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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爹妈穿七零—— by醉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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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爷子挠头,外孙女太聪明也不好,啥事儿都糊弄不过去。
老马家吃饭、闲聊、发礼物,闹了好一会儿功夫,晚上睡得比平日都迟。不过第二天一大早,到该起的点儿,一个个还是起了。
五点钟不到,马老太太就醒了,她收拾好往厨房去,大儿媳妇已经在做早饭,见她过来,叫了声妈。
老太太嗯了声,走了两步发现不对劲,她扭头打量儿媳妇,“……你做饭带什么丝巾?”
白红梅脸一红,“我怕等会儿忘了。”
“等会儿?等会儿不上工?”
“不是……”
“那你带什么带?也不怕弄脏了。”
孩子都这么大了,难得臭美一回,叫婆婆这么一说,白红梅脸红得像猴屁股,放下饭勺,赶紧跑回房。
马老太太摇头,“现在的年轻媳妇就是不行。”
看看她,就没想和队里的老婆子们显摆。
马老爷子:你没显摆?昨晚半夜不睡,偷摸在脖子上比划来比划去的是谁?
马老太太可不知道昨晚自己的行为被老头子看到了,她还以为老头子睡着了。
马老太太还在心里得意,觉得果然还是她们这些老婆子沉得住气,沪市带回来的丝巾光在队里戴有什么意思?
要戴,起码得回娘家转一圈,最好再去公社转一圈。
早上把儿媳妇撅回去,吃了早饭,一扭头就见小儿子进屋换了套衣裳,大热天还穿个褂子,里面漏着个雪白的领子。
马老太太骂道:“你又作什么妖?不热啊?换了去,像什么样……”
马向东闪身躲过她的手,一溜烟跑出门,“不热!我今天还要跟姐夫去公社!”
“一个个尽出洋相!”
苏长河看到小舅子也笑了,“你不热啊?”
马向东回答得斩钉截铁,“不热!”
然而还没走到半路,他就受不了了。
六月的天,越到中午越热,他还骑自行车载着苏长河,能不热吗?
苏长河让他停下,“把外套脱了,回头别中暑了。”
马向东扭扭捏捏,苏长河瞪他:“快!”
他一脱衣服,苏长河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扭捏了,这小子也知道大夏天穿外套热,里面就没穿其他衣服,光秃秃地穿着件假领子。
他个子高,假领子就那么一小块布料,穿在身上就像缩小的肚兜,还是勒在脖子上的肚兜。
苏长河再也憋不住了,“噗嗤哈哈哈哈……”
马向东麦色的皮肤,也没能藏住脸红,“姐夫……”
“噗……”苏长河一看他就想笑,“把领子摘了吧,褂子穿上,扣子别扣了,凉快凉快,反正现在路上没有其他人,也没人说你耍流氓。”
即便如此,到公社的时候,马向东还是一脑门汗,苏长河去供销社买了只红豆冰棒,给他嚼吧嚼吧啃完,总算缓了过来。
“行了,去打听吧,有什么消息回来告诉我。”苏长河强调,“记住,别冲动!”
苏长河让他去打听现在给纺织厂送货的那群人的情况,至于他自己则要去一趟纺织厂。
说实话,养殖场才建,到能出货还早,纺织厂目前的生意,没了就没了,并没有多重要,但是他需要弄清楚原因。
小舅子说卫阳和人家一伙抢他们生意,苏长河可不相信。
卫阳就不是这种人,不说他的人品值得相信,就说这小子能一个人在山上活下来,还能在大环境不允许的情况下倒卖山货不出岔子,他就不是傻的。
一个聪明人,明明跟他交好能获得更多好处,比如县城的路子。
他从后沟村弄那么山货水果,没卖到公社,自家又不可能吃完,能弄哪儿去?肯定还有路子。
卫阳要是为了利益,为什么不等到摸清县城的路子后,再跟他们翻脸?反而因为纺织厂这点蝇头小利“背叛”?
