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小公主是玄学大佬—— by糖丸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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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从童向开的记忆里只看到童向开捡起红包。
他自己都不清楚红包是谁放在那里。
吴老皱眉,心中忧虑:岂不是说这件事的背后还隐藏着一只手。
对方特意选中童向开,还是随机?
会不会还有其他人也有通过仪式召唤邪灵,只是没被发现。
似乎感觉到老人家的担忧,小姑娘在电话里掷地有声地安慰:
“再有邪灵的话,右右会继续替天行道哒!”
想想小家伙的实力,吴老一颗心又安定不少。
“吴爷爷,二哥哥说童阳被警察叔叔接走了,他现在在哪里呀?”
哥哥没事了,小姑娘也终于想起本次事件另一位受害者。
吴老斟酌询问或许由右右来告诉童阳事情真相比较好。
能让那小娃子好受些。
岂料小姑娘在电话里说:“不用告诉童阳呀,他爸爸还在呢。”
吴老&江老:“???”
童向开血肉都被吸干净,整个人已经成为怪物的温床,他本人还在?
右右慢吞吞地解释。
童向开的魂魄自然已经消失,身体也只剩下一张空荡荡的皮囊。
只要让这张皮囊“活”过来,从某方面来说,童向开就没有死。
这是小姑娘思考过后,为了童阳想到的办法。
开学时她向班上小朋友们自我介绍的——会保护小朋友们。
要说到做到呢!
右右想起师父离开,她在福利院生活的那两个月。
到现在都还残存些许阴影。
后来哥哥们找到她,师父也找到,她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童阳说过他只有爸爸一个家人。
他的爸爸不在,他以后会不会也被送到福利院?
推己及人,右右不想让童阳去福利院。
所以,小姑娘决定用童向开的皮囊制作出一具傀儡。
不是真正的童向开,但会拥有童向开的记忆。
大哥哥和二哥哥也赞同她的办法。
还说等童阳到了能够接受真相的年龄时,可以再告诉他真相。
童阳窝在办公室里的沙发睡着了。
不知过去多久,他感觉有人在喊他。
小男孩睁开眼睛,用胖胖的手揉着脸,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在面前。
他脸上爬满惊叹。
胡子好长,小胖手就跟之前爱扯右右头发一样,手贱地去拽了拽那垂下来的长长胡须。
江老:“……”
是个心眼儿大有福气的。
老人家心疼地拉回自己精心保养的胡须,反手揪了揪童阳嘟起的小胖脸:
“你爸爸来接你了。”
童阳眼睛一亮。
半点不计较自己被掐的脸蛋,屁颠屁颠跟着出了办公室。
“爸爸。”
白帜的灯光下,削瘦的中年男人略微佝偻,面色有几分苍白,动作稍显怪异。
像是滑轮少了润滑液。
听到童阳的呼喊,他转过身。
迎着明亮光线,朝儿子露出一个虽僵硬、却足够温暖的笑。
童阳很快向小伙伴们分享。
他爸爸不当网红不做吃播啦。
“我爸爸说之前忙着工作,都没有好好陪我。”
“现在他要当家庭煮夫,还说要让我减肥,我回家要做好多好多运动。”
小男孩相当苦恼。
他真的不想减肥啊。
太累了。
分享完,他眼巴巴地问小伙伴们:“我真的很胖吗?”
秦书言斩钉截铁、老气横秋地说:“兄dei,你胖成球啦。”
简思语用详细的参照物:“你有三个右右那么大!”
右右想了想,认真科普:“我二哥哥说太胖对身体不好,会压迫脏器,会……”
科普完一大堆,末了道:“所以减肥是必要的!”
“……”
童阳小朋友可怜巴巴地团坐在地上,乌黑的眼睛里宛如失去高光。
周末陆行商特意空出一天,登门拜访。
打算带右右出去玩,以表达对右右的救命之恩。
——先前他忙着处理后续事宜,没能空出时间。
苏时深“恩准”了,并且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陆行商:“……”
他身上发生的事件,可是特意请示右右不要告诉“任何人”详细细节的。
小右右……应该没说吧?
