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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不知道的事:通灵师杀我—— by顾小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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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宝只能不停地跟宫媛说着话,以避免场面太过冷清尴尬。
颜如珍倒不是有心针对顾又笙,只是心里总是难受的。
她对谢令仪一见钟情,如今终于有机会再见,却发现他对笙笙妹妹更加亲和些,她心里有他,自然会因此吃味。
一时,颜如珍没办法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便沉默下来。
灵子湖很快到了,此地果然如仙境一般。
清幽,湖如镜,树影婆娑。
有三三两两的人沿着湖走着,还有些小摊贩在湖边摆摊。
几人一眼就看到了一棵大树,上面缠着好些红布条,树下还有两三对伴侣,一看就知道是棵姻缘树。
宫媛拉着颜如宝,一蹦一跳地率先跑了过去。
姻缘树是一棵参天大树,枝叶茂密,树根粗壮。
宫媛跑到近前,便合上眼开始祈祷。
神树啊神树,请一定要赐予我一个如意郎君,我是连阳城的宫媛,可别认错了。
哦,对了,我还有一对不争气的姐姐,顾晏之和顾又笙,也请保佑她们嫁个好儿郎。
当然,比我的差一点,但还是个好儿郎就行。
宫媛扬着笑,睁开眼睛。
阳光透过枝叶照在她的脸上,宫媛只觉得那是神树的恩赐,一定是神树同意了呢。
她傲娇地转过脸,对着顾又笙高声叫唤:“顾又笙,你走快点,别慢吞吞了,这里就你最需要好好求一求姻缘。”
顾又笙一噎。
谢谢操心了。
她的身后跟着青鸟和红豆,二人对视一眼,偷偷低笑着。
一边的宫大壮大声喊了回去:“宫媛,你先自己求着吧,笙笙还没有你需要呢,你这么刁蛮泼辣……”
“闭嘴!”
宫媛叉腰,怒吼着。

颜如珍跟在谢令仪身边,默然不语。
她既紧张又害怕,所以不知道说些什么,可是,她又舍不得放弃跟他亲近的机会。
谢五守在马车边,没有过去,远远地看着。
主子的桃花,一如既往地盛放着呢。
有卖香囊的摊贩看了看眼前的一男二女,犹豫了下,叫卖道:“公子,看看我家的香囊吧,绣工细致,还是灵音寺祈过福的,送给女儿家最合适不过,求个平安,也求个好姻缘。”
虽然不知道究竟谁和谁才是一对,但是可以买两个,一人送一个啊。
谢令仪扫了一眼那摊子,香囊倒确实是用上好的布料做的,绣工也精致。
他刚想看看顾又笙的意思,那边颜如珍已经拿了一个红色的。
“这绣工果然精巧,多少钱?”
颜如珍的耳朵红红的,佯装镇定地问着摊贩。
顾又笙原本在看树下的宫大壮和宫媛,听到颜如珍的声音,才往那香囊摊看去。
她挑了挑眉,果然是佛前祈祷过的,那些香囊上竟带着一丝灵气。
这灵音寺,好是难得。
刚才下了马车,她便感觉到,此处是难得的有灵之地,若能在此修行,必然事半功倍,不过她修的是鬼道,是与鬼怪打交道的,与此处并不合适。
青鸟推了推红豆,她们还跟在三人身后,没有过去姻缘树那里。
红豆压低了声音与她交谈。
“干嘛啊?”
青鸟的声音更轻:“二小姐怎么不拿一个?”
红豆想,我家小姐才不喜欢这些。
她话还没出口,只见顾又笙也走到了颜如珍的身边。
那摊贩正说着:“五十文一个,多买的话算你们便宜些。”
市面上的香囊大概几文钱到几十文不等,他卖得贵,但毕竟料子绣工都不错,而且还沾着灵气,很是难得。
顾又笙没觉得价贵难以接受。
这些钱,颜如珍更是不放在眼里,只是她有私心,希望是谢令仪买下来送她,只是一时也想不好该如何开口,便站着继续拿起其他的香囊打量,暂时没有说话。
摊贩机灵地说:“小姐们如此貌美,郎君不如买下送给她们吧。姻缘树下、灵音寺佛前祈过愿的香囊,一定会护佑着姑娘们的。”
顾又笙瞥了眼红豆,红豆立刻拿着荷包上前。
“小姐,你喜欢哪个?”
