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晚风—— by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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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可陈言不买账也不耐烦。
其实陈言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可自从昨晚白语不让萧安去?把曲老太引出来后,他就不大对劲了。
觉得?萧安就是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他就是八百个心眼子的心机男?
到底谁心机,她搞搞清楚好?不好?!
一开始就蓄意接近,不怀好?意,怀抱目的的是谁?她能不能长点脑子?萧安那家伙一看就是目的不纯,她看不出来么?
是傻子么?
她怕萧安装的不像,怕他挨罚,他担心萧安,难道不知道担心担心自己??
她认识自己?多少年??认识萧安才几天?
“大笨蛋。”陈言这么想着想着,竟然?直接就骂了出来。
“?”周鸣看着陈言郁郁的脸色,简直不要太开心。
听见这三个字从陈言口中蹦出来,更是精神抖擞。
他四处瞥了瞥,见他们这块地方,四下?无人,便开始扭动着身体,夹着嗓子,扭捏道:“大笨蛋,讨厌,你这个大笨蛋~”
陈言本来就烦着,这周鸣还?火上浇油,那不是讨打?
陈言看?着周鸣那贱嗖嗖的样子, 心里就跟猫挠了一样的不舒服。
陈言这个人?惯不会委屈了自己,有仇一般当场就报了,怎么会让一个人如此在他的底线上如此反复横跳?
周鸣真是给他两口好气,他就开起了染房, 真当他是吃素的了?
陈言舔了舔后槽牙, 又四下看?了看?, 发现没有人?往他们这边看?,就撸起了袖子,对着周鸣的后腰就是一拳。
当然,这轻重他有数,只不过他现在心里正?气着,周鸣又特地过来送人?头, 他不揍他两下,都对不起他的好心排解。
“哎哟哟, 哎哟,不是, 陈言!你真打啊?”周鸣一边挨打一边躲, 躲不过就开始小声哀嚎。
陈言也不停手:“你!这!么!欠!打!那!可!不!得!多!打!打!么?”
陈言:“嗯?”
周鸣听着这后槽牙都快咬碎的声音, 惊觉不好,这次怕真是踩到老胡尾巴上了。
周鸣一边挨打一边逃窜,眼睛还时?不时?四处乱瞟一下,可这周围的人?, 一个个见死不救,就知道笑,男的咧着嘴笑, 女的捂着牙笑,没一个好人?!
周鸣心里正?这么抱怨着, 余光恰好瞥见一个人?正?路过,连眼都不往这边看?一眼,啧,咋这无情??
不过无所谓,谁让她是救星呢,谁让只有她才能降得住陈言这个小霸王呢?
周鸣眼睛提溜一转,一个转身从陈言手底下脱出,对着不远处的白语就一边跑一边招手:“白语!白语!这边!这边!”
“白……”
“唔……”
周鸣还没说完两句话?,就被陈言逮住了,直接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拎着他的后衣领,使使劲就准备把他往后面小树林拉。
周鸣一看?就自觉要完蛋,于是扑腾的更厉害。
旁边的人?不多,三三两两聚成一团,都在看?乐子,是一个肯上前?帮忙的人?都没有。
眼前?着人?就被陈言拉进小树林了,周鸣挣扎的泪花都出来了,也毫无办法,愣是挣脱不开。
就这个时?候,陈言身后传来一声打量的声音,不过不是白语。
“陈言?你们干嘛呢?”
陈言听这声音不太?熟悉,不过有人?叫他不应答的话?,未免有些不礼貌。所以他停了脚步,慢慢回头,不过手上的劲儿却?不肯松动半分。
陈言回头看?着说话?的人?,这才认出,她是白语的新同桌,陈艺锦。
“有事么?”陈言心情?不好,语气也没有平时?温和,不过骨子里的教养还是让他保持着基本的客气和礼貌。
陈艺锦顿了顿,才道:“没事,我就看?见周鸣在这喊,我以为出什么事了。”
陈言听完皱了皱眉,连看?都没看?陈艺锦一眼,直接按着还在试图挣扎的周鸣,一边往小树林里拖,一边道:“没什么事,你走吧。”
陈言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往树林里走了。
只留下陈艺锦一个人?呆呆地立在原地。
只留下哀嚎的周鸣。
“哥,哥,我错了,真错了。”周鸣被拖进小树林以后连忙求饶。
“真知道错了?”陈言一只手抓着周鸣的肩膀,一只手靠着树,悠悠道。
“真的,哥,我真知道错了。”周鸣两手合十,对着陈言是拜了又拜。
“算你识趣。”可是就这般放掉周鸣,陈言心里又不得劲,于是道:“你叫声爸爸,我就放了你。”
“?”周鸣停下在拜拜的手,用?没被周鸣按住的那一侧指着陈言,一副‘士不可杀’的意味。
陈言加深了点手里的力道,又对着周鸣挑了挑眉。
“嘶——”周鸣到吸了一口凉气,再次对着陈言双手合十,丝滑道:“爸爸,爸爸,爸爸我错了,错了!”
