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拍档—— by一只薄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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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排的汽车就在门口候着。
见两人出来,司机赶紧下车打开后备箱帮忙把行李放进去。
苏廷希拉开后座车门,等周清倾坐好后关上门,自己从另一侧上了车。
周清倾低头看着袋子里的小笼包和虾饺,犹犹豫豫的。
苏廷希看出她的犹豫,侧眸问:“怎么,不喜欢吃?不喜欢吃别勉强,一会儿下车后去高铁站买点儿别的。”
“没有。”周清倾抬头看了一眼刚回到车上的司机,“我在人家车上吃东西,人家不会介意吗?”
司机笑了起来,“这是苏先生的车,我只是他的司机。”
是苏廷希的车呢,那没事儿了。
周清倾不再犹豫,一边打开纸袋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学着司机对他的称呼:“苏先生吃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我吃过了,你自己安心吃吧。”
“好,那我不客气了。”
时间卡的刚刚好,两人刚拎着行李来到候车厅,就听见广播通知,他们所在的列车可以检票入场。
苏廷希一手拎着一个行李箱排队,周清倾趁着这个时间去隔壁不远处的便利店打算买些矿泉水。
在他排队等周清倾回来时,隔壁队伍一位小姑娘拉了拉她母亲的衣摆,指着苏廷希奶声奶气地说:“妈妈,那位大哥哥和他的女朋友长的好好看呀!比动画片里的王子和公主还好看!”
小姑娘看起来年龄不大,也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她的话一字不落地钻进了苏廷希的耳中。
也不知道这句话中的哪个词取悦了苏廷希,他弯起眸子,温和地看向小姑娘:“谢谢,你也很可爱。”
周清倾回来时看见苏廷希眉眼间一片柔软,低着头和旁边穿着爱莎公主裙的小朋友说了句话。
等走到他面前,她压低声音好奇地问:“你居然还能跟小朋友聊到一起?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不会在讨论爱莎公主吧?”
“没什么。”苏廷希眼底透着笑意,把她刚买回的水接过来,用同样低的声音回答:“她说我们长的好看,我跟她道谢而已。”
只是被夸了一句而已?居然就这么简单?
周清倾茫然的眨眨眼,她没想到苏廷希居然这么自恋,人家夸他一句好看能让他高兴成这样?上扬的唇角压都压不下去?
从云陵市到花都市的高铁大约需要三个半小时。
可能是周清倾太疲惫了,上车没多多久又睡了过去。
快10点的时候她迷迷糊糊醒来,茫然的眨了眨眼,视线缓缓落在了坐她旁边的苏廷希身上。
苏廷希靠在椅背上,手肘撑在扶手上,微微弯曲的食指抵着下巴,眉梢锋利,眸光冷彻,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平板。
如果她没记错,她睡觉之前苏廷希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看平板。
温婉卿之前说她和苏廷希都是工作狂,卷天卷地。
现在看来还是他略胜一筹,自己哪里卷的过他。
心念转动之间,苏廷希也发现她醒了。
他顺手拧开一瓶新的矿泉水,递到她面前,“睡醒了,要不要先喝点儿水?”
周清倾这一觉确实睡得口干舌燥,二话不说接过水喝了小半瓶。
等她喝完,苏廷希又贴心的把水拿走盖好。
她目光落在了小桌板上平板的屏幕上,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顿时觉得刚刚清醒的头脑再一次混沌起来。
“这是什么?”
“是万鑫证券和华彩保险疑似关联交易并恶意收购的案例。”
“哦。”周清倾揉揉眼睛,懒洋洋地收回视线,“确认过眼神,是我看不懂的东西。”
见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到站了,苏廷希有条不紊的收拾着桌面上的平板等东西,一边说,“术业有专攻,我离开刑侦这么久,在刑侦方面也退步很大。”
话音刚落,他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曹修诚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苏队,今早微坤建筑的停牌,市场反应还是挺激烈的。”
苏廷希一手举着电话贴在耳边,一手将平板塞进包中,淡声说:“说说具体情况。”
曹修诚语速很快地解释道:“今早微坤建筑刚一宣布停牌小股民就炸开了锅,这些中小股民说什么都有。当然了,这也在我们的计划之内。”
“但是就在刚刚,华彩保险突然发布了公司公告,声称微坤建筑此时停牌是非常没有道理的,并表示自己会去相关部门投诉微坤建筑。”
苏廷希拉拉链的动作微微一顿,语气有些诧异,“华彩保险居然主动要求监管部门介入?”
