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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嫁给全村第一硬汉—— by棠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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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宁无动于衷,越看柏志平越猥琐,“你咋废话这么多?你这阅读理解是我家小黄教的吗?和你说这么明白了,你还听不懂?滚!”
“……”柏志平面子直接被踩在地上碾压,道,“舒宁,你以后别后悔!以后你求我,我都不会理!”
为了挽回他那所剩无几的自尊,柏志平一边放狠话,一边灰溜溜地跑了。
站一边的二狗子,恨不得拍手称快。
钊哥被柏志平诋毁时候,舒知青给他一个大泥巴子!
舒知青被柏志平抓住时候,钊哥给他一个大拳头!
两人珠联璧合!所向披靡!
刚要拍手,却发现舒宁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水。
二狗子感觉大事不好,赶紧躲进屋子里。
哄人这种事,他可不会。
顾钊一转身,发现身后的姑娘,眼泪啪嗒啪嗒的。
大眼睛里水雾缭绕,长睫毛上沾满水珠,红扑扑脸蛋上泪珠晶莹,粉红.唇.瓣紧紧抿着,委屈又可怜的模样,看得人心一下就揪起来了。
顾钊顿时手足无措,咋回事?
他没惹她啊,她咋一下就哭了起来?

舒宁抬眸,泪水眼巴巴看着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就是看到顾钊站出来护着自己的时候,她感动,特别感动。
昨晚一样。
现在也一样。
想抱住他。
想告诉他,只要告诉她,她就觉得自己特别有安全感。
顾钊眉头皱了皱,
难道是因为打了柏志平她心疼?
把柏志平打跑了她后悔?
“要是你想去追柏知青,你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舒宁眼眸中原本的委屈和感动,瞬间变成恼怒,努嘴生气地道,“我咋了?我为什么哭了?这么简单的原因你都不知道?我是被你蠢哭的!”
顾钊摸不着头脑,脸上写着大大的不解。
他今天真的啥蠢事都没干。
“今天的我看起来,真对柏志平一往情深吗?”舒宁扬着脑袋问。
“没有吧。”顾钊有些不确定的回答。
之前他不太清楚,但看刚才舒宁决绝的态度,他有些确定了。
“那我今天护着的人是谁?”舒宁继续问。
“顾凯,顾瑶,我……”
舒宁声音倏地提高,恼怒问,“我护着的人是你们,那你怎么还要我去追柏志平?顾钊,你是猪脑袋吗?”
“……”顾钊脸色紧绷。
心头却好似干涸稻田突然下起了甘霖,春风一吹,禾苗疯涨,稻花骤放。
“你说,我是不是被你蠢哭的?”舒宁瞪着潋滟眼眸,凶巴巴再次问。
只是她这模样,落在顾钊眼里,怎么看怎么可爱,怎么看怎么让人稀罕得不行。
让他承认自己蠢肯定是不存在的。
他决定直接转移话题,“舒知青,你今天辛苦了。要不要喝杯水?”
舒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毫不客气的道,“又哭又吼的,确实渴了。我要喝。”
顾钊赶紧从厨房拿勺子舀水,可一想自己家的勺子边边,每个喝水的人都碰过,果断将勺子放水缸边。
回房间,从门都要烂得掉下来的柜子里,找出一个杯子。
这杯子七八月他连续上公分一个月,雷振兴奖励给他的。
他一次没用过。
拿丝瓜络用力擦了擦杯子里的灰擦干净,然后装了一杯水,端了出去。
“新杯子?”
舒宁一见他手上写着“为人民服务”颜色鲜艳、崭新的水杯,心情立马明媚了。
顾钊神色寡淡,道,“放着碍事、用不上的杯子,不用,总不能等它自己脱锈。”
“……”分明把自己最好的杯子拿了出来,还偏偏将这杯子说得一文不值,舒宁接过水杯,微叹一声,“哎!也对,我这样的人,确实只配用这种别人不稀罕用的杯子。”
“你说对吧?”舒宁抬眸,追问道。
“……”顾钊眉头微蹙,有些急。
但碍于话是自己说的,也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二狗子听着两人对话,憋得不行。
但又不能笑,看着桌上自己吃完面条的碗里汤还没喝完,“哧溜”一声,面汤一口干完。
顾钊有些嫌弃,道,“二狗子,你这是饿死鬼投胎。”
二狗子抬眸,露出洁白的牙齿,道,“太好吃了。汤都好喝得不行!嫂子你这手艺,若是开个面馆,顾客吃面肯定要排队。”
舒宁笑,开面馆,她倒是想。
可无奈现在还不能搞个体经济。
顾钊冷看了一眼二狗子,道,“二狗子你胆子大,去开个面馆试试?”
