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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女赶海发家记—— by绿豆红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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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酸笋炒蚌肉
一只海龟伏在沙石上, 躲在珊瑚石下休憩,海珠游过去把它扒拉一下,见对方威胁似的张开嘴, 她迅速转身离开。
海底太广袤, 海珠还分不清方向,在接二连三认错龟后,她在一处铺着海胆的海草丛里停下寻找的脚步,还是等老龟来找她吧。
海底的海胆要比被潮水涌到沙滩上的个头大许多, 这玩意儿也不是天天能遇见, 它们喜欢群居, 有时候一个都遇不到,遇到了就是一大群。
海珠避开咬着海胆往石头上撞的河豚,她踩着松软的沙, 选个头大的往网兜里揽, 怕把老虎斑扎死了,又去扯把海草把网兜底部扎起来。路过的小鱼游过来好奇的过来打转,她捻起海胆朝它扎一下。
浅海的海域深度有限, 坐在海底能看到海面的日光, 海底一片湛蓝,安静清幽又不死寂。鱼群悠闲的被潮流推着游来又游走, 沙石里的海葵钻出沙底捕捉水里的虫卵鱼卵, 稍有动静它们立马缩进沙里。
在这个环境下游走,海珠不担心会有危险过来,海里可见度很高, 暗地里有没有眼睛盯着你, 都是可以发现的。
河豚把海胆撞破了,一只巴掌大褐色带白斑的小鱼过去跟它抢食, 海珠随手捡了一个海胆用铁耙撬破口扔过去,闻到味儿的鱼虾立马过来了。
网兜装满了,老龟还没找来,海珠搓了搓手臂,把网兜扎好口系在腰上,拿着铁耙朝水面游。
船飘远了,她钻出水面把头露在海面上往船的方向游,离得近了在船头看见一大一小两只龟。
“我还以为你跑丢了,挺行啊,找不到人就找船。”海珠很意外,这只老龟比她想象的聪明。她把腰上坠的网兜扔在船上,接着自己也抓着绳子翻上去,顾不上顺着脖子往下淌的水,她先把海胆都倒出来,掏出银针给张大嘴翕动的老虎斑扎两针丢进水桶里。
日头快偏移到正中,温暖而不毒辣的光晕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海珠擦着头发往船下看,水面上还是两只龟。
“这是啥意思啊?”海珠咂嘴,她可不想是只龟就往家里领。
船底不时传来一声闷响,是老龟在用龟壳撞船板,海珠没办法,只好升起船帆在前面带路,回头发现两只龟没跟上。
她只好又收起船帆,摇着船橹拐回去,抖开渔网先后把两只龟拽上船。
船舱本就不大,两龟上了船彻底没了落脚的地方,海珠正准备把海胆推进水舱,就见老龟张开嘴给它带来的龟咬龟壳上麻麻赖赖的藤壶。
她恍然大悟,这不是要领同伴回家,是求帮忙来了。
海珠熟练地拿起铁耙和剪刀,用脚踩住龟壳,用力撬开吸附在龟壳上的东西。生蚝和青贝是吸附在礁石上,日子久了几乎是把壳融进礁石里,藤壶更恶心,一丁点的东西竟然能磨破龟壳钻进肉里。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后,海珠抱起比老龟小了不少的海龟扔下船,它雀跃地绕着船游了两圈,转头向海底游去。
海珠这才升起船帆往回走,老龟安安稳稳地趴在船板上。
冬珠在家已经煮好了饭,蒸的米饭,择洗干净的菜心控干了水等海珠回来炒。她见船划进村,转头往家里跑。
“冬珠现在可勤快了,丫头就是比小子贴心,我家大郎比她还大两岁,就知道憨吃憨玩。”魏金花很眼馋家里有这么个小帮手,她看海珠固定住船锚,问:“这趟逮了什么?”
“一条石斑,五只大虾三只青蟹七只梭子蟹,还有一兜海胆。”海珠把老龟推进河里让它自己爬上岸,她把船上的东西都提下去,说:“魏婶儿,你拿个盆捡些海胆回去,今天捡的海胆个头大。”
冬珠和风平哒哒哒地跑出来,围着桶拎着龙虾须提起来,咂咂几声,笑得眯缝了眼。
“个头不小,价钱低不了。”魏金花啧啧几声,“是自己吃还是卖?”