顾又笙看了眼红豆手中不算饱满的荷包,轻轻啧了下,然后朝着宫大壮招招手:“表哥,你们过来看看,我们买些东西。”
宫大壮与宫媛吵吵闹闹地过来,后面跟着劝架劝得有些疲惫的颜如宝。
颜如宝不懂,为何宫家兄妹如此会争吵,说不了三句就能叫嚣起来,她在一旁劝得好是心累。
“笙笙,你想买这个香囊吗?”
宫大壮一边问着,一边已经在掏钱。
宫媛见香囊精致,早就上前自己挑选。
她喜欢鲜艳的颜色,便挑走了颜如珍最早拿的那个红色的。
“三哥,我要这个,还有这个,这个。”
宫媛又拿了一个黄色和一个紫色的,然后将黄色的塞给青鸟。
“青鸟,这个适合你。”
青鸟今日穿的是一套鹅黄色的衣裙。
“多谢小姐。”
青鸟接下了黄色的香囊。
宫大壮大气地挥挥手:“买买买。”
他还帮红豆选了一个浅红色的。
“笙笙,你自己选一个,晏之……晏之会喜欢哪个啊,你给她选选。”
宫大壮一来,之前的旖旎瞬间变成了大采购,摊贩倒是乐得合不拢嘴。
颜如珍低眸咬着唇,脸色惨白如纸。
颜如宝暗暗用手肘顶了顶她,颜如珍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顾又笙选了一个月牙白的给自己,然后给顾晏之和绿豆,各挑了一个青色和浅粉的。
她的眼睛扫过一只墨色,绣着青竹的香囊。
看着就很适合谢令仪。
她伸出手去,另一边刚好也有一只手,落在这个香囊上。
是颜如珍。
顾又笙还没反应,颜如珍已经缩回了手。
顾又笙心头一跳,她应该也是为谢令仪选的。
她也收回了手。
颜如珍偏过脸去。
顾又笙顿了顿,指着香囊,对着谢令仪道:“谢公子,这香囊很适合你。”
谢令仪没想到,转了一圈,又转回到自己身上。
那边宫大壮与宫媛吵吵闹闹的,这边颜如珍、顾又笙等人,却是安安静静。
谢令仪的喉结滑动,掩唇咳嗽。
“多谢。”
摊贩早就机灵地将那个香囊,递到了谢令仪的面前。
谢令仪接了过来。
“此处灵气充裕,这是个好东西。”
顾又笙轻轻说了一句。
谢令仪回望着她,眼神专注。
通灵师都这么说了,想必确实是个好物,要不然多买一些带回去?
看在颜如珍眼里,那眼神好似情有独钟。
宫大壮在一旁豪爽地结账:“算我的,都算我的。”
宫大壮还替谢五拿了一个,算是感谢他们在京城对顾又笙的照顾。
摊贩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今日的收入够顶他好几日的。
五十文一个的香囊,毕竟还是贵价,买的人不算多,偶尔有富贵人家出手阔绰,才会买走一两个。
今日这些人,可是个个都带走了一个啊,甚至还有多买,带回去送人的。
几人终于走到了姻缘树下。
“喂,顾又笙,他们说系上红带子,姻缘树就能记得你,会赐给你一个好姻缘,我们一起去绑吧。”
宫媛叫嚷着,拉着顾又笙走向一边的摊位,那里放着许多红布条。
离开其他人有几步远,宫媛忙悄悄跟顾又笙咬耳朵。
“哎,你跟颜家姐姐怎么回事?你也喜欢那个谢公子?”
宫媛挤眉弄眼的。
顾又笙无语:“没有什么事啊。”
宫媛哼了一声:“你别骗我了,那谢公子的长相,就是你喜欢的,颜家姐姐的喜欢藏都藏不住,我们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你收敛点。”
“收敛什么?”
顾又笙什么都没做。
“我是说你和谢公子保持点距离,要是真喜欢的话,等寿宴之后,再叫三哥邀请他去连阳城,你再接近不就好了。”
宫媛之前因为谢令仪与顾又笙更亲近些,还有些小得意,但后来很快想起,她们现在不在自家地盘上。
更何况,颜家姐姐待她们还是很友好的。
若是颜家姐姐是个不客气的……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顾又笙深深地看了眼宫媛。
宫媛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干嘛,我说的难道不在理?咱们是来祝寿的,与颜家姐姐难得一见,你总不能为了一个男人,跟自家姐妹闹不快吧?”
