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嫁给煤老板—— by果汁清酒

考生们就算没完整看过她的剧，也瞄到过几眼。
忽然发现电视上的名人跟大家一起考试，还挺着肚子，各个觉得好魔幻。
第一场考完，就有胆子大的女生跑过来问丛琦是不是本人，为什么也要高考。
有了第一个勇士，很快，丛琦身边就围了一圈人。
等知道丛琦放弃珠围翠绕名利富贵唾手可得的娱乐圈，打算继续升学时，大家钦佩不已。
怕有人不小心撞着丛琦肚子，这群可爱的小姑娘小伙子围在她旁边，一路护着往外走。
考场外来陪考的家长非常多，有的拉着旗开得胜的横幅，有的还在脸上写了加油。
都是挂心孩子未来，现场没人笑话。
不少人得到灵感，也打算下午装备齐全再来。
反正神也求了，上帝也拜了，再搞搞别的仪式也没什么。
万一东边不亮西边亮呢。
暨和北混在一堆家长中。
他长得那副样子，个头又高，走到哪儿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来陪考的家长们个个都是社牛，没一会儿就跟他聊上了。
听他不是送妹妹弟弟，而是陪老婆，一个个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陪你老婆考试？”
“你老婆多大啊？小伙子，就算你长得俊也不能祸害祖国未来的花朵啊。”
这是把他当摧残未成年少女的二流子了。
“大姐你误会了，我老婆不是应届生，早就工作了。”
“工作了也能考啊？”
很多人对自己生活以外的事了解得少。
因为不关注，所以不知道，一听说高中毕业几年还跑回来高考，都很诧异。
“当然可以，这方面有相关政策的，社会人士想要深造，途径也很多。”
暨和北跟大家科普了一番。
众人发出长长的“哦~~”。
少数几个研究过各种升学途径，还知道有成人高考和自考。
只是学习这事，一旦放下真的很难找回全力拼搏的心情。
所以很多人工作后哪怕意识到学历和学识不够用，对未来升迁有阻碍，也很难下决心重返校园。
畏首畏尾，没那份自信了。
越在社会上混的时间越长，对此感触就越深。
因此，周围的家长们很羡慕丛琦这般工作几年还有勇气高考的行为。
“那挺好，很有上进心，你呢，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
大概觉得会支持已工作的妻子继续求学的人自身学历也不低。
暨和北被这问题尬了两秒。
猛然一瞬间，似乎能理解爸妈坚持让丛琦自己考的意思了。
“我没考上大学，所以希望她能圆梦。”
暨和北错愕了几秒，很快就浅笑着摇头，十分诚实。
“……哦，没事，其实我们两口子也没什么文化，所以特别希望家里出个读书人。”
“是噻，没考上不代表就是失败的，我觉得你很好，心胸开阔。”
“对，祝你老婆考个好成绩。”
暨和北感觉得到大家反过来想要安慰他的心意。
这些很寻常的善意令他心里不由得泛起涟漪。
也祝福大家：“祝大家的孩子都能考出好成绩，都能上理想的学校。”
“哈哈哈，借你吉言。”
“……”
丛琦被一群小姑娘小伙子簇拥着出校门，就看到人群里跟家长们打成一片的暨和北。
“暨和北。”
暨和北回头。
丛琦就跟大姐头出街似的，身边跟着一堆小弟小妹。
那群小孩儿听到她喊人，也好奇地往这边瞅。
刹那间，暨和北跟十来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对上。
“姐姐，那是你老公啊？”
从考场到校门，小姑娘们的称呼已经从丛琦到丛姐姐再到姐姐。
各个迷失在漂亮大姐姐醉人的微笑里。
“对啊。”
小女生们看着英俊挺拔的男人走过来，一个个脸红得跟猴子屁股差不多。
真的好帅。
看着比她们大不了几岁，但浑身散发着成熟可靠的气息。
再侧首看一同考试的男同学们，顿时忍不住露出几分嫌弃。
太幼稚了。
感觉坐席都要被赶到小伙那桌，嗯，包括她们自个儿。
