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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嫁给煤老板—— by果汁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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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他陷入怔忪。
其实过了几个月冷静期,他已经渐渐弄明白自己的心态了。
那些试探,那些迟疑,午夜梦回时会有一丢丢懊悔,还有那一丝丝好感,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可惜当时他不明白自己心动了。
还以为跟往常一样只是看到靓女想随意勾搭勾搭呢。
等想追时,人家已经成他嫂子了。
他只能忘记心动过,还要不断告诉自己,其实他还是从前的他。
还是那个能跟任何一拍即合的女人喝酒上床的他。
但现在,暨和北这句话又勾出了这段回忆。
其实他潜意识里一直遗憾晚了两步,没来得及在北哥之前告白。
然而听了北哥的话,王奉松不得不承认就算他跟北哥同时追求对方,丛幺妹儿也会百分百选北哥。
将心比心,换他他也选北哥。
北哥长得好,比自己有钱,专情还比自己有责任心。
而自己呢。
方方面面都要差一点,还滥情没责任心
谁会不选北哥选自己呢?
哦~~~~大概也不是完全没有。
那种喜欢“拯救”别人,希望当救世主的姑娘没准会选自己,就跟文人爱救风尘差不多的心态。
但这种拯救,是自己想要的吗?
此时此刻,王奉松终于有了拨云见日的感觉的。
“可是哥,我都游戏了好多年了,改了难道就能有用?”
让他不勾搭女人,王奉松觉得能行。
除了心上人成大嫂那一个月他为了证明那是错觉,照旧跟不同女伴混夜场。
后面几个月其实还挺清心寡欲的。
就是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暨和北把空掉的啤酒瓶放桌上,又开了一瓶,淡声道:“有得改总比没得改强。”
王奉松咂摸了两遍,确实是这个道理。
况且,玩久了对肾不好,是该养生了。
“哥,我敬你!”
王奉松举起啤酒,跟暨和北碰了碰,一口闷了。
几天后,浣花溪平安二街48号。
一辆军用吉普停在门前。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缓缓下车。
女人长着一双凤眸,鹅蛋脸,尽管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依然风姿绰约,看得出来年轻时一定很漂亮。
“妈,是这里吗?好像没人在家。”
身旁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亭亭玉立。
她下车后,副驾又走出一名比他小几岁的少年。
对方不耐烦地踢着路旁梧桐树,怨气冲天的样子:“他回来了不主动找我们还让我们大老远来找他,面子真大!”
美妇人蹙眉,瞥了少年一眼,眼神淡淡语气柔柔。
“兴文,那是你哥哥。”
褚兴文白眼一翻,冷嗤一声:“妈,你记得他他可不记得你。舅舅说他搬回外公外婆房子已经大半年了,他想起联络咱们了吗?”
褚兴文对同母异父的哥哥没什么印象。
每次他被家里训时,妈就要提这个哥哥多么懂事,多么聪明。
这让他对暨和北充满了反感。
呵,褚才捷、褚才清在他心里都不是哥姐,他会承认那个叫暨和北的人是他大哥??!
暨娴再开口时语气还是很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少年略收敛了脾气。
“兴文,你的教养呢?”
旁边的褚诗文忙站出来充当母亲和弟弟的缓和剂:“妈,兴文就是闹别扭。咱们先别管他了,找个老邻居问问大哥一般什么时候回家吧,总不能站在这儿干等。”
暨娴点点头:“你说得对。”
她环顾一圈,发现平安二街没变,但又好像有哪里变了。
从前喜欢在梧桐下唠嗑的叔叔嬢嬢都不见了,从前家家户户大门敞开着,小孩跑进跑出,现在则是大门紧锁。
她竟不知当年的老邻居们还在不在,还记不记得她?
