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爹妈穿七零—— by醉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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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她和她妈打小报告:“妈,我怀疑我快有小舅妈了……”
马蕙兰正在收拾行李,听了闺女的叙述,不由想笑,“你要是想快点有,就给你小舅助助攻,让他带人小姑娘出去看看电影,喝喝奶茶呀。”
“看看电影估计行,喝奶茶……”苏月“扑哧”笑,“我小舅肯定不敢!”
京城只有一家奶茶店,也堪称约会圣地,可惜是自家的,小舅要是带着三妞阿姨去,肯定会被全体员工围观。
不是苏月小瞧人,她小舅肯定不敢。
马蕙兰也笑,那倒也是,现在这些小年轻,脸皮还是很薄的。
她把牙刷牙膏毛巾塞进行李包,又检查了一遍,拉上拉链,把包放在了桌上。
苏月翘着脚在一边问:“妈,爸这次得去几天?”
“半个月。”
“这么久!”
“这次是几个部门联合组成的考察团,先去南方特区,之后可能还要出国,半个月都算少的,说不定还会延期。”
饶是马蕙兰也没想到,一语成谶,老苏这次出去,何止半个月,整整三个月都没有回来。
前期还打电话回来,后期连封电报都没有了。
苏长河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他穿着一身皮毛大袄,戴着羊皮护耳帽,帽子后面有宽大的帽檐,侧面是两个稍小的耳罩,他把能拉下来的都拉下来了,连耳罩上的两条带子也沿着下巴系紧。
他的帽子盖得很低,脖子上还围着条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围巾,整个人裹得跟头熊似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苏长河挤在充斥着各种气味的火车上,连一个正经座位也没有,他的座位就是他屁股下的行李——一个半人高的尼龙袋改装的行李包。
他缩在角落里,看似在睡觉,但当有人靠近时,他“唰”地就睁开眼睛,如果看到乘警,他熟练地起身,熟练地躲过检查。
要问为什么这么熟练,无他,唯手熟尔。
毕竟他现在是一个不合法的——倒爷!
至于他是怎么从一名考察团成员变成一名倒爷的,此事说来话长……
简而言之,言而简之,就是四个字:阴差阳错!
话说那日,他们在特区……
身为上级各部派来的考察团,苏长河他们的身份有那么几分钦差的意思。
特区方面对他们十分客气,专人迎接,专人陪同,内部的招待所干净整洁,一日三餐安排得既包含当地特色,又不失简朴。
这个差出得舒服极了。
怪只怪苏长河多嘴说了一句,“我们要沉下去,只有站在内部小商贩的位置,才能看到真实的情况,才能发现底层问题。”
考察团的有志之士太多,大家竟然一致赞同,然后——
他们的导游,没了;
他们的招待所,没了;
他们的早中晚餐,也没了……
大家理解中,走近群众,还有什么比称为群众更走近?
考察团众人纷纷化为卖西装裤的小摊贩、带着厂里任务来的销售、家里穷不得不南下打工的劳动者以及实在不像,只能伪装成来考察的学者……
和大家相比,苏长河混迹江湖经验丰富,又兼职当上了顾问,工作内容:帮大家看看他们扮得像不像。
事情到此还算正常,苏长河的人设是个倒买倒卖的投机分子。因此,他每天以货比三家的名义,这个摊位逛到那个摊位,顺带发现他同事的漏洞,然后接头一般,说一句:“同志,你穿帮了。”
至于苏长河自己,他混得越来越像一个真的投机倒把分子,他租了间房子,买了一批牛仔裤,房东听说他想进点稀罕货,还给他推荐了自己的三舅姥爷的四姑的妹妹的女婿的哥哥。
房东很大气:“报我的名儿,让他给你打个折!”
苏长河:感谢热心的房东。
这天,他出门去批发市场,想起房东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就顺带去看看,哪知道没找到人,他就站那儿吃了个饼。
一个饼还没吃完,身后有人喊“长河,长河……”
有人喊不得答应?苏长河囫囵吞下最后一口饼:“……哎!”扭头一看,这人谁啊?不认识啊?
对方对上他的视线,又喊了一声,“长河?”
