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想/招惹—— by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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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了稳了!”王尧激动得要命,“虽然还是初赛,但要是初赛就稳,之后就顺了。”
“不一定。”谈灼淡声开口。
“啊?你啥意思?”王尧脸垮下来,白高兴一场了。
“数据方面欠缺,没有数据模型做支撑,说服力度不够。”谈灼眼神冷淡,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在沈诱切换到数据页面时,他就看出来了。
数据稍微虚浮,没有落脚点,但是问题不大,初赛第二还是能拿到的。
王尧看着评委席的“B”牌,拍大腿:“还真让你给说中了,第一名是桑浔也那组的。”
从赛场出来后,沈诱没怎么说话。
她低着头,反反复复看着手里的“B”牌。
“那什么,陆棋骁小子约我去打游戏,我得回学校去。”王尧眼力劲好,才不想隔这当电灯泡。
他走前安慰道:“学妹,一个初赛而已,别放心上,我走了啊。”
沈诱点头。
然后又垂着眸看手里的牌子。
谈灼把车从停车场开过来,降下副驾驶座的车窗,单手搭在上面:“这是输了比赛,伤心地头都不抬了?”
“不是。”
“真不是?”他还挺怕她哭的。
“我是在想一个问题,到底是数据落脚点不够,还是因为缺少数据模型拟化呢?”沈诱从赛场到现在这会儿功夫,就一直在思考,她打开车门坐进去,“你说我建模会不会好一些?”
女孩儿脸上画着淡妆,那双莹亮的眸子里,满是困惑和不解,没有气馁。
满满向上冲的劲儿。
谈灼看着沈诱,忽然觉得复读一年,她真的成长了很多。
因为高压强度环境下,只有她一个人,不得不逼着自己去成长。
挺乖得。
沈诱:“你看我干什么,说话啊。”
她歪着脑袋,笑意盈盈地靠过去:“我懂了,怕我伤心难过,心疼是吧?”
她越说越不要脸:“啧啧,都这么在乎我了,给我摸两下应该没什么吧。不过我得强调下,这次摸两下不算是你答应的那次啊。”
得另外算,这样她就能多摸两下。
“呵。”谈灼无语地收回目光。
就沈诱那点小心思,他门儿清。都已经成功的从亲一下,变成摸两下了。
他收回那三个字,她根本乖不了一秒。
谈灼左手转动着方向盘,自动忽略她后面的问题:“建模比较好,但难度比较大。”
沈诱托腮,双眼直勾勾盯着他:“我不怕,我能建模。”
“这么有信心?”
“嗯,成渝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沈诱看着他,眼神坚定,“我会比她好。”
让姜家看见我,承认我。
堂堂正正光明正大跟你站在一起。
谈灼哼笑一声:“行啊,你做成了,庆功宴上你最大。不聊那些了,想吃什么?”
“都行。”她心思压根不在这上面。
正值红灯期间,车身缓缓停下,沈诱趁机偷偷挪动身子,忽然朝着驾驶座的人扑过去。
不给摸,她偷亲总行吧。
然后,被谈灼一只手给摁了回去。
偷亲失败。
谈灼轻嗤一声:“你脑子里的构造,比数学模型还复杂。”
老是出其不意,奇奇怪怪。
沈诱郁闷地坐正身子,她切一声:“不给亲就不给亲。反正你在操场答应过我了,你选的第二种,要给我摸的。”
“你赖不掉。”
谈灼瞥了一眼,没管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伸手拿了一袋小面包扔过去。
“自己吃,餐厅比较远。”
沈诱还真有点饿,她也不客气,拆开包装就啃。啃完慢慢消化,她有些犯困,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
车身允许行驶,里面溢着淡淡的薄荷香味,舒服又安心。
沈诱合上眼睛,面朝着里边,缓缓睡着了,手机页面看了一半还没关。
