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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爹妈穿七零—— by醉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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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他们这个比赛很有潜力,值得赞助。
庞厂长神色还是淡淡,“这和我们服装厂有什么关系?我们服装厂是首都头一号,衣服不愁卖,有没有广告对我们不影响。”
庞明亮脸色一垮,他就说,他爹可不是那么好说服的。
苏长河却还是面带笑容,只是吐出的话不好听,“衣服不愁卖?庞厂长说话恐怕不够准确吧?”
苏长河既然想打首都第一服装厂主意,自然提前做了准备。
据他了解的情况,首都第一服装厂虽然是首都开办的第一家国营服装厂,但近年来已经逐渐被第二、第三以及新开立的飘飘服装厂赶超。
甚至,还因为设计过时,决策失误,积压了一批货物,苏长河要是没猜错的话,庞厂长也正头疼着。
听到这些话,庞厂长的脸色终于变了,“难道赞助一场比赛就能改变服装厂当前的处境?”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
苏长河是抱着诚意来的,他一一列明他们能做到的事:
第一,写有赞助商名称的旗帜,当天将会矗立在赛道两旁,所有选手及群众都能看到;
第二,《青年报》报道马拉松赛事时会特别鸣谢所有的赞助商;
第三,比赛过后,《青年报》会出一期“背后的故事”着重报道比赛背后的事,包括赞助商制作的过程。
苏长河说:“庞厂长,就算你们想在报纸上打广告,也不可能做到像我们这样,您想想,所有阅读报纸的人都会看到贵厂制作衣服的详细过程,知道贵厂的服装制作精细,质量优良。试问,作为一个消费者,会不选择这样的服装厂生产的衣服吗?”
最后苏长河还给了一个小建议,他说,前几天有新闻说华国恢复了在国际奥委的合法席位,明年就有一场冬奥会,华国很有可能派出运动员参加。
在过去的十多年,人民群众已经压抑得足够多,正需要一场振奋人心的胜利,这场胜利并不局限于某个领域,体育运动也很有可能,届时人民群众也将对体育运动更加关注。
相应的,运动服饰也很有可能会成为将来的潮流,首都第一服装厂完全可以趁他们举办的马拉松比赛的时机,试着推出运动服饰,引领潮流。
苏长河说着举例道:“比如我们的参赛服装,贵厂可以多生产一些,在马拉松比赛之后,推出马拉松运动员同款服装。”那么多大学生都穿的衣服,总有人想买吧。
庞厂长若有所思,他看着苏长河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过他没立即答应,而是说这件事需要和厂里商量商量。
苏长河表示理解,服装厂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就算是厂长,往外白送衣服,也需要厂里面同意。
其实有他这个话,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苏长河在庞家混了一顿饭,饭桌上,庞厂长拉着他又聊起未来服装的发展,苏长河上辈子虽然不是做服装生意的,但他见得多,有个朋友就是开服装厂的。
两人相谈甚欢,走的时候,庞厂长已经拍着苏长河的肩膀说,“放心,会尽快给你消息。”
庞明亮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爹精明得跟个老狐狸似的,竟然都能被苏班长说服!
就一个字,牛!
没过几天,庞明亮带来他爹的消息,服装厂答应了,细节方面还要再谈。
谈就谈吧,苏长河跑了几趟,总算把赞助的服装定下了。
初步定为短袖T恤加短裤,T恤后背印上“第一届大学生马拉松比赛”的字样,前面胸口处印上比赛编号,从0001开始,尾号不定,根据实际参赛人数决定。
衣服颜色为红底白字,这可是苏长河辛辛苦苦谈下来的,服装厂想做成白底红字的,苏长河不愿意,白色容易透,有些女同志穿起来不方便,而且,一片白哪有一片红好看?
这年代的人都喜欢鲜艳的颜色,到时候再宣传一波华国红,同款服装还不卖断货?
苏长河就是这么说服服装厂的人的,反正最后得偿所愿。服装赞助搞定,其他所有费用,炸鸡店全包了,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与此同时,其他同学也和政府沟通好,成功申请了赛道,赛道不在别处,起点就在□□广场前,整条路线更是在长安街及其延长线上。
苏长河都震惊了,厉害了我的同学,大家未免也太牛了吧?□□广场和长安街欸!
