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不知道的事:通灵师杀我—— by顾小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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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啧啧摇头,还是外孙不给力啊,长那么好看有什么用,得了姑娘家的心才派得上用场啊。
顾家没有人送别顾又笙。
顾明和顾晏之都去衙门办事了,顾叔和绿豆一如既往地跟着,就连红豆,这一次也被顾晏之带走查案去了。
“顾姑娘的丫鬟呢?”
谢九见顾又笙一人出来,只背了一个包袱,手上抓着那把熟悉的黑伞。
“红豆有事被姐姐叫走了,晚几日会来京里找我。”
若是事情办得快,可能红豆不用进京她就回来了。
“哦,哦。”
谢九愣着应了两声。
这顾姑娘好是独立,出门远行,家里竟无人相送。
“顾姑娘,我那远房表妹闺名秦晓晓,是晋安府人,与姑娘同岁。她自小身子弱,没有怎么出过门,所以见过她的人也不多。”
秦晓晓从未进过京城,谢令仪与她只是有过一面之缘,也是好不容易从记忆中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这么个合适的身份。
“我知道了,谢公子考虑周到。”
顾又笙虽然同意进京,但没打算在京城乱逛,所以这种病重虚弱的身份,于她最合适不过。
谢九将脚踏放好,犹豫了一下。
顾姑娘没带丫鬟,他是不是应该去扶一下?可是男女授受不亲,顾姑娘会不会觉得他失礼?
正想上前,自家主子却横插到了身前。
谢令仪弯着手臂,递到顾又笙眼前。
顾又笙一贯是自己上马车的,但是她想着京中女子或许都是这般的,便将手放到谢令仪的手臂上,扶着他走了上去。
谢令仪不愧是习武之人,顾又笙只觉得自己的手,放到了一块温热的石头上。
谢九:……
谢令仪:“顾姑娘路上若是有什么不合意的,尽管与我说。”
虽然车内备了不少零嘴、书籍,但是此去京城需要十日左右,她一个姑娘家,身边又没带丫鬟,要是有什么不便的,他们两个大男人恐怕也帮不上什么。
要不,还是先去买个丫鬟?
顾又笙轻轻应了一声,低头钻进了马车。
她不知道谢令仪为自己考虑了这么多,只以为他不过是客气一句。
谢府的马车很大,也比她平常坐的那些要平稳。
马车里备了吃食,竟还有不少她爱看的食谱类书籍。
顾又笙拿了一串糖葫芦,勾起嘴角,甜甜地笑了。
昨日顾晏之随口编的,他听见了?
她咬了一口糖葫芦,酸甜的味道在嘴内蔓延。
顾又笙翻开其中一本书。
这本书的封面,破旧地看不清楚名字,里面居然是宫廷菜的制作手法。
顾又笙的眼亮了,她快速将糖葫芦放回到油纸中包好,然后双手捧起书,专注地看了起来。
稍微用力一抖恐怕就会掉页的书,想必是难得一见的世间孤本啊。
谢令仪为了他外祖父,倒是用心。
此刻,老秦正在马车的角落里躺着发呆,他还在为自己进京之后会遇到的事情忧虑。
做了十三年鬼怪,他自由惯了。
刚死的前两年,他确实还一心想着找回记忆,但是后来,他就慢慢不那么在意了,只是心里隐隐还有些牵挂。
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此去京城,总觉得不妥啊。
老秦的心很乱,急得抓耳挠腮。
第一日她撑着没说,第二日却发现马车里置了冰。
接着几日,虽然不能及时补上,但是每每中途休息的时候,谢令仪都会买新的冰放上。
顾又笙本想说不用如此浪费,但是老秦说要是给她热病了,到时候更麻烦。
她不想耽误谢令仪的事,便什么都没说。
她每日也很是忙碌,忙着抄录那些食谱。
谢令仪倒是说了这些书都是送她的,但是顾又笙看重这些书,不愿意占这么大的便宜,便誊抄了自己喜欢的。
假以时日,搞不好她也能出一本顾氏菜谱呢。
顾又笙乐在其中,谢令仪也只好任由她。
第七日,他们到了距离京城不远的耀州城,这是个出了名的逍遥城,里面半座城都是赌坊、青楼,是大楚有名的销金窟。
老秦心潮澎湃,很想进去看看,不过,去京城并不用穿过耀州城,他的话谢令仪听不到,顾又笙不转达,他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耀州城几个大字愈来愈远。
老秦捂着胸口,痛苦地瘫在了马车上。
“顾姑娘,那耀州城是个多么好的地方,你该去见识见识的啊。”
顾又笙专心地抄着菜谱,只当没有听见。
“顾姑娘,那城里的花魁不是普通的花魁,是天下第一的花魁啊……”
耀州城那么多的美人,过而不入,合适吗?