苏长河当时脑子转了又转,确定是个生面孔,可人家喊的就是长河,他还心想,这世上竟然有人比他还自来熟,一上来就叫长河?
后来他才知道,人家叫的不是“长河”,而是“常河”,常回家看看的常。
就这么阴差阳错,苏长河被当成了接头人,来人说:“你怎么才来?说好的两天前,我们都多等了你两天……你不是要放我们鸽子吧?”
苏长河摸不着头脑,一听两天前?那不是房东推荐他家亲戚那天?热心的房东还提前和亲戚打了招呼?
他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是我的原因,这两天有点事……”
两人这么鸡对鸭讲,偏偏对上了,然后苏长河就跟着人去看货,库房的门一拉开,他傻眼了。
热心的房东也没说他这亲戚卖的是大彩电呀!
满满一仓库的彩电,是个人都知道有鬼。
而且,苏长河眼尖,认出来这是苏国产的鲁宾牌彩电。
刹那间,苏长河脑子闪过两个大字——走私!
他近乎讶异地看向旁边的人,跟他“接头”的那人看他神情不对,眯了眯眼神,“常河兄弟,你不会是玩我们兄弟吧?”
话音一落,院子里十几个男人齐刷刷站起来。
苏长河吞了吞口水,他喵的,误入不法分子窝点了!
为了生命安全着想,苏长河只能将错就错,先把人糊弄过去了,等脱身之后,立马向当地政府举报。
本来事情到这儿就算结束了,苏长河虽然在危险边缘走一遭,但也算幸运,啥事没有,还见义勇为了一回。
谁知道那伙人只是下线,他们有一整条走私渠道,有关部门组成的特别行动组正在追查,放任那伙人在外面,是打算钓鱼的,结果鱼没钓到,让苏长河反手举报了。
特别行动组找上门来,苏长河无辜呀,“这……不赖我吧?发现不法行为,积极举报是公民的义务!”
你们又没竖个牌子“钓鱼执法”,我哪知道你们有计划呀?
特别行动组:“……不是这意思,我们来是想请苏同志帮忙。”
原来还有一批货,是国家紧缺的重要物资,特别行动组人要抓,货,也眼馋。
于是乎,苏长河就成了“常河”,从考察团中脱离出来,跟着伪装成社会团体的特别行动组的同志一路北上,直到进入了边境。
收货不用苏长河操心,特别行动组的同志都调查好了,他只需要做好傀儡就行。
然而,苏长河这个人,是那种安分守已当傀儡的人吗?在等待收货的期间,他听到了一个消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他问特别行动组的同志:“要机床不要?”
苏长河说的机床是数控机床,一种程序控制的自动化机床。
华国于58年曾经研制出第一台数控机床,但很可惜当时受到国产电子元件水平及经济因素的制约,并没有取得较大进展。
而后就是科学技术几乎停滞的十年,一直到现在,改革开放,国家大力发展科技与经济。
去年,国家召开了长期计划座谈会,庄教授就是参会人员之一。据庄教授所说,会后他们对经济发展进行了预测,同时国家计划委员会也提出了“六五”计划初步设想。
在这份计划中,关于科学技术,其中有一点就是“引进国外先进技术”。
数控机床也是先进技术之一。
偏偏国外严格限制大型数控机床出口。
华国就算勒紧裤腰带,想买也买不到。
苏长河问要不要,特别行动组的同志张口就想说要!在话要出口的一瞬间,他们的理智上线,这玩意儿是想要就能要的?
苏长河说:“那谁知道呢?机会就在眼前,万一呢?”
特别行动组的同志义正言辞:“公务人员私自入境,容易引发外交事故。”
苏长河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谁说我们是公务人员了?”