顾又笙似笑非笑:“看不出来啊,宫媛,你这脑袋里还装了点东西?”
她忍不住揪了揪宫媛的发髻。
宫媛生气地挥开:“干什么啊,弄乱我的头发,青鸟给我梳了好久的。”
顾又笙不再戏弄她,认真回道:“放心吧。”
谢令仪身份特别,颜如珍与他,可以说是毫无可能。
她虽然对谢令仪不一般,却不是颜如珍那般的心思,更别说什么为了一个男人,姐妹反目。
宫媛这脑瓜子,到底是看了多少奇奇怪怪的话本子啊?

最终,在宫媛与宫大壮的念叨下,所有人都在姻缘树上挂了红布条。
他们沿着灵子湖逛了逛,然后进了灵音寺。
寺庙里更加幽静。
菩萨低眉。
顾又笙天生可通阴阳,走了鬼道,是从不拜佛的。
如今走进来,她倒还担心谢令仪,但或许是因为功德在身,他看去并无不妥。
颜如珍此时才算找回了心神,她温雅地笑着,问顾又笙:“笙笙妹妹可是不信佛,怎么不进去拜拜?”
外间,又只剩下顾又笙、谢令仪与颜如珍三人。
顾又笙与谢令仪是因为不信佛,颜如珍却是因为他们而留下。
寺庙里的大树郁郁葱葱,有习习凉风吹来,令人的心境也不由变得明快。
“是啊,惜福得福,知足便好。”
顾又笙与顾晏之一同长大,她的人生信条随了自己的姐姐。
干你屁事,干我屁事,别管闲事。
只是顾晏之后边还多了一条,碍事找打。
顾又笙不是不信佛,只是早有了自己的信仰。
那年,他们相遇,冥冥中,上天便给她定下了一条全然不同的路。
他说前路难行,让她保重。
她曾以为自己的一生,不会难行,毕竟她只求一个平凡安稳。
可是父亲出事,一路的追杀,自己的无能,走散的无助,濒死的恐惧,姐姐的善意隐瞒,她一步一步,才发现原来上天只给了她一条道。
天生可通阴阳,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她胆小怕事,柔弱可欺,自小被鬼怪戏弄着,在惧怕中度日。
直到遇到他……
那一个月本该是她一生中最明媚的日子,可惜父亲出了事。
逃亡一路,她才发现鬼怪不止欺她,还欺她的姐姐。
父亲在朝为官,为死者伸冤,自有正气护体,姐姐那时却还小,虽然见不到鬼怪,却总有些鬼怪闹出动静来吓唬她。
逃亡的路上,她才觉出端倪。
姐姐怕她伤心多想,便一直隐瞒着。
她们出生便没了母亲,姐姐从异世而来,于她,亦姐亦母,亦师亦友。
她恢复异能后,在连阳城大开杀戒,一同跟着她从京城而去的鬼怪,那些以欺负她为乐的鬼怪们,统统死在了溯洄伞的业火焚烧中。
那时的她还没开始修行,全凭天赋直觉,还有溯洄伞的帮助。
一战,成名。
连阳城的鬼怪们闻风而逃,那些有恶意的,再没敢来招惹。
最先接近她的,是老秦和颜书衡。
一个因为失忆,因为曝尸荒野,有求于她;一个因为血缘,因为长辈的责任,陪在身侧。
“笙笙妹妹无所求,心性阔达,真好。”
颜如珍羡慕地说了一句,她出身富贵,家人宠爱,本也没什么想求的。
除了……
她的眼偷偷瞄着谢令仪,一见误终身,他便是她唯一的所求。
谢令仪很少陪女子闲逛,一直也没有多话,静静地做着旁听者。
可是颜如珍知道,他一直离着顾又笙近些,他看她的眼神,与看旁人不同。
他愿意同行,是因为顾又笙。
谢令仪与顾又笙的面上,都是云淡风轻,二人没有交谈,却说不出的和谐。
颜如珍走近了佛像,菩萨慈眉善目,高高在上。
她的心沉了,似有一块石头砸在水中,激起一片涟漪,然后……恢复平静。
颜如珍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她很快擦了。
唇角勾起,她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又变回原先那个端庄文雅的颜家小姐。
她再没回头,走进了庙中,跟着其他人一起跪拜祈福。
愿我心上的人,能与他心上的人,长相厮守。
庙外,便只留下顾又笙与谢令仪,静静地站着。
清风拂面,他们的影子,好似比肩靠着。
顾又笙有一个梦,反复梦了十二年。
她不知道是思念,还是他确实让人难以忘怀。
她总会时不时地梦到他,在失落的时候,在无能为力的时候,在伤心难过的时候,在欢喜愉悦的时候……
她走了鬼道,无时无刻不在回想着他的叮嘱。
他说,前路难行,保重。
他说,徐家祖训,虽千万人,吾往矣。
通灵之术,游走阴阳,便如逆水行舟而上。
她到连阳城的第一件事,是连夜读完了《徐氏古符集》,那里写着符咒的画法,写着溯洄伞的用处,写着许多鬼怪相关的种种。
她想,或许在接下《徐氏古符集》和溯洄伞的时候,她的命运,便已注定,而他,是否早就预料到了呢?