“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暨和北一挤到丛琦身边，第一个问题便是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挺好的，孩子特别懂事，只轻轻踢了两下，一点都没闹腾。”
丛琦轻轻拍了下肚子。
随后孩子也动了动，在她拍的位置鼓起一个小包。
“看，他是不是能听懂我夸他了？”
“嗯。”
暨和北确定她状态很好，才转身看旁边的“小孩们”。
“谢谢大家啊，你们找着饭馆解决午饭没？一起吗？”
几个大姑娘小伙子也很有分寸，拒绝了暨和北的邀请。
“丛姐姐，我们去吃饭啦，下午考场见。”
说完，撒丫子就四散跑开了。
毕竟中午三个小时，还得留时间午休。
不是每个考生家就在附近，考场附近的小饭馆现在是人山人海，吃饭都得排队呢。
丛琦两人有车，但也没法回家。
因为考场跟家不在同一个区，这会儿又是午间高峰期，万一堵半道上就麻烦了。
暨和北考虑到这点便在考场附近定了酒店。
两人这两天都不打算回家。
两人回到酒店，午饭已经送到客房。
丛琦吃完饭，小睡了半小时，两点起床洗漱。
在车上背了会儿公式定理。
大概是数学一向差得很稳定，她心态比上午还要好，只觉得每道题看着都挺眼熟。
对错尚且不知，但考完整个人反正解脱了。
出来照样是上午那群学生把她一路护送到暨和北跟前。
等暨和北接到人，他们就嘻嘻哈哈离开了。
“他们很可爱对不对？”
丛琦望着勾肩搭背离开的少男少女，嘴角不自觉翘起。
“嗯，本来打算送点吃的谢谢大家照顾你，又怕万一有人过敏吃坏肚子影响考试，还是明天考完再给他们吧。”
“可以啊。”
第二天也很顺利。
考场严肃，大家都在为未来而战，就算有注意到丛琦的也不确定就是她。
有的还以为她是监考老师呢。
顶多感慨一句这个监考老师真漂亮就没了。
况且，考试位置是打乱的，同一个考室都不一定能遇到同班同学。
就算感到惊奇也很难找到人讨论。因此，直到最后的科目考完，也只有一小搓人知道丛琦参加高考。
但是没几天，外地一档娱乐节目还是报道了丛琦参加高考的事。
起因是一名女生在QQ上跟网友说了自己高考遇到丛琦的事。
她还跟对方吹了一堆丛琦的彩虹屁，聊天记录里一夸就几百字……
那网友觉得网线那端的姑娘很奇葩。
就把这事当笑话说给家里人听。
他小姨正好是做娱乐节目的。
娱乐节目最怕没有爆点，而消失了半年的丛琦忽然有了消息当然值得追踪。
又还是跟高考挂钩，两个热点结合在一起，这就是实打实的爆点啊。
不过她也知道水果台因造谣被告过，还在节目上公开致歉。
这事儿一出，别家电视台笑话水果台大半年。
还把他们作为反面案例反复提，把水果台领导气得够呛就是了。
最近半年里，除了E家采访过丛琦其他媒体就再也没有丛琦的动向了。
如果这消息是假的，她怕对方把自己也告了。
便让外甥找网友确认，反复用激将法激对方。
那边毕竟年轻，还没怎么见识社会险恶呢。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就真发了证据。
是一张丛琦站在一群考生中间，左手右手都被女生挽着的抓拍照。
有点糊，但还是能认出是她。
照片上，也不知道谁说了什么，所有人都笑容灿烂，配上身后的“棠新中学”，好一派朝气蓬勃充满希望的景象。
“干得漂亮，你看中的那双球鞋，小姨帮你买了。”
“说话算话哦。”
这时候QQ刚出没多久，在学业紧张的高三时期还能注册QQ找网友聊天的大都家里有电脑。
手里有刚上市没多久的C-love手机不足为奇。
对面的女生发完其实就后悔了，等没过几天看到电视上说这事更是懊恼不已。
气得当即删了好友。
郦慧心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
后来是相熟的业内好奇，找她八卦，问丛琦的动向。
她才看了下那期节目。
