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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女赶海发家记—— by绿豆红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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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还不怎么清楚,爬得利索,一转眼没看见人她就爬没影了。”齐二叔说, “你才走的那几天, 她没看见你还找人,每次抱过来她就伸手指往你睡的屋里指, 非得进去亲自找一圈。 ”
海珠大喜, 不可思议地问:“还找我?”
冬珠点头,说:“找了几天,大概有五六天吧, 慢慢习惯你不在家了, 她就不找了。”
“她晚上回来吧?也不知道看见我还认不认识。”海珠嘀咕。
猫舔完鸡血带着半身沾血的毛进来了,三只猫相互舔嘴巴子, 毛理顺了又翘着尾巴往海珠腿边蹭,夹着嗓子娇声喵喵叫。
“小白跟小灰的肚子怎么这么鼓?长肥了还是揣崽了?”海珠抬起腿,嫌弃道:“别往我腿上蹭,一身血腥味。”
“揣崽了。”齐阿奶出来说,她拎桶舀水准备烫鸡毛,说:“海珠,姑爷今晚不走吧?鸡都宰了,晚上喊他们一家也过来吃饭。半个月前,一艘北方来的船运来半船的瓷器,我新买了碗碟汤钵。”
“姑爷?”海珠愣了一下,迟疑地问:“婚期定下了?”
“忘了跟你说了,元宵节那天他爹娘过来了,我们就把日子商定好了,十月初八,说是姑爷择定的。”齐阿奶无视她的诧异,说:“你俩都出去玩一个月了,婚期早点定下也好,成亲了我就不操心你了,你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海珠听出了言外之意,老太太还是担心她跟韩霁把持不住,怕她还没成亲先大了肚子,最后落个坏名声。暼了旁边的三个小的,她什么都没解释,转过话头说:“不用准备他的饭,他不在永宁过夜,待会儿就回府城了。至于侯夫人那里,椰子和活鸡也给她送了一份,饭好了我去喊一声,来不来都随她。冬珠,你待会儿去红石村一趟,晚上喊娘过来吃饭。”
冬珠点头,捧着椰子就出门。
风平和潮平眼珠子骨碌一转,立马跟上。
这是出去炫耀去了,海珠轻笑一声,她扎起头发,从筐里掂个椰子用刀撬开,插根稻杆递给齐二叔,说:“我按着人头数带回来的,每人都有一个,尝尝吧。”
齐二叔垂眼,接过椰子吸了一口,说:“很特别的味道,长得也奇怪,这么厚的壳怎么会沁进去这么多水?长出来的时候是有口子的?水灌满了又长住了?”
“这里面不是雨水,长出来就是个圆球,至于里面怎么会是椰汁而不是像苹果一样的果肉,我也不清楚。”海珠耸肩。
大白猫跳上齐二叔的腿,伸爪子扒拉椰子壳,海珠抱走它打它的毛爪子,她从筐里拿个椰子扔地上让它们磨爪子。
“我回屋睡了,韩霁走之前若是过来了也别喊醒我。”她交代一声。
齐二叔应声。
海珠睡下还不足一个时辰,韩霁换了身衣裳过来,他见齐阿奶一个人在门外拔鸡毛,又回去喊两个仆妇过来帮忙,嘱咐她们有眼色点。
“海珠睡下了,还没醒,睡之前特意交代说你来了也不能喊醒她。”齐二叔笑言。