再有,虽然卫阳比小舅子小几岁,但他可成熟多了,就算真想抢纺织厂的生意,也不至于这么轻易被小舅子发现。
苏长河先找了朱主任,他一直注意维护这条关系,这时候就起作用了。
朱主任没有避而不见,也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反正一支烟的功夫,他满脸为难,诉了一通苦,大致意思就是——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老弟啊,这次还不知道是东方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事情没定前,我也得缩着脖子喽!”
苏长河眼神闪了闪,原来是马副厂长出了问题。
马副厂长在纺织厂主管生产工作,红旗纺织厂的部分机器年代久远,有的甚至是几十年前的,不仅容易坏,而且生产效率低。
马副厂长有心做出一番成绩,提出购买一批新机器,厂长不同意,认为这是浪费国家资产,厂委书记却支持。
厂班子成员会议开来开去,最后马副厂长的工作得以继续进行,纺织厂顺利鸟枪换炮。
没想到,炮还没用几天,哑了!
现在新机器出问题,旧机器已经报废,厂子的生产受到严重影响,马副厂长需要对这件事负责,眼看着自身难保。
反正眼下西风压倒东风,东风还能不能起来都不一定。
纺织厂的采购,之前由苏长河供货,有人就眼红,现在找到机会,肯定趁你病要你命,一举把他们踢出去。
马向东蹲守几天,也打听清楚了,给纺织厂送货的人是公社主任的远房侄子,和纺织厂领导根本没关系。
而且听说只是老家在一个地方,那人的爹和公社主任同辈,小时候一起玩过。
这远房侄子的关系够远的了,公社主任不至于帮他往纺织厂使力吧?
苏长河摩挲着下巴,“对咱们来说,和纺织厂攀关系叫使力,对公社主任来说,可能就是打声招呼的事。”
纺织厂厂长下马副厂长的面子,又能赚公社主任一个人情,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姐夫,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说卫阳和他们一伙的是怎么回事?”
一说这个,马向东就来气,“我亲眼看到的,卫阳和撬我们墙角的那个小子有来往,他还给人家收货!”
姐夫让他带卫阳一起,他一点儿没藏私,带着他去其他生产队收货,又带他去联系纺织厂后勤的办事员。
马向东在家里年纪最小,上面有哥哥有姐姐,还从来没当过哥。卫阳年纪比他小,私心里,他把卫阳当弟弟看,还认真给人家说姐夫教给他的那些生意经。
又怕人家脸皮薄,住在他家不好意思,特地跟他说姐夫给他们分成。这几批货卖出去他们至少能分几十,所以他在他家不是白吃白喝,到时候是会从他那笔钱里拿钱买粮食还回来的。
他都这么掏心掏肺了!
“我对他这么好,他还这样?这个叛徒!”
马向东愤愤不平,活像一只炸毛的小狗吱哇乱叫。
苏长河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
马向东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不满道:“姐夫!我亲眼看到的!姐夫你怎么就那么相信那小子?”
马向东有点吃味,他拿卫阳当弟弟可以,但姐夫对卫阳比对他还相信,他就酸了。
苏长河一看,再笑他真要恼羞成怒,忙一整脸色,“东子,你们两个不一样,你是我小舅子,卫阳是外人,亲疏有别……”
这话马向东听着乐意。
“也正因为亲疏有别,咱们之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就是说错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对外人,情分还不足以支撑起无条件的信任,就更不能因为没有证据的事冤枉别人……”
正值下午,队里人都在上工,马蕙兰在后院自留地,苏月跟一帮小伙伴分享从沪市得来的新的小人书。
苏家院子里,只有苏长河马向东两人。
苏长河说话时便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况且他不认为这些话不能被外人听见。
可巧,卫阳从右边过来,苏家在正屋右边搭了个厨房,他刚走到厨房边,便听见这话,一时停住脚步。
苏长河仍在与小舅子认真说:“平心而论,东子,你觉得卫阳是这种小人吗?”
“那次卖野猪,咱们五个人分,野猪是在他家附近发现的,他也是出力最多的人。分钱时,却死活不肯多分一毛。”
当时苏长河有意给他和向老二多分点,向老二没跟着一起卖野猪,不知道具体数目,卫阳却知道,他把钱硬塞过去,这小子临走时又给压在碗底了。
苏长河又仔细把自己的想法说给马向东听,末了总结道:“凭他这个人品,从始至终,我就不相信这种事是他干的!”