节目内容主要还是聚焦高考，提了丛琦但没用什么不好的字眼，也没做不良引导。
郦慧心思忖片刻，反正女明星们时不时被报道很正常，就算退圈也总会有人关注。
既然退了那甭管别人说什么都不必理会，如果造谣就告，没造谣就当没看见。
否则凡事都盯着，这是退还是没退呢？
她便没拿这事烦丛琦。
于是，丛琦压根不知道这些，考试完她就彻底躺平了。
很少看电视，很少用手机，电脑更是几个月没靠近。
因为很多人说电子产品会对胎儿不好，虽然没哪个权威机构发数据，但当了妈妈大概就是会考虑得比较多，只要是不确定的，就不敢做。
她就每天练练结构，看看杂志，给宝宝念念唐诗，等着卸货。
六月二十四日，分数出来。
丛琦超常发挥，居然考了382。
这个分数她自己都很懵，最后只能猜测大概某些凭运气做的选择题答案对了。
反正对于自己报的学校和专业，妥妥地稳了。
分数下来，不仅她松了口气，丛智渊和许慧英也放下心，终于不用在家阿弥陀佛老天保佑了。
乐得当天就把丛琦考上大学的消息传遍了家属院。
一直到八月，怀孕进入到第36周。
龙医生说双胞胎正常会在37~38周出生。
丛琦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第38周刚好自己也过生日。
如果在同一天就好了。
暨和北问：“为什么在同一天就很好？”
“方便孤立你。”
“……”
“丛琦，你是不是仗着自己现在是大肚婆我不敢挠你痒痒才这么嚣张？等你生完就知道谁不能惹了。”
他放狠话。
丛琦下巴一抬，吐了吐舌头。
继续挑衅：“谁不能惹啊，你吗？呵呵，我等着。”
嘴上挑衅，手直接往男人命脉一捏。
这一招龙爪手使得好，暨和北当即脖子青筋都出来了，眼底什么东西翻滚汹涌。
他磨了磨牙，恶狠狠道：“算你狠。”
“哈哈哈。”
看着狼狈冲冷水澡的某人，丛琦再也忍不住，洋洋得意起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该认怂时再认怂，反正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着！
丛琦完全是滚刀肉心态。
一想到生完就不是暨和北对手，当然要趁最后两个礼拜可劲儿作。
或许是她笑得太开怀，肚子里两个孩子感受到这份好心情，也跟着手舞足蹈起来。
丛琦被这俩小东西东打西踹差点岔气，乐极生悲。
“哎哟，乖一点啦，现在又不出来干嘛老踢我。”
丛琦摸了下被踹的位置，安抚宝宝：“乖乖的~~~~”
丛琦盼着孩子在生日那天到来，可惜事与愿违。
就在生日前两天，她刚吃完午饭没多久，肚子开始有反应了。
暨和北立刻给父母打电话，而后开车直奔医院。
整个过程他表现得特别镇定，特别可靠，一直温柔疏导她的情绪。
丛琦还以为他真的一点不慌呢。
正想夸产前训练成果斐然。
结果到了医院才发现户口本身份证医保卡以及自己用得到的东西都带了，就是没带孩子那一包。
显然，暨某人把孩子给忘了。
“……”
丛琦忍不住暗笑，看着靠谱脑子却已经离家的暨和北竟然有点可爱。
“没事啦，忘了就忘了，医院外面就有卖的。”
她状况不错，只时不时痛一下。
医生说还得等等，现在才开两指，至少要开到三指才能进产房待产。
丛琦坐在床上，笑盈盈安慰暨和北。
暨和北不敢离开，只得给岳母去了电话，让她过来医院时顺路回家里取一下东西。
虽然在老婆孩子之间，他容易忽视孩子，但疼肯定是疼的。
医院附近的所有东西就是卖个“急”，质量肯定跟家里提前准备的没法比。
新生儿又那么脆弱，他当然不敢马虎。
大概半小时后，丛琦被推进产房。
暨和北按照陪产规定洗了手，穿上隔离防护衣才进去陪着。
他全程听从医生的指示，始终握着丛琦的手，不断给她加油打气。
“北北，你可不可以先别说话，我不紧张都被你念叨紧张了。”
尤其是握着她的手一直抖啊抖啊。
丛琦很想笑，可一笑肚子就抽抽，她只能硬生生憋回去。
“好好好，我不说话，你疼就抓我。”
暨和北绷着脸，看着无比淡定。