冬珠立马警惕地看着海珠。
“卖!卖!”海珠哭笑不得,“老虎斑留着晌午吃,其他的先养水缸里,傍晚我撑船去码头给卖了。”转眼看魏金花只捡了六个海胆,她又捻着海胆刺多给她拿几个,“这东西价钱不高,我没打算卖,都是自己吃,魏婶儿你多拿些回去。风平,你进屋拿个盆装七八个给奶送去。”
“行了行了,够了,我用来蒸蛋的,多了也吃不完。”魏金花拦下海珠的手,端着盆往家走,“不说了,你快进屋洗个热水澡。”
冬珠提着渔网和铁耙跑进屋,又快步提桶跑出来捡海胆,“姐,水已经给你兑好了,衣裳也拿出来了,你快去洗澡,这些我来弄。”
“珠女可把二蛋家的桶和竹耙还回去了?”海珠边走边问。
“还了,我陪她去的,她还给我几个撬开壳的海蚌,我把蚌肉洗干净放灶台上了。”冬珠把东西都捡进院子里,反手关上门,“好了,你洗吧。”
海珠脱衣裳时瞥她一眼,她“嘁”了一声,一溜烟钻进屋里,嘀咕说:“你有的我也有,我才不稀罕看你。”
洗澡洗头洗衣裳,全身干爽了,海珠麻溜地捞起老虎斑砸晕,一点一点刮鱼鳞。冬珠蹲在她对面清理海胆,嘴里说着上午都做了什么。
这时门口响起两声拍门声,姐妹俩愣了一瞬,随即大笑出声,冬珠赶紧去开门把风平放进来。
被忘在脑后的小孩在被关在门外的时候还去捡柴了,他进门乐滋滋地问:“晌午吃什么?”
“蒸只老虎斑,炖六个海胆蒸蛋,炒盘海蚌肉,再做一道油淋菜心。”海珠舀瓢水冲去鱼鳞,指着水缸说:“或是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吃了,留着卖钱。”风平捧着脸蹲过去,“大姐,你下午不出海了是吧?我们去红树林捡鸭蛋吧,安仔今天跟他爹娘去了,捡了两桶鸭蛋回来。”
这是想去玩了,不是想捡鸭蛋。家里的咸鸭蛋还有一坛没动,平时早上煮咸鸭蛋,冬珠和风平也是只吃咸蛋黄,蛋白吃一半扔一半。
“过两天海上风浪小了,喊上三叔,我们一起去,砍两船柴回来,晒干了正好过年用。”海珠说,“傍晚我去卖虾卖蟹,你俩坐船去给我帮忙。”
冬珠和风平满口应好。
“风平去烧火,我去炒菜,冬珠把鱼鳞什么的扫出去。”海珠安排事。
油不多了,盐罐子也见底了,她三叔从盐亭回来了,家里吃盐要开始出钱买。
海珠敲破三个鸡蛋加水加盐搅开,锅里放上竹篦子,夹了姜片的老虎斑放上去,六个大海胆也放上去,鸡蛋液倒进海胆里。海珠拿起锅盖盖上,跟风平说:“烧大火。”
接着她把海蚌肉切成片,海蚌跟海鱼相比,海腥味更重,还有股土腥气,蚌肉下锅前,海珠切了姜丝蒜瓣混着酱油把蚌肉腌着。
“家里还有酸笋吗?”海珠问冬珠。
“还有几个,不知道坏没坏。”这还是春天的时候她娘泡的,冬珠从角落里翻出一个落灰的坛子,揭开盖子扑鼻的酸味,呛得鼻子发酸眼睛发疼。
酸笋洗洗切切,锅里蒸的鱼和蛋也好了,蒸蛋上淋一小勺酱油,细细的葱叶铺在老虎斑上,海珠洗了锅烧热油,油淋在葱叶上呲啦响,鱼皮遇到热油卷了起来。
油锅冒浓烟,风平慌忙问:“是不是要停火啊?”