“那就让她睡,在船上她就没睡好。我是过来辞行的,走了近一个月,府城还有事在等着我处理,等那边的事情处理利索了我再过来。”韩霁压低声音说。
“你忙你的,不用这么讲礼,我们家的人不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礼数,你忙你就走,不来打招呼我们也不怪。”齐二叔往背后的屋指了下,说:“海珠不是黏人的性子,她也不是个会让自己受委屈的,她有她的事做,你不来她也不会生闷气,你就安心忙你的事,你的事多也重要。”
韩霁点头,他往屋里看一眼,说:“最多一个月我就过来了。”
人走了,齐二叔满意点头,这小子还是挺在意海珠的,不然就会顺着他的话头说得空了再来。得空这种话是虚的,只要有心,一年都头都不得空。
厨房里响起剁肉的声音,海珠被这动静吵醒了,她一睁眼盯着房顶,房顶在她眼里是晃荡的。坐船久了她脑子里都是晃动的,晃久了她就是站在平地上也觉得地是晃的。直到彻底醒神,那种晃荡的感觉才散去,穿鞋下床的时候还差点绊一脚摔地上。
“海珠你醒了?”齐二叔听到动静喊一声。
“醒了。”海珠应一声,她坐在铜镜前梳头发,跟船出海一个月,她晒得越发黑,咧开嘴,一口牙白的晃眼。
“吱呀”一声,门被推来了,海珠透过镜子看了一眼,没人进来,她纳闷地扭过头,一个胖丫头流着口水爬进来了。
“呀,你是谁呀?”海珠放下梳子走过去,她蹲在星珠面前,高兴地伸出手,说:“还认不认识我?大姐抱你起来。”
星珠翻身坐起来躲开她的手,睁着黑亮的大眼睛认真地盯着她看。
海珠缩回手,跟她面对面蹲着,由着她仔细观察,过了一会儿又问:“我是大姐,还记得我吧?”
星珠不理她,扭身往外爬。
海珠走过去要抱她,她大着嗓门啊啊叫,不让她碰。
“海珠你别抱她,身上脏的没眼看,谁抱谁跟着脏。”齐二叔说,又说星珠:“瞧你那张臭脸,有人抱你你还不乐意?之前她走了你找,现在她回来了你又不让她碰。”
齐老三听到声从外面进来,说:“海珠你别稀罕她,你冷她一会儿,就当看不见,过一会儿她自己就巴巴凑上去了。”
大白猫跳下凳子伸懒腰,看见星珠爬过来,它一溜烟跑了。
秦荆娘和贝娘从厨房出来,看见海珠,秦荆娘说:“出去一趟瘦了不少,晚上多吃点鸡肉补补。”
贝娘跟着点头,转眼看见星珠捏了片菜叶子往嘴里塞,她拍了下墙指给齐老三看,齐老三立马三两步跑过去抱起他闺女,叹气道:“我给你换身衣裳,你去骑龟好吧?”
海珠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这种热闹久违了。
天色已经昏了,屋外的巷子里孩子的笑闹声震天响,天上成群结队的鸟盘旋着往远处飞,海风吹落它们的羽毛,也吹着六角宫灯打着圈摇晃,变了形的光晕落在鹦鹉油亮的羽毛上,它展开翅膀簌簌抖毛。
“伯娘?在家吗?”海珠进门喊。
鹦鹉听到熟悉的说话声,展开翅膀嗖的一下飞了过去,它绕在海珠头顶盘旋,兴奋地问:“海珠,是不是来接鸟的?”
显然忘了海珠再三拒绝养它的事。
“你住这儿不好?”海珠伸出胳膊,下一瞬,鸟落了下来。
她也觉得奇怪,这只鹦鹉跟她杠上了,自从她当着它的面跟韩霁说她不想养它之后,它就变着法想让她收养它。是想证明它的魅力?还是受追捧久了,反而对冷着它的人感兴趣,这叫什么?征服的快感?
鹦鹉不回答她的话,它咂着鸟喙嘀嘀咕咕说些杂音,走到檐下,它飞上鸟笼小口咂水。
“海珠过来了?”侯夫人走了出来,指着鹦鹉说:“它跟我过来时不时喊你的名字,你要不要带回去养?”
