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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女赶海发家记—— by绿豆红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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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帆扬起,楼船驶向大海,老龟还不肯放弃,发狠了撕咬渔网线,一心要下船逃回岛。
“哎呦,不是去燕岛,遇不到虎鲸。”海珠拿起渔网,她盘腿坐船板上,按着龟壳不许它跑。
到了无人的海域,她走到船头去降船帆,绑船帆的功夫听到海水里咚的一声响,回头就见船板上没龟影了。
船底被撞得咚咚响,海珠绑好网兜拿上尖头铲跳下海,待溅起的水花散开,她抬头就见老龟朝她游了过来。她挥手示意它跟着走,不料肩头一疼,这狗东西不撞船底改撞她了。
海珠揉了揉肩膀,看它还要报仇,反身拿起尖头斧跟它对打,一人一龟在海里打得水花四溅。最终老龟落败,服服帖帖地跟在海珠身后往海底游。
海底还是往日的模样,海水湛蓝,游鱼成群,海草随着水流舞动,虾蟹藏在礁石和珊瑚礁下。海底每时每刻都在变,但又好似没变,不管人涉不涉足,它依旧是以往的样子。
海珠落底了先在礁石上找海胆,撬开海胆的壳先喂老龟,海鱼闻到腥味而动,她多撬几个扔在沙砾上,海鱼一拥而上,抵着海胆陷进泥沙里。泥沙被搅动,丝丝缕缕如烟雾般的混浊海水弥漫,沙砾里藏身的章鱼趁机慌张奔逃。
海珠撬了一二十个个头大的海胆装网兜里,转身看到一只兰花蟹跃跃欲试的从沙砾里探出钳子,她游过去用尖头铲按住,捏着蟹壳用海草缠住钳子丢进网兜里。她想起韩霁骑马时戴的羊皮手套,改天再见面了,她让他再让绣娘缝制一双薄的,戴上羊皮手套她就不怕被螃蟹夹了。
刨出一个海贝,贝壳里钻着章鱼,这时候的章鱼个头不大,触足偏细,但肉质看着很嫩。海珠循着沙砾凸起的地方挖下去,摸到章鱼和鱿鱼,它们下意识是逃,逃不了了就缠住手指,腔口里喷出浓黑的墨。
海螺有大有小,海珠择个头大的扔网兜里,个头小的丢了,它们刚从泥沙里挖出来又拼命往泥沙里钻。
这个地方虾蟹少,海珠带上老龟换地方,一人一龟在水下游,有一群傻头傻脑的鱼好奇心强,半途改道跟在人后面。
从上往下看,一片颜色明艳的珊瑚石包围的空地上钻出密密麻麻的海蛇,海珠以为是她眼花了,没等仔细看,老龟速度极快地冲了过去,如海草般摇曳的海蛇嗖嗖缩回沙砾里,还是有一条被老龟咬住头拖了上来。海珠游过去站在礁石上看,看清了花纹和尾巴才发现这不是海蛇,应该也是一种海鳗。
她拎起尖头铲就开始忙活,像种地一样埋头挖沙。

第145章 贼鸟搭船
海底扬尘, 混浊的海水扩散,斑斓的珊瑚石上蒙上灰白色沙石,颜色瞬间变得暗淡。
跟上来的海鱼群一哄而散, 老龟叼着淡黄色的海鳗往远处游, 它落在一处低矮的礁石上,一口口吞食。
松软的海底被挖出一个坑,尖头铲挖断了一个鳗鱼头,海珠游离混浊的海水, 她站在珊瑚石一旁等海水里漂浮的泥沙沉下来, 或是被流动的水流带走。
老龟吃完了它捕捉的海鳗, 悠然地游了过来,这处海底平静,珊瑚众多, 却不见虾蟹的影子。它在沙坑上方绕了一圈, 落在海珠旁边的珊瑚石上不动了。
海水重新变得澄澈,海珠游走过去,随着她的动作, 轻飘飘的泥沙又被带了起来, 席卷着小腿,像从大地深处冒起的青烟。沙坑里有三条蜿蜒的凸起痕迹, 海珠有些纳闷, 它们竟然没逃,她趴下去伸手给拽出来,宛如抽蒜苔一般拽出来一长条。
老龟见状游了过来, 海珠看了看扔给它, 她又从沙底拽出另一条,这条也是死的, 两条海鳗身上都没伤,但确确实实是死了。
海珠抬头在四周环顾一眼,心里觉得诡异,这玩意儿莫不是被吓死了?
