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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与晚风—— by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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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有萧安的,不过王主任临时?有事,他被抓去干别的活儿了。
仓库虽然时?常有人打扫,但还是多少积了些灰,陈言细心,刚刚经过小卖铺的时?候进去买了口?罩。
等?到了仓库,就?直接递给了白语。
白语接过,戴上,而后道了谢,“谢谢。”
眼睛弯弯的,陈言看了满心欢喜。
他这几天闲着没事,已经开始计划着等?高考结束,他们几个要?去哪儿玩了。
太远的地方,路费什么的肯定贵,陈言考虑到白语,直接排除。
左挑挑又选选,最?后划定了大连。
从榕城坐船去大连,路费不贵就?是时?间长?点,应该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他们这几个人从小到大住在海边,都?坐过船,没有一个晕船的。到时?候商量商量,一起来?个毕业旅游。
他都?能?想到白语那高兴开心的样子。
想到这儿,陈言高兴的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
而另一旁干活儿的白语却满脸心事。
那天在宾馆她就?听见?了妈妈要?找关系才能?做手术的这些话。
可回来?都?快半个月了,她还时?常能?隔着门偷听到爸妈在为这件事发愁。
很显然,事情并没有得到解决。
父母都?没有法子的事,白语就?更没有办法了。
“唉。”
这么想着,白语就?把心里的哀愁叹了出来?。
陈言听见?了,停下嘴里的小曲儿,回头看着垫着脚尖努力勾着架子上笔盒的白语,轻笑了一下。
“你个小矮子,就?别勾了,放着我?来?。”
陈言几步走上去,就?把东西轻轻松松的拿下来?,给白语放到了白语身前的桌子上。
还不忘数落白语,“你哑巴啊?够不着不会叫人啊?”
白语心不在焉的,也没怼回去。
陈言察觉出不对劲儿来?,“你怎么了?”
白语回过神?来?,看着陈言,脸上突然多出了些神?采。
对啊,不是有陈言么?
陈爸爸早些年在北京工作了好几年,平日里为人和煦又风趣,说不定,说不定陈爸爸有法子。
不过……
“我?这不是什么大病,家里人知道就?行,千万别说出去,不吉利。”
白母的话又在白语的耳畔响起。
刚要?吐出去的话,又被白语给生生吞了进去。
陈言锲而不舍,“有事你就?说啊,我?又不是什么外人。”
陈言跟着白语这么多年,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有事要?说却又不好意思。
白语抿了抿嘴,有些犹豫。
陈言又努力道:“就?我?们俩的交情,你还跟我?藏着掖着?”
“没有藏着掖着。”白语下意识说道。
“那你有事说事。”陈言也有一句跟一句。
是啊,陈言说的对,他不算外人,而且这事关妈妈的身体健康,说出来?不算不吉利,不算不吉利,妈妈的身体要?紧。
不过虽然是这么想,可白语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
“我?跟你说,你可不准说出去。”
“好,不说。”陈言语气铿锵的承诺着。
“周鸣、宋子棋,林悠悠都?不能?说。”
“除了你我?知道,我?不会再说给第三个人听。”陈言认真的承诺道。
白语知道陈言是个重诺且守诺的人。
她彻底放下心来?,才松口?试探着开口?:“陈言,你……你。”
陈言也不催,就?耐心的等?着白语把话说完。
白语扣着衣角,可能?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作祟,白语虽然不爱面子,但也确实不常求人。
此刻开口?,脸都?憋的通红。可一想到妈妈那夜有些着急的声音让父亲去找人,她也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嘴巴立刻就?顺溜了。
她抬起头看着陈言,盯着她,紧张道:“陈言,你……你爸爸有没有认识的人,在J市附院工作啊?”
陈言没想到白语会问这个,他没想别的,只是有些意外。但是看着白语脸上的窘迫,生怕她再有哪里不自在,脸上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流露。
也不问白语到底为什么这么问。
只一口?答应,满脸轻松道:“害,我?以为什么事呢,就?这?你等?着,我?等?会儿给我?爸打个电话问问,小事。”
“就?这事,值得你‘咿咿呀呀’‘支支吾吾’的?”说完,陈言欠揍的学着白语刚刚的样子,扭捏的拿手搅着校服衣边。
白语本?来?还有些窘迫,被陈言这么贱嗖嗖的一搅和,便什么尴尬都?顾不得了,提起袖子就?追着陈言满仓库的打。
“你是不是找揍!陈言,给你两口?好气,就?要?上天了是吧?”
