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圈后继承一家博物馆—— by白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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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青年人从人群里出声:“也许……可以让我试试。”
在?场是有人认得这个出声的人的,他正?是蔡季襄。
虽然他在?文物修复上确实?小有名气,可是大多?数人还是对他抱有一丝怀疑,毕竟他其实?还是有些年轻了。
蔡季襄也看出来了他们的犹豫:“只是试一试,如果我不行你们再换其他人就好,而且可以派人与我一起,做监督。”
“监督”一词一出,那几个能话事的便互相对视一眼,这确实?是个法?子,他们派人看着,要是修不了拿回?来就是了。
这样也不会?出现胡来。
他们又讨论了许久,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蔡小友,四羊方尊就交给你了。”
蔡季襄领了四羊方尊回?家,与他一同的还有“监督”他的人。
这人来头也不小,是湖南文物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擅修复,只是因?为年岁太大了,已经不方便动手了。
由他来“监督”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蔡季襄也不埋怨,就和人进了书房开?始修复四羊方尊。
起先这位监督人还有点怀疑,毕竟蔡季襄确实?年岁不大,可是等他一上手,这个监督人就直接只剩下了惊愕。
监督人看着蔡季襄熟练的修复手段直接惊讶出声:“这……这技艺,你和谁学的?”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明显是失传的失蜡法?!
蔡季襄手上没停:“山海居主人江言,她是我的老师。”
山海居主人?
监督人自视在?这文物修复圈子里多?年,这不管是顶级匠人还是学者,他就算不认识也该是有所耳闻的,可是他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能有此技艺的怎么可能是默默无闻之辈呢?
蔡季襄看着监督人的疑惑也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啊。
自从江言离开?也已经过去了快七年了。
他四方打?听才发现居然没有人认识她,她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匆匆来行了一遭就消失了。
他甚至有时?候都怀疑他是在?做梦,要不就是江言其实?是神仙,特意来点化他的。
不然以她那一身学识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才对。
“我老师比我厉害上许多?的。”
蔡季襄又补了一句然后继续默默低头修复。
等一个月后完成了四羊方尊的修复的蔡季襄彻底在?文物圈名声大噪了。
他看着不断来祝贺他的人,心里空落落的,他对着妻子说道:“你说我这下彻底成了名,我老师是不是也该来找我了?她的楚帛书还没有拿走呢。”
他妻子立在?一旁神色温婉:“江老师要是知道肯定会?来的。”
可惜这次他依旧没有等到山海居主人。
江言站在?旁边看着蔡季襄也陷入了沉默。
而不等她多?想?,梦境又变了。
“长沙……沦陷了!”
一声嘶哑的嘶吼被无数枪炮声压了下去。
蔡季襄脸上都是焦急,他让妻子儿女们赶紧收拾,然后就钻进了自己的书法?。
他们这次要逃命了。
蔡季襄颤颤巍巍地从抽屉里取出那楚帛书,他找来一根铁管,将帛书先用东西包好然后细细卷起来塞进铁管之中。
前路危险,可是他不能让这帛书有失。
等做完一切,他们一家老小便趁着夜色摸黑出逃。
虽然是晚上,外面却并不安静,逃命的人太多?了……
蔡季襄提心吊胆地带着妻儿向前,他一手牵着小女儿一手紧了衣袖,不让里面的铁管露出来。