陆行商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心中却打鼓。
见右右蹲在一个大笼子里,他走过去。
笼内布置的窝里面是一只大白兔,还有几只长出些许绒毛的小兔子。
右右正在熟稔地给大白兔喂水。
那大白兔看起来呆呆的,没什么活力。
倒是几只小兔子十分活泼好动。
陆行商有些意外,苏时深居然让小右右养兔子。
……小猫小狗更可爱吧,互动性也比兔子高。
他在右右旁边蹲下,询问一些关于兔子的知识。
小姑娘说得头头是道,显得经验十足。
吴妈妈满脸骄傲地笑呵呵道:“别看右右小,照顾起小兔子来细心周到,比兔妈妈还会照顾。”
无意间抬头,陆行商发现苏时深站在不远处。
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很是抗拒这窝兔子。
他自然不知道——
苏时深想让老二把兔子们带回他那里,眼不见心不烦。
结果遭到右右的拒绝。
小姑娘眼巴巴地望着他。
那眼神,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软化。
“它们有没有名字呀?”陆行商看得出小家伙是真喜欢兔兔们。
“有哒!”右右指着大白兔奶声奶气地说,“它叫大白。”
又挨个摸摸小兔子们,分别叫一白二白三白……
陆行商忍俊不禁:“你起的呀?”
小姑娘嗯嗯点头,粉嘟嘟的脸蛋盛满快夸我的期待表情。
陆行商如她的意夸赞,糯米团子眼睛顿时弯成月牙。
他还夸小兔子们可爱漂亮。
就见小姑娘抬起小脑袋瓜,眸光闪闪发亮,脱口而出:
“当然啦,因为是哥哥……”
“生”字还没吐出口,被警觉的苏大总裁眼疾手快地捞起来。
大掌直接盖在她脸上,物理隔离话音。
小姑娘眨巴着弯弯睫毛。
大概反应过来,连忙伸出软呼呼小手搂紧男人脖颈,讨好地往哥哥脸上吧唧吧唧。
哎呀,哥哥说了,不能告诉别人小兔兔是他生的!
陆行商:“……?”
这兄妹俩打什么哑谜。
苏时若周末亦有排班,一会儿还有一个比较复杂的手术。
进手术室之前,因工作需要,他得去趟太平间。
他先让保镖们进去探了圈。
向它们确认不会有任何‘活物’,得到肯定回答后,青年从容不迫地进入了太平间。
几分钟后,当苏时若拉开其中一个冷藏柜,
里面冰冷的尸体突然睁开死寂双眼,并用力死死拽住他手腕时,
他陷入了沉默。
“……”
……仿佛所有尸体都醒了似的。
意识到这点的青年在这种诡异森冷的咚咚声中,后背刹那蹿上凉意。
保镖们显然也发现异常,这会儿齐齐没敢吭声。
毕竟它们查控过后,信誓旦旦表示没有问题。
现在啪啪打脸。
见拽住自己手腕的尸体似乎只是睁开眼睛,作出“拽”的这个动作,并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苏时若略略垂眸,两秒后,开始松“解绑”自己的手腕。
他见过的尸体多如牛毛。
目睹在手术台宣布死亡,却因肌肉记忆等原因,突然诈尸的画面。
顶多此刻环境稍微特殊点,面前这具尸体也不是刚死。
谈不上多恐怖。
在越来越密集的锤响声中,冰柜门上的旋锁似乎都震得开始松弛。
青年却若无其事地继续掰着尸体的手指。
然而,尸体手指僵硬归僵硬,偏偏大力如铁。
苏时若用尽力气竟也没能掰动分毫。
柔弱女鬼立刻现身帮忙。
没想到刚才没有其他动作的尸体,此时身体开始抖动起来。
看样子是想起身。
苏时若当机立断让柔弱女鬼回手链。
尸体的抖动停止,他却觉得手腕上传来的痛感更明显——尸体比刚才拽得更加用力。
“先生,这些尸体可能是受我们刚才检查的影响,短时内尸变。”
最强的嫁衣女鬼琢磨了下,给出一个最有可能解释当前情况的原因。
苏时若冷静地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嫁衣女鬼:“离开这里应该就行了。”
苏时若动了动依旧拽不开的手腕,嫁衣女鬼尴尬得沉默。
它们现在反而不能上前帮忙,免得更加刺激这些尸体。
问题是,它们的影响这么厉害吗?