这和阅兵的路线有啥区别?
同学们挥挥手,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完全不提他们是怎么缠着学校老师,又是怎么费尽心思和政府领导沟通。
他们心想,班长都把赞助搞定了,他们怎么能拖后腿?那必须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在紧张的筹备工作中,由京城各大高校学生组成的组委会忙得团团转,终于,十二月上旬,马拉松比赛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
十二月十八号这天早上,随着礼炮声音,□□广场前响起广播的声音,组委会工作人员、志愿者以及参赛运动员,全体成员,面向鲜艳的五星红旗,齐声高唱国歌——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站在最前方的苏长河,转身面向大家,他高声喊道:“我宣布,第一届大学生马拉松比赛正式开始!”

京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的场面了。
从天/an/门广场到西单、广播大楼,再经宣武门、和平门、前门,直至绕了一圈,回到天/an/门广场,长安街长长的街道两侧,矗立着一面面的彩旗。
每一面旗帜上都画着奔跑的简笔小人,围绕着小人,上方一圈写着“第一届大学生马拉松比赛”,下方印着“首都第一服装厂”或是“相约奶茶”的字样。
彩旗在半空中迎风招展,旗杆下,站着一个个着装统一的年轻男女,他们穿着红马甲,戴着醒目的黄色帽子,胳膊上别着红袖章,动作整齐划一地沿着街道铺展开。
每个人都精神抖擞,气势昂扬。
这声势浩大的场面吸引了无数路人,有路人不知道情况,奇怪地问:“今天是什么日子?这是搞啥活动?”
知道的人就说:“哎呦喂,这您都不知道,马拉松呀!”
不知道的可不止一个人,旁边其他人也都看向他,“马拉松?马拉松是啥?”
说“马拉松”的那人不是一知半解,他还真知道,他外甥就是个大学生,这人看过他外甥拿回来的报纸,报纸上写的可清楚了。
“马拉松是外国流行的一种运动,长跑,长跑知道吧?马拉松就是非常非常长的长跑,全程要跑三四十公里。”
旁边人倒抽一口凉气,“乖乖,这么长啊!”
几十公里,再跑还跑京郊去了。
也有人听说是外国的运动,就皱眉撇嘴,“外国的运动,咱搞这个干吗?”
“话不能这样说,国际上都有这个运动项目,咱这叫跟国际接轨!”这人回忆着报纸上的话,“那些大学生们还说,还说什么来着?哦,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意思就是咱们要发展文明,就要先强身健体……”
另一个人接话道:“就是嘛,没有健康的身体干啥都是白搭,再说了,外国的运动,咱们怎么就不能举办了?咱们又不比外国人差在哪儿,他们能跑我们华国人也能跑!”
“没错,没错,是这个理儿!”
“真比起来,还不一定谁输谁赢!”
大家提起外国人,甭管心里咋想,态度上就要藐视对方,说了几句,几人又问那个介绍马拉松的人,“那这些穿红马甲的人又是干什么的?”
这他哪儿知道?他就是在报纸上看到了这个比赛,报纸上也没说那么细啊。
“这个嘛……”正好有个红马甲走过来,这人眼尖,瞅见红马甲胳膊上的红袖章好像有字,伸长脖子瞥了一眼,哦,“志愿者,他们是志愿者!”
至于志愿者具体干什么,可别再问他了,为防止大家追问,这人惊喜地朝远处招招手,“哎,我外甥,我外甥在那儿,他也参加了,我过去瞧瞧。”
其他人也用不着问他了,志愿者们已经开始工作了,他们的第一项工作正是维持秩序,“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各位同志往后退一退……”
“麻烦前面的同志退到赛道外,等下会有参赛选手从这边经过……”
“请大家退到赛道外,谢谢大家配合……”
比赛筹备期间,苏长河他们就做过预判,报名参赛的人员一共有两千五百六十七人,每个参赛人员都有可能会有同学朋友家人围观,预计每人带两个“家属”,初步估计也有五千人,加上参赛人员本身,也就是说,比赛当天现场可能有七八千人次。
人多就容易出乱子,以防万一,他们提前招募了比参赛运动员还多的志愿者来维持现场秩序。
事实证明,这个举措是正确的。
现场人次何止七八千,广场两侧人山人海,看热闹的人上至八十岁老太太,下至八岁小孩,都让人不禁怀疑,今儿这活动,京城里走得动道的,是不是一半人都过来了。
派出所的同志让这场面吓了一跳。
除了和政府部门报备,苏长河也特地让人和派出所报备过。这相当于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量,派出所的同志一开始还嘀咕,“这帮学生真能折腾。”
不过他们也没多想,寻思不就是一些学生搞活动嘛,今天过来一看,嚯!这么多人!