正?当他们要出城时?,却听前面传来一声痛哭:“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
闻言,蔡季襄心头一跳,他拉紧了小女儿的手,又看了一眼妻子和其他孩子,他做了一个口?型:“往回?跑……”
可是下一秒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日语。
蔡季襄下意识就将小女儿一推,他瞪大了眼睛挡住小女儿的身影让她快跑。
然后一群霓虹人就将他一家剩下的人团团围住。
蔡季襄颤抖着转过身……
江言看着眼前的人间炼狱目眦欲裂,她看着蔡季襄不愿受辱的妻子和女儿自尽而亡,看着他和儿子被压在?地上无能为力。
可是自始至终,蔡季襄都紧紧握住了衣袖,那里面有一根铁管。
最后,在?霓虹士兵的大笑声里,在?长沙城的废墟里,蔡季襄抱着自己仅剩的家人失声痛哭。
那个天?真?的小少爷,终于食遍了人生的苦楚。
最终他还是带着家人逃了出来。
只是他却变得不爱笑了,外人只觉得他沉稳了,可是江言却知道他只是在?难过。
蔡季襄成日把自己关在?书房,他翻着那已经被他看过无数次的楚帛书,终于在?那本他已经写了很多?年的研究书册上写下了名字——
《晚周缯书考证》
同年,《晚周缯书考证》发表,引起业内的一时?轰动,人人都知道蔡季襄手中有一张价值连城的楚帛书。
许多?人上门?求购,却都被他打?发了,他只说他在?等这帛书真?正?的主人来取。
可是这一次,山海居主人依旧未来。
他的大儿子问他:“现在?四处战乱,神州沉陆,也许……毕竟世事难料。”
一向温和的蔡季襄闻言难得暴怒:“不可能!你不知道老师是何?等人物!她……”
下一刻他又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反正?这帛书只能是她的东西,她不在?还有她的后人,总能等到的。”
“总是要还给她的。”
在?这之后蔡季襄依旧沉迷于楚帛书的研究。
这天?,他一个好友来他家里观看楚帛书。
看了好一会?儿可惜道:“时?间过于久远,这帛书上很多?字已经看不清楚,要是能看到更多?的字就好了。”
“听闻现在?上海那边有一种拍摄技术叫什么红外照片,没准拍下来能显示更多?呢?蔡兄不若一试?”
蔡季襄听了这话思考了很久,最终决定前往上海。
“蔡先生!”
蔡季襄一下火车就看到一个高大的外国人对着他挥手,他连忙从人群里挤过去。
“你好,柯先生。”
这个柯强是蔡季襄托人找到的关系,是个从抗日时?期就一直呆在?华夏的A国人,他对华夏的文物有极高的兴趣,他告诉蔡自己手中有红外线摄像机,可以帮他拍摄照片。
柯强看着蔡季襄一脸爽朗地和他拥抱:“蔡先生!楚帛书呢?请务必给我先看看!”
他脸上闪动着一丝名为贪婪的东西,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用笑容掩盖了过去。
蔡季襄并没有发现,点头道:“等到了酒店再看吧,这外面人太多?了。”
“别去酒店了,直接去我家吧,我的设备都在?家里。”
闻言蔡季襄只是稍作犹豫,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他也希望快一点看到成果。
柯强见他同意立马开?了车把蔡季襄送到了家里。
一到家他就又一次催促起来:“蔡先生,我是真?的很热爱华夏的文物,请务必让我先看看这楚帛书!”
蔡季襄见他焦急,只觉得他是真?爱文物,心里反而更放心把帛书交给他了。
他小心翼翼从行李箱里拿出包得特别仔细的楚帛书。
“就是这个,这能用红外线摄像机拍吗?”
柯强一见那楚帛书面上的贪婪又一次藏不住了,他忍不住要伸手去摸,却被蔡季襄拦了下来。
“得戴手套的,纺织品脆弱。”
柯强立马点头:“对!毕竟是那么古老的东西……”
他想?了想?才答了刚才蔡季襄的问题:“应该可以!我们马上开?始吧!”
说着他就拿出了自己的红外线摄像机开?始对着楚帛书一顿拍,只是刚没有拍几张他就皱着眉开?始摆弄起摄像机。
“该死,怎么这个时?候出了问题!”
蔡季襄也不懂这些设备,听他这么说也急了,上前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就听柯强遗憾地摆弄镜头:“抱歉蔡先生,镜头出问题了,可能我得修理?好一会?儿。”
“那……怎么办?”