路有些堵,谈灼停车等疏通的空隙,偏过头来。
一眼就看到了沈诱手里的手机。
果然刚在看数学建模的视频。
“这都能睡得着。”他笑一声,微微弯腰打量沈诱。
别说,睡着的时候还挺乖。
沈诱乌黑的发顶上有浅浅的一个发漩,双唇微微抿着,眉心微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比赛的事情烦心。
倏然街上响起一声车鸣笛,刺耳尖锐。
沈诱眼睫轻颤,没多大反应,很快又睡了过去。即使睡着时,她的眼尾也能看出上挑的弧度,很冷,很媚,轮廓极其漂亮。
也很勾人。
谈灼单手撑着方向盘,身子朝前倾,眼皮耷拉下来。
微凉的双唇轻轻吻了下沈诱的眼睛。
她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虽然有时候,笑得很欠揍,让人气个半死。
蜻蜓点水碰完就走,谈灼屏息退开,突然脖子被人勾住。
只见沈诱猛地睁开眼睛,笑得很坏:“呵,偷亲我,被我逮到了吧。”
“.......”谈灼无语一阵,“你还真挺会装啊。”
“那又怎么样。”沈诱勾住他脖子,红唇弯起,暧昧气息打在他耳侧,“我一向厚脸皮。”
与此同时,她把手从谈灼的衣服下摆里伸。
然后,大胆往里探进去。
他都偷亲她了,她当然要得逞一回。
车外的鸣笛声不绝于耳, 堵车堵得水泄不通。
车厢内,少年薄薄的夏衫被撩起一角,沈诱的手没有任何阻碍地贴在谈灼紧窄的腰腹上。
然后, 摸了摸。
“一下、两下。”谈灼面无表情地报数,“好了,够了,拿出来吧。”
“不要。”说完,沈诱伸在衣服里面的手从腰腹间, 缓缓地往前, 贴在硬实薄劲的腹肌上。
形状恰好分明,好看而不夸张, 是少年感满满的那种腹肌。
她不要脸地又摸了摸。
“嘶。”谈灼拧眉,半晌被她气笑, “这还摸两下?”
十下总有了吧。
“把手拿出来。”
他没好气, 伸手圈住沈诱的手腕就要往外扯,忽然脖颈上力道一重。
是沈诱勾住了他的脖子。
紧接着, 她整张脸埋在他肩颈里, 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语气闷闷的, 颇有些不好意思:“天啊, 好害羞。”
“......”
谈灼没表情地扯一下嘴角, 语气凉飕飕:“自己要摸, 还摸害羞了?”
她还知道害羞, 稀了奇。
信她才有鬼。
沈诱心跳得很快,她第一次直观感受到, 男孩子和女孩子的身体真得是不一样的。
少年血性,所以男生的身体会比较烫, 就跟谈灼一样,这会儿她手下的冷白色皮肤,不是那种微凉的触感。
变得有些烫。
不仅烫,而且——
“天啊,好硬。”沈诱脸埋得更深了,还偏要解释一句,“腹肌好硬。”
“......”谈灼实在听不下去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忍无可忍地把沈诱手拿出来,丢一边,衣服下摆被他扯平褶皱,整个人冷冷淡淡地坐回驾驶座,目光懒散轻慢。克制的右手臂上青色血管有些突起,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
平复着有些重的呼吸声。
沈诱难得脸热。
她语出惊人:“你好像挺喘的。”
谈灼:“......”
沈诱现在脸还有些烫,她也就平时嘴上功夫厉害,这种事儿除了看小电影,她还是第一次做。
真挺不好意思的,虽然她没脸没皮。
她偷偷瞄一眼谈灼。
他还是一副清冷范儿地坐着,不冷不热跟要修仙成佛一样。就是脖颈下边儿挺红,像打篮球那种剧烈运动后产生的血红色。
沈诱没忍住:“你还挺纯。”
谈灼觑她一眼,有些无奈:“稍微聊点正经话题,行不?”
沈诱得逞了,心里小鹿乱撞好一阵,这会儿听到正经话题,她才勉勉强强正经一点。
还有比赛的事情没完。
“我刚看了建模的视频,难度有点大,要花时间。下一次比赛是什么时候?”
“下周末。”
“也就是说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下周是决赛吗?”