周鸣一连告饶了好几声,陈言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周鸣的肩,白了他一眼,然后就背靠着树,一声不吭。
周鸣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观察的陈言的脸色,心里还在揣度着,忽然他就想到了在走廊上的那一幕。
白语和萧安各自抱着卷子走进教室,还有说有笑的。
不是吧?吃醋吃这么久?陈言以前?可没这么小心眼啊,这是怎么了?
周鸣这么想就这么说了,不过在说之前?他先往后退了几步,和陈言保持了相当的一段距离,为自己逃跑留下了充足的时?间。
陈言察觉到了,只是懒得搭理他。
周鸣觉得自己安全?了,这才开了口,莫名的勇气给他直面陈言道:“你就说你是不是吃醋了?”
陈言听后懒洋洋地撩起眼眸看?了一眼周鸣,随后踹了一颗石子,就这动静还把周鸣吓了一跳。
陈言皮笑肉不笑道:“放屁!”
周鸣镇定?下来续道:“你就嘴硬吧,你拿个镜子照照你自己,瞎子都能看?出来你就是吃醋了!”
陈言不言,就那么倚着树看?着周鸣。
周鸣看?陈言没有什么举动,胆子便大了起来:“我知道你喜欢……”
他说到这儿,陈言就瞪了他一眼,周鸣就不敢直接把名字说出来,便低下声道:“我知道你喜欢那谁,这在兄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可是,以前?那谁跟男生?玩也不见你着急,这会儿是怎么了?”
周鸣平日里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可是对于朋友的事,他也有自己细腻的一面。
他从小跟着陈言和白语一起长大,陈言对白语什么样,对其他女生?什么样子,他看?得一清二楚。都是男人?,他再傻也明白,这就是喜欢。
陈言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白语的,这他不清楚,可是陈言喜欢白语,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陈言没再反驳,脸色却?还是那个死样
可周鸣却?嗅到了危机接触的味道,大着胆子往陈言那边迈了几步。
周鸣看?了一眼陈言,一副我都懂的模样:“我猜猜哈,是不是因为你不自信了?”
陈言皱眉。
周鸣吞了口口水,继续大胆道:“从前?你是白语接触过的男生?里长的最?帅的,学习最?好的,所以你不急。”
周鸣小心翼翼地又看?了一眼陈言,续道:“但是现在杀出来一个萧安,他呢,长得吧,确实不错,是容易招小姑娘喜欢的那一种。学习呢,也能跟你拼一拼。”
陈言的脸色愈发不佳了。
周鸣不要脸道:“当然啦,我知道,在萧安出现之前?,在颜值和头脑上,白语身边也只有我可以与你比肩了。”
陈言神色松了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周鸣咧嘴一笑道:“可是,你知道白……那谁压根不喜欢我,所以你不吃醋。可是你现在却?摸不准她喜不喜欢萧安,对不对?”
陈言从鼻子里轻轻发出一个“哼”。
周鸣耸了耸肩,彻底放松,还大着胆子上去拍了拍陈言的肩膀,好声劝道:“小陈啊,小陈。”
“真不知道你聪明还是傻?”
“嗯?”陈言斜觑着看?了眼周鸣。
周鸣讪讪地把搭在陈言肩头的手收了回来,讨好一笑:“哎呀,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是担心她喜欢萧安,那你更不能像现在这样跟她冷着。我看?你上午还不搭理她,你这不特地给萧安制造机会,把她往萧安那边推么?”
