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嫁给煤老板—— by果汁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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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方面,她跟暨和北就很有默契。
每次说到“工作”上的事就点到为止,让对方了解一二,其余的就表达支持就好。
“今年离开学还有半个月,怕是没时间出门玩了。”
“不如在国内走走?”
暨和北道:“爸妈不是说很想看看升旗吗?要不去京市看看?”
丛琦忙不迭摇头:“暂时先不去了吧,过几年再去。你忘了前几天新闻还报道过某些脑子有病的扎堆捣乱那事吗?我们又带着孩子,还是安全为上吧。”
说到这个,丛琦满脑子都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场景。
她一提,暨和北也想起这事了。
某个非法组织存在十余年。
先前囿于电视机不普及,各地信息传递不方便,生活里很少听到。
直到前两年闹出那场震惊全国的事件,新闻上开始频繁报道他们。
这两年榕城也出现过相似的恶性事件。
不多,但每次都闹得市民们人心惶惶,榕城也开始打击这种行为。
先前四中就有几家被亲戚带着入了别的组织。
不过他们的信仰仪式非常简单,周六到固定某一家读读经。
读完就开始搓麻将……
许慧英被拉着去过一次,回来跟丛琦说时,丛琦目瞪口呆,笑得肚子都疼了。
合着阿姨们跟着人做礼拜就是打麻将的借口啊。
还好世上没有上帝,否则知道信徒的真爱是麻将,大概要怀疑人生的。
可话又说回来,某非法组织跟这种四不像的“XX教”不同。
从第一次出现在新闻里到今年,全国上下至少超过1700人受到蛊惑自杀,手段残忍血腥,骇人听闻。
除开高发的自杀率,还有很多人借此攻击各地政府大楼,尤其是越发达的城市出的事就越多。
对这类事件高发的几个地方,丛琦短时间内都不太想带孩子踏足。
而让她跟暨和北,还有爸妈四人出去玩,把孩子完全交给两个阿姨,她也放心不下。
于是只能歇了出远门的心思。
“省外不方便,但我们可以到周边玩玩,比如到青城山下避暑。”
“行啊,我叫人安排。”
“老公你真好~~~~”
“……”
关于避暑这事,丛智渊两人没意见,只是对时间提出了异议。
“我和你爸下个礼拜才能休息,如果去青城山那我们顶多待一个礼拜就要回来。”
后面一周是给学生们放松的。
紧接着要开学,又得忙起来。
“那就下周去。”暨和北拍板。
正好,两天后是丛琦生日。
可以在家过了生日再走。
丛琦的生日不像两个小崽子这么省事。
鲜花、蛋糕、大餐、一栋京市后海的四合院,隆重太多。
“怎么又买房子,又要升值了?”
先前在海市买的几栋破房没到半年就拆迁。
彼时暨和北财大气粗,每套面积都大,建面基本超过230平。
按照产权调换,230平以外可以选择增加20-~40平面积,也可以按照房屋重置价格的2.5~3倍范围补偿。
他们家不缺钱,自然全要了房。
如今房子全托中介租了出去,每年房租都有几十万。
丛琦以为他自己建楼还不够,迷上了当包租公,正估摸四合院也是投资呢。
暨和北却道:“管它升不升值,不想要啊?”
“不想要那我自己留着。”他故意把房本举得高高的。
“要!”
丛琦跳起来,一把抢过房本。
哒哒哒跑回楼上书房,把它跟别的房本放一块。
暨和北看着她跟兔子似的背影,宠溺笑笑。
丛琦放好房本,小心翼翼把盒子塞回书架顶端。
下楼才想起一件事:“那么大宅子多少钱啊?”
“三万一左右。”
“……快三千万?暨和北你个败家子!”
那院子建面九百多,各种手续办完可不就三千万吗?丛琦觉得高血压犯了。
那么多钱干什么不好,扔到房子上?
最关键是那房子在京市,一年到头能去住几回啊?
还得花高价维护……
不能想,一想不仅高血压犯了,心脏病都出来了。
“等等,你哪来那么多现金?咱卡里有那么多钱吗?”
丛琦扑到他身上,揪他耳朵:“快老实交代,你都干什么了?”