“对啊!现在网上各种质疑声音不断,很多人都猜测是因为微坤建筑停牌造成了微坤建筑和华彩保险反目,我们现在担心回头微坤建筑复盘会造成恶性踩踏事件。”
“目前来看,集中踩踏情况还没构成条件。但是华彩保险这么快就发布这样的公告倒是很耐人寻味。”苏廷希思忖片刻,冷静地说:“你们紧盯汪修远,我担心他短期之内还有动作。”
“好的苏队,我明白了!”
周清倾听着苏廷希的只言片语大概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经侦她确实不熟,干脆没有说什么,跟着一起收拾东西,准备下车。
高铁平稳到站,两人拉着行李箱随着人.流一起往出站口走,刚走出去就被前来接他们的小警员认出。
“二位就是从云陵市来的周队和苏队吧?”
苏廷希汀住脚步,轻轻点头,“是我们。”
“我是鸿海省厅刑侦支队的警员,我叫乔政,两位队长叫我阿政就好。”
乔政朝着二人出示了一下警官证,接着很有眼色的准备把苏廷希手里的两个行李箱接过来。
苏廷希把自己的行李箱递给他,“谢谢,帮我拉这个就好。”
三人很快驱车来到鸿海省公安厅,乔政把二人带过去后省厅副厅长接待了他们,并且第一时间向他们引荐了花都市公安局局长。
花都市公安局的局长姓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高个子中年男人。
王局平时话不多,三人简短的寒暄几句,他便开门见山道:“今天早上副厅长就跟我打过招呼了,说你们二位会过来,让我一定协助你们破案。你们给我们省厅发的资料我今早也仔细看过了,当初的宋涵菲案我正好在刑警队,那个时候我们刑警队很多人都对这个案子持怀疑态度。”
苏廷希和周清倾对视一眼,问道:“当时大家主要怀疑什么呢?”
王局倒了两杯水放在二人面前,沉声开口:
“主要情况有两个,第一个就是痕迹科和法医科报告里着重强调的那个没有任何指纹的抹布。之后痕迹科特意做过实验,就算抹布是在用完后被清洗了晾在那里,抹布上也应该是有指纹的,但是宋涵菲家里那块抹布确实毫无指纹痕迹。”
“另外一个情况是宋涵菲自杀的原因。宋涵菲本人并没有精神类疾病,也从不服用精神类药物。当时这个案子一出,很多民众传闻她吸毒,但是我们对她进行了血液检测,并没有发现她吸食毒品。”
他端起保温杯抿了一口水,这才继续说道:
“所以说,一个没有精神类疾病,也没有吸毒史,并且从她以往做过的事情可以得知她是一个心狠手辣为了到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儿就自杀,我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
“后来我还了解到‘江南五虎’把他们合伙开的夜总会卖了很多钱,那我就觉得宋涵菲就更没有必要自杀了。”
“今早我看了你们发过来的资料后,我也同意你们的观点,这三个案子应该是同一人所为。即便不是,那也应该是非常密切的关系。”
王局一口气说了不少信息,苏廷希稍加思考才道:“王局长,那当年‘江南五虎’身后会不会存在第六人呢?”
“这个问题……我的确不清楚。”王局想了想,“这样吧,‘江南五虎’主要盘踞在花都市的长都区,那里是花都市最龙蛇混杂的地区。我给你们联系一个长都区的本地民警,让他配合你们查案。”
周清倾微微颔首:“那就有劳王局了。”
王局摆摆手,“这都是应该的,我也希望你们能一举破了这个十几年的悬案。”
第49章
花都市公安局王局长怕苏廷希和周清倾二人在花都市查案不方便,还专门给他们配了一辆车。
原本王局还打算帮着二人订房,但被苏廷希婉拒了。
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出差,他一定会本着就近原则,不看档次,就近定一个方便他办案的。
可现在跟周清倾一起出来,他便打算自费定一个星级较高比较舒服的酒店。
两人找到王局安排的车,苏廷希坐在驾驶位上没急着开车,拿出手机在APP上挑选着酒店。
周清倾显然也在考虑住宿问题,她嘀咕一句,“等下,我问问我爸爸这附近有没有我家房子。”
说着,她拨通了周爸爸的电话。
周爸爸是个纯女儿奴,给自家女儿设置了一个专属来电铃声,每次女儿打电话都能秒接。
这次也不例外,周爸爸的彩铃刚起了个开头,电话立即被接通。
“闺女啊,想爸爸了?”
