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小公主是玄学大佬—— by糖丸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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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视线一投,清楚看到地上躺着个一动不动的人。
他吓了一跳,当房东的,最怕房客在自己的房子里弄出点事。
房东下意识推门。
他人高马大的,手中一用力,田景根本无法挡住,踉跄着后退。
门大打开。
房东看得更清楚了。
见房东表情各种变化,田景快速解释:
“我妈摔倒了,已经打了急救电话,等着过来。”
房东脸色不太好看:
“没死吧?”
“我告诉你啊,我的房子里要是死了人,你得赔我钱。”
房东最怕租的房子里有死人待过,要是传出去,哪还有敢来租的——除非降价。
降价损失的是他切实利益。
房东也不走,好在过了会儿急救声由远及近。
田景接着电话,迎接急救车下来的医护人员。
“田姐!”
来的是熟人。
田景几乎都认识,哪怕不认识的也比较面熟。
得知是田姐母亲出事,他们赶紧把人抬上救护车,一路乌拉乌拉地去往医院。
护士一边安慰田景,一边在心里为她叹息。
田姐刚结婚,请假和丈夫出去度蜜月,还没开心完了,母亲摔伤。
要是来得晚一点,人怕是没了。
护士原本还想同田景八卦一下“姐夫”——丈母娘受伤,女婿居然没有出现。
见状,把八卦的念头默默咽了。
房东在旁边围观了救护车把人拉走的全过程。
只要人不是死在屋子里的就好。
没热闹可看的他准备离开,忽听一声吱呀。
顺着声音转过去,发现刚才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
房客走的时候忘了锁门?
这特么也够粗心的。
门都不关。
房东上前一步,到底刚收了人家的房租,当做点好事。
他伸出手握住门把朝自己方向拉,试图将大门关死。
下一秒,他却鬼使神差地把大门往里一推。
门本来就是打开的。
房子本来也是自己的。
他进去看看合情合理。
房东大步走进屋内。
他搓了搓因为太冷而冒鸡皮疙瘩的手臂,环顾四周。
满意地点头——那女人倒是将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房间不大,一室一厅一卫的布局,客厅和卧室之间用布帘隔开。
房东往布帘后走去。
吱……呀……
寂静中的关门声显得格外刺耳。
即将越过布帘的房东脚步本能顿住。
转过身,看到被他推开的大门缓慢合上。
……他房子的门什么时候能自动关上了?
不知从哪来的凉气自脚底冒出,他强自稳住心神,脚下不由自主往前迈。
整个身体越过布帘。
几个呼吸后,布帘无风自动。
紧接着响起某种咯吱咯吱的怪异动静。
“老黄这孙子去哪了。”
一个染着满头刺毛的男人不停拨打某个电话,听筒里传出的是无人接听。
旁边干瘦的男人吐了口烟圈:“人家可是收租大户?能去哪,肯定去收租了呗。”
刺毛男呸了一声,指腹不小心又触到屏幕,房东老黄的号码又重新拨了出去。
不等他挂断。
原本悦耳的机械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变了。
变成一个阴诡的音调,辨不清男女。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主已死……嘻嘻。”
刺毛男:“???”
他脱口而出一声“淦泥粮”,忙不迭把手机甩了出去。
干瘦男懵了:“啥情况?”
刺毛男很快反应过来,肯定是老黄那孙贼故意搞了个阴间彩铃吓人。
他刚才还特么上当了!
他骂骂咧咧地转述给干瘦男,去捡自己摔破屏的手机。
后者来了兴趣,也拨打老黄的号码。
干瘦男没听到阴间彩铃,因为老黄接了,还说了个地址,让他们过去。
“给你们看一个宝贝。”
“完了请你们吃饭。”
两人当即过去,刺毛男还打算让老黄赔他手机。
要不是那傻逼彩铃,他手机能碎?
