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晚风—— by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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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说出来会有点冷血,但?她此刻真的是有些倦了。
她轻轻敲了敲妈妈的房门,然后仿佛在听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在说话,那个人?说,“妈妈,我?想出去一会儿。”
白母回了声“好。”
于是,白语出去了。
她随着“那个人?”走出了家门,这是她第一次在父母争吵之后舍下了母亲,好像得到了解脱,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因为没有去劝解,她甚至觉得自?己像是背叛了妈妈。
可去她的吧?
她今天真的什么都不想管。
第46章
白语自己走在楼梯上,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发烧了,因为四肢酸痛的感觉太明显了,可是她不想量,也不想吃药, 她现在甚至觉得病死在路上最好了。
他们永远都这样?, 永远都在自己最幸福的时候给自己一声闷棍。
小时?候过年, 明明前?一天一家人还兴高采烈的一起去超市采买年货和各种零食,商量着安排第二天的菜单。
而?第二天的上半天也还都好好的,饭都做了半桌,结果就是她出门?买瓶料酒的功夫,回来就谁也不理谁了。
除夕夜的晚上,他们竟然可以各自把各自锁在房间, 留她一个人在客厅。那个时?候,她也不开灯, 就在黑暗的客厅里无声的放着春晚,也不动那些已经凉掉的饭菜和满满的零食。然后, 她就会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 心里祈祷他们会出来陪她, 哪怕只陪她过完这一个年。
她那时?候太小了,她以为这样?,父母可能就会看她可怜,一起出来陪陪她, 可是不会的。
大人的冷战哪里会管孩子的喜悲。
后来的几个年夜饭,有的,也是这样?度过的, 前?一天热热闹闹,后一天跌至冰点。
白语觉得他们总是会在自己幸福感最高涨的时?候, 来给自己一些警醒。
她有时?候甚至会恐慌于幸福的来到,因为真的很害怕下一刻的失去。
未曾得到就不会懂得失去。
只有得到过后,那种失重的感觉才会让人倍感难过。
就好像今天,除了生病,露营让白语幸福无比,然后回家就变成了这一地狼藉。
真是,难过。
陈言回到家以后洗了个澡,跟父母通了个视频电话,然后就美美的睡了个午觉。
醒来的时?候,闲着没事就给白语打了个电话,但?是没人接。
他想着今天上午分开时?她的脸色,不太放心,换上衣服准备去她家看看她。
路上还是契而?不舍的打着电话,然后意外的通了,只不过接电话的人不是白语。
“您好,请问您是?”
“叔叔您好,我是陈言。”
“小言啊!找白语么?”
“嗯嗯。”
“她出去了。”
“出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陈言有点着急。
“走了能有一个小时?吧,怎么了,有事的话,等?她回来叔叔让她给你回过去。”
“您不知道?白语她?”
“什么?”
“没什么,算了。”听这个语气,陈言就知道?白父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家肯定发生什么了,白语才在身体?条件那么差的情况下还要出来,他作为外人无权过问。
陈言同?白父道?谢以后,就挂掉了电话,开始思?索白语有可能去的地方。
陈言闭上了眼?睛,回顾那些地方,小区花园里的秋千,小区外河边旁的公椅,再远一点的话可能就是学校旁边的那家小饭馆了。
陈言决定先从?近的找,先去小区花园里的秋千看看。
陈言想的没错,白语心情不好的时?候常去的无非就是这三个地方。
前?两处,十分幽静,很适合人独自思?考。
后一处,相反的十分吵闹,但?却充满了烟火气息,对白语而?言很能抚慰人心。
陈言一路小跑着去了前?两处,都空无一人,甚至因为积雪的原因,上面?还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那只剩下【川香人家】了。
那个地方有点远,陈言等?不及不行,随意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匆忙的赶了过去。
就那个破锣嗓子,还想着去吃川菜,怎么不吃死你?
