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康熙白月光的妹妹(清穿)—— by阿洙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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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这才嗫嚅道:“是我身边的王嬷嬷教我的,还有秋霜姐姐也这样说过,说完颜嬷嬷整日就知道管着?我,要是完颜嬷嬷不?在了,我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其实在他身边说这话的远非这两个人?,不?过是有些委婉的话他暂且还听不?出来而已。
映微心中了然?,道:“太子是不?喜欢完颜嬷嬷吗?”
太子点点头:“我不?喜欢完颜嬷嬷,我怕她。”
“每次我想做什么,完颜嬷嬷总是头一个不?答应,不?光是我,我身边的人?都怕她。”
“只是皇阿玛与老祖宗都喜欢她,所以她就愈发肆无忌惮,什么事情都管着?我。”
映微道:“那您是希望您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身边的人?都依着?您,可您却想过没有,这样不?是对?您好,而是害了您。”
“您是太子,一国之储君,纵然?完颜嬷嬷很多时候做事的方法?不?对?,可出发点却是好的。”
“她更是您故去皇额娘留下来的人?,若是她不?对?您严苛些,到时候怎么对?得起您故去的皇额娘?”
太子懵懵懂懂,一副不?大听得懂的样子。
映微道:“我更是听说,这次您受惊生病,是完颜嬷嬷衣不?解带照顾您,如今您的病好的差不?多,但她却是病倒了……您说是不?是?”
太子想了想,有些不?情愿道:“是。”
说着?,他更是道:“我还记得有一次完颜嬷嬷带我去御花园散步,因路上?才下过雨,有些滑,当时我差点就要摔倒了,是完颜嬷嬷扶着?我,垫在我身下,最后我没事儿,完颜嬷嬷却摔伤了脚,在床上?躺了好多日。”
他更是记得当时完颜嬷嬷尚未病好就起身照顾来,听孙院正说因此落下了病根。
别看小孩子年纪小,其实很多事情他们心里门清。
更多时候,爱一个人?与恨一个人?之间?并不?冲突。
映微见状,嘴角微微翘起:“所以啊,改日您可以与完颜嬷嬷好好说一说,就算完颜嬷嬷不?答应,您也可以与皇上?提啊,只要您功课完成了,皇上?这样疼您,怎么会不?答应?”
“这皇上?都答应了,难道完颜嬷嬷还敢拒绝吗?”
“若真是依了那些小人?之言,您在皇上?或太皇太后跟前告了完颜嬷嬷的状,或说了些无中生有的事儿,您以后一辈子都看不?见完颜嬷嬷的。”
“完颜嬷嬷会被砍头吗?”太子虽年幼,却对?生离死别有了概念,:“我不?想以后再也看不?见完颜嬷嬷。”
映微笑道:“那您就照着?我说的做好了。”
太子懵懵懂懂点了点头。
映微带着?他又在外头玩了会弹弓,这才回去。
殊不?知他们的谈话早已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皇上?是高兴不?已,心中更是有些小小的骄傲——骄傲于映微的心地良善,骄傲于他对?映微毫不?保留的信任是正确的。
映微与太子却是浑然?不?知。
太子一回来脸上?的笑意是挡都挡不?住,太皇太后瞧见便问他猎了几只鸟。
太子垂头丧气道:“一只都没打到。”
太皇太后呵呵直笑,扶着?苏麻喇嬷的手?朝外走:“走,咱们去瞧瞧是怎么一回事,叫你皇阿玛好生教一教你,若是再猎不?到鸟,那就是这弹弓有问题,叫你姨母赔你几个弹弓。”
太子高兴应是。
等着?到了院子里,只可见零星几只鸟儿飞过,太子试了好几次,皆以失败告终。
皇上?见状,蹲下来指导他道:“保成,你这样是不?对?的,你是看到这鸟儿时才松手?的,但你忘了,鸟儿是会飞的,等着?你石子射出去时,那鸟儿早已飞走了。”
“这和打猎是一样的道理,看,这样,你得将石子打在它前头一些,就正好了……”
太皇太后携着?映微坐在石桌前看皇上?陪太子陪弹弓,若有所思?道:“哀家记得皇上?小时候也顽劣得很,有一次冬天夜里带着?人?偷溜出去玩冰床,怕被人?发现,偷偷在床上?塞了个枕头,等着?第二天早上?宫女?喊他起床时,魂都快吓没了。”
“因皇上?玩的太疯,染上?风寒还病了十来日,哀家当时被他气的够呛,可如今回想起来,当时皇上?也就比太子大上?三四岁的年纪,也没什么好气的。”
“如今回想起当时的皇上?,觉得他小小年纪身负整个大清,可怜得很。”
“但如今看来,太子却比当初的皇上?愈发可怜,一日不?得松懈,不?过玩会弹弓就高兴的像什么似的。”