“不知道什么宝贝,老黄那么神秘。”干瘦男期待。
从老黄的语气来听,多半是大宝贝。
刺毛男又瞅了眼手机,碎裂的屏幕倒映着他的脸,将他的脸切割成无数块。
冷不丁又想起那个彩铃。
他莫名打了个寒颤。
“老子不去了。”刺毛男突然说,“让我去就去,谁稀罕?”
他转身就走。
干瘦男挠挠头:“你真不去?那我去喽。”
他兴高采烈的去了。
不少同事知道她母亲出事,纷纷抽空过来安慰她。
小护士们见她神色疲倦,便让她回家休息,田母这里她们会照顾。
田景犹豫。
她知道她们是好意。
她也确实应该回家。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回家。
她想等着母亲醒过来。
……妈妈一定没事的。
女人双手十指不自觉搅在一起。
布满茧子的纤细指腹用力得泛白。
【阿景。】
心里那个声音响起。
【你还没吃东西。】
【别饿着。】
【我已给做好了。】
【回家吃。】
搅动在一起的双手松开,她感觉到了腹中强烈的饥饿。
是该吃东西了。
不能辜负丈夫的一片爱意。
她垂眸,嘴角上扬起一缕羞涩甜蜜的弧度。
然后朝小护士们说劳烦你们帮我看着,有事打电话。
等她离开。
“你们刚才看到田姐的那个笑没,好甜啊。”
“看到了,肯定是想起她老公了。”
“不知道姐夫长啥样。”
“小眉,你表情怎么怪怪的,一脸的苦大愁深,怎么了?”
叫小眉的女孩回过神来,欲言又止,随后摇头。
她其实想说田姐刚才的那个笑,在她看来,一点都不甜蜜呀。
……反而挺惊悚的。
不过可能是她的错觉吧。
田景返回出租的小公寓。
去医院折腾一圈,夜已经深了。
走廊森白的灯光落在身上,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站在自家门前,她伸出冻得有些僵滞的双手,往掌心里呵了口气。
冰凉的指尖感觉到了淡淡暖意。
几秒后,正要从口袋里掏钥匙。
门吱呀一声打开,晕黄的暖光从门缝中透出来。
白色与黄色泾渭分明,好似被门槛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田景微怔,推门进屋。
房间里的温度甚至比室外还要低。
田景不太舒服地蹙眉,目光往地板掠过,看到了陌生的凌乱脚印,直通卧室。
【阿景,饭在卧室。】
她踏入布帘后的卧室,这里的脚印更显凌乱。
垂下来的床单一角有一个近乎显得狰狞的暗红指印。
床厢也有星星点点的暗色。
像一只只已经死亡许久的瓢虫。
这时,放在床头柜的骨灰盒忽然动了动。
【快吃吧。】
【吃了就不饿了。】
【给你留得最好的。】
骨灰盒散发出极为浓郁的香味。
田景喉咙滚动,空瘪的腹部好像有无数爪子在挠,催促她快点进食。
她几乎迫不及待奔至床头柜,急切地打开骨灰盒,抓起里面的灰□□沫塞进嘴里。
随着吞咽,腹部火烧火燎的感觉得到缓解。
【好吃吗?】
“好吃。”田景睫毛轻颤,眉眼里笼罩的尽是甜蜜。
丈夫把最好的给她。
“很香。”她视线温柔地凝视牌位上的名字,“谢谢老公。”
【你喜欢就好。】
【以后还会有更多。】
【阿景,我最爱的就是你。】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知道。”
田景感动得眼圈有些泛红。
“我也爱你。”
【唉,居然不是最爱。】
田景颊边飞上诱人的绯红,声音如蚊蚋:
“我也最爱你。”
与此同时,医院里躺在病床上的田母在做一个诡异的梦。
她梦到自己被黑暗中看不清是什么的可怕怪物缠住,要将她拖入深渊之中。
某种本能告诉她,一旦拖进去,她就再也醒不过来。
她必须醒过来。
一想起女儿带回来的那两样东西,还有她说起时流露出来的神态。
田母心里便犹如火烧。
女儿一定是被脏东西蛊惑了!