二狗子笑容咔嚓僵硬在脸上,他一时疏忽了!
顾钊警告他很多次,所有想赚钱的想法,可以想可以做,但一定不能说。
不然就是祸从口出!
幸好这会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呵呵!我们是社会主义良好社员,不干这种破坏集体经济的事。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二狗子干笑一声,讪讪道。
“……”舒宁笑盈盈看着二狗子,他虽然极力掩藏自己内心。
可他这想赚更多钱的想法,已经冒出来,且关不住了!
这是好事!
刚整理芥菜的时候,她其实想了很多种赚钱的方法。
一个人在公社里偷偷赚钱,肯定不行,不安全。
但如果有人和她一起干,这事就容易多了!
“嫂子的面好吃,我们能吃就好。怎么能出去便宜别人?”二狗子见没人搭话,只能自己说话,看着顾钊和顾瑶道,“凯凯,瑶瑶,你们说对吧?”
顾钊小脸蛋上眉头微微皱起,这面好吃是好吃。
但是舒宁休想用两碗面收买他们!
脸上微微纠结成小包子疙瘩,老气横秋道,“这面,还行吧!”
“……”二狗子惊了,这面只是还行?
他们两个差不多把碗都舔干净了!
小兔崽子们,吃饱抹净,就啥都不认了。
“……”舒宁,她自信自己的面是相当不错,这两小只嘴竟然这么刁。
感觉二狗子和舒宁眸光里对他这评价有些不满意,顾凯接着道,“主要我大哥说了,我们必须要对敌人的糖衣炮弹保持高度警觉!”
“大哥还说,别人给的东西,说不定蜜糖里面裹着毒!咱们要有基本的判断能力。我是绝不会因为一顿面,就相信一个人的。”
顾凯非常有原则的道。
舒宁眸光幽幽看着顾钊,糖衣炮弹?
裹着毒的蜜糖?
“……”顾钊被舒宁看得心慌不已,瞪着眼睛看顾凯,拎着顾凯就往院子里扔,“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老子什么时候说舒知青是裹着毒的蜜糖?”
“老子是和你说,不要随便相信任何外人!”
“对!不要相信任何外人!”二狗子附和顾钊,道,“嫂子是外人吗?”
“哼!她害我被大哥扔。我才不要她做我嫂子!你给我出去!”顾凯倔强的道。
见顾凯这态度,顾钊更生气,“啪”的一声打顾凯屁股上,道,“有你们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哇……你顾钊你竟然因为一个外人,打我屁股。哇哇哇……”顾凯大哭起来,看舒宁眼神更愤怒,活像一个狼崽子,恨不得将她吃了。
“……”舒宁感觉自己这……
她这真啥都没做,咋还让顾凯恨上了?
事实上,顾凯和顾瑶确实不是好打交代的人。
后来长大的顾凯,脾气一直很执拗,不撞南墙不回头,好长时间和顾钊关系僵硬得不行。
结婚后的顾凯,处事作风一点都没变。
看惯了很多人知青离婚再婚,他执拗的觉得,只要自己对媳妇好,日子就会很太平。去哪喜欢粘着媳妇,这粘着粘着就变成了控制欲,她媳妇受不了就反抗,一场婚姻鸡飞狗跳,最后以离婚收场,孩子被媳妇带走,他落个孤家寡人的下场,性格变得更阴郁了。
顾瑶则成为一个冰冷的人间富贵花,谁都不靠不近,除了顾钊不信任任何人,再围观顾凯婚姻后,她变得很恐婚,一辈子没结婚。
顾钊尽自己努力将弟弟妹妹带大,带得学业有成,事业有成,可他们却在性格上有很大的缺陷,极为没安全感。
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幸福。
“钊哥,好了,好了。凯凯还是小孩,咱们先不打了!”二狗子看不过去,劝解道,“咱们得好好教。”
顾钊恼怒,又狠狠揍了两下顾凯的屁股。
“哇……”
看着顾凯愤怒的眼神,舒宁扶了扶额头,呃,她有些头有些疼。

和顾钊院子相比,顾家老宅那边则阴霾沉沉。
顾强和顾富依然躺在床上,呻吟声一声高过一声,一直喊背疼腰疼腿疼。
顾老婆子被带去了派出所,顾大海跟去派出所,还没回来。
顾大江媳妇褚冬梅站在院子里,看顾大江蹲一边,旱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气不打从一处来,越想越觉得憋屈。
“顾大江,你们两兄弟咋这么没本事?儿子被顾钊打成这样,你老娘被带进派出所,家被砸成这样,你们真半个屁都不敢放!”