“嗯,想了!”周清倾嘴甜地哄了周爸爸几句,这才问道,“爸,我们在花都市有房吗?”
“当然有了,大前年我跟你妈去那边儿旅游的时候顺便买的,怎么,你去花都市出差了?”
“嗯,这会儿刚到,正找住宿的地方呢。”
“找什么住宿的地方,我给你找找地址和房门密码,你去咱自己房子里住!”
周爸爸说完立即挂了电话,开始在备忘翻找录位于花都市的房子,找到后又把地址给她发了过去。
周清倾将周爸爸发来的地址在地图上搜了一下,发现房子所在区域和他们需要常驻查案的长都区是大对角,要是住在那边儿,每天花在交通上的时间就得浪费不少。
她只得悻悻地放弃住在那里。
苏廷希打趣她:“你家还真是哪里都有房,当真是小富婆。”
“可惜太远了,不方便我们查案。”周清倾遗憾地撇撇嘴,“看来酒店的钱是省不下来了。”
“没关系,长都区市中心有一个五星级酒店,我已经订好了。这家酒店住着舒服不说,交通也方便,离哪儿都近。”苏廷希把手机放在一旁,笑着对她说:“你总得给我个机会,让我报答一下你在江南市的收留之恩?”
台阶都递到眼前,周清倾自然是顺着就下来了。
“好,那我们出发吧。”
两人订好酒店,上楼把行李放到房间,又驱车到了长都区南门派出所。
南门派出所傅所长早就接到了市局的通知,热情地接待了二人。
“周队长,苏队长好,我是南门派出所所长傅昆,这两天由我来陪同你们展开长都区的调查工作。”
苏廷希伸手握住傅所长的手,客气地说:“好,傅所长,这两天可能要辛苦你了。”
傅所长满面笑容,“诶,这是哪儿的话,应该的应该的!”
双方收回手,傅所长看了一眼办公室挂着的时钟,这会儿已经12点多了。
“二位队长还没吃午饭吧?现在也到饭点了,不如我们先吃完饭再去调查?”
他这么一提醒,周清倾才注意到自己确实已经饿了。
她点点头,“也行,正好吃饭的时候还能聊聊案子。”
“走,我带二位队长去尝尝花都市的特色小吃。”
“不用这么麻烦,我们还是去食堂吧,比较快。”
傅所长拗不过他俩,只能带着他俩来到派出所的食堂。
三人打完饭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边吃一边闲聊。
等饭吃的差不多了,周清倾这才开口问询:“傅所长,你知道‘江南五虎’吗?”
傅所长放下筷子,喝了口水,缓缓说道:“你们说的这个‘江南五虎’我知道,当年我还在南门派出所当民警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在长都区的势利很大。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几个突然就回了老家江南市。”
周清倾有心想去长都区街坊邻居打听消息,迟疑地问:“现在城市变化这么快,‘江南五虎’也离开这么多年了,这里还能有老邻居吗?”
“长都区现在算是花都最老的老城区了,确实鱼龙混杂,社会治安也不如其他几个区,但这里老人大多住了一辈子了,可能是习惯了,因此长都区这边人员流动比较小。”傅所长信心满满地拍拍胸脯:“我对这儿还算是熟悉,咱们只要多打听打听,应该能找到。”
周清倾放下心来,“行,那一会儿我们吃完饭就先去打听打听!”
