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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风流/灼灼风流—— by随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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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鸿笑了笑,他屈膝蹲在河边,一手捧着花灯,另一只手伸进冰冷的河水中沾湿了,用潮湿的食指在花灯上写下一行字,然后将花灯放入水中。
花灯在水面荡漾着,缓缓向远方流去。
沈惊鸿维持着半跪的姿势没有起来,他的目光从远去的花灯之上移了回来,仰起头看向柔嘉公主,柔声说道:“公主,以水为墨,须臾便干了,写出来,又何妨?”
他执起她垂在身侧纤瘦柔软的手,仿佛捧着世上最为贵重的珍宝,他在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
“我也不信神明,我只信公主。”
“我毕生所求,也唯有公主。”
夜已深了,刘衍房中的灯却始终亮着。
他的目光不时落在床上,慕灼华睡得极熟,睡相却不大好,不时就要踢被子,他便坐在旁边,一会儿给她掖一下被角。也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睡梦中眉头紧锁,发出了几声意味不明的咕哝声,但显然不是愉快的意思。
这也不是第一回 了,第一回见她的睡相,还是会试之前,他强掳了她出城,却遇到伏击,她发烧病糊涂了,他便亲自照看她。那时他只当她是个半大孩子,不曾有过半丝邪念,如今却难以静下心来,他拿了本晦涩难懂的佛经坐在她床头守着,但阿弥陀佛又哪有红颜祸水好看,那不安分一次次伸出被窝的小腿和藕臂让他又爱又恨,心不在焉地想着——以后若是睡到了一块,自己恐怕得夜夜抱紧了才行。
慕灼华这一觉睡到了丑时末才醒来,迷药的总是有后遗症的,她醒来之时脑子有些钝痛,记忆也有瞬间的空白。她躺在床上睁开眼,怔怔地看着床帏,扭过头,便看到坐在床沿微显倦意的刘衍。
然后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眼睛亮得可怕。
刘衍见她醒来,松了口气问道:“你现在觉得身体如何,我让府中大夫给你看过了,吸入迷药多了一些,这才会昏睡许久,可能头脑会有些胀痛,可还有其他地方不适?”
慕灼华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瞪着刘衍,唇线绷成直直一条,刚醒来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又十分冷漠:“多谢王爷关心,下官无恙,这就告辞。”
慕灼华说着便掀开了被子,从床上下来,她腿还有些软,刘衍要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不劳王爷费心,下官可以自己走。”
刘衍皱着眉头看她起身,问道:“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迷晕了你,你可看清楚了?”
慕灼华心口疼得难受,眼眶一阵涩意,却不肯在他面前露出软弱来,但脑海中那一幕却始终挥之不去——呵,说得好听终身不娶,转身还不是抱了其他女人。
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想要接纳他当个外室,转头便看到那样不堪的事实。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大受刺激,才让奸人得逞迷晕了自己,连在梦里也不得安生。她目睹着他娶妻生子,又对自己纠缠不休,那嘴脸与她父亲又有什么两样?
果然天下没有白乌鸦,她做一个梦都气得肺炸头疼,醒来再看到那张俊脸,更是火大,恨不得跟他一刀两断,割袍断义。
“下官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慕灼华忍着怒火,冷漠地挣脱了刘衍的手,大步朝门外走去。
刘衍莫名所以,长臂一伸,勾住了慕灼华纤细的腰肢,将人拉进了自己怀中。慕灼华想要挣扎起身,却被刘衍掐住了腰身,按在自己膝上。她力气小他许多,用尽了力气,也只是徒劳无功地在他大腿上蹭着。
“我又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吗?”刘衍无奈问道。
慕灼华冷着脸道:“王爷怎么会做错事,是下官错了。”
女人生气的时候,说的话得反着听,她这么说,分明就是认定他做了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之事。
刘衍余光扫过一旁桌上的那盏灯,瞬间明白了她在气什么。
“你看到了是吗?”刘衍扳过慕灼华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晚上在御花园,孙姑娘有意模仿你,穿着和你一样的衣衫,又用了与你气味相似的发油,那处灯暗,我又听宫女说你在那个地方,便先入为主,只看了个背影,就将她当成了你。”
慕灼华仰起脸直视刘衍,冷笑了一声:“原来王爷是看错了人,想必是人老眼花了,或者是与下官不熟,随便谁都能认错。”
以前说他年老色衰,现在更惨,变成人老眼花了。
刘衍哭笑不得,但此事确实是他有错在先,只能任着她发脾气。
“是我喝了点酒,这才认错了人……”
慕灼华冷然道:“这借口便更不新鲜了,男人喝了酒,便容易犯错。不,喝醉酒犯的错能叫错吗,那都是缘分啊。王爷喝醉了将孙姑娘当成了我,那又是将下官当成谁了?”