“那城里的美人,不是一个一个,是一堆一堆的啊……”
老秦还在那里嚎叫着。
顾又笙冷笑一声:“要不我去跟你外孙说说,就说他外祖父想去逛个青楼?”
老秦的声音戛然而止,瞬间躲回了溯洄伞中。
这些时日,他已知道,唯一的女儿对自己失望透顶,对于秦楼楚馆也很是痛恨。
谢令仪交代过,让他到了她面前,尽量不要提青楼二字。
顾又笙的耳根子清静了,又唰唰地抄写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顾姑娘,我们今日就歇在这客栈吧。”
谢九的声音传了进来。
顾又笙挑开帘子一看,这才发现天都快暗了,明明她和老秦说话那会才刚过午时不久呢,她有抄这么久吗?
顾又笙应了一声,甩了甩酸痛的手,然后熟练地套上帷帽,将抄写的东西塞进一个竹篮里。
她将包袱背在身上,篮子挂在手腕上,另一只手抓过溯洄伞,掀开车帘。
谢九牵着谢令仪的马,跟着小二去了后院,谢令仪正等在马车外。
他伸手接过她的篮子,扶着她下了马车。
“是不是快到京城了?”
“是,明日出发,快的话两日可达。”
谢令仪没有离她太远,陪着她走进客栈。
客栈生意红火,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人。
只是没有置冰,屋子里竟比外面还热。
顾又笙只觉一股闷热袭来,她还戴着帷帽,更觉有些透不过气来。
谢令仪知道她怕热,跟客栈老板要了间带冰的上房。
顾又笙听到房间里有冰,瞬间觉得自己能喘气了,要是在这房子里闷一天,她真怕自己会晕。
谢令仪带着她,跟着小二一起去了二楼。
顾又笙的房间在最里面,谢令仪住在隔壁。
房里很快搬来了冰块,慢慢凉了下来。
饶是如此,顾又笙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谢令仪帮她要了水:“我就守在外面,等你洗完了再叫些吃食到房里。”
“嗯。”
一路过来,他都会在她沐浴的时候帮忙守门,顾又笙已经习惯。
谢令仪倒是不怕热,几乎没见他出过汗。
顾又笙羡慕他这体质,不过想想他那一身鬼气……
热得起来才怪吧。
谢九安排好马车和马匹,上楼的时候,毫不意外看到了站在走廊上,负责守门的谢令仪。
谢九一开始还想着,主子的身份替人看门不合适,不过多次被拒后,他已经习以为常。
“主子,我先去要些吃食?”
“嗯。”
房里,无人听见,老秦又开始念叨。
“顾姑娘啊,你洗澡归洗澡,没必要把我锁在伞里吧,你那结界设得还不够吗?”
“虽然我一向有些风流,但是你看你这年纪都能做我外孙媳妇了,我能生了歹心吗?”
“你看你把我放出来,要是有个什么色鬼,我也能替你抵挡一二啊。”
“顾姑娘,顾姑娘?”
得了,又是不理人的一天。
老秦无奈地缩回到溯洄伞中。
顾又笙也是没办法,她不是怕老秦偷看自己洗澡,是怕自己一不注意他就开溜。
离京城越近,她越发感受到他的魂力不稳,整个魂灵都很是躁动不安。
看来京城一行,对于老秦恢复记忆确实很有必要,就他现在这浮躁的劲,搞不好没进京,就能恢复记忆。
有一青衣少女蒙着面纱,缓缓走上楼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
见到走廊上有人,少女下意识低下了头。
见他只是守在那房门口,并没有走出来的打算,少女才微微抬起头来。
丫鬟已经在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却难掩激动。
“小姐,是谢公子!”