不过就算记得,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当年离婚,她坚决要嫁给褚正雄时,爸妈把她赶出家门的动静很大,老街坊们怕是也觉得她不孝吧。
想了想,暨娴走向隔壁47号。
她记得,47号住的桉叔和牛嬢嬢。
结果,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小媳妇儿,怀里抱着个一岁的奶娃娃。
对方说他们家两个月前才搬来这边,前房主不叫桉叔,而是叫陈广富。
暨娴愣了愣,表情怔忪。
果然是物是人非啊。
她不确定再敲别家门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
便指了指隔壁。
直接问:“妹儿,你能告诉我这家屋主平时都什么时候回来呢?我是他……我们特地来走亲戚的。”
年轻媳妇听着地道的榕城口音,没错过她不自然的停顿。
但看对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也不像心怀叵测的坏人。
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你说隔壁啊,他跟他女朋友出门买菜去了吧,应该快回来了。”
师佳搬过来两个多月,跟隔壁的男主人只打个几次照面。
除了搬来次日她跟丈夫到隔壁送见面礼,就是这两天了。
平时那位暨先生神龙见尾不见首,这两日倒是经常看见他和他女朋友。
他看着脸怪冷的,有些生人勿近。
不过他女朋友爱笑,人很热情,每次见到自己都会挥手打招呼,尤为喜欢捏儿子的嘟嘟脸。
今天她抱着儿子在门外溜跶时正好遇到两人出门,顺嘴问了一句,对方很自然的回了。
暨娴挑眉:“女朋友?”
“对,长得好漂亮的,还是我们本地的明星呢。”
一听“明星”两字,暨娴温柔似水的眸子里迅速闪过一丝厌恶。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师佳邀请他们进屋坐会儿,暨娴婉拒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大儿子的明星女朋友,让她想到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因此脸上表情有点难看。
别看褚兴文平时折腾得厉害,暨娴一旦真的生气,他也就老实了。
褚诗文更不必提,她向来最明白如何在家里生存。
何况——
她还欠大哥一句对不起。
母子三人沉默着,等在48号门口。
丛琦和暨和北拎着菜回来时,就见到家门口杵着车,还杵着几个人。
“找你的?”
好面生啊。
丛琦打量一行人时,暨娴也在打量她。
从脸到腰到腿,暨娴越看越火大,妖妖娆娆哪里像安分的人?
小北就这眼光?
她嫌弃得那般明显,丛琦又不瞎,当然看到了。
立马跟男朋友吐槽道:“这人谁啊,怎么还瞪上我了?你快看,她瞪我!像看垃圾一样。”
她没把暨娴往暨和北的妈这方面想。
主要是暨和北今年二十七了,眼前的女人保养得挺好,看着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穿戴又很体面富贵,还开着军用吉普车。
大概是部队哪个高级军官的家属。
这种家庭就算再如何不待见前头的孩子,也不至于让十五岁的暨和北自生自灭吧。
传出去不好听啊。
这得多畜生才干得出来啊?
结果,对方一开口,就震得丛琦瞠目结舌。
哇哦,还真是畜生来的!
“小北,跟妈这么多年没见,现在都不愿意打招呼吗?”
暨和北冷嗤一声,十分不客气:“你算哪门子妈?”
暨娴对大儿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岁那年倔强含泪的看着她离开时的模样。
她实在不明白大儿子怎么突然那么多的怨。
“小北,你确定要这样跟妈妈讲话吗?我跟你爸都离婚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要耿耿于怀多久?”
丛琦看看暨和北,又看向紧紧抓着珍珠包的美妇人。
具体的内幕她不清楚,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力拉着暨和北默默给他支持。
暨和北没有暨娴想象中的生气。
对于过去,其实他早就不介怀了。
没有爱,也没有恨,他并不把他们当回事。
所以,面对暨娴的痛苦质问,他神色依然很平静。
没怨没恨,只是带着淡淡的讥嘲。
“这不是事实?”
“当我几岁小孩,还缺母爱???大可不必觉得我耿耿于怀。”
“咱们彼此不接触,相安无事过了十多年,继续这样过下去不是挺好吗?”
“你说,你为什么要上门找不自在呢?”
“可别说是慈母心突然回来了,当年把我丢给外公外婆时你没有,一时兴起把我接到褚家又把我扔回来时你没有,难道现在就有了?说出去要笑掉人大牙的。”
暨娴瞪大眼,身体颤抖。
凤眸含泪,欲落不落。
很像迎风落泪的小白花,若是年轻十多岁,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暨和北,大概威力更加惊人。
“你就是这么想妈妈的?”