“继续烧大火,我来炒蚌肉。”染上酱色的蚌肉倒进油锅,“嚯”的一下,锅里起了火,猩红的火苗飙起,风平和冬珠吓得哇哇叫。
“没事没事。”海珠把锅盖盖上,几息后揭开,火苗没了。
“你把锅底烧破了?”冬珠问风平,“锅里怎么起了火?”
风平也怀疑他把锅底烧破了,一时脸上热热的。
“没破,油烧太热了就会这样。”海珠乐呵的把酸笋倒进锅里,“继续添柴,还是烧大火,这个菜要爆炒。”
爆炒的菜更容易出香味,蚌肉和酸笋在油花里滋滋响,蒜瓣煎出焦色,姜丝炸出辛辣,海珠挟起一片蚌肉尝咸淡,够味了再撒上一把葱段,出锅。
菜心也由水煮油泼改为爆炒,淋勺陈醋撒点盐就出锅,菜叶子里的水分都炒了出来,菜叶还嫩生生的。
端菜盛饭上桌,等海珠动筷子了,风平和冬珠都把筷子伸向酸笋炒蚌肉,这个尤其出味儿,特别适合下饭。
“吃个海胆蒸蛋,风平把碗挪过来,我给你扒碗里。”海珠用筷子在海胆里搅一圈,手一翻,海胆黄随着蛋羹一起淋在米饭上。
风平把米饭和蛋羹搅一起,再舀勺滋味厚重的酸笋和蚌肉继续拌,一口下去有饭有蛋还有菜,他满足极了。
冬珠也学他的吃法,她含糊地说:“我明天也去沙滩挖海蚌。”
海珠给两人各挟一筷子菜心,“吃点青菜吃点鱼,饭可以少吃点,菜要吃完,米饭剩下了我们晚上做海胆炒饭。”
吃完饭冬珠去洗碗,风平去烧水煮红枣桂圆汤,海珠背对着大门晒太阳,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她扭过头,是珠女。
“怎么过来了?”海珠拎了凳子让她坐,“吃饭了?”
“吃了,我闲着没事,就过来坐坐。”珠女扭着手坐下,“你下午有没有事?”
“有,我要去看我二叔。”
珠女“噢”了一声,坐着不吭声了。
她不说话海珠也不说话,她甩着胳膊绕着院子走,路过老龟睡觉的盆骚扰它一下,院子里虽然安静但也不尴尬。
“姐,红枣桂圆汤煮好了。”冬珠喊。
海珠进去把陶罐端出来,拿了碗给珠女舀一碗,“喝点水,这是补气血的。”
“你弟弟妹妹可真好。”珠女有个烂赌的兄长,她羡慕海珠姐弟三个关系好。
海珠没反驳。
“你在海里挖到过海蚌吗?海里的海蚌是不是比沙滩上的个头大很多?”珠女问。
她总算进入了正题,海珠摇头,“没见到过,可能我去过的海底不适合海蚌活动。你今天开蚌取到珍珠了?”
珠女苦笑一声,“没有,很多蚌里都没有珍珠,蚌太小长不出珠子,我听我爹说过,海底活动的大海蚌,活个两三年能结出珠子。”
“这样啊。”
珠女没等到她想要的反应,尴尬地搓着手继续说:“你想不想采珍珠?我跟我爹学过一点。”
“不了不了,这是你家传的法子,你以后可以教给你的儿女。”海珠拒绝了,她端起碗小口小口喝水,说:“我没那么多的想法,卖卖鱼获够养活我们姐弟三个就知足了。”
珠女怏怏地走了。
海珠没放在心上,她喝完了水领着冬珠和风平去看二叔,转了一圈出来,身后又跟着潮平这个小尾巴。
“走,都上船,我们去河流上游转转。”海珠喊。

第33章 雨天闲话
沿着河流上游走了小半天, 傍晚回来时掐了一桶的野菜,船尾架着一堆柴,湿柴摊在院子里晒着, 野菜用滚水烫去涩味, 佐盐淋油调味,摊在海胆炒饭上清爽解腻。
饭后姐弟三个坐在门口等练武的人,海珠看见她三叔大步走来,她扬起手招呼。
“听说你今天又收获不小?”齐老三不讲究地盘腿坐地上, “卖了多少钱?”