陈言一边坏笑,一边躲,桃花眼里盛着的笑意,明晃晃的。
一番打闹过后,两个人就?收了心开始干正事。
中间,陈言假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偷偷溜出仓库,拿出口?袋里的电话打给陈爸爸。
“喂?陈言,什么事啊?”电话那边传来?陈爸爸温的声音。
“喂,爸,跟你打听个事。”
“什么事?”陈爸爸来?了兴趣,自从陈言上了高中,就?没听过他跟自己打听什么。
“你有在J市附院工作的朋友么?”
“附院?”
“对,J市附院。”
可能?因为提到了医院,任谁都?会紧张一些,陈爸爸不放心道:“你有什么事,谁生病了么?”
陈言不耐,“哎呀,你不要?问那么多,就?跟我?说有没有。”
见?陈言不肯吐露事情,陈爸爸也不逼着,只说:“有是有,就?你李叔叔。就?是每年给你寄题册讲义?的那个,在J市附院的神?经外科。”
“我?去,是他啊。”
陈言一提到这个人就?头痛,谁家好人每年给小孩子送礼,不送吃的喝的玩的,送题库的啊?上了高中以后更是每年一套《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他一直以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叔叔是个奇葩,他潜意识认为这个人要?么是个古板的秃头老师,要?么是个不务正业的,纯粹想整人玩儿。
没成?想,竟然是个医生。
陈言扶了扶额,头开始隐隐作痛。
陈爸爸那边似乎是能?看见?陈言头痛的模样一般,憋着笑斥责着陈言:“怎么说话呢?”
陈言也不想跟陈爸爸再纠缠,只淡淡说了句“知道了,挂了哈。”
也不理?他爸在另一边唧唧歪歪又说了些什么。
陈言就?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裤兜,一路小跑着回仓库给白语报信。
白语知道了消息,一时?感激陈言,却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只能?闷着头,想把陈言的那份活儿也干完。
陈言却无奈地摇头失笑,握住了白语数着中性笔的手,安抚道:“你别给我?搞这些,见?外了,还是不是朋友了。”
白语看着陈言的脸,心里千恩万谢,却不知该如何报答。
只能?在心里默默承诺道。
陈言,我?将来?一定会报答你的,一定会。
你将来?找我?做什么,我?都?义?不容辞!
真的谢天谢地,谢谢陈言。
晚上,白语家。
陈父一回家就?破口?大骂。
“你姐怎么回事?”
“噢,她老公不能?请假得上班,不然就?得扣工资。她怎么不说她当年生病的时?候,你去北京没日没夜的照顾她,过年都?没回家,你请假你不扣工资?”
“合着她家的钱是钱,咱家的钱就?不是钱了?”
白父很少这么生气,就?连跟白母吵架都?没见?他这么大动静。
白父把钥匙往茶几上一甩,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就?继续数落道,“噢,他们一个村,能?你姐夫认识她不认识?”
“就?算退一万步,她真的不认识。那他们毕竟是一个村的,她跟着我?们一起去,也能?说上个话。我?们俩人生地不熟的,也真好意思就?让我?们去,她自己在外面等?着。”
白父气的胸膛起起伏伏。
怒道,“这要?换了别的事,我?也不说她什么。毕竟我?只是个妹夫,不好说她,可你看看这是什么事?”
白父一只手拍到了桌子上,气愤道,“这是救命的大事,她什么态度?”
换了平时?,白父要?说一句白母家里人的不好,白母早就?跟白父掐起来?了。
血脉亲情是刻在白母骨血里的。
可今天,她也只是听着,一脸疲惫的坐在了沙发上,满心失望。
白母也不知道是经过这一遭心凉了,还是怎么的,竟格外的冷静。
她对着白父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冷静道:“你少说两句吧。”
“你也别说我?姐了,你要?是有点用,咱们至于去求人么?”