脑门上密密麻麻的汗却暴露了他慌乱的真实情绪。
“放心，我这么努力锻炼，一会儿肯定没问题。”
大家都说第一胎双胞胎会生得特别艰难。
为了预防这种情况，一直到怀孕八个月丛琦还每天练瑜伽打太极。
她自我感觉很良好。
医生也说她身体健康，顺产不会太难熬，但暨和北就是放心不下。
在产房的四个小时里，简直是他人生最难熬的阶段。
起初丛琦还能忍住不吭声，但渐渐地，她开始发出压抑的呻吟。
到最后，已经不出声了。
不是忍住了，而是已经没力气。
暨和北赶紧把事先准备好的巧克力喂她：“老婆，要不咱们直接剖！”
“不要……”
丛琦额头刘海汗湿，她咬着牙，没力气说服，但眼神尤为坚决。
——都疼了两个小时，现在剖就白疼了。
关键剖腹产后比顺产疼还恢复慢，她不要。
暨和北拿她没办法，只能抓着她手，给她力量。
终于——
在他快要扛不住时，两个孩子呱呱坠地，哇哇大哭。
两人才有种活了过来的感觉。

头发很浓密，闭着眼睛时几乎一模一样，皮肤红通通的。
放水里清洗时兄弟俩大概还没意识到自己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事实。
以为还在羊水里泡着呢，紧紧抱一起，脸贴脸，腿贴腿，护士要分开他们，他们闭着眼朝对方的方向靠，差点把护士的心给萌化。
助产护士给孩子做清理时，丛琦这边也在处理胎盘，清理宫腔。
随后便是留在产房观察两小时，看看有没有出现产后出血、羊水栓塞、血压突然升高等异常紧急情况。
“老婆，是不是还很疼？”
暨和北这会儿额头全是汗水，满脸心疼。
丛琦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泛红的眼尾，忽然觉得好像没那么痛了。
但嘴上她肯定不那样说，而是娇气嚷嚷：“疼的，特别疼，我再也不想生孩子了。”
“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一听她疼，暨和北神色慌了慌。
想帮什么又发现什么也帮不了的泄气。
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珍惜无比的亲了亲：“辛苦你了。”
丛琦就看到他手背一片乌青，明显是自己抓的。
心里有点愧疚。
“手肯定很疼吧。”
“不疼。”
暨和北摇头，又亲了亲她的手。
他当真没感觉到疼。
方才所有心神都在眼前为他孕育孩子的爱人身上，恨不得以身替之。
“孩子怎么还没过来，我好想看看洗干净后长什么样。”
丛琦侧首，看向帘子另一侧。
“很快就好了。”医生说。
“累就睡一会儿。”
“不累。”
丛琦这会儿一点睡意也没有。
孩子从肚子里离开后，她立马像炫了大补丸似的精神得不得了，根本睡不着。
她小声跟暨和北抱怨：“可惜不是闺女。”
“喜欢女儿？”
“也不是，就是女孩儿的衣服都更加可爱啊，打扮闺女比较好玩。”
都是自己生的，是男是女都差不多。
丛琦没特别偏爱。
她只是遗憾男娃娃普遍没女娃娃可爱。
女娃娃光是发型就能搞出一百种花样，各种小裙子小衣裳特别漂亮，男娃娃的衣服时尚得就很有限了。
暨和北轻笑。
这时候还能念叨这个看来是真的不怎么疼了：“可以把他俩当姑娘打扮。”
“那怎么行？”
丛琦摇头，一脸你别胡闹的样子：“万一造成性别认知错误怎么办？”
遗憾归遗憾，丛琦没敢动这种念头。
“很有道理，那没办法，只能接受没闺女的事实了。”
暨和北不打算再要孩子了。
生这一次感觉要了他半条命。
当看到丛琦躺在那儿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痛，鼻腔眼前都是刺激人的血气，他脑袋就发晕。
而心爱的女人为了两人的孩子咬着牙努力着，暨和北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心里的感觉。
生命的到来太震撼，也太危险，他不能忍受失去丛琦的可能。