“哀家有的时候在想,这些身在皇家,身在紫禁城的一个个人?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映微瞧着?不?远处的那对?父子,并不?敢接话。
若她是太子,她定会觉得不?幸吧。
听太皇太后说起皇上?年幼时期的事,她笑着?道:“如今皇上?看着?沉稳,不?曾想小时候竟这样顽劣。”
“皇上?小时候做的顽劣事儿多的去了。”太皇太后是亲自抚养着?皇上?长大的,说起皇上?年幼时候做的事,不?夸张的说,那简直可以说一箩筐:“那时候你玛法?虽为辅政大臣之首,可对?皇上?最严苛的却是苏克萨哈,小时候他管教皇上?极严,他也没少被皇上?捉弄,三天两头来找哀家告状。”
“只是可惜啊,苏克萨哈那样好的一个忠臣,最后却被鳌拜与遏必隆逼得最后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虽说故去的孝昭仁皇后与此事无关?,可皇上?每每看到她总会想起遏必隆……”
可惜她老人?家的话还没说完,映微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太子雀跃的声音:“打到了!打到了!皇阿玛,您可真厉害!”
说着?,他更是献宝似的将跌落在地的麻雀捧到太皇太后跟前:“老祖宗,您看,这是皇阿玛教我打到的麻雀,我要好生将它养起来!”
太皇太后笑到:“咱们保成可真厉害。”
映微瞧见太子却直觉他有些可怜,寻常人?家玩了不?玩的游戏,到了太子这儿却成了稀世?珍宝。
很快就有人?拿来一个精巧的鸟笼,太子亲手?将麻雀装了进去,吩咐人?好生养着?,一定不?要养死了,最后更是正色道:“皇阿玛,老祖宗,我已经耽误半日的功夫了,不?能再玩,得回去温书?。”
他们每年也就几天休息时间?,生辰便是其中一天。
但他每日念书?写字已成了习惯,如今便惦记着?早些回去。
皇上?颇为赞许点点头:“好,你回去吧。“
说着?,他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叮嘱道:“保成,如今你还小,功课上?不?必将自己逼的太紧。”
“这里是别院,没事儿也可以出来走走玩玩,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太子还是第一次从皇上?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小脸上?满是笑意:“多谢皇阿玛!”
等着?太子离开,映微瞧见太皇太后脸上?浮现些许疲色,便也起身告辞。
谁知皇上?也站了起来,“朕陪着?你一块回去吧!”
映微略有些诧异,等着?出了院子大门才道:“……皇上?不?是说近来公务繁忙吗?正事要紧,您不?必将太皇太后将才的话放在心上?的,嫔妾这几日没有睡好的确是因为不?习惯的缘故!”
皇上?却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朕就是想陪你走走,与你说说话。”
映微愈发惊诧。
这些日子,皇上?虽对?她很好,但在明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太过青睐,如今她动?了动?手?腕,竟没办法?将手?腕从皇上?手?心挣脱开来:“皇上?……”
“你怕什么?这里是别院,没那么多规矩的!”如今两人?走在阴凉下,微风夹杂着?湖风带来的凉意,吹的人?很是舒坦,可皇上?想着?接下来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却不?免有些忐忑:“映微,朕要与你赔个不?是,若朕做错了事儿,伤了你的心,你会原谅朕吗?”
映微下意识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她对?上?皇上?那郑重的眼神,才发现皇上?并非玩笑,解围道:“您是皇上?,是天子,怎会有错?”
“朕虽是天子,却也怕伤了你的心。”皇上?将她的手?握紧了些,便是汗渍渍的,也舍不?得松开,像怕她跑了似的:“朕,朕……前几日索额图来见了你,与你说了些什么,朕都知道,先前你与索额图来往一事,朕也知道……”
吞了口口水,皇上?竟有些紧张起来:“说实话,朕一开始对?你并不?在意,知道索额图的意思?,却念及你是故去孝诚仁皇后的妹妹,不?愿深究,后来渐渐与你相?处,发现你是个心地良善的女?子,对?谁都没有坏心……”
映微心里一惊,可旋即一想,这不?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吗?