“现在的世道,谁有用谁腰杆子硬,谁让你没用呢?”
白母从前都?顾虑着白父的自尊心,除了他喝酒骂他,其余时?间极少拿他工资和工作戳他脊梁骨。
如今这么说,不知道是在说白父还是在自嘲。
客厅一度归于寂静。
这时?候,白语回来?了。
她打开门,看着开着灯的客厅,还没等?见?到人,就?在玄关兴高采烈道,“爸,妈,我?跟你们说个好消息!”
等?白语换好鞋,走到了客厅,才看到面色不善的父母。
“怎么了?”白语收起了笑脸,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白母换了个脸色,笑着回了白语的话。
可能?因为刚刚脸色实在太差,这一下子没转换得好,倒显得神?色有些僵硬。
白语又去看父亲,白父压根连脸色都?没换。
白语有些紧张。
白母安慰道,“没事,是你爸爸工作上的事,你不用管。”
白语这才长?舒一口?气。
她想着把白天得到的消息告诉白父白母,兴许能?让他们开心开心,不过,又担心被骂,只能?提前给他们说。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能?生气。”
白母自从J市回来?,自我?反思了很多,情绪也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激荡。
她看着尤似惊弓鸟一般眼珠子滴溜乱转的白语,宠溺笑道:“你说,不骂你。”
白语虽然得到了白母的承诺,可还是做好了被骂的心理?准备后才开了口?。
她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脸色稍霁的爸爸。
咬了咬嘴,眼睛却跟有星星一样闪亮璀璨。
“我?之前听见?你们说,要?找人才能?把妈妈的手术提前,我?就?……我?就?……”
白语眼一闭心一横,胡溜的就?把话说了。
“我?就?私下问了问陈言,陈言又问了陈叔叔,说有认识的人在J市附院,就?在神?经外科。”
“妈,你放心我?就?只问了他爸爸有没有认识的人在医院,其余的我?什么都?没说,陈言也没问。”
白语说完,不敢睁眼,怕她妈拿眼神?剜她。
也幸亏没睁眼,白母确实第一时?间就?要?发作,只不过被白父按下。
白母才忍着,只对白语说:“我?不骂你,你把眼睛睁开。”
白语慢慢睁开了眼,看见?白母的模样,知道她在强忍着没生气,吞了吞口?水,解释道:“妈,你别生气。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么?早做手术早放心。”
白父也在一边劝着,“孩子都?大了,也不是不懂事,你有话好好说,讲道理?别骂人。”
白母深呼吸了几口?,冲着白语招了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语重心长?道:“我?不是想骂你。”
“只是你也这么大了,别总小孩子心性,没心眼,什么都?往外说。”
白语不解,“可陈言也算你看着长?大的,他也算外人么?”
白母摸了摸白语的脑袋,一想到自己女儿还这么小,这么单纯,还需要?自己护着,可自己就?病了,心中不禁又开始难过了起来?。
声音也因此柔和了几分:“你不懂,除了血脉至亲,其他人都?是外人。”
“你要?真有什么事,帮你的永远会是亲人,而不是朋友。而你跟陈言再怎么好,也只是朋友,不是亲人,明白么?”
白父却对此嗤之以鼻,“不见?得吧?”
白母回头冷眼看着白父,“你闭嘴。”
白父这才不说话了。
白母又回过头,摸着白语的手,“行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妈好,我?不生气。你这段时?间虽然不用学习,但也多看看书,你这年纪多读书总是没错的。”
白语听话,乖巧的点点头。
白母拍了拍白语的手,“行了,这事我?跟你爸看着办,你先去收拾收拾睡吧。”
白语看了眼白父,白父冲白语摇了摇头。她没办法,只能?抿了抿嘴,挤出一丝笑,低着头回房了。
深夜,卧室。
白父躺在床上,也不理?解白母刚刚的做法。
悄声说:“你说咱们跑了一下午也没个着落的事,被你闺女给解决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呢?”
白母睁着眼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不懂,我?这病最?好谁也别知道。”
“白语是个女孩儿,将来?总是要?嫁人的。我?怕因为我?这病拖累了她,要?是外面的人知道我?得了这个毛病,对她指指点点,又或者因为这个影响她的婚姻,到时?候怎么办?”