安全套也不安全，暨和北已经在考虑结扎了。
这样一来，就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了。
“是啊。”丛琦叹气。
两人说话间，护士一人抱着一个宝宝回来。
递到她身旁。
“宝宝妈妈快看，这是老大，这是老二。”
丛琦左看看右看看。
老大老二相貌几乎一致，连鼻子塌塌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脑袋形状有点扁，有点奇怪。
唯有头发，老大是直的，老二随了她长着一头小卷毛。
说真的，丛琦很失望。
“好像有点丑。”
她动了下鼻子，小声嘀咕：“吃那么多葡萄，看那么多漂亮宝宝海报，好像没什么用。”
她有点不能接受自己和暨和北长这么好看，却生出两个一般的娃。
其实两个孩子也没丑成老头猴子之类。
眼是眼，鼻是鼻，算得上眉清目秀，但在丛琦眼里，就是很一般喃。
“还好，长长就好了。”
暨和北晃晃她的手，安慰道。
护士也在旁边笑：“模样很好了，看看这眼睛的形状和长度，就算闭着也知道不会小，过几天长开了肯定很漂亮。”
这对宝宝绝对是产科接生过最漂亮的，长手长脚，头发浓密，一看就融合了父母的优点。
“真的吗？”丛琦一脸“别是善意的谎言吧”的表情。
逗得医生护士们忍俊不禁。
“真的，是我们产科数一数二漂亮的宝宝了，养个十天半个月宝宝只会更漂亮。”
“那我很期待他们丑小鸭变白天鹅了。”
随后，护士开始指导丛琦给两个宝宝喂奶。
“北北，你先转过去，别看。”
两人坦诚相见好几年，按理羞耻心那玩意儿已经没多少了。
可当着一群陌生人露出胸脯给孩子喂奶还被他看到，丛琦浑身就不自在。
“没事的，生儿育女是两个人的事，需要爸爸帮忙的地方多着呢。”
护士柔声劝慰，让她别觉得不好意思，男人该使唤就使唤。
而后教孩子爸爸将孩子小心翼翼放在丛琦胸前。
辅助小宝宝吮吸。
当孩子贴到皮肤上那一瞬，丛琦心里涌出一股暖流，这就是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啊。
不过干吸了一会儿，丛琦发现越来越痛。
“……医生，我好像没奶水。”
“不要着急放弃，再坚持让宝宝继续保持吮吸的动作，能最快建立他的吮吸反应，也能刺激分泌母乳。”
“有点疼，忍一忍。这个过程对于宝宝来说，第一口母乳不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还能够从母乳中获得足够的营养与免疫力。同时也能刺激你的大脑分泌催产素，帮助子宫恢复，规避产后出血风险。”
“当妈妈真难。”
丛琦目光温柔的看着闭着眼睛努力吮吸的孩子，感慨道。
“要不怎么说母亲伟大呢？”
生育艰险，从怀上的那一刻就开始遭罪了。
怀的时候不舒服，生的时候痛得想死，生完还得操心半生。
可每一个妈妈又甘之如饴。
丛琦也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原来妈妈生自己时也这样痛啊，忽然间她特别想见她，然后撒娇，让妈妈抱抱自己。
好在初乳疏通很顺利。
刚出生的孩子胃口小，丛琦在医护人员的指导下喂完了两个孩子。在产房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一切都好，这才被推出去前往病房。
产房门一开，拿着一个大包坐立难安的许慧英夫妻俩便迎了上来。
“幺儿，怎么样？”
许慧英眉心拧着，神色焦急担忧。
一旁的丛智渊虽然没说话，但眼里也是如出一辙的关心和担忧。
“妈，我好好的，我现在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特别精神。”
说着，丛琦还举起胳膊，做出大力水手的标志性动作。
一看她还能皮一皮，二人心弦微松，问起孩子。
“宝宝呢？男还是女？”
“两个臭小子，现在送暖箱观察去了。”