蔡季襄愣了一下,他着实?没有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插曲。
柯强想?了想?说:“不如这样吧,蔡先生你把帛书留下,我一忽儿修好了拍,明天?你直接来取就是了。”
“这样不耽误时?间。”
蔡季襄有些犹豫,他看了看桌上的帛书想?要拒绝,就听柯强又说:“你我都是爱文物的人,我保证绝对不会?弄坏的,我保证。”
在?两个掷地有声的保证里,蔡季襄的犹豫放大了,最终他点了头:“那我明早来拿。”
柯强客气地将蔡季襄送到门?口?,等再次关上门?的时?候他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狡黠。
“……”
一旁江言知道,完蛋了。
蔡季襄就算经历了一些人生磨难,可是他本质上还是那个天?真?的小少爷,他太容易相信人了。
这帛书只怕是有去无回?了。
第二天?一大早蔡季襄就来了,一整晚他都有些惴惴不安,天?不亮就往这边跑,他用力拍门?,等见到开?门?的柯强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是多?心了。
他看着柯强说:“帛书拍好了吗?”
柯强没有回?答,而是笑着把他请进门?,给他倒了一杯茶之后面露歉意:“抱歉蔡先生,因?为我手里的相机拍不出效果,我已经把帛书寄往美国,让美国的朋友拍好了再寄回?来。”
他话音未落,就听蔡季襄手里的茶杯应声而落,茶水撒了一地。
蔡季襄就是再天?真?也知道自己上当了,他红着眼,一向儒雅随和的少爷第一次冲上去抓住了一个比他高壮很多?的男人的衣襟,他十分用力,手指指尖都泛白:“还给我!把帛书还给我!那是我老师的东西!!”
被抓住衣襟的柯强毫不害怕,反而伸手把蔡季襄的手给拂去,面上还带着几分笑意:“蔡先生别急。”
说着他走到一边拿过一份协议递给蔡季襄。
“帛书肯定是会?物归原主的,为了表明我的诚意,我昨天?拟了这份协议,您看一下。”
蔡季襄疑惑地接过那份协议,就见内容是此帛书估值10000美元,柯强先向蔡季襄支付1000美元的保证金,如果帛书不能如期寄回?,再由柯强支付9000美元为赔偿。
蔡季襄咽了咽口?水,他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真?的会?如期寄回?吗?”
柯强用力点头:“当然了,蔡先生,我现在?就拿一千美元给您。”
说着他就把事先准备好的钱给了蔡季襄。
蔡季襄看着手里的钱,心里怦怦跳,最终还是在?柯强的花言巧语里选择了再信他一次。
毕竟……帛书现在?已经不在?他手里了。
江言在?一旁只差上手去把蔡季襄给打?醒了,这个傻子,这个协议基本就等于柯强以10000美元的价格强行买下了楚帛书啊,而且还不是全款买下的,
剩下的九千美元他会?给个屁!
江言觉得自己都要缺氧了,那个山海居主人教徒弟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着教教他防骗指南啊?能不能给他一个反诈骗APP啊!
可惜不管江言怎么在?这里急她都改变不了任何?事。
就这样,抱有一丝希望的蔡季襄几乎每过两天?就去找柯强索要帛书,可是柯强要么以正?在?写信催促的话应付蔡,要么就干脆躲着不见他。
眼见着约定的时?间要到了,蔡季襄再次上门?去找柯强,开?门?的却是佣人。
佣人一见又是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别找了,人已经回?美国了。”
“……”
蔡季襄的手不住颤抖起来。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那间公寓,此时?刚才还晴空万里的上海突然下起了雨,大雨滂沱里许多?人都在?奔跑,在?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唯独蔡季襄站在?雨里像一尊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他仰着头,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就在?这时?,一把伞从背后将他遮住。
“小傻子,挨骗了吧?”
那个声音熟悉又陌生,距离他第一次听见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蔡季襄难以置信地转头,就见容貌一如当年当年的山海居主人在?他身后,他刚要感动,就被一圈砸到身上。
“是不是傻!教了你多?少次了不要轻信他人,不然早晚要被骗死,你还不信!现在?知道哭了吧?”