“更何况是陈言他们家。我?瞧得出陈言是有点喜欢小语的,虽然小语不开窍,可我?也存着希望。陈言这孩子也是咱们看着长?大,人品,性格,能?力都?是知根知底的,要?是他俩将来?万一能?成?,我?也是放心的。”
“可这孩子这么一说,难免遭人嫌弃……”
白父却愣了神?,坐起身来?,似乎是很惊讶,“你说什么?陈言喜欢小语!”
屋子里关了灯,黑漆漆的。白父的眼神?却亮晶晶的,想必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定是个惊恐的面庞。
白母跟看大傻子一样看着白父,忍不住吐槽:“小语这情商就?是随了你,跟个不开窍的木头梆子一样。”
“这么长?时?间,你一点都?看不出来??”
白父惊讶以后就?开始郁闷了,“我?哪知道啊!我?看小语不跟她那一圈小孩儿玩的都?挺好的?陈言跟那群小孩有什么区别?”
白母就?这么盯着白父,默不作声,跟看戏一样。
白父挠了挠头,整个人罕见?的有些焦躁,“是,我?承认。他好像是跟小语亲近了些,给她辅导功课,上下学骑自行车载她,平时?也会带着小语出去玩。可他们不都?还是孩子,小孩子丫丫的懂什么情啊爱啊的?”
白母看着这样的白父,突然觉得他这呆瓜一样的个性,竟然也呆的有趣。
白父继续自说自话,“他们俩不是从小就?那样?好的跟亲兄弟一样?”
可说着说着,白父就?越说越郁闷,最?后直接一拳锤到了床边,咬着牙说:“好啊,这个小兔崽子,我?说他平时?怎么老围着我?家小语转,竟然是存了这个心思。”
“这个天杀的小兔崽子,心眼子是真多。”
“我?以后可得让小语离他远点,咱可不跟心眼子多的人玩。”
白母“噗嗤”一笑,总算开心了些,她看着白父这一副气的跳脚的模样,调侃道:“我?觉得陈言挺好的,怎么?你还不满意?”
白父刚准备扬声,又怕惊动了隔壁睡觉的白语,又压低了声音说:“不满意,他心眼子太多了。小语将来?可不能?找心眼子多的,被骗了还帮人家数钱,不行不行。”
白母憋着笑,故意逗白父,“你说了可不算,得看你闺女的意思。”
白父想到这儿就?气结,话也不说了,直接躺下背对着白母,一个人缩到床边,双臂一抱开始生着闷气。
另一头,正在睡梦之中的陈言,似有所感般的皱了皱眉,瞧着像是做了个噩梦。

除却怕影响白语之外,白母下意识也觉得亲戚会比朋友会更靠谱些。
可事实证明,几次下来,姨妈对白母的事并不上心。白父一次次劝白母, 可白母一次次不死心。
终于, 一天晚上, 白父在路上一边开车一边说:“你就别在你姐身上耗时间了,就算能找到?人,人也不能马上给你安排手术,中间里外里又是个时间差。咱们这是救命的事,你可别钻牛角尖。”
白母不搭理白父,只望着窗外的大?海, 眼眶红红的,脸上还能见?的出未干的泪痕。
她不明白,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怎么在这种生死之际, 却能这样不慌不忙, 不紧不慢。
她当初生病的时候, 自己跟哥可不是这个态度,都是当成自己家的头等大?事,上赶着帮忙。遇到?不负责任的医生,那?都是能急红眼的。
可事到?如?今……
白母望着远处的大?海, 吸了吸鼻子,使劲憋着眼里的泪,不再让它落下。
心里虽然难过, 却也有了决断。
当天晚上,白母等着白语回家, 把她叫过来,坐在自己身边。
柔声道:“我跟你爸爸商量了,准备去求你陈叔叔帮帮忙。”
白语肉眼可见?的惊喜高兴,“真的?”
她觉得自己总归是能帮着父母解决一些问?题了,开?心得很。
“真的,我们明晚就过去找你陈叔叔。”
“那?我跟你们一起?”白语想跟着一起去,也闲。
可白母摇摇头拒绝了,“跟你说就是不让你去。还有就是,你们学校中午放假,你跟陈言多在外面转转,也别让陈言那?么早回家。”
白语不解,她皱着眉没?答应。
白母安抚道,“都是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别参活,啊?”