她得救女儿。
然而她对缠着自己的怪物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距离深渊越来越近。
监视仪屏幕上代表心率的曲线由平缓变得急促。
正好过来瞄一眼的小护士看到这个情况,觉得有点不对劲,连忙呼叫之前给田抢救的医生。
这位医生在向今晚值班的苏时若请教一个学术问题。
苏时若没有说完,便随他一起去病房,途中补充完。
等医生进入病房后,苏时若转身准备离开。
冷不丁嫁衣女鬼吱声:
“先生,床上那个身上缠绕着有好强的阴气。”
苏时若脚步顿住,问它能解决吗。
嫁衣女鬼直接用行动表达。
绝望的田母忽然感觉不对,一只凝实的大手出现,干净利落地将拖行她的怪物几下扯断。
监视仪上越来越快的心率曲线很快恢复正常值。
仔细检查田母状态的医生:“?”
有点怪怪的。
上一秒,田母睁开双眼,整个人以不符合她臃肿身形的矫健弹坐而坐。
……这画面多少和诈尸沾点边,唬了猝不及防的医生一跳。
他刚要说话,田母双手已经拉住他,力气大得他感觉自己手都快捏断。
“医生,你快救救我女儿!”
田母睁眼看到医生近在咫尺,联想到梦里的画面,她直接认为是面前这个医生救的她。
医生试图将自己的双手拯救出来,用话术安抚这位情绪激动的病人。
他知道对方是护士长的母亲。
问题是护士长好好的,救什么?
“我来跟她说吧。”
吵闹中,一道清冽的嗓音清楚地钻进所有人耳朵。
不知道为什么,在苏时若进入病房后,
田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移不开,手也自觉地放开了那位医生。
那位医生感激得恨不得上前给苏时若一个拥抱。
“为什么说救你女儿?”苏时若问田母。
他记起上周末小孩儿说起发现护士长的异样。
但她给了护身符,也做了叮嘱。
田母稍稍冷静了些。
直觉告诉她这个年轻人才是真正救她的那个。
女儿和一个牌位结婚的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这种吊诡的事传出去,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于是田母仗着自己病人的身份,让护士和医生出去,她要和苏时若说悄悄话。
等病房里只有两人时,田母连忙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
末了她翻身下床,扑通就往地板上跪: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求你救她,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
苏二哥没能拉住她,只好往旁边避开对方的跪拜。
“我会帮忙,至于结果如何,我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田母喜极而泣,激动得身体发抖。
赶在对方说出一箩筐感谢话之前,苏时若让她躺回床上。
田母哪里躺得下,她想跟着一起。
被青年一句“想死就跟上”给怼了回去。
——她此时的身体状态不适合奔波。
苏时若离开医院。
时间已经快到凌晨,寒风呼啸,路边的绿化渐渐爬上白霜。
沉吟片刻,青年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苏时深的对话框,发了个“1”过去。
这是在确认老大是否睡了。
下一刻。
苏时深的电话打过来。
“宝宝睡之前说你有可能会找她。”
男人含着淡淡笑意的低沉嗓音从听筒里穿过来。
“还真是。”
她还想等一等,把自己等睡着了。
青年莞尔。
“什么事?”熬夜处理邮件的苏大总裁不再废话,直奔主题。
苏时若言简意赅地陈述完。
兄弟俩正通过电话交流“情报”,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
一身毛绒绒兔子睡衣的糯米团子小手揉着眼睛出现,奶声奶气地说:
“哥哥,是二哥哥吗?”