“你啊……”刘衍无奈低笑了一声,凑近到她耳边,“醉了是你,梦里是你,醒来还是你。”
湿热的气息撩拨着她敏感的耳垂,慕灼华脸上一烫,别过脸去,咬牙道:“王爷刚刚哄了别人,现在又来哄下官,可惜下官不是孙姑娘,没有她对王爷的一片痴心,这些话王爷留着跟别人说吧。”
刘衍看着她颈后露出的细嫩肌肤,恨不得在上面咬上一口,可到底是舍不得,他既高兴看她吃醋,又气恼她这样不信任他,不听他一句解释。
“灼华,你我之间,没有别人,今日之事,是我错了。”刘衍先服了软,收紧了双臂想抱她入怀。
慕灼华却极其抗拒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她不愿意在刘衍怀中闻到其他女人身上的脂粉香。但她的力气如何比得过刘衍,刘衍的手臂如铜墙铁壁一样将她锁在怀里,慕灼华气得眼红,仰起头一口咬在刘衍锁骨处。
刘衍一惊,护体真气下意识催动,却又怕伤到了慕灼华,硬生生将真气压下。这一放一收太过突兀,真气反噬自身,剧痛如闪电一般掠过经络,刘衍脸色一变,浑身僵住,失去了力气,松开了抱着慕灼华的双手。
慕灼华很快便察觉到了刘衍的异常,她立刻松了口,抬起头看到刘衍发白的脸色,她这一口又没有咬出血,不至于让他脸色发白,慕灼华急忙按住刘衍的脉搏,感受到他体内真气的混乱,顿时明白了这是因何导致。
“你、你……”慕灼华气急地瞪着他,结结巴巴道,“你这样会受伤的!”
刘衍浑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若不撤了真气,受伤的便是你了。”
慕灼华气呼呼地瞪着他,眼眶红红的,有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肯流下来。
“你故意的。”她的声音沙哑颤抖,“你就是故意想让自己受伤,骗我心疼,我才不理你呢!”
她又说反话了,看那神情,分明气他恨他,又忍不住心疼他。
刘衍的手抚上她的脸颊,那样惊艳的容貌,一颦一笑都是画,可他不忍心看她皱眉流泪。
“你明知道,我是舍不得让你心疼的。”刘衍轻轻叹了口气,“你向来聪明,孙姑娘的那点心机,并不能骗过你的眼睛,你只是害怕而已。灼华,无论你梦到什么,那都不是真的,我承诺过你的事,此生此世都不会变。”
慕灼华坐在他膝上,压低了脑袋,刘衍没听到自己想要的回应,只感受到她的肩膀一抽一抽地,发出委屈的抽泣声。

第六十六章
刘衍霎时愣住,只见慕灼华两眼泪盈盈,眼泪一滴滴地滑落,打湿了清丽绝伦的脸庞。
慕灼华越想越是委屈,哭得眼泪汹涌,情绪失控,不能自已。
“你、你……你骗我……还、还欺负我……”慕灼华抬起手,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像个孩子似的,哭得眼睛都红了,“我差点就信了……你们男人都一样……见一个爱一个……”
刘衍愣住了,他从未见过慕灼华哭得这般伤心,便是被慕荣责打的那次,她也不过是无声落了几滴泪,而此时却放声大哭了起来。他无措地抬起手想要擦去她的眼泪,可这眼泪就像决了堤似的,怎么也流不完,似乎满腹的委屈愤怒,都涌了出来,她不管不顾地在他怀里发泄自己的情绪。
“乖,别哭了,我只喜欢你。”刘衍轻声哄道,“明日我便向孙家表明态度,让孙姑娘彻底死心。”
慕灼华抽抽噎噎道:“没有孙姑娘,也会有王姑娘,李姑娘……”
刘衍被她哭得又心疼又无奈:“你这是欲加之罪。”
慕灼华控诉道:“你、你还会去烟柳之地,逢场作戏……”
“我何时去了?”刘衍头痛不已,十分委屈。
“你去小秦宫了!”慕灼华抹着眼泪,带着哭腔哑声道,“你去了好几次,我都闻到你身上的脂粉味了!”