就这么地,苏长河的身份一变再变,成了一名来往于莫斯科的倒爷。
“老大,我在外面守着,你去放水吧。”说话的是苏长河的“手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侯宝栓。
侯宝栓生了一对兔牙,外号却叫猴子,和猴子一样攀高爬低,身手灵活,也跟某地的猴子似的,机灵。
当然,他还有另一个身份,这个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苏长河起身去厕所,顺手洗了把脸,冷水扑在脸上,整个人都清醒了,他又回去拿了搪瓷缸来,接热水,泡了两份泡面。
“呐。”苏长河把其中一份递给猴子,猴子就见他又窝回行李包上,从兜里掏啊掏,掏出两根火腿肠,塞了一根给他,又掏啊掏,掏出两颗卤蛋。
猴子嘿嘿笑,“老大,跟你出门真爽。”一点儿没亏嘴。
苏长河斜睨他一眼,这算啥呀?火车上人太多,热水随时都有人接,一直烧不开,泡起面来都半生不熟的。
两人就着火腿肠、卤蛋吃得稀里呼噜,这是盛世食品厂新研制出来的一款方便面,还没全面推广,料包非常足。再加上方便面这东西本来就是一种不管吃起来好不好吃,闻起来一定很香的食物,他们吃得香,其他乘客看得直流口水。
但没人敢对他们伸手,这两个月,这两个倒爷来来去去,往返于这条路线上的人对他们也算眼熟。谁都知道,这两人不好欺负,尤其是那个瘦瘦小小的,别看人小,出手忒狠!
京城到莫斯科这列火车跨越华、蒙、苏三国,只有华国境内有乘警,出境之后,一直到终点,车上都没有执法人员。
有些不法之人就会趁着这段空白期,抢劫勒索。这两人吃得好,人还少,自然也被人盯上了。
结果,上去两伙人,无一幸存,那个小个子笑嘻嘻就把人手折了。关键是,再下次,他们就发现那两伙人都不见了。
大家猜什么的都有,共同的认知就是:这两人不好惹。
大家咽着口水,就着这股霸道的香气,继续啃自个儿的饼子。
在咽口水声中,猴子吃得更香了,最后连汤都喝完了。苏长河问:“吃饱了吗?没饱等会下车再去吃饭。”
猴子打了个嗝儿,“饱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火车终于在莫斯科停下,苏长河和猴子踏上了苏国的土地。
如果说苏长河只是穿得像头熊,来接他们的这位就是长得像头熊了,真正诠释了啥叫人高马大。
“哦,亲爱的雷卡!”
“哦,亲爱的马,我的朋友,你们终于来了!”
人高马大的苏国汉子给了苏长河一个熊抱,作为倒爷,苏长河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马河。
继“常河”之后,他又有了第二个马甲。
雷卡是他在苏国结识的一位“朋友”,实际上,他也是一位倒爷,不过他是“二倒”。
由于苏国多年的发展政策,重视重工业,轻视轻工业,导致国内商品奇缺,从华国带一批生活物资过去,转手就是丰厚的回报,因此吸引了无数冒险分子往返京城莫斯科。
两地来回跑有许多不便之处,比如耽误时间,手续繁琐,渐渐地,就衍生出“各司其职”的不同倒爷。
像苏长河这种,直接从国内拿货的,称为“一倒”,像雷卡这种,从他手里批发货物转卖的,称为“二倒”,在这之后,还有可能有“三倒”、“四倒”,最后一倒就是在火车站台或者市场练摊的人。
因为苏长河手里货源足,价钱公道,所以,雷卡才翘首以盼他的到来。
不过他俩老大不说老二,苏长河选择跟他成为“朋友”,自然也有原因,雷卡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二倒,但他后面的关系深。
这不,苏长河就靠他穿针引线,和他一开始想接触的人交易上了。
三人进入酒店,雷卡问:“亲爱的马,你们的货准备好了吗?”
“当然!”苏长河从平平无奇的尼龙袋中掏出罐头和火腿肠,“尝尝?”
雷卡随手拆开罐头,吃了一口,眼神微亮,“唔……不错,就是这个味儿!”