“一两多一点, 买了油买了盐, 米面各称十斤,就去了一半了。”
齐老三轻声叹了口气,出海捕捞不是不赚钱, 就是他从早到晚在浅海撒网收网, 一天也能卖两三钱,一个月下来也是六七两,比种地强多了。就是挣的多花的也多, 除了鱼和柴不花钱, 其他的都要花钱买。
“过两天我们去红树林砍两船柴回来,晒干了过年炖肉用。”海珠把手搭她三叔肩上, 用力捏了一把, 见他呲牙咧嘴的,松开手看着他。
“就知道瞒不过你,可别跟你奶说, 更别让你二叔知道。”被她戳破了, 齐老三也松口气,不用一直提着心躲她了。他活动了下肩膀, 说:“有没有觉得我更结实了?”
“什么不能跟我奶说?”冬珠感觉有秘密。
“你个小丫头不用知道,拉着风平玩去吧,别偷听墙角。”对着大侄女,齐老三是把她当做可以商量事的人,至于冬珠,在他眼里就是个需要照顾的小丫头。
“找喜妹翻花绳去。”海珠也开口。
冬珠不情不愿地拉着风平走了。
“累不累?”海珠问,“我手里有些钱,你要是手头……”
“得得得得,你得了,你是我侄女不是我老娘。”齐老三打断她的话,他满口胡咧咧:“你以后有儿子了指定不成器,男人没那么容易累,撒网逮鱼不费什么劲,扛包挑货也受得了,这点活儿算什么累。”
海珠:……
“你可能误会了,我是打算借给你,而不是给你。”
“我不借。”齐老三看两个官爷拿着棍子过来了,他一溜烟站起来去排队,“哪天去红树林?你提前一晚跟我说。”
海珠也起身去站队,今晚练棍子,人跟人之间拉开了距离,棍子挥在地上震得手臂发麻。
麻后便是疼,海珠歇了两天才缓过劲。
“今天好像是个阴天。”海珠如往常一样,起床先看天气,往日这个时候天边已经有了金光,今天阴沉沉的。
村里的其他人也在看天,准备出海的男人看了眼天色又回屋睡觉,妇人带着家里的孩子把院子里晾的咸鱼干鱼往屋里收。
“海珠,今天恐怕要下雨,不去砍柴了。”齐老三过来说,看海珠的小船还在河里,他脱了鞋下去拖着船头给拖到岸上,免得刮风把船掀翻了。
海珠把院子里晒的柴都打捆抱进灶房里,出来说:“三叔,你去帮我割两把韭菜,早上在我这儿吃饭,我烙几个饼。”
下雨天没事做,也就吃吃喝喝打发时间。
干鲍鱼用温水泡上,之前沈遂送来的肉干还没吃完,海珠切了一块儿泡在水里,等韭菜择洗干净沥去水珠,鲍鱼和猪肉干也泡发得差不多了。鲍鱼和猪肉尽可能切碎,拌上韭菜和葱花,再撒上敲碎的胡椒,用面皮包圆按扁,放在平底锅上就不让她费心了。
烧火的还是风平,冬珠拿着铲子坐在一边等着给饼子翻面,齐老三插不上手,就坐在门口看雨。
待香味儿出来,他坐不住了,起身说:“有要我帮忙的吗?”
“饭后帮忙洗碗。”海珠接过铲子在饼子上按了一下,快速回弹就能起锅了。
“你奶也会煎这种饼子,就是没你做的味道香。”齐老三不怕烫,手糙皮厚舌头粗,才起锅的饼子他拿着就吃。
“我知道了,她做的饼子里面没有鲍鱼。”他说,“鲍鱼还能用来做馅?”