虽然周鸣平日里不着四六,于情?之一字上更看?着跟个不开窍的黄桃罐头一样。但此时?此刻静下心来仔细琢磨一下他这番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他……今天确实对白语态度一般。
陈言轻轻叹了口气,心里道了句“愁人?”。
周鸣看?着陈言好像听进去了,也不再叨叨。就静静地立在陈言的身边,也靠着树,抬着头望着天,看?着天上云卷云舒,任林间风来风去。
白语没听见回声, 又叫了一遍:“陈言?周鸣?”
周鸣听见叫自己了, 也不保持安静了, 立刻道:“唉!在这呢!”
“怎么回事啊?”白语看着对?面的陈言问。
“什么怎么回事?”陈言心?虚地看着地面。
“当然是你跟周鸣了,外?面的都说你跟周鸣打起来了。怎的?终于?忍不了他嘴欠了?”
说着白语笑看了一眼周鸣:“我可是早就看不惯他了,要不是你护着,就他?早就不知道挨了我几百遍揍了。”
“怎么样?要不要今天一起打一顿,出出气??”
“?”周鸣听着这话头梗了起来。
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会是?
陈言听完终于?不绷着一张脸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跟白语对?视了一眼, 笑道:“我觉得行。”
周鸣眼睛突然就瞪得跟鸡蛋一样大了。
好?哇!
合着就我里外?不是人,搁这玩我呢!
周鸣看着面前这俩人的嘴脸, 狠狠地朝他们“呸”了一声,转身就往小?树林外?跑。
一边“略略略, 你们找不到我!”
陈言和白语都没有理这个幼稚鬼, 只都很默契地摇了摇头, 然后无?意之中对?视了一眼。
陈言还有些因为早晨不理白语的事情而心?虚愧疚,很快便把视线移开。
白语却坦坦荡荡,直接走到陈言身前,狠狠拍了陈言肩膀一下, 笑道:“快出去?吧,等会体育老师找不着你该拿周鸣开刀了。”
谁都知道陈言是和周鸣是一起消失的,现在周鸣出现了, 可陈言却迟迟不露面,这是怎么回事?
那不得找周鸣好?好?唠唠?
白语没有问陈言早上的事, 仿佛是从不曾存在某些隔阂。
白语其实不是不知道早上陈言在对?她发某种小?脾气?,可是以前她也对?陈言发过一些脾气?,陈言也对?她很是包容。以心?换心?嘛,她自然也没那么小?气?。
可白语这么想,陈言却不这么想。
早上的事本来就是他小?心?眼,做的不对?。
家里的事,白父也偶尔会对?白母发些小?脾气?,可事后认错的态度比火箭发射的还快。
白父对?他说过:“男人,就要敢于?认错,勇于?认错,尤其是对?着自己在乎的女人!”
陈言耳濡目染,自然也信奉这套法则。
所以,在白语拍完他的肩头,转身要走的时候,陈言在她身后小?声嘀咕道:“对?不起。”
陈言的声音虽小?,但是足够两?个人听到。
白语听到后,抬脚的动作微微一顿,嘴角不经意上扬,可没有转身,只挥了挥手就往林子外?面走了。
两?个人这么多年朋友,这点子默契还是有的。
这件事情就算彻底翻篇了。
两?个人和好?以后,就如同往常一样,嬉笑打闹,除了陈言仍旧看萧安不顺眼外?,其他没什么不同。
日子就是这样,一旦每天都过一样,时间?就像没有砂石阻挡的溪水,流逝的飞快。
一眨眼就到了高二上学?期的尾声。
大家全都盼望着冬日的第一场雪。
因为美丽,也因为那是一年就快要结束的音讯。
迎接孩子们的就是可以短暂喘息的寒假。
可寒假之前却是需要孩子们率先?跨过一道地狱——期中考试。
如大家所料,除了学?霸和学?神们还气?定神闲以外?,其他的普罗大众全都衰字当头。
考试的前一天,化学?课临近下课的时候,豹哥在讲台上翻了翻讲义,又看了眼讲台下七昏八倒的孩子们,摸了摸他油亮亮的秀发,咧着嘴道:“我知道大家一学?期下来都很辛苦,不过不要紧,明天马上就结课考试了。只要大家振作精神,卯足干劲,全力以赴,考个好?成绩,我保管你今年回家过年吃嘛嘛香!”