褚冬梅添油加醋的骂。
顾大江吐了一口黑烟圈,站起来,道,“你以为我不想干点什么?”
“顾钊那狼崽子,现在什么都不怕。但凡,他有点害怕的东西,咱也可以拿捏。”
顾大江气得牙齿咯咯响。
想了一圈,想拿捏顾钊,可愣是想不出来。
顾钊现在完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每天上工,总最后一个来,别人全天工十分两毛钱,他每天都是中午来,大队长给他记五分或者四分工,一天赚八分还是一毛,他好像没什么无所谓。
他那家里也没什么东西,打砸之类的,他完全不怕。
他总不可能真去卖顾凯和顾瑶,老娘只有这个想法,都被顾钊送了进去,他若真行动,顾钊真会杀了他。
“老子一定能收拾住他!老子必须要收拾死他!”
顾大江恶狠狠地道。
正屋房间里,顾大海媳妇朱巧琴照顾的、五年前中风瘫痪的公公顾云峰听着褚冬梅和顾大江说的内容,气得直锤床,歪着嘴,舌头不利落地骂,“老婆子王八蛋!”
“顾大江你们王八蛋!”
“欺负顾钊!又欺负顾钊!”
这一骂,让朱巧琴顿时一喜,道,“爹,你可以说话了?你能说话了?”
五年前顾云峰因为顾钊父母的事,一下子上了头,整个人摔在地上。
进了卫生所才知道,中风偏瘫了,手脚不能动,话也说不出来。
和顾老婆子不一样的是,顾云峰很关照自己大儿子一家,对顾钊也很好。
但关键时候,他偏偏病了。
才有了后来顾老婆子将顾钊他们赶出去的事。
顾钊他们被赶出去,他无能为力,刚好转得病情再次恶化。
这么多年一直没说话,这突然就说话了!
朱巧琴喜极而泣,觉得自己多年照顾终于有了回报。
褚冬梅也惊了惊,但不是因为顾云峰能说话惊讶,而是因为顾云峰又在偏袒顾钊而惊讶。
这老头,这么多年没死。
这一开口就是骂人!
“死老头!你心疼顾钊,那就去顾钊那。顾钊他能耐了,有事没事就让人蹲牢子!”
“……”朱巧琴气愤,走出来道,“二嫂,你嘴上积点德!”
“天天在公爹面前卖巧!以为自己是个大孝子!不就是想从公爹这里捞点油水。”
朱巧琴直接被气哭,道,“二嫂,天地良心!公爹这能有什么好处?这些年你和娘都不照顾,都是我照顾的。家里什么情况,你们比谁都知道。我能捞什么油水?”
顾云峰对顾钊父母不错,当初顾钊父母出事,他坚决反对顾钊父母和他们撇清关系。顾老婆子觉得他这事要害死他们,和他大打了一架后,两夫妻闹得老死不相往来,后来见他瘫痪,顾老婆子就没搭理过顾云峰。
顾老婆子不照顾,顾老婆子最喜欢二儿子顾大江夫妇也完全不照顾,这些年,一直都是她在照顾,喂水喂饭,端屎端尿。
每天辛苦不说,还要被顾老婆子骂,被二嫂褚冬梅埋汰。
“呵呵!那谁知道?”褚冬梅尽说风凉话。
“你们……你们……”朱巧琴气得满脸通红,眼泪和掉线珠子一样落下来,满腔愤懑没法说,负气道,“他也是你们的爹。我照顾了这么多年,接下来轮到你们照顾了。你们若不照顾,我就去找大队长!”
“朱巧琴,你想拿捏我们是不是?”褚冬梅一听朱巧琴要尥蹶子,立马急了。
朱巧琴愤怒,说不管就不管,端盆放好后,直接出了院子。
“顾大江,你看看你三弟媳妇!这甩脸子给谁看呢?”