青衣少女往前看去,对面站着的男子身姿挺拔,俊美清冷,果然是谢令仪。
谢令仪听到了小丫鬟的声音,但是他对这对主仆没什么印象。
青衣少女似被吓了一跳,然后捏着丝帕,缓缓走了过来。
近了,青衣少女心跳加速,有些不敢开口。
如此好的机会,他们有缘遇上,若是她不把握,岂不太过可惜?
这可是谢令仪啊!
谢令仪与她,不过三步之遥。
他正抱胸靠着后面的门,对于她这个突然靠近的女子,似乎并不在意。
青衣少女的眼里划过失落。
“谢公子。”
即便如此,她的笑意未减半分,端庄地对着他行了一礼。
谢令仪点点头,却没说话。
青衣少女的脸红了起来,突然觉得臊得慌。
如此冒失地走过来,谢令仪恐怕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吧。
青衣少女垂着头,一脸娇羞,她轻声介绍自己:“小女子姓庄,兄长庄一山,与谢公子同在国子监求学,我,我曾在国子监外见过公子。”
何止是在国子监外,其实他们在不少的宴席上都碰到过。
只是男女分席,爱慕谢令仪的女子众多,他可能没有印象罢了。
庄一山,是太医院院判庄青的儿子,与谢令仪不算很熟,但也并非生人。
谢令仪对眼前的庄姓女子毫无印象,便再次颔首,算是全了礼数。
庄眉儿见他面色不再如之前那般冷峻,略有些难为情:“谢公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她咬了咬唇,终于还是说出了口,可是对面却一点回音都没有,她自觉羞涩难堪,又没了下文。
一旁的小丫鬟莲子候了半天,自家小姐却一个字都没再说出来,对面的谢公子更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莲子握了握拳头:“谢公子,我家小姐此次是回乡看望祖母的,结果回京路上遇到了匪徒,其他护卫、下人都被杀害了,我们侥幸被救,今日才刚从耀州城报了官出来。公子若是回京,可否带我们一起?”
庄眉儿的脸更红,揪着帕子小心地去看谢令仪的反应。
心里却想着,莲子说得可太好了,回去一定要给她多加月钱!
“你们报了官,官府没派人跟着?”
不过两日的路程,官家女眷出了事,地方官员没有派人跟着?
“呃,是有两位当差的官爷跟着……”莲子舔了下嘴巴,“不过谢公子玉树兰芝,品性高洁,与我家大公子又同在国子监求学,若是能跟着公子一路,我们心里也更安稳些。”
谢令仪看了眼莲子,这丫鬟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他又看庄眉儿,那小姑娘垂着眼,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谢令仪:“我……”
背后的门突然打开,谢令仪往后倒了下,他连忙稳住,后面也有一双手推了他一下。
谢令仪摇晃了下,堪堪站稳。
“我洗完了。”
顾又笙说完,才看到谢令仪前边,还站了两个人。
这人身形高大,她都没注意外边还有人。
那两名女子正怔怔地看着自己。
既然被看到了,顾又笙也不想多此一举地去戴帷帽,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庄眉儿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一阵阵地发凉。
她还以为自己有了机会,没想到谢令仪竟不是一人在此!
也是,若不是门内有人,他站在外面守什么?
若不是里面的人对他重要,谢令仪的身份,又何须自己守门?
莲子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庄眉儿。
里面的女子,娇软明媚,头发还湿湿地散着,说不出地魅惑。
莲子看了眼自家小姐,她的脸上戴着薄薄的面纱,露出来一双可爱的杏眼,不算小,但怎么也不比那位姑娘水灵。
对不起,小姐。
你输了。
纵然小姐摘了面纱,也算貌美,但相较之下,还是……
“这……这位是?”
