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吻娇矜/婚婚欲甜—— by安安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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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的丈夫是最不同意这门婚事的。
不过有一点林静怡也没有想明白,前几日女儿分明还尤为抵触和谢家联姻,怎么今天就和谢霁淮这么亲密了?
林静怡没有久留,直接拉着丈夫往回走,把空间留给露台里的人。
眼下还不是挑明的时候。
露台处。
谢霁淮扫过姜远岑夫妻离开的地方,漆黑的瞳眸里暗藏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姜听雨松开了抓着谢霁淮的手,小声咕哝了句:“谢谢。”
谢霁淮懒懒挑眉,故意问:“什么?我没有听清。”
姜听雨睨了他一眼,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礼仪,一字一句道:“我说谢谢你刚才帮了我。”
“哦?”谢霁淮湿热的呼吸喷涌在姜听雨的脸颊,在昏暗的露台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那你打算怎么谢?”
姜听雨见他得寸进尺,心里怒意更甚,“等我和你哥哥结了婚,有的是机会谢你。”
少女像极了炸毛的猫咪,浑身都带着刺,却一点也伤不到人。
男人的手依旧揽在她的腰肢上,在这温凉夜晚里,那种热度烫得惊人。
姜听雨愈发无法忍受她和男人如此亲密,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走向失控的边缘。
而她的潜意识,并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她稍微挣扎了一下,顺利从男人的禁锢之中脱离。
心跳声不受控制地加速,打乱了她呼吸的节奏,少女没有多看他一眼,提着裙摆迈步至宴会厅。
骄纵惯了的小公主根本不能接受自己被人逼到窘迫,就算她是落跑了,也决不允许自己狼狈。
小公主骄傲地挺直腰,步伐优雅矜贵,一步步走向宴会厅中心。
谢霁淮靠着露台,颀长的身影隐于月光,目光聚焦在远去的少女身上,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昏黄的灯光下,少女的眼睛亮如白昼,怯生生地望着他,闪着盈盈泪光。
他从没见过那么干净澄澈的眼睛,像是一朵纯白的栀子花,不染纤尘。
少女身影消失,谢霁淮长睫落下,眼睑下方浮现一片鸦青色的阴影,而他的眼眸晦暗不明。
“眠眠。”
他低声念了一遍她的小名。
家人寄予女孩宠爱的名字,在他这里成了不可言说的禁忌,念一遍心口便止不住地发烫。
生日宴刚刚开始,沈家的小孙女沈栀荔带着钻石王冠,一身浅粉色蓬蓬裙,乖巧地牵着母亲沈蔓菁的手,亮晶晶的眼睛时不时飘向舞台中心的蛋糕,满眼都是渴望。
在祝福声中,华丽精美的蛋糕被沈蔓菁切开,沈栀荔迫不及待接了第一块,小口吃了起来。
姜听雨那块蛋糕是沈蔓菁亲自送到她面前的。
跟着沈蔓菁一同来的还有她的女儿沈栀荔。
在见到姜听雨时,三岁小朋友漆黑的瞳眸更亮了,小手捂着嘴,“哇,姨姨今天好漂亮哦。”
孩童纯真的语气让姜听雨的心情都愉悦了许多,“谢谢,小荔枝也很漂亮。”
姜听雨比沈蔓菁小几岁,两家关系近,她一直把沈蔓菁当成姐姐看待,对沈栀荔也是真心喜欢,常常给小女孩送礼物,甚至每年的生日照也是她拍的。
沈栀荔也非常喜欢这个漂亮姨姨,她松开牵着妈妈的手,扑到姜听雨怀里,小手弯了弯,示意姜听雨蹲下来,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小荔枝肉乎乎的小手扮作喇叭状,小声地在姜听雨耳畔说道:“姨姨,我知道爸爸是谁了。”
姜听雨愣了下,条件反射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沈蔓菁。
沈栀荔的身世是京北豪门内悬之又悬的未解之谜,谁也不知道小荔枝的爸爸到底是谁,姜听雨虽然好奇,却也没有问过。
小荔枝是怎么知道的呢?难不成孩子爸爸找上门了?
姜听雨学着小荔枝的动作,同样偷偷摸摸地问她,“是谁呀?”
小荔枝笑容灿烂,牙齿都露出了几颗,“是孙悟空。”
姜听雨歪了下头,“啊?”