“可……”马向东张了张口,“他怎么不解释?”
其实一开始他心里也不相信卫阳干这种事,他看见卫阳和人家联系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冲过去质问,卫阳一副默认的样子,他才越来越气。
“我问过他,他什么也不说……”马向东说着有点委屈。
“那是因为你藏不住事。”卫阳发出了点动静,从厨房边走出来,他看了眼苏长河,“我不是有意偷听……”
又看向马向东,“你在胡得柱面前问我,我当然什么都不能说……胡得柱就是抢我们生意那人。”
苏长河拍拍身边的长板凳,“过来坐,坐下慢慢说。”
你看看两个小年轻,沟通就是容易出问题,这种时候就需要把大家拉到一块好好说清楚。
卫阳开始解释。
原来纺织厂压着采购,故意没提前跟他们打招呼,等他们把货收齐送过去,人家说“不好意思,我们采购份额已经够了”。
本来就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交易,人家不收也没辙。
但货已经收了,这次纺织厂要的数量还多,鸡鸭就有一百多只,这还算好处理,实在不行,还能运去县城黑市出了。
可鸡蛋就麻烦了,几千只鸡蛋,运送不方便,靠挤客车,来回一趟,不知道要损失多少。要是留在公社,黑市一时半会吃不下,大夏天,放久了,鸡蛋也容易坏。
卫阳就说他来想办法,他就辗转把东西送到胡得柱手里,偏偏马向东不放心,跟过去,就这么看见了。
要是只这么一回还好解释,可卫阳这小子平日里笑模笑样,其实肚子里长牙,有恩报恩,有仇也一定要计较。
人家抢生意,还故意等他们送货才说,存心恶心人,卫阳心道:那我非得弄清楚你们什么玩意儿。
他又习惯了自己解决问题,不像马向东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就是给姐夫打电、等姐夫回来。
卫阳说干就干,唱了一出“卧底”的戏。
“啪啪!”苏长河拍手称赞,“有勇有谋,卧薪尝胆!”
瞧瞧人家的十五岁,真不亏是书里活到最后和男主斗得风生水起的大反派!
卫阳不自在地咳嗽了声。
马向东急问:“那后来我问你你怎么不说?”
“你要是知道,人家就都看出来了,我还怎么骗过人家?”
“我哪有?你要是把计划都告诉我,我还能配合你……”
卫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表明了。
“你什么意思?”
苏长河做和事佬,“好啦好啦,咱们接着说正事,这个胡得柱到底走的什么门路?”

他当“卧底”可不是白当的。
比起他们查到的“公社主任远房侄子”几个字,卫阳知道得可就详细多了。
“……胡得柱的爹和公社主任从小光着屁股玩到大,长大后,一个在公社当领导,一个在乡下种地。胡得柱的爹不想失去这门关系,便时常送些菜蔬粮食上门,公社主任也一直跟他有往来。”
“后来胡得柱的爹生病去世,把家里托付给公社主任,公社主任也对他们孤儿寡母多有照顾,甚至对胡得柱比自己的亲侄子都好。公社的人都说公社主任有情有义不忘本。”
“这样看来,公社主任人还挺好。”马向东评价。
卫阳瞅他一眼,表情古怪地说,“我去村里查过,他们村里的人都说……胡得柱他妈生他的月份不对。”
“说是他爸临走前几个月躺在床上根本不能动弹,但是胡得柱却是他爸的遗腹子,他爸走后八个多月就出生了……村里人私下里嘀咕,说胡得柱不像他爸,更像公社主任……”
“这、这……”猝不及防一口瓜,马向东眼睛都瞪大了。
苏长河却问:“不会是传言吧?”
乡下地方,流言蜚语一向多,尤其编排女人,胡得柱他们孤儿寡母,公社主任一个男人多有照顾,很容易传出些桃色新闻。
卫阳摇头,“应该不是,公社主任只有两个闺女没儿子,他闺女对他照顾胡得柱很不满,曾和胡得柱大吵,被人听到过。”还骂胡得柱的妈是狐狸精。
卫阳还看过胡得柱和公社主任相处,他对公社主任很不客气,还说过都是他该得的这种话。
这可不像对恩人的态度,反而像对亲老子的态度。
苏长河心道:看来这瓜保熟,胡得柱估计还真是公社主任的私生子,难怪公社主任对他比对亲侄子好。
纺织厂厂长说不定也知道,要不怎么这么轻易把送货的生意交给胡得柱?