庄眉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谢令仪却不打算介绍,他侧过身对顾又笙温声道:“你去把头发绞干,谢九去拿吃食了。”
顾又笙:“嗯。”
她对着庄眉儿主仆点了点头,走回里面。
谢令仪回头,对着庄眉儿淡淡道:“庄姑娘若是不介意,我们可以一同回京,明早辰时出发。”
有官兵一路同行,也算不上孤男寡女。
庄眉儿被他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惊到。
“多谢谢公子。”
小丫鬟莲子已经机灵地道了谢,扯着发呆的庄眉儿,走回她们的房里。
庄眉儿被她拉扯着,匆匆行了礼。
只见谢令仪转身进了那姑娘的房间……
庄眉儿失落地放弃挣扎,任由莲子将自己拖走。
到了房中,庄眉儿还是一副生魂出窍的模样。
莲子掐了掐她的人中,庄眉儿被硬生生痛醒。
“小姐,再不醒醒这一天都快结束了。”
莲子替她倒了一杯热茶,塞进她的手中。
庄眉儿接在手里,愣愣地问:“我才离京半个月,谢公子已经定亲了吗?”
谢令仪一向洁身自好,他身边何时有过女子,而且那人看着也不像是不正经的,莫不是谢令仪在这段时间定下了亲事?
“没有吧,我们离京才这么点时间,就算要定亲也没那么快啊。”
定亲又不是随口一句话的事情,何况那是谢家,哪有这么随便?
“你看到了吧,那女子你看到了吧?我没有得癔症吧?”
“小姐,我看到了。”
莲子无语。
庄眉儿:“那是个什么情况,谢令仪啊,那是谢令仪,他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对女子这么体贴?”
庄眉儿怎么想都只有自己猜想的那一个可能,或许还没过了明路,但那女子,一定与谢令仪关系匪浅。
莲子:“小姐,喝口水冷静下吧。”
庄眉儿将茶杯凑到嘴边。
“噗,这么烫怎么冷静啊!”
莲子笑着拿了一把扇子,扇了起来。
“奴婢给你扇一扇。”
庄眉儿的头发被她扇得胡乱飞起。
“不行,我们待在房间里什么都不知道,得去外面探探。”
庄眉儿将面纱戴了回去。
莲子拿着扇子,无奈地跟在她的身后。
主仆二人蹑手蹑脚地开了门,谢九刚端着吃食走过,听到开门声也没在意。
倒是庄眉儿吓了一跳,但见谢九是往谢令仪和那姑娘的房间去的,便以极慢的速度跨出房门,然后以极慢的速度假装关门。
那房间的门没关,庄眉儿看到谢九在门上敲了敲,打过招呼才走了进去。
“主子,姑娘,吃饭了。”
怕入了京城暴露,这些日子在外边,谢九只叫顾又笙一句姑娘。
“进来。”
谢九走了进去,并且将门带上。
庄眉儿不开心地瞪着那门,恨不得一眼将它看穿。
莲子拉了拉她的袖子,庄眉儿努着嘴,不甘心地跟着莲子,又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就坐在房门边上,如此一来,若是外面有人走过,她便能听到动静。
见自家小姐恨不得竖起耳朵去听,莲子无奈,只好在一旁替她扇着风。
不一会,庄眉儿又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她想吃些新鲜的果子,你去问问。”
是谢令仪的声音。
“是。”
庄眉儿不好开门,因此也没看到,谢九端着碗碟走后,谢令仪进了隔壁的房间。
门外没了声音,庄眉儿偷偷开门看了眼,走廊里空荡荡的,最里面的那房间已经关上了门。
难道谢令仪今晚要和那女子同床共枕?
庄眉儿掐着自己的人中,歪歪扭扭地倒在莲子的身上。
庄眉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或许是气晕过去的吧。
直到莲子拿着早饭进房,叽叽喳喳地在她耳边说完话,她才知道原来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谢令仪是住在隔壁房间的,并没有与那女子一间房。
庄眉儿眼下一片乌黑,痴痴地笑。
莲子:小姐看去颇有些癫狂之色啊。
另一边,顾又笙房里的冰半夜就融完了,她没有再叫,天没亮就被热醒。
不过她白天可以在马车里补眠,便也没觉得太过烦躁。
谢令仪见她满头是汗地走出房间,轻声问她。
“怎么不叫小二加冰?”
“算了,那会天都快亮了。”
谢令仪没见过这么怕热的,或许姑娘家就是娇气一些?