索额图身为赫舍里一族当家人?,一叶障目,以为事情做的隐秘,但她却知道若皇上?真是个寻常之辈,又怎会流传千古?
所以与索额图的来信中,从始至终她都是极为小心谨慎,一直存的都是稳住索额图的心思?。
但,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若映微对?皇上?情根深种,如今定会动?怒,但她对?皇上?并无什么情谊可言,但也不?影响她有种被人?戏弄的感觉。
当下,她便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手?掌挣脱出来,看向皇上?道:“所以当日叔父来蔚秀园一事是皇上?故意安排的?您就是想看看嫔妾是不?是如您想象中一样?若嫔妾因姨娘的病情答应了叔父,皇上?打算如何做?砍了嫔妾的脑袋,还是将嫔妾一辈子关?在冷宫之中?”
说着?,她更是后退几步:“嫔妾身在赫舍里一族,虽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但行事却一向落落大方,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更无愧于任何人?。”
“皇上?乃一国之君,如今看来,行事却不?如嫔妾。”
顾问行等人?:……
他们惊呆了。
这话说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映微虽到大清已十七年的时间?,自觉与这个封建的社会已融为一体,但骨子里却并没有他们这种奴性,一生气,便什么都顾不?上?:“皇上?口口声声说嫔妾心地良善,对?谁都没有坏心,可既然?如此,就该提前知会嫔妾一声,而不?是设局叫嫔妾往里钻,将嫔妾当傻子似的……”
后宫妃嫔,还是头一个人?敢在皇上?跟前这般说话,就连从前得宠的宜嫔瞧见皇上?脸色不?对?,也不?敢继续跋扈下去。
皇上?脸色沉沉,扬声道:“映微!”
映微将心头的不?快压了压,耐着?性子道:“嫔妾知错。”
她的火气方才都已经撒了出来,如今心里已好受多了。
皇上?妄图再次拉起映微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躲开了:“你这是生气了?”
映微面上?含笑,可若仔细看来,她面上?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嫔妾不?敢生气,将才嫔妾就已经说了,皇上?是天子,天子怎会有错?从一开始就是嫔妾错了,嫔妾进宫那一日就该对?皇上?和盘托出的……”
皇上?:……
他知道映微是真的生气了。
他一开始也曾想过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映微,还是如从前似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后来他仔细一想,他觉得这样对?映微并不?公平。
映微又往后退了几步,道:“若是皇上?无事,嫔妾就不?叨扰皇上?散步,先行回去了。”
皇上?就这样硬生生看着?映微转身,继而是渐行渐远。
其实皇上?并不?会哄女?人?,他这个身份,也不?需要哄任何人?,稍微给个台阶,别人?就下了,何曾有人?像映微这样,敢冲他甩脸子的?
映微一路上?是气鼓鼓的,可等着?她回去蔚秀园时,这火气就消的差不?多了。
也对?,她也就将皇上?当成上?司而已,上?司对?下属不?好,怀疑下属,生气是应该的,但却没有因为这等事儿气坏身子的道理。
春萍却被她吓得够呛,一整天都诚惶诚恐,外头有个风吹草动?就吓得不?行,生怕是皇上?派人?过来治他们家主子的罪。
映微被她逗笑了:“……你别害怕,皇上?若真的要怪罪,当时就发落了我,怎会等到现在?”
春萍却惴惴不?安道:“话虽这样说不?假,可主子,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皇上?过,万一您从此和宜嫔一样从此失宠了该怎么办……”
说着?,她更是意识到什么,连忙抬手?直打自己的嘴:“瞧奴才这乌鸦嘴,呸呸呸,您才不?会失宠。”
映微却是一点都不?担心。
她记得姨娘曾说过,自古以来,女?子最下等的招数便是以色侍人?,中等招数是若即若离,最高明的招数则是攻心……若皇上?对?她不?在意,又怎么会与她赔不?是?