“这个家,咱们还怎么呆?顾钊那小狼崽子欺负我们,你弟,弟媳也欺负我。我,我不过了!”褚冬梅从屋子里简单收拾一两件衣服,也出了门。
“娘,你别走,你走了,谁管我?”顾强哭着哀嚎。
顾家鸡飞狗跳。
顾大江见褚冬梅真走,拿着旱烟也立马追了出去。
家里谁都没在,他也不乐意照顾他的瘫痪爹。
“顾钊,芥菜我晾晒了半天,明天再晾晒一天,就可以放入罐子里。”
“酸菜今晚浸泡一晚,明天你们就可以炒菜吃。”
“晚上吃的肉我已经拿出来,没吃完的,用粗盐腌制了,晚点你可以挂灶台上,做腊肉。”
傍晚时分,将顾钊院子所有东西忙活好后,舒宁一一交代顾钊。
躺在破竹椅上、小憩一会的顾钊眼眸微眯,恍惚有一种媳妇交代男人干活的错觉。
舒宁这……很担心他们家吃不饱,日子过不起来啊。
“哦。”
顾钊淡淡应了一声。
心下却莫名有种欢喜感。
他的日子这一次好像开始过得有条不紊了。
“对了,有件事我想麻烦你。”舒宁走到顾钊面前,神色认真地道,“你这些天不是都在捉泥鳅吗?我有个表姨妈在镇上,她家娃总喜欢尿床,说煮泥鳅汤能补身体,不尿床。你明天能和我一起送些泥鳅给姨妈吗?”
顾钊眉头微微一蹙,问,“她要多少泥鳅?”
“你有多少,她要多少。反正吃不完的泥鳅生水养着,又不会死。”
“和黑市价钱一样。你不要想着送,不收钱。”
“……几条泥鳅而已……收什么钱?我家还养着一些,你现在拿去。”
“……”舒宁脸色微微一变。
榆木脑袋蠢汉子!
她只是为了给她姨妈送泥鳅吗?
她是想要他明天一起陪她去一趟镇上!
“少了。你再多捉一点。东西我提不动,明天你得帮我送。”舒宁精致小脸蛋冷冷一甩,走了。
“……”
顾钊看着姑娘离开的背影,怎么就少了?
他家里的泥鳅有三四斤呢!

她觉得家里有个姐姐操持挺好的。
这个姐姐做事速度好快,还保护她和顾凯,关键她还会做面,做的面好好吃。
顾凯都吃了满满一大碗。
只是顾凯好像有些不喜欢她。
他哥也不留她。
她其实很想要她再在他们家里做饭吃,她觉得她炒的菜肯定很好吃。
“你们饿了?中午才吃了那么一大碗面,现在肚子又咕咕叫了?”
顾钊听到蹲一边玩的顾瑶肚子发出咕咕咕的声音,起身走进厨房。
舒宁呆过的厨房整整齐齐,所有食材规规整整,甚至晚上他们要做的菜,她都已经处理好,只要他下锅就好。
看着她切好的红辣椒,肉丝片……
顾钊突然感觉自己有些迟钝,他刚应该让舒宁留下来吃饭的啊!
难怪她刚一点都不高兴。
青椒炒肉片、清灼野菜很快炒好。
顾凯和顾瑶一上桌,看到黑乎乎的青椒肉片,小脸蛋一下子就沉了。
吃过舒宁那色香味俱全的面,再看这肉片,脸上写满嫌弃。
“不好吃。”顾凯双脚一放,溜下凳子,蹲在一边墙角落。
顾钊狭长眸色沉了沉,压住自己内心火气,“你饿死算了!”
没见过这么挑食的孩子。
对面那陈小胖子,和顾凯一样大,比顾凯足足高一个头。
人家家里顿顿野菜,豆腐都算是好菜,一个月没一顿肉吃,有时候米饭都没得吃,只能伴着红薯,陈小胖子一顿能吃两大碗。
反观他这。
每天不是肉,就是豆腐,要不就是他从黑市买来的鸡蛋。
结果一个挑食挑得天.怒人怨,一个听话,饭是吃了,但是不吸收。
所有人见顾凯和顾瑶瘦得可怜,都以为他穷得养不起他们两个。
可谁知道这两玩意,是这么个情况。
顾瑶见顾钊不开心,开始艰难地往嘴里塞饭菜,好似下一秒就要吐了一样。
顾钊头大,将小半碗肉丝扔地上,小黄一见有东西掉地下,摇着圆滚滚的身体跑过来,低头就是一顿猛舔。
顾钊气顺了不少,还好,他们家有这么一个不挑食的。
再看小黄身上被舒宁缠着的,已经黑成煤炭的围巾,顾钊满眸子嫌弃,道,“蠢狗,你真是有福气!能和柏志平平起平坐。”
小黄吃得欢畅,听着顾钊的话,一边吃肉一边摇尾巴,好不得意,有一种狗生达到巅峰的感觉。
“吃了我喂你的肉。帮我照顾好那个不知道好歹的小玩意。”顾钊瞪了顾凯一眼,顾凯依然不吃,不吃就算了,饿死。
饿他几顿,不信他不吃!