“待会马车里睡会吧,已经放好冰块。”
谢令仪看了眼她手上的包裹,这是热得不打算在房里用早食。
“我让谢九给你备些吃的在马车上用吧,今日有一对主仆与我们同行。”
“好。”
顾又笙热得不想说话。
老秦也是蔫蔫地躲在伞里,离京城愈发近了,他心里说不出的苦闷。
谢令仪接过她手里的帷帽,戴在她的头上,然后接过了她的竹篮和包袱。
顾又笙握着溯洄伞,颓然地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进了马车,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她才觉得自己又能活了。
庄眉儿和莲子一早就候在了门外,本想着过来打个招呼,只是谢令仪带着人直接上了马车,好像根本没看见她们。
于是,庄眉儿主仆只能眼睁睁看着谢令仪,扶着那女子上了马车,然后将身上的东西卸下,递进去。
接着,谢九提了一个食盒过来。
谢令仪接过看了一眼,又递了进去。
“谢九给你准备了早食,还有些新鲜果子,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里面很快传来了少女的回答声。
“就这样吧。”
谢令仪对着谢九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来。
庄眉儿见他看向自己,便赶紧上前一步:“谢公子,我们都准备好了。”
“你们的马车是这辆?”
谢令仪看了眼自家马车后边,那有一辆很不起眼的小马车。
“是,我们的马车被贼匪毁了,这是官府派来送我们的。”
谢令仪理解:“那你们准备一下吧,我们一刻钟以后出发。”
“是。”
庄眉儿主仆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但还是乖乖地应了声。
谢令仪还未吃早食,所以他回了客栈去吃东西。
谢九坐在马车前等着。
庄眉儿顿了顿,还是没有贸然过去,与那马车里的女子打招呼。
莲子扶着她上了马车,车夫是官府派来的官差,对于庄眉儿突然要求跟别人同行的事,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只负责把这位官家小姐安全送到家。
更何况,那同行之人还是谢令仪,十五岁就在战场上一战成名的谢小将军。
不过听说谢将军家里是三代单传,他已经被自家父亲勒令读书去了,能不能再回军中,还不好说呢。
谢令仪说好是一刻钟,便是一刻钟。
马车动了起来,庄眉儿便大着胆子往窗外看了一眼。
谢令仪骑在马上,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庄眉儿捂着自己的胸口。
他真的好好看啊。
莲子见自家小姐这副花痴模样,也是习惯。
庄眉儿将窗帘漏了一条缝,偷偷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的谢令仪。
谢令仪似有所觉,回头看了一眼,庄眉儿立刻垂下了眼去。
再抬眼时,谢令仪已经没再往后看了。
庄眉儿吁了一口气。
如此这一路,能看着谢令仪的背影,庄眉儿也觉得很值。
前面的马车里,顾又笙拉开窗上的帘子,将头探了出去。
“谢令仪。”
顾又笙对着他勾了勾手指,语气有些不快。
谢令仪将马驾过去,低下了身子。
顾又笙侧过身,指指溯洄伞。
小声说:“他一直闹脾气,不肯进京。”
要不是她锁着,这老秦早不知道溜哪去了。
谢令仪没有过处理这类事情的经验,而且那还是自己的外祖父。
他斟酌着问:“那怎么办,能打晕吗?”
老秦翻了个白眼:“这小白眼狼,我好歹是他的亲外祖父,他怎么能说出把我打晕的话来?”
顾又笙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好吧。”
老秦还没来得及叫,顾又笙已经一道光打了过来。
老秦瞬间没了意识。
“晕了。”
顾又笙说完,松手任由帘子垂下。
谢令仪直起身子,对着谢九道:“我们加快点速度。”
省得外祖父临阵脱逃。
顾又笙又闷头去抄菜谱。
后边偷窥的庄眉儿,再一次歪歪扭扭地倒在莲子的身上。
“谢令仪和那女子如此亲密,完了……”
莲子:你不是完了一晚上了吗?