她带着老龟往远处游,藏在礁石后面盯着那处海底,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海底如生了狼烟一般,丝丝混浊的海水像烟囱里冒出的青烟凭空从泥沙铺就的海底钻出,一条条海鳗从泥沙里冒头,宛如灵动的水草勾着头在水中摆动。
老龟嗖的一下冲了出去,海珠扒拉了两下都没按住,眼睁睁看着那群海鳗以更快的速度下滑,最终消失在泥沙里,徒留海水混浊。
海珠这下确定了,这个品种的海鳗胆小警惕,甚至会被吓死,她解下渔网兜缠在珊瑚石上,手里拿着尖头铲游过去继续沿着沙坑刨沙。她故意弄大动静,泥沙被掀开一层。等海水变得清澈了,她过去把吓死的海鳗一条条扯出来,随手丢在身后。
老龟吃得满足死了,它叼着海鳗大口吸入,吃撑了就落在礁石上尽忠职守的给海珠放哨。
海底被翻得乱七八糟,珊瑚蒙灰,扔在泥沙上的海鳗也落了一层薄薄的细沙。海珠挖累了,她直起身扶着腰看了看,拿来网兜把海鳗都塞进去,塞不进去的就割海草捆着,提在手里往海面游。
老龟毫不犹豫地跟上,它越过海珠游在她前面,船不在正上方,它也不直接游出海面,带着海珠潜在水下偏斜着游。当前方出现乌色船底,一人一龟先后钻出水面。
“呼——”海珠大喘一口气,越过船舷先把手上的草捆扔上去,她拖着满当当沉甸甸的渔网兜踩上沉在海水里的木梯,身上的水砸在海面上噼啪响。水声一路蔓延到船板上,偷食海鳗的海鸟拖着长长一条振翅起飞,飞到空中了还舍不得离开,盘旋在楼船上空,绿豆大的眼睛紧紧盯着船板上散落的海鳗。
“贼鸟,供你落脚歇气你还不满足,我辛苦拖上来的东西你还偷抢。”海珠气得大骂,她没料到有鸟在船上,扔东西的动静都没惊走它。
老龟又开始撞船底,海珠暼了眼落在舱顶上埋头吞食海鳗的鸟,她不放心,先把散落在船板上的海鳗全捡起来装桶里,才撒网把老龟拽上来。
扬帆的动静吓得贼鸟炸着羽毛飞离舱顶,海珠根据风向调整好船帆,她提着桶拎到底仓,再拖着渔网兜也走下去,海鳗掏出来装桶里,一桶装满了,剩下的都倒在木盆里。虾蟹倒缸里养着,章鱼和海螺海贝直接装网兜里扔在水缸里。
整理好打捞上来的鱼获,海珠脱下还在滴水的衣裳,拧干水搭在船舷上,趁着船飘在海上的空档,她烧水洗头洗澡。
去住舱拿换洗衣裳的时候,船板上落的海鸟簌簌起飞。
海珠洗完澡换上衣裳,拧着滴水的头发从底仓上来,她发现那只贼鸟竟然还在跟着,扇着翅膀坠在船后方。
她没管它,她拎了凳子坐船板上晒太阳,海鸟悄无声息地落在舱顶。
一人一龟一鸟各自安静,老龟吃饱了趴在船板上睡着了,夹杂着白毛的黑鸟展开翅膀用鸟喙清理羽毛,海珠晒干了头发忙着编发辫。
海岸越来越近,海珠顶着一头小辫去船头拨动船帆,舱顶的黑鸟警惕地盯着她,见她没有驱赶的意思,它扬着脖子继续站着。
海珠只当它是搭船回岸,却没看到她走进底仓时贼鸟眼冒精光的样子,它轻巧地落到船舷上,见人出来又扑棱棱飞到舱顶。
到海岛了,海珠拎着五条海鳗拍醒老龟,老龟自觉往船头走,等船靠近海滩了才一个跟头栽下去。
“这是老龟爱吃的,你们给它扔沙坑里,等它饿了吃。”海珠扬手扔海鳗。
海鳗刚脱手,舱顶上的黑鸟一跃而起,翅膀迅速展开,如一支黑羽箭射了出去,从空中截住肉嫩无刺的鳗鱼,在众目睽睽下扇动有力的翅膀,带起飞沙骤然拔高,叼着长条海鳗落在枝头。