“嗯,这周是初赛,五队晋级,五队淘汰。”
沈诱磨挲手机边框,她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建模那玩意儿她也就懂点皮毛。
真得找人帮忙了。
寝室深夜熄了灯,只有微弱的灯光和翻书声。
沈诱咬着笔头,平板里重复播放着B站的建模视频,她看懂了,但上手弄又是一回事。
很难,很复杂。
“你怎么还没睡啊?”袁夏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在学习建模,吵到你了吗?”沈诱将灯光调暗,几乎都要看不见了。
“你干什么呀,调这么低,眼睛还要不要了。”袁夏抬手把她的台灯调回正常的光线,“我跟朝朝有床帘,你开着灯都没关系。”
沈诱笑了笑:“谢谢夏夏。”
她性子有些慢热,不太好相处,也不怎么合群,但是袁夏和林朝朝很照顾她。
袁夏大大咧咧,她摆手:“我没什么,主要是你。这几天都没合眼了,身体扛得住吗?”
袁夏是真的担心。
除了平时的专业课作业,沈诱不是在计算和检验实验数据,就是抱着平板学习建模,手里的笔和草稿纸就没停过。
觉也不睡,眼底的淤青越来越重了,真不要命了。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这么造啊。
袁夏:“建模的话,你们团队里没别人会吗?”
沈诱:“有是有,但他们的实验比建模复杂多了,我可以自己做。”
袁夏恍然想起一个人:“对了,我上次在新生办认识一个数统院的学姐,叫秦晓慧,她参加挺多省赛和国赛的,建模她肯定玩得溜。不过晓慧学姐今年大四,在外面住不太好找,我把她微信给你。”
沈诱感激一笑:“嗯,谢谢夏夏。”
“你就别谢来谢去了。”袁夏给她倒杯水,“拼也不能这个拼法呀,不累吗?”
沈诱活动几下肘关节,原先中指握笔的地方长了厚茧,现在因为长时间拿笔计算都陷进去了。
挺疼的。
她喝了口水,莹亮澄澈的眼眸弯了一下:“累啊。”
“但我不能拖他后腿,我得帮他拿奖。”
她要帮他拿奖。
她还要堂堂正正,优优秀秀地站在姜家面前。
大四学生在外面住不是稀罕事,很多都住在学校附近的居民公寓。
秦晓慧住的比较远,来回一趟得花一个小时。
建模学习时间更长,三言两语讲不清楚,还要演示好几遍,等沈诱从公寓里出来,已经快下午了。
天气也变得灰蒙蒙的,乌云连片,沉沉的压下来,似有大雨。
但她没带伞。
沈诱把建模的图纸折叠好,塞进书包的最里层,这个她得保护好。
刚把拉链拉上,就下起了大雨。
豆大的雨珠砸在地面,惊起一汪水波,几乎是瞬间,闪电和风雨一同将至。
沈诱站在公寓前打不到车,顺着斑马线和绿灯的空隙,她加快步速小跑过去。
突然,一声刺耳鸣笛。
沈诱心一跳,转头看过去。
只见一辆灰白色汽车猛地向她冲过来,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响起,在距离几米的地方扭转方向,在积水的马路地面激起一阵水花。
还差几米,就要撞上她了。
沈诱身上被水花溅湿,半晌才回神。
她现在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人在危险时不躲开,因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虽然车子距离她还有几米距离,但发生得太过突然,大脑一片空白。
“不好意思啊,同学,家里有急事就闯了下绿灯。”车窗半降,露出一张中年司机的愧疚脸,他连连道了几声歉,“你有没有事?真对不起啊。”
沈诱看了眼湿透的书包,皱了眉。
她不耐烦,摆手:“不用。”
说完,转身走到街对面,打车离开。
灰白色车辆还停在原地,车身里滴答声有节奏地响着,安静得吓人。
司机战战兢兢:“小姐,刚刚太危险了。”
“你怕了?”
“有些怕的,虽然撞不到人,但总有些怕啊。”司机开一辈子车,是个老实人,还没听见过这么没道理的要求。
刚刚那句“开过去,距离五米再偏移”的话,还在车厢里回荡一般,这谁不怕?
“这就怕了?”
她还没出手呢。
成渝将车窗半降下来,任凭窗外的台风雨打进车内,将她半边身子打湿,“令人害怕的事情多了去了,名利场的商圈里,让人害怕的事情数都数不尽。有的人表面风光,实则底子都烂透了,有人顶着令人仰重的名头,实则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比如她那个好教授父亲。
什么事情,他都干得出来。
“这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吓吓她而已。”
成渝垂眼,笑一下:“走吧。”
外面的暴雨小了些,风还在大作,刮着雨点拍打着落地玻璃窗。
沙发上坐着一个少年,一声名牌一副,看着年纪不大,也就高中生模样,一边开黑打游戏一边说话,“你住这,成渝姐住那,你们两个真没事儿?”