这可是根据你们的口味,特地调整配方生产的。
“三火车皮罐头、火腿肠,一火车皮方便面,一火车皮日用品,都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这边了。”
雷卡哈哈笑:“哦,你放心,伊万诺夫先生是个很讲……”他思索了一下怎么用汉语表述,“唔……很讲诚信的人。”
苏长河笑道:“当然,我很愿意相信伊万诺夫先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伊万诺夫就是和苏长河做交易的人。
第二天,苏长河就和伊万诺夫见了面,雷卡算是中间人,伊万诺夫带了人来,苏长河带着猴子,此外,为了交流方便,又请了之前合作过的一位翻译。
这次的会面十分和谐,因为拍桌子瞪眼的讨价还价早谈好了,这次见面主要就是加深一下双方对这笔生意的信心,以及商讨一下交货的时间地点方式。
伊万诺夫要求苏长河他们先发货,苏长河却坚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道:“先生,您得知道,我只是一个二道贩子,这么多的货,凭我自己是拿不下的。我得先让他们看到东西,他们才会愿意在没有收到钱的情况下,为我发货。否则,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伊万诺夫稍有不悦,“你也要知道,这样的交易,我是冒着巨大风险的,你怎么保证我的利益?”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约定好,苏长河这边提前发两车货,作为定金,在他这边检查完东西后,三天内,将剩下的三车货送到约定地点。
伊万诺夫说:“你可真是一个不好打交道的人。”
苏长河耸耸肩:“谢谢您的夸奖?”
两人相视一笑,正事谈完,相互之间气氛也和缓了些,伊万诺夫还说:“等交易结束,或许我们能坐下来喝杯酒。”
苏长河说:“当然。”
接下来几天,一场颇大的交易在暗中进行,在收到货前,苏长河这边实在没法放心。
直到这天,出门“采购”的猴子提前回来,一进房间,眼里就溢出笑来,苏长河心有猜测,“成功了?”
“嗯!”猴子重重点头,“队长传来信说,专家已经检查过了,机器完好,是两台霓虹国制造的数控机床,虽然不是最先进的,但专家说是一种几轴联动的机床,比咱们之前想从M国买的还好!”
苏长河也忍不住露出笑容,“太好了!”
甭管是不是最先进的,他相信,只要给华国专家一台,他们就能研制出自己的机床。
收到的货没问题,苏长河也很干脆,提前就把剩下的三车货发了出去。
漆黑的夜色里,伊万诺夫和苏长河握了握手,“马,你果然值得相信!”
苏长河笑说:“那是因为您先给予了我信任。”
伊万诺夫上了运输车,和苏长河挥手告别:“如果有机会,希望我们还能再次合作。”
苏长河笑眯眯地像只偷了鸡的狐狸,“我很期待下次合作。”
猴子一直沉默地站在后面,等人走了,才上前一步,“老大,咱们该回去了吧?”
“回回回,明天就去买票!”
事情办完了,苏长河心情那叫一个美好,然而,半道上,他就美好不起来了。
凡进行特殊交易,选择的交易地点多半没有那么正大光明,苏长河和伊万诺夫的交货地点就是在郊外。
从郊外回城,两人开着托雷卡借的小汽车,车才驶到一半,就听“砰,砰,砰!”
猴子脸色一变:“qiang声!”
第118章 战斗机(修
苏国的社会环境并不安全,当地的社会团体、不法分子甚至警察,都有可能对两个外国人造成威胁。
苏国是真的出现过警察向倒爷敲诈索贿的例子,而且不是一次两次,有的警察甚至摸清了倒爷的作息时间,蹲点索贿。
只是苏长河他们有雷卡这个本国人带着,稍微好一点,但一开始也交过好处费。
此时,混乱的街道,子弹乱飞,动手的人并没有不殃及无辜路人的意思,反而追着他们开了几木仓。
“砰,砰!”声砸在车子上。
猴子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腰间,理所当然摸了个空,脸色更加难看,队长说了,他此行的任务就是保护苏同志的安全。
猴子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将苏长河摁下去,“趴下!”
小汽车在夜色里发出“嗤”地擦地声,在诸多建筑中穿来穿去,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
听见没有动静了,苏长河慢慢起身,左右看看,是酒店门口。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真是……他喵的刺激!
他一个和平年代出生的人,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车在前面跑,子弹在后面追”的事?
苏长河冲猴子竖起大拇指,“你以前开战斗机的吧?”车子开得都快飞起来了!