只能感叹一句:咱首都的人民群众真够闲的!
带队的队长一拍脑门,还有功夫感叹?赶紧让人回所里寻求支援吧,这么多人,万一出个啥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派出所副所长收到消息,带人急匆匆赶来支援,到现场一看,咦,这不是挺好的?秩序一派井然,完全体现了咱们首都人民的良好素质。
前面带队的队长指了指那些红马甲,“是、是他们自己安排了人……”
派出所副所长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放下心来,感慨道:“这帮学生安排得还挺齐全!”
马拉松比赛上午七点正式开跑,六点半左右,参赛运动员陆陆续续地站上起点,他们穿着鲜红的T恤、黑色的短裤,T恤后背同样印着“第一届大学生马拉松比赛”的字样,前面胸口处绣着金黄色的编号。
他们或是谈笑风生,或是活动手脚,一致的着装让他们看起来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那种青春的活力、蓬勃的精神,感染着周围的群众,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心里涌现出一股骄傲与自豪。
这是他们华国的年轻人啊,是他们新一代的接班人,是他们祖国美好的未来!
他们不由向那群年轻人挥舞手臂,有家里孩子或是朋友同学参赛的更是激动地大喊:“儿砸,儿砸,爹在这里!”
“闺女,四燕,这儿呢!这儿呢!”
“大侄子,好好跑,回家奖励你个大鸡腿!”
庞明亮也报名参赛了,他家更是全家出动,他爸妈、爷奶、叔叔姑姑、舅舅舅妈全来了。
一家子在起点旁边占据了个好位置,围着庞明亮打转,他爷爷说:“好好跑,跑个名次,回家爷爷给你个大红包!”
他奶奶说:“别听你爷的,跑不动咱就停,咱又不是专业运动员。”
庞明亮摇头,“不,我还非得跑完,回头让我爸好好瞧瞧,别一天天仗着自己是从部队转业的,就说我是个弱鸡……哎?我爸呢?”
“这不是在那边吗?”庞明亮他妈指了指工作台那边,“和你们苏班长说话呢。”
苏长河伸出手指,在人山人海的街道上画了一个圈,对庞厂长说道:“您对今天这场面还满意吗?”
庞厂长笑得特别不矜持,“满意,满意!”
他们厂里同意赞助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看?他刚才在人群里走过,还听到有人夸参赛运动员身上的衣服好看。
经过今天,他们厂子绝对会名扬整个京城,有人讨论马拉松,就会想到他们厂子生产的运动服。
更甚者,或许不止名扬京城,全国人民都有可能知道他们服装厂,庞厂长在现场可是看到了好几家报纸,甚至连《人民日报》都派人来了!
要是能在《人民日报》里蹭上个一句半句,他们厂子可就赚大了!
跟着庞厂长一同来的还有几个服装厂的领导,其中一个副厂长为人谨慎,当初很不赞同赞助这件事,还跟庞厂长发生过争论,现在他们全都没意见了。
那个副厂长还拍着苏长河的肩膀,笑呵呵地说:“苏同学啊,年轻有为,真是年轻有为,你们这些高材生,就是有本事!后面那个独家采访,你们啥时候有空通知我们一声就行,我们随时欢迎!”
据庞明亮打探的消息,早前服装厂开会,对他们去车间采访的事,副厂长还斥责胡闹。
苏长河也笑呵呵地表示好说好说,“等忙完这个活动,我们就尽快安排,一定趁热打铁,做好我们的售后服务工作。”
大家哈哈大笑。
上午七点整,太阳高悬东方,金色的阳光照耀在蓄势待发的参赛运动员身上。
“预备!”