没人理他,他自言自语也乐意,态度傲得很:“看着像没什么事的样子,不过要我说,成渝姐不挺好的。”
谈灼拨弄几下实验腕表,掀开眼皮,冷冷地瞥他一眼:“雨停了,你可以滚了。”
话说得毫不留情。
姜郁一噎:“要不是外面有雨,我早走了。”
他今天是被姜老太差遣来的,来送成家的一份合同,本想着送完走人,谁知道又是狂风又是暴雨。
都夏天了,还有台风北上到华清市。
姜郁对谈灼这个哥哥,一直都是又怂又怕的。
不为别的,因为谈灼揍了他好几回,最狠的一次还是当着宴会上不少人的面,下手狠的直接把他揍进了医院。
姜郁撇嘴:“我说你这个人真记仇,不就是之前跟你打了几架,躲个雨都不让我躲了,好歹算你表弟吧。”
说是打几架,还不是他自己挨揍?
越说越气,姜郁从沙发上跳起来:“而且宴会那回,不就骗你去参加了你和成渝姐的订婚宴,至于下手那么狠吗?你把我揍得几个星期不能见人,我还没找你理论呢!”
谈灼头都懒得抬,一句话不想跟他多说,眼神一如既往地轻慢,随便。
“说完了,就出去。”
姜郁感觉自己一个人长独角戏,气个半死。
他收起手机,走到玄关,一把拉开门:“走就走——”
话音猛地停住,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前的人,浑身湿透,跟个落汤鸡似的。
湿淋淋的头发黏在脸上,但是能看出来,是个很漂亮的女生。不仅仅漂亮,脸色很冷漠,感觉很不好惹的样子。
姜郁语气吊儿郎当:“你谁啊?”
沈诱先是怔愣一会儿,没想到谈灼这里有人,还是个没什么礼貌的小屁孩儿。她被淋湿个透,塞着建模图纸的书包也湿得能拧出水来,她现在挺烦的。
很不爽,也没耐心。
“让开。”沈诱声音有些冷。
“不是,你谁啊就让开。”姜郁一副臭脾气,说完就要把门甩上,突然肩膀被一股很重的力道捏住。
然后一拽,一甩,扔在一边。
谈灼面无表情地把他扔在一边,表情很不爽,“她是谁,跟你没关系。”
冷沉的目光从姜郁的身上,移向门外。
沈诱几乎算得上是狼狈,浑身湿个遍,还要把书包抱在怀里,跟护宝一样。只见她垂头,把书包里的图纸拿出来拍一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湿。”
她抬眸,把图纸递过去,笑了一下:“建模图纸,我说到做到。”
谈灼却没动,就这么看着她。
身上衣服没一块干燥的地方,手腕上的雨珠还挂着,却还要把图纸伸过来给他看。
-我说过要帮你得奖的。
这话沈诱说了不止一遍。
自姜媛死后,沈诱是第一个对他承诺的人,也是第一个那么拼的人。
沈诱不懂他的反应,眨了下眼:“怎么了啊?”
谈灼伸手将她扯进怀里,忽然扯一下嘴角,笑一声:“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认栽了怎么办。”谈灼说话声很轻,沈诱没怎么听清就被他拉进了屋里。
华清市不比港城,风凉雨冷,容易生病。
沈诱身上黏腻腻的也不舒服,她没说什么直接往次卧浴室走,经过姜郁时,瞥了一眼,与无视他无异。
也就一眼,又让姜郁气得不行。
“不是,她谁啊,凭什么这么看我!”姜郁气得原地转了几个圈,想他在学校里也有不少迷妹的好不好,从来都没人敢这么无视他。
......哦,除了谈灼。
还真是凑一对儿了。
想着谈灼刚刚那毫不遮掩的一抱,姜郁磨蹭半天都没走,又开始对次卧方向探头探脑。
以前他真以为谈灼是个性冷淡,对着成渝姐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都提不起兴趣。
现在看来,呵呵。
姜郁:“原来你不是不对成渝姐感兴趣,是身边早有人了呗。奶奶那边还不知道吧?”
