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嫁给煤老板—— by果汁清酒

她小心翼翼拿出来，抽出最下面的使用指导书。
按照指导书的步骤开机。
当屏幕亮起的一瞬间，丛琦忍不住“哇哦”一声，本就亮晶晶的眸子一瞬间再亮了N个度。
紧接着，就发现新手机功能太多了。
能发邮件，能拍照，能通话，还能传讯息。
虽然拍出来的效果非常模糊，远远比不上相机，但还是能看出拍的东西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它小巧便利，往兜里一揣就行。
丛琦看着彩色的屏幕，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手机表面的翻盖被她打开，关上，再打开，再关。
开开关关太解压了。
若不是怕搞坏了，她感觉能玩一个小时。
对了，还得试试最重要的通话功能。
丛琦按照说明书打开手机屁股后面，扒开电池，发现卡槽里已经插好卡。
她第一个拨通的就是郦慧心的号码。
郦慧心处理完烂摊子，刚回酒店泡完澡，一会儿还打算跟罗彬谈谈。
接到丛琦的电话非常意外。
她休息时很少给自己，给公司这边工作人员联系。
难道是上午自己说的事引发了什么吗？想到这里，郦慧心心里沉甸甸的。
“喂，琦琦，怎么这个点找我？”
丛琦打开免提，测试音量。
“郦姐，能听到吗？”
“能。”
“现在能听到吗？”
“……能。”郦慧心纳闷，怎么回事，怎么奇奇怪怪的？
过了几秒，丛琦声音再次响起，“现在呢？”
声音听着有点虚，有点远，模模糊糊，但还是能听出来。
“可以，有点含糊。”
丛琦赶忙从门口跑回餐桌，兴奋地拿起手机：“我刚测试了下，新手机好强，距离五米也能隐约听到声音。”
“新手机？”
“对，暨和北公司搞出来的新玩意，可以拍照，还是彩色的哦。”
不知道国外手机什么水平，反正国内目前都是黑白屏而且屏幕非常小，功能也比较少。
就算把胸部拍扁，丛琦也敢断定，这款手机一旦上市，绝对席卷市场，独占鳌头。
……唔，就是外形感觉有点一般。
不过也算不上丑，就是很普通，感觉配不上它超强的功能。
郦慧心狐疑，暨和北什么时候搞手机去了？
这跨度……
不，也不能说大。
有钱人的生意都五花八门，哪行都掺一脚，港城好多豪门巨富就这样，你根本摸不透他究竟在多少产业砸了钱。
但换到暨和北身上还是让人感到意外。
那些豪门哪个不是奋几世余烈？
就连吹白手起家的几位，祖上多多少少也阔过，落魄时还有富裕亲戚、知心朋友收留。
说白了，吹白手起家的没几个真白手起家，都有各方面不同的助力。
要么祖上遗留人脉，要么妻族给力。
暨和北除了在林爷那儿坑了一笔，后续这些产业几乎没有助力，没有贵人，全靠敏锐的嗅觉打出来的。
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郦慧心听出丛琦的兴奋，也叹服道：“暨先生确实很厉害。对了，手机什么时候上市，你要不要给我们这些员工发发福利啊。”
“发，一定发。”
丛琦哈哈笑，大方应承。
笑完后却话头一转：“郦姐，你什么时候知道暨和北是星空老板的？”
郦慧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啊……呃……”
“很难回答吗？”
电话那头，丛琦神色严肃，眉宇间略蹙了蹙。
语气也变得尤为正经。
郦慧心磕巴了几秒，迟疑了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话：“三年前知道的。”
丛琦眉心的褶子更明显了。
“三年前没讲，昨天假装无意透露出来，你是在为柯颖担心？”
毕竟一起工作三年，郦慧心了解丛琦，丛琦其实也能猜到她的很多想法。
所以上午她才会生气。
因为郦慧心在试探她。
“你怕暨和北做什么？你在港城见过他？”