海珠:……
岛上的守卫:……
老龟在水里翘起脖子,目瞪口呆地看上看下。
海鸟吃了一条海鳗已经饱了,它站在枝头叼着黑白色的海鳗往下看,感觉底下的人没有威胁,它松开鸟喙,把海鳗搭在树枝上,又开始梳理蓬松的羽毛。
嗓子里的尖叫噎了回去,海珠看了眼已经出水的老龟,她扭转船帆,船头在触礁前调头。她跟岛上的守卫说:“你们帮它把海鳗埋沙子里,别又被鸟抢了。”
“这是海鳗?我还以为是毒蛇。”
“不是毒蛇,我走了。”
船往码头去,海珠望了眼舱顶觉得好笑,一只鸟也有不少心眼子,脑瓜子不大,谋算不小。
到了码头已经快过晌了,海珠托杜小五给她看着船,她回去推木板车过来。
“你三叔刚走,你跑快点还能撵上他。”杜小五说。
海珠听了拔腿就跑,正巧齐老三在往后看,他看见人就拐回来,说:“我走的时候还往海上看了的,没看见你的船才走的。”
“那你估计走神了,我停船了杜小五说你刚走。”海珠往他拎的桶里瞅,问:“今天上午收获如何?”
“勉勉强强,卖了鱼能买三四斤米。”
到了船上,齐老三跟海珠去底仓,见桶里盆里摞在一起的花里胡哨的蛇,他下意识吸口冷气,头皮发麻心口痒,转身就想跑。
“这是海鳗不是蛇,能吃的。”海珠发笑,“而且已经死了,你别怕,赶紧提上去。”
“不是蛇?”齐老三狠狠搓了下手,一手提桶一手端盆,走出底仓他迎着光仔细看了下,的确不是蛇,蛇头不长这个样。
“嚯!”杜小五余光瞟到桶里的东西,吓得一个激灵,“这这这这——”
“不是海蛇,是海鳗,已经死了。”齐老三赶忙解释。
“能吃的,小五哥,你要不拿点回去炖汤?”海珠提着网兜拎着竹篮走过来。
杜小五摆手,他扭开脸让他们赶紧走,他看到这花纹眼睛疼。
一路走回去,看到的人无不跳脚,反应大的避得老远还下意识拍胳膊拍腿,生怕蛇窜上身了。
路过九贝食肆,海珠进去喊李掌柜,齐老三离得老远,怕恶心到吃饭的人。
“这是鳗鱼,应该挺少见的,埋在海底的沙石里,渔船打捞不到,你看看你买不买。”海珠领他走过来,说:“也就是你了,旁人就是想买我都不卖。”
李掌柜看到这玩意儿只是皱了下眉,他伸手捏起一条仔细看,说:“长成这个样子,有没有毒?”
“没有,海龟吃了不少,还活蹦乱跳的。”话落想起老龟的食谱上就有水母和毒蛇,海珠补充说:“鸟吃了也没事,我上船了就遇到一只贼鸟偷食,吃了一条还不够,一直跟着我的船到岛上又抢了一条。”
“那我买点,盆里的这些卖给我,炖汤估计不错。”
“五十文一斤。”海珠喊价。
“行,你跟我去称重。”
海珠摆手,让他直接端走,“我相信你的为人,不会做缺斤短两的事,你称了重让伙计下午把银钱和木盆给我送家里去。不耽误你了,食肆里这会儿忙,有伙计出来寻你了。”
李掌柜回头,招手让伙计过来把盆子端走。
海珠跟齐老三也往回走,齐老三问还剩了一桶她打算怎么办。
“晚上开食肆,我下午炖罐汤,里面丢点药材做补汤。”海珠早就有了主意。
“那我下午早点收船回来给你帮忙。”
巷子里没啥人,进家门了,冬珠绑着围裙从厨房探头出来,“姐,三叔,你们可算回来了,洗洗手就准备吃饭了。”
海珠把网兜和竹篮里的虾蟹章鱼海螺倒进水缸里,走进厨房一看,一顿饭四个人忙活,她闻着香味揭开瓦罐盖子,问:“炖了鸡?”