谢令仪来找老秦那日,她拿走镇魂,发现了他的身份。
当日,她便去了地府。
夺舍,是占用他人身体。
修为很高的鬼怪才能做到,可是反噬更重,她怕他不堪后果。
去到地府,她听地府官差说了另一种可能,便是转世。
不是投胎转世,是携着前世的记忆而转。
这样对于鬼怪没有反噬,反而他会如正常人一般,寿终正寝。
要达到这样的转世,需要满足两个条件。
其一,他的修为极高,功德在身;其二,转世之人的躯体,需得与他有血缘关系,且是心甘情愿,正逢死期。
她想,应该是年弱多病的谢令仪离世的时候,将他的魂魄引入了躯体中,只是不知为何,他没了之前的记忆。
他从一个鬼王,变成了活人。
带着一身的鬼气与功德,却没了记忆。
她不知道,那一年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
但是猜测,谢令仪是从八岁那年开始身体变好的,他转世而来,应该也是在那时。
那么,便也是十二年前。
他是否,也与当年的宫中旧事有所牵扯呢?

树底下抱膝哭泣的顾又笙后背一凉,顿觉出一种熟悉的阴森。
她的手用力地在另一只手臂上抠了抠,头埋地更低了些。
四周毫无动静,她暗暗惊心,咬着牙齿打着寒颤。
前面是一片森然冷气,比以往的更阴寒。
是之前那个鬼怪没走,还是又有哪个别的鬼怪想欺负她……
顾又笙埋在膝间的脸,一片铁青。
过了好久,前边的阴气还是未曾散去。
她眼一横,愤然站起身来。
她的眼底洇湿,眼睛红红的,此刻正如一头小兽般瞪视着对面的鬼怪。
残阳的红光穿过枝叶落下,眼前的男子,白衣翩翩,颀长挺拔。
顾又笙擦了擦眼泪,脑中轰然作响,她看清了那鬼怪的容颜。
肌肤冷白,眸子漆黑如深渊一般,五官有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一身孤清,孤身而立的模样,好似孑然独立于世间。
如此孤冷出尘的男子,顾又笙未曾见过。
更何况,他身上那满满的鬼气,分明是个鬼怪。
顾又笙眨了眨眼,又擦了几下,这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磅礴的鬼气之下,竟有着厚重的功德金光。
她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鬼怪,一时忘了恐惧,歪着脑袋打量起来。
“你……你真的是鬼怪吗?”
顾又笙面露惊诧,满满的好奇压在心头。
男子风姿斐然,闻言蹲了下来,与顾又笙平视着。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笑容惊艳,看着有些懒洋洋地。
“是啊,我是鬼怪。”
他笑时,没了之前的冷酷,反而是清雅明朗的。
顾又笙懵懂地看他:“可是你身上的金光,你,难道你是传说中的鬼王?”
鬼怪魂力高深到一定的地步,若还有功德在身,便有机会成鬼王。
鬼王可化成人形,可不入轮回,甚至沾染了无辜者的鲜血,也不会灰飞烟灭。
只不过,需要极高的修为和机缘,才能成。
顾又笙还没有见过。
男子的笑更深了些,他摸了摸顾又笙头上的小发髻:“你是徐甄的后人吧?”
问了却没想要她回答,他知道她的身世。
顾又笙听过徐甄这个名字,点了点头。
那男子又道:“你为什么哭呢?”