别以为她不懂,家里的钱都压在项目里呢。
其实现金没多少。
“老婆你还挺懂的啊。”
暨和北嘴欠,哎哟哎哟装疼,抱着丛琦跌坐在沙发上。
“别贫,我认真的。”
一下子这么大笔资金,丛琦怀疑他钻法律漏洞赚不该赚的钱。
“担心我啊?”
“说不说,你说不说?”
两人“扭打”的动作惊了俩孩子一跳,小哥俩以为真的打架呢,吓得哇哇大哭。
丛琦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用力锤他胸口:“还不去哄?看你把他们给吓的。”
“……”到底谁吓的?母老虎。
心里腹诽,不过暨和北还是老老实实哄娃去了。
大概确定两人是在玩,不是打架,俩孩子很快就挂着眼泪玩自己的去了。
余阿姨和车阿姨听到哭声,急忙放下手头工作冲出来,就看到孩子已经被哄好了。
“没事,阿姨,你们忙去吧,他幼稚他故意逗孩子哭呢。”
暨和北神色无奈。
回到丛琦身边,长臂一伸,把人圈进怀里。
温声解释:“我把小的两处煤矿转让出去了。”
“为什么?”
丛琦愕然,不是说煤炭要开始大赚特赚了吗?
她猛地抬头,头顶撞到暨和北下巴。
丛琦赶紧揉了揉。
暨和北捉住她的手。
“如今煤炭价格飙升,当地人见利润滔天,开始想给我找事了。”
“这不像你风格啊。”
丛琦歪着头,定定看着暨和北,说完伸手去摸他脸:“不会是画皮怪吧?你什么时候这样好说话了?”
有人要抢,照他的性子,不该把对方爪子砍断吗?
暨和北张嘴,佯装凶狠,就要咬她。
丛琦赶紧挡住:“哈哈哈哈,快说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深邃眸子满是“我老婆真懂我”的愉悦。
暨和北挑眉:“市场开放之初当然是暴利,但迟早都要被管控。”
丛琦觉得他不可能因为这个理由放掉嘴边的肉。
果然——
“先前几年煤矿赚钱,但赚的是辛苦钱,远远不如其他行业安全利润大。”
暨和北摸着丛琦手指,边说边数她有几个“锣”。
“所以当地人为了能到矿上工作,不会动太多心思,因为给他们,他们也吃不转!但是现在改制后就不一样了,利益动人心,乡镇干部开始想掺和进来,有道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他们毕竟是当地人,关系盘根错节,真对上吃亏的肯定是咱们。”
“是吗?”
这么严重?
丛琦表情从一开始的好奇到现在的凝重。
暨和北点头:“嗯。”
“前段时间我到山西跟他们谈事,才听说山西两个矿老板对上了,其中一个出身当地大姓,一个村都是亲戚,两人互炸矿井,虽然当天井下工人不多,但是也死了几个,伤了二十多。”
这件事给暨和北敲了一记警钟。
法制社会又怎么样?
远离城市的地方,乡镇才是地头蛇。
眼下,利益空间随着煤价上涨急速膨胀,而这一行却没有产生明确的秩序。
在缺乏规则的环境中,大家习惯于用金钱和暴力解决问题,现在,他面临的就是财富伴随着的不可预知的危险。
暨和北也不是一开始就选择放手。
要知道,这不是一百万一千万。
是可以确定的“暴富”。
随着煤价的攀升,他敢肯定这三处煤矿的储量至少能开采30年,能带给他的净利润至少二十亿。
他也不过是普通人,面对唾手可得的财富怎么可能立即抛下呢?