皇上?却不?似她这般一点不?在意。
最开始皇上?见她拂袖离去后还有点不?高兴,可等着?回去泽华园后心里却越想越不?是个滋味,甚至还觉得映微回去后会以泪洗面,当即便将顾问行叫了过来:“……你去打听打听她现在在做什么,可曾伤心。”
顾问行很快就听懂这个“她”指的是谁,连声应下。
正当他准备转身时,却又听到皇上?道:“还是算了,不?必去了,若是叫她知道了又会不?高兴的。”
顾问行:……
就算顾问行很无语,却也只能再次应是。
皇上?坐在书?桌前看着?折子,可看来看去,看的都是同一本折子,显然?没有看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皱着?眉头道:“你说,你要是她,你可会生气?”
顾问行苦着?脸道:“皇上?,您这话可把奴才给问住了,奴才是个阉人?,哪里会知道这些?”
他就算知道也不?敢随便瞎说啊!
皇上?扫了他一眼,不?悦道:“你虽是阉人?,可平素与宫女?打交道也多,按理说也该知道些女?人?家的小心思?。”
顾问行只能硬着?头皮道:“奴才私以为,若赫舍里主子将自己放在妃嫔的位置上?,那是不?会生气的,可若是寻常百姓家,寻常丈夫这样哄骗妻子,别说妻子会生气,一怒之下回娘家都有可能。”
他又不?傻,自然?要选皇上?喜欢听的说。
皇上?“哦”了一声,若有所思?起来——敢情映微这样在意他?
他越想,心里越不?是个滋味。
入夜,皇上?借着?散步之名晃悠到距离泽华园附近的蔚秀园,瞧见这个时候蔚秀园还是灯火通明,更不?是个滋味。
他分明记得映微一向睡得早,怎么会这个时候还没歇下?可见是真的伤心了!
映微是真的在伤心,却没有一丝一毫因为皇上?,而是担心家中的云姨娘。
云姨娘向来体弱多病,如今又犯了头疼病,这病虽不?会要人?性命,可发作起来却能叫人?生不?如死……
如此,映微是惴惴不?安,一夜都没有睡好。
翌日一早,映微还没起身,还睡在床上?迷迷糊糊,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炫耀,很快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是春萍雀跃的声音:“主子,皇上?赏了东西过来了!”
若说一点不?意外,那是假的,映微揉了揉眼睛,懒懒道:“当真?”
春萍眉梢眼角都带着?笑,高兴道:“千真万确,还是梁九功公公亲自带人?过来的。”
映微这才起身,等着?出去一看,只见梁九功带着?好些个太监候在院子里,院子里摆着?五六个箱子,一看这阵势,颇有几分吓人?。
梁九功上?前见礼,一一介绍,有半人?高的珊瑚,晶莹剔透的珍珠链子……最叫人?瞩目的则是一颗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
梁九功说话时是小心翼翼,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听顾问行说过的,这些东西都是昨日连夜从紫禁城送来的,可见皇上?对?这位赫舍里主子有多上?心。
所以,他是一点都不?敢怠慢:“……这夜明珠虽个头不?算太大,却是高丽国进贡的,主子别看白天瞧着?不?算十分起眼,夜里却是熠熠生辉,格外好看,您将这夜明珠放在屋子里,夜里起来不?用点灯都能瞧见各处了。”
说着?,他更是笑道:“这是皇上?听说您夜里睡觉不?喜点灯,所以才叫人?从库房里翻出来的。”
映微自知这夜明珠是好东西,才不?会自命清高的将东西还回去,她可没这么傻:“那就请公公回去替我谢谢皇上?。”
梁九功微微一愣,连声称是。
不?过他心里很是不?解,寻常人?收到这样的宝贝,不?是该亲自去皇上?跟前道谢吗?
可主子们的事儿,他可不?敢瞎掺和。
等梁九功一走,映微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欣赏起这颗夜明珠起来,像小孩子似的将夜明珠拿到帐幔里瞧了又瞧,最后更是在春萍等人?好奇的眼神中惊叹道:“真的好亮啊!”
她总算明白为何后宫中的女?人?都要争宠了,皇上?的宝贝这样多,随便赏一样下来不?说价钱连城,却也是价值不?菲,叫人?怎能不?眼红?
小卓子则带人?将皇上?赏赐的东西归类,最终则抱着?一个坛子进来:“主子,皇上?还赏了一坛酒下来,还是梨花白了!”