刘衍皱着眉头想了想,他这一年来总的也就去了两次,除了与慕灼华相遇那次,便是应酬耶律璟那次……
刘衍忽然想起那时慕灼华突如其来的转变,他当时还疑惑了许久,不知道慕灼华为什么突然疏远了他,还说不喜欢他了,现在才知道,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刘衍顿觉啼笑皆非,解释道:“那一次我只是招待耶律璟去小秦宫,并未让人作陪。”
慕灼华泪汪汪的眼眶写满了不信。
刘衍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看她哭得满脸通红,自己心口便先酸软了下来。“我是去过小秦宫,但却只与一个女子有过肌肤之亲。”
慕灼华眼睛一瞪,哑声问道:“是谁?”
刘衍道:“是在小秦宫遇上的。”
慕灼华咬着唇,气得呼吸都急了。
刘衍抬手按住她咬得发白的下唇,含笑道:“第一次见面,她便让我脱了衣服。”
慕灼华冷笑一声,去小秦宫,脱衣服不是很正常的吗?
刘衍的指腹摩挲着她温热的唇瓣,压低了声音说:“然后她让我躺下……”
慕灼华抬手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哑声道:“我才不听!”
刘衍拉开她一只手,低笑一声:“慕大夫,自己做过的事,都听不下去了吗?”
慕灼华愣了一下,睁开眼呆呆地看着刘衍,一双濡湿乌亮的漂亮杏眼含着几许迷惑倒映在刘衍笑意盈盈的瞳孔中,泪痕未干,便又有一抹漂亮的粉色自耳根处缓缓蔓延开来,如红霞铺满了白净清丽的小脸。
“我、我……”慕灼华颤声说了两个字,便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脑子晕乎乎的,笨拙地辩解道,“我……是在帮你治病……”
刘衍忍着笑,眼中却盛满了柔情:“我说不是了吗?”
他方才故意用暧昧的语气说那种话,哪里像是在说治病救人的事!
慕灼华知道自己被刘衍摆了一道,脸上发烫,心中却不那么气恼了,可脾气过去了,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刘衍了,她耷拉着脑袋,委委屈屈地哑声控诉道:“你不是好人。”
刘衍的额头与她相抵,鼻尖轻触,用近乎呢喃的语气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哭。”
慕灼华濡湿的睫毛颤了一下,微抬起眼看他:“什、什么?”
刘衍唇角含笑:“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他的双手穿过她垂落在肩头的长发,轻轻捧着她的脸颊,视若珍宝,“你好不容易违背了自己的初心,克服了恐惧,选择了相信我,和我在一起,却目睹了那一幕……是我让你误会了,伤心了。”
慕灼华喉咙一紧,心口疼得稀碎,却又在酸疼中缓缓渗出一丝甜意来。
那双澄澈明亮的眼中盈着泪花委屈地看着他,看得刘衍心口如寒冰遇暖阳,融成了一片春水,既是心软,又是心疼。
刘衍用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轻声道:“我明白,于你而言,接纳我与你共度一生,并不容易。看你哭了,我心里疼得很,却也有些高兴。我知你自小处境不易,很早便成熟懂事,你可以独当一面,可以伪装自己,可是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他亲昵地轻吻她的发心,柔声说,“灼华,在我面前,我愿意你重新做回孩子,任性放肆。”
慕灼华鼻尖一酸,将脸埋进刘衍温暖的怀里,双手抱紧了他紧窄的腰身,悄悄将眼泪抹在他心上。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真正地懂她,欣赏她,也会怜惜她,纵容她。
她其实心里明白,那不过是一场误会,可是她太害怕了,害怕自己豁出全部去赌,却赌输了。也是在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喜欢刘衍,那种可怕的独占欲几乎撕碎了她的理智,让她气得发狂,痛得心碎,她不再是那个淡定从容、处事不惊的慕灼华了。
刘衍将慕灼华紧紧抱在怀里,轻轻顺着她的后背,柔声笑道:“你曾说过,女子若是喜欢上一个人,便会变笨了。你看你如今笨头笨脑的,莫不是真的喜欢极了我?”