嫁衣女鬼皱眉。
它和另外四鬼离开手链,去到太平间外。
这下不能得知里面的情况。
不过没再听到咚咚声,应该是平息下来了。
保镖们离开后,热闹的太平间慢慢安静。
还真是保镖们惹出来的。
苏时若无声地吐了口气。
他蹙眉望着手腕上的那只手,思索怎样才能让对方松开。
找人来帮忙,该怎么解释冷冻许久的尸体居然“抓人”。
大晚上的容易引起不好想象。
本是保镖们引起的。
他承了它们的保护,自然也要承下一些负面影响。
“抱歉了。”
苏时若用饱含歉意的语气低语。
用正常的方式无法解除手腕上的手,他只能用点其他办法。
比如卸下关节。
苏时若一边行动,一边下意识回想这具尸体的信息。
——太平间的每具尸体都有记录在册。
这具尸体是出车祸治疗无效死亡。
因不知其身份,联系不到他的家人,暂时放在太平间。
一段时间要是还没有家人找来,再作其他打算。
花了点时间,苏时若终于让自己的手恢复自由。
他的手腕显现出狰狞的青紫色痕迹,与旁边的皮肤形成对比,有些怵目惊心。
活动了下痛感明显的手腕,苏时若动作小心细致地将尸体手指关节恢复。
再把手放回去摆好。
最后对上尸体不瞑目的双眼,他顺势掌心覆下。
如电视剧里那样替人阖眼。
“……”
没阖上。
可能眼轮匝肌……
念头还没在脑海里完全形成,青年瞳孔蓦地一缩。
以他现在这个视角,足以清楚看到。
尸体睁开的眼睛里,被死寂包裹的瞳孔此刻正在不规则地颤动。
就好像尸体想要拼命动起来,却又无能为力似的。
也就是说,这里的尸体仍然受着保镖们的影响。
避免这些尸体最后真的站起来吓到别人,苏时若再次说了声抱歉。
他没再帮对方阖眼,将冰柜推回去。
——苏时若先前之所以拉开这个冰柜,是因为他进来后,最先听到这个冰柜传来咚响。
就在冰柜即将合拢的刹那,白帜光线透过缝隙落在尸体灰白的脸上。
青年目光随意扫过。
尸体睁开的眼角处裂开,竟有点点血丝溢出。
乍看起来,像是流下一滴血泪。
太平间的温度很低,苏时若呵了口冰冷的白气。
莫名的,他升起一个荒诞的念头。
但自从家里那只小孩儿到来,所发生的一切非科学事件,桩桩件件都可称得上荒诞。
苏时若重新把冰柜拉出来。
某个直觉告诉他:这具尸体里面,莫非还有意识?
身体死了,魂魄没有引进冥府,更没有变作鬼,却被锁在体内出不去?
是单个这样,还是其他也这样?