于是他多地考察,多方观察过不同地区矿场周边居民的心态。
而同一时间,煤矿不断有人来检查,短短半个月罚款条子开了二十六张,各种名目。
到这一步,他不得不相信,铤而走险才是人的本性。
这其中同行举报互斗、官员刁难、敲诈勒索,几乎已是不可避免的。
而当一个行业混乱到极致,事后被国家接管,被秋后算账,也难以避免。
他想到丛琦,想到家里牙牙学语的孩子,这才下了决心。
——果断将其中两个转出去,自己保留了储量较大的那个。
他爽快,对方也爽快,很快现金就到账了。
因为这笔巨大的现金流,暨和北更加意识到对方身后有一条利益链。
大概是因为他很“识趣”,后续煤矿再也没出现这些乱七八糟的检查。
某种程度上,算是破财消灾了。
只是,这种被莫名其妙的势力压一头,被时代大势卷得不得不退的经历,还是让他心里不痛快。
他一不痛快,就把钱花了个精光,全给丛琦买生日礼物了。
丛琦听完,神色倏变。
只觉得心有余悸。
“放弃得对,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们家的钱如今一辈子也花不完,再多不过是数字。”
“如果你死咬着不给,对方肯定整你。比如制造你偷税违法的证据,比如像你说的在矿井动手脚,让你背上几十条人命……”
越说越害怕。
丛琦瑟瑟发抖,拼命把自己埋到暨和北怀里。
暨和北紧紧抱住她。
下巴在她毛茸茸的头顶蹭了蹭:“我有你,有我们的孩子,我不会涉险的。”
如今煤矿行业到处都在野蛮争夺,各种势力手段频出,是真掺着鲜血的。
正是意识到这点,又不想交千万保护费最后变成被人勒索的把柄,他才选择直接放掉这部分利益。
索性对方也知道凡事留一线的道理,收手的同时还给他施加了一层“保护罩”。
他手头那个煤矿如今安安稳稳,什么糟心事都没发生。
“嗯嗯。”
丛琦哪里想得到正经做生意也有这么多暗藏的危险。
此刻,只有肌肤相亲才能安抚她的慌乱。
不过因为孩子就在旁边,两人不敢做什么过激的行为。
只是紧紧抱在一块,动作很轻柔的吻着对方。
虽说煤矿之事让丛琦后怕了几天,但没有影响到出门避暑的心情。
只是今年多出两个孩子,出门就不再是一家四口。
还连带着车阿姨余阿姨,四个保镖。
许慧英看到保镖微微诧异。
想到女儿女婿如今的身家,以及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又想起前阵子港城几个有钱人的孩子被集体绑架的事,就觉得这样慎重也很好。
到了青城山,吃住都安排好了。
暨和北一向周到。
第一天,一家四口爬山,没有坐缆车,而是从前山开爬。
结果爬到一半就不行了。
后面几天,丛智渊和许慧英没怎么出门,就在民宿陪孩子玩。
丛琦则带着相机和画板,每天一大早到山里溪涧写生。
其实服设没有写生安排。
不像隔壁建工、园艺大二大三的暑假都安排集体写生。
但丛琦空闲时会画一画,写生能培养对“美”的敏锐度,也能让人心境平和,她还挺喜欢的。
原本一家人决定住上一个礼拜。
但在青城山的第五天,暨和北接到了褚诗文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褚诗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哥,妈她……她,呜呜呜……”
暨和北听到暨娴名字就皱眉:“你从哪拿到我的号码,你妈有事找我做什么?”
“大哥,妈死了。你能不能……能不能来送她一程?”
暨和北怔了怔:“……你是说,她、死、了?”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
听到暨娴的死亡消息,暨和北懵了几秒。
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有种“哦,这个女人竟然死了”那种怅然。
“嗯,你可以……可以来见她最后一面吗?”褚诗文抽抽噎噎。
暨和北沉默良久。
这次没再拒绝:“葬礼在哪一天,我会出席。”
“八月二十九号。”
暨和北“嗯”了声,挂断。
丛琦光着脚在水里翻石头抓螃蟹,听到什么“死不死”的,回头好奇问道:“谁的葬礼?”
“暨娴。”
“!!!”
丛琦震惊,手里的螃蟹掉落回溪水里,迅速逃走。
“她?怎么会那么突然?”
几年前见她时,暨娴看着身体很健康保养得很不错的样子,怎么突然就没了。
“不知道,我得去一趟。”
丛琦点头。
拎着裤腿往岸边走,暨和北伸手将她从溪里拉起来:“琦琦,你跟我一块去?”