实际上,白语此时?此刻确实正坐在【川香人家】。
时?间倒退回一个小时?以前?。
白语离开小区,走在街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去哪儿,只是微微发烧的身体?让她觉得莫名的寒冷刺骨。
她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皑皑的白雪。
忽然有些怀念国庆节前?去吃的那道?水煮鱼,应该很香吧。
她身上没有多少钱,除了可以去点一道?水煮鱼,没有闲置的钱来乘坐任何交通工具,所以她就是步行过去的,走了足足有50分钟。
她路上还在想如?果人家没开门?怎么办啊?
万幸的是,他们只休到初三,而?今天刚好是大年初四。
她突然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
推开玻璃门?,白语走进?去,人不多,但?烟火气很浓。
里面?的店家是家庭式作坊,开的是夫妻店,伙计好像也都是家里的亲戚。
白语进?去的时?候,一楼只有一桌客人,其余的老板和伙计都围在另一桌,也在吃着什么,闲话家常。
看见白语进?去,老板娘热情的迎上来,“小姑娘,吃点什么?”
“我想要份水煮鱼,不要太辣。”
“好,打包还是在这里吃?”
“在这吃。”
“好勒,你选个座,一会儿就上来。”老板娘声音很大,一看就很开心,也是,过年嘛,谁不开心呢?
白语没有上楼,自己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手撑着头,看向窗外,又开始下雪了。
陈言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白语自己一个人有些孤单的坐在窗边,而?隔了一个过道?的邻桌,一群大老爷们聊的热火朝天。
这个傻子。
老板娘上来打招呼,白语没有回头。
陈言问,“那个,就是窗边那个姑娘点的什么?”
“水煮鱼。”老板娘有些懵。
“哦,那别做辣的了,做成酸菜鱼可以么?”陈言解开脖子上的围巾,跑来跑去一下午,快热死他了。
“哎呀,小伙子来不及了,都过去十分钟了。”老板娘拍了一下大腿,表示遗憾。
“那没事,少要点辣成吗?”陈言也不纠结。
“行,这没问题。”老板娘爽快的答应,
陈言和老板娘交涉完,就大步的走到白语旁边。
二话不坑的坐到她对面?,冷着一张脸。
白语有点没反应过来,陈言怎么来了?脸还这么臭,谁欠他钱了?
陈言看着对面?的姑娘,两颊有些微微发红,眼?神还有些迷离,本来心里还有些怒意,眼?下一瞬间都散去了。
唉,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了这样?一个麻烦蛋。
白语放下撑在脸颊的手,转过头来,呆呆的看着陈言,好像还不能确定对面?坐着的是谁一样?。
陈言叹了口气,一边伸出手摸白语的额头,一边柔声问,“你怎么不多穿点。”
白语缓慢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挺多的啊,和去露营的时?候穿的一样?多。
“这不挺多的么?”差不多快一个小时?,都没有开嗓,一张嘴的沙哑把白语自己吓了一跳。
“多个屁。”陈言忍不住说脏话。
“你说脏话,陈言。”
“你管我!”陈言瞪了她一眼?,然后把手放下。
他根本不用体?温计,手心的灼热告诉他,白语现在发烧了,而?且温度还不低。
“我们回家吧。”陈言现在只想让她赶紧吃药。
“可是我都点菜了。”白语拒绝。
“打包带走行么?”
“我不。”她很少有这样?倔强的时?候。
“听话,你发烧了,白语。”陈言适当的把语气放缓。
“可是,我不想回家。”白语的鼻头开始变红,眼?泪快要积攒不住。
本来自己都好了的,都怪这个臭陈言,他来干嘛,怎么哪哪都有他。
白语低着头,不肯让陈言看自己。
陈言看着白语表情的变化,加之刚刚在电话里听见的白父的声音,大体?就把她家的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又叹了一口气,真的是,做套竞赛卷子都没让他这么愁过。
他开始试着哄白语,“去我家,不是去你家,好么?”