吃完饭后,为了不再出现上午他不在家,顾老婆子又来找事的情况,他带着小黄,将顾凯和顾瑶送到赵奶奶家,让赵奶奶帮忙看着。
若是有人来找麻烦,赵奶奶可以叫隔壁陈奶奶、李奶奶。
“你这孩子。顾凯和顾瑶放我家就好了,你给我拎肉和泥鳅做什么?”
“这些年,都托你的福,我们能吃上菜吃上肉,上次你给我们猪大肠小肠还没完呢。”
她们几个老婆子,一个腿瘸,一个腰痛,这毛病那毛病,工分赚不了几个。
但这些年,他们的日子却不差。
别人有的,她们都有。
别人经常吃不上的荤菜,鸡鸭鱼肉,她们也经常能吃到。
这多亏了顾钊。
顾钊俊朗眉宇皱了皱,脸上带着薄怒,生气道,“这小玩意,又挑食了。您等会给他多搞一碗,若实在不吃,就饿死算了。”
赵奶奶一笑,“臭小子,你舍得吗?他们两个可都是你用命换回来的。你晚上要忙就赶紧去忙,孩子交给我。老婆子在,一定会给你带好。”
顾钊这才开了笑脸。
褚冬梅娘家。
“娘,大哥,你说我们家这叫什么事?顾强和顾富还在床上,被欺负成这样,没一个人给我们出气!”
“我们那地在床上躺了几年的公爹,能说话的后,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感谢我们这些年辛苦操持生活,而是直接骂我们狼心狗肺,说我们又欺负顾钊。”
“连朱巧琴都欺负我们。这么多年,她照顾公爹好好的,现在公爹能说话了,她却要将那人扔给我们。”
褚冬梅当着自己娘,自己大哥褚友亮的面,哭得一抽一抽的。
褚友亮抽着顾大江给他旱烟,眉头深锁,一双的眼睛里都是阴霾。
“友亮,顾钊那弟弟妹妹不是要上学了吗?他这态度,这么无法无天,让他弟弟妹妹上什么学?等学校修好后,咱们不收!”
褚友亮是红旗公社小学的校长教导处主任,拥有接受和拒绝学生的权利。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褚冬梅好似拿到一把利剑,央求褚友亮,“哥,就这么办!让他们上不了学!以后都是文盲。”
褚友亮眉头更沉,冷冷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他的认可让褚冬梅顿觉自己受到莫大重视,眼睛一转,道,“那个舒宁这两天和顾钊近得很,两人歪腻得不行。舒宁不也是在学校工作吗?大哥,把她开除得了!”
褚友亮一听舒宁这个名字,眼眸瞬间闪过一道光。
舒宁这人有钱,是知青中最漂亮的。
去年舒宁想来学校当老师的时候,给了他一包好烟,一瓶好酒,还有好些个粮票肉票。
有钱却不是个识谱的,眼中只有柏志平。
他和她表示了很多次,她却没任何其他表示。
开除她?
他暂时还不想。
但若用这个,来为自己谋点福利还是可以的。
“开除已有老师是一件重大的事,我一个人暂时做不了主。”褚友亮皱眉回答,“明天我找她,和她好好聊一聊。”
“那你多少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褚冬梅狠狠地道。
“我有我的考量!”褚友亮态度有些保守的道。
“冬梅,你的事,你哥素来重视,你不要急。顾强和顾富在家里,你们总在我这也不是办法。等会再娘家吃个饭,就早点回家。至于你那公爹,你们怎么照顾,他都是偏向顾钊的。”
“幸好他瘫了,不然以他的性子,你们日子都不好过。不过,要我说,他这么喜欢顾钊。那你们把他送到顾钊那去,不就得了!”
褚冬梅娘满是算计地道。
褚冬梅眼睛一亮,豁然开朗,狠狠拍了下顾大江,惊喜道,“还真是的。咱们送顾钊家去!老头子不最喜欢顾钊吗?送他们家,天天看着顾钊,咱们让他天天开心!”