海珠摆手,说:“我那边人太多了,带回去了街坊邻居也要过来看,还有三只猫,惊着它了不好。伯娘,我是来问问你跟长命去不去我家吃饭,今晚炖了椰子鸡,蒸了椰子蟹。”
“我这边也做了,让长命跟你过去,他喜欢热闹,我一个人吃饭清静。”
“行。”海珠不勉强,她出门去找长命。
鹦鹉见她走了也要跟上,海珠抓住它又给送回来,关进鸟笼插上锁头。
“海珠——”鹦鹉幽怨地喊她。
侯夫人被它逗笑了,这哪是鸟啊,完全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孩子。她抓一捧瓜子花生塞进鸟笼里,说:“你先跟我住,她闲了来看你,再有九个月她成了我们家的人,你跟她也是一家的了。”
鹦鹉用爪子抓起一颗花生,鸟喙轻轻一嗑就啄破了壳,它吃了花生又饮口水,听着海珠的声音出门了,它偏着头问:“你叫什么?”
“侯夫人。”
“伯娘——”它跟着海珠喊。
侯夫人大笑,抚掌道:“行,你也喊我喊伯娘,以后她改口你也跟着改口。”
“夫人,后厨送了饭来。”丫鬟过来说。
侯夫人给鸟碗里又添些水,出门往饭厅里去。她前脚刚走,鹦鹉从笼里探出爪子熟练地勾开木制锁头,笼门推开了它也不走,继续待鸟笼里嗑瓜子。
隔壁,齐老三搬了饭桌摆院子里,挂着灯笼的歪斜树枝插在沙坑里,灯笼恰好垂在桌子上方。于来顺跟秦荆娘各端一盆椰汁炖鸡放桌上,贝娘一手端一盆蒸蟹过来,看星珠老老实实坐在龟背上,她也就不操心管孩子了。
“来来来,都坐,厨房里没菜了。”齐阿奶端着两盘油淋菜苔放桌上,说:“今晚菜多就没做饭,都多吃菜,吃不饱我再煮米粉。”
“六只鸡,哪有吃不饱的。”于来顺接话,“沾海珠的光,我尝尝琼崖的鸡是什么滋味。”
秦荆娘给他舀一碗鸡肉,让他多吃菜少说话。
海珠也舀一碗鸡肉放面前,又拿一个螃蟹,说:“琼崖的椰子蟹是生活在岸上的,它们不下海,还会爬树,专爬椰子树吃椰子肉,为此,它们还被人训练成摘椰子的好帮手。”海珠给其他人描述椰子树有多高,指了指埋在墙角沙堆里的椰子壳,说:“我带回来的椰子都是螃蟹摘下来的,我特意指明了只要螃蟹摘的椰子。”
“真的?”冬珠兴奋,听着就好好玩,她难以想象螃蟹还会爬树摘椰子,到嘴里的椰汁越发甜了。
海珠点头,说:“我才开始听韩霁说的时候也不相信,直到晚上亲眼看见它们爬上树。”
“我以后也要去琼崖看爬树摘椰子的螃蟹。”潮平说。
“我也要去。”平生应和。
“去去去,先吃饭。”齐阿奶开口,她用勺子舀到一块儿鸡翅膀,转手倒海珠碗里,偏头跟冬珠说:“下一个给你。”
“都给我姐,她不在的时候我三婶炖的鸡,鸡翅膀全是我吃了。”冬珠摆手,椰汁炖的鸡肉很嫩,就是鸡大腿肉也不塞牙,她挟一个鸡大腿,撕了鸡皮给风平吃,她只吃肉。
大家吃得正欢畅,星珠突然敞开嗓子哭,齐老三回头,说:“忘记你了,等会儿。”说罢挟个鸡腿戳下肉,拿着鸡骨头递给她磨牙。
“汤也能给她喝吧?”海珠说。
“先别管她,我们先吃我们的,吃完饭了再喂她。”齐老三摆手,他是受够了一手抱娃一手吃饭的日子,现在每逢吃饭他都不碰孩子。
海珠看过去一眼,大龟还挺温顺的,背着星珠它就不声不响地趴着,完全把自己当个凳子。
六只鸡啃了一桌的鸡骨头,饭后收拾桌子的时候,于来顺提个竹篮过来揽鸡骨头,说:“小黄还在家里看门,鸡骨头带回去给它吃。”
海珠从带回来的东西里分一份出来让秦荆娘带回去,打开装苹果的木箱,她拿盆舀水洗了五六个,切成块儿装盘子让其他人拿着吃。分到星珠这里,她顿了一下,直接端着苹果走了。
“啊!”星珠喊一声。
“喊姐,喊了她就给你。”齐老三说。
海珠拎来凳子坐星珠不远处,她一手拿块苹果,咬一口故意大声咂巴嘴,说:“真甜啊,又甜又脆,真好吃。”
星珠眼巴巴地瞅着,嘴里不自觉流了口水,手里的鸡骨头不香了,她随手扔了改为吸手指。
“星珠你吃不吃?”海珠递出苹果,又缩回手说:“你不吃那我就吃了。”
其他人含笑看着坐在龟背上的胖丫头,见她跃跃欲试地伸出手,又迫不及待地爬下龟背,毫不矜持地咧着嘴往海珠爬过去。
齐老三起身拎桶水浇龟背上,贝娘拿着湿手帕过去给星珠擦手。
海珠抱起星珠坐她腿上,递了苹果让她捧着啃,说:“长牙了吗?”