“废话,我当然得陪你一起去。”
丛琦手指钻到他掌心跟他十指相扣,抬起下巴宣布。
她知道,暨和北虽然不在乎暨娴,但毕竟是生他的亲妈。
现在死讯来得如此突然,他不可能当做无事发生,一定会去看一看其中有无猫腻。
夫妻俩收起画架。
回到民宿就跟爸妈提了这事,一家子当即开车回榕城。
“爸,妈,你们这几天就住这边吧,帮我们带带两个小鬼,只是可能要劳烦你们天天爬楼了。”
丛琦这会子觉得家里装修特别不合理了。
一楼就一个房间被保姆住了,二楼完全打通也只有他们俩的卧室,三楼倒是两间,但对父母又不太方便。
“当我们七老八十啊,三楼就爬不动了?”
许慧英拍了拍丛琦手背:“放心去,我和你爸会好好照顾大宝二宝的,再说,还有车阿姨和余阿姨在,没问题的。”
“爸,妈,辛苦你们了。”
暨和北道。
“辛苦什么,照顾外孙我们乐意。”
丛智渊抱着老二,举起他的小拳头挥了挥,“跟爸爸说再见。”
丛琦亲了亲两个孩子,两人只拿了个小行李箱就出发去机场了。
上飞机前,暨和北给当初暨娴请的那家事务所打了电话,让他们查暨娴的事,最好落地就要拿出结果。
当然,因为要得急,价钱也给得很漂亮。
“你怀疑其中有问题?”
丛琦见状,突然问:“会不会……人没死?”
暨和北摇头:“不可能装死,装死没什么意义。我不可能看在她死去就承诺什么,这一点她很清楚,所以死亡是真的,我只是想知道褚家这阵子发生了什么事。”
“你怀疑她是被褚家人给……?”
丛琦压低声音,眼珠子瞪得特别大,不敢相信褚家真的能动手要人性命。
暨和北掀唇。
带着丝丝凉意:“有这个可能,她之前想抓楮正雄父子俩的把柄,替她跟褚兴文牟取好处,说不定把对方惹毛了这才引来杀身之祸。”
暨娴不可能病故。
否则以她的脾气,若是得了不治之症一定会出尔反尔到他面前卖惨,让他看顾褚诗文姐弟俩。
也不太可能是意外。
她来榕城身边都带着保镖兼司机,她非常重视“师长夫人”的排场,在身边随时有人的情况下,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太低了。除非,保镖“恰好”不在?
那么,被寻仇的可能性就无限增大。
“如果是真的,那我们要怎么办啊?”
暨和北安抚地握着丛琦的手。
冷静到冷酷的地步:“不怎么办,看褚诗文姐弟俩如何办,如果到了大船倾覆的那一刻我可以适当地推一把。”
就当还她生了自己的恩。
但主动出头为她跟褚家打对台那绝无可能。
他让人查,只是不想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落入别人圈套而已。
“……嗯。”
丛琦闻言,心里稍定。
经过煤矿易主事件,她对这些权在手的人是真怵得慌。
暨娴的葬礼在29日,两人27日凌晨到海市。
费特助提前定好了酒店。
夫妻俩从机场出来直奔酒店休息,第二天没有联系褚诗文,而是很随性的逛了逛。
当天,事务所的人将资料通过邮件方式发给了暨和北。
从资料看,暨娴似乎是意外身亡。
当日她跟几名贵妇相约做SPA喝下午茶,做完出来时忽然一辆车子失控朝几人冲来,暨娴跟其中一个当场死亡,一个受伤,一个落后几步躲过一劫。
而负责给她开车的司机兼保镖那天正好请假了。
肇事者也当场昏死过去。
对方被抢救后醒来,对肇事事实供认不讳,痛哭流涕懊悔喝醉了还开车。
肇事者认罪,这事似乎结了。
但暨和北仔细翻了好几遍,还是从另一名死者的身份信息中发现了一点点蛛丝马迹。
另一个死者丈夫是人民银行陆家嘴支行的行长。
两人在前不久离婚,对方最近交了个美国男朋友正在筹备出国的事。
不过特殊的是,离婚似乎除了她丈夫谁也不知道,因为昨天前夫家刚给她办完葬礼。
暨和北沉着脸思考。
一会儿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一会儿到客厅打开电视,他觉得不对劲,但到底问题在哪儿一时半会又想不清楚。
丛琦端着水果出来,往他嘴里塞了一颗龙眼。
随手拿起资料翻了翻。
发现某行长夫人资料那儿折痕明显便猜到暨和北眉目深锁的原因了。
“……如果我们假设其中有阴谋,那可能是情杀?”