姜郁是姜家老太的孙子,今年高三,性子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他跟谈灼合不来,按他那话来说,就是谈灼看人总一副看垃圾的样子,傲慢还浑,他看不惯。
谈灼性子就那样儿,管他看不看得惯,打起架来,下手一样狠。
“跟你没关系。”谈灼把门打开,示意他可以滚了。
“我就问问怎么了?”姜郁年纪小,脾气贼大,火气上来什么话都往外说,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停,“小姨那时候非要嫁到港城去,不听奶奶给她安排的婚事,后来车祸去世的那么早。”
“现在你也是,奶奶给你安排的婚事就是不要,非要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孩子。”
姜郁听他妈说过,姜媛是他小姨,年轻的时候家里给她安排联姻,她偏不。因为年少的那点喜欢和冲动,嫁给了港城的谈致远。
那时候港城的谈家,还只是一个刚刚白手起价的小公司,姜家看不起谈致远,也从不承认。
姜媛也是个倔性子,嫁了就嫁了,绝不反悔,好些年没有与姜家来往。
直到后来,谈致远的确是个极其聪明的生意人,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将谈氏集团做到了港城龙头的位置,甚至早已超越了逐渐落寞的姜家。
但谁也没想到,就在那时,姜媛车祸去世了。
死的突然又意外。
“奶奶心里最大的疙瘩,就是自己的女儿远嫁不跟家里来往,还年纪轻轻去世,所以才会让你跟成渝姐在一起,留在华清。”
姜郁哼一声:“没想到你跟小姨一个性子,骨子里就一个字,倔。”
谈灼拿起玄关上的一把伞,扔过去:“说完了?那滚吧。”
姜郁壮着胆子嚎一声:“滚就滚!反正我看你跟刚才那女生,肯定没法在一起,奶奶不会同意的。奶奶不松口,就算是你爸来了也不会松口。”
“说白了,就是你俩——”
“不可能在一起。”
谈灼掀开眼皮, 脸色有些冷。
他一把拽住姜郁的衣领,抬腿踹了一脚:“姜郁,我对你没什么耐心。”
“别讨打。”
说完, 把门一摔,把人关在外边,随姜郁一个劲儿在那嚎。
嚎了一阵,估计是嚎累了,就离开了。
桌上还摊着一份合同, 是姜郁送来的那份。
关于成家和姜家一些合作事宜。
谈灼瞥了一眼, 抽出来随手揉皱,扔进了垃圾桶, 看都懒得看一眼。
他拿出手机,拨通港城一个人的电话, 算算时间该醒了。
那边的人很快接通, “喂,谈灼。”
“嗯, 是我。他怎么样了?”
张秘书说:“谈总恢复得还行, 再过半年时间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到时你就不用这么辛苦。”
二十岁的年纪, 学堂门都还没出, 肩上就得担着谈氏集团这么大一个担子, 还得应付姜家那群老古董。
何止是辛苦, 怕是心都累。
“对了, 艺术团......就是你妈妈去世前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还没, 快了。”
“这点你小子随谈总,放长线钓大鱼。”张秘书欣慰笑笑, 转而忧心说,“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委屈那个女孩子啊,听说是谈总老朋友的女儿。前几天谈总醒过来一回,还挺念叨她的,是叫......小诱?”
“叫沈诱。”
谈灼敛睫:“等事情差不多了了,我就带她回姜家。”
张秘书犹豫道:“姜家老太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难缠得很。要不是谈总这病来如山倒,公司那边也被姜家压着,也不至于这样......要不等过些时候谈总出院了,那群老骨头就翻不出天了。”
谈灼:“不用。”
“我不会让她受委屈,会让她堂堂正正走进姜家。”
沈诱在他这儿不一样,不可以随随便便打发。
张秘书知道谈灼的性子,也没多说,只是最后叮嘱:“过段时间,回趟港城吧。”
有些事情,总要开始动手了。
沈诱从浴室吹干头发出来后,客厅已经没有刚才那个没礼貌的小屁孩影子了。
倒是飘来一股面条的淡淡香味。
桌上摆着一碗面,那叫一个清汤寡水,半点荤腥都无,寒碜得不能再寒碜。
沈诱抿唇,半晌说:“......你煮的?”
“嗯。”
谈灼将另一碗面放在桌上,随意的动作里,又露出了点生疏和小心翼翼,认真得像做什么实验准备。
挺好笑的。
沈诱使劲忍住笑意,她坐到桌前,“你怎么没点外卖?”
