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墙小闲妃—— by小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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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叫上了禁军?”萧铎垂眸看信,信里她对贵妃说想他,信的末尾,娴妃问贵妃,说她宫里的小宫女们可都还好?
“可不是嘛,清宁殿的那几个小宫女倒是对娴妃忠心啊,扒拉着不放,后面将她们捆起来,才将东西统统搬走!敢抗旨不遵,奴才叫人送去了慎刑司!”
刘歇咬牙切齿地说完,才发现皇帝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命人将娴妃的东西、搬回清宁殿。”萧铎命令道。
啊?刘歇不解。
“娴妃回宫之后,不要叫她看出端倪来。”
刘歇:“可是、可是一些家具都损坏了。”
萧铎扶住额头,“朕没有允许你伤娴妃的宫女,也没有命你损坏娴妃宫里的家具。”
刘歇:“????”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张。”萧铎道,“与朕一点关系都没有。”
堂堂君王竟然推卸责任?!
刘歇:“可是奴才以为陛下要打发娴妃去冷宫,所以没有手下留情。”
“朕从来都没有要打发娴妃去冷宫的意思。”萧铎道,“是你胡乱揣度朕的意思。”
刘歇:“???”
皇帝这几日不太正常,阴晴不定!!
“去叫工匠将损坏的家具修补好,修补不好的,叫造办处制成一模一样的。”萧铎道,“还有,娴妃的衣裳首饰,摆放回原位,若叫她看出蛛丝马迹,你往后就别再朕身边伺候了。”
刘歇心急火燎的,这究竟什么事啊!!皇帝翻脸比翻书还快。
“还有娴妃身边的那些小宫女,从慎刑司接出来,传御医好好上药。等娴妃回来,叫她们不可胡言乱语!”
刘歇:“奴才遵命......”
也不知道娴妃在这封信里给皇帝下了什么迷魂药了!怎么皇帝突然又好了。
“做完这些事,自己去慎刑司领二十个板子。”
刘歇:“......”
离开皇宫将近两个月,郁灵这些时日忐忑不安,今夜宝船抵达金陵,如此富庶热闹之地,郁灵待在皇家驿站,没有心情吃喝玩乐。
也不知道那封信有没有用,皇帝看了会不会猜到她已经认出了他的笔迹。
晌午时分,绮罗送信过来,“娘娘,贵妃娘娘的信。”
终于来了!!
“皇城发生何事了?娘娘这么期盼着贵妃的信?”
自然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这根本就不是贵妃亲手所写,而是萧铎冒充贵妃身份与她通书信!
弄不好小命没了,郁灵拆信的手有些发抖。
薄薄一页的信,信中问她喜欢皇帝什么。
!!!蒙混过关了!郁灵抱着信瘫软在榻上,所以说萧铎还是很好糊弄的啊!!
她立即回信,这一封信必定要将将萧铎夸得天花乱坠!!
臣妾喜欢陛下的长相,陛下生得真好看。
这一句是心里话,虽然萧铎心狠手辣,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但那皮相真真无可挑剔,所以在席榻间,她也并不难熬,甚至有些时候也是失控的。
臣妾喜欢陛下......
她还能喜欢萧铎什么?郁灵无从下笔了,萧铎怎么如此厚脸皮,还要问她这样的问题?
总不能让她说喜欢他的权势富贵吧?
郁灵趴到案上,这个问题真的好难回答啊。
她喜欢他的阴险狡诈?喜欢他的冷酷无情?喜欢他的杀人不眨眼吗?
他怎么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呢?!
再难写也要写啊,郁灵苦思冥想,她喜欢他狩猎时的英姿飒爽,喜欢他身着素袍时的出尘绝世,还有就是在他知道她母亲生病的消息,命人妥帖安排她的行程的细心周到......
郁灵写了整整两页纸,再多的话就太假了。
这些足够哄那个狗男人开心了叭?
“这封信给贵妃寄去吧。”
绮罗在一边看着娴妃写完的这封信,娴妃时而哀嚎,时而挠头,时而跑去榻上打滚,头发都挠乱了才写完。
绮罗不免疑惑,给贵妃写信很痛苦么?
夜里,郁灵一改这些时日的颓丧,又带着金永与绮罗一道出去游玩了,金陵真的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她准备在此处住上一个月再启程去扬州府,绕个圈子去杭州府,一路游玩尽兴之后再回家里一趟看看老父亲。
这信在十日之后便到了萧铎手中,御书房里,贵妃也在,“娴妃怎么说?”