鲍鱼在海珠这里是猪五花的平替,虽然没有油水但口感嫩,有了它口感会细腻许多。
四个人烙十个饼,再煮一罐蛋花紫菜汤,吃完饭齐老三钻进灶厨洗锅碗。
魏金花挎着一筐渔网过来见他在灶厨里,不由“哎呀”一声,“老三以后娶的媳妇有福了,不像我家那个,筷子碗一丢,钻进屋里呼噜声就起了。
齐老三不太会应付这些打趣的话,他含糊地嘟囔几个音,跟海珠说一声,钻进雨里就跑了。
他也要回去补渔网。
晴天打渔,雨天补网,渔村里的人都是如此。
海珠鲜少用得上渔网,渔网还是好好的,她跟冬珠坐在檐下帮魏金花补渔网,听她说村里的八卦。
“这些天村里的单身汉子可劲的在珠女面前献殷勤,贝老太成天在院子里骂。”魏金花笑一声,“那些单身汉子就破屋两间,连个船都没有,也就仗着人家姑娘面嫩,想用好听的话哄骗个媳妇。”
“珠女是啥态度?”海珠问。
“那丫头是个机灵的,有人缠着她,她不是去找村长媳妇就是找贝老太,倒是没吃过亏。”魏金花瞅了冬珠一眼,让她去跟风平玩。
“又想背着我说悄悄话,我知道。”冬珠听得正起劲呢,撅着嘴身子一扭回了屋。
魏金花倾着身子压低了声音说:“你跟珠女也认识,给她敲敲边鼓往你三叔那儿提一嘴啊,你三叔有房有船,又勤快肯吃苦,人也好。虽然说有你二叔拖累着,但我听你奶说往后也不治了,就一天三顿饭的事,你奶赶海捡的东西就够他们母子俩吃的。”
海珠好笑地摇头,“我不管这事。”
“你这丫头,两边都说的上话,你出面最合适。”
海珠听出意思了,估计是她奶在魏金花面前露了口风,魏金花过来给她敲边鼓。
“珠女心里有人,她可能一年两年的不会嫁人。”海珠也明说了,“至于我三叔,他的婚事是我奶该操心的,我要是插手他又要说我是他老娘了。”
“他说你是他老娘?”
“是啊,前几天我就多问了一嘴,他不让我打听,说我是他侄女不是他老娘。”海珠半真半假地说。
“这憨蛋。”魏金花笑骂一句,也就不再说,她不是爱管闲事的,得知珠女心里有人她就歇了念头,心里藏人的姑娘娶回去不适合过日子。
这场雨淅淅沥沥下了五天,宜人的温度也被这场雨带走了,寒风席卷了海面,一夜之间河边的水草就黄了叶边。
气温变得太快,海珠跟风平都受寒了,两人窝在家里吭吭咔咔的咳,穿上了棉袄棉裤还躺在了被窝里。
天晴了之后海珠也没再下海,她家吃的鱼就是齐老三送来的,买肉买蛋也是他去码头干活捎回来。
去红树林砍柴就成了了了无期的事。
“海珠?冬珠你姐在家吗?你家来客了。”魏金花领着两个人进了院子。
“冬珠,可还认得我?”沈二嫂笑问。
“认得!”冬珠冲屋里喊:“姐,沈二哥和沈二嫂来了。”
海珠已经穿好衣裳开了门,这些天她在家吃了睡睡了吃,虽然病了,脸色还红润许多。
“二哥,二嫂,你们怎么过来的?”她往院外看,“沈六哥也来了?”