他本是一句戏言,却没想到慕灼华自他怀中仰起头来,红着眼眶极为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哑声道:“我是喜欢你,那又怎样,你就能欺负我了吗!”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刘衍瞬间失神,他低着头怔怔看着眼前叭叭说着一张一合的樱唇,耳中已经听不进去其他话了,他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柔软的唇瓣被噙住,长舌顶开贝齿,属于男人的沉郁气息侵入口中,如攻城略地一般势不可当地掠夺她的一切。环抱住她的双臂箍紧了纤细的腰身,一只手贴着她单薄的后背摩挲着,力气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骨血之中。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贴去,柔美的曲线完美地贴合着他灼热的身躯,纵然是厚厚的衣衫也阻隔不了对方身体的热度。
慕灼华觉得自己像是一团要被烈阳烤化的雪,刘衍贪婪的撷取让她瑟瑟发抖,感到既害怕又莫名渴望,自己内心深处似乎也贪求着这样的亲密无间。她笨拙地回应刘衍的唇舌,却不知道自己生涩地挑起了一团更猛烈的火。
刘衍喘息着松开了她被吻得红肿的双唇,深深凝视着她绯红的双颊,还有濡湿的双眸。慕灼华伸出粉粉的舌尖舔了舔下唇刺痛的伤口,无意识的动作勾得刘衍下腹热意更甚,呼吸一窒。她坐在他膝上,两人的身躯紧紧贴着,他身体的反应慕灼华立刻便察觉了,顿时身体一僵,想要往旁边移,却半身酥软提不起劲,只是在他欲望汹涌之处蹭了蹭而已。
刘衍双手掐住了她扭动的细腰,哑声道:“再乱动,我可忍不住了。”
慕灼华顿时不敢动了,她怯怯地抬眼看向刘衍,又极快地垂下眼来,环在他腰上的手勾着他的腰封,指尖在上面来回摸索,用极低的声音咕哝了一句:“那……那就不要忍了呀……”
刘衍心脏猛地缩了一下,目光掠过她红肿的樱唇,敞开的领口处细腻柔滑的肌肤,双手丈量过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平日里端庄自持的慕大人,依旧穿着她一身道貌岸然的文士长袍,脸上却是一片绯红娇媚之色,微颤的睫毛流露出她心中的忐忑,还有一丝期待。
刘衍深吸了一口气,忽地将人按倒在柔软的被褥里,半身压在她柔软的身躯上,双手撑在她身侧,俯身在她耳畔哑声道:“你确定……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慕灼华闭紧了双眼,一副又怂又刚的模样,英勇就义般地颤声说道:“当、当然!”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湿热的触感扫过她敏感的耳廓,他甚至在她柔软的耳珠上轻轻咬了一下。
“好。”
一双手抚遍了她的身体,轻轻一勾,解开了腰封的束缚,又慢条斯理地摘除了她身上所有的遮挡物。看似清瘦纤细的身体,却无一处不柔软细腻,略显粗粝的掌心摸索过她每一寸肌肤,又用唇舌品尝她的滋味。
绵软细腻的身体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缓缓舒展开自己柔嫩的花瓣,每寸花瓣都染上了瑰丽的粉色,花瓣上滚落滴滴晨露,浓烈的芬芳比千年的醇酒还要让人沉醉,让人恨不得一饮而尽,再将那花瓣碾磨了、捣碎了,一丝不落地吞入腹中。
她像一团幼白的雪人在他身下融化,纸上得来终觉浅,陌生的情欲比上次中毒更难以忍耐,她咬着唇想忍住溢出口的低吟,却被一根手指撬开了唇齿,伸进口中,听到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说:“别咬伤了自己。”
她咬着他的手指,湿软的舌尖不经意地扫过他的指腹,便听到他呼吸一窒,随即在她敏感处轻轻咬了一口,呼吸更加粗重急促。他是个极有耐心的人,既能一点点地打开她的心防,也能一点点地融化她的身体,让她发出细碎难耐的轻喘低吟,眼角渗出了似愉悦似痛苦的泪花,被他的舌尖轻轻一扫,他在她身上尝到的所有滋味,又尽皆渡入口中还她。
慕灼华攀着他的肩膀,整个人沉沦于他给予的目眩神迷之中,恍惚地想着原来两情相悦的欢爱是这样让人欲仙欲死啊……可是下一刻,劈开身体般的疼痛便让她皱着眉头哭出了声。
“不、不要了……”慕灼华方才一片绯红的脸颊顿时变成了惨白,埋在他肩窝处啜泣着,既疼又委屈,“我疼……你出去……”
刘衍的手抚着她绷得紧紧的背脊,这一回却没有听她的话,他咬着她的耳朵,暗哑低沉的声音充斥着情欲与掠夺的意味:“迟了……”
他一点点地撑开她的身体,极尽耐性的安抚减轻她的痛楚,直到她面上再次浮起红晕,发出甜软的低吟,然后在一次次的顶弄中化成了一潭春水,到了最后却是喊得哑了,那个口口声声说疼她的男人,到了床上一边撷取,一边哄骗,直到榨干了她每一丝力气,才将睡着的人圈进怀里,轻轻亲吻她潮湿的眼角。
他生命中空缺了二十六年的地方,似乎到了此刻,才真正彻底填满。

第六十七章
上元节放了两日假,节后的第一次早朝,百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户部的慕大人好像变好看了,而且不是一点半点的好看,所有人看到她的第一眼都不由自主地呆住,虽然是一样的官袍装束,一样的低眉顺眼,却说不出的风流动人,他们不禁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瞎了,为什么觉得她相貌平平呢?