“啊——”
豹哥这不说还好?,一说完,下面顿时哀嚎遍野。
“我妈说了,这次要是再敢考砸,回家打断我的狗腿。”白语右前方的男生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道。
“谁不是呢?”白语正前方的男生回道。
相比白语前面两?个人的愁眉苦脸,白语身后那两?位可谓是风轻云淡,视考试于?无?物。
周鸣:“你假期准备干嘛?”
陈言转笔:“嗯......我爸妈说领我去?一趟北京,等回来可能还得继续参加竞赛集训,之后可能就得去?J市了吧。”
“你呢?”
陈言反问。
周鸣随便拿笔在草稿纸上哗啦了几下。
“我就在家呗,可能过年那两?天得跟我爸回一趟老家,其他就没啥了。”
说完,周鸣眼睛提溜一转,看了看左前方的白语,又看了看陈言,提议道:“过年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你要是从北京回来又不集训的话,叫上白语还有林悠悠、宋子棋他们一起来我家玩吧。”
“?”陈言挑眉看他,一副我都懂得模样。
这哥俩谁心?眼子也不比谁少,加起来连年级主任都能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周鸣“嘿嘿”一笑,摸了摸脑袋,浑身上下透漏着一股子罕见的憨劲儿。
陈言也不跟他废话,只笑了下,点了点头,整个人慵懒又随性。
教室里叽叽喳喳之际,豹哥也不生气?,只听见下课铃声响起,他挥了挥手,就算宣布下课了。
可教室里没有了平时的吵闹,都是死?气?沉沉的模样。
陈言刚答应完周鸣,就拿笔戳了戳白语的后背。
白语轻轻往后仰了仰,就听见陈言懒洋洋的声音:“都听见了么?放假手机充好?电,指不定哪天找你呢。”
这大爷现在都是直接通知,不带商量的了。
“行,您说什么都可以,行了吧。”白语一边翻找下节课的试卷和课本一边敷衍道。
“知道就好?。”陈言满意道。
萧安在不远处把白语和陈言的这一互动尽收眼底,神情有些落寞。
一周后,期中考试放榜。
年纪第一的名字依旧被?陈言霸占,紧随其后的就是萧安。
“唉,这俩人,真的是正常人么?”林悠悠挽着白语的手臂,无?限感慨道。
白语耸了耸肩,摇摇头。
面对?这样的唏嘘感慨,她从小?到大不知道听到过多少次,早就免疫了。
如果哪一天,陈言跌下了年纪前三,白语才会吃惊。
看完这两?位的成绩,白语那年级第二十?五名的成绩就显得有些平平无?奇了。
“对?了,周鸣跟我说等放了假,咱们可以选个空余的时间?一起去?他家。”林悠悠道。
白语点点头,拉着林悠悠开始往人堆外?面挤。
“我知道,陈言说一放假他就跟他爸妈先?去?一趟北京,大概三四天就回来。等他回来以后给我发消息,到时候咱们选个日子,年前去?周鸣家聚聚。”
林悠悠对?白语如此熟悉陈言行程的事情,毫不意外?。
她只是期盼道:“那真希望那一天赶紧到!”
白语看着林悠悠圆圆的脸蛋,亮亮的眼眸,也弯了弯眼睛。
她也希望那一天赶紧来。
“你俩干嘛呢?”陈言手里握着一张被?他卷成筒子状的试卷,看着白语在那对?着林悠悠傻笑,上去?就冲她后脑勺轻轻地来了一下。
白语摸了摸后脑勺,冲着陈言翻了个白眼,抬起脚就要给他一下。
陈言笑着躲开,“唉唉唉,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白语笑骂:“君子你大爷。”
陈言没躲过,结实挨了白语一脚,白语这才消停。
他挨过后,看着榜单,不去?找自己的名字,却是搜寻着白语两?个字。
“你考的怎么样啊?”
林悠悠比白语答得快:“年级第25,厉害吧!”
林悠悠一副这是她考的成绩的骄傲感。
陈言却皱了皱眉,用身体轻轻撞了白语一下,小?声道:“你这不行啊。”
如果这成绩放在高一,陈言会觉得白语考的还行,甚至是进步了。
可是这是高二。
白语之前月考的成绩一直稳定在班里前三,年级前二十?的范围。
按道理这次期中考试,应该也在这个范围里。
可怎么就二十?五了?