萧铎面色如常,“娴妃在信中感激朕,安排她回苏州府探亲,一路上为她打点周到。”
贵妃道,“母女连心,娴妃母亲病了,娴妃自然悲痛万分,陛下能开恩放她回去省亲,娴妃必定记着这份恩情,往后也必定会尽心尽力侍候陛下。”
萧铎不动声色地折叠书信。
所以虽然娴妃对他有些不满,到底陪伴多年,对他情深义重。
“娴妃也算是孝心至纯了。”萧铎道。
“陛下难得夸赞娴妃。”
“倘若娴妃的生母没有挺过这一关,朕打算追封她为诰命夫人。”萧铎道,“也算是安抚娴妃了。”
顾明月道,“娴妃离宫两月,陛下思念娴妃了?陛下不喜欢娴妃的父亲,若换做从前,必定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不过身后之名罢了,朕给娴妃这个恩典也无妨。”萧铎道。
“娴妃若是知道了,必定会感激陛下。”贵妃道,“臣妾许久未收到娴妃的信了,娴妃还说了什么,陛下给臣妾看看信。”
萧铎将信收起来,“再没有旁的话了。”
贵妃看出皇帝的意思,“是臣妾逾越了,臣妾告退。”
十日之后,郁灵在扬州时又收到了信,虽然是贵妃的名义,字迹仍旧是萧铎的,幸而她及时发现。
信中询问她何时回宫?
他想她了啊?
肯定不会,老色胚这是想她的身子了!
郁灵说谎说自己快到苏州家里了,还请贵妃放心,郁灵非常巧妙地在信里提了一句皇帝,询问贵妃,皇帝近日如何,忙不忙?还叫贵妃嘱咐皇帝不可太过操劳。
狗男人看到这句必定心情很好,知道她郁灵虽然远在江南,但是心里还念想着他的!!
如此书信继续一来一回,信里的语气变了。
紧接着的几封信,萧铎虽然继续以贵妃的名义,但他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
嘱咐她不要过于伤心,凡事都有皇帝做靠山。
甚至有一封信里,萧铎说得知江南天气转凉,叫她记得加衣裳。不要还未见到母亲,自己先病了。
若非认出是皇帝的字迹,郁灵都以为这真是贵妃的信了。
郁灵也在回信中写一些路上的所见所闻,风土人情,时不时地假装关心一下皇帝的身子。
这一日,刘歇在外头说苏州府吕县知府陈炳求见。陈炳是萧铎继位头年加开恩科中的进士,年纪轻轻,十分有才干,外放两年萧铎就将他调回来了。
“叫他进来。”萧铎道。
萧铎将他安排在吏部,不日就要授官了,陈炳前来谢恩。
君臣之间聊了聊陈炳在江南做官时的事,此时萧铎忽然想起,“陈炳,你可熟悉苏州的郁知府?”
“回禀陛下,臣自然是熟悉的,知府大人时常会叫臣去府上做客,去年水灾,知府大人还特意赶来坐镇指挥。”
皇帝继续问,“那你可知他的夫人病重?”
“臣自然知道,臣离开苏州府前,还特意带着家眷去探病了。臣来的路上听说娴妃娘娘下江南省亲了,郁府上下正准备迎接娘娘凤驾呢。”
萧铎询问,“你可知病情如何?”
“说是吃了几副药已经好转了。”说到这里,陈炳自然是要拍拍马屁的,“不得不说娴妃娘娘可真是孝女,得知母亲病重,千里迢迢回去探视,郁夫人还只是她继母。此事已经在江南凑传开了,百姓们都夸赞娴妃孝心呢!”
话音落下,皇帝也没有接话,陈炳一时茫然,自己说错了什么?
御书房里鸦雀声。
“病重的是娴妃的继母?”萧铎道。
陈炳道点头,“是啊,想来娴妃与这位继母感情甚好,得知继母病重,她还亲自回家探望,真正是孝感动天。”
“是啊,确实是很孝顺。”萧铎语气寡淡。
“有这般贤孝的妃嫔侍候陛下,百姓们也都放心了。”陈炳道。
萧铎点头,“确实,有娴妃这般孝顺的女子在朕身边,是朕的福气。朕还有奏疏要批,你先退下吧。”
“臣告退了。”
待御书房里清净了,萧铎道,“刘歇,去将内务府总管叫来御书房,朕有话问他。”
刘歇听着皇帝的语气,内务府总管今日怕是要将小命交代了!