猴子挠挠头,嘿嘿笑道:“不是,我开坦克的。”
苏长河:厉害啊!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那些qiang声不像是冲着他们来的,但猴子不放心,还是准备去打探一下,苏长河叮嘱道:“注意安全!”
他很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个弱鸡,这种情况下,他能做到的就是待在酒店里,别添乱。
猴子是半夜回来的,带回来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跟他们没关系;
坏消息:带回来一个爱国之士。
苏长河看着眼前这个不走寻常路进来的男人,幽幽发问:“爱国之士?”
猴子眼都不眨地抢答:“是的!”
苏长河呵呵,这一身的自己人味儿,骗鬼呢?
他没有拆穿,就问问爱国之士:“今儿晚上的事跟你有关?”
爱国之士眨了眨眼,坚定地摇头:“不!”
他真的是清白的,今晚的热闹是苏国情报机构克格勃在抓一名叛逃的间谍,该间谍被Y国策反了,泄露了大量情报。
而他们,只是趁乱带回了一些资料,所有资料都是公平交易得来的。
至于苏方知不知道……咳咳,我方痕迹清扫得很干净,苏方就算发现了,很大可能也会以为是该名间谍干的。
目前,只差安全将资料送回国。
爱国之士看了看猴子,后者:“我明天去联系队长?”
苏长河:……你说这话为啥要看我?
他摆摆手,示意人先留下休息吧,“要不要给你俩再抱一床被子?”
爱国之士:“不用,不用,我不能留下痕迹。”
苏长河心想,就你这谨慎的样子,还爱国之士?
第二天一早,爱国之士就不见了,猴子出去联系人,却带回来一个坏消息:暂时走不了了。
苏国封锁了出国路线。
“还能联系上人吗?”
猴子说:“我再试试……”
苏长河想了想,“如果跟咱们无关……一动不如一静,他现在在的地方安全吗?如果不安全,不如留在我们这儿。”
“安全的,就是晚上可能还会过来。”
苏长河点点头,“这样,你去找雷卡,就说要还车,顺便请他帮我们买两张火车票。”从火车票上也能打听出出境会封锁几天。
猴子出去忙了,苏长河就去了餐厅,从客人的议论中探听情况。
情况不妙,短至三天,长至一周,他们暂时是走不了了,好在猴子还能联系上自己人。
这天,苏长河又去了餐厅,在老位置坐下,顺手拿起一份报纸,俄语这门技能还是原身学的,可惜不会说,只是认识一些词。
他正连蒙带猜报纸上的新闻,对面坐下一个男人,“不介意我坐这儿吧?”
对方脱了帽子微微一礼,说的是汉语,苏长河心下警惕,脸上却带笑,“请。”
这个男人果然是奔他而来,他说:“听说马先生是一位有实力、有原则的商人……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做一笔交易?”
说罢暗示了一番身后之人的身份,还提到了伊万诺夫,苏长河挑了挑眉,歉意地表示:“眼下是多事之秋,不敢有额外动作。”
男人不以为然地说:“这你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恢复平静。”
苏长河垂下眼,若有所思,凭这口吻,背后之人究竟是真的位高权重不在乎,还是和克格勃有关?
苏长河没有立即答应,直到几天后,封锁解除,街面上恢复原样,他才和再次找上门的男人表示,希望和真正交易的人商谈,“只有了解具体情况,我才能判定这门生意我是否能承担。”
男人低声吐槽了一句,“华国人就是小心。”
然而他还是和苏长河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苏长河便知道了,这个潜在的合作者有点急。
合作者是个有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浑身上下一丝不苟,苏长河飞快地从他身上扫了一圈,从他的衣着、坐姿,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去酒店找他的男人介绍:“这位是屠格涅夫先生。”男人说完便站到了屠格涅夫身后。
苏长河的眼神闪了闪,这是上下属的关系。
屠格涅夫的确着急,在短暂的互相介绍后,便直奔主题:“伊万诺夫说你能够提供足够的食物和日用品?”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是的,先生。”
屠格涅夫对他话里的前提不太满意,“如果我说,我需要和伊万诺夫一样多的货物,用……钢铁交换,你能做到吗?”
“钢铁?”