随着一声哨响,两千多名参赛选手如潮水一般奔涌而出,恰如主席诗词所写,百舸争流,万物竞发。
《人民日报》的记者本来没把这次的马拉松比赛当回事,毕竟他们是华国最具权威的报纸,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但当他看到现场时,身为记者,对新闻敏锐的嗅觉,让他当机立断叫同事回去申请相机。
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这个决定,看着那红色潮水奔涌而出,他仿佛看到了一面巨大的流淌的红旗,更像看到了在这个未知的时代中乘风破浪、奋勇前进的一个个弄潮儿。
这一幕和华国当下的发展多么相像,或许华国眼下走的道路就是一场长跑,路途遥远又艰辛,但就像这些年轻人一样,他们永远有无畏的勇气与拼搏的精神,必将在这一场长跑中取得胜利。
“咔嚓!”记者怀着激荡的心情拍下了起跑的这一幕。
马拉松全长42.195公里,一般人很难跑完全程,如苏长河这样的战五渣,更是敬而远之,他打一开始就没打算参加,但是对现在这些活动匮乏的大学生而言,他们对这项比赛很感兴趣。
苏长河他们宿舍六个人,五个人参加,除了苏长河,剩下的人全参加了。编辑部的同学也有不少人参加,大家还觉得苏长河不参加是顾全大局,牺牲小我。
苏长河: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不用跑步,他美着呢,苏长河站在路边,给几个舍友加油鼓劲。
“张博远,加油!”
“郑东方,加油!”
“吴宏伟,加油!”
“江春,加油!任涛,他们都跑过去了,你小子怎么还在后面?加油加油,跑起来!步子迈起来!”
不是自己跑,苏长河喊得一身劲,受到他感染,旁边的围观人群也纷纷给认识的人加油,没有认识的人,就博爱地给每个经过的参赛运动员加油。
一时之间,赛道两边的人都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加油!加油!加油!”
声势浩大,引得《人民日报》的记者将相机对准激动的群众,拍下了又一张照片。
《人民日报》的两个记者灵感迸发,都想好了今天的新闻标题。
两人跟着参赛运动员走了一段路也累了,停下歇息,其中一个注意到路边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同志,不由好奇地上前。
“这位女同志,请问你贵姓?”
“我姓马。”
“马同志你好,你们也是马拉松的人吗?”
“是,我们是首都医科大学联合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第一人民医院、首都同仁医院、首都友谊医院……组建的医疗队,为了在意外情况发生时,及时对参赛运动员进行救治,将全程陪同本次马拉松大赛。”
记者惊了一下,“这么多参赛运动员,你们来得及救治吗?”
“医疗队不止我们这一支,赛道上每隔五公里都有医疗队。”
这下两个记者都惊了,竟然还提前安排了医疗队,这也太周到了。
问话的那个记者意识到这里面能报道的东西,忙让同事去借个自行车,走之前,他看着穿着白大褂,相貌端庄大气的女同志,问道:“能不能让我拍张照片?我是《人民日报》的记者。”
马蕙兰略有迟疑,上次上一次沪市的报纸,都让老爷子老太太挂墙上宣传,这次要是上《人民日报》,老太太不会挂在店里宣传吧?
马蕙兰想到那场面,就觉得头皮发麻,然而《人民日报》可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报纸,不待她拒绝,医疗队的其他人已经簇拥着她站成一排,“行行行,记者同志,你给我们拍好看点呀。”
“没问题!”记者拍完白衣天使,和同事骑着车沿着赛道观察,这一观察才发现,赛道两侧不止有医疗队,每隔一段竟然还有几张桌子,桌子后面竖立一张大大的纸板,上书“补充点”。
两人停在一处补充点,就见桌子上摆放着一个个纸杯,纸杯中装着不同的东西,根据桌子上贴的纸条,分别是凉白开、原味奶茶以及能量饮料。
一个个参赛运动员跑到这里,端走一杯,边跑边喝,守在补充点的志愿者们及时补充上新的纸杯。
两人凭着记者身份,也得以补充补充水分,两人看了看,一个拿了一杯奶茶,另一个比较好奇能量饮料。
两人拿着纸杯,退到路边,拿了能量饮料的记者先喝了一口,险些喷出来。
“怎么了?不好喝?”