再添个零不就二百五了?
陈言越想越偏。
白语好?像看透了陈言的想法,踮着脚朝他后脑勺就是一下,当然力度拿捏的刚刚好?。
之后不管陈言在她后面张牙舞爪的样子,仰着头拉着林悠悠的手就离开了。
又过了两?天,学?校正式放假,白语收拾了几本书和一些老师发的卷子,塞进书包里就背着包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陈艺锦莫名其妙地问她要了手机号。
这学?期很奇怪,一个月换一次座位,可是换来换去?陈言始终坐在她身后。
陈艺锦也是,虽然中间?有几次她们不是同桌,可临到期中考试结束的时候,她俩又坐回了同桌。
不过虽然是同桌,她俩却一直不算很熟。
很奇怪,缘分真的很奇怪。
不过,这些等白语回到家时,就全都忘光光了。
真舒服啊!
暂时不用写作业,也不用做试卷,更不用听讲的时光,白语把包往自己床上一扔,又把自己一个大字扔到床上时,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叹声。
白父在加班, 白母去了北京。
说是?姨妈最近检查的结果?不太好?,舅舅和?妈妈陪着姨妈在石城又检查了两趟。四处打听之下?,找到了北京的一家医院,说是?北京的那家医院擅长这方面的诊断和?手术。
白语刚刚跟妈妈通完电话, 想问问姨妈到底生了什?么病, 但是?妈妈不肯告诉她。只说年前应该可以动完手术,只要手术成功问题就不大。
白语忧心忡忡地?挂掉电话,呆坐在床边。
她上学期都在住校,除了周末回家一天?,其他时间?和?父母都没有什?么接触,所以她不知道姨妈的病情严重到需要去北京找医生的地?步,也可以说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
可仔细回想一下?, 其实?以前每次回家的时候,爸爸妈妈都在家做一桌的好?菜等着她, 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
这半年可以说是?白语从小到大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父母没有争吵, 朋友都在身边。
她甚至都觉得她是?不是?早该住校。
可最近几次回家, 妈妈老是?不在家, 也不告诉她原因。她甚至有时候忍不住脑补,该不会?她爸妈背着她把婚给离了吧?
这次打完电话,她心底的疑惑算是?解了。
应该是?前几次都陪着姨妈去看病了。
白语叹了一口气,也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消息。
姨妈生的肯定不是?什?么小病, 不然?不会?千里迢迢去北京。
也不知道今年的年会?怎么过?
希望姨妈一切平安吧,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啊。
白语双手合十,默默许愿。
许完愿, 白语的肚子就开始叫了起来。
“咕噜咕噜”。
“唉。”白语叹了一口气,虽然?她知道爸妈都有正?事要忙, 可是?,自己一个人在家,真的还?是?难免会?有失落感。
“咚咚咚”。
三下?敲门声不急不缓。
有人来?
白语放下?按着肚子的手,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确实?是?敲门声。
可是?她刚刚跟爸爸打完电话,爸爸说要十点多才?能回来。
这会?儿,又会?是?谁呢?
白语回家的时候天?还?是?亮着的,跟妈妈打完电话天?就黑了下?来,可白语还?没开灯。
可想而知,在这样一个静谧又黑暗的夜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究竟有多吓人了。
白语深呼了一口气,起身悄悄的把自己的房间?门打开,轻手轻脚地?靠近房门,把眼睛凑到了猫眼上,使劲往外看。
只看见,一个人的肩膀在猫眼前晃动。
有点熟悉,但很明显,肯定不是?她爸爸。
可,这个时候不是?爸爸又是?谁呢?
自己在家不给陌生人开门,这是?白语从小被训练到大所坚持的法则。
更何况是?这样的一个情景。
白语后退半步,准备静悄悄地?离开,装作家里没有人的样子。
结果?这个时候。
“白语!开门!”
“……”
下?一秒,“咔嚓”,白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门。
白了陈言一眼:“你来怎么不提前说啊?”
陈言看白语这个样子就秒懂。
他提着一个东西,一边推搡着白语进门,一边驾轻就熟地?自己给自己找拖鞋穿:“你又把我当陌生人了是?不是??”