梨花白乃是宫中特有的美酒,据说是用梨花芯加上?四川运来的山泉水酿制,每年只产数十坛,入口清冽,一口咽下去可谓是唇齿留香。
映微也就从前听说过,据说梨花白乃是董鄂妃在世?时最爱的美酒,当下便吩咐道:“春萍,晚上?你叫小厨房做几道好菜,我来尝一尝这梨花白是不?是名副其实。”
春萍连忙应下,想着?昨晚上?自家主子因云姨娘的病情闷闷不?乐,如今有兴趣吃吃喝喝也是好事。
映微从前在家中时经常闲来无事与云姨娘小酌几杯,如今有御赐的梨花白,再加蔚秀园那两个厨娘手?艺精湛,所做吃食看起极美味,映微也多了几分食欲。
只是刚喝了几杯酒,映微就察觉到了不?对?。
这酒,与她平素在家中喝的果酒并不?一样,虽说入口清冽甘甜,可后劲霸道。
这不?,如今她整个人?就有些昏昏沉沉起来,好几次说话都是无意识的,等着?话出口后才惊觉自己说了些什么。
春萍见状,不?免劝她莫要多喝:“主子,您当心喝醉了。”
映微却难得任性起来,摆摆手?,有些大舌头道:“不?必劝我,我,我……想多喝几杯。”
“宫里头的日子太过无趣,好不?容易到了别院能松快几分,若是连喝酒都不?能,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春萍,你……就让我喝吧。”
春萍没法?,只能任她去了。
又喝几杯酒,映微就昏昏沉沉起来,连话都说的不?大利索。
这人?呐,一旦喝醉了酒,所有的情绪就会被放大。
映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想起家中的云姨娘只觉心疼,更是难受的掉起眼泪,呜呜哭了起来。
春萍何曾见过这个阵仗,当时就吓坏了,又是哄又是劝,可是半点都不?奏效。
阿柳也着?急道:“春萍姐姐,这可怎么办啊?”
就连在外头候着?的小卓子也跟着?出起主意来:“……主子从前没有喝过这梨花白,每种酒酿造的东西都不?一样,我可听说有人?喝多了酒没了的,等着?大夫一来才知道原来那人?不?能吃高粱,先前一吃高粱就浑身长疹子。”
他是越说越怕:“春萍姐姐,你说主子……”
春萍也被吓了一大跳,磕磕巴巴的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快去请孙院正过来。”
阿柳连声下去。
春萍还觉得不?放心,又叫小卓子去请皇上?过来。
小卓子也不?敢多做停留,急忙往泽华园跑。
等皇上?听说这消息也被吓得脸色一沉,抬脚就往蔚秀园走,厉声道:“映微如何会不?好了?昨日不?还好好的吗?”
待皇上?紧赶慢赶去了蔚秀园时,映微已喝得晕晕乎乎,迷糊间?瞧见有人?朝自己走过来。
虽说这人?是皇上?,可落在她眼里却变成了云姨娘,她记得云姨娘从前有一件鹅黄色的旗服,上?头用金丝线绣着?芍药花,十分好看……
只是,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云姨娘的衣裳颜色怎么深了些?这个子也变高了?
当下,她并没有多想,压根不?记得请安这回事,拽着?皇上?的袖子就道:“……您去哪里了?我好想您啊,我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您了!”
话毕,她的眼泪更是簌簌落下,瞧着?十分可怜。
这一颗颗眼泪仿佛珍珠似的,皇上?瞧见十分心疼,一把就将她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脊背道:“朕在这儿了!真是个傻丫头,你怎么会见不?到朕?”
说着?,他微微侧身看向春萍等人?:“你们家主子这是怎么了?可是喝多了酒?”
春萍战战兢兢道:“回皇上?的话,主子喝了几杯梨花白就成了这样子……可从前主子也会用些酒水,根本不?会像今日这样子一个劲儿掉眼泪,奴才觉得不?对?劲,所以才擅自做主请皇上?过来的。”
听闻这话,皇上?悬着?的一颗心才微微放下来些:“这是御赐的梨花白,虽好入口,却是酒性极烈,你们主子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身子又弱,平素顶多喝些果酒,如何受的住?”