贝娘点头,上午她卖饼回来炖鸡熬汤做卤菜,晌午的时候鸡肉斩块儿再和萝卜一起炖。
齐阿奶在切豆皮,风平在烧火,锅里在煎鱼,葱花和薄荷已经烫软了,海珠瞄一眼,接过铲子说:“可以起锅了,冬珠你过来,我来铲,别烫着你。”
“今天逮到了啥?”冬珠往外走。
“像蛇的海鳗。”齐老三接腔,他把桶里的海鳗倒进大木盆里,倒桶水进去泡着,揭了水缸上的木板搭上去,免得吃饭时看到膈应。
冬珠胆子大,她拎了一条出来用砍柴刀剁断分给三只猫吃。
“别玩猫了,洗手吃饭。”齐阿奶端饭出来。
萝卜炖鸡倒木钵里,齐老三让贝娘先出去,他把菜端出去,进来把药罐子架在炉子上。
“吃饭吃饭。”海珠端着一盘青菜炒豆皮出来,她落座了问:“冬珠,私塾有消息了吗?”
“我今天去看了,在镇东头,石台已经搭好了,明天就能开课,听说明天是老水官来讲课。”
说是私塾,其实就是用石头砌了个石台,石台上搭了个遮阳不遮风的草棚,到时候讲课的先生站上面,其他人围着石台而坐。这个是用来给渔民传授经验增长见识的,搭建的简单,教孩童识字念书的官塾还在盖,青砖为墙瓦为顶,砖瓦要从河上运来,估计要一个月才能完工。
海珠挟了个鸡腿啃,她思索着说:“明天我跟我三叔出海,你们都去听老水官讲课,潮平跟我二叔也去,你们一起学,晚上回来了再教给我们。”
这是冬珠和风平的老本行了,两人答应的极为痛快。
“以后教认字的学堂开课了,冬珠和风平是还在沈家认字,还是去官家办的学堂?”齐阿奶问。
海珠看向冬珠和风平,冬珠说她还想在沈家跟沈慧敏一起读书。
“那就不去官塾。”海珠说。
饭后,齐老三收拾碗筷去洗,海珠让他烧锅开水,她去买只鸡回来。回来的路上遇到九贝食肆的伙计,他过来送木盆和银钱,海鳗二十三斤多,他递来一串铜板,说有一千一百五十枚铜子。
海珠回去了把铜板扔桌上,除了齐老三还在厨房,其他人都睡了,她掐着鸡脖子用菜刀抹了丢木盆里放血,然后拿来剪刀搬着板凳坐水沟边剪鳗鱼头,两只酣睡的肥猫闻到腥味打着哈欠跑来,吃鳗鱼头跟嗑瓜子似的。
鸡笼里的白猫急得喵喵叫,海珠直接拎只海鳗塞进去让它敞开肚皮随便吃。
“药不烫了,你奶交代我盯着你喝完。”齐老三端着药碗出来。
海珠二话没说,接过药碗一口气干完。
齐老三接过碗舀水涮干净,一手拎着鸡进厨房舀水烫鸡毛。
“你下午还出船,回去睡一会儿吧,这些我来弄,等炖上了让我奶看着火,我再进屋睡。”海珠说。
“不差这一会儿,我把鸡毛拔了再走。”
鸡毛拔了,海鳗也都剪了头,三只猫吃撑了,趴在地上宛若死猫。齐老三把剪下来的鳗鱼头都捡回去喂海龟,他也在院子里挖了个水坑养龟,坑里还用石头铺了一层,底部堆了细沙,那只裂了壳的海龟就住在里面。
鸡肉炖上了,海珠往炉子里加了柴,她坐在一旁用剪刀剪开鳗鱼的腹部,掏出内脏洗去污血丢干净的木盆里,都弄完了切两大坨姜,混着一把葱捣碎,洗出的葱姜水倒盆子里腌海鳗。
齐阿奶午歇起来了,她让海珠去睡,她看着炉子。