暨和北道：“医生说观察几个小时，确定没问题再抱到病房来。”
大约五个小时后，许慧英和丛智渊终于看到了两个外孙。
他们闭着眼睛，很乖，喝奶时也乖乖的，像天使一样。
“一个孩子都磨人，两个孩子你们打算怎么带？”
丛琦小时候很乖，但也把她和丛智渊磨得够呛。
饿了拉了病了，小孩儿不会说话只会哇哇大哭，她难受，她和丛智渊也着急难受。
一个尚且如此，何况一来就两个？
“妈，我们提前找好了保姆。”
“对，两个保姆都精心筛选过，业务能力过硬，你跟爸就放心吧。”
“那就好。”
许慧英和丛智渊有自己的工作。
两人离退休还有十多年，没法丢下学生过来帮忙带孩子。又担心女儿女婿这对新手爸妈搞不定小婴儿，愁得头发都掉了好多。
这下听到两口子早有安排，也就放心了。
第二天，许纯到医院看望丛琦。
“哇，表姐，他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啊？”
许纯弯着腰，惊奇的看着两个只比巴掌长一点点的小娃娃。
“卷毛是弟弟。”
丛琦咔嚓咔嚓啃着苹果，瞅了许纯身上的衣裳一眼。
小眼神嫌弃道：“怎么几年前给你的衣服还在穿啊，都掉色了，还有，你不觉得……穿着挤吗？”
暨和北找医生咨询产后护理问题去了，病房里就两人。
所以丛琦才能大喇喇盯着许纯的上半身。
许纯脸一红，赶紧捂胸：“表姐，你看哪呢。”
“嘿嘿~~~”
丛琦慧黠一笑；“谁让你舍不得买新的，你看你这扣子都快爆开了。”
这衣服当初是丛琦特地按她尺寸买的，怕许纯心里有负担才骗她说是品牌方送的。
那会儿许纯瘦瘦小小，胸平得跟飞机场差不多，衣服尺码自然也小。
这三年她长高了点，上半身也长了肉，衣服就变得特别贴身。
“还能穿啊。”
许纯低头看了看，这衣服质量怪好的咧：“我内衣外还穿了一件棉背心，很安全的。”
还能穿干嘛买新的？
那不是浪费钱吗？
“少买几件衣服，银行卡存款就能多一点，等哪天不用存钱了，我就吃吃喝喝买买买。”
丛琦默了默，问：“那你存多少了？”
“两万六了。”
许纯老老实实回答。
丛琦算了算，前两年许纯工资不高，公司包吃包住顶多存个五六千。
去年开始工资涨了。
城兴据说扩大了办公规模，许纯自己租房，除开房租房贷，要攒下两万多每个月顶多只能花一百多块，这种情况下还在备考在职研究生。
丛琦：！！！！
实在太拼命了。
每个月一百多块，一天顶多花四块。
如今一碗面一块钱，那就是一日三餐都面条馒头咯？
想到妈每个月给许纯拿点吃的喝的，让她回四中打打牙祭，自己忙起来三五个月没关心一句，丛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佯装随意道：“说起衣服，前两年因为工作需要我置办了不少，有很多一次没穿过，你要不要？”
“要要要。”
许纯应得飞快，俏脸笑得可欢了。
她没觉得捡人衣服穿有哪儿不好。
反倒觉得这是表姐妹亲昵的表现，要不，怎么就不见表姐送给许兰，王方芳呢？
何况不只是衣服，手机也是表姐送的，房子还是表姐夫看在表姐的份上半卖半送，否则她哪里买得起呢。
她的房子不大，七十平左右，要将近二十万。
但她只花了市价的一半。
可以说，能在榕城站稳脚跟真的多亏二姑一家，许纯一直记得这份恩的。
“有什么缺的你就跟我说，只要你不嫌弃用旧的，姐那儿多的是。”
大概是生完孩子母爱爆棚，看见二十岁姑娘苛待自己到这个地步实在有点受不了。
“妈说曲苗苗老公那公司发展得还行，你现在一个月能拿一千五，每月除去房贷应该能有一千出头，别全存着，该花就花，万一年纪轻轻身体就折腾坏了，那存款难道是为以后进医院准备的啊？”
这话说得不中听，不过许纯知道丛琦关心自己。
心里热乎乎的，赶忙举起手保证：“表姐，我一日三餐真的有认真吃，只是没把钱花在别处而已。”
年初新房交付，她一开始都没舍得花钱请人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