丛琦忽然想起很早前，第一次见暨和北时郦慧心失态的样子。
当时她说暨和北很面熟，但最后又否认见过。
现在看来，她是清楚暨和北身份的，甚至一直很忌惮，所以每次来找自己谈工作时都尽量挑在暨和北不在的时候。
丛琦这会儿脑子转得飞快。
就发现每次探班这两人居然都是岔开的。
少数几次会面都是暨和北想给自己惊喜临时跑来的时候，每当这时，郦慧心就借口忙别的工作先走一步。
所以——
“他到底干了什么，让你这么怕他？”
丛琦大为不解，他们应该没什么交集啊？
比起郦慧心对暨和北的忌惮，上午她对自己的试探好像没什么大不了了。
因为丛琦意识到，郦慧心早前隐瞒不说，如今又试探告知的初衷其实不在于自己的态度，而在于暨和北。
这么一想，那种不被信任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郦慧心沉默片刻。
幽幽道：“……剁我渣前夫四肢的男人就是你老公，你说我怕不怕？”
丛琦睁大眼：……！！！
“啊？”
“嗯，你能明白我看到他时有多震惊吧？”
话已说到这份上，郦慧心也对上午那番旁敲侧击道了歉：“琦琦对不起啊，你老公带给我的阴影真的好大，先前不告诉你他是老板是因为我是偷听到的。
上午才决定说，也的确是怕你老公知道柯颖可能朝你身上泼脏水，对她下手太狠。
我跟你讲过的，港城那边对女明星很残酷，乜裸照，乜强奸都好常见，我确实……确实害怕他回过头这样做，既是不忍，也是不想公司出犯法的老板。
但不管点样，我都要跟你说对不起。”
一说到长句子，郦慧心就粤语普通话夹着讲。
丛琦认真听完，眉宇间的郁气缓缓舒展开。
“……不用到对不起的地步，本来我是有点生气的，气你有什么事不能直说，非得绕来绕去试探我的反应，我不喜欢别人试探我，不针对你一个，换暨和北我也会生气。”
“不过你的担心，我好像可以理解。”
换她看到有人剁手跺脚，那么血腥的场面，大概也会避之不及。
哪怕知道对方或许不坏，也会惊惧不安。
郦慧心还敢在对方面前工作三年，很厉害了呢。
不过理解完，丛琦还是决定给自家老公辩解几句：“他以前身不由己嘛，现在他真的不会那样做了，很遵纪守法的，你就放心吧。”
两人把话说开，郦慧心心里压着的石头也顺利挪开了。
“对了，你没同你老公吵架吧？”
这点是郦慧心后来意识到的。
夫妻间的事都是牵一发动全身，一旦谁有隐瞒，或许就会引爆平日恩爱下的那些被忽视的小炸弹。
但当时她已经说完了，后悔也来不及，所以才会感到抱歉。
“他敢？”
丛琦娇哼一声。
“开玩笑，没吵架，我单方面欺负他而已。后面就发现其实他没瞒我，我们结婚时他就把星空送给我了，是我粗心大意没看到，郦姐你都不知道场面有多尴尬。”
说尴尬，但话里话外那股恋爱酸臭味隔着电话线，郦慧心都能闻到。
她不该担心这两人感情出问题的。
谁出问题他俩都难。
担心他们出问题的她才是个憨憨。
丛琦这种想到什么就要问的性格，很难堆积“矛盾”。
就如今天，换别人大概会心存芥蒂，然后不动声色以同样的方式开始试探。
最后在彼此试探中信任逐渐土崩瓦解，工作开始互扯后腿。
但她不高兴了就会直接问，还会告诉对方她哪里不高兴，如此一来，沟通上没问题后就很难产生疙瘩。
想明白这点，郦慧心庆幸自己这会儿选择了坦诚，而不是似是而非的敷衍。
“……所以，现在星空的老板是你？所以，你这几年都没注意过自己的银行流水？”
最近几年，因为金卡工程，银行卡开始普及开来。
丛琦也有两张银行卡。
但凡她细心点，早就能通过分红流水发现端倪。
结果她愣是三年干领钱没发现自己是老板。
郦慧心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丛琦摸摸鼻子：“我没注意……”
她在剧组的时间多，平时开销并不大。
买什么由小孟负责，而小孟花的那部分都是找公司报的账。
只有给暨和北花钱的那张卡她个人最清楚，因为是专门放片酬的，也是她用得最多的，
至于另一张卡，则放着星海的分红。