暨和北摇头:“不会,如果为情杀人,那就没必要离婚。”
“不是情杀,难道仇杀?看她们吃吃喝喝做做美容说点是非,应该上升不到仇杀高度吧?”
丛琦想起最近很火的刑侦港剧。
忽然说:“骗保?或者别的金钱纠纷?”
暨和北眼睛一亮。
转身抱住妻子就是响亮的“啵”了一声:“你提醒我了。”
他拿起手机给费朝打电话:“费助理,金桥天地是不是跟陆家嘴那家分行合作过?”
费朝不懂老板怎么突然问起银行。
但作为一个优秀的特助,公司大大小小项目合作方都熟记于心。
闻言立马答道:“是差点合作但没合作上,背调时发现这家支行前两任行长卸任后都移民到国外了。风控部再三评估后,我们在海市的所有项目便换成了建行合作。”
“好,我知道了。”
费朝望着手机好半天,老板休假期间来电话就是为了问这个?
将近中午,褚诗文再次打来电话。
没有控诉暨和北为何没出现,只是问:“大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暨和北:“不,我在海市,只是考虑再三觉得并无出席必要。”
褚诗文沉默许久。
“大哥,我能见你一面吗?”
“华亭宾馆1922。”
他在处理公务,丛琦就在旁边看杂志。
听到电话,问得很随意:“真不去了?”
“不必去了。”
暨和北语气很淡:“抽空到墓园上柱香便是。”
丛琦不太明白,“因为昨天的电话?”
“嗯,水深。这车祸不知道是谁牵连了谁,咱们不去蹚浑水。”
这是深思熟虑过的。
短时间内他很难分辨车祸到底是针对行长妻子还是针对暨娴。
何况他跟暨娴的母子情分早就没了,能来一趟已是看在她给了自己生命的份上。
若是不难查,隐患少,她又的确为人所害,顺手帮她报个仇未尝不可。
但目前这状况实在复杂。
他也没兴趣装孝子贤孙,自然要带着丛琦先避一避。
“哦,那咱们多待两天,秦可可在拍酒国名花,男主角也是熟人,之前跟我拍过同一部戏,我明天去探个班。”
“秦可可是……?男主角又是?”
“秦可可你都忘了,《渔女》时你见过的呀,什么记性啊。”
“哦~~~那男主角又是哪位?”
“《红色记忆》的男主,金原。”
《红色记忆》是一部抗战剧,也是丛琦唯一拍过的打鬼子剧。她在里面演一个被鬼子欺辱后参加革命的女学生,最终英勇牺牲了。
她一说,暨和北就想起来了。
是那个单眼皮的男演员。
“我跟你一块去。”
丛琦惊讶:“……你也去?”
“嗯,不想我去?”
暨和北转身,似笑非笑看她。
丛琦噗嗤一声,嗔了他一眼:“你很反常哦。”
“嗯,去看看有没有情敌出没。”
他倒是坦诚得很。
丛琦转动椅子,跨坐到他腿上,手指把玩着衬衫纽扣。
解开,又扣上,玩的就是心跳。
“唔,你不会是讲金原吧?他都没怎么跟我聊过天,你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跟她拍感情戏最多,私下关系也还行的绝对不是金原。
暨和北手搭在她纤细的腰间,漫不经心道:“不特指,所以……让我去吗?”
“让啊。”
丛琦露出小梨涡,凑近,媚眼直勾勾看着他。
“跟我拍对手戏的在你心里都是情敌?”
“嗯哼。”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吃醋啊。”
丛琦小手摸他喉结,突然,她托起暨和北下巴,红唇在他喉结处亲了一下。
就在对方快把持不住,腰上的手也蠢蠢欲动时,她赶忙起身跳开:“我叫客房服务,要给褚诗文点一份吗?”