“妈妈说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悟空也是哦。”小荔枝振振有词,葡萄似的眼睛璀璨如星,“姨姨,我爸爸是不是超级厉害呀。”
姜听雨有点跟不上小朋友的脑回路,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沈蔓菁心虚地咳嗽了一声,叫了人过来带女儿去找祖父。
女儿离开,沈蔓菁总算是松了口气,从适应生手里的托盘上取了杯香槟,抿了两口,才觉得身上的束缚轻松了。
三岁大的小朋友就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对所有事情都充满了好奇。
“蔓菁姐姐,欺骗小朋友可不太好呢。”姜听雨幽幽开口。
沈蔓菁差点被喉咙里还没有咽下去的酒水呛到,她连忙放下杯子,拍了拍胸口。
平静下来后,她微眯着眼眸,上下打量姜听雨,狡黠笑了笑,祸水东引:“我听说你和谢家定了亲,是真的吗?”
京北豪门圈子就这么大,有点风吹草动谁都能知道,姜谢两家定过亲的事自然瞒不住,只是没有想到传得这么快。
“是真的。”姜听雨语气淡淡。
沈蔓菁讶然地看着她,惊觉她似乎接受了这个现实,“你不会是打算答应联姻吧。”
姜听雨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离开父母的管束,得到真正地自由。
姜听雨的沉默已经足够表明她的决心,沈蔓菁也没有多说什么,她自己不想要结婚,却也不会拦着别人结婚。
沈家和谢家来往不多,可她也是知道谢霁淮的能力手段,那人除了冷心薄情了点,别的到也算不错,勉强配得上姜家的公主。
默了片刻,沈蔓菁突然想起来什么,转移了话题,“对了,《日落之前奔向你》剧组定妆照的拍摄你怎么没有接?”
姜听雨眼眸怔愣,脑子有点懵,想不起来自己有接到过《日落之前奔向你》的拍摄邀请。
“宁楚越主演的那部戏吗?繁星影业也投资了?”
近期接到的商业拍摄也就是小助理所说的宁楚越的剧,当时她实在没有精力,所以就连戏名也没有了解。
“嗯。”沈蔓菁应声,长指摩挲着透明玻璃杯壁,“是我推荐你来拍定妆照的。”
姜听雨的心忽然被揉了下。
自从她成立工作室以来,支持的人寥寥无几,程简依虽然鼓励她,却对摄影完全不懂,沈蔓菁还是圈子里第一个肯定她能力的人。
沈蔓菁瞥了一眼姜听雨,心细地察觉到了她的低落,“怎么,又被叔叔阿姨管着了?”
姜听雨无奈点了点头。
沈蔓菁投去一个怜悯的眼神,“要不我去帮你求求情。”
姜家对唯一的小女儿看管得极严,完全没有自由。
沈蔓菁忽然理解了姜听雨为何会接受和谢家的婚事。
她大概是想从父母身边离开吧。
姜听雨眉心郁结,低低地叹了一声,染了雾气的眼睛抬望向沈蔓菁,很轻地摇了下头。
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都呈现出软塌塌的状态,完全没有明艳娇矜的感觉。
任谁也不会想到,千娇万宠的姜家千金,也会有难以解决的烦恼。
沈蔓菁目光落在姜听雨脸上,脑子里想的却是自己的女儿。
小荔枝要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大概也会和姜家长辈一样忧心吧。
当父母也很难呢。
沈蔓菁放下手里的高脚杯,缓声道:“定妆照的事不着急,剧组那边还在筹备,开机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可以再思量思量,我还是属意你来拍摄。”
姜听雨心跳微微加速,她知道自己是想要接下的,可是……
“嗯,我会尽量抽出时间的。”
她不想辜负蔓菁姐姐的期许,也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宴会临近尾声,姜远岑便带着妻女告辞离开。
上了自家的车,姜听雨后知后觉气氛不对劲。
爸妈似乎是有话要和她说,看向她的眼神也是欲言又止。
她有做什么事吗?