等三人用完餐从食堂出来,苏廷希提议道,“不如我们分头行动,效率也能高一点。”
“苏队这个提议好。”傅所长点点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长都区地图,“长都区分四个区,南区、北区、西区和东区,我们一人负责一个区域吧。二位队长,你们先挑。”
周清倾看了一眼地图,随便指了一个,“我去南区吧。”
苏廷希:“那我去东区。”
傅所长收起地图,“那北区和西区都留给我了。”
说完,他又提醒苏廷希,“东区小商贩特别多,那边人群构成最复杂,苏队长当心。”
苏廷希在心里默默记下,“行,我会注意的。”
傅所长又跟他俩交代了些当地人的注意事项,随后三人便分开打听有关“江南五虎”当年的消息。
傅所长是这里的老地头蛇,他找了几个本地老人,通过他们发动熟悉的人一同找消息。
仅一个下午的功夫,他就把北区和西区彻彻底底查了个遍。
周清倾这边也不成多让,一个下午走街串巷。
她把所有在路边遛弯的,在路口下棋的,在公园给孩子找相亲对象的老人几乎全都问了一个遍。
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她这边也是找到了不少让她满意的消息。
反观苏廷希这边就没那么轻松了。
花都市盛产化妆品,箱包和皮鞋。
长都区又是老城区,箱包和皮鞋的批发市场就集中在这个区,苏廷希所负责的这个东区就是长都区最出名的皮鞋箱包批发一条街。
这条街叫白龙街,街道鱼龙混杂,每天全国天南海北的人都会来这里做生意。
这些人不仅做正常的皮鞋箱包生意,他们还承接各种大牌高仿。
这种情况下,可想而知苏廷希的工作有多难开展。
周清倾和傅所长两人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后,便同时来到了东区的白龙街找苏廷希。
他们来时正看到苏廷希和一个操着本地口音的老者在争论。
说是争论其实也不恰当,老者用自己的家乡话配着普通话正在不停地数落这苏廷希,苏廷希眼底一片无奈,只能尽量提取老者话语中他能听得懂的普通话,费力同老者解释。
“您听我说,我真是云陵市公安局的警察。”
“你小子少在这骗人了!前几天新闻上都说了,最新型的诈骗,骗子都说是自己是警察!”
苏廷希拿出自己的警官证努力证明自己的身份,“您看,这是我的警官证!”
“你少在这骗我了,你这种证件也是能伪造的!我当年可是参加过自卫反击战的老侦察兵了,你这点小心思骗不了我。”
老者冷哼一声,拿出自己的手机,“看见没,我有反诈APP,你骗不了我!你再骗人小心我报警抓你!”
苏廷希:“……”
周清倾第一次看见苏廷希这么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要知道,哪怕是上次被停职调查,他也平淡冷静,丝毫不显狼狈。
苏廷希闻声侧过头,看见周清倾在不远处掩唇笑,无奈地朝她招手,“别看我热闹了,快来帮忙。”
周清倾强忍着笑意跟着傅所长走过去,“苏队,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被人认成骗子了?”
“一言难尽。”苏廷希揉揉额角,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这位老大爷他在这一片住了几十年了,这条街我全都问了一遍了,只有他知道“江南五虎”的线索。”
傅所长闻言,笑着跟这位老大爷解释:“大爷,我是咱们长都区南门派出所的所长,您看这是我的警官证,您要是不信啊,咱们现在就可以去南门派出所核实。”
老大爷一听能去派出所核实,情绪才冷静下来,狐疑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人,“你们说的是真的?”
傅所长点点头,“真的,我们要真是骗子,还敢跟您去派出所吗?”
“也是。”老大爷信了八成,只是警惕心依旧没消,背着手自顾自的往前走,“行,那走吧,我们去南门派出所!我跟你们说,我可是知道路的,你们别想忽悠!”
