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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不知道的事:通灵师杀我—— by顾小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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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嫁入别人家做新妇,毕竟不同于在家之时。
约莫半个时辰后,太后才对着宫女点了点头。
宫女便上前:“各位夫人、小姐,请移步,随太后一起逛御花园。”
秦宣娘轻声提醒:“逛完御花园就结束了。”
这是历来的流程。
先在小花园叩谢太后,闲聊之后,便去御花园走一走,逛完御花园,此次小宴会便算是结束。
顾晏之利落地起身,可算是快完了,坐得腰都歪了。
有一位夫人过来与秦宣娘说话,秦宣娘便与她快几步走在前边。
顾又笙与顾晏之跟在后边。
御花园拱门处,守门的宫女与太后说了什么,太后面露喜色,扬了扬手。
“各位请在此稍候。”
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对着后边的人说道。
接着,她便扶着太后进了御花园。
顾又笙探头望去,御花园里,原来已经有人了。
那是一个男子的背影,一身青衣,只看得出个子很高。
接着,太后停下,那男子转过身来。
二人似乎很熟悉,微笑交谈着。
顾又笙微微张大嘴。
她有些傻眼,第一次看到气质如此干净纯粹之人。
那男子,温润如玉,微微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春风一般和煦。
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
最难得的是,他眉眼慈善,似那佛子。
顾又笙再看,这人满身功德金光,或可与谢令仪相较。
必然好几世都是大善人咧。
普度众生,阿弥陀佛。
顾又笙默默在心里念了一句。
顾又笙正想与顾晏之说什么,却见她不知为何正搓着手。
“姐姐,你的手怎么了?”
她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询问。
“手痒。”
顾晏之的目光直视前方,随口答了一句。
顾又笙随着她的视线看去,顾晏之凝视的,正是那青衣男子。
顾又笙还想说什么,秦宣娘回过头来,笑着对那边的男子指了指。
“笙笙,晏之,那是予珩,薛家人。按辈分,你们要随令仪叫他一声叔叔。”
顾晏之转过头来,视线落在顾又笙脸上,眼睛亮亮的。
“笙笙,要和叔叔好好相处哦。”
秦宣娘笑意温和,以为顾晏之是在关心妹妹。
她回过头去。
顾又笙手臂上,起了一片汗毛。
顾晏之这不怀好意的眼神……
“你想干嘛?”
“嘿嘿,嘿嘿。”
顾晏之挑着眉,浪荡地笑了两声,眼中桃花乱飞。
还能干嘛,姐姐也到了年纪,该去摸摸小手。
顾又笙撇嘴,翻了个白眼。
她不想懂,可是她已经明白顾晏之的意思。
姐姐对那青衣男子……

薛予珩没有久留,遥遥与秦宣娘相视而笑,算是打了招呼,便从另一边离去。
这边女眷众多,他不方便留下。
他来宫里,是楚皇召见,他们在御花园聊了不多久,楚皇便被国事纠缠,先去了御书房。
他便留下等他。
没想到,楚皇尚未回来,竟恰好撞上太后一行。
薛予珩与太后聊了几句,便先行退下。
将御花园,留给了前来赴宴的女眷。
果然如秦宣娘所言,御花园逛完,这场宴会便结束了。
太后还留顾家姐妹与秦宣娘说了会话,一起用了午食。
“令仪的婚事定下了,可予珩这个做叔叔的,还没有看对眼的呢。”
用完午食,太后还随口与秦宣娘抱怨起薛予珩。
薛予珩虽然辈分大,但其实年纪与谢令仪相当。
“予珩年纪不大,太后娘娘不用着急。”
太后叹气:“你这个弟弟啊,就是太过散漫,事事不放心上。你说前些年若他肯谋官职,就他那脑子,如今指不定是个什么位置呢。”
秦宣娘噙着笑:“予珩样样好,样样不缺,自然活得惬意许多。”
“可不是,谁不羡慕他呢?唉,若是皇帝有他,岂不如虎添翼?”
秦宣娘不好接话,只陪着笑了笑。
薛予珩是大楚出了名的神童,更是柳州薛家这一代的嫡长,他十五岁中状元,如今二十有一,却无官位在身。
这么些年,他一直在各地游走,踪迹难寻。
顾又笙姐妹安静地坐着。
顾又笙只见,姐姐的手在衣袖下边,又不自觉地抚掌,搓了搓。
她瞥去一眼。
顾晏之无声解释:“手痒。”
是有多合心意,才能让你如此急不可耐?