“娴妃娘娘的生母在她幼年时便病逝了。”
“娴妃的父亲很多年都未再续娶。”
“娴妃的父亲是被贬官去江南之后,再续弦的,那个时候娴妃都已经入誉王府四年了。”
“娴妃从未见过她这位继母,听说比她年长七八岁。”
“奴才没说错,白纸黑字记得清楚。”
内务府总管也不知道皇帝为何问起这件事,总之他如实回答就好了。
夜里,萧铎独自坐在御案前,刘歇要进来点灯,他命他退下不要再来打扰。
娴妃当日的哭诉犹言在耳。
萧铎清晰地记得那个时候,自己与娴妃冷战,互相不说话。那一日娴妃忽得拿着她父亲家书来找他,抱着他失声痛哭。
说她母亲病重,她慌得没了头绪。
萧铎立即派人安排她回去探亲,想着至少叫她见母亲最后一面。
难怪那日她不肯连夜离开,收拾了许多衣物才走。
难怪她还有心情沿途游山玩水,买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果寄给贵妃!
于她而言,那一封母亲病重的书信,只是她用来离开皇宫,游山玩水的机会罢了。
她从来不曾感恩他,恐怕私下里嘲笑他太容易心软上当!
这般戏弄他,很有意思么?
萧铎指尖夹起那封信,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
待她和颜悦色,她就真当他好脾气了。
第47章
郁灵离开扬州之后, 再也未收到皇城来的信。她便安安心心开始游山玩水,一个月之后,郁灵终于抵达苏州府。
码头上接驾的排场甚是隆重, 郁礼身着官服亲自接驾。苏州府的百姓们无人不知,知府大人的幼女是当今皇帝身边的宠妃。
郁灵自己心虚,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得宠啊, 说穿了萧铎不就是喜欢她的身子嘛?
父亲郁礼是个老奸巨猾之人,先帝驾崩之后, 他遭到新帝清算,从前交好的同僚如今坟头的草都有半身高了,他被贬之后远离皇城, 在江南这等富饶之地做个官也还不错。
他虽然事实算计,但对子女是真心疼爱,尤其是郁灵这个自小没有母亲的幼女。
当年他追随太子之时,曾想过将女儿许配给太子做妾, 到时候进宫当个妃嫔, 若是生下皇子......
但郁礼怎么看这个幼女, 都不想是会有出息的样子,这就想到了当时的誉王。
当年的誉王事事忍让, 在皇子之中并不显眼,郁礼已经一眼将他的人生望到了头, 在皇室里当个富贵闲人, 所以给他女儿当夫君正好, 两个人一起过过富贵闲散的日子。
却不想这点爱女之心, 最后竟然保了郁家全家的命。
皇帝也并不那么残暴, 至少他留下了郁灵,还封她当了娴妃。
如今这个小女儿就是郁家的保命符!
郁灵一下宝船, 就瞧见了岸边的父亲,一双眼睛盯着他,多年未见,思念是有的,更多的是怨恨啊。
待父女二人行了虚礼,当着众人的面寒暄一番,回到家关起门来。
郁灵抱着手臂,模仿当年父亲的样子,“誉王性格温和,与世无争?将来必定待我很好?到时候若我生下孩子,说不定还能当上王妃?”
郁礼自知理亏,“父亲也不知道他后来就变成了个谋朝篡位的逆贼啊。当初偶尔瞧见,就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况且若非当年父亲英明决断,这会儿别说粗茶淡饭了,我,你,哥哥姐姐,我们全家坟头的草都有半身高了!眼下你不是挺好么?在宫里享福。”
“父亲以为女儿享福?”郁灵一肚子火,“这些年皇帝因为父亲的事,可没少给我脸色看,我在宫里过得那是生不如死!”
“他打你了?”郁礼揪心。
打是没有打,不对,打的。
“还能不打么?”郁灵道。
“打你哪里了?!”
“手心......”