姜听雨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所以然。
今晚她的表现一如既往的落落大方,并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
也许是她想多了,又或是她太累了,感觉出了错。
到了姜家宅院,姜听雨挽着母亲的胳膊走进客厅,困得捂着粉唇打了声哈欠,嗓音绵软无力:“爸爸妈妈晚安,我先上楼睡了。”
“等一下。”
姜远岑叫停了女儿的脚步。
他指了下左侧的沙发,示意姜听雨坐过去。
姜听雨心尖一颤,慢吞吞坐下。
客厅里没了佣人的身影,此刻只有他们一家人,除了庭院里的虫鸣和空调冷风运转的声音外再无其他。
宁静的气氛让人陷入紧张,就像是小猫突然被扼住后颈,只能坐以待毙。
“眠眠,有件事爸爸想问问你。”姜远岑脸色严肃,声音也比平时要低沉。
姜听雨不自觉攥了下纱裙面料,心里没来由地慌乱。
姜远岑见女儿如此紧张,当下已经确认了大半。
“你跟谢霁淮是不是在接触。”姜远岑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晚上他和妻子亲眼目睹了女儿和谢家那小子举止亲密,哪里还能作假。
姜听雨凝滞了一瞬,指尖都开始僵硬。
她是有和谢霁淮接触的想法,也想要利用和他的婚事摆脱家里道束缚。
可她明明都还没加上谢霁淮的微信,父亲又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加微信这件事的只有哥哥而已,难不成是哥哥说的?
想起哥哥对谢霁淮的评价和毫不掩饰的厌恶,姜听雨觉得这个可能性相当大。
哥哥要是在爸妈面前也说谢霁淮的坏话怎么办,爸妈一定会对他的印象极差,或许就不会同意他们结婚了。
姜听雨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了,“爸爸,我……喜欢谢霁淮,想跟他结婚。”
姜远岑尚算平和的脸色几欲裂开。
果然如此。
那日谢霁淮来姜家时,他就见女儿看他的眼神不一般,想必是被谢霁淮那张脸蛊惑,动了春心。
姜远岑眼眸微抬,面色阴云密布,语气低沉:“谢家的情况你知道吗?”
姜听雨眉心轻折,垂着眼不敢看向父亲,“我知道。”
“知道你还愿意嫁过去?”谢家说是虎狼窝也不为过,即便他谢霁淮手腕通天,就能确保眠眠的安全吗。
女孩纤长的睫毛如雨蝶般轻颤,很轻地应了声:“愿意。”
她也不想嫁给陌生人,可是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女孩头越垂越低,鹌鹑似的想把自己藏起来,“他一个人很不容易,我想陪着他。”
姜远岑沉默不语。
女儿都开始心疼对方了,可见是真的喜欢。
他闭了下眼睛顺气,好半晌才叹了声:“罢了,你先上楼休息。”
姜听雨愣了愣,摸不清现在的状况。
爸爸这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
求助的目光投向父亲身旁的母亲,林静怡只是递了个眼神给她,让她什么都别问。
姜听雨提着裙摆上了楼,走到最后一个台阶时,没忍住回头望了眼,就见沙发处的父母凑得极近,不知在交流什么。
她长呼一口气,踩实最后的台阶。
家人不赞同,谢霁淮更是搭不上,难不成计划就要这样胎死腹中了吗。
内忧外患,何其艰难。
换下身上的礼裙,姜听雨进入浴室洗漱,乏累了一晚,她还是坚持泡了奶浴,温暖香浓的浴水浸润着她的肌肤,让她舒服得谓叹了一声。
闲来无事,她拿过手机点开微信界面查看消息,玉白指尖轻滑屏幕,无意中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谢霁淮。
姜听雨一下坐直了身体,牛奶般丝滑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白得发光。
谢霁淮居然通过她的微信了。
【你是?】
姜听雨没着急回复,而是点进他的头像查看了他的页面,确认是谢霁淮后,她才又返回去。
绵绵雨:【你好,我是姜听雨。】
她没有期待着对方会及时回复,但令她意外的是,谢霁淮居然秒回。
谢霁淮:【你好姜小姐。】
【之前不知道是姜小姐,所以没有通过好友申请,很抱歉。】
姜听雨懊恼地敲了下额头,申请好友的时候她都忘了备注了,难怪对方不加。
谢霁淮还是挺有礼貌的,居然还耐心解释为什么不加她好友。
姜听雨对他改观不少,登时觉得他也没有那么一般了。
绵绵雨:【没关系,是我没有写备注,不是你的错。】
谢霁淮靠着椅背,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唇角牵起愉悦的弧度。
沈家小千金的生日宴开始没多久他就因为工作上紧急的事提前离开,回公司一直忙到此刻,然而所有的疲累全因女孩的信息而烟消云散。
他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攥着手机,拇指敲击手机键盘,很快就打出一行字:【姜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明明他再清楚不过女孩的意图,还是装作完全不知情,徐徐引诱着单纯的女孩咬钩。
姜听雨思忖着自己该不该直截了当地说明结婚的事。
他们俩连话都没说过一句,贸贸然说自己想要跟他结婚应该回吓到他吧。
还是迂回一点比较好。