顾又笙为自己打气,舒展了一下酸胀的胳膊。
老秦:“顾姑娘,我真的觉得不对劲啊,这京城好像对我有怨,我这越靠近京城,心里就越慌。顾姑娘,咱们再商量商量呗。”
顾又笙这会有时间,理一理这个烦了一天的鬼。
“出发前,让你自己想清楚的,现在都快到了,你让我掉头带你落跑?你外孙该怎么想你啊?还有,不是京城对你有怨,应该是你对京城有怨。这样也好,京城一行,你必然有所收获,该是好事啊。”
老秦:“我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要是去投胎的话,都做了别人的外孙了,管不了那些了。哎,顾姑娘,你要相信鬼怪的直觉,这京城啊……”
顾又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老秦没了声响,无奈地认怂。
别看顾又笙长得柔柔弱弱,平时又好说话,但她想好了要做的事情,那可真的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啊。
“主子,好奇怪,这客栈怎么不开了?”
谢九抄了近路,这附近只有一间小客栈,上个月他还住过,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空屋子。
谢九自认倒霉,停下马车,走到谢令仪身边。
“属下有错,带了这条小路,此处本是一个小客栈,竟不知何时关了,今日恐怕要露宿在外。”
“你进去看看,若是客栈无人,我们将马车牵进去,好歹也有瓦片遮头。”
“是。”
顾又笙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那小客栈不算太破,若是修整一番还能开业,只是……
“谢公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后边有女子娇柔的声音传来。
顾又笙坐了回去。
只听谢令仪的声音清冷。
“不好意思,庄姑娘,今日恐怕只能住在这荒废的客栈里。”
谢九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主子,里面还有些吃食,应该是刚荒废的。”
“嗯,你先将马车牵进去。”
“是。”
顾又笙感觉到马车又往前行了一些。
“庄姑娘,请你回马车吧,两位官爷,辛苦了。”
“不辛苦,劳烦谢公子。”
待马车停稳后,谢九掀开了车帘。
“姑娘,下来走走吧。”
顾又笙应了一声,戴上帷帽。
谢令仪将马安置在不远处,此时正快步走过来。
不住店,顾又笙便没有拿行李。
庄眉儿扶着莲子下马车的时候,只见前边谢令仪如一道风过,然后将手臂一曲,稳稳落在那女子身前,扶着她下了马车。
庄眉儿朝着莲子使了个眼色,主仆俩加快速度,走了过来。
“这位姑娘安好,还没来得及和姑娘打招呼呢,我姓庄,有赖谢公子答应照顾,带我们一同进京。”
“庄姑娘。”
顾又笙的帷帽微动,打了招呼。
庄眉儿:“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顾又笙:“我姓秦。”
庄眉儿双眼一亮,谢令仪的母亲正是姓秦,这么说来,此女子是秦家女眷?
幸福来得太突然,庄眉儿瞬间认定了此秦就是彼秦。
“原来是秦姑娘……”
庄眉儿还想再说什么,上楼查看的谢九回来禀报。
“主子,上面收拾一番倒也能住。”
谢令仪正想开口,顾又笙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此处空旷,我和庄姑娘还是在马车里休息吧,荒郊野外的,大家还是待在一处安全。”
顾又笙如此说着。
谢令仪若有所思:“依姑娘所言。”
他刚才就有些奇怪,这客栈有些过于清凉,恐怕……
别说谢令仪,就是谢九,也突然觉得周遭不再是一片荒废的景象,而是鬼影重重。
之后的时间,必须争取,与顾姑娘寸步不离。
庄眉儿本想借机和这位姑娘闲聊一会,探探来历,但是眼下正是献殷勤……不,正是表现自己的好机会。
庄眉儿:“刚才听谢侍卫说这边还有些吃食,莲子会做菜,不如先让她去做些吃的?”
谢令仪闻言,看向顾又笙。
他怕那些吃食有古怪。
顾又笙:“先去厨房看看吧。”
两名官差与谢九留在大堂,准备晚上睡觉的床褥,谢令仪陪着顾又笙,还有庄眉儿主仆去了后厨。
谢九羡慕地看了眼自家公子的背影,然后又瞄了眼马车,好歹溯洄伞还在,主子的外祖父也在,应该不会有危险。
顾又笙随意地在厨房绕了绕,对着谢令仪点点头。
庄眉儿一直注意着谢令仪,没有错过他们之间无声的交流。
“小姐,这些吃食还没坏,今晚就简单熬些粥吧,其他的腌肉什么的,还是不要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