慕灼华被人暗中打量,她心中唯有苦笑。被太后揭穿了秘密,陛下也知道了此事,她若再易容掩饰,只会让陛下和太后认为她别有用心,她无可奈何,只能放弃易容,只是稍微将眉毛画得凌厉一点,少一些少女的柔媚姿态。然而初经人事的少女,眉眼间自有一股妩媚风流之色,这三分春色便足以融化七尺寒冰了。
众人暗中议论着,忽然见一袭暗紫色自门外大步走来,议政王面色冷沉,似有不虞,登时将众人的议论声压了下去,百官面面相觑,暗自揣测是谁得罪了议政王,他今日似乎比往日迟到了半刻钟。
刘衍一进门便看到了人群中娇小的身影,她双手交叠于身前,面含微笑,举止与往常并无不同,但那一张艳若桃李的绝色容颜却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她不言不语,却俨然身处旋涡中心。
刘衍今晨本是等着她一同上朝的,马车等了好一会儿,却未见慕灼华踪影,他还以为慕灼华身体不适,差遣了执墨去问,才知道她早已进宫去了,这摆明了是躲着他,避开他。刘衍哭笑不得,心口略微堵着,一路上沉着脸盘算着如何“教导”她,尚未进门便听到那些男人们的议论声,火气便更旺了,但一看到她水汪汪的眼眸,再多的火气也被瞬间浇灭了。
只余一声叹息。
慕灼华压低了脑袋不敢与他对视,只怕一张嘴一抬眼,便外露了情绪。刘衍走到了她身旁停下,没有人敢直视刘衍,他倒是借此方便,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又有广袖作为遮掩,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慕灼华顿时僵住,却又不敢动作太大,怕引来别人关注。
那人便坏心眼地捏着她的掌心,又麻又痒的感觉让她半边身子都酥了,呼吸也乱了,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压低了脑袋,生怕被别人察觉她的异样。
刘衍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低沉语气说:“散朝等我,一起回家。”
慕灼华沉默不语,袖中那只手便用力揉了一下,她身子一颤,只得无奈点头。
终于到了上朝的时辰,刘衍只能松开手与她分开,她站在队伍之末,与他拉开了距离,心跳才缓缓平复过来。
她现在真的不想见他!她腰还酸着呢!
百官鱼贯进殿,三呼万岁,刘琛抬手免礼,便看到百官起身,分列两侧。
慕灼华站得太远,又压低了脑袋,被重重人影挡着,刘琛有意想看她一眼,却怎么也看不清。刘琛神思不属地收回了目光,却猛地与刘衍幽深的目光撞到了一处,他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下意识地别过脸去,不敢与刘衍对视。
便在这时,刘衍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臣有本奏。”
众人惊讶地看了一眼刘衍的背影,议政王甚少进言,能让他开口的,必然是大事,却不知他要说什么。
刘琛清了清嗓子,收敛了心神道:“议政王请讲。”
刘衍道:“慕灼华年纪尚轻,经验不足,难以堪当天子筵席之重任,臣奏请陛下,撤去慕灼华筵席一职。”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了,若不是慕灼华站在最末首,他们都想回头看看她的脸色了。他们不由得想起之前的传闻,听说慕灼华得罪了议政王,被狠狠训斥了一番,眼眶都红了。他们有的以为是谣言,有的以为只是小事,却没想到非但是真的,还这般严重。
慕灼华早先就身居讲师一职,因为皇子受伤之事,便被撤去了官职,后来新帝登基,重新起复,如今却又因为得罪了议政王再度被罢免,这起起落落的,也着实刺激了一些。
慕灼华只是一个没有背景后台的小官,众人虽然对她有些怜悯之情,但却犯不上为了她与议政王作对。因此刘衍这话说完,大殿上一片死寂,无一人开口,也无人在乎刘衍是为何有此奏请。
刘琛看着刘衍的眼睛,骤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不放心将她放在他身边,他既是担心太后不喜欢她,也更担心,他喜欢她……
龙椅上一只拳头紧握着,骨节微微发白,刘琛忽然觉得嗓子干哑得有些难受,但还是开口说道:“议政王此言有理,准奏。”
虽是撤职,慕灼华也只能恭恭敬敬地谢恩。
众人还未从这番变故中缓过神来,又见沈惊鸿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有一要事上奏。”沈惊鸿说话间双手捧着一份奏章,立刻有宦官将奏章转呈刘琛。
“大理寺收到匿名密报,举证工部尚书利用职权之便,借修建宫殿之事,大肆敛财,中饱私囊。臣经搜证核实,罪证确凿无误!”