闻言蔡季襄刚才还能隐忍住的哭声彻底爆发出来,他如同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一般上前抱着人嚎啕大哭:“老师……您的帛书被骗走了。”
山海居主人冷笑一声,抬手拍了拍他背:“我的东西,还没有听过能被谁给我拿走呢!”
说着她又把身上挂着的哭包推开?:“行了,你跟落水小狗似的,别再靠过来了。”
这话一出,刚才就准备动手把人“撕开?”的陶五脸色恢复了正?常。
蔡季襄依旧止不住眼泪:“怎么办啊老师……”
山海居主人笑颜如花:“那当然是去A国把那个骗子头都给拧下来啊。”
随着这句话,江言发现自己又进入了那山海居主人的身体里,用她的视角看着一切。
虽然她并不能控制这具身体。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A国。
江言来到一栋房子外面“礼貌”地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
开?门?的正?是柯强。
他看着江言疑惑问:“请问您找谁?”
江言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对身后几人说道:“你们都没有看到吧?”
黑猫,陶五和小明直接答:“当然没有。”
而刚被藏在?一边的蔡季襄却疑惑问:“看到什……”
他话还没有什么说完,就被陶五捂住了眼睛。
柯强也看到了蔡季襄,他立马要关门?,小明却伸手轻轻扶着门?,他就再推不动一点。
而江言依旧笑颜如花,她直接抬脚就踹向柯强。
她力道似乎格外大,只是一脚柯强就捂住□□侧身倒在?了地上,他一边在?地上滚来滚去哀嚎,一边哆嗦着说:“这里是A国!A国!”
江言蹲下身:“你该庆幸我家厨子现在?不做肉菜的。”
“骗子挨打?,天?经地义,懂吗?”
说着她又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帛书的人形,她微微皱眉:“我的帛书呢?”
也许是被江言踢得太痛,柯强龇牙咧嘴地咒骂:“就那卖不上价钱的破东西!我给撕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女人脸上笑意更深了:“是吗?”
江言格外随意地往沙发上一坐,单手撑着头道:“撕成几片了啊?”
“……”
柯强没有想?到她居然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然后咬牙答:“两半!”
江言点了点头然后说:“你知道在?我们华夏有一种传统酷刑叫做五马分尸吧?就是将你的四肢和头分别用五匹马来拉,拉到极限之后你就会?……”
“嘭~”
她做了一个炸烟花的手势。
明明她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压迫感,而且格外柔和好听,可是柯强却直接起了一声冷汗,名为恐惧的情?感席卷了他全身。
他磕磕绊绊地说:“你不能这么做,这里是A……”
下一秒他的家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明明现在?是白天?……
黑暗之中他只觉四肢和脖子好像被套上了什么东西,他还听到马蹄的声音在?他周围。
他惊恐地想?要大叫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而这时?,五道不同方向地力道开?始将他的身体拉扯,撕裂一般的疼痛混杂着恐惧让他瞪大眼睛。
“不,不要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黑暗中,江言,不,应该说是山海居主人的声音传来,依旧柔和动听:“是吗?那就说说看吧,如果我能对答案满意的话。”
拉扯柯强的力道好似消失了,可是他依旧害怕地喘着粗气,声音颤抖:“我……买回?……”
“是骗。”
江言纠正?他。
他立马改口?:“我把那楚帛书骗回?来之后,本来打?算卖给那些收藏家们,可是他们都说那个东西不值钱,他们只喜欢瓷器书画……”
“不懂行的蠢货。”
江言骂了一句。
柯强附和:“是的!他们不懂!”
“所以……我很生气,我花了一千美元……”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极为小,生怕再惹江言不高兴。
见江言没有反应他才继续说:“所以,我一气之下就将那楚帛书……”
他的声音越发抖了,几乎语不成调,让人根本听不清。
江言也不再有耐心,马蹄声再次响起。
柯强一手扯着脖子上的绳子,挣扎着继续说:“然后我就讲它撕成了两半!没想?到这时?候买家来了!还来了两个!我就一人一半把它们卖了!”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两个买家是谁?”
江言的语气格外冰冷。
“一个是阿瑟·姆·赛克勒,另一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派人来交易的,全程没有透露姓名!”