她哪知道里面还包括了星空的。
那张卡的钱她没动过，自然也没注意里面到底有多少。
“……”
这就是有钱人吗？
郦慧心无话可说：“钱放着贬值，你可以找个可靠的经理人帮你打理，不过我觉得最可靠的还是你老公。”
别管暨和北危险不危险，赚钱的本事绝对是一流的。
再者，他如今确实脾气不错。
倒不是相信暨和北本人，郦慧心更相信丛琦这根套狗绳。
“你说得对，让他给我打工去。”
郦慧心笑：“对了，手机有几个颜色啊，有没有红色啊，我觉得红色最配我。”
“唔，我只看到蓝色的，有没有其他颜色不清楚……北北回四中接爸妈了，等他回来我问他。”
“哎呀，郦姐我不同你说了，我菜还没开始弄，我先烧菜去了。”
“好，拜！”
“嗯嗯，拜拜。”
丛琦挂断电话，又捧着手机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就发现背面还刻着一组编号：0817*1222。
正是她同暨和北的生日数字。
脸上不自觉酿出甜得醉人的笑。
她将手机摁在胸口，目光又移到桌上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上，喃喃自语：“……嗯哼，算你浪漫学入门了。”
丛琦没弄太费时间的菜。
干辣椒炝炒空心菜，鱼香肉丝，加道滑肉汤。
许慧英三人回来时，丛琦正好在摆碗筷。
“爸，妈。”
“北北，你把电饭锅端出来吧。”
许慧英看着下巴变得尖锐几分的闺女，心疼死了：“出门不到一个月都快瘦成猴了，拍戏再忙也要注意按时吃饭呀。”
丛琦嘿嘿两声，冲爸妈讨好的笑笑。
乖乖听骂。
“嗯，所以这几个月我都不工作了，准备养养我的肉。”
她没刻意减过肥，他们一家大概有易瘦基因。
丛琦体重最重时大概在115左右，对170左右的身高这根本不叫胖。
不过，在镜头上确实显得脸稍微有点圆。
好在她属于大五官，脸圆一点照样美，说国色天香不为过。
工作量变大后她体重降了一些，稳定在105~108左右。
这部《牢笼》太耗心力，直接把她体重干到了三位数以下。
过瘦不仅家里人看了心疼，丛琦也觉得没安全感。
尤其是坐硬凳子时屁股大腿处会感到一点点疼。
睡觉醒来，手肘撑在凉席那一下，也硌得难受。
所以，虽然在镜头里变得更美更锋利了，但她还是决定把体重养回去。
“反正休假，不如回家住？妈给你煲汤。”
前年家里重新装修过一次，厨房被挪到客厅那面，两个卧室都变大了许多。
装修时还加了一层隔音设计，现在就算卧室相邻也听不到隔壁的声音了。
“……唔，也可以啊。”
“不过妈你忘了，下周我们有旅行计划啊，你和爸的签证都办好了吧？”
暨和北正好抱着电饭锅出来，闻言笑道：“都弄好了，我陪爸妈去办的。”
丛琦点头，又问起许纯：“许纯去不去？”
许慧英摇头：“她要跑业务，最近忙着呢，说今年就不去了以后有机会再去。”
其实那丫头就是不想打扰他们一家人的时光。
“那回来给她带礼物。”
这三年许纯很努力，前阵子刚拿了夜校毕业证。
她平时省吃俭用，加上城兴发展得可以，工资不低，上上个月在许慧英的建议下按揭了一套小房子。
买的也是星海新开发的楼盘。
目前还打算考在职研究生，所以确实很忙。
暨和北跟许纯不熟，便也没插话，而是等他们说完，才道：“出国前咱们就回家陪爸妈住吧，你确实得好好补补了。”
视觉上看着瘦了不少，真实触感更明显。
中午他都不敢太用力，真担心一不小心腰肢折断。
吃完饭，丛琦回楼上收拾行李。
暨和北则是拿出早早准备好的另两部样机，知道爸妈喜欢简单的颜色，所以就挑了黑白款。
“……嗯，爸，这里是短信，对，在这里建联系人列表，直接选择列表，拼音……按这里发送。”
紧接着，就是短信提示音。
“妈，你看到顶端显示的信封标志了吗，这就是告诉你有短信来了，你点这儿。”
暨和北一一演示手机各个功能。
他语调不疾不徐，很有耐心。
丛智渊和许慧英二人对新事物接受得非常快，几乎是他操作一遍后他们就会了。
“小北，这个厉害咯。”