白父也跟着劝,“听你妈的话?。”
白语的肩膀塌了塌,只能听话?答应。
次日的傍晚。
白母和白父提着大?大?小小的东西?登上了陈言的家门。
没?成想,他们刚一敲门,门就开?了。
“老白,小王,快进?来。”陈叔叔热情?地欢迎着。
赵莹女士也在里面热情?地招呼着,“你们怎么这么快?我还差一个菜就炒好了,你们坐那?儿等着,一会儿,就一会儿哈。”
白母跟白父对视了一眼,有些莫名。
他们是来求人的,怎么搞得像是来做客一样。
白父领着白母进?了屋,把手里的大?小东西?往陈爸爸面前一放,笑道,“给你们带了点东西?。”
陈爸爸连忙推辞,“别,别,别,我可不要,你们这是干嘛?”
白母换完鞋跟了上来,“这些你们一定得收下,不然我们可不好意思在你们家呆着了。”
陈爸爸见?推辞不了,只默不作声接过东西?,完完整整拜访在玄关?旁边,却没?说收与不收。
不过,白父白母只当是他们收下了。
“快坐,陈言跟我说你们今晚来找我们。却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来,这不准备的晚了,还差一个菜。”
“你们坐。”
陈爸爸刚说完,赵莹女士就端着刚炒好的菜出了厨房,热情?地招呼着,“好了,好了,咱们直接去饭桌。”
晚上六点,陈言家的饭桌。
白母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一桌菜,讶异的很。
赵莹女士热情?地张罗着,“都别愣着,快吃啊,尝尝我的手艺。”
榕城四月份的天最是舒服,天高气爽,吹过的风滤掉海里的腥湿,只带着海盐的清香覆盖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包括陈言的家。
赵莹女士开?着窗,风从窗外游走而?来,轻轻柔柔地拂过窗户的纱网,光滑的地板,地板上青葱的绿植还有精致的桌椅,以及白母略显单薄的后背。
穿过层层叠叠的这些,最终吹动了白母鬓边的发丝。
而?被吹动的发丝里隐隐透着花白。
这段时间的折腾,白父白母两人都苍老了不少。
陈爸爸和赵莹女士都不傻子,自然看得出来。再联系着陈言前段时间问?他医院里的事,前因后果便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思及至此,赵莹女士就更心疼白母了。
连忙又?往白母碗里多夹了几块肉。
白母道谢,赵莹女士则大?大?咧咧道:“你跟我客气什么呢,赶紧吃。”
陈爸爸也招呼着白父。
总之这顿饭,陈言父母热情?周道。
吃完了饭,四个人就围着沙发坐下,陈爸爸又?拿出了珍藏的茶饼,给白父泡茶。
“我知道你好这口,就等着你来,咱们一起喝呢。”
白父白母这几日见?惯了冷遇和白眼,今日突然被这么热情?对待,反倒有些不习惯了。本来准备的开?口求人的话?,却徘徊在嘴边,迟迟吐不出来。
白母看了看客厅里的钟,又?看了看白父,一个劲儿的对他使眼色,可白父却闪躲着目光。
白母了解他,这是不好意思了,她也不生气。此时此刻让她开?口她也不好意思,也罢,今天不行,改天再说吧。
白母抿了抿嘴,又?喝了口茶。
准备再等等就打道回府。
这时候,陈爸爸却率先开?了口。
“那?个,是这样的。我有个大?学同学现在在J大?附院工作,他是神经外科的主任。”
“这样,我把他的微信还有手机号都给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可以自己联系。”
说完,陈爸爸罕见?的有些紧张的摸了摸鼻子,拿出手机把同学的微信名片推给了白父,又?把手机号单独发给了他。
事情?做完,陈爸爸推了推眼镜,补充道,“你们放心,同学那?边我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跟他提,不用不好意思。”
“我同学姓李,人厚道,性格也活络,更重要的是很专业。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问?他,他人脉也广,就……你们都懂,反正不需要跟他客气。”
陈爸爸说到?这儿,咳嗽了一下,战术性的喝了一口茶,看了看白父又?看了看白母,继续说。