“……”
手落空了,暨和北抬手摸了摸尚有余温的喉结处。
眼底闪过无奈:“点吧。”
丛琦闻言笑了笑。
其实他们家暨和北是个心肠很柔软的人。
她看得出来,除了暨娴令他厌恶,对褚诗文姐弟俩他其实没什么恶感。
自然,兄妹情、兄弟情大概也不多,估计只比陌生人好一点点。
他绝不会主动找褚诗文姐弟培养什么感情,但若是对方主动上门求助,在力所能及之处他会答应帮忙。
很快,褚诗文到了。
大概是挂断电话就出发了。
褚诗文先喊了声大哥,随后又侧首看丛琦,喊了句大嫂。
“坐。”暨和北示意她坐下:“有什么可以直说。”
丛琦帮忙倒了杯水,浅笑着点头,在暨和北身边坐下。
“大哥,我觉得妈的事有蹊跷……你能帮忙查一下吗?”
褚诗文知道暨和北不耐烦打太极,思来想去直奔主题。
暨和北也很直接:“什么蹊跷?有蹊跷你和褚兴文应该报警,我相信偌大的海市,堂堂师长的妻子,若是有蹊跷警察一定会重视的。”
“可是……”
她吞吞吐吐,暨和北稳如泰山,就坐着也不催促。
等着看她究竟要说什么。
褚诗文无助地看向丛琦,丛琦微笑着安抚她:“褚小姐,有话直说便是。”
丛琦平时会打圆场给人台阶下,但得看什么事。
暨娴去世这事儿既然暨和北说水深,她当然不会瞎开口。
褚诗文眼神微黯,嘴巴张了张,就发现对面的暨和北表情不对。
她心里咯噔一声。
暨和北起初还有耐心等她说完,见她试图示弱让丛琦心软。
顿时脸色冷下来:“看来你没想好说什么,回去吧。”
褚诗文抬眸,再次撞入亲大哥冷漠伤人的眼神。
她瞳孔紧缩,明白自己刚才做错了一件事。
在褚家她习惯了以弱示人,也习惯了欲言又止,习惯了什么话不说避免犯错当出头鸟,刚才她下意识用了这一招。她欲言又止时大哥没动气,是在企图把大嫂拉出来时大哥才生气了。
想明白这点,褚诗文不敢再绕弯子。
敛了那副藏着掖着的作派。
一咬牙,转过身从胸罩里取出无意间在母亲卧室床脚发现的一枚钥匙。
“……我不知道这把钥匙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前两天家里把妈的卧室都翻了一遍,我爸说,说要拿妈常用的最重视的东西陪葬,我觉得不对劲。”
褚诗文也不知道他们找的是不是这把钥匙,但她还是下意识藏了起来。
连褚兴文都没告诉。
暨和北拿过钥匙,看了看。
造型普通,比较袖珍,看着像是什么柜子的钥匙,但没有一点特殊印记。
他把钥匙推回去。
“要听听我的建议吗?”
褚诗文迟疑,点头:“大哥,你说。”
“我建议你跟褚兴文出国。”
褚诗文错愕。
暨和北自己将昨晚收到的资料丢在矮几上:“我对海市圈子不熟,你自己看自己分辨。”
褚诗文姐弟在褚家的地位远远比不上褚长捷兄妹。
且褚家本就不正,以权谋利的事这些年没少干,泥沟里的东西有什么好争的?
说句难听话,哪天上头要打老虎,褚家一定是被打下的那个。
跟褚长捷争那点儿资源?
当心把自己争到局子里。
趁还没来得及掺和,及时脱身才是正解。
尤其是褚诗文姐弟俩要人脉没人脉要钱没钱,根本不可能斗得过褚长捷。
暨和北倒不怕褚正雄父子俩。
但他不会为暨娴正面杠上对方,毕竟破船还有三斤钉,那点生恩还没到让他赌上平静生活的地步。能提点几句,已是看在同母异父的血缘关系上了。
褚诗文迅速浏览完资料。
越看下去脸色越苍白,她捋得不清楚,但危险与否还是能察觉出的。
如果是褚兴文,知道其中内幕复杂重重怕是更坚定要查清楚,为母报仇的心思。
褚诗文不一样。
她对暨娴的感情不像弟弟那样纯粹,而是非常复杂。
她想知道她的真正死因,但当亲身感受到其中的波谲云诡后,就放弃得很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