顾又笙心中,为薛予珩哀悼着。
几日后,顾又笙收到一封信。
却是来自雷家。
是宫媛那丫头,让雷旭勤送来的。
信纸有三张,前两张都是在炫耀她在雷家过得有多好,有多讨人喜欢,雷旭勤待她有多体贴,然后貌似随意地询问了她与顾晏之的近况。
顾又笙飞快扫过,直到最后一段,才看到此信的重点。
原来是宫媛那丫头有喜,迫不及待要跟自己吹嘘。
她嫁入雷家不多久,便夫唱妇随,随雷旭勤还有其他雷家堡弟子去了潜岭关,那是齐家军的大本营。
表面上,他们是新婚夫妻,一同出游,顺便负责马匹的交易;实际上,雷家堡受命,负责监视齐家军的动向。
不料,没多久宫媛就诊出了喜脉。
她知道雷家与谢令仪有消息往来,便让雷旭勤替自己送了信给顾又笙,迫不及待地分享自己的喜讯。
她还在信末写到,因为有了孩子,所以她得先回雷家堡安胎,回程会经过京城,到时会来看她们。
宫媛哪怕嫁了人,还是一如既往呢。
顾又笙翻了个白眼,心里却很为她高兴。
盼她多子多福,再接再厉吧。
顾又笙回了一封信,极短,只有四个字。
再接再厉。
她笑着将信收好,打算第二日再交给谢家侍卫,让他们帮忙传信。
谢令仪不在京城,去了水风关,同行的,还有方远崖。
北边潜岭关,有雷家堡与柳月庄的弟子盯着。
南边水风关,是方大虎的地盘。
谢令仪此次带着方远崖一起,便是去游说方大虎。
方大虎手下五万大军,若是偏向齐家,那大楚军力,便更是齐家独大。
他如今要做的,就是确保齐家军之外,其他的兵力,至少大部分还是效忠于楚皇。
齐瑞云在宴会之后,便被父亲齐慎行警告,不得妄动。
她听话多年,一直相信父亲所说,总有一日,会将谢令仪训成一条忠犬,送到自己面前。
她相信父亲会做到,可是,她不想等。
她不想等着他成了别人的丈夫。
她要一个干干净净,眼里只有自己的谢令仪。
他只有是最好的那个,才算配得上自己。
所以,齐瑞云第一次罔顾父亲的交代,私下找人动手去杀顾又笙。
顾又笙在秦宅,有谢家侍卫守护。
可是只要顾又笙出门,她的人手,就会不惜一切,将她刺穿。
齐瑞云的人,在秦宅附近,又遇上了齐慎为的手下。
齐瑞云便去找自己的二叔,商量着如何一起对付顾又笙。

除了这些鬼怪,地下的牢笼里,还住了一名女子。
女子长相怪异,身有残疾,虽然年过二十,但说话行事却如稚儿一般。
见到齐慎行,那女子笑嘻嘻地咧着嘴笑。
“父亲。”
她亲热地叫唤着。
齐慎行面色冷淡,只是走到牢笼边打量一番。
一切并无异常,他便不打算浪费时间,在这个残缺的女儿身上。
“瑞雨,一定要守好这些鬼兵,不可让他们跑出去,记住了吗?”