马向东眼巴巴地看着苏长河,“姐夫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胡得柱背后是公社主任,公社主任就是整个红旗公社最大的官,他们怎么跟公社主任抢生意?
“谁说我们要抢生意?”
“啊那我们?”马向东不明所以,卫阳也疑惑,他再能干,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苏长河微微一笑,“我们为什么要跟公社主任掰腕子?恶心我们的是厂长,我们当然要恶心回去。”
至于胡得柱这边,厂长受到影响后,他和纺织厂的生意要是能继续做下去,是他的本事,苏长河并不在意,甚至这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他们要忙着搞养殖场,应该不会再到处收货,但前期他们的行为,可能会导致农民多养鸡鸭,现在有胡得柱兜底,农民的辛苦也不至于白费。
比起这事,苏长河的内心还有另一层隐忧。
之前老丈人去找公社要许可,公社一下答应了,苏长河还以为这个顶头领导是个好的。
可现在一看,在朋友卧病在床的时候,跟他老婆搞在一起,还搞出私生子,连朋友之妻都欺,这样的人,人品堪忧啊!
偏偏他还是公社主任,管着红旗公社这一亩三分地,前进大队搞养殖场肯定逃不过他的管辖。
苏长河暗暗担心:这家伙以后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当然,眼下要解决的还是纺织厂的事。
苏长河没让两孩子再掺和,他给两人打发出去,“给你俩一个任务,你俩结伴去红庄大队,寻摸寻摸,看看哪家有刚孵出来的小鸡,再抱两只养得好的老母鸡回来。”
砖早已经运回来了,这两天马向华带着一帮汉子加班加点,鸡舍都盖得差不多了。
第一批除了捉点小鸡回来养,也要开始准备育雏的事。
苏长河想起什么,补充道:“对喽,秀禾嫂子娘家有一只特精神的大公鸡,问问他们卖不卖,把那只也给弄过来。”
苏长河前几次去就没舍得收那只大公鸡,现在要办养殖场,刚好把那只公鸡留下做种鸡。
马向东卫阳没答应,两人都想跟着他,报一报纺织厂的“仇”,苏长河一人赏了一个脑蹦儿。
“正紧事不办瞎操心什么?养殖场的事才重要,至于纺织厂……等着看吧。”
等着看什么呢?
马向东卫阳心里好奇,跑红庄大队办事的同时,还不忘分一只眼睛观察苏长河。
然后他们就看到苏长河去了一趟纺织厂,和朱主任吃了顿饭,又打了个电话,和马副厂长见了一面,再然后……
再然后就没了?
两人看着苏长河在队里不急不忙,还有空给报名饲养员的人考试,心里都和猫抓似的。
所以事到底办成了没?
两人中途问过一回,苏长河只说:“不急不急。”
一直到养殖场已经初具雏形,事情终于有了消息。
卫阳一直暗戳戳的盯着纺织厂,但因为他不在公社,消息总是慢一步,某一天他突然发现马副厂长重新出来活动了,甚至纺织厂的生产也在正常进行。
卫阳又仔细一打听,马副厂长戴罪立功,不仅从沪市请来老师傅修理机器,还成功和沪市第一纺织厂联系上,以优惠价格将厂子里几近报废的机器更换,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
因此,不但马副厂长没事了,厂委一派好像又一举压倒厂长一派。
卫阳转头看着在检查鸡蛋孵化情况的苏长河,这是他干的?
他一头雾水。
苏长河一回头,对上一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他手里还捧着鸡蛋,将鸡蛋放回去,问道:“怎么了?”
卫阳将打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马向东正给母鸡剪翅膀上的大羽毛,闻言,眼神一亮,“姐夫是你干的吧!”