人既然醒了,苏时深便把情况说给她。
听完的小姑娘半点不磕睡了。
她气呼呼地鼓起睡得红扑扑的小包子脸:
护士姐姐有她送的护身符,还有叮嘱,仍然被伤害到。
小姑娘之前说问题不大,是因为她看出来缠着护士长的是新诞生的邪物。
并且不怎么强。
有她的护身符和叮嘱——
哪怕护士长没有遵守叮嘱,光是护身符也可以保证护士长的人身安全。
可结果却变成现在这样。
右右准备魂体离身过去,这样快一点,还不会冷。
原本想开车和小家伙一起过去的苏时深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同时也歇下让右右带他魂体一起的想法。
——是的,苏大总裁也想和崽崽并肩作战。
然而对方情况未知,对自己有几斤几两的男人十分清楚。
他真要去了,小家伙还得分心保护他,再加一个同样没用老二。
两个拖后腿的,威力不止一加一那么简单。
但苏大总裁不愧是苏氏掌权人。
在小家伙离开之前,他轻描淡写地提了个建议:
“让那只僵尸一起。”
面对小姑娘疑惑的表情,男人将她搂紧在怀里,摸摸她因为睡觉而炸起来的呆毛。
“宝宝,不是每次战斗你都要亲自动手。”
“我的小公主要学会合理使用下属为自己做事。”
右右属于:能自己做的都自己做。
除非必要情况,才会“摇人”。
老李作为一只僵尸,其尸变状态后,战斗能力并不低。
这样一个打手打前阵再合适不过。
电话那端的苏时若瞬间明白苏时深的意思。
他反应很快,立刻联系太平间的老李。
后者得到消息,连忙小跑着出来汇合。
——右右给了老李一块养魂木,阿秀的那片碎魂便放在养魂木里。
等到完全恢复,就可以送去往生。
尽管碎魂无法做出任何回应,甚至按照大佬的说法,阿秀听不到也感受不到。
可老李每天依旧过得非常快活。
对着养魂木絮絮叨叨。
得亏他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待在太平间,见不到什么人烟。
否则落在别人眼中,他这相当于和空气说话,多少显得有些怪异。
老李过来汇合没多久,右右便到了。
二人一僵尸,外加五只半的鬼——阿秀占半只——去了田景的出租屋。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危险降临。
他们刚刚抵达,就看到田景背着个包,匆匆坐进出租车离开。
苏时若将方向盘一转,跟上出租车。
街道上车流冷清,出租车的速度不快不慢,十分稳妥。
然而无论苏时若怎么踩油门,与对方的距离依旧没有减少。
青年注意着前方的路况和出租车,余光忽然瞥过旁边——那里空空如也。
坐在副驾驶的糯米团子不见了。
后座的老李一副老老实实坐在那儿的样子,尖锐的獠牙和锋利森寒的指甲却已经露出来。
——显然已经提前进入战斗模式。
苏时若稳住心神,掌控手指攥住的方向盘。
忽然,车身飘移了下。
“……”
他看到“失踪”的小孩儿了。
略有些虚幻的小身影出现在前方出租车车顶。
苏时若猜测小孩儿应该在观察,他再度踩死油门,仍然没能把距离拉小。
好在视线里一直可以看到出租车车顶上的小女孩。
出租车司机是位壮年男性,四十左右。
开出租车嘛,拉过各种各样的客人,练就了一颗铁胆心。
可这会儿拉的这个客人,从对方上车,他心里就直发毛。
他十分纳闷自己怎么产生这种心理。
客人是个年轻女性,长得干净秀气。
一直如沐春风般的微笑,一看就是个温柔开朗的女孩。
拥有这种气质的她却似乎不太擅长说话。
他主动搭话,她只笑笑,一字不吭。
司机也就不再搭话。
——之前有位开出租的同行,主动和客人说话。
结果被客人投诉,说他心思不纯巴拉巴拉。
最后那位同行被罚了款,出租车也开不下去了。
“对了,你要去哪里呀?”
这个客人上车后并不说他去往的目的地,只说自己会指路。
他发现沿着她指的路行驶,周围越来越荒凉,连路灯也变得稀疏。
他后背发毛的程度加重。
只感觉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每一道冷意仿佛沿着毛孔钻进骨髓深处……
明明车里开了空调啊!
而旁边的客人没受半点影响。
司机咽了咽喉咙。
客人有“问题”,还是他开的车遇到了“问题”。
他不经意抬眸,从后视镜扫过。
这一扫,好似霹雳直直锤在他脑袋——
紧贴他后脑勺的地方垂着一只惨白惨白的脚!