苏时若沉吟几秒,将视线投向旁边的冰柜。
犹豫了下,他上前缓缓拉开。
拉开的同时青年微侧身体,预计一有不对,立刻往外跑。
里面的尸体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面容安详,看不出任何异样。
苏时若把其他冰柜都拉开看了。
全都很安静,无异常。
他特意抬起它们的手查看,同样“干干净净”,没有锤过的痕迹。
刚才那样密集的锤响声,几乎可以想象冰柜里的尸体握手成拳锤动。
或者脚蹬、身体扭动。
总之只要动过,一定会留下痕迹。
它们呈现出来的画面,完全不符合刚才听到的那阵诡异动静。
唯一能解释的,刚才那阵仿佛所有尸体苏醒锤动是假的。
只是最初那具尸体引出来的“幻觉”。
苏时若若有所思地将冰柜们推回去,来到最初那具。
对方依旧大睁着眼,眼角溢出的血丝凝固。
按理说冻了这么久,尸体内即使有血液,也不可能溢出。
这已然超出正常情况。
再观察其瞳孔,仍然颤动。
凝神细看,会发现似乎颤动得比刚才还要剧烈。
……好像感觉到苏时若发现异常,分外激动。
苏时若想了想:
“如果你还‘活’着,我把我的人叫进来,你自己动就行了,不要再搞出其他动静来。”
五只厉鬼回来了。
太平间一片安静,那具尸体同样安静。
并没有如之前那样在厉鬼靠近时,企图起身。
苏时若皱眉。
尸体躺在那儿,没法给他答案。
苏时若将自己的推测说与保镖们,随口问:“你们有什么看法?”
众鬼摇头。
反正它们是看不出尸体里面有没有锁住魂魄的。
这不代表否认苏时若的推测。
反正先生说什么,它们点头“对对对”“666”就行。
“先生,他眼睛闭上了。”
闭上眼睛的尸体满脸安详。
苏时若:“……”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
“那个,有没有可能是没蓝了?”
苏时深凝视说话的少年鬼,示意它继续说。
少年鬼抠抠脑袋,按照自己的想法道:
“他要是意识被困在身体里,想想挺可怕的,明明已经死了,却还能感知到一切。”
“受我们的影响,恢复了一点‘蓝’,闹出一点动静让先生注意到。”
“但估计有限制,现在‘蓝’没了,所以没动静了。”
苏时若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将冰柜推回去。
太平间晚上有人值守,专门聘请的一位“搬尸人”。
五十多岁,大家叫他老李,曾经在火葬场工作。
太平间在地下一层的走廊尽头,而走廊开头是值班室。
老李晚上就在这里。
太平间晚上十分冷清,鲜少有人过来。
因为太过安静,老李喜欢在电脑上播放电视剧,显得热闹点。
此时老李一边看电视,一边喝着保温杯里的“茶”。
冷不丁瞅一眼时间,发现去太平间的苏主任还没出来。
他放下杯子,也不知想到什么,顺手揣了把扳手,往走廊尽头的太平间走去。
今晚好像格外的冷。
老李眯着眼睛下垂的眼皮,做他这一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不要大声喧闹,尤其晚上。
免得惊扰不该惊扰的,惹起祸事。
甭管是不是真的吧。
照做又不会掉块肉。
所以老李没有大声呼喊苏主任,而是一路安静。
快到时门口人影晃动,青年修长的身影出现。
和拎着扳手一脸凶神恶煞的老李四目相对。
老李:“……”
他哈哈一笑,极为熟练地将扳手往后腰一插,笑呵呵道:
“苏主任忙完了?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老李看到苏主任摇头,并问了自己一句先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老李如实回答。
“以前呢。”
“……也没有。”
老李回答这句时,明显迟疑了下。
苏时若没有放过,他直接反问:“真的吗?
老李掀起眼皮瞅了下眉目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的青年。
他是“搬尸人”,多多少少见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一般不跟他人说。
一来别人不见得会信。
二来说了还会吓着人。
“就之前有几次我进来听到过咚咚的响声。”
老李心想该不会他刚才听到,所以才问自己。
苏时若问:“发出响声的是哪号?”
老李:“五号。”
五号正是装那具尸体的冰柜。
老李说五号尸体装进来,就刚开始的时候响过。
后面没有了。
他对这种情况向来保持一个行为方式:
收起好奇心,不看不听,拒绝作死。
苏时若和老李交谈了会儿才离开。
老李搓搓冒鸡皮疙瘩的手:
刚才他看到苏主任乌青的手腕了!上面绝对是指痕!!