齐瑞雨看着他,乖乖地点头,眼里尽是孺慕之情。
她在牢笼中长大,从未去过外面的世界。
小时候,还有母亲陪伴。
后来,便只有父亲,偶尔会来看看自己。
还有一个哑奴,会定时送饭,可是从不搭理她。
齐瑞雨甚至不太理解这些鬼兵的用处,但是父亲看重,她便跟着重视。
即便每次因为他们,她都会好痛好累。
她想过逃,可是父亲说她不听话,便重重地罚了她。
齐慎行不想再多看这个女儿一眼。
齐瑞雨唇瓣裂开,腿有残疾,还是个智障,若不是她身上流着徐家的血,齐慎行早就将之毁掉。
多年来,齐慎行虽然习得徐家符咒,但是真正替他动手驯化鬼兵的主力,是齐瑞雨。
在齐瑞雨之前,是她的母亲齐慧晴。
齐天寅与徐灵有一女齐昭仁,是个天赋一般的通灵师。
齐天寅将她秘密养大,培养成自己的刽子手。
齐家怕泄漏徐家后人的踪迹,又怕没有人再替自己行鬼道,在齐昭仁长大之后,齐天寅的儿子齐世延,便与齐昭仁生下一女齐慧晴。
一代一代,留下徐家血脉,只为炼制鬼兵。
齐慧晴天赋不错,生下的女儿齐瑞雨却是个天生残缺的。
齐瑞雨存在的唯一意义,便是女承母业,继续为齐家炼化鬼兵,行鬼道,铲除异己。
齐慎行不待见齐瑞雨,却又不得不借助她徐家符咒的威力,时不时,便要下来看望。
此次若是齐家大业未成,就还得委屈自己的儿子,与齐瑞雨产下后代,留住徐家血脉。
齐瑞云那副怪模样,齐慎行自己都不想多看一眼。
不过如今,戚芍文愿意配合,一千鬼兵抵万军,齐家军又联合了另外的军力,此一战,齐家必胜。
瑞丰与瑞兆应该不需要委屈自己,来屈就这个残缺的丑女。
只是京城皇宫,有紫气护着,若是在京城派出鬼兵,未免得不偿失。
鬼兵放到其他的地方,才会有更好的效果。
齐慎行想到了幽州,他在京城,在北,鬼兵在幽州,在南。
一南一北,若是拿下,大楚便是他的。
不过……
幽州有魍魉城,有徐家。
更不适合派出鬼兵。
那便只有……
永安军所在,晏墨岭。
鬼兵先行,令得永安军伤重后,再派出十万齐家军,万无一失。
晏墨岭,便从此是他的地盘。
楚皇失了永安军,便也如断一臂。
齐慎行走后,原本笑眯眯的齐瑞雨收了傻笑。
她趴到地上,一动不动,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瑞雨,你怎么了?”
鬼兵之中,居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齐慎行并不知道,鬼兵之中,有一道魂灵,还维持着清醒。
齐瑞雨痴痴地傻笑。
“如雪,他看我的眼神,还是很嫌恶呢。”
“瑞雨,我跟你说了,他不是好人,你……”
那道清脆的声音顿了顿。
齐瑞雨眼角有泪划过。
她一辈子,除了母亲与哑奴,便只见过父亲一个活人。
“瑞雨,等到他放出鬼兵,就是我们逃跑的时机,你可千万不要糊涂。”
有一道身影慢慢显现,一名十来岁的少女蹲到齐瑞雨的身侧,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齐瑞雨将脸在袖子上擦了擦。
“我知道的,如雪。”
即便对父亲还有一丝期盼,可是齐瑞雨也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
母亲去世之后,真正陪着自己长大的,是如雪。
她答应过,会让如雪的魂灵,重获自由。
谢如雪去世的时候,本该去地府报道,可是却被齐慎行强行勾了魂魄,困在齐府。
她与弟弟谢令仪自小身子不好,原本都是住在温泉庄子里,后来病重,离不开太医院,才回了京城谢家。
可惜,她还是没有撑过去,小小年纪,便病逝了。
谢如雪死的时候,已经懂事,她知道齐家不是什么好人,也知道齐家与谢家,是有仇怨的。
具体的仇,她并不知道,可是她知道,齐家留下她的魂灵,一定不是好事。
幸好有一缕鬼气护着自己,谢如雪才没有同那些可怜的冤魂一般,被人强硬夺了神智,炼化成鬼兵。
“瑞雨,他恐怕是要利用这些鬼兵做坏事,我们一定要小心一些。”
齐慎行能成符后,便开始加快炼化鬼兵的速度,不过炼制鬼兵伤身伤魂,还随时可能会遭反噬,齐慎行只试过几次,大多的,还是让齐瑞雨母女动手。
齐瑞雨的炼化速度太慢,齐慎行不满,又找了玄门中人,重新修习徐家符咒,炼制鬼兵。
可是徐家符咒并没有那么好修炼,那几个玄门中人,遭反噬死了一半,还剩一半,留在府里替齐慎行做事。
谢如雪与齐瑞雨所在的牢笼,布满机关与符咒,人鬼都难以逃脱。
齐慎行动用鬼兵之时,是她们唯一的逃跑机会。
到时候,他不得不放齐瑞雨出去施术,谢如雪也可混在鬼兵之中,找寻机会逃跑。
她们并不知道,是否能逃跑成功,甚至没有想过能逃去哪里,但是离开齐家这个囚笼,是她们共同的执念。

谢家侍卫默默跟上。
最近秦宅附近多出来的眼线,他们并不是毫无察觉,只是主子的命令是,无论如何,不得离开顾姑娘。
他们怕是声东击西,并没有去管。
街角,有一辆马车失去控制。
马匹乱窜,朝着顾又笙这边冲来。
“哟,顾姑娘,他们要直接掳走你呢。”
老秦探头去看。
前边一片骚动,谢家的侍卫却没动,只守着顾又笙。
马匹靠近,谢家的侍卫才出手。
几个侍卫,分头行动。
有的去控制马匹,大部分的护卫顾又笙。
另一边,有几名罩着面巾的人杀了过来。
顾又笙抬头,便见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快要罩到自己头上。
“笙笙,退后。”
熟悉的声音传来。
顾又笙只见一抹青色的身影掠过,有一把刀挥舞着,将她头上的大网割开。
顾晏之来到顾又笙的身边:“你怎么样?”