郁礼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若真的受了委屈,那必定早就写信哭诉了,“那必定是你犯了错。”
六年未见,当年的小少女如今也长大了。
郁礼瞧着小女儿一双手保养得宜的手,看看她的穿戴,样样富贵精致,这不只是金钱能堆砌起来的。
“你少蒙父亲,看来你在宫里过得不错。”
“吃穿用度方面,他是没有苛待过女儿的。”郁灵如实道。
“那样的人,心急深沉,他没有苛待你已经是好的了。”郁礼安慰道,“也是这么多年了。你在他身边小心侍奉,不要惹怒他,看来也能安稳过日子。”
父女俩秉烛夜谈,郁灵还去探望了父亲的续弦,随后就回房休息了。
回了家,痛快自在,到了食螃蟹的季节,隔日郁灵就出门泛舟,一边品蟹一边游湖。
玩到日暮时分才回家,刚入家门,父亲就诚惶诚恐的来见她。
“驿站的人方才送来的,是皇帝的亲笔御信。”
郁灵瞧了一眼,这一封真是萧铎以皇帝名义给她的信,终于不再借用贵妃的名义了。
“你不拆开看看?”郁礼严阵以待,“这可是御信啊!说不定有什么要紧事!”
郁灵摆摆手,“父亲不必这么紧张,陛下给我写的信里,从来没有要紧事,等我先用了晚膳再看吧。”
郁礼被女儿这幅无所谓的态度惊讶到了,她这么多年都是这么侍奉在那个男人身边的吗?
还有,“皇帝以前也给你写过信么?”
郁灵点点头,“写啊,我这一路过来,收到他不少信呢。”
郁礼诧异,女儿似乎要比他想象中更得宠一些。
“那,陛下一般在信里同你说些什么?”
郁灵:“......”
郁灵在心里嗤笑了一下,说出来父亲都不会相信。萧铎会问她,想不想他?爱不爱他?
郁灵莞尔一笑,“就询问我到了何处这些问题。”
“那也很好啊!!”郁礼追在小女儿身后,“陛下看起来还是关心你的嘛!”
“有么?”
“没有么??”
在郁礼的认知中,萧铎那种无情无义的男人,又由于郁灵的出身,恐怕郁灵这些年在宫里连皇帝的面也很少见到!而且郁灵昨日说皇帝会打她。郁礼还以为女儿的处境真的好糟糕。
没想到皇帝竟然会一路给女儿写信!!
即使是普通寻常的夫妻,妻子出门回娘家,也做不到如此书信往来。
父女二人坐下用晚膳。
“那......你在宫里多久见一次皇帝,一个月一次有么?”
郁灵给父亲夹菜,郁灵回想了一下,“几乎每日都会见到。”
“每日?!!”
郁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父亲何故一惊一乍的,你又不是没见过他。”
“那你不努力争取侍寝么?”郁礼知道父女之间说这些不合适,但是倘若女儿能为皇帝生下一儿半女,不光她自己往后无忧,郁家也不必日日心惊胆战的了。
郁灵停下筷子,眸光冷漠地盯着自己的父亲,这么多年未见,父亲他脑子坏了?
“父亲,我每月都会侍寝。”
郁礼彻底吃不下不饭了,“皇帝还招你侍寝???”
那不然呢???郁灵觉得父亲吵死了。
“父亲,女儿是妃嫔,又不是宫女,女儿怎么可能不侍寝呢?”郁灵捧起饭碗,“那不然女儿在宫里头吃白饭么?”
“父亲都不知道,女儿陪在那个男人身边,有多辛苦!”
“陛下若不喜欢你,怎么会招你侍寝呢?”
那是因为他是老色胚,郁灵不禁腹诽道,“不,陛下不喜欢我,对我也不好。”
“你仔细说说,他怎么对你不好了?”郁礼觉得自己女儿的脑子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话匣子这就打开了,萧铎对她不好的事情海了去了。
郁灵就先说了自己与凌香环同时落水的事,“父亲你敢相信么?陛下只救了定南王之女,我险些淹死了!”
郁礼听着揪心,“郁家如今这般,他肯留你一命,也算是大发慈悲,落水是意外,他身份尊贵,你就别盼着他救你了。”
“事后他说,因为女儿与凌香环衣裳很像,所以他错将凌香环当成了女儿。”郁灵嘀咕道,“但我觉得他在说谎。”
“他还同你解释?”郁礼瞠目结舌,“堂堂君王,何必向一个妃嫔解释啊,别说她因为认错人而没有救你,即使萧铎此杀了郁家全族,他也没有必要同你解释什么。”
郁灵:“......”
郁灵:“不光这件,还有别的事!比如有一次他带我去私库,还说任由我挑选珠宝,我就挑了一串翡翠珠串,皇帝答应要给我,没想到转头他就在贵妃寿辰宴上送给了贵妃。”
现在想想,郁灵觉得还是好生气。
“然后呢?”