“不好。”拒绝的干脆利落。
“为什么,你又不想回自己家,又不想去我家,你要睡大街上么?”陈言有点急了。
“你凶我!”白语抬起头,红红的眼?睛盯着陈言,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质问。
妈的,陈言在心里骂道?。
但?是语气却柔缓下去,“我没有,去我家?”
“我不,你爸妈在家。”
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爸妈出去了,得明天晚上才能回来。”他回来跟他爸妈视频,他们两个人撇下他去过二人世界了。
但?是这个不能跟白语说,徒惹伤心。
只是陈言觉得这次总行了吧。
可谁知,白语摇了摇头,“不行,孤男寡女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去他妈的,平时?孤男寡女也没少在一起,陈言又在心里骂了一句。
食指和拇指使劲揉压了一下太阳穴,但?感觉还是抑制不住额头的青筋暴起。
良久,“那你想干什么?”
“我就想在这里吃。”语气坚定。
“……”
僵持了不到十秒,陈言败下阵来,“好吧,真是服了你了。但?是说好了,吃完了跟我回家,回我家。”
白语总算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陈言突然觉得自己和白语的对话有点怪怪的,怎么感觉自己跟上赶着给他当爹一样?呢?
等?了不到五分钟,水煮鱼和两碗白米饭被端上来了。
虽然已经跟老板叮嘱过少放辣,但?这可是川菜馆,辣是最基本的。
“你少吃点。”陈言一筷子打掉了白语夹的满满的一块鱼肉。
“你是我爸啊,管那么宽。”
“你信不信,我现在打电话给你妈。”
白语这才安分下来。
小样?,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不到半个小时?,两个人差不多收拾完这道?菜,当然主要是陈言在吃,白语就偶尔吃几口,就着白米饭。
“行了,饭也吃了,白大小姐,可以启程回家了么?”陈言放下筷子,抱着手臂,有点不满的看着白语。
“行吧。”
陈言让白语把帽子戴好,又把自己的围巾给白语围上,上下端量了一下,确定她不会被冻到以后,才领她出了门?。
出了门?,迎面?就是一阵冷风,陈言还是不放心,又把围巾给她紧了紧,直到白语开始抗议才松了手。
右手边不远处就是一家药店,陈言带着白语去药店买好了退烧药和感冒灵,才在路上随便拦了一辆出租。
这个时?候,白语已经开始四肢酸痛的坐不住了,软啪啪的靠在陈言的肩膀上哼唧。
陈言用胳膊使劲的搂住了白语,又低头摸了摸她的额头,心里想骂,但?是一到嘴边语气就不自觉的软了下来,“你就作吧,今晚上肯定得烧起来,我可跟你说,万一烧的厉害,我必须打电话给你爸妈或者?你得马上跟我去医院。”
白语难受的不想说话,只是把头狠狠的埋进?了陈言的颈窝里。
片刻后,陈言觉得自己的颈窝湿了。
唉,这个蠢姑娘。
陈言把白语折腾回家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五点多了。
他把白语扶进她从前常住的房间里,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出去烧水。
再回去的时候,发现白语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拿来?医用体温计给她测了一下, 38.5。
希望晚上不会烧的更厉害。
他没有叫醒白语, 只是在?她床边坐下,静静的守着她。
希望她睡一觉以后,可?以变得和以前一样?开朗。
在?此之间,他出去打了个电话给白语的父亲,告诉他白语在?自己家,晚一点会?送她回去。
而此时的白语已经入睡, 但是睡的也并不是十分安稳。
她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她偶尔会?反复的做。
一摸一样?的场景, 80平方的公寓楼,全木的家居装修, 客厅里是老式的四方彩电, 还有一个不大?不小方方正正的实木餐桌, 桌子上摆着一个蛋糕,上面插着蜡烛,这是白语从前的家。
她人还是小小的一个,站在?木质的椅子上戴着公主的皇冠, 准备吹灭蜡烛许下新?一岁的生日愿望,可?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一把把蛋糕掀翻在?地, 然后就是响彻房间的嘶吼声和咒骂声。
白语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睁眼,她醒了, 但是眼角不自觉的滴下了一滴泪。
陈言看见后用手轻柔的为?她抚去,温声问?,“你怎么不多睡会?儿,才睡了不到半个小时。”
白语看着灯光下的陈言,有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瞬间有点恍惚。
她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既然醒了,就把药吃了,我刚刚给你测了一下,你发烧了,38.5。”