前年家里装了固定电话，两口子就没花钱买小灵通。
但院子里有同事买过，他们好奇也围观过。
不太清楚具体的，但小灵通肯定比不上女婿给的，至少，小灵通不能拍照，也不是彩色的。
“你们公司研发的？怎么想到搞这个啊，开始时很难吧？”丛智渊发现这玩意儿还自带俄罗斯方块。
暨和北抿嘴浅笑：“其实还是琦琦给的灵感。”
许慧英和丛智渊对视一眼，都很惊讶。
他们闺女还能有这本事？
“她当时说，可惜电话不能发短讯，电脑呢网费又好贵，她舍不得花钱而且很不方便。我当时就想，对啊，为什么大哥大不能跟传呼机结合呢？回去就上网查了一些资料，听说外国有即时短讯的设备就去考察了一番。”
“这一投入就是三年，才出一点点成效。”
去年公司研发团队就攻破了小灵通技术。
但暨和北不想把精力花在生产和别家差不多功能的产品上，他要更方便更先进的。
也幸好别的产业足够赚钱，这些研发经费他烧得起。
又等待一年才有了眼前这款手机。
被他命名为C-love系列。

回家后，许慧英就带着自己的新玩意儿找老姐妹们炫耀去了。
丛智渊也没闲着，下棋时还不忘摆弄手机。
他不主动开口，就是时不时按键盘给妻子发消息。
棋搭子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他拿了个什么东西。
结果听到短信的滴滴声就随意瞧了一眼。
这一瞧，眼神彻底黏住，挪不开了。
“老丛，这是什么玩意儿呢？”
盖儿一掀开，还彩色的哩。
“小灵通？哪个牌子的啊？没见过这种款啊。”
丛智渊眼神得意，面上还装得特谦虚：“什么牌子啊，现在还没有呢。这是小暨公司刚研发出来的，先让我们体验下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你女婿不是盖房子的吗？”
对于暨和北具体做什么两口子没说太明白，只说搞房地产的。
所以院里默契的认为暨和北是包工头。
反正这年头包工头很赚钱，学历的确没有门槛。
谁也没敢往房产公司的老总猜，但谁也没跟许慧英夫妻俩求证。
这会儿一听包工头搞高科技，可不把人惊到了吗？
丛智渊眼里含笑，对自家孩子弄出这东西显然是很自豪的。
语气里就不自觉带出来：“房子盖，手机也在研发，他生意做得大也比较杂。”
这话算是打破了大伙儿的认知。
“不是包工头啊？”
丛智渊一愣，顿时明白大家误会了。
摇了摇头，笑道：“谁说是包工头了，春天里那个楼盘就是小暨公司的。”
“嚯，房产公司啊？”
“对，我早跟你们说了是搞房地产的啊。”
“……”大家提小辈工作不都往大了说吗，谁晓得你们两口子认真的。
不过这个不重要，几个围棋爱好者对眼前的手机更感兴趣。
“老丛，能给我看看不？”
“看，随便看。”
丛智渊既是炫耀，也是给手机做宣传。
非常大方地递给对方，还手把手教几人玩。
光看外表已经赢市面上的移动电话了。
等亲身试了功能，买了小灵通的觉得现在完全可以丢掉旧爱了。
“什么时候卖啊？如果开卖，不便宜吧？”
拍照这个新功能是大家公认最喜欢的，一点不嫌弃像素不够。
丛智渊：“应该快了，价钱不清楚。”
“估计不便宜。”
“那肯定啊，小灵通八九百，这个肯定不能比小灵通低。”
“……”
两口子美美显摆了一通。
整个四中家属楼都知道丛家女婿研究出了功能强大的升级版小灵通。
大家说得天花乱坠，不仅吹手机，还拉踩隔壁学习机。
其实大多数人不懂两个品类技术上的区别，对它们的优劣高低完全是从价格上判定的。
觉得手机更贵，要小一千所以比三四百的学习机厉害！
耿又琴推着自行车回家刚好听到这一段，脸唰一下黑沉黑沉的。
不过她这人恁是如何生气，面上都是笑眯眯的。
“你们在说什么手机呢？”
“哦，老丛女婿……”
随后就是巴拉巴拉，你一言我一语，夸起来没完没了。
许慧英还假客气几句：哪里哪里，你们夸大了，没那么厉害……
耿又琴脸都笑僵了，不由得后悔干嘛凑上来多嘴。
“是挺厉害的。”