“然后我自然是质问他啊。”
“你还敢质问皇帝?”郁礼觉得不可思议,女儿完全将她自己的小命不当回事。
“那他明明答应过的,赐给臣妾那串翡翠珠串,他出尔反尔,女儿还不能问问了么?”
“那你就不怕皇帝一气之下要了你的命吗?”
“怕啊,所以后我就没有再对他发火,不过是一直没搭理他而已。”
郁礼扶额,“以后不要再触怒龙颜了,万一他拿郁家全族的性命发泄,你哭都来不及。”
“但后来他有派人寻来一条一模一样的珠链送给女儿,所以他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郁灵想起来了。
“你冷待他,他竟然还给你寻珠链?!!!”
郁礼忽得对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刮目相看,“你待在君王身边,他对你很不错啊!!!寻常人家得妾室这样闹,还不得被主君厌弃。”
郁灵:“......可那是他失信在先啊”
“住口吧,如今家里这般,你有安稳日子过就不错了。”郁礼道,“知你继母病重,他还肯放你回来省亲,你瞧你随行的那些侍卫宫女,听闻那个侍卫头子还是皇帝的御前侍卫。”
“那他是怕女儿跑了。”
“他后宫妃嫔无数,他怕你跑什么?”郁礼反问。
郁灵:“......”
郁灵:“他以为病的是我生母。”
郁礼:“????!!!什么?!!!你敢欺君?!!”
郁灵摆摆手:“放心,他很好偏,完全没起疑心。”
郁礼瞧着女儿,“你如今胆子怎么那么大?!为父这些年蜷缩在苏州府,连银子都不敢贪一两,就怕被皇帝抓住把柄。”
郁灵饮了一口酒,无所谓道:“放心吧父亲,他不会知道的,其实皇帝不大在意我的事。他也没空管你,山高皇帝远嘛。”
郁礼瞧着女儿,他还是觉得,女儿在宫里可能还挺得宠的......
用完膳回房,郁灵这才想起皇帝给她的信。
拆开之后,薄薄的信纸上写着一句话,命她在立冬之前回皇城。
那不意味着她这几日就要启程?
催这么急做什么?她不想回宫。
郁灵给皇帝回信。先是哭诉一番,说自己路上耽搁了,今日才回到家中,母亲卧病不起,她想在母亲身边侍奉汤药,还请陛下恩准,明年开春之后她必定会回宫。
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在家中过年啦!
命人将信交给驿站,送到皇城去。
几日之后。远在外地长兄与长姐也拖家带口地回来了,还有堂姐郁青也来了,郁青并没有与李棠复合,无论对方怎么求,她都没有回头。头回见小侄子小侄女们,她临行前,内务府都有准备礼物,郁灵将礼物一一交到他们手中,多年未见,大家都很欢喜!
随后的一个月,郁灵过得很是悠闲,完全将皇帝抛诸脑后。
一直到立冬之前,郁灵又收到了皇城的信。
这一封又是皇帝亲笔所写,必定是同意她在过完年后再回皇城。
郁灵并无所谓地拆开信。
而后险些从榻上摔了下去。
萧铎言简意赅,她再不回宫,就永远都不要回去了。
与此同时,父亲也心急火燎地从书房过来了,手里提着一封信,“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收拾行李!”
郁灵愣住,“我收拾行李做什么?”
“回宫!陛下亲笔御信,明白地告知我,若再不送你回去,他就过来。”
“他过来?”郁灵疑惑,“那女儿还回去做什么?”
“他这是威胁我呢,若再留着你,他就要带人过来将郁家满门抄斩!”
萧铎他来真的啊......
一个时辰之后,郁灵就被送上了回皇城的船。父亲跟送瘟神一般......
“回到宫里之后再也不能惹皇帝生气,要乖巧恭顺,顺从他的意思,不可再使小性子,即使受了委屈,你也得忍耐,总之千万不要再惹他生气了......”
郁礼千叮咛万嘱咐。
郁灵就这般匆匆忙忙踏上了归途,她觉得自己没有在江南玩尽兴。萧铎太过分了,居然写信给她父亲威胁,她不要面子的吗?!!
行李也准备得匆忙。
绮罗整理乱糟糟的行李,“家主那架势,恨不得你明日就到皇城。把娘娘当瘟神送了,呀这是什么?”