顺着脚再往上,是车顶。
也就是说,有一只脚穿过出租车顶。
那么请问,这只神奇的脚的主人是什么身份?
除了鬼,司机找不到任何其他说法。
司机:“……”
反应过来的他在惊恐中做出本能反应,惨叫外加呼救:
“啊啊啊啊啊救命,有鬼!”
发现自己不小心把一条腿儿穿过车顶的小姑娘,
一边把自己的jiojio拔出来,一边听着司机的尖叫,
视线转向旁边从头到尾垂眸不语显得格外阴森的护士姐姐。
小姑娘暗自点点毛绒绒的小脑袋,一脸赞叹:
这个司机叔叔的灵感很好呢。
感觉到护士姐姐的不对劲了。
出租车司机哐当踩刹车,车轮骤然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刮蹭音。
车身剧烈抖动,司机系着安全带的身体因惯性往前,又被安全带扣回。
顾不上身体被勒得剧痛,他毫不犹豫地解开安全带扣,连滚带爬地打开车门钻了出去。
他惊觉窗外一片漆黑,街道两边的绿化以及城市建设的路灯全都消失不见。
明明先前开车,窗外一切正常。
这个画面就好像他把车开进了黄泉路似的。
“黄泉路”三个字出现在脑海的刹那,司机哀嚎一声。
今晚他就不该出门!
反正先跑再说,离这里越远越好。
抱着这个念头的司机选了个方向甩开腿闷头狂奔。
至于他的车,以及车上的乘客,他已然想不起了。
跑着跑着,浓郁的黑暗中射入两汪明亮光线,司机听到了车轮驶过地面。
下一秒,一辆银灰色轿车从黑暗中钻出来,进入他的视线。
司机从驾驶位上看到一个年轻男人。
他脸上爆发出得到救赎的喜悦,赶紧停下脚步,呼救。
谢天谢地,车在他跟前停下了。
车窗降下。
司机激动得眼含热泪:“小兄弟,咱快离开这里,前面去不得,有,有脏东西!”
他这会儿都不敢把“鬼”字吐出来。
说话时,他下意识回头忘了眼刚才跑过来的方向。
脸上的激动僵住。
他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刚刚还一片浓墨一样的黑色消失。
道路两边的绿植,散发着莹莹光芒照亮城市的路灯重新出现。
再低头。
脚下踩的是坚硬的柏油地面。
我这是从那个可怕的地方出来了?
“上车吧。”
他懵然中听到青年平静的嗓音。
司机赶紧拉开后座车门,抬头发现后座有个低头的大爷。
这会儿人越多他才越安心,忙不迭地钻上去。
还给大爷打了声招呼。
大爷没理他。
“你刚刚过来的是哪个方向?”苏时若问司机。
原本是跟在出租车后面的,也能看到出租车顶小孩儿的身影。
就一个眨眼的功夫,视野里失去了出租车。
保镖们说,可能是那鬼开启了鬼域。
这年头鲜少有厉鬼能修出鬼域。
顾名思义。
在自己修出的领域里面,鬼的各方面能力可能得到大幅度提升。
被鬼域纳入范围的“生物”,都是鬼主的猎物。
鬼主在领域里不仅能提升自己的实力,还能让猎物虚弱。
甚至不需要亲自出面,操纵鬼域就能将猎物吞食殆尽,不留半点残渣。
苏时若合理推测出司机是被小孩儿“拎”出来的。
五位保镖中,嫁衣女鬼透露它也有鬼域。
只是它的鬼域能力比较鸡肋。
总归是有。
外加一个僵尸老李。
如果能找到鬼域入口,他不进去拖后腿,但可以让保镖们和老李进去帮忙。
然而司机给不出好的回答。
他刚才站的地方是路牙,所谓过来的方向,是护栏。
他还以为年轻人听了自己的话没有吓着,反而生出好奇心理,想见识见识“脏东西”。
司机刚要说先赶紧跑路,离开这里再报警。
岂料还没开口,驾驶位的人居然推门下去了。
司机:“!!!”