紧接着冬珠和风平起来,姐弟俩洗了脸直接出门去沈家念书。冬珠和风平刚走,齐老三打着哈欠进来,他提着便桶进他二哥的屋里,不多一会儿就推着齐二叔出来,他洗了手又出门去打渔。
海珠一觉睡醒闻到了鸡汤的香味,她开门出来见潮平趴在桌上玩铜板,铜钱串被拆了,一个接一个,铺满半张桌子。
“大姐。”他喊一声。
“睡醒了,睡饱了?”齐二叔问。
“睡饱了,精神了。”海珠洗手进屋,她把瓦罐里的鸡肉都捞出来,然后把鳗鱼丢进去,补血益气的红枣和红参丢一点进去,盖上盖子烧小火慢慢熬。
一罐汤炖了近两个时辰,夕阳西下的时候,海珠舀水浇灭了炉子里的火,由瓦罐的余温继续焖着。
“是这家?”门外响起说话声,齐阿奶走出去看了一眼,转头喊海珠。
海珠还没走出门,就看长命跟他祖母进来了,她惊讶道:“义母?你怎么来了?”
“闻到香味过来的,做了什么菜这么香?”

第146章 别喊我义母
人进门了, 一个绾着头发的嬷嬷提了个带着盖子的竹篮放桌上,海珠看过去一眼,嬷嬷笑着说:“是阿胶, 补气血的, 夫人得了六斤,都给你拿来了。”
海珠听说过这个东西,据说是用驴皮和药草一起熬的,制作过程繁琐, 还挺贵重的, 至少在广南是不常见。
“您留着自己补身子就是了, 我年纪轻,顿顿好好吃饭就够养身了,不用再吃这些东西补气血。”海珠说。
“这个比药好, 每天早上用它炖碗鸡蛋, 很补血的,你和你家里人一起补补。”侯夫人挥了挥手,嬷嬷退到一边不吭声了。她拉住海珠的手探了一下, 说:“看来吃药还是有效果的, 手摸着不凉了。”
海珠捻了下手指,喝进去的那些药的确有用, 前几天来月事肚子还有些不舒服, 但不再是针扎的疼,手掌和嘴唇也有血色了。
长命跟潮平去沈家接冬珠和风平下学,他们四人一同跑进来, 海珠招手让冬珠和风平过来, 介绍说:“这是我弟弟和妹妹,冬珠, 风平,这是长命的祖母,你们喊伯娘。”
冬珠和风平乖乖叫人。
“都是好孩子,我听长命提起过你们。”侯夫人伸手,嬷嬷递来四个长命锁,她接过来递给冬珠,说:“听你姐说她有四个弟弟妹妹,我准备了点小东西,你们拿去玩吧。”
冬珠看海珠,海珠点头让她接下,“带着长命去街上买两捆细粉。”话落,她转头说:“义母,你晚上留下吃饭吧,我用鸡汤炖了鳗鱼,炖了一下午了,还加了药材,挺滋补的。”
侯夫人点头,她这趟过来就是为了来看海珠。搬来快一个月,家里的事理顺当了,韩霁他爹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能离得了人,她就琢磨着上门一趟。不提韩霁对这丫头的心思,单是海珠救了她儿子,还落下了病根,她初到广南就该上门拜谢的。
齐阿奶冲海珠使眼色,海珠明白她的意思,但汤已经炖好了,又费了老大的功夫,不卖出去放坏了糟蹋了。
她开口说:“义母,你介不介意晚上跟街坊邻居坐一起吃饭?感受下我们广南人的民风。”
“什么意思?”