绮罗从木箱中找出一叠崭新的衣裳,展开一看脸都红了,“这衣裳是勾栏瓦舍里的样式啊。”
郁灵一瞧,脸也红了。
她在家一个月,不少亲戚女眷登门拜访,她赏赐了不少东西,也收了很多礼,这些样式奇特的衣裳,也不是是哪个姐姐送的。
她想起来了,是个远房表姐,说男人就喜欢这种样式的。
“丢了吧......”
绮罗,“丢了多可惜,这都是好料子,娘娘身段好,穿上之后必定好看。”
“这能穿吗?!这遮得住什么啊?”
“娘娘这就不懂了,只是在闺房里穿给夫君看的。奴婢替娘娘收着吧,说不定有用得上的时候,若是陛下瞧见娘娘穿这种,必定喜欢。”
郁灵:“???”
皇帝他不配。
回程路上,郁灵还是想拖延些时日,没想到金永再不听她的话。
“陛下手谕,吩咐臣必须尽快送娘娘回宫,否则臣脑袋落地。”
“陛下这么说的么?脑袋落地?”
金永点了点头,“娘娘体谅一下臣,路上真不能再耽搁了。”
于是原本一个多月的路程,生生地缩短成了大半个月,郁灵一路水路转陆路回到皇城。
这日夜里,马车始终不停歇,郁灵累得不成了,经过郊外驿站时说什么都不走了。
“娘娘再坚持几个时辰,天亮之后就能进宫了。”
郁灵不走了,她骨头都要散架,“明日再进宫也不迟啊。”
“可是臣已经飞鸽传书给皇宫,宫里头都准备接娘娘车驾了。”
郁灵坚持进驿站,沐浴更衣,洗去风尘。
金永别无他法,只能再度飞鸽传书向宫里禀告,夜宿皇城郊外驿站,明日清晨必定带着娴妃回宫。
“娴妃还没回宫么?”萧铎询问进御书房换茶盏的刘歇。
“金永飞鸽传书,说娘娘赶路疲惫,今夜宿在了郊外皇家驿站。”刘歇呈上金永的信。
宫人这些时日都小心翼翼侍奉皇帝。皇帝最近变得......喜怒无常。特别关注娴妃的行程,得知娴妃今夜能回宫,甚至命人通知宫门守卫,不许关闭宫门,彻夜敞开着迎接娴妃。
萧铎读了金永的信,“如何是好?朕实在是思念娴妃。”
啊?刘歇不明白,“只一夜而已,陛下等得起的吧?”
“朕等不起。”萧铎从御案前站起身,“既然娴妃不肯回宫,朕亲自去一趟也无妨。”
第48章
夜里, 郁灵沐浴完钻入被窝,离开近五个月,回皇城路上草木渐枯, 立冬已经多日了,天气渐凉。
嘎吱--
郁灵听见一记清晰的推门声, 她起身查看,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光而来,步入房中。
是萧铎?不会吧, 他特意来驿站接她?
那人亲点燃桌上油灯,郁灵瞧见了来人的面容,还真是他!
“陛下?”郁灵展露笑颜, 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
她激动地撞入男人怀里,萧铎一路策马而来,浑身寒气,但他面如冰霜, 见了她没有丝毫喜色。
都找到驿站来了, 就这么想她么?装出一副圣人君子的模样。
郁灵搂着皇帝的腰身, “臣妾很想陛下。”声音软糯,眸光熠熠, 真的好似心系夫君,从娘家缓缓归来的女子。
萧铎垂眸看着她。
这样的眼神, 叫郁灵心里也没底了,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端倪?
“爱妃, 你母亲的病如何?”
原来没发现啊!
郁灵松开手臂, “多谢陛下关心, 母亲虽病重,但并无性命之忧, 臣妾实在担心母亲,故而在病榻边侍奉汤药,这才拖到这么晚才回皇城,还望陛下不要责怪。”
萧铎静静地听完,就这么凝视着她。
郁灵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心慌。
“爱妃侍母至孝,朕很欣慰。”萧铎抬手,指腹轻轻地摩挲她的脸颊。
江南的水土养人,令她原本就雪白的肌肤愈加晶莹水润,看来在江南过得甚好。
不会吧?他今夜过来是为了与她.......
皇帝应该没有到这种程度。
然而萧铎的手往下,开始解她的腰封、
几个月并未侍寝,她有些不太习惯。
“臣妾路上疲惫,身子不适,恐怕不能侍奉陛下。”而且屋子里并未置房碳火炉,如此会着凉的,她今夜不想侍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