什么情况?
她不过出去查了一个案子,妹妹就被这么多人追杀?
绿豆已经与那群蒙面人打了起来。
顾又笙看了看顾晏之,一脸无语。
自打见过那薛予珩,姐姐一直都是穿得青色衣衫。
虽然她以前也常穿这个颜色,却没有如此地频繁。
“我没事。”
顾又笙今日,不过是随着老秦出来作饵的,她好几日不出门,却也知道暗中有人蹲守。
一来她不想坐以待毙,二来也是打算看看,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她孤身出来,没带红豆,便是打算以己作饵,这事她也事先与谢五商量过。
只是姐姐有两日未回,所以并不知道这个安排。
顾晏之快速扫了她一眼,确定她没事,才提着刚才顺来的刀,继续去砍人。
顾又笙这才看清,姐姐手里的刀,是杀猪刀,上边还有血迹和碎骨,应该是刚从猪肉摊上拿的。
“大小姐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老秦默默摇了摇头。
幸好外孙看中的是顾二小姐,要是顾大小姐的话,他还得多替他祈福哩。
顾晏之下手果断,又知道人的弱处,一把杀猪刀,挥得如同绝世神器一般。
那些蒙面人,很快落荒而逃,少部分伤重被抓的,也被谢家侍卫押走。
顾晏之嫌弃地踹了一脚,地上那伤重的刺客。
随意将刀一扔,正巧剁在那人的手臂上。
原本半死不活的刺客,发出尖锐的惨叫,彻底昏了过去。
这是巷子里,却还是有不少围观的百姓。
“官府办事,闲人速离。”
谢家侍卫上前,让百姓们散开。
顾晏之拔了刀,正想着拿去还给肉铺老板,抬头便见,人群散开后,那道青色的身影。
薛予珩!
顾晏之呆滞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摆,全是血迹,又看自己的手,正提着一把杀猪刀。
顾又笙也看到了薛予珩,更看到顾晏之僵硬着,似乎没了神智。
姐姐今日这威武的模样,想必会令薛予珩印象深刻。
顾晏之僵硬地往前挪了一步,却不知,自己该先去还了这把刀,还是趁此机会,与他打个招呼。
她又僵硬地挪了一步。
顾又笙都替她尴尬,难道你在他面前展示过武艺之后,还要展示你木头人的步伐?
绿豆收了剑,犹豫了下,还是没有上前。
小姐好不容易有个中意的,她昨天还在想着,要怎么与那薛公子一见,令他印象深刻,对自己念念不忘呢。
可不就成真哩。
就小姐砍人那狰狞样,保管那薛公子念念不忘。
绿豆望了望天。
老天啊,难道我家小姐,注定是孤家寡人的命?
薛予珩一如第一次所见时,纯粹,温和。
他弯着眉眼,似乎并未见到刚才的血腥。
顾晏之便看着他,一步一步,从容优雅,向自己走来。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平和。
“顾仵作。”
顾晏之好半天,才听清他说了什么。
顾仵作?
他知道自己?
顾晏之清醒了些:“你,你是?”