看向苏长河的眼睛变成了两双,苏长河摊手,“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牵线搭桥。”
他和厂长相差太远,想坏人家的事也不能硬来,得智取,最好就是借力打力,借刀杀人。
苏长河便详细了解了一番纺织厂出问题的机器的情况,而后替马副厂长联系了几个人。
他可是沪市第一纺织厂职工子弟,机器的问题他解决不了,但能找外援啊。
在沪市待那几天,苏长河也不光忙养殖场的事,他还是有些正常交际的,这不,就用上了。
苏长河只是搭个桥,促成一次合作或者说交易。
跟他爹一样把工作让儿女接班,不得不提前退休的老同事不少,有人就是维修部的,苏长河帮忙联系人过来并不难。
就是厂里淘汰的机器优惠卖给红旗纺织厂也没什么大问题,淘汰下来放在仓库也是放着,能卖出去也算是增收。
至于能不能趁机和沪市纺织厂有进一步联系,主要还是看马副厂长他们自己。
而马副厂长他们当然想抓住这个机会了。
要知道那可是沪市第一纺织厂,职工上万人,和他们相比,红旗纺织厂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能更换旧机器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沪市的很多东西一向风靡全国,第一纺织厂生产的布料也是如此,甚至还能出口赚外汇。
如果红旗纺织厂能与他们加深联系,以后跟在后面喝口汤,也够他们效益翻一番了。
马副厂长顺利度过危机,厂委一派反败为胜,都有这件事的加成。
而厂长呢,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拿马副厂长开刀立威,结果反倒崩了自己的牙。
成功搅和厂长美事的苏长河深藏功与名,“有时候,也不是非要硬碰硬,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才是最好的生意。”
马向东卫阳点点头,若有所思。
苏长河显然是个合格的生意人,他想坏厂长的事却没表现出来,反而让马副厂长觉得,他做的事都是为了帮他的忙。
于是,苏长河一举三得,成功坑了厂长,获得马副厂长友谊,外加一个实惠的纺织厂维修工名额。
马副厂长把名额给苏长河,其实也有点小心思,维修工不像其他工作,手上没有真本事做不来。
马副厂长想着苏长河有沪市纺织厂背景,他能联系到大厂的老师傅,不管苏长河把名额给谁,肯定得让老师傅教人家,以后机器要是再出大问题,人家也能找老师傅请教。
苏长河也确实找了他爸的一个老同事指导,他送佛送到西,拿这个名额换了县运输队的一个学徒工名额。
他对人家尽心尽力,人家也给他安排得妥妥当当。
到这个时候,苏长河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马家人,老马家全体成员目瞪口呆。
“招工?!”
老马家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家能出一个工人。
早些年,三年饥荒,整个马家庄都吃不饱,老马家也穷得叮当响。马老爷子天天睁眼就得操心今天家里吃啥,那时候对他来说,最大的期望就是家里孩子别饿死。
也正因为日子难过,马老二才跟着队伍跑出去当兵去了。
后来家里条件慢慢变好,老二也当上军官,时不时还能寄津贴补贴家里,马老爷子心里有了点其他想头,比如送家里孩子去上学。
老爷子觉得公家都要扫除文盲,教大家识字,听公家的肯定有道理。
他也不是没想过,家里孩子读完书参加城里的招工,也能吃上商品粮。
但老三老四初中还没念完,知青下乡了。
连城里的知识青年都要到农村来搞建设,他们乡下青年还能进城?
马老爷子眼明心亮,果然老三老四连参加城里招工的机会都没有,人家厂子里招工一个个都写明要求城里户口。
老爷子吸了两口旱烟,彻底放弃了这个不可能的念头。
然而过了这么多年,突然说他们家要出个工人了!
马老爷子本来坐在凳子上,“噌”就站了起来,“长河啊,你说的是真的?”
要不是说这话的是他女婿,马老爷子都得人家以为逗他玩。
马老太太、马向华、马向东包括白红梅,一个个全都惊讶又不可置信地盯着苏长河。
苏长河就知道他们反应大,他让大家都坐下,又示意大家小点声,“只是一个招工的机会,能不能招上还不一定……不过这事不好叫别人知道。”
一个招工机会也够让他们惊讶了,马老爷子缓了缓,“长河啊,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工作呢,是县城运输队的学徒工——”
苏长河才说了一句,马老太太已经惊呼:“县城?!”