四人步行朝着南门派出所走去。
一路上,傅所长一直在跟老大爷聊天,俩人全程用的家乡话,跟在后面的苏廷希和周清倾完全听不懂。
反正他们也听不懂前面两人说的什么,周清倾干脆放弃了,用肩膀碰了碰苏廷希的肩膀,揶揄道:“原来苏队长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我不是经常在周队长这里狼狈?”苏廷希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从我第一次见到周队长的时候开始。”
周清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大学时期她去给他们班当搏击课助教那次。
那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周清倾身手利落,揍他的时候毫不留情,没有一丝丝因为他这个校草长着一张清俊帅气的脸而怜香惜玉手下留情。
仅仅第一次见面,她就给他留下了难忘又深刻的印象。
按理说他这种从小优秀到大的天之骄子被一个低他两级的学妹在搏击课上揍了,他不说耿耿于怀吧,至少也羞于提起这种事情。
再看看他刚才提起这件事情的态度,从容不迫,悠然自得。
明明被揍的是他,他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周清倾想到苏廷希浑身上下长满心眼,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脱口而出:“你不会是故意装作对这事儿不在意,让我放松警惕,寻找机会伺机报复吧?”
苏廷希:?
周清倾当然没有觉得苏廷希真会打击报复她,她只是调侃苏廷希。
就在两人谈笑间,一行人也到达南门派出所,直接去了所长办公室。
老大爷原本在路上跟傅所长聊天时就知道这三人不是骗子,眼下来到派出所,他彻底放下心来。
他这下也知道自己搞了个大乌龙,误以为苏廷希是骗子,从进派出所开始就拉着苏廷希的手不停的给他道歉。
“对不住啊小伙子,我这也是害怕被骗啊!我最近看新闻上老提起什么杀猪盘杀牛盘的,还说那些骗子都喜欢对我们这些老年人下手,他们先跟我们套近乎,得到信任之后再骗钱!”
苏廷希只得耐着性子安抚他,“没关系,大爷您警惕心重是好事儿,不上当受骗比什么都强!”
来到所长办公室,傅所长给老大爷泡了杯茶,坐在电脑前打算亲自跟他做笔录。
做笔录开始之前,老大爷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那个,你们这里有卫生间吗?”
“有的有的,在走廊那头,您稍等下,我找个人带你去。”
傅所长拉开办公室门喊了一位民警,让他带着老大爷去卫生间。
趁着老大爷上卫生间的功夫,傅所长跟两人说了一下这一路他从老大爷这里打听来的信息。
老大爷姓吴,对“江南五虎”的印象并不好,提起这五人也是鄙夷的口吻。
据吴大爷说,“江南五虎”是靠着这条街路口的夜总会发的家。
当年没有网络销售,快递也没这么发达,这条街比现在还热闹。
那时候民众的娱乐方式贫瘠,发了财的老板们也没什么可玩儿的,想放松都去“江南五虎”开的那家夜总会唱歌跳舞。
当地的地头蛇见夜总会生意这么好,起了心思,想高价收了这家夜总会。
“江南五虎”听了是很高兴,但夜总会还有一个女大股东,是长都区的本地人。
女股东怎么都不同意卖掉这个夜总会,就算五人同意她拿大头都不行。
更蹊跷地说当地地头蛇要买夜总会的消息传出来没多久,这个女股东就自杀了,她自杀的消息还上了本地新闻频道。
坊间还一度传闻,说是这个女股东不同意卖店,挡了“江南五虎”的财路,被“江南五虎”找人杀了。
傅所长刚说完,民警带着吴大爷也回来了。
周清倾从背包里拿出了宋涵菲的照片递给吴大爷,好脾气地问道:“吴大爷,您之前说这‘江南五虎’还有一个女股东,是个本地人,您看看是这个人吗?”
吴大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老花镜戴上,举着宋涵菲的照片仔细辨认了一番后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她!当时街坊都传闻说她不是自杀,是被人杀害了!”
“这个案子当年警方也怀疑过‘江南五虎’,但由于他们五个人全都有时间证人,警方只能放弃了对他们的指控。”
苏廷希简单解释一番,温声说:“吴大爷,您不能回想一下,这长都区还有没有跟“江南五虎”关系特别密切的人呢?”
“关系好到能为他们杀人的程度?”
吴大爷自言自语了一句,摸着下巴上的胡茬陷入沉思。
三人也不打扰他,坐在一旁默默喝水。
约莫过了5分钟,吴大爷突然拍了下脑门,“嗨,我想起来了!”