“我开的有个小食肆,若是出海逮到不错的食材就烹饪后卖给街坊邻居,我炖的这罐汤就是为了晚上煮粉卖的。”海珠如实说。
侯夫人莞尔,说:“不用顾及我,你就当我没来,你忙你的,我难得见识寻常人家的热闹。”
海珠在她面前本来就不拘谨,说开了,她就把她当作一个寻常亲戚。她从水缸里捞出吐了泥沙的海螺洗刷,虾蟹和章鱼也都捞出来装木盆里。
“这些你打算怎么做?”齐阿奶问,她拿起被螃蟹挟死的章鱼闻了闻,已经变味,她扔给猫。
正好冬珠买细粉回来了,海珠让她再跑一趟,去盐铺子买五斤粗盐。
“虾蟹螺和海贝用盐焗,盐买回来了我来炒盐。”
“海珠,我看隔壁的屋顶上飘着红布,今晚卖饭是吧?”二旺奶走进来问,她探究地看着院子里端坐的妇人,一派富贵相,打眼一看就不是常人,她试探着问:“可是提督夫人?”
侯夫人笑着摇头,她不欲闹出动静,编出个假身份说:“我是小少爷身边的嬷嬷,过来照顾小主子的。”
二旺奶纳罕,“将军府的嬷嬷都像你这样?这么有气势?”她又看了眼站在一侧的老妇人,这样的说是嬷嬷她相信。
“我是宫里出来的,是侯夫人请来教养小主子的。”她继续编。
二旺奶啧啧几声,她这次信了,嘀咕几句腿脚麻利地转身出门,满怀激动的跟其他人分享她得来的消息。
侯夫人取下手腕上戴的玉镯给嬷嬷,耳环也取下来,笑着叮嘱说:“你们可别说漏嘴了,尤其是海珠,你可不能再喊我喊义母。”
“那我喊什么?”
“我姓赵,随你们怎么喊。”
“那我喊你喊伯娘。”海珠就此改口。
齐老三回来了,他背着渔网进来,院子里人多,他没看清脸先开口了,他纳闷道:“怎么回事?怎么都偷偷摸摸往我们家看,一个个像是贼。”
“这是我小儿子。”齐阿奶脸红,她斥了句:“家里来客了,侯夫人过来看海珠,你少胡说八道。”
齐老三脸上又青又白,他讷讷几声没说出话,一溜烟钻进厨房里。
侯夫人没当回事,她觉得这一家人也是有意思,各有各的性子。
“三叔,你把瓦罐搬过去。”海珠走进厨房,压低了声音把之前的事交代了,“你要是怕说漏嘴别跟她说话就是了。”
齐老三重重点头,他松了口气,之前他恨不得自己也是个哑的,他见到有权有势的人就胆怂。
瓦罐搬过去了,齐阿奶和贝娘端着洗刷干净的虾蟹螺贝送过去,海珠端着泡发的米粉,侯夫人也跟过去,她身边的嬷嬷推着齐二叔跟出门。
齐二叔诧异这个老嬷嬷的力道还挺大,推着他走路轻轻松松的。
冬珠带着三个小的拎着盐回来,见门上了锁,她直接带人去隔壁院子。
“我带你去看海龟。”风平拉着长命去墙角的水坑。
“哇——它长得真大。”长命开眼了。
李嬷嬷端着汤过来,笑着嘱咐道:“孙少爷,你祖母让你喊她喊赵奶奶,你可别喊错了。”
长命没多想,直接点头,他接过汤碗蹲在水坑边跟风平一起喝,吃肉的时候问:“这是什么肉?好嫩。”
“海鳗,我大姐从海底逮的,它们胆子很小,自己把自己吓死了。”在长命面前,风平的话很多,因为长命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他都很捧场。
“这只海龟也是我姐救回来的,它是被虎鲸抛到船上的,虎鲸你肯定不知道,长得特别大,比我三叔还大,一口就把海龟咬住了……”
风平说得津津有味,过来吃饭的食客一个个进来,他们带来的小孩也凑过去听风平讲故事,不时捧场哇一声,紧跟着追问:“还有呢还有呢?”
院子的另一头,只簪了根银簪的侯夫人也被闻讯而来的食客围着了,男女老少皆是好奇宫里的事。
“皇上多大岁数了?五十好几了?有几个儿子?”