“如果我真的一点不疼你,不想你,怎么会费尽千辛万苦把你接到褚家?可小北你是怎么做的,你在家里做不了乖孩子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跟大院里其他小孩打架呢?你那么桀骜不驯不服管教,妈怎么留下你?”
“你褚叔叔怎么敢留你?”
暨娴当真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她不是没想过把孩子接到褚家过日子。
可他自个儿坏毛病一身,天天惹祸。跟外头的人打架就算了,还跟老褚亲儿子打架。
他们本就是二婚家庭,稍微处事不正就要被人说闲话。
这让褚家人如何接纳他?
还搞得自己这个亲妈也两面不是人。
那段日子,暨娴在公婆,丈夫面前都直不起腰。
暨和北本不想扯这些老黄历,但听到暨娴振振有词的话,还是被恶心得够呛。
他也不怕什么家丑外不外扬,左右自家门口还能由得别人污蔑。
当即也不给暨娴留面子,薄唇一掀。
话更刻薄了:“你很好笑,我跟人打架难道不是因为褚正雄大儿子骂你狐狸精,骂你恶毒后妈吗?怎么,你是选择性失忆了?”
暨娴表情有些不自然。
暨和北继续说:“至于跟大院里那群杂碎打架,要不你问问你那好女儿,她当时三四岁了,应该记得我为什么跟人打架吧?”
褚诗文身体一僵。
小脸白了白,嘴唇紧抿着,目露乞求:“大哥……那时我小,是我不懂事,我哥叫我不能说,对不起……”
暨和北冷哼一声。
倒也没揪着她不放。
三四岁的小姑娘被十岁出头的小孩猥亵,她当时肯定什么也不懂,但他十多岁了,他懂。
大概这些年褚诗文也反应过来了。
说到底,打架是他自己打的,赖到一小屁孩身上也没道理。
但可恨之处是什么?
暨娴是知道真相的!
暨和北不确定她怎么猜出来的,但很明确的一点是,她清楚那场架祸因不在自己。
可当那些人的家长找上门,自己被褚家人和其他孩子的家人一起指责。
说他没爹妈就是缺乏教养,火头都扯到外公外婆没把他教好了,暨娴这个女儿不给父母正名,反倒默认了。
这才是暨和北彻底不想认她的原因。
因为从这件事里他看出了暨娴的本性。
她不爱外公外婆,不爱自己,甚至不爱她那所谓的“爱情结晶”,她最爱的是自己。
当想明白这点,暨和北甚至觉得褚诗文比自己还可怜。
至少,自己还有外公外婆疼。
在亲妈身边长大又能怎么样,还不一定被教成什么样呢。
四人里丛琦和褚兴文听得云里雾里。
褚兴文想替母亲和姐姐出头,可看她们要哭不哭的表情,自己又憋得慌。
只能气得吼了一句:“暨和北,你说话客气点。”
然后狠狠踹了一脚树桩。
暨和北看都懒得看他。
而暨娴无疑是听明白了的。
为了家庭表面的和谐,牺牲儿子的清白,藏起女儿懵懂的委屈,是她最不想面对的污点。
顿时温柔没了,金贵也没了,表情管理更是直接失控。
恼羞成怒道:“你再不想承认,我也是你妈,你还冠着我的姓,小北,你要让街坊们都知道你六亲不认吗?”
暨和北讥诮地瞥她一眼,正想笑她,道德绑架这招对自己无用。
让他们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结果胳膊被猛地一拽。
失神之间,丛琦已经从身侧站在他前面了。
“你是他妈怎么了?谁说他冠你的姓了?他冠的不是你的暨,是外公那个暨。”
“六亲不认那也得是亲。”
“你离婚另嫁十几年,这十几年里你给过我家北北一毛生活费吗?你想过他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外公外婆去世,你想过回榕城找他吗?”
“你没有对不对?天底下有你这么厚脸皮的妈吗?”
“没有养育之恩你好意思说自己是他妈,然后跑来叨叨叨教训他,法律都不会支持你!”
“你这人真恶心!”
“你还不要脸!”
她双手叉腰,昂着头,气势汹汹,跟个机关枪似的突突突,一分钟骂了一大段。
暨娴当即被骂傻眼了。
她没想到暨和北的女朋友是这种性格。
粗鲁,一点不尊老爱幼,更没有对未来婆婆的敬畏!