“不给陌生人开门,你还?挺听话的。”
白语也不管陈言,她回头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大大咧咧道:“我哪知道是?你啊,你来之前不会?打个电话呀,吓我一跳。”
“我给你打了好?不好?,结果?是?你电话一直在通话中,我倒想问你跟谁在煲电话粥啊?”陈言换好?鞋往白语身边走去。
竟然?是?这样,肯定是?刚刚跟妈妈打电话的那?个时候。
白语努了努嘴:“跟我妈我打电话呀。”
陈言沙发边坐下?,点点头:“怪不得。”
白语:“你来干嘛?”
陈言耸了耸肩:“我妈知道你爸妈不在家,本来准备打电话叫你去我家吃饭的。”
白语这时候才?注意到陈言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桶。
她歪了歪头,陈言笑了一下?,把保温桶放到茶几上,一边打开一边说:“这不是?没打通您的电话么?我妈就让我亲自过来给大小姐您送餐啦~”
“啧,阴阳怪气。”白语其实?心里特?别特?别的感动此刻陈言的出现,可是?话出口,却变成了损人。
陈言习惯了白语的别扭,也没回嘴,只把保温桶打开,“吃吧,大小姐。”
白语也不矫情,看着还?热乎的糖醋小排、清炒时蔬、油炸黄花鱼,直接就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了起来。
陈言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白语,也不说话打扰。
白语先扒拉了两口,然?后觉得有点太安静了,抬起头,看着陈言在看她,这时候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别别扭扭地?说了一句:“谢谢啊。”
陈言摆了摆手:“小事,你别跟我在这五五六六的假客套,吃你的。”
说完陈言又很熟练的找到了遥控器,把电视打开。
陈言调了几个台,最后把电视定在重播的谍战剧《悬崖》上。[1]
白语从小跟着姥爷看谍战剧,也是?个年纪不大但是?十分资深的谍战迷了。
白语这下?子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剧,小日子过得似乎也没有那?么伤感了。
吃完饭,白语主动的把保温桶拿去厨房清洗干净。
可递回给陈言以后,却不见他有什?么想走的动作。
白语:“怎么?要过夜啊,不回家啦?”
陈言的眼睛还?盯在电视机上一动不动,摆了摆手示意白语往旁边挪开。
“时间?还?早,我等会?回去。”
白语看了眼墙上的钟,八点,确实?不算晚。
算了,就让他再?多呆一会?儿吧,这半年自己都住校,一时之间?确实?还?适应不了一个人在家的感觉。
白语就这样陪着陈言看了一会?儿电视剧,可看着看着她就走了神。
也不知道妈妈和?姨妈怎么样了。
她以前觉得姨妈是?家里最健康的人,个子高,吃的多,睡得好?,可为什?么这样的人会?生病呢?
白语不知不觉地?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惘然?。
这一切都被一旁的陈言看在眼里。
他突然?想起来,在他来之前,妈妈对他的嘱咐。
“白语妈妈给我打电话说,最近一段时间?她在北京照顾她姐姐手术,暂时回不了家,快到春节放假了,你白岗叔叔单位又忙,小语现在肯定一个人在家寂寞。这样,你把饭送过去,陪着她吃完,吃完饭也不着急回来,你就在那?多陪陪她。”
“谁家快过年的时候不是?热热闹闹的,这孩子真是?可怜见的。”
他换了鞋快出门的时候,陈母又嘱咐道:“对了,家里人生病小语心里肯定不好?受,她平时又跟她妈妈家里那?边的人格外亲近,你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话不准乱说,知道不?”
陈言看着白语的模样,也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跟白语从小一起长大,对她家里的事自然?多少知道一些。
她爷爷奶奶去世的早,跟爸爸那?边的亲人走动的不多,甚至可以说不认识。她从小是?跟着姥姥姥爷长大的,自然?也跟妈妈这边的亲人更熟一些。
姨妈、舅舅,表哥、表姐,这几个人她平时天?天?挂在嘴上。
只有她最喜欢的人,她才?会?天?天?挂在嘴上。
可现在,除非有确切的消息告诉她,她姨妈的手术已经做完,并且非常成功,不然?怎么才?算是?安慰呢?
虽然?他之前领着白语去过他姥姥家,也告诉过她时间?会?抚平一切,不过,眼下?还?是?得重新想个办法让她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