是真钢铁还是……
要知道在苏国解体后,上面没有拨款,军队不得不自己养活自己,不乏有人倒卖军用物资,这其中就有“报废”的装甲车、坦克充当钢铁的事。
苏长河打量了一下屠格涅夫,不管是不是,他只能当真正的钢铁看待,“先生,钢铁这方面,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并不能保证能将其兜售出去……也因此,我没有足够的资金采购您所需要的货物……”
屠格涅夫皱眉,神情越发严肃,苏长河只能回以真诚的目光,示意他说的都是实话。
“那你想要什么?”
“先生,我听说……苏国有很多报废的战斗机——”
苏长河的话还没说完,屠格涅夫便勃然大怒,他大骂了一句脏话,从身后那位没能及时翻译猜测,应该是脏话,身后那个男人也很震惊地看着苏长河。
苏长河微微后仰,避开屠格涅夫可能喷溅的口水,“先生,您请听我说完,我要的并不是苏式的战斗机,而是M国的……听说贵国俘获了不少M国战斗机,我相信该研究的贵国都研究过了,留在手里,也只是一个摆设,拿出来交易,却是废物利用……”
屠格涅夫坐回去,没有再破口大骂,但神情还是不善:“你到底是什么人?华国的——”
“商人!”苏长河截断他的话,“我只是一个追求利益的商人,但是先生,你应该知道华国的政策,商人是不允许存在的,我的生意更是不合法的。我需要一些贡献,来将功赎罪,甚至打通某些关窍……先生您应该能理解,我们之间只是单纯地各取所需……”
“你信不信我让你回不去?”屠格涅夫一字一顿地说道。
“信,当然信!”苏长河叹了口气,“我的小命不值一提,但是先生,留下我,才能给您带来更多的价值!”
屠格涅夫好似对他的提议还是很不满,可后半程,苏长河分明能感觉出来,他动心了,所谓的生气威胁只是虚张声势、讨价还价。
回到酒店后,猴子已经回来了,他很高兴,资料已经移交回去了,而且他已经拿到了火车票。
“我们暂时可能走不了了。”
“啊?为什么?”猴子惊讶。
苏长河告诉了他另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猴子,你们要战斗机不要?”
几日后,同伴没有按计划撤退,却发来紧急消息,特殊部门行动队队长看着译制出来的密电:“???”
不是去搞机床了吗?怎么又整出一个战斗机?等下……战斗机?!
要要要!
猴子这几天真是坐立不安,在外面勉强忍住,一回房间就团团转,“老大,咱们真能搞回一架咻咻咻?”
猴子生怕隔墙有耳,连“战斗机”三个字都用音效代替了。
“咱们之前和老苏闹翻,听说他们一下子撤回了所有专家,还把资料都烧了,而且珍宝岛,咱们可没少打,他们能答应给?”
“不是说了吗?要的又不是他们服役中的战斗机,只是俘获的战利品,战利品展示过后,去处就没那么重要了,更何况我要的还是他们研究过的。”
猴子还在那儿絮絮叨叨,“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是属于国家的吗?他们怎么可能拿出来做生意?”
“那可不一定!告诉你一个道理,天下没有做不成的生意,如果做不成,那就是开出的筹码不够!”
苏长河淡定道:“不信的话,几天之后见分晓?”
猴子:瑟瑟发抖,有点可怕。
你们读书人都这么会做生意的吗?
萧丛云一连喊了两遍,苏月才回过神来,“啊?”
萧丛云和姚稷面面相觑,姚稷开口问道:“月月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好几次吃饭都心不在焉,姚稷又看了一下她的饭盒,饭量也小了。
苏月戳了戳平时最爱吃的葱烧猪排:“我爸已经出去三个月又二十五天了!哦……”她看了一眼手表,“是三个月又二十五天半!”
而且好久都没给家里打电话!
虽然她妈问了考察团的人,说她爸在国外不方便联系,但是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
以前她爸出差,就差拿着手机在“二对一精准扶贫”群里直播了,一会儿说他去外地出差了,让她跟她妈别自己做,去楼下程家菜馆吃饭;一会儿说在湖上吃的饭,有一道银鱼好吃,给她们捎了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