绵绵雨:【谢先生,您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谢霁淮笑了笑,脑子里甚至浮现出女孩纠结小心的表情。
姜听雨望了眼天花板,炽白的灯光晃得眼睛有一瞬的恍惚。
遂即,长舒了口气。
谢霁淮目前没有喜欢的对象,那她还是有一定希望的。
绵绵雨:【谢先生,请问您愿意试着和我接触一下吗?】
姜听雨莹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手机屏幕,紧张地等待男人的回复。
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就快要从心口跳出来。
她在希冀,又在担忧。
如果谢霁淮不愿意,她短时间内很难再找到如此合适的结婚对象了。
过去二十二年的人生,她从未喜欢过任何一个男人,对感情的事也是懵懵懂懂,身边的人都有恋爱对象,就连程简依也在大学里交往了男朋友,唯独她没有过恋爱经验。
同她表白的人很多,多到数也数不清,可那些人大多不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最早的时候,她以为是自己的拒绝伤害了他们的自尊心,后来才知道他们是被哥哥警告,勒令不许纠缠她。
姜听雨并没有对哥哥生气,反而觉得不被打扰的生活很轻松。
但导致的结果却是,她根本找不到能帮助她解脱的合作对象。
而现在,谢霁淮是那个唯一合适的人。
姜听雨想抓住他。
她等了片刻没有等到男人的回复,心里不免焦急。
深呼吸几口,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平静,目光却始终没有从屏幕上移开。
屏息的时间,屏幕跳动了一下。
新的消息浮现。
谢霁淮:【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
理由就是她想要利用他,但这话说出来太直白也太得罪人,任是谁都无法忍受自己被人利用。
姜听雨想了想,回应:【我们两家有婚约,如果要结婚,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这段话看上去怪怪的,可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发送出去后,姜听雨才后知后觉,这段话看上去像是她在表白。
白皙的脸蛋染上一层红晕,耳根也在微微发烫。
姜听雨捂了捂脸,给自己找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合作。】
打出合作两字时,脑海倏然浮现一双眼睛,清冽,淡漠,看不到情感,讳莫如深地吸引着人。
这双眼睛的男人也曾问她要不要合作。
少女闭眼晃了晃头,打散了脑子里的画面。
她怎么可能和他合作,她躲他都来不及。
谢霁淮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所及是城市的繁华,高楼之下霓虹如水,人影憧憧。
他合作过很多人,每一个对他来说都是有价值的。
他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男人冷峻的面容印刻在透亮的玻璃上,似是在和自己对峙。
下一秒,男人抬起手,幽深沉刻的目光落向手机屏幕,亮光莹莹反射到他脸上,照亮了他阴暗的面容。
【可以。】
【合作愉快。】
姜听雨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她怎么都没想到对方就这么干脆利落地答应了,甚至都没有再多问一句。
他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婚姻吗?
薄情狠戾,目空一切,利益至上,这是旁人对谢霁淮的评价,第一次听的时候,姜听雨并没有往心里去,而现在,她对谢霁淮这人似乎有了一点点认知。
但也仅仅只是一点。
好半晌,姜听雨才回过神,发了一句话:
【合作愉快。】
连续几天,姜听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谢霁淮聊天,两人没什么话题,每每发个三五句就结束了。
姜听雨觉得进度实在太慢,犹豫着要不要约谢霁淮当面聊聊。
手机页面上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昨晚的那句晚安,然后,他们就都沉默了。
姜听雨轻轻叹息一声,关上了手机,侧着白皙的脸蛋凝望向车窗外。
道路两旁的香樟树枝繁叶茂,遮掩一片片阴凉,树荫之外是炙热的阳光,多看两眼都觉得皮肤要烧起来了。
这条路是通往京郊马场的必经之路,越往外走越是冷清,姜听雨过来是应顾客的要求拍摄骑马写真,和她一起来的除了米茶还有另外一位员工楚子君。
“老板,你是不是在等消息呀?”坐在一旁的米茶敏锐的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强烈的求知欲勾得她心痒难耐。
姜听雨一愣,而后僵硬地点了下头。
米茶暧昧地笑了,露出瓷白的牙齿,“是等男人的消息吧。”
米茶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偶像剧一部也没有少看,理论知识非常丰富,以她的经验,老板绝对是和某个男人有接触。
可那个男人是谁呢?