“很好。”
随着这个声音,江言起身往外走去,而这时?陶五才放下了捂住蔡季襄眼睛的手。
蔡季襄看着躺在?地上不断抓扯自己脖子,脚还在?乱蹬的柯强吓了一跳。
“他……他怎么了?”
刚才他只是被捂住眼睛,却不知道为什么连声音都听不到了,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江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着说:“应该是亏心事做太多?了,自己把自己吓傻了吧,别跟这种人学,做人要遵纪守法?。”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你就算了,你做人要奸诈一点才行。”
蔡季襄垂着头,明明已经不小了,可是他在?江言面前还是这副样子:“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
“打?住,别念经了,走吧。”
蔡季襄一愣:“去哪里?我们还没有拿到楚帛书呢?”
江言答:“我们就是去找楚帛书。”
“……”
蔡季襄看了看身前这个十几年容颜未变的江言,又看了看地上那个仿佛是中邪了一样的柯强。
他的心跳漏了。
这时?走在?前面的江言回?头看他:“要不要跟我走?”
蔡季襄想?也没想?直接跟了上去:“要!”
上了车之后蔡季襄才又开?口?问:“老师,我们去哪里找楚帛书啊?”
江言答:“先去一个叫阿瑟·姆·赛克勒的收藏家那里。”
蔡季襄疑惑了,难道还有“后”去哪里?
不过他没有敢问。
过了一会?儿他们的车停在?一栋很豪华的大庄园门?口?。
庄园大门?紧闭,看上去就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
江言看了他一眼说:“你在?车上等着。”
说着她就领着陶五他们下了车。
随着山海居主人离开?了蔡季襄的目光,江言又一次从那具身体里脱离出来,她只好也跟着蔡季襄坐在?车里。
果然,她看不了蔡季襄完全不知道的事。
“她……不会?老。”
江言正?无聊着就听蔡季襄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这下她才发现这个自己一直忽略的事实?。
按照时?间线,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这个山海居主人居然没有一点变化。
山海居主人身边的陶五他们没有变化很正?常,为什么她自己也没有?
难道山海居主人其实?也不是人?
江言一开?始怀疑其实?这个山海居主人就是她自己,毕竟除了外貌之外,她们俩的性?格也很相似,而且还能“共感”。
还有那些APP里的技能,好像每一个都是山海居主人会?的。
可是……她很确定自己是人啊。
应该是吧?反正?她是能长大的。
她在?穿越之前虽然是在?孤儿院里,可是每一年的记忆她都是有的。
还有照片呢!
她可不是容貌不变。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如果他们不是一个人,为什么这么相似?
为什么她会?遇到陶五他们,还和他们组成了和山海居主人一样的关系。
还有山海居和山海博物馆之间的联系……
江言越想?越觉得这里面谜团太多?了。
就在?这时?,山海居主人重新出现在?了蔡季襄的视野里,她又进入了那具身体。
蔡季襄看江言回?来立马问:“老师,拿到了吗?”
江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蔡季襄:“拿着吧。”
蔡季襄赶紧打?开?,却发现里面是半张楚帛书。
他先是一惊,然后说是悲伤和怒气一起涌上心头,最后又嚎啕大哭起来:“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这件宝物!这可是楚帛书啊!”
“行了,闭嘴吧。”
江言叫停了恼人的哭声,然后郑重其事地对蔡季襄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记好了。”
“我知道你听了我的在?国外买了信托,这肯定能保你和后代衣食无忧了,现在?还有半份帛书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找了。”
“你能找就找,找不到就算了。”
蔡季襄闻言立马道:“老师,你又要走?”
江言点了点头:“嗯,我有事。”
蔡季襄马上把剩下半份帛递还给她:“那你把这半拿走,剩下那半我去找!”
江言摇了摇头:“你拿着就好,等……以后再还我就行。”
蔡季襄又追问:“以后是多?久?”