不敢多想。
收回目送青年离开的背影,老李关上太平间大门,没往里多看一眼。
几步跑回值班室,抱着保温杯喝了一口,继续看电视。
老李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下午,苏时若又来了。
这次身边跟着一个玉雪可爱的粉嫩小娃娃。
小姑娘来太平间,这是想让她小小年纪就沾上不好的东西吗。
老李用目光无声谴责苏时若。
一时都忘了苏时若怎么把小姑娘带进来的。
却见小姑娘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老李莫名被看得心惊肉跳。
都忘了问话,眼睁睁看着苏时若带着小姑娘进了太平间。
昨天周六,右右被陆行商带出去疯玩了一天,早早睡下。
临近中午时分,凌晨四点才下班的苏时若来到碧水湾。
带小姑娘出去吃饭,顺便提到太平间的事。
于是兄妹俩吃饱喝足,来了医院。
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右右是以魂体的方式和苏时若去的太平间。
而苏时若不放心将她的身体放在车上,就先带小姑娘去的他办公室。
待右右魂体离身后,锁上办公室,确保她身体的安全。
只要右右不想让人看到她的魂体,除去一些特殊情况,几本不会有人看到她。
因此,在发现老李将目光投向他身边时,苏时若立刻明白老李能看到右右。
青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他和小孩儿说过,医护人员进入在太平间会有档案记录。
右右用魂体和他过来,目的就是不让人知道他带着她去太平间。
也就是说,右右不可能主动让老李看到她。
待进入太平间,苏时若刚准备询问。
却见小孩儿以惊叹的语气“哇”了一声,直接飘到五号冰柜。
兴奋的小脸在这个森冷阴凉的环境里,散发出阳光一样的暖意。
苏二哥到嘴边的问话咽下,注意力落在尸体上。
一边拉开冰柜,一边询问什么情况。
右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在她的视线里,五号冰柜被外放的功德金光萦绕,隐隐呈现出龙吟虎啸之态。
小姑娘还没见过这样婶儿的,难免被吸引到。
以至于五号冰柜在死所沉沉的阴冷环境里,宛如太阳般的存在。
当然,在苏时若和保镖们眼中,视线里所及之处尽皆一片冰凉。
再看尸体。
不知道是不是过去一晚上又回了些“蓝”。
当苏时若拉出冰柜时,尸体开始细微颤动。
幅度最明显的是睫毛,好似微风拂过,抖动着似乎想要睁开。
……没能成功。
右右歪着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将尸体从头扫到尾。
功德金光是从尸体身体里透出来的,如同千万缕丝线。
透出来后汇聚在一起,萦绕着冰柜。
苏时若见小孩儿认真打量,便安静立在旁边,不打扰她。
忽然听到她疑惑地“咦”了一声,伸出小手在尸体身上做了个抓的动作。
青年顿了顿,嗓音低柔询问:“宝宝,怎么了?”
右右想起哥哥看不到,往上飘了些,另一只手在苏时若眉心轻点。
后者只觉眉心一股柔软的暖意弥漫。
旋即眼前的画面变了样——仿佛加了特效似的。
尸体被金色线条缠绕,细看右右捞起来的那一缕,其实是很细的锁链。
“这是什么?”苏二哥定了定神,虚心求教。
右右眨巴着水润润的大眼睛,满脸写着我也不知道呀。
显然这又超出小姑娘现阶段的知识储备啦。
苏时若莞尔,转而问:“那他体内还有意识吗?”
这才是兄妹俩过来的目的。
“有呢。”右右给出肯定的答案,“还不止一个呢。”
“也不是。”说着小姑娘又急急否认刚才的说话。
她小脸皱成一团,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反正不是一个单纯的被困在体内出不去的魂魄。
也不是怨灵之类的存在。
非常奇怪。
右右苦思冥想,最后终于找到合适的比喻:
“就像我用好多个不同颜色的橡皮泥,捏成的佩奇!”
苏时若见过右右捏的那个“佩奇”。
从整个形状上看,完全看不出来和佩奇有丁点相似的地方。
“尸体内的意识并不是人类,而是一个怪物?”
他若有所思地指着功德金光:
“之所以出不来,是因为被这种功德金光化作的锁链锁住了?”