他的语气温和,笑容浅淡,不同于初见时那副疏离孤冷的模样。
顾又笙撅了撅嘴,庞大的委屈漫上心头。
“我……我怕,我不想见到鬼怪,我……他们都欺负我。”
顾又笙抹了抹流下的眼泪,扁着嘴说着自己的苦楚。
自打出生起,她便可见阴阳。
幼时不理解倒也还好,三岁左右了解了,自己能见的并不是常人所见,她便开始整日惶恐不安,后来鬼怪见她可欺,有些恶意的便始终徘徊在侧,以戏弄恐吓她为乐。
“哇……”顾又笙的哭声更大了些,“我好怕,我不想见到鬼……”
她全然忘了,蹲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一个鬼怪。
而且,还是最厉害的那种。
男子的唇轻颤,他遮着自己的嘴掩去笑意。
倒是不好伤了小女娃的心,不可笑她。
顾又笙径自哭了很久,哭得嗓子都哑了,鼻涕眼泪糊在了一块,周边那愈发阴凉的感觉才让她回了神。
顾又笙小小的身子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她抬起红红的眼,小心翼翼地望向对面的男子。
他不会也是来欺负自己的吧?
男子弯眉笑着,他的手又落在了她头上的发髻上,抚摸着似在安慰。
不可揪人家的发髻啊,都哭得那般惨了。
顾又笙不禁被他吸引了注意,脸那般好看,手也那般好看,这真的是鬼怪,不是仙人吗?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串糖葫芦。
“给你吃,别怕,我不欺负你。”
男子温声安抚着。
顾又笙看着糖葫芦,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这个她可喜欢吃了,可是她上上次吃的时候,有个鬼怪突然出现,吓得她扔了糖葫芦就跑;上一次吃的时候,有个鬼怪故意将自己的脑袋摘下,挂在了山楂上,吓得她做了好几日的噩梦。
自那以后,她就再没敢吃过糖葫芦。
她犹豫着,没有接过。
男子柔声安抚:“这样吧,徐家有一个秘术,可以暂时封住你的通灵之术,不过只有一月之久,你若想……”
“我想!”
顾又笙的声音响亮地像是在呐喊。
哪怕只有一天,她也要。
男子笑得温柔,却没有立刻给她施展什么秘术,而是将糖葫芦塞进她的手里。
顾又笙呆呆地看着他,他的眼睛好漂亮,纵是漫天星光,也不及。
她不知怎么的,就接过了糖葫芦,还张嘴咬下一口。
甜味之下,酸酸的味道袭来,顾又笙感动地有些想哭,她都好久没有吃过糖葫芦了。
他不知从哪里又变出来一把黑色的大伞和一本书。
“这是徐甄留下的《徐氏古符集》,我替她送给你,就当是见面礼吧,还有这把溯洄伞,是徐家的传承之物,也由你保管。”
他曾去过幽州,可是这几十年,徐家并没有天赋之人,眼前的女娃虽然不乐意有此天赋,却是实打实的天资过人。
这些东西留给她,徐甄应该会乐意的,她有了传人,也算是自己偿还了一点点,她的舍命之恩吧。
“鬼怪不易,若来日你想走另一条道了,切记徐家祖训,不可负此传承。”
男子缓缓说着,将伞和书递到她的手中。
她一手抓着糖葫芦,一手抓着书,将伞抱在了怀中。
那伞,比她的个头还要高一些,到她手里的时候,微微的红光一闪。
男子知道,那是溯洄伞认主的愉悦。
顾又笙疑惑:“徐家祖训是何?”
男子眸光温润:“虽千万人,吾往矣。”
顾又笙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男子却在她的眉间画了什么。
“笙笙,前路难行,保重。”
男子的身影在眼前淡去,顾又笙看着暗下来的天,一时不知道是他走了,还是自己真的看不见鬼怪了。
“笙笙,你在哪,我验完尸了。”
远处,顾晏之的声音传来,她忙完了才发现一同来的妹妹不见了,赶紧大声叫唤。
顾又笙环顾四周,周边看不见任何鬼怪。
对了,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我来了。”
她抹了一把脸,灿笑着跑向姐姐那边。
见不到鬼怪,真是太好了!