米茶想不出什么样的男人能配得上她的老板。
“胡、胡说什么,才不是呢。”姜听雨下意识反驳,耳根却悄悄爬上一层红晕。
姜听雨心虚的表现让米茶更加确定,仗着姜听雨脾气好,得寸进尺地调侃:“老板,你害羞咯。”
“我没有。”
姜听雨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在发烫。
米茶见好就收,举起双手做投向状,“好吧,老板说没有就没有。”
坐在前排的楚子君忍不住偷笑,从后视镜里悄悄打量后座的老板。
姜听雨随意挽了个丸子头,额前几缕细碎的头发随着冷气轻轻飘动,一张漂亮清纯的小脸只抹了一层打底,粉嫩的唇瓣连唇膏也没有涂,偏偏这样简约到极致了,还是美得让人心动。
楚子君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姜听雨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等回过神来时,自己都已经答应入职了。
但她却从不后悔,毕竟姜听雨对员工非常好,她非常庆幸自己能够成为工作室的一员。
不多时,车子在京郊马场正门停下,米茶急匆匆下车,去后备箱取出他们带来的摄影设备。
她们到的早了点,顾客还没有来。
米茶先去前台办理租借手续,听到客服偷偷地议论着什么,米茶一向八卦,自然不想错过,她稍稍凑近了点,去听她们的话。
“谢氏集团的那位来了,刚才还和我说话了,啊啊啊,我要死了,他也太好看了吧。”
“谢总身边点另外两人也好帅好有气质,他们应该是一个圈子的吧,要是我能有幸被他们其中一个看上就好了,你说我待会要不要接近他们然后假装跌倒在他们面前,他们肯定会扶我的吧。”
“少做梦了,霸总文学看多了吧你,你要是跌倒在人家怀里,经理立马就会让你滚蛋。”
“知道啦,我也就是想想。”
“不过他们长的是真好看,跟明星似的。”
“是啊是啊。”
米茶带着一肚子的八卦回到了姜听雨身边,凑到她耳边,神神秘秘道:“老板,你猜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什么?”姜听雨对八卦没什么兴趣,只随口问了一句。
米茶兴致勃勃地分享:“我听前台的客服小姐姐说,谢氏集团的总裁过来了。”
听到谢氏集团,姜听雨指尖微顿,轻抬起下颌,美眸顾盼流转,“谢霁淮吗?”
“应该是吧。”
米茶也不确定。
谢氏集团有好几个谢总,她哪里清楚来的是哪个?不过她觉得是谢霁淮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她只在杂志上看到过谢霁淮的专访,也只听过他的名字。
姜听雨默了默,手指轻抚着相机镜头的弧面。
谢霁淮居然在这里,那她要不要找个机会去见见他呢。
还是先问问他愿不愿意见比较好,万一他不方便呢。
姜听雨点开谢霁淮的微信,思忖片刻,发了消息过去。
绵绵雨:【谢先生,听说您在京郊马场,我今天刚好过来工作,方便见一面吗?】
等了许久没有等到谢霁淮的回复,却等来了姗姗来迟的顾客。
顾客是位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女生,姓周,杏眼瓜子脸,性格飒爽,见了她们便为自己的迟到连连道歉。
姜听雨弯了弯眉眼,语调轻柔:“没关系,我们也没有等很久。”
周小姐微微放松,眉眼舒展,眼底的惊艳久久不散。
她没想到给她拍写真的摄影师竟然这么漂亮。
姜听雨拿着镜头侧过身,淡淡道:“周小姐,我们先进去吧。”
周小姐脸蛋微红,点头跟上她的脚步。
马场内,马蹄哒哒声连绵不绝。
姜听雨抬眸眺望,只隐约看到远处模糊的几个人影。
他们似乎连护具都没有带,身上的衣服也并不像是骑装。
马匹肆意纵驰在草地上,卷起阵阵尘土。
不知为何,姜听雨脑海中浮现了一句词。
鲜衣怒马。
她还未来得及多看了一眼,就被工作人员领着去了马厩。
马场远处,梁闻枢顺着谢霁淮的目光抬望过去,只看见一道匆匆离去的背影,似有些熟稔。
“霁淮在看什么?”梁闻枢温声问道,斯文英俊的脸上却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从后方疾驰而来的韩时谟勒住缰绳,马匹抬腿骤停,大半个马身悬在空中,“怎么停了,怕输给我?”