“那跟小陆差不多啊，没想到老许，你女婿学历不高本事挺大的，也不差大学生什么。”
耿又琴就是这样。
每次装大方温柔都只能装半截。
听大家一直夸暨和北，她就心里不痛快，又想找存在感了。
毕竟前阵子女儿女婿买房的事让她在小区里出够了风头。
这会儿大家居然说她女婿不如许慧英女婿，她当然不服气。
许慧英就在这儿坐着呢，听见这话当场冷脸。
一个学历，三年前叨叨，三年后还叨叨，真跟祥林嫂差不多。
可人家祥林嫂那是真的惨，真被社会压迫……
她耿又琴算什么呀？
许慧英才不惯着她。
瓜子皮儿一吐：“有的人学历低要房有房要车有车，全是自己挣的，这说明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我女婿学历低又不是考不上，那是家里没人供他读书而已。没文凭那张纸，他肚子里也是有货的。”
“不像有些人哦~~~哼！”
“老许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许慧英看她装模作样就恨不得啐她一口。
懒得跟她掰扯是不是意有所指，反手就把刀子扎回去：“老耿，你们家小陆和苗苗最近很忙吗，怎么没见他们回来看你们呢。”
提到女儿女婿，耿又琴笑容淡了。
“都忙，孩子也闹人。”
“小陆不回来也就算了，苗苗怎么不带着儿子回来看看你们？”
“住这么近又是在自家公司上班，三四个月都不回来一次。老耿啊，你家这个闺女白养了哦。”
什么在自家公司上班，什么忙得很，都是从前耿又琴自己显摆说出来的。
“是不如虫虫两口子懂事。”
黄琇晶点点头，唏嘘道。
许慧英三言两语把场子找了回来。
听到黄琇晶夸自家幺儿，也乐呵呵接话：“她拍戏就是忙一阵歇一阵，小暨那边没爹妈管着，两人比较自由，想回来就回来，不像大多数嫁出去的闺女，上头有公公婆婆管着，想回都不能经常回。”
这话说得极有技巧。
邻居里闺女嫁人的挺多，论孝顺论回娘家勤快，谁也比不过丛琦小两口。
许慧英怼耿又琴时自然不好地图炮。
便先给大伙儿台阶，让他们心里熨帖：我女儿女婿回不来不是不孝不懂事，是因为公婆管着啊。
没办法的事儿嘛。
铺垫完，这才把矛头再转到耿又琴那儿：“我家那两个光长岁数不长心的，现在还不打算要孩子呢。不过老耿，孩子不是不回家的理由，你养她一场让她多回来看看你和老曲怎么了？”
“你跟老曲辛辛苦苦供她上大学，书读那么多失了孝心算怎么回事，是吧？”
天天吹女婿女儿文化水平高又怎么样？
两个书都读狗肚子里的。
嫁在本市，房子就买在八个站外的清水桃园，一年回四中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每次都是当天来当天走，跟走过场似的，谁看了不说一句不像话呢。
许慧英这话就是故意戳耿又琴心窝子。
谁叫她隔好几年还用老一套踩自家孩子，自己非得给她怼不自在咯。
耿又琴脸气得胀红。
每次比女儿女婿谁孝顺，她都是许慧英的手下败将。
屡战屡败也不妨碍她再战一百回合。
她佯装不在意道：“不孝顺就不孝顺吧，当爹妈的只要她过得好就行，反正还有老二老三呢，总不能一个都不孝。”
“确实，生得多还是有好处的。”
许慧英点头，很赞同她的话。
耿又琴气息一窒，眼睛眯了眯。
再次笑逐颜开：“老许啊，你不是早说丛琦要带你们出去旅游吗，这国什么时候出啊？”
别是吹牛充面子哟。
“礼拜一的机票，等我回来给大伙儿带特产啊。”
听了这话，周围津津有味听着两人唇枪舌剑的邻居们注意力瞬间被拉开。
“老许，虫虫带你们去哪啊，跟老葛老臧她们一样也去泰国玩吗？”
“那别给我们带佛牌了，感觉怪怪的，哈哈哈，带点别的。”
“我们不去东南亚，去欧洲看看。”
“欧洲啊，跟团也不便宜吧？”
“不知道具体价钱，都是小暨他们安排好的，我和琦琦爸就当甩手掌柜，跟着玩就是。”
“你和老丛命好啊，四十出头就开始享儿女的福了。”
“……”