“长了两颗,长牙了就开始馋嘴。”齐老三走过来揪了下星珠的胖脸蛋,指了指海珠,问:“这下认得她是谁了吧?”
海珠偏过脸,星珠盯着她看,见她笑了,小丫头咧嘴不好意思地埋住脸。
“你羞什么?”海珠笑得开怀,挖出埋在怀里的小女娃,说:“一个月不见,你又长大了许多。”

第203章 海底森林
海珠在家歇了三天, 第四天的早上开船出海了,跟齐老三在码头分开,她独自一人撑船扬帆驶向海岛, 想起老龟, 不知道它还有没有在躲她。
还没到退潮的时候,岛边的沙滩上没有人,树丛里能听到鸡鸣,老龟在天亮的时候就游进海里捕食被潮水冲上岛的鱼虾了。当水波发生变化的时候, 它翘起脖子从水下往远处看, 乌色的船底沉在水里, 以极快的速度靠近岛。
“老龟?”海珠站在船头往沙滩上看,沙滩上没老龟的影子,倒是有一行爬行的痕迹。
“已经去海里捕食了?”她自言自语, 正琢磨着要不要离开, 船侧发出撞击的响声,她低头看过去,老龟划着龟鳍翘着脖子往船上看。
“我还以为你去海底了。”海珠撒网捞它起来, 转头扭转船帆, 船头随着船帆而动,原地打转调头。
方向调准了, 海珠绑上绳子抬腿离开船头, 没料到后脚的鞋底被咬住,她被绊得一个跐趔,老龟也被带得往前一冲, 脖子被拽到最长。
“你咬我做什么?”海珠脱了鞋光脚站船板上, 她盯着咬着鞋底不松口的老龟,倒打一耙说:“谁让你躲着我的, 我离开前是打算带你一起出远门的,奈何找不到你。”
老龟哪里听得懂,出了气就松了嘴,晃着脖子趴在船头不动了。
海珠穿上鞋,从桶里拿出一只椰子蟹,这种蟹不是生活在海里,挖桶沙给些菜叶草茎碎肉果皮就能活。她砸了壳掰出来新鲜的蟹肉喂龟,说:“尝尝,我特意给你带回来的,蟹肉有股椰子的甜味,可惜你没跟我过去,只能吃一只尝尝味了。”
老龟张嘴一口吞下,嚼了两下咽进去了,支起龟鳍爬到海珠身边等她继续投喂。海珠也盘腿坐下,蟹肉蟹膏进了老龟的嘴里,蟹壳丢进大海,飘在海面随着水波晃荡。
一人一龟披着朝阳安静地坐在船头,海上笼罩的薄雾一点点散去,阳光洒在海面落进海底,海水越发湛蓝清透。
船在海上飘了半日,海珠先带着老龟去燕岛一趟,当熟悉的崖洞出现,可怖的记忆涌进龟脑,老龟失去了冷静,反口就要咬海珠,一边还慌乱着爬离船头。
海珠摸着被啃了一口的腿,站起来往海面上看,她主要是过来看看有没有虎鲸来求助。另一方面是虎鲸经常在这片海域出没,鲨鱼指定不敢造次,她想下海去海底看看。
收了帆,停了船,船停在崖洞外,海珠拿起头巾包住头发,拿上新买的网兜,又绑上布满铁钉的鞋底,攥着尖头斧一头扎进海里。她先沉进海里游一圈,往海底看,海水宛如蒙了雾,越往下雾越浓。