“虽说不?打紧,却还是请孙院正来瞧一瞧的好。”
说着?,他更是微微侧身吩咐顾问行道:“孙院正年纪大了,腿脚不?麻利,你派人?去催一催,要他莫要耽搁。”
皇上?不?过是略一侧身,他怀中的映微却以为他要走,紧紧拽着?他的袖子道:“别走,您别走……”
“好,朕不?走。”皇上?的语气愈发柔和,捧着?她的脸道:“朕就在这里陪你。”
说着?,他更是拦腰将映微抱起,小心翼翼将映微放在床上?,便是这般,握着?映微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低声训斥春萍等人?道:“好端端的,你们家主子怎么喝这么多酒?你们见了也不?拦着??”
春萍吓得带着?阿柳等人?连忙跪下,低声道:“回皇上?的话,主子是因为心情不?好……”
可映微因何事心情不?好,春萍却有些不?敢讲,毕竟这事儿与索额图有关?,她便囫囵带了过去:“奴才等人?也劝了,可主子直说心里难受,想要喝点酒,奴才就不?敢继续拦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皇上?一愣,下意识以为映微是因为他才心情不?好,更觉先前自己的做派实在太混账了些,皱眉看着?映微道:“都是朕的不?是,是朕害你如此伤心难过,是朕的错……”
映微醉得迷迷糊糊,呢喃道:“您,您怎么会有错?不?关?您的事儿。”
便是醉着?,她也不?忘云姨娘对?她的好。
她越是这样说,皇上?心里便愈发不?是滋味。
好在孙院正很快就匆匆赶来体,仔细替映微把脉后直说并无大碍,说不?过是饮酒过多导致的,等着?酒醒之后就好了。
皇上?却仍是不?放心,觉得映微这样醉着?太难受了点。
孙院正连声应是,心中却暗道人?喝醉了不?都这样吗?
他开了一副温和解酒的方子,待映微服下后,见映微平安无事这才离开。
一通忙活,等着?映微略有些清醒时,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但映微依旧不?怎么清醒,看着?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一下知道这人?是皇上?,可一下又将人?当成了云姨娘。
皇上?一直寸步不?离守着?她,一会儿要春萍给她端水,一会儿要阿柳给她拧了帕子擦身上?,最后更觉得阿柳笨手?笨脚的,便亲自上?阵。
这可把一旁伺候的春萍等人?吓坏了,自古以来,只有妃嫔伺候皇上?的,哪里有皇上?照顾妃嫔的道理?
可她瞧着?皇上?怡然?的模样,到底不?敢多话。
映微渐渐有了些睡意,却依旧攥着?皇上?的袖子不?肯松手?,低声道:“我,我有些困了,姨娘,你别走,你就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皇上应了一声后很快反应过来:“姨娘……你, 你说朕是谁?”
映微大着胆子拍了拍皇上的脸,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他:“姨娘,您怎么变得傻乎乎起来?您是我的姨娘啊!”
说着, 她更是抱着皇上的胳膊撒娇起来:“您真好, 知道我喝醉了酒还?过来陪我, 要是您能一直这?样陪着我就好了。”
“我不想要你身子不好, 我不想要你离开我……”
皇上:……
方才他?听闻映微的话有多?高兴, 如今就有多?失落, 敢情她并没有认出自己,只把自己当成她的姨娘,所以?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皇上只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 却还?是耐着性子道:“朕不是你姨娘。”
正有些睡意的映微听闻这?话却瞪大眼睛,仔细将眼前人看了又?看,这?才“哦”了一声:“原来是皇上啊。”
言语之中,带着几分?失落之意。
皇上瞧她抱着自己胳膊的手很快也松开了, 是愈发不高兴起来, 皱眉道:“怎么,瞧见朕过来不高兴了?你还?在同朕生?气??”
“嫔妾不敢。”映微仗着醉意,胆子也大了起来,如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 懒洋洋道:“您是天子, 天子哪里会有错?若真说有错,错的那个只能是嫔妾……”
“得了, 这?话你已经说了许多?次了, 朕知道, 你还?在心里怪朕。”皇上打断她的话,难得好脾气?道:“说吧, 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朕?不再生?朕的气??”
映微摇摇头,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皇上顿时是又?好气?又?好笑?,玩笑?似的拉起她的手道:“这?样吧,你打朕几下,这?样你心里是不能能好受点?”
说着,他?更是作势拉着映微的手朝自己身上打了几下。
映微睡意正上头,被人打扰颇有些烦闷,索性就依了皇上的意,将手狠狠朝皇上背上拍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发出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