“他没来,剿匪去了,我们来看看你。”沈二嫂朝魏金花道了谢,“我们到了回安码头,正好遇到你们村的人,就搭她家的船过来了。”
“人领到家了,我也回去了。”魏金花往外走。
海珠开了门让人进屋坐,“冬珠,烧两碗热水来。”
石屋砌得严实,寒风进不来,坐在屋里穿个单薄的小袄就不冷。沈二嫂进门取了帽子解开大袄,说:“快过年了,我跟你二哥过来看看你,你救了他,不能总是嘴上道谢。要不是天气冷,我把你两个侄子也带过来。”
海珠被这郑重的态度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挠了挠头皮,尴尬地说:“这事都过去好久了,就别提了。”
“哪能不提,我能记一辈子,对你来说是小事,我差点成了寡妇,这对我来说可是大事。”沈二嫂说得认真,她推了推桌上放的包袱和箱子,“这是我跟你二哥准备的,都是你们用得上的,你也别不好意思,我们尽了心意,心里舒坦。”
“是,这点东西可比不上我的命。”沈淮说。
“行,我收下,你们就当来走亲戚,晌午在我这儿吃饭。”海珠收拾了下心情,高高兴兴的要去做饭,这一高兴,感觉病就好了。
昨天买来的鸡还没杀,猪肉也有,海珠让冬珠出去问问,谁家买豆腐了借一块儿来。

第34章 搬家
灶里架上柴烧水, 海珠撵了鸡拎去院外宰,寒冷的海风顺着河道狂蹿,风里的湿气又重, 在外面多蹲一会儿头发上就凝了水珠。
风平在外面听说家里来客了, 他小跑回来见大姐在宰鸡,他凑过去小声问:“姐,谁来了?”眼里带着期盼往院子里看。
“是沈二哥和沈二嫂,你还记得吗?沈六哥的二哥二嫂, 我们还在他家吃过饭的。”
风平失落地应一声, 走进院子去叫人。
白毛鸡不动了, 海珠拎着鸡进屋,顺手把门关上,关了门院子里暖和些。
沈二嫂拿了吃的给风平, 她出来问:“海珠, 有没有我帮得上忙的?”
“菜不多,我一个人忙的过来,二嫂你坐屋里歇着。”开水淋在鸡身上, 带着臭气的白烟腾腾升起, 海珠抬起手臂捂住鼻子。
沈二嫂娘家富裕,嫁进沈家更没动手做过菜, 她对厨灶里的活计的确不擅长。
“那我出去转转, 我还没来渔村看过,让风平给我们带个路。”她说。
沈淮牵着风平出来,这小子身上有点肉, 手捏着软软的, 身上穿的衣裳干干净净的,头发也不是油腻腻的, 海珠把弟弟养得不错。出门碰到冬珠端碗豆腐回来,这丫头见人就笑,嘴巴也甜,是个机灵的丫头。
“海珠真不错。”他说。
沈二嫂赞同这话,换她处在海珠这个位置,她就做不到又养家还教养年幼的弟妹。
天寒,村里没什么人在外面闲转,沈二两口子牵着风平在村里逛了一圈,被冷风吹出鼻涕才回去。
这时灶厨里已经有了香味儿,陶罐里炖着鸡,铁锅里煮着紫菜豆腐汤,海珠蹲在水沟边刮鱼鳞,听到脚步声进来,她抬头问:“我们村还行吧?”
“住的人家不少。”沈淮说,“都是一个族的?”
“差不多,也有外来的,不过娶了族里的姑娘,嫁了族里的男人,也算是一个族的。”海珠让风平进屋烧火,让他坐灶边烤烤身上的寒气。
沈二嫂看海珠刀下的扁鱼还在摆尾,不由问:“我们出门了你还出海撒网逮鱼了?”
“就在家门口的河里,撑着船撒一网就有鱼,住在河边吃鱼方便,就是河鱼比海鱼的肉丝粗些,刺也多。”海珠舀瓢水把扁鱼冲洗干净,提进灶厨先在鱼腹上剌两刀用酒腌着。
锅里的紫菜豆腐汤盛起来放后锅温着,锅洗干净倒油,油热下花椒,花椒经油一炸,冬珠和风平纷纷捏着鼻子跑出去。
海珠哈哈笑,刺激的味道一冲,塞着的鼻子就通了。她端起用姜丝酱油腌着的猪肉倒进锅里爆炒,猪肉炒变色倒进泡发的木耳,最后撒盐调味。
冬珠塞着鼻子试探着进来,见闻不到味儿了,她坐回灶前烧火。
掌勺的烧火的可以先尝菜,海珠用铲子挑起两片肉,她吃一片,喂冬珠一片,“味道怎样?”
浓油赤酱伴着花椒特有的辛香,冬珠吐了吐舌头,说:“好吃。”
海珠抓把葱段撒进去,翻炒几下拿来盘子盛菜起锅,舀半瓢水倒进去洗锅。
“姐,还大火吗?”