赛马正在兴头上,另外两人突然停了,韩时谟不悦地蹙了下眉。他身上带着欧洲人的血统,五官极为浓烈,略一阴沉便气势十足。
梁闻枢的眼神落在谢霁淮身上,温润的嗓音夹杂着笑意:“和我无关,不如问霁淮。”
韩时谟淡淡睨向谢霁淮,□□的马匹竟好像是懂主人的心思,迈步悠悠走到谢霁淮身旁。
“怎么了?”韩时谟沉着声音问。
谢霁淮敛眸,眉眼浮现浅浅的笑意,薄唇微启:“看见个熟人而已。”
他没想到姜听雨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她会大胆地提出要和他见一面。
他甚至开始期待女孩得知他就是谢霁淮后会出现什么表情。
真是有趣。
梁闻枢轻挑了下眉,玉白指尖一点点顺着马鬃。
“谁?”韩时谟语调漫不经心,随口问了一句,事实上,他对谢霁淮的熟人根本没有兴趣。
谢霁淮勾着唇没回应。
□□的马乖巧听话,梁闻枢轻拍了两下马头,算是奖励,抬眼时,唇角弥漫起温和的笑,“看着眼熟,也许我也认识。”
韩时谟不动声色地留下一个淡漠的眼神,甩了下缰绳,马匹登时冲了出去,溅起的尘土纷纷扬扬。
梁闻枢脸上没什么变化,对于韩时谟的傲慢也丝毫不介意,只轻笑了声:“时谟这是在气什么呢?”
韩时谟自从港城过来,就一直没有过好脸色,这几天似乎还有愈发严重的倾向。
谢霁淮纤长的睫毛低垂着,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晦暗,“不知道。”
“罢了,时谟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梁闻枢看向谢霁淮,勒起缰绳,“走吧,咱们再赛一场。”
等了半晌,也不见谢霁淮答应。
走出去十来米的梁闻枢勒住马,温和提醒了一声:“霁淮,走了。”
谢霁淮一拉缰绳,马匹调转了身子,“你们先赛,我有点事。”
说完,他便驭马扬长而去。
梁闻枢看着他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温雅的脸上浮起淡笑,纵马去追韩时谟。
马背颠簸,梁闻枢忽然想起离去的那道身影,脸上笑意褪却,混沌的思绪如抽丝剥茧般慢慢清明。
他想起来了,那女孩是姜听雨。
是京北姜家那个千娇万宠的小女儿。
顾客周小姐挑了匹喜欢的马,由工作人员牵到了湖边。
在场的四个女孩都不会骑马,更加不懂得驯马,所以工作人员全程跟随,就连拍照时,也在一旁守着。
周小姐坐在马背上调整姿势,时不时询问姜听雨的意见。
顾客的配合加快了进展,不到半个小时,姜听雨就拍了几十张。
周小姐觉得有点累,提出休息一会儿,姜听雨点头答应,拜托小助理米茶去前台买点水回来,楚子君怕她一个人拿不下,也跟着去了。
马背上的周小姐悠闲地和马匹互动,一会摸摸马鬃,一会用腿夹马身。
姜听雨低着头细心地调整镜头,并未注意马的情况。
倏然之间,耳畔响起一道嘶鸣声。
姜听雨懵然抬头去看,就见周小姐身下的那匹马不知怎么发了疯,滚着马蹄向她袭来。
而她,惊吓到脑子一片空白,做不出一丝反应。
马匹越来越近,周小姐撕心裂肺的叫声混着重如擂鼓的马蹄声,铺天盖地传入耳中。
姜听雨心跳加速,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