“何止不好喝,又甜又咸,味道真奇怪!”
拿了奶茶的记者“噗嗤”笑道,“那叫能量饮料还真没错,我以前采访过国家运动员,他们锻炼之后有时候就会喝盐糖水补充能量。”
拿了能量饮料的记者有点后悔,他又没参加马拉松,真用不着补充能量,他皱着脸看着同事的杯子,“你这个味道怎么样?”
拿了奶茶的记者没喝,先看了看,纸杯不大,容量大概只有一两百毫升,杯子上宽下窄,杯身正好一手掌握。
杯子是白色的,一面印着一只小黄鸡,另一面是花体的“相约奶茶”四个字,下面印着一行小字“前门大街56号”。
这个记者在观察纸杯,他同事也看向手里的纸杯,看到“前门大街56号”几个字,他“哦”一声,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奶茶就是前门大街一家炸鸡店卖的饮料,还是港城传过来的!”
当初炸鸡店开业,他还带着女儿去买过,本来打算买一点尝尝,后来看大家都在喝奶茶,也凑单凑到三块多,店里面送了他们一杯原味奶茶。
他记得店里面的奶茶挺贵的,最便宜的好像都要九毛九,这里竟然让参赛运动员免费喝,同事厚着脸皮又去拿了一杯奶茶。
两人慢慢嘬饮,浓郁的奶香与厚重的茶香混合,香甜,丝滑,又醇厚,别说,真跟店里的一个味道。
“大手笔呀。”这种纸杯虽然装得少,但积少成多,好几千参赛运动员,一人喝一杯,也是不少的数量。
况且这样的补充点全程至少十几个,一个人不可能全程只喝一次吧。
事实上,确实不可能,托《青年报》打广告的福,在大学生群体中,相约奶茶大家都有所耳闻,对它的印象,一个是好喝,还有一个就是贵。
平时舍不得买,但在补充点看到奶茶,大家条件反射性地就是尝尝,尝过之后,果然好喝,又香又甜。
在七十年代,糖可是珍贵食品,更何况香甜可口的奶茶,它可比糖水好喝多了。
一个纸杯容量并不多,几口就喝完了,不少人还想喝,但免费赠送的东西,不好意思多拿,干脆跑到下一个补充点,再拿一杯奶茶。
所以,两个记者没说错,今天奶茶的消耗量可不少。
两个记者也是喝了一杯,又过去,让志愿者倒了一杯,两人边喝边聊天。
他们说起今天这个马拉松活动,一个说:“这帮学生主意可真多,瞧这一样一样的,又是补充点又是医疗队,还有比赛开场前齐唱国歌,啧啧,我敢说,拿到报社,主编肯定得登这个新闻。”
另一个说:“确实,一项一项准备得很全面,就两个字,专业!难得的是这样大型的活动竟然全是学生组织的。”
“是啊,这活动让我来办,都不一定能办出来,难道大学生就是不一样?”
“不,还是看人,我家亲戚家孩子也考上了大学,跟一般孩子没什么区别,是举办这场活动的人有能力!”
这人说着,问同事道:“你记得早上比赛开始前,和第一服装厂厂长说话的那个年轻人吗?”
“就是站在队伍前,宣布马拉松比赛开始的那个?”
“没错,就是他!听说就是他带领学生们举办这场比赛的,比赛花的钱也是他拉的赞助,你没看到吗?那些学生都很信服他,个个都叫他班长,那些学生可不是一个学校的。”
“不得了呀!”
考上大学的人哪个不是天之骄子,各个都有自己的脾气,竟然能让这些天之骄子都信服,那个年轻人真不简单。
“看,看,就是那人,你看,时不时就有学生找他说事……”
同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穿着红马甲的志愿者找到那个相貌俊秀的年轻人,喊道:“班长?班长?”