他拿起茶杯喝下去大半杯,用手背擦擦嘴,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都说‘江南五虎’刚到花都的时候,是跟着一个叫‘癞子’的地头蛇混的。后来听说这癞子出了车祸,全家都不幸遇难,就留下来一个还在上高三的大儿子。”
“你们也知道我们这条街道不算大,发生个屁大点事儿都能从街头传到街尾,癞子全家车祸不幸遇难这种大事儿很快就在街坊邻居传开!”
“癞子那个当时上高三的儿子聪明得很,上学很厉害。可惜癞子出事儿之后这小子就不上学了,整天跟着‘江南五虎’屁股后面混日子,那会儿这整条街都知道,‘江南五虎’把他当亲弟弟一样带着。”
“这孩子也是可怜,小小年纪没了父母,没人管他。本来成绩挺好的,估计好好努力能考个好大学,没成想后来也被‘江南五虎’带坏了,天天不务正业,前途算是彻底毁了!”
直觉告诉苏廷希,癞子的儿子八成就是那位黑衣嫌疑人。
他忙问:“吴大爷那你知道癞子的儿子叫什么名字么?”
吴大爷摇摇头,“我只知道癞子姓陈,至于他儿子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几人从吴大爷这里知道了不少“江南五虎”当年的传闻,可谓是收获满满。
傅所长派民警把吴大爷送回家,跟周清倾、苏廷希二人说起自己在北区和西区打听到的消息。
“借着吴大爷给的消息,再结合一下我这边儿搜集的信息,基本上可以确认吴大爷说的癞子的大儿子,应该就是‘江南五虎’身后的第六人。”
傅所长说完,周清倾紧接着说道:“我这边这次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不过倒是有一点关于李腾龙的。李腾龙比其他几人先回了江南市老家,大概是宋涵菲案之后第二年就回去了。”
苏廷希若有所思,“这就是“江南五虎”最终的利益集团只有何金元、方舟建、万高义和汪修远这四人的原因吧。”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癞子的儿子,傅所长当机立断说道:“你们先讨论着,我去户籍那边查一下癞子这个人和他儿子,有年份有事件应该很好查。”
苏廷希点点头,“行,辛苦你们了!”
傅所长刚从办公室出去,周清倾这边儿又接到了阮灵珊的电话。
“周队,我们刚审完万高义的妻子钱春雁。”
周清倾来了精神,“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问出了不少!”阮灵珊的声音中带着亢奋,“最主要是,我们问出了黑衣嫌疑人的名字!他叫陈博裕!”
上午10点多,阮灵珊带着三名省厅的刑警到达了云陵国际机场,接上了从大洋彼岸飞行了16小时的钱春雁和她的女儿万漾漾。
之前周清倾和钱春雁联系时,对方提出了想去看看她丈夫万高义的要求,周清倾也同意了,因此阮灵珊他们接上钱春雁母女后先去了法医鉴定中心。
当万高义的尸体被从冰冷的方格子里拉出来的一刹那,钱春雁母女二人全都失声痛哭起来。
安慰的话语苍白又无力,阮灵珊只得等着她们母女俩情绪缓和下来,才带着钱春雁来到审讯室对她进行预审。
审讯过程中钱春雁全程都很配合,给警方提供了不少重要信息。
钱春雁和万高义是在花都市认识的。
当时钱春雁是从云陵市考过去的大学生,而万高义在做烟酒生意,他的烟酒店就在钱春雁学校附近。
那时候钱春雁所在的学校治安很差,有一次她回学校晚了,被几个小流氓拦在了学校外面,是路过的万高义将她救下。
许是因为那个年代的少女对待“英雄”有着特殊的情节,钱春雁也对救过自己的万高义升起了好感。
一来二去,两人熟识,在钱春雁的主动攻势下,两人没多久便确定了恋爱关系。
他们两人在一起之后钱春雁才知道,万高义之所以能毫发无伤的救下她,是因为他跟很多小混混关系密切。
换言之,万高义在那时候就有就已经有黑,she会倾向。
后来,万高义又认识了几个同乡,他跟着几个同乡一起开过夜总会,也开过拆迁公司。
总之这几人合伙做的都是灰色地带的生意,在法律的边界上反复试探。
而因为万高义生意的性质,钱春雁没少跟他吵架,但是他对于挣钱的执念太深,在别的事情上他都能听钱春雁,唯独在挣钱这件事情上他坚持自己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