“中火,我煎鱼。”
油锅里撒盐鱼皮不粘锅,鱼的两面煎出焦色了,海珠瞅冬珠两眼,“要不要跑出去?我撒花椒了啊。”
冬珠受不了那呛人的味,往灶里添了柴麻溜地跑出去,她前脚刚离开,呛人的花椒味飘了出去,沈二嫂呛得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待锅盖盖上了才消停。
“海珠你在做什么菜?”她站厨房外问,“不然我们撑船去码头吃饭?”
“河鱼味道腥,浓油赤酱炒才压得住味。”海珠把煮汤没用完的豆腐切成块儿,发的黄豆芽也过一道水,说:“再有一盏茶就能吃饭了。”
锅里的鱼炖出味了,豆腐和豆芽一起倒进汤里,煮两滚就起锅。她感冒了想吃味道重的,又掰了些花椒放鱼上,撒上葱花浇热油,刺啦一声,刚走进来的冬珠又被呛了出去。
“就剩个豆芽和一盘青菜了,不用你烧火了,把饭桌收拾收拾。”海珠发笑。
炒了菜锅洗干净继续烧水,有鸡汤适合吃米粉,她打算等菜吃得差不多了再来煮米粉。
干笋炖鸡,木耳炒肉,红油豆腐鱼,清炒黄豆芽和一盘炒菜心,五个人五个菜,还有一个汤,端上桌还是烫的。
“这个鱼有点麻,你们尝尝,吃不惯就吃别的。”海珠挟了一块儿鱼腹肉给风平,又给他盛碗汤放手边,“二哥二嫂,你们想吃什么挟什么。”
不用她说,沈二两口子已经动筷了,沈淮挟了鱼尝尝,只吃一口就赶忙喝汤,然而舌头还是麻了,嘴里像是在放炮。
沈二嫂见了,伸出去的筷子又转了个方向。
海珠吃着就很过瘾,跟鱼一起炖的豆腐和豆芽都挺入味,她吃一口喝口鸡汤,嘴唇麻得像蚂蚁咬的,身上也吃热了,鼻尖冒了汗。
“大姐,我还想吃。”风平开口,“还吃鱼,豆腐也吃,还有豆芽。”
吃过味道重的,再吃清炖的鸡肉总觉得少了点味,木耳炒肉已经见了底,沈淮的筷子又伸向炖鱼,还挟了块儿豆腐让他媳妇尝尝。
“这味道沾了舌头受不了,不吃了心里又痒痒。”沈二嫂一口麻豆芽一口炒青菜吃得欢,她问海珠这是哪里的菜色,“还是你自己琢磨的?”
海珠又把从韩霁那里得来的食方供了出去,“应该是北方人的吃法,北方人吃肉多,猪肉羊肉鹅肉鸭肉,肉腥重,要用味道重的佐料去腥。”
“这两道菜的做法你给我誊抄一遍,我回去了让厨娘做,天冷的时候吃这菜挺驱寒。”沈淮说。
海珠直接把食方扔给他自己看,“我不认字,家里也没纸没墨,二哥你多读几遍背下来吧。”
冬珠在洗碗,风平也去给她帮忙了,海珠换下沾了油烟的小袄,坐到沈二嫂身边问:“我六哥出去剿匪了?”
“哎,我跟你二哥过来也是为了这事。”沈二嫂压低了声音说,“前些天永宁码头东边的一个渔村遭了匪寇,一个村老老少少百来人,就活下来两个孩子。小六跟韩霁得了信就率兵出海剿匪去了,走之前交代家里来人把你们接去镇上住,想着家里的仆人你们不认识,我跟你二哥商量着过来一趟。”
海珠搓了下脸,既为他们的关怀感动,又为渔村惨剧忧心,她捶了下膝盖,骂道:“挨千刀的畜牲,好端端的去屠村做什么!上百个人他们也下得去手。是为寻仇还是劫财?”
“哪里清楚,两个孩子吓傻了,话都不会说。”沈二嫂叹。
“匪寇的心思谁也摸不着,有些不求财,上岸杀人就是为了挑衅官府。”沈淮说,“你们姐弟三个收拾收拾,明天跟我们回永宁,现在天冷了也不能出海打渔,我家里有闲置的房间,你们住到天暖回春了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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