沈惊鸿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言既出,满堂皆惊。工部尚书孙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沈惊鸿,半晌才反应过来,伸出手指着沈惊鸿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你这是诬告!”
孙汝转身向刘琛重重跪了下来,叩拜在地:“请陛下明鉴!”
刘琛捏着奏折的双手微微颤抖,指节发白,脸色阴霾,显然暴怒已极。
沈惊鸿朗声道:“宫殿翻修采买木料,均由商号天兴号经手。天兴号乃定京首屈一指的商号,分号遍布陈国,但经臣查实,天兴号经营米粮、布料、银楼,并无经营木料之资质,从天兴号购入的木料,价格远超市价三倍以上。”
孙汝冷然打断道:“这就是沈大人无知了,朝廷翻修宫殿的木料,无一不是万中挑一的良材,岂能与市面上的劣质木料相提并论?本官既然负责修殿之事,自然不能以次充好,蒙混陛下!”
沈惊鸿淡淡一笑:“下官也是这么想,因此又特地去查过了采买的金丝楠木,却发现了一件更匪夷所思的事。孙大人,工部采买的一批金丝楠木里,有七成,实则为黄心楠木!黄心楠木与金丝楠木相似,价格却是天差地别,这就是孙大人所说的,以次充好,蒙混陛下!”
“你胡说八道!”孙汝勃然大怒,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本官岂会做出这种事,这是栽赃陷害!”
沈惊鸿并不理会他的指责,他面色从容地将所查证之事当堂说出:“大理寺查案,不敢马虎。微臣亦是担心孙大人受人蒙蔽,因此又去查了天兴号的背景,这才发现,原来天兴号背后最大的东家,便是江左孙家!孙汝以权谋私,利用采买之权,中饱私囊,致使朝廷损失数百万两,请陛下明察重罚,以儆效尤!”
孙汝跪着大呼:“陛下,臣冤枉啊!”
奏章被狠狠扔到孙汝头上,将他的官帽打歪了,刘琛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的头颅,冷笑道:“朕亦相信大理寺不会冤枉好人,孙尚书若是问心无愧,便去大理寺说清楚吧!”
孙汝顿时面如死灰,大理寺的虎牢狱,便宛如阴曹地府,那庄自贤进去几天便把什么都招了,他若进去了,还能有命活着出来吗!
沈惊鸿在一旁微笑道:“孙大人不必担心无人作陪,相干人等,已经在虎牢狱中等候您的大驾了。”
户部尚书周次山与孙汝交好,见此情形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也不愿意招惹是非,但孙汝若被抓了,恐怕他也难辞其咎,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陛下,孙尚书年高德劭,此事是否与他有关,抑或是遭人陷害,犹未可知,岂能轻易折辱老臣?”
沈惊鸿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还请诸位大人放心,下官定然会好好招待孙大人,绝不用刑,屈打成招。我们大理寺,素来以理服人。”
去你娘的以理服人。
周次山和孙汝在心中破口大骂,当初庄自贤出来,整个人都傻了,虽然不是沈惊鸿下的手,但大理寺经手的都是重案,下手之狠让人目不忍视。从来没有人知道大理寺是怎么处置嫌犯的,从大理寺虎牢狱出来的人,没有一个能把话说利索的,甚至可以说,就没几个能活着走出来的。
看刘琛脸色知道求情无望,周次山将目光放在了刘衍身上,想到孙家与刘衍有结亲之意,或许能向刘衍求助,便开口道:“兹事体大,请王爷明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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