“皇上的女人多不多?他最喜欢哪个?”
“皇上最宠高贵妃,皇后醋不醋?”
“……”
齐阿奶端着汤盅出来也竖起耳朵听,听了一嘴跑进去跟海珠说:“皇上的小老婆竟然有上百人!他能认出谁是谁?”
海珠摇头,她也不知道。锅里有香味了,她揭开锅盖拨开粗盐粒,虾壳蟹壳已经焗变了色,散出来的味道咸香,她把虾蟹都挟出来,再把海螺和海贝倒进去用盐埋着。至于章鱼,已经在开水里煮了两滚烫熟了,和米粉一起泡在汤汁里端了出去。
今晚的食客食不知味,醇香的鸡汤入喉还来不及品味,注意力就被吸引走了。倒是侯夫人胃口大开,她兴致盎然地说些无伤大雅的八卦,有人问及,她也八卦自己家的事,越说越乐,不知不觉一碗粉见底,盐焗的海蟹也吃了一只,到最后散摊的时候,她还跟热情的街坊约着明天一起去听水官讲天象。
齐老三收拾了碗碟端进去,走到海珠身边说:“沈遂他娘来过,在门口站了站又走了,没进来。”
海珠点头表示知道了,“不管她,就当不知道。”
剩下的汤底都是好东西,她把炖的鸡块热了热端出去,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侯夫人在院子里慢走消食,她跟海珠说:“你别把我的身份说漏了,往后我闲了就带长命过来玩。”
海珠发现她的心态转变得挺快,皇城根下的贵夫人,来到广南还真端着养老的心态,适应得挺快。
“伯娘,你今晚住哪儿?”海珠问,“你要是打算时不时过来玩,不如在巷子里买个小院?”
侯夫人意动,她买个小院跟海珠当邻居,还能方便她儿子过来住,日后两家变一家,相处起来也能融洽些,不至于像今天这样,亲戚见面如老鼠见了猫,见了面吭吭哧哧说不出话。

第147章 自由生长的少女
买房的决定是一瞬间做下的, 之后的事有人代办,侯夫人无需再操心。她等海珠一家人吃完饭,就带着长命出门离开。
海珠送她出巷子, 路上问她今夜歇在哪儿。
“歇船上, 船上的用度都是布置好了的,若是住客栈,搬东西可能会闹出动静。”不暴露身份,没有聒噪的奉承, 侯夫人觉得不用端持着身份招待当地官员的夫人, 混在人群里来去自由挺好的。
“对了, 你明天有事吗?我们一起去听水官讲天象?”侯夫人兴致勃勃道,“我跟你们巷子里的街坊已经约好了,明早我去找你, 吃了饭我们一起过去。”
“行, 明早我请你们去吃早食。”海珠自然说无事。
送到街上,海珠停步,目送一众随从簇拥着两个主子走远, 她才转身回家。
家里的人都在忙活着收拾残羹冷炙, 就连潮平也拿着扫帚在认真地扫地上的蟹壳虾壳,海珠进去帮忙洗盘子洗碗, 见齐老三提着泔水桶出来, 她出声说:“三叔,我们明天不出海,一起去听水官讲天象。”
“我猜到了, 明天我去占位置。”
“贝娘, 你身子不方便,你就别去。”齐阿奶说。
贝娘点头, 她从桶里捞两条死鱼扔水坑里喂海龟,之前孩子们围在这边,她一直没来喂。
水坑里水声哗啦响,应和着院子里洗碗的动静,当海龟停止进食,泡在水盆里的碗碟也洗干净了。海珠擦干手上的水,喊上冬珠先回去洗澡。
“姐……”冬珠进屋拿出四个明晃晃的长命锁,说:“平生的那个,我明天给他送过去吗?”
“行,当着娘的面给,让娘给他保管着。”海珠说。
“娘要是问起来了我怎么说?说是谁给的?”
海珠思及之前冬珠说于来顺跟秦荆娘吵架的事,她思索片刻,说:“就说是侯夫人给的,等长命和他祖母走了,你再把长命锁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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