上一次可是十多?年。
江言也是一愣,她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总是会?见面的,放心吧。”
说着她又给了蔡季襄一张卡:“你结婚生子的贺礼我之前都没有给,现在?一起给你,作为我唯一的学生,以后别再被骗了。”
“知道了吗?”
蔡季襄心里突然觉得害怕起来,这话听着可太像诀别了。
“老师,是刚才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言轻笑:“这些人可不能拿我怎么样,是别的事情?,我要去处理?一下。”
“放心吧,一定会?再见的。”
说着陶五把车开?到了他们住的酒店门?口?,然后蔡季襄被扔下了下去。
他看着那辆车远去,喃喃道:“下次见面不知道会?是多?久之后了。”
而从山海居主人身体里出来的江言在?一旁轻声答:“是七十多?年后了。”
“江言!”
江言听到一声呼唤, 一睁眼就见黑猫蹲在她的枕头旁边正?低着头试图给她一爪子,结果看她醒了,那?爪子停在半空中显得略微有一些尴尬。
江言想也没想一下抓住那?只猫爪, 把?被子一掀将?黑猫裹进去。
“喵!好心没好报!”
黑猫费劲力气才从被子里?爬了出?来,毛全炸起,那?双金色竖瞳带着一丝狼狈地瞪着:“那?份帛书送来了,我看你没醒才来喊你的!”
江言满脸无辜地偏开了头:“哦……我刚没睡醒, 做梦开启了自卫机制呢。”
这她可没撒谎,就是做梦了啊。
不等黑猫继续发飙,江言立马下床去洗漱, 等她收拾好?出?来就见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
她看着那?一桌丰富的早餐心里?多了一丝疑惑,陶五是在什么时候厨艺进步这么大的?
她又想起在她那?个梦境里?, 陶五的厨艺就是很了得的。
这时陶五端着最后一盘早餐走了进来, 江言打量他一眼, 正?准备问上一句,就见蔡博亚走了进来。
她一看桌上那?一桌丰盛早饭眼睛就是一亮,半点也没有客气自顾自就进来坐下:“江馆长谢谢您的招待!”
“……”
这自来熟倒是比她爷爷强。
江言也就默认了, 她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为什么这楚帛书是半份啊?”
这话一下就打开了蔡博亚的话匣子,她吃着炸得酥脆的三鲜春卷,似乎是想要严肃一点, 只是现在的“状态”怎么也严肃不到哪里?去。
“我爷爷说是因为他犯蠢才使得这楚帛书只剩下一半的, 所以我们?家的孩子从小就要学习反诈骗技能,学不会的话连家族信托金都领不到!”
正?在喝鲜榨的花生豆浆的江言差点就被呛到, 她偏头咳嗽了一下,陶五适时伸手拍了拍她背, 然后递上了纸巾。
江言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心说这蔡季襄还真?的吃一堑长一智啊。
“不过?事实证明我爷爷是对的。”
蔡博亚继续说:“他老人家这么多年除了找山海居主人的下落之外, 就是在找那?剩下的那?一半楚帛书。”
“可惜这完全就是大海捞针……”
“这么多年我们?唯一找到的一点线索就是那?半份楚帛书现在应该已经在国内了。”
闻言江言立马追问道:“是吗?那?在哪里??”
蔡博亚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当时我们?是通过?一个私人拍卖行知道的消息,说是有半份帛书被一个神秘的华夏买家所购。”
“我们?当时也去追查过?了,可是对方没有透露身份,所以只能不了了之了。”
“这也让我爷爷唉声叹气了好?久呢。”
江言略一点头,又说:“那?半份帛书到了吧?一会儿我们?去看看。”
比起楚帛书,其实江言更?好?奇的是当初山海居主人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明明在进去拿那?这半份楚帛书之前她都没有任何异样。
可惜时间过?去太久了,不然她还能去找当时那?个收藏家了解一下情况的。
现在的话,那?人肯定早已经作?古了。
想着,江言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这半份帛书是怎么……”
她问得很隐晦,毕竟谁也不像她一样可以在梦里?知道那?么多按照常理她不该知道的事,她如果一下说太多,可就太招人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