陈言把还在?恍惚之中的白语扶起来?,拿来?床头的水和药递给白语。
白语此时像是一个洋娃娃一样?,说什么做什么,甚为?乖巧。
片刻后,白语缓过来?了,她又?喝了几口?水,压下了喉间的那股灼热感才开口?。
“谢谢。”
“傻子,你跟我谢什么谢。”
“如果没有你,我今天其实不知道?该去哪。”
“那就来?我家啊,这有什么。”
陈言接过白语手中的水杯,放回原位,然后按着白语让她躺回原位。
白语盖好被子,咬了一下嘴唇,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其实,我妈不让我在?你家过夜。”
陈言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
“可?我今晚不想回家。”
“那就留在?我家。”
“陈言,我爸妈吵架了。”
“嗯。”
白语说话开始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是陈言知道?,她的头脑很清醒,只是她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表达自己的难过。
不过,无妨,她说着,他就听着。
“这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他们吵架,我谁也没劝的就走了。”
“难过么?”
他没有问?她是否轻松了,因为?看着白语的眼睛,就知道?她心里并不好过。
“并不轻松,我原本以为?我会?解脱,起码片刻,可?是从出门的那刻起我就觉得我背叛了我妈。她那么难过,我还一个人留她在?家。”睡着,泪又?从眼角流下。
“这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承担那么多。”陈言再次用手抚去她的泪水,轻声的哄着。
“昨天露营的时候,石楠学姐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你怎么说?”陈言侧着身?子,低着头看她,眼里全是白语的影子。
“我说没有,而且也不希望有,如果结完婚以后都?像我父母这样?,其实真的没太有意思。而且,我不可?能忍受再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孩子。”
“傻子。”他没有纠正她错误的观念,这个女孩子的认知是错的,但不是她的错,她只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那将来?你要是特别喜欢一个人怎么办?”陈言轻声问?。
“不会?有,有也不会?说。”
“瞎说。”
”我是认真的。”
“我们现在?才不到17岁,谈一辈子太长。而且,我会?看命。”陈言抬起白语的手,看着她掌心的脉络,食指轻轻拂过那条婚姻线。
“命里你一定会?找到一个特别喜欢你的人,而且你也刚好很喜欢他,你们会?过的很幸福,不会?吵架,而且你老公什么都?会?听你的。”
白语终于笑了,把手抽回来?,轻轻打了一下陈言。
“胡说,如果有的话,借你吉言啦,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陈言笑着应了。
“陈言,我想睡会?儿。”
“好。”
经历过这样?的大?悲大?喜,再加上药物的作用,不困才怪。
陈言轻轻的给白语关上灯,然后退了出去。
晚上7:00,白语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陈言不放心,又?拿着体温计去测了一下,这次可?吓了一跳。
39.8!
陈言看着熟睡中的白语,脸颊通红,眉头紧锁,突然一时之间慌了神。
他摇醒了白语。
“白语,醒醒,咱们去医院好吗?你烧的太厉害了。”
白语被陈言的叫喊声吵醒,准备开嗓的一瞬间,自己被自己灼热的呼气吓了一跳。
“几点啦?”她脑子现在?有点不太清醒。
“7:00了,去医院好不好,你都?快烧到40度了。”
“没事,等会?儿出出汗就好了。”
“不行,之前商量好的,要么打电话给你爸妈,要么去医院,你选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白语现在?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凭什么别人都?可?以开开心心的过个年,就她要发着烧,还得自己一个人在?别人家。
这么想着,心里的酸楚无以复加,泪就顺着眼角落下。
陈言有点慌了,他没有要凶她的意思,怎么还哭了。
陈言叹了一口?气,看着白语的眼泪,真的觉得自己一生的男儿气概全都?输给了她,刚想要俯下身?子去哄,可?白语却率先开口?了。
“陈言,我想回家。”
有要求就行,“好,我给你爸妈打电话。”
“你想好理由,不然我妈知道?我赖在?你家是要骂我的。”
“好,白大?小姐。”我真是败给你了。
陈言当着白语的面拿出电话,编着合理的理由通知白父过来?接她。
放下手机,陈言低着头看白语,“怎么样??”