薛予珩对着走过来的顾又笙颔首:“在下薛予珩,是令仪的叔叔。”
顾又笙推了推顾晏之,乖巧地行礼:“叔叔。”
顾晏之僵着脸,实在叫不出那两个字。
痛心疾首!
她看上他的脸,他却想让她叫一声叔叔?
顾又笙干咳两声:“叔,叔叔认识我们?”
当日在御花园,薛予珩不过遥遥望过来与秦宣娘打过招呼,她没想到,他竟认得她们。
薛予珩颔首。
半年前,在西杭府公堂,他便见识过顾晏之的厉害。
他没有说起旧事,只道:“那日见到你们站在嫂嫂后边,想来应该就是令仪的未婚妻。”
他转向顾晏之:“顾仵作最近力压顾家学堂,在国子监的案子中表现得很是出彩,我刚到京城,便听人说了你的事迹。”
顾晏之生无可恋。
她能有什么好的传闻?
她在国子监一案中,除了吊打顾家学堂的仵作之外,还骂了不知多少次的废物。
京城百姓说她的事迹,无非说她是个母夜叉呗。
太惨了吧,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合眼缘的,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竟然还没开始就要结束。
薛予珩的眼眸温暖如玉、清澈如水,他的唇边带笑,让人觉得和煦亲切。
他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谦和。
顾晏之敛下失落:“薛公子。”
她不再呆愣,淡定地打了招呼。
见姐姐回神,顾又笙便松了口气。
薛予珩敏锐地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她见他第一眼,露出的怯意,分明是女儿家的矜持,可是如今,却只剩淡漠。
薛予珩垂在袖中的手,微微摩挲了下,他不动声色,与她们姐妹打完招呼,便告辞离去,也没有多问刚才刺杀的事情。
薛予珩青色的背影消失,顾晏之才从喉头发出一道愤怒的低吼。
“小姐?”
绿豆用眼神询问。
顾晏之没精打采:“我这桃花,开得也太短暂。”
“噗,姐姐,你都没开始呢,再说薛公子也没说什么。”
顾晏之叹了一大口气:“都知道我是仵作,还知道我最近的事情,看他那文质彬彬的模样,不来劝我放下屠刀,便是善人了。”
顾又笙与绿豆被她逗笑。
确实,薛予珩一身出尘之气,很像佛家出来普度众生的。
顾又笙很怕薛予珩对姐姐说教,因为顾晏之那臭脾气,一定会翻脸的。
还好,薛予珩只是打了招呼,别的也没说什么。
偏偏,什么都没说,已经足够姐姐想象。

谢令仪回到京城的第二日,便是戚国公主的临别宴席。
楚皇为表两国和睦,特地在宫中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戚芍文是女子,因此楚皇将宴会交给太后举办,同时也邀请了大臣家中的女眷,以示隆重。
楚皇不放心皇后,怕她出乱子,好在她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一直在宫里静养,此次宴会,也推拒了并未出席。
秦宣娘倒是想邀请顾又笙,不过谢令仪替她推了。
宫宴事多,礼仪规矩更是繁重,他不想她受累。
太后的群芳宴上,她已经认过人,便已足够。
最主要的是,齐家派来的刺客一波又一波,他不想她去冒险。
谢令仪离开,秦宣娘才走到一直未吭声的谢其琛身边。
她伸手搭在谢其琛的肩上,另一只手将他看的书遮了遮。
“你不觉得令仪此次回来,多了几分成熟内敛的味道吗?”
“有吗?”
谢其琛抬起头来。
婚事自作主张不说,还特地去请了父亲帮忙,这是成熟内敛?
难道不是叛逆?