她又咬了一口糖葫芦,只觉得这是自己最开心的一日。
她看不到,男子还站在原来的地方,目光柔和,看着她一步一步跑远。
男子的身后,跪了一只求饶的鬼怪,正是之前吓她、害她不敢动作,只能躲在树下大哭的那只。
“鬼王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鬼怪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倒霉,不过日常戏弄,吓吓那个无用胆小的通灵师罢了,竟撞见了百年难遇的鬼王。
他感受到那磅礴鬼气的时候就想开溜,却被他隐了身形,下了禁制不得动弹。
他亲眼看见,他将杀鬼利器溯洄伞交给了那小女娃,还有徐家传承的古符集,那时候他就知道,以后这通灵师,再难欺凌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也没有以后了。
男子没有多说什么,一句警告也无。
顾又笙跑远后,他便扬了一把业火,将那欺负她的鬼怪焚烧殆尽。
顾宣与徐甄的后人,他既然遇到了,便由不得别的鬼怪来欺。
更何况那女娃,扎了两个小揪揪,白嫩可爱,甚得他心。
若是他身前成婚生子,女儿也该这般讨喜吧。

有从商的,有做官的,还有江湖中人。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两大世家,北边的雷家堡,南边的柳月庄,都派了嫡系,送来了大礼。
寿宴铺张、奢靡,很是彰显了一番大楚首富的气派。
宫家富贵,宫媛却还是忍不住为之咋舌。
此次大办,是颜书渊的主意,一来是为贺父亲高寿;二来,也是为了将家业正式交到第三代手中。
颜书渊的年纪也不小,早几年便起了退隐的心思,只是家大业大,花费了几年时间才交到儿子手里。
好在颜润之夫妇都是能顶事的。
这一日,顾又笙等人才第一次见到颜书渊的妻子。
颜老太爷有一个儿子很早就出家了,这一次寿宴,并没有回来。
顾又笙能看出,颜老太爷是有些失望的。
年纪大了,总是希望子孙绕膝的。
顾又笙想到近日叹息不止的颜书衡,心里沉甸甸的。
寿宴过后,她便要处理这位舅公的事。
外祖母若知道她的异能,会不会受惊呢?
顾又笙茫然地抬眼去望,并没有见到颜书卿,反而与谢令仪对上了视线。
他朝着自己笑了笑。
顾又笙跟着傻笑了下。
谢令仪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却不便过去问询。
“笙笙。”
颜书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顾又笙回头:“外祖母。”
宫媛正跟在颜书卿后头,噘着嘴巴不知道又是谁惹了她不快。
颜书卿拉过顾又笙的手:“走,你颜家舅母之前说了几个出色的儿郎,你随外祖母去见见。”
顾又笙没想到外祖母过来是为了这个。
“那柳端端是柳月庄柳三爷的长子,长得一表人才,还有那雷旭勤,与你同岁,但性子稳重,是雷家堡雷二爷的独子……”
没等顾又笙开口,颜书卿已经拉着她往另一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喜滋滋地介绍着。
宫媛跟在一边,对她翻白眼。
哼,祖母就是偏心,什么好的都只想着留给顾又笙姐妹,明明她也及笄,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三人在人群中挤过,走到了后头的小花园里。
那边的凉亭,颜家姐妹、颜大夫人都在,还有其他的女眷和几名年轻的男子。
宫大壮竟然也在。
颜书卿理了理顾又笙的衣服,让她跟在自己后头。
她带着孙女和外孙女,喜盈盈地走进了亭子。
颜大夫人满面春风:“二姑来了,这是我家二姑的小辈。笙笙,媛儿,过来和几位哥哥,还有姐妹们见见,他们的长辈都是老太爷的生死之交,你们年轻人啊,也要多认识认识。”
那几名男子,分别是雷旭勤、柳端端、洛霆,还有颜如翡、颜润丰。
颜如翡是颜大夫人的长子,洛霆是禁卫军首领洛震的弟弟,而颜润丰……
顾又笙还是第一次见他。
他便是颜书衡的独子,到了今日,他才与母亲童氏来了颜府,所以前几日未曾见过。
不同于颜书衡有些畏畏缩缩的,颜润丰看着就是个端方君子,一丝不苟,严谨较真的模样。
顾又笙暗暗打量,坐下听人说话时,也对他多了些关注。
宫媛与颜如宝都是性子活泼的,颜大夫人与颜书卿走后,她们很快与其他几人聊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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