“嗯……就是这中间的联系,我跟赵莹就不多过问?了。但?是,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就跟我说,我去找我同学。”
陈爸爸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父和白母哪里还有不懂的。
人家体面,从一进?门请他们吃了一顿热闹的家宴,到?吃完饭喝茶聊天,看出来白母羞于启齿后主动提及,最后更是考虑到?他们的顾虑,不过问?他们家的事,尊重隐私,生怕让他们觉察到?一点的不舒服,这里里外外都给白母想的周周到?到?的。
白母突然觉得有些羞愧。
毫无血缘关?系的朋友肯为自己坐到?这个份上,可自己血浓于水的骨肉至亲却像是生怕沾了自己的晦气般,推推拖拖。
这世上的亲与不亲,当真是很难分说。
想到?这儿,白母的眼神暗了暗。
白父则是万分感激地握着陈爸爸的手,感恩的都说不出话?来。
千言万语到?最后只憋出一句,“老陈,以后你要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句话?,一句话?……”
白母在旁边目光柔和,面带感激的看着赵莹女士,低声道,“谢谢,阿莹,谢谢你。”
赵莹女士见?状怕白母哭起来,立刻摩挲着白母的手背,把白母搂在怀里,安慰道,“都懂,都懂,人这一辈子谁家没?点难事。”
“更何况,你跟我都认识多少年?了。我们可是二十多年?的交情?,人这一辈子有几个二十多年?,不用跟我客气的,真的。”
白母本来还忍着泪,听到?这话?,却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怕丢人,就把头埋进?了赵莹女士的脖颈里,赵莹女士也很熟练的抱着白母,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这般熟稔又?亲密的姿势,是二人许多年?都不曾有的了,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昔年?上学的时候。
那?时候,她们还都是无忧无虑,天真快乐的小女孩儿。
那?时候,谁都不会想到?短短二十年?,人生的际遇竟会如?此不同。但?好在兜兜转转,她们总归还有斩不断的缘分,仍旧是亲密的朋友。
送走白父白母不久后,陈言也掐着点回了家。
他一回家,先是灌了自己一大?口水,又?马上着急的问?赵莹女士:“妈,白语爸妈来过了么?”
赵莹女士本来在卧室阳台给花浇水,听着陈言这一嗓子,马上拿着水壶从里屋探出头来。
“来过了,刚走不久。”
陈言赶紧过去挽住赵莹女士的胳膊,把她往客厅沙发上带,“你们没?乱打听吧?”
赵莹女士嫌弃地看了眼陈言,“你这是在质疑你老妈我的人品么?”
她放下手中的水壶,轻轻坐下,对着儿子吐槽道,“你这就是小瞧你老妈了。”
随后又?叹了口气,“我认识老王这些年?,头一次看她这么憔悴,她个性要强,轻易不愿意求人。”
“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些我比你清楚多了。”
“再说,谁家没?点需要求人的事,我都理解的。而?且,这么多年?朋友,我也是真心疼。”
说到?这儿,赵莹女士突然开?始有些生气,“你看看她,我们什么交情?!”
“当年?一个高中,现在一个小区,儿子女儿都认识,我俩认识的时间比你俩岁数都大?,这情?分按道理来说不浅了吧?可她遇到?困难需要帮忙,却不第一个想着我,还得小语从你这儿打听,她……她这也太见?外了。”
赵莹女士气呼呼的,腮帮子都快憋红了。
陈言却觉得妈妈这样可爱极了,上去就轻搂着哄道,“妈,白语妈就这个个性,你多体谅。”
赵莹女士不愿意听了,“还用你说,我闺蜜我不体谅谁体谅?”
“是是是,你闺蜜,你体谅。”陈言松开?赵莹女士,随口答道。
这时候陈爸爸洗完碗从厨房出来,手还是湿漉漉的,他看着陈言叮嘱道,“你这段时间多关?注一下小语,看看有啥需要帮忙的,到?时候你跟我说。”
“人生真有大?困难的时候不多,发现了就能帮一把是一把。”
赵莹女士接着她老公的话?,回头看这陈言,“你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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