耿又琴看着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彻底笑不出来了。
上楼回屋就对着丈夫一顿抱怨。
无一例外全是骂大女儿曲苗苗夫妻俩。
曲叶叶一进门就听到母亲对着电话那头的大姐激情输出，无奈摇头。
不用问，一定是又在楼下许阿姨那儿受气了。
明明吵不过，每次还要凑过去吵，这不是找虐吗？
她真是搞不懂大人的心态。
“妈~~~~你干嘛又找大姐闹啊？大姐人没回来，但家里电话冰箱不都是她出钱买的吗？”
曲叶叶真的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跟许阿姨攀比。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丛琦家跟自己已经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了嘛。
人家都是大明星了，根本不缺钱。
大姐在家带孩子，钱都是姐夫给的，哪能像丛琦那样自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给娘家爹妈买什么就买什么。
大姐都不盯着丛琦比较了，妈还活在过去，哎，头疼。
“都是女儿，楼下怎么对爹妈的，你大姐怎么对我们的？又不是没钱，怎么就没想着带我们出国长长见识？”
“大姐自己都没出过国呢。”
“那丛琦也没出国啊。”
曲叶叶：“……”
算了，不跟她妈争，“妈，我回屋写暑假作业了啊。”
“等等，思源呢，他怎么没回来？”
“思源在图书馆看书呢。”
耿又琴因为许慧英的高调气得一晚上没睡好。
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通的曲苗苗也是辗转难眠。
不知怎么地，好似所有委屈都在那通电话后爆发了。
她用心对待的，似乎都没念着她的好。
明明给家里置办了那么多东西，妈还觉得不够，还要跟丛琦比？
丛琦是明星，明星赚那么多，自己怎么跟她比？
还有陆城，他今晚又应酬去了。
这是他没回家的第三个夜晚。
曲苗苗翻来覆去折腾，脑子里不断闪现衬衫上那一抹暧昧的口红印子。
是意外沾上？
还是他在外头有人了呢？
她不断将认知中深情不移的陆城和穿着口红印衬衫回家的陆城做对比，她不愿相信明明是同一个男人，对家庭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区别。
曲苗苗痛苦地蜷缩在床上，抱着脑袋把头发抓得乱糟糟的。
不知过了多久——
她坐起身。
打开床头台灯，静静发了会儿呆。
随后走向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个清秀白皙耐看的自己此刻面色蜡黄，眼皮浮肿，面庞上不知不觉间长出了好些斑。
明明才二十六岁，却已经有了法令纹。
曲苗苗撩开睡衣，略松垮的小腹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嘴角倾泻出一丝苦涩。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明明刚重生时她看不起身为家庭主妇的丛琦，还满怀信心自己不仅要拿下陆城，还要在陆城的事业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绝对不沦为他的附庸，不成为家里的黄脸婆。
为什么才三年不到，她竟在不知不觉间迈上了丛琦的老路？
不，她甚至不如丛琦。
至少丛琦做家庭主妇时一如既往地美丽优雅，她把自己拾掇得很精神。
而自己呢。
镜子里的自己已然变成了走大街上都无人多看一眼的大妈。
在今天以前，她都在自欺欺人。
告诉自己不是家庭妇女，她是城兴的性能测试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