而后低声说着什么,面露难色,年轻人回了句什么,那个志愿者脸色好转,两人一起离去。
那个年轻人看着年纪也不大,估计也就二十多岁,两个记者发出一致的感慨,“真是后浪推前浪啊!”
苏长河并不知道不远处两个记者正在聊他,他脚步匆匆地跟着同学走,脑子里转得飞快。
刚刚同学给他带来一个消息——有两个外国友人被活动吸引,正在赛道边拍照。
两个外国人是标准的外国长相,他们被比赛吸引,殊不知他们也成了围观群众眼里的风景,说的准确点,其实是热闹。
这个年代,在华国出现的外国人还是稀少的,人民群众看见,也难免围观指点。
志愿者们担心出事,才急忙报到苏长河这里来。
苏长河还没看到人,脑子里就有了个想法,这可是宣传的好机会,有外国友人出现,不是更说明了他们的比赛与国际接轨?
苏长河心里打起算盘,面上却一点儿没露出来。
两个外国人,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眼角留有岁月的痕迹,气势却很强,穿着极具设计感的长款风衣,在一众黑灰蓝、着装朴素的华国人民群众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另一个年纪较轻,穿着秋款休闲外套,站在前者的旁边,却比前者略后半步。
苏长河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便知道两人主次,他的脸上挂上了热情的笑容,“嗨,两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欢迎你们来到华国,来到马拉松比赛现场。”
年纪越大的外国人将手里的相机交给旁边的年轻人,也笑道:“哦,谢谢,华国的朋友,你好。”
苏长河伸出手,“我是苏长河,不知道先生尊姓大名?”
对方也伸出手,“尤里卡·理查德,我的名字。”
尤里卡·理查德?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啊。

第84章 颁奖
苏长河上辈子做的不是外贸生意,他的客户基本上都是国人,所以说起来,他打交道的外国人真的不多。
那尤里卡·理查德这个名字他是在哪儿听过?
苏长河想啊想,终于想起来了。
小时候他爹赚了钱,回来给他带过城里的名牌衣服,那时候城里最有名的一个服装品牌就叫尤里卡。
是不是尤里卡·理查德的“尤里卡”,苏长河也不确定,但他看着这位理查德先生身上那件宽肩、大纽扣、带腰带,设计感十足的风衣,总觉得和他爹曾经穿过的一件“尤里卡”的风衣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回想的同时,苏长河也没停下和尤里卡·理查德的交谈,他问道:“不知道理查德先生对这场马拉松比赛有什么看法?”
时髦的外国佬一连说了两个令人震惊,“他们非常有活力,和想象中的华国人很不一样,如果不是肤色不同,我差点以为这里不是华国街道,而是香榭丽舍大街!”
苏长河知道现今绝大多数外国人对华国都有偏见,他没有改变所有外国人看法的能力,但还是对理查德说:“哦不,先生,哲学中说事物是不断变化发展的,华国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我想像您这样的先生,应该不会用过去的眼光来看待现在的华国。”
“当然还有一点,您知道华国的领土面积有多大吗?960万平方千米,在这么大的领土中,生活着数亿华国人民,有时候见过的区区几人,并不能代表所有华国人。”
理查德朗声大笑,“哦,亲爱的苏,如果参加一场辩论赛,你一定是最佳辩手。我想,今天这场马拉松比赛一定是你主办的吧?”
“不,这是所有同学们共同努力的成果,我只是其中之一。”
苏长河勾起唇角,狡黠一笑,“那么理查德先生,您有没有兴趣试试我们的赛道呢?”
“相信我,这绝对是一次难得的经历,脚下是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古街道,同伴是拥有无尽可能的莘莘学子。”
苏长河敢说,像这样的活动以后未必还有机会在长安街上举办,就算在长安街上,同伴也不一样。要知道,再过几十年,今天这群跑步的同伴,很有可能就是某局长、某书记、某教授、某行长。
谁还能再聚集他们呢?
理查德微微心动,苏长河见状,赶紧叫人拿衣服来,许家茂今天也在现场,看到他招手,眼疾手快地拿了三套红马甲送过来。
苏长河请两个外国人穿上红马甲,他解释道:“这是我们工作人员的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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