秦宣娘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书呆子。
“你已经熟过头了,应该是不会懂的。”
秦宣娘愤愤地将衣袖一甩,甩了他一脸。
谢其琛有些狼狈,秦宣娘才觉得没有那么生气,哼了一声离开。
谢其琛不知道哪里惹了妻子,无奈地摇摇头,理了理头发,又低下头去看书。
令仪此次回来,带回了太多齐家秘事,他在外部署军力,自己在朝堂安抚人心,最近都不得闲。
要办宫宴,谢其琛才得了空,有闲在家看书。
戚芍文此来大楚,是为了配合齐家演一出戏。
戚国公主回国遇刺,戚国才可以借机,大举进攻大楚。
齐家军便可浑水摸鱼,控制大楚。
她知道齐慎行有一支厉害的神秘军队,会先行发难,却不知是鬼兵。
按照计划,此次宴会之后,戚芍文回国,在快到戚国之时,便会遭遇刺杀。
这盆脏水,会泼到大楚皇室头上。
监国公主在别国遇刺,戚国发起战事,顺理成章。
戚芍文虽不知齐慎行手下的是鬼兵,却也有着猜测,只是她以为,那支秘密队伍,会是精心驯养出来的刺客。
待她离京,那支队伍便会出发前往晏墨岭。
齐慎行第一个开刀的对象,便是永宁侯的永安军,还有谢令仪的一些旧部,他们如今都镇守在晏墨岭。
等到晏墨岭的军队被除,其他分散的势力,便不足以与齐家军较量。
宴会之上,戚芍文与谢令仪擦肩而过。
谢令仪侧身行礼。
她在他耳边轻轻吐了三个字。
“晏墨岭。”
谢令仪抬头。
她的纱巾恰好滑落,露出一张满是伤疤的脸。
很快,她又将纱巾戴好。
似乎刚才只是不小心掉落。
那一瞬的时间,已经足够谢令仪看清她的面容。
谢令仪眸子微转,若无其事地行完礼,走开。
戚芍文平复了心中的紧张,继续往前走着。
二人似乎,不过偶然遇到。
没有人留意到这一瞬的交会。

只是赶路太过奔波,他又舍不得她辛苦。
这一次,他来见顾又笙,也是来见顾晏之,更是来见外祖父。
虽然想着牵牵小手,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按捺住了心头的蠢蠢欲动。
“宴会上,戚芍文与我说了三个字,晏墨岭。”
谢令仪望着顾又笙,眼里的情思缠绵。
顾晏之在一旁觑着眼,为何一定要让她在这里吃狗粮?
她的恋情无疾而终还不够可怜吗?
“我想她的意思,是要告诉我齐家最先动的地方,是晏墨岭。”
老秦在一旁提出疑问:“你不是说她与齐家有来往嘛,怎么,她是想做墙头草?”
谢令仪的眸色深了深。
戚芍文让他看到她的脸,应该是有意为之。
是为了骗取信任,还是真心想要得到自己的信任,却尚不可知。
“戚芍文明日离京,她所在的府邸我看过,并无符咒,我想让外祖父帮我去盯着她。”
老秦暗暗点头。
原来外孙是想让他去监视那戚国公主。
那好办。
顾又笙迟疑地打量老秦。
若论本事,这样的任务,怎么都交不到老秦的手里。
谢令仪却对着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顾又笙便没有问。
老秦已经在一旁吹嘘起来:“你放心,这么简单的事情,外祖父一定帮你办好。”
待他跟着那狗屁公主一段时日,便能看出她到底是何居心。
“我这就去了。”
老秦拍了拍根本没有灰的下摆。
“多谢外祖父。”
谢令仪眼神温煦,看着老秦得意的背影远去。
盼你此去,能找回记忆。
老秦走远,顾又笙才问:“为何选中他?”
谢令仪的眼中,带着笑意:“戚芍文容貌被毁,但是……”
但是疤痕之后的容颜,却与母亲有几分相像。
“我怀疑,她是我的外祖母。”
顾又笙与顾晏之同时瞪大了眼。
那可是戚国的监国公主啊,就老秦?
顾晏之摸着下巴,怀疑人生。
就老秦那样的,也能抱得如此厉害的美人归?
或许她那短命的一见钟情,还有得救。
“晏墨岭如今有晏岳坐镇,想要强攻也非易事,可若是齐家派出鬼军,恐怕得不了好。如今鬼兵未出,地府也不得干预人间之事。”
谢令仪记得戚芍文那一瞬的眼神,他内心是偏向于信任她的。
皇宫有紫气护佑,齐慎行不会那么傻,在京城用鬼兵。
其他地方,南边有幽州魍魉城,他不会硬碰硬,那么确实,就只剩晏墨岭。
何况晏墨岭,还是永安军的驻地。
拿下晏墨岭,大楚还有谁的军队,敢与齐家较量?
利用鬼兵杀人,齐家军兵不血刃,这一步,确实得这么走。
谢令仪离开了水风关,方远崖却留在了那边。
方大虎对楚皇倒算忠心,不过他为人粗犷冲动,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方远崖心思细致,留在那里更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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