“你,你敢骂我?我是暨和北的妈,你先进暨家门得有我允许。”
丛琦傲娇地抬起小下巴:“骂你怎么了,你活该!我们不承认那你就不是,现在不是我要进暨家门需要你允许,而是你想进我们家门,我——不——让!”
“暨女士你搞搞清楚,这里现在是我家啦。”
“以后少来找我们晦气!”
注意到这边吵起来的邻居也有觉得丛琦太咄咄逼人的。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嘛。
多大仇多大怨不能进屋好好说呢?
然而在暨和北眼里,极致护短的丛琦美极了。
身上散发的光芒耀眼到能照亮他整个人生。
这一刻,她就是他的英雄。

养尊处优近二十年,尽管在褚家她是伏低做小的那个。
但出了门她就是褚师长的夫人,代表着褚家的脸面。
她已经很多年没被人指着鼻子骂了。
骂她的还是个黄毛丫头。
而她惯用的化骨绵掌,绵里藏针的说词在机关枪面前简直毫无用武之地。
暨娴气得胸脯起伏,捏着珍珠包的手指发白。
她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道:“小北,你和你女朋友对我似乎有误会,看来今天不是我们母子解除误会的最佳时候,近几天呢,我们会住在你舅舅家,你哪天想见妈和你弟你妹,你就来那边找我们。”
褚兴文眼神不善的瞪着暨和北。
褚诗文则是目露抱歉:“大哥,我,对不起——”
“姐你跟他废话什么,快上车。”
褚兴文强行把姐姐塞到车里,等暨娴上车后,他才上车。
上车前,还不忘跟暨和北放狠话:“暨和北,亏妈惦记你这么多年!”
“但凡你有点良心,就该自己到舅舅家找我们。不过你别以为这样做我就会认你当哥,想都别想。”
“嗤,你的承认很值钱?蠢货。”
暨和北眉宇间露出几分戾气。
“我还一句话给你,若是羞耻心尚存就少踏进这条街,你们不配!”
外公外婆去世都没出现的人,何必来脏门前的砖!
褚兴文胀红了脸。
“你你你”半天,发现自己的嘴毒在暨和北面前完全不够看。
十几岁的少年道行终究浅了些。
竟被堵得哑口无言了。
暨娴怕再待下去大儿子说得更难听,吩咐司机开车离开。
她很清楚,扯到离婚,自己尚有可辩余地。但若是提及爹娘,自己就一点理也不占了。
到时候以小儿子那火药桶的脾气肯定要下车问个明白。
大儿子又那样恨自己,嘴里定然吐不出一句好话,说多了反倒坏自己的形象。
“妈,你们刚才到底在说什么,姐,你为什么要跟他道歉?”
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就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吗?
这点令褚兴文十分不高兴。
褚诗文垂眸,摇摇头:“小时候不懂事,害大哥被冤枉了。”
“什么事重要到记这么多年?那他真是小心眼。”
褚兴文愣住。
大概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想到褚才捷就阴过自己很多回,顿时对这个“大哥”有了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但这点细微的情绪很快就被他抹去了。
褚兴文哼一声,不屑道:“那也不该迁怒到你和妈身上,他该记恨褚才捷他们才是。”
“不是那样……”
“那是哪样?”
“行了行了,你们俩可不可以安静一会儿。”
暨娴不想再听到这事被反复提起。
在她看来,诗文当时还那么小,根本没意识到对方让她摸小丁丁是什么意思。
那些人也没来得及扒她小裙子就被大儿子阻止了。
这事想起来恶心,但实质伤害其实是没有的。
她不太明白大儿子怎么还能拎出来提?