白语侧过身?子,蜷缩起来?,然后点了点头,轻轻的说。
“陈言,我觉得我烧起来?以后再回家,他们可?能就会?忘记之前吵架的事情?了,对吧?”
这一字一句像是打在?了陈言的心上,灼热的,疼痛的。
他握住白语露在?被子外?面的手,点点头,“回家以后要是不开心,给我打电话,或者?让我过去找你。”
白语点了点头,轻轻握紧了陈言的手。
她想,好像长大?以后,自己每次难过的时候,这个人都?恰好陪在?自己身?边,如果有可?能,她希望在?未来?,他难过的时候,自己也会?陪在?他的身?边。
一会?儿,白父来?接白语回了家。
如她所料,妈妈等在?楼底下,她们直接去医院挂了点滴,白母虽然还是对白父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好在?,可?以进行起码的对话。
白语所害怕的,恐惧的,厌弃的,漫无边际的冷战总算是没有发生。
第48章
即便是白?父白?母没有?冷战, 但是家里的气氛仍旧不容乐观,室内的温度大概和室外没有?差别?,都很让人心冷。
于是白?语只能日日盼望着开学。
2月底,终于开学, 白语开心的无以言表。
陈言自行车带着她, 听?着她在后座哼着小曲, 嘴角扯了一下,“这么开心?别?人可都上学是苦着脸的。”
白?语不以?为意,“我爸说了,一定要与众不同,别?人伤心,那我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陈言摇摇头, 不听?她的歪理,只不过暗暗的在保证平稳的前提下, 加快了速度。
只不过白?语没有?想到的是,开学了, 生活还是没能如她所愿的平静。
“你知道么, 那个谁谁和那个谁谁在一起了。”
“对对, 就是。”
“真看不出?来,学习不错,但是竟然还有?心情搞这些。”
“对啊,跟陈言还不够, 还要勾搭一个萧安。”
下午,白?语下了课,去打水的一路上?受着各色的眼神和指点, 整个人都有?点懵,这到底是怎么了?
直到回到班里整个人的状态还是云里雾里。
她想着等会?儿空了, 她得问问林悠悠,这些娱乐八卦,年?级里的风起云涌,她向来门清儿。
但是,不等她问,林悠悠就飞一般的跑了回来,还带了白?语想要知道的答案。
“白?语,白?语,你怎么回事,开学第一天,年?纪都传疯了,说你和萧安在一起了!”
“谁,说我和谁?”
“萧安!”
“什?么鬼?哪来的疯言疯语?”
白?语觉得莫名其妙。
“不知道,只是我知道的时候,全部知情的人都说你和萧安在一起了。”
“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她们怎么知道的。”白?语差一点就要被气笑?了,忍不住对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回头的时候却?看见张婧在座位上?阴测测的盯着她。
白?语的第六感,忽然动了。
“我好像知道是谁说的了。”
“谁啊?”
白?语没有?回林悠悠的话,直直的去到张婧的位置,“你跟我出?来一下。”
说完,转身就去了走廊里的洗漱间。
张婧倒也听?话,一直跟着。
“干什?么?”张婧懒洋洋地问。
“年?级里那些话是不是你传的。”白?语质问。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我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怎么样?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
张婧依靠着墙,不回答。
“就因为我那天早晨撞见的事情?”即便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白?语仍旧记得对张婧的承诺,不说就是不说,谁知道这洗漱间里是不是隔墙有?耳。
张婧嗤笑?了一声,头也不转的就走了。
白?语却?第一次感受到气极。
从前初中的时候,即便是因为陈言,那些女生顶多就是不愿意和她往来,还从没像现在这样?百般刁难的。
高中很闲么?脑子里不想学习,都在想什?么呢?