她谨遵女婿的意思,压低了声音,但听到是县城的工作,实在太激动,还是没忍住叫了出来。
那两个字就像从嗓子眼挤出来,语调奇奇怪怪,听起来有点好笑。
苏长河拍拍老太太,“妈,您别激动,事还不一定呢!”
马老爷子道:“老婆子你别打岔,让长河好好说!”
一家子都闭上嘴,憋着气听苏长河介绍,“县城运输队要招三四个工人,这次不限制户口,农村户口也能报。”
“别看只是学徒工,一个月工资有十二块,平时在厂里吃,单身工人还能申请住宿。最重要的是,运输队不同于其他,在里面好好学,把开车学会,就是一门技术。”
这年头乃至接下来的十来年,会开车都少不了一碗饭吃。
老马家人听着更不敢相信了,一个月工资十二块,有吃有住,还能学开车,这么好的工作怎么会从乡下招工?
苏长河招招手,示意大家凑近,更加小声地说:“这次其实是咱们占了个便宜,你们当人家为什么说不限制户口,其实有人找关系想进运输队,但是人家运输队也不好说就你能是农村户口,其他都得是城里户口,这不是太明显了吗?”
众人点头,没错,叫人一看就看出来有人走后门。
“所以人家运输队这次才放宽了要求,但是一般乡下人也不知道招工消息,刚好我有个朋友在运输队,人家给透的信,我一想,机会难得,咱家东子正好可以去试一试。”
马老爷子琢磨了又琢磨,还是怀疑女婿在其中出钱又出力,不然人家凭什么给你透信?
这年头,城里的工作有多难,谁不知道?知青有的为了回城什么都做得出来,只不过他们队里知青花花肠子没那么多,没闹出什么事来。
他琢磨好一会儿,才道:“要是能当工人,还是你去考吧!消息是你打听的,你还是高中生……”
马老太太想说什么,张了张口,还是没说。
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马向东沉默下来:“……对,还是姐夫去,都是姐夫找的关系。”
苏长河笑了,这就是他愿意带着老马家一块儿玩的原因,人家不贪心,不会把他的帮衬当成理所当然。
他笑道:“养殖场才办,小伟还没出师,我哪儿走得开?”
马小伟是报名饲养员,最后胜出的一个小伙子,小伙子耐心又细心,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开会的时候被他嘴里的科学养殖吓到了,他不发话,不敢下手。
“养殖场也不是没办法……”
“爹,”苏长河索性道:“我还要参加高考呢,去当工人哪有时间复习?”
马老爷子默了默,“……咋没看到你报名?”
“今年没报,明年再考。”苏长河看老丈人脸色有变,补充道:“蕙兰也考,我俩一起,所以蕙兰就不上工了,她要收拾家里,还要复习,也没时间上工。”
老马家人还是头一次听说马蕙兰也要高考,老太太不由问:“蕙兰不行吧?”她才上到初中哪成啊?
“这不是有我吗?我来教她,妈你别小看蕙兰,她还是挺聪明的,数学题教了就会。”
马老太太半信半疑,心道:是吗?蕙兰以前读书聪明吗?
苏长河也是顺便把这事过个明路,省得老太太觉得他现在不倒腾鸡鸭家禽,家里没什么进项,老催着蕙兰上工。
他一语带过,把话题扯回来,“东子这事要早点定下,要愿意去,我和我朋友打声招呼,叫东子过去先跟他后面学两天,还有书也翻翻,招工是要考试的,要是考不上,说什么都白搭。”
“那不能!肯定叫他好好学!”马老爷子保证道,拍拍马向东脑袋,“听到没?有这机会不容易,要是考试出纰漏,回来打断你的腿!”
马向东又兴奋又紧张:“知道了知道了!”
马向华也很高兴,家里能多一个工人,日子更好过了。
白红梅高兴之余,心里还有点酸,老四要是当上工人,老马家三个儿子,就只有向华还在土里刨食。
当然,现在说这还为时过早,能不能当上工人,还得看马向东。
马向东压力山大,转头就把以前的课本翻出来,还找苏长河借书,问:“我用不用看看开车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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