但心里这样讲,暨娴嘴上却是如此说:“诗文,别想那么多。”
“你哥没错你也没错,都是妈的错,谁让我当初非得嫁给你爸,还不讨你爷爷奶奶喜欢,就算你哥没跟陈彪他们打架,你爷爷奶奶也是不愿留他在家的。”
褚诗文嗯了声。
她低垂着头。
齐刘海挡住了眼睛,叫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褚兴文一听亲妈伤心感怀的语气,立刻跟她同仇敌忾。
愤愤道:“爷爷奶奶心里只有褚才捷,褚才清。”
“是,你爷爷奶奶看重他们。”
暨娴不动声色的挑起褚兴文的斗志:“褚才捷刚过十八就被你爸安排到部队里历练了,褚才清如无意外是要嫁到陈家的。兴文,你不小了,妈希望你能理解妈的苦心。”
褚家的资源,大头都在丈夫前头两个孩子上。
分到他们母子的少之又少。
暨娴不甘心。
褚兴文不甘愿的说道:“妈,我懂你的意思,但我不需要。”
他还小。
难道不能自己给妈挣面子?给姐姐撑腰吗?
难道妈觉得他撑不起来,非得找个人帮他吗?
少年还处于狂妄自信的年龄,当然不愿被亲人看扁。
暨娴则淡淡提点:“不管怎么样,你们三个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何况他不是褚家人,不是吗?”
褚兴文不说话。
暨娴沉声:“兴文!”
“……嗯。”
后座靠右的褚诗文安静听着母亲的“苦口婆心”,看弟弟又被母亲裹挟着走,思绪不知飞到哪儿去。
而48号前。
丛琦耸耸肩膀,直接忽视了看热闹的街坊。
无事发生似的转身开门去了。
“北北,你负责刷龙虾,我洗别的。”
“嗯。”
二人说说笑笑,突然冒出来的母子三人并未影响到今天的安排。
不过在关上门时,还是能隐约听到丛琦问:“那个楚家是哪里的啊,他们怎么知道你回来了?”
她楚褚不分的。
“褚家老家在哪里不清楚,不过她接我过去时褚正雄还在琼州岛的部队,当时褚正雄是团长,如今不知道爬到什么位置了,也不知道调任到何处。”
“她能知道我回来的消息,当然是老街坊告诉了舅舅一家,他们又联系了暨娴。”
房子是舅舅舅妈卖给别人的,而他买回来自然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不过舅舅那种人,在听说房子回到他手里怕是又起了不该有的想法。
大概在盘算自己有多少身价吧。
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搭理他,便透露给暨娴想让暨娴打头阵罢了。
若是自己顾念母子亲情,那舅家自然可以也黏上来。
丛琦闻言,气得腮帮子鼓鼓:“外公外婆为人那么好,怎么好竹专出歹笋?”
语落,意识到有歧义。
丛琦忙补了一句:“啊我不是说外公外婆没教好他们,我就是奇怪。”
暨和北把菜拎到厨房,给自己和丛琦都倒了杯凉白开。
叹了口气,说:“历史问题,那个年代总是这样那样的规矩,外公外婆年轻时还有点积蓄,但一直没有孩子,宗族那边就逼着老爷子老太太过继,这天天上门实在烦人,被念叨几年后就妥协了,从出五服的亲戚里过继了暨宗,过继暨宗三年后外婆就生下了暨娴。”
“暨宗小时候还好,大了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渐渐就跟外公外婆离心了。”
“不过没想到两个不孝顺的玩意儿,兄妹感情居然还不错?真是讽刺。”
暨和北掀唇,笑得凉凉的。
丛琦起身抱了抱他,安抚的拍拍后背。
“不说他们了,下次这些人再来,你不好骂太难听那就我来,反正我又没吃他们一粒米,骂得再难听他们也休想戳我脊梁骨。”
“你不是想吃金沙玉米吗?我会做哦,你先去把玉米剥出来。”
“好啊,以后我就靠琦琦女侠保护了。”
暨和北环住她肩膀,贴贴丛琦脸颊。
“没问题!”
“……”
元宵前后,丛琦恢复了台词课。
过了个年的郦慧心容光焕发,春风得意,好似被滋润了一般。
“郦姐,状态不错哦。”
郦慧心挑眉,红唇一勾:“年底慈善晚会问你去你不去,你不知道现场星光熠熠哦,俊男多得晃眼,你错过了。”
“所以~~~~你这是春心萌动了?”
丛琦戏谑道。
“什么春心不春心,姐这年龄呢当然是春风一度就得了,合拍就多度几回,谈什么情啊?”