右右觉得哥哥说得有道理,毫不犹豫地嗯嗯点头。
苏时若忍俊不禁,他也只是猜测而已。
但不管怎样,这种情况怎么看都像是有人特意布置。
——他原本以为是尸体的意识被困在里面。
如少年鬼所说那样,死后无法动弹,却偏偏能感知一切,实在有些凄惨。
既然遇到,遂告诉右右,能帮则帮,也能给小孩儿积功德。
岂料情况并非如此。
一个由功德金光封锁身体里的“怪物”,显然不是善意之辈。
小姑娘也直接说了她的本能感受:是邪恶的。
……等等。
苏时若蓦地一怔,垂眸望向尸体。
有没有一种可能:
昨晚这具尸体闹出的动静,不是表明体内存在意识,在向他“求救”。
而是因为冥王指骨,单纯害怕?
然后不受控地出现反应?
又或者察觉到他比较好吃,可能大补,于是想吃了他?
后面安静下来,是发现没办法吃掉他?
苏时若:“……”
更多忽略的细节浮现,青年修长挺拔的脊背无声绷紧。
他后退一些,让出足够空间给右右施展。
右右不懂这个布置,但不妨碍她知道该怎么破坏:
暴力扯断那些功德金光化作的锁链,再清除那团邪恶的意识。
就在这时,太平间掩上的大门缓缓推开。
老李面容在逆光的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嘶哑的嗓音好似在磨砂石上滚动,
“苏主任,你这是在做什么?”
青年对于老李的出现似乎并不惊讶。
面对质问,他神色如常淡淡道:“这具尸体有点问题,需要处理。”
“我天天守在这儿,能有什么问题?”老李说,“虽然刚开始我听到过响声,但这不是没事嘛。”
“你还年轻,太平间这种阴冷的地方得少待,快走吧。”他催促,语气已经有了几分哀求。
右右停下动作。
苏时若沉默两秒,干脆挑明直言:“这具尸体里的‘东西’,是你放的?”
老李握着扳手的手紧了紧,随后放松。
反手关上太平间的大门,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叹了口气:
“看来昨晚你不仅没有吓到,今天还带了帮手来。”
“我以为没人能发现,毕竟太平间这种地方来的人少。”
而医院的人都是普通人。
退一万步,真有玄术师来,也不一定能看得出。
老李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低着头,他个子不高,穿着简单寒衣。
值守太平间让他身上时刻萦绕着一种冷意。
整个气质并不像个“搬尸人”。
就是一个胆子比较大的普通人。
昨晚拎着扳手和苏时若说话时,还透着一股憨厚的傻气。
可此刻当老李抬起头,哐当扔掉手中的扳手时。
仿佛第二人格转变,无论神态还是动作,和之前宛如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灯光下,脸色惨白如纸,转动视线。
从苏时若滑向右右,再从右右落回苏时若。
“我们在同一个医院工作,也算同事,能不能当作没发现?”
老李忽然抬手往脸上抹了下,恳切道:
“那个东西被封印得很好,我保证它不会真正醒过来,更不会做恶事。”
苏时若完全不擅长社交,对方语气中的恳切让他迟疑着询问:
“封印的东西是什么?”
右右也好奇地望向老李。
“是我的妻子。”老李恍惚了下,如实回答。
苏时若:“……?”
似乎看出他的惊讶,老李连忙急切补充:
“真的,是我的妻子……是我一部分的妻子……”
“我算过这具尸体的生辰八字,正好很合适做我妻子的温床。”
“我知道她的状态不正常,所以我特意封印住她,免得她出去……”
苏时若垂眸转向右右。
小姑娘努力辨认,那团四不像的诡异意识,隐约是有一点女性的影子。
苏时若了然,他问老李:“你妻子为什么成了这样?”
老李哽住,似乎是回忆起什么,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所以我要她重新活过来……”
“她现在是怪了点,但我成功了!她活过来了!!”
老李断断续续说了他和她妻子的故事,并不长:
老李年轻时因为胆子大,做起“搬尸人”的工作。
导致鲜少有女孩能接受爱人干这份工作。
所以老李直到三十多岁都还在打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