谈灼声音冷淡:“外面暴雨,积水多,外卖暂时停送。”
沈诱笑笑:“这样,不吃外卖也没什么,面挺好的。”
反正她以前小时候那会儿,发了霉的馊面包都啃过,不啃就得饿死。
沈诱不讲究这些,她看着谈灼稍显不自然的样子,总觉得他怪怪的,但也没多想,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口面条放在唇边,一咬。
登时,整个人一僵。
又咸又甜。
比姜丝炒土豆丝的味道,还他妈离谱。
沈诱硬着头皮咽下去,装淡定:“这真的是你煮的?”
“......”
谈灼挪开目光,脸色不自在,他一句话不说直接起身就要倒掉两碗面,“我下楼去买两份饭。”
沈诱拦住他:“别啊。”
本就含着笑意的眼睛,这会儿藏都藏不住了,沈诱笑得想弯腰:“原来你不会做饭啊,我还以为大学霸文武双全,什么都会呢。”
谈灼摸摸鼻子,挺不好意思的:“做饭,算文还是算武?”
他这么一问,更好笑了。
难得看到谈灼这样的一面,沈诱笑得不行:“我觉得,算武吧。”
她笑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住笑意,然后小跑到冰箱前边儿,从里面拿出两盒牛奶,一人碗边摆了一盒。
“吃口面,喝口牛奶,就可以了。”沈诱重新坐下来,小口吃着面,接着煞有其事地开始夸夸,“其实仔细品尝起来,还挺特别的。”
谈灼接她话:“特别的难吃。”
沈诱摇头,左手托着腮,眉眼弯弯:“怎么会,你做的面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
谈灼:“......”
沈诱还在昧着良心的夸天夸地,牛皮恨不得吹到宇宙上去。她抓住机会就装个乖,反正不是亏本买卖。
一餐晚饭没吃多少,两人也不怎么饿,在碗里挑挑拣拣随便凑合一下。
谈灼就吃得更少了,他几乎没怎么动过筷子,估计是嫌自己做的东西太难吃。
沈诱无聊,吃饭的时候没事儿就喜欢盯着谈灼看,眼睛直勾勾得,一点都不避讳。
她的目光从谈灼的手缓缓移向他的唇,他单手拿着牛奶盒,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
突然发现,谈灼的唇色有点像某款唇釉色号,不是女孩子的粉色,而是偏男生那种不明显的粉。
看起来,挺好亲的。
谈灼被她盯得实在受不了,跟看猴子一样,他无奈:“能不能好好吃饭?”
沈诱一怔,随即眼里升起点挑衅:“我在好好吃饭啊。”
谈灼轻嗤一声:“行啊,还挺横。”
他个高腿长,桌子下把腿一舒展开,直接一只脚踩在沈诱的凳子上,然后轻轻一踢,凳子连带着人转了个方向。
背对着餐桌,面向吧台的位置。
谈灼把碗给她端到吧台上,又走回餐桌旁坐下,腿还踩椅档上,他笑得混里混气:“这样就看不到了,不许转过来。”
沈诱:“......”
靠,混蛋啊。
周末比赛这天,王尧临时出了点问题,迟到了半个小时才进场。等他悄悄坐在位置上时,才发现五个团队里已经上去四个了,下一个就是他们。
“还好赶来了,不好意思啊,待会儿到沈诱上场了吧?”
“嗯,还有十分钟。”
“加油啊!”王尧很兴奋,但也有些担心,“桑浔也那组实验和数据都挺厉害,不过我们也不差,学妹别紧张!”
沈诱深吸一口气,说不紧张是假的。
这是决赛,就一次机会,输了就没了,团队的心血就这么付诸东流了。
依旧是上次的展示台,但又有些不一样。
沈诱打开数据展示的那刻时,仿佛能从观看席每个人的脸上看出想法。
她心率加快,尽量保持着平稳的语速去介绍模型。
“本次实验角度新颖,主要是以小见大,从微观推至宏观。而数据模型则是根据每一次实验,去构造不同的解析结果,用数学的方式将实验具体化,形象化......”
“本次讲演完毕,谢谢聆听。”
话音落完,台下掌声响起,沈诱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因为她不知道掌声过后的结果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