“咱就这么办!”
此时在田垄里捉泥鳅的顾钊完全不知道顾大江和褚冬梅要将爷爷顾云峰送回他家的事,煤油灯一亮,往田里窟窿里一钻,立马挖出一条泥鳅。
“钊哥,你家里不是已经存了不少泥鳅吗?这桶子里已经有小半桶了,你还要挖多少?”二狗子看着天上的
“能挖多少挖多少。”
“你之前不是说卖泥鳅太张扬了,一定不卖的吗?”
“你管我这么多?老子有雅兴不行吗?”顾钊没好气道。
“行,行,行,钊哥你是文化人,有雅兴。”
“对了,明早我有其他安排,不能和你一起去卖豆腐,你于是一定要机警一点。若被人发现,丢东西,人一定要跑掉。”顾钊一边挖泥巴,一边和二狗子交代。
二狗子眼里满是八卦,“又是挖泥鳅,又是早晨不出去。钊哥,你有情况……”
“给我闭嘴!你想给我照煤油灯,就滚回去帮叔叔婶婶磨豆腐。”顾钊冷他一眼道。
“那我还是回去吧。”
他娘身体不好,不能太劳累。
“去吧。”
二狗子离开后,顾钊又捉了很多泥鳅,看着小半桶泥鳅在桶子里弯过来弯过去,嘴角微微扬起笑意,这么多,应该够给舒宁表姨妈了。
一想到明天早晨要和舒宁一起走路去镇上,顾钊心中莫名多了很多期待,回家的步伐都轻快了。

从自己箱子里翻出不少好多东西。
有吃的各种饼干,有精细面,有之前自己在镇上百货铺里买的各种木耳、干香菇之类的干货。
用袋子装上一桶精细面,一包白糖,再加一些饼干,收拾好后,趁着大家出去抓泥鳅的时间,她拎着这些东西再次出了知青大院门。
一路直行,在一户院子里门口停下。
“雷队长在家吗?”舒宁喊着问。
院子里亮着微光,一听她声音,一位微胖中年妇女走出来,看到舒宁,看到舒宁手上提着的东西时候,笑脸相迎,道,“我家老雷刚出门,说十二组赵家兄弟因为谁都不养父母的事又闹矛盾了,他这一天天的,专门断官司的一样。”
舒宁笑了笑。
“舒知青,你先进来坐一下。他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你找我们家老雷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雷振兴媳妇管春华将舒宁邀请到家里,给她倒上一杯热水。
舒宁将自己手上的东西放在管春华桌上,开门见山道,“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来感谢一下大队长,昨晚那事,幸好大队长来得及时,不然我……我是真没想到。”
“您不知道,那会我得知真相后,有多崩溃。”说到这里的时候,舒宁深深叹了一口气,脸上都是失落和对人性的失望。
“直到后来看到大队长来,我就觉得找到了主心骨。”
管春华虽没在现场,但雷振兴一回来,就和她说了舒宁和朱秋兰的事。
“哎!”管春华陪着舒宁叹了一口气,骂道,“谁能想到?朱知青心竟这么坏,明面和你这么好,却对你动了杀心。”
“舒知青,你也不要太难过。还好,现在她已经伏法了。”
“嗯。只是心头依然很难过,我之前真一直将朱秋兰是当自己亲姐妹啊。”舒宁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人生,谁没遇几个人渣呢。现在看清她为人,也不太迟。今天孙国飞来找老雷了,想要老雷出一份关于朱秋兰在公社表现好的证明,想通过这份证明,证明朱秋兰不是这个会杀人的人。我把老雷骂了一顿,这种事,警察自有判断,咱不能出的东西,就坚决不出。”管春华义愤填膺地道。
“春华婶婶,您真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好人。我能在红旗公社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多亏大队长和你们啊。你们对我一直都很好,我也没来得及感谢你们。这些东西,你们收着。”
看聊得差不多,舒宁将自己带过来的东西推给管春华。
管春华赶紧推回来,“使不得,使不得!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春华婶婶,您这是嫌少吗?”舒宁精致脸蛋都是不安的问。
“怎么可能?”
“那您就收着。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给小娃一些饼干啥的东西。”
“这……”
管春华推却一番后,最后将东西收了下来。
舒宁和管春华聊了一会后,心情不错地离开了雷家。
要想在红旗公社好好生活下去,就必须和雷振兴打好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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