她现在有?些烦躁了。
这个事情,不久就传到了陈言的耳朵里,同时老?师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但是不等陈言来找,老?师的传唤率先到达。
晚自习。
和上?次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对面还是那三个老?师,年?级主任,姜干事,豹哥。
如果不是身边换了一个人,白?语都觉得自己是穿越了。
对了,旁边站的是萧安,一想到这个她突然有?点头疼了。
跟陈言就不会?这样?,想骂脏话了,不行,要忍住。
比之白?语的头疼,对面的年?级主任不遑多让,只是豹哥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见过了世面。
“白?语啊,你说说你,你就不能安心的学个习么?”年?级主任皱着眉,语气还有?些苦口婆心。
“?”神么鬼?
还不等白?语开口,姜干事又开口接上?,“上?次是陈言,这次是萧安,眼光不错啊,小姑娘。”
“?”白?语眼睛瞪的圆圆的,不知道是因为委屈的,还是对这句话是从老?师口里吐出?来的而?感到震惊。
“闭嘴。”年?级主任呵斥,姜干事耸了耸肩,拿起保温杯里的水喝了一口,对了,他上?次好像没拿保温杯来着。
“说说吧,怎么回事?”年?级主任把手?机敲击着桌面,一脸严肃。
“老?师,冤枉啊,我真不知掉道怎么回事。”她终于可以?说话喊冤了。
“白?语,上?次我是信任你,当然也是信任陈言,你们都是好学生,还是班干部,平日里也乖巧听?话,所以?放你们一马。可这才过了多久,有?半年?么?你怎么又和萧安好上?了。”
“?”白?语的眼睛瞪的更?圆了,她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她悄悄的瞄了一眼旁边的萧安,却?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甚至唇边还存有?一抹笑?意。
白?语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不爱她了。
“我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赶紧给我分了,高中生,整天在想什?么呢?还学不学习,考不考大学了,你们现在还小,懂个什?么情情爱爱的,现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学习,等考上?大学,你们爱怎么谈怎么谈,谁管你们!”
白?语听?着年?级主任突突了这一大堆,顿时觉得一口气就憋在喉咙里,快被气死了。
她和萧安真的清清白?白?的好不好!
她刚想开口解释,谁知道旁边刚刚还一声不吭的人,却?率先开了口,“知道了,老?师。”
“?”你知道了什?么?
白?语机械的把头转过去,直愣愣的看着萧安,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质问。
你知道了个鬼!
“烦死了,今天会?都没开的完,就得管你们这堆小屁孩的一堆破事。白?语,我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下次要是再因为这种事情,我们就不要见了,直接把你家长叫来吧。”年?级主任训完话,就直接背着手?走了。
留下了豹哥和姜干事,还有?此时还是一头雾水的白?语。
等年?级主任彻底走了,豹哥才笑?笑?,漏出?了他标志性的小黄牙。
“别?紧张,老?张也是为了你们好,不是真的生气,毕竟你们俩的成绩也是让人没话说。但是他说的也对,你们就算是彼此喜欢,但是也不着急这一年?两年?,等考上?了大学,你们爱怎么谈怎么谈,光明正大的谈,没必要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还被人举报。”
“我……”我真是什?么都不想说了,你们看我们真的那么像一对么?
白?语皮笑?肉不笑?。
“我上?次还觉得陈言那么好的小伙子,你们父母还认识,怎么没瞧的上?,这么看,这个也不错。”姜干事的保温杯里还冒着热气,一时之间喝不下去,就开始调侃起来。
白?语觉得,虽然或许可能再说已经很徒劳了,但是,她还是得说一句。
“老?师,我们什?么都没有?,就是普通同学。”
豹哥和姜干事倒是都点头了,但是神色里分明写着,我们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