然后旁边的大爷也下去了。
司机:“……”
你们这么虎的吗。
他一脸抓马地望着这一幕,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应该拦下一辆车离开。
偏偏这会儿除了这辆车,没有其他车辆经过。
司机见那两个站到他刚才站的区域范围,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细长。
看到影子,他无声地松了口气。
众所周知,鬼是没有影子的。
——他看他们半点不害怕,且还感兴趣的样子。
怀疑自己是不是从一个鬼窝到了另一个鬼窝。
还好还好。
……难不成是专业的?
司机转而又想起另一种可能。
回想这车有如神降地突破黑暗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很准确。
一瞬间青年和大爷在他心里的形象嗖嗖拔高,成为大师。
胡思乱想中的司机,没有听到外面苏时若和老李的交谈。
鬼域的存在断隔了右右和他们的联系。
但是,右右和老李以及保镖们之间都是有契约存在。
它们隐隐能感觉到右右就在周围。
只不过无法准确定位,“信号”比较弱,无法“蓝牙配对”。
这时,老李提出一个可以试一试的方案。
司机是从鬼域里出来的,他身上会沾有鬼域的气息。
一般来讲,开启鬼域的鬼主最不喜欢纳入领域的猎物逃跑。
所以,它事后依旧会凭着鬼域残留的气息,找到逃脱的猎物。
也就是说,让司机当下“诱饵”。
此时鬼域开启,察觉到逃脱的猎物,一定会重新将猎物纳入。
而他们和猎物在一起,九成概率会被同样吞进领域里。
于是乎,司机被叫下车,苏时若回到驾驶位。
车上是安全的地方。
或者说整个车里因为有右右的气息,鬼域反而循着本能,不会纳入。
司机稀里糊涂地下车。
听到苏时若对自己说:“需要请你帮个忙,放心,会保证你的安全。”
司机茫然:“我能帮什么忙?”
苏时若:“站在你刚才过来的地方就好。”
司机只好搁那儿站着,吸溜着冻得通红的鼻子,然后偏头。
——大爷陪自己在这儿站着,还站在风口,似乎在给他挡风。
司机有点感动,一感动,脑海里刚刚成形的某个念头瞬间滑过去。
见大爷那瘦巴巴的样子,冻感冒了可不是小问题。
“大爷,咱俩换个位置。”他身强体壮,扛冻。
“不用。”老李隐晦地看了他一眼。
不得不说,司机很倒霉——倒霉在他被选中接上田景。
这是一趟有去无回的旅程。
可同时又很幸运——得到了解救。
好比到嘴的鸭子飞了,他是那只飞掉的鸭子。
司机以为大爷在和自己客气,他也不多说,决定往大爷另一边站。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就在这时,一阵于司机来说极为诡异的冷风突然席卷,将他整个人吹得一个趔趄。
眼前的画面一暗,再亮起来时,所处的地方已然不是城市街道。
这是一个村子。
村子各处张贴着大红喜字,空气中充斥着喜庆的鞭炮声。
司机哆嗦着欲哭无泪:脏东西又特么来了。
不过让他没那么害怕有些欣慰的是,大爷和车上的青年就在自己旁边。
“哥哥~”
司机眼前一花,视野里多了一个软嫩可爱的小女孩。
“我已经弄清楚啦,坏鬼鬼强行和护士姐姐结婚,杀掉坏鬼鬼,护士姐姐也会死掉。”
把一人一鬼分离,护士姐姐也会死掉。
一人一鬼结婚,那是契约所在,外力无法破除。
救田景的唯一方法,阻止这场婚礼。
然而一人一鬼早结完婚,已成定局。
这就陷入了死循环。
所以在感知到右右存在,察觉到危险的“丈夫”开了鬼域,仍然不敌右右后,却并不惊慌。
它如同阴沟里的耗子藏在暗处。
让田景对付右右。
在右右司机叔叔“赶”出鬼域后,出租车副驾驶上的田景便抬起头,柔声和右右打招呼。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苏主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