“咯咯咯,好洒脱的唷~~~”
丛琦捂嘴,眉开眼笑的。
这一捂,瑰丽奇异的钻戒就露了出来,光差点闪瞎郦慧心的眼。
郦慧心一把捉住丛琦的手。
眼睛瞪得溜圆,不敢置信道:“这是你家北北给你的订婚戒指?”
“不,求婚戒指。”
郦慧心仔细打量这枚戒指,随后倒抽一口气。
自己没看花眼吧!
这枚戒指不是几年前拍出360万美金的那枚吗?
如果她记得没错,是美国哪个富商拍走的。
难道是赝品?
看这光泽,这切割,不太像啊。
不不不,也不可能。
“琦琦,你知道这个多少钱吗?”
郦慧心觉得自己快被这钻石光芒闪得呼吸不过来了,咽了咽口水,无比艰难地问道。
丛琦摇头,一脸茫然:“很贵吗?”
“嗯。”郦慧心点头,“如果是货真价实的,保守估计要三千。”
她竖起三根手指。
丛琦本还紧张得屏住呼吸呢,一听三千,顿时松了口气。
不就三千嘛,她如今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好不好。
“切——”
就看郦慧心翻了个白眼,冷冰冰道:“三千万。”
顿时手一歪,上半身差点摔下桌。
三、千、万?
“……开玩笑的吧,能这么贵?”
丛琦紧张兮兮的看着手指。
惊讶得尖叫出声:“这小小一颗要三千万?不是三千,不是三万,而是三千万?郦姐,你没搞错吧?”
三千万啊,自家房子才二十多万,这枚小小的戒指相当于一百多套房?
不行了,她觉得自己也需要吸氧了。
一想到这些天每天戴着三千万四处瞎逛,洗菜洗水果都没取下来过,丛琦眼前就一黑。
“你觉得你男朋友会拿假的送你吗?”
郦慧心觉得戒指大概率是真的。
丛琦摇头:“他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人,这戒指是国外送回来的。”
郦慧心:那就对上了。
“那他挺用心啊。”
丛琦抬眸。
钱多就是用心?
郦慧心说:“这枚戒指价格这么贵工艺和钻石是其次,出身18世纪欧洲贵族之家才是它的卖点,因为拥有过它的几任主人都是幸福美满且长寿,他送你这个而不是别的更贵的,当然是看中了戒指本身带着的祝福。”
“希望你一辈子幸福,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丛琦怔了怔。
下意识握紧戒指,霎时感动得两眼汪汪。
她吸了吸鼻子,瘪着嘴抱怨:“他怎么没跟我说啊。”
“我又不懂这些,如果不是遇到你这个懂的就稀里糊涂戴一辈子都不知道他的心意,他真是傻透了。”
郦慧心嘴角抽抽。
决定还是不打破丛琦的滤镜了。
木仔傻?
开什么玩笑?
丛琦一只脚踏进演艺圈,只要她戴着这枚戒指出现在公共场合,早晚有懂的会告诉她。
或许,这枚戒指还能登一次头版头条呢。
让他自己说和由着丛琦解谜似的慢慢发现,当然是后者冲击更大。
当事人更能体会到他的爱咯,还会因为发现得太晚而愧疚呢。
哎哟,越想越觉得木仔是个心机狗。
“好啦,先把你的感动放一放,看看这个剧本。”
郦慧心从挎包里掏出一份剧本。
推到丛琦面前:“我问过两位老师,她们都说你进步好快,我觉得呢,是时候到剧组实际运用下你学到的东西,你觉得呢?”
丛琦正上头呢,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突然从恋爱脑强行切换到事业脑,还有点懵。
她扯过桌上纸巾,擦了擦快要流出来的鼻涕。
又缓了缓情绪,这才打开剧本,一目十行迅速扫过。
“叫我试哪个角色啊?”
“女二号。”
丛琦诧异:“祸国宠妃啊,我还以为你要叫我去试英姿飒爽的女三号女侠客呢?”
“你对女三号感兴趣?”
郦慧心托着下巴,细细端详丛琦的脸,想着妆容怎么改才能由媚变英气。
丛琦抬头挺胸:“谁还没个女侠梦呢?”
“可是你长得……就不太侠,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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