水下没有虎鲸,海珠又游出海面,扒在船头喊老龟下海。
老龟犹豫了又犹豫,到底是出于对她的信任,慢吞吞爬到船边一头栽了下去,一人一龟欢快又谨慎地游向海底。
游到中途,海珠扭头往上看,上层的海水不再是清透明亮,海水变得灰蒙蒙的,鱼群游过,光线暗了一瞬。老龟望着她,带头往海底冲了下去。
“你这会儿又勇猛了。”海珠跟了上去,以老龟这个架势,海底指定没有危险的东西。
越往下海水越混浊,海水里还夹杂着细沙砾,不远处的海水里露出一角黑影,海珠收起胳膊举起尖头铲,还没来及动作就看见一只比簸箕还大的魔鬼鱼飘了过来,它像一片布落在海里了,随着洋流四处飘。
魔鬼鱼没见过人,看见海珠不惊不慌,但在察觉海龟追上来时,它扇动胸鳍,突的一下在海水里轻盈地飞了出去,转瞬就没影了。
海珠跟老龟继续下潜,又遇到一只像睡着了似的浮在水里的魔鬼鱼,这只更大,难怪虎鲸每年都要来这片海域捕猎,这里应该是魔鬼鱼的栖息地。
又往下游,海珠看见了海带叶片,顺着漂浮的海带往下游,她来到了海底森林。难怪海底如蒙了浓雾一般幽暗,这里生长着无数海带海草,最长的海带足有两三丈高。
海带高如巨树,海草满布海底宛如杂草丛生,海胆附在海带上,露出尖牙啃食海带的茎叶,海带叶片斑驳,全是被啃噬的齿痕。
老龟找到一簇鲜嫩的海草,它游过去拽了一坨大口吞嚼,海珠用尖头铲又给它挑了些过去。她站在海底,铁钉落在礁石上叮的一声响,路过的海鱼好奇地游到她脚边听声响。
海珠挥手拨开它,张开网兜口像摘青贝一样选个头大的海胆,捏着刺扔进网兜里,一个接一个。她眼动手动,海胆一个个丢进网兜里,装了满满一兜她才罢手。绑了网兜口丢在礁石上,海珠拿出另一个网兜开始逮个头大的螃蟹和虾,小的她不要。
海龟游过来朝她屁股撞一下,嘴巴张开,它精挑细选的海胆掉在她眼前。海珠熟练的给它开海胆,起身从海带上又拽几个,麻利地开了壳放在老龟旁边。
闻着味的海鱼凑过去,老龟也不驱赶,它跟一群各色的鱼凑一起吃海胆,海胆吃完了它又去找海珠,一群鱼也麻溜地跟上,又混一顿大餐。
两个网兜都装满了,海珠一手拎一个,喊了老龟一声,一人一龟往上游,混吃海胆的傻鱼也跟在龟后面,越过海带头就不跟了,又折返回海底。
出了水面海珠先看日头,她下潜上浮再加上在海底的时间大概有半个时辰。上船倒了海胆和虾蟹,海珠脱了衣服站船板上活动身体,同时升起船帆由船随便飘,待身体回温了,她降下船帆穿上衣裳拿上东西又带着老龟往海底游。
这次下潜的地方海水清澈,避开一只幽蓝色的水母,海珠跟着老龟往海底游,离海底还有段距离,它激动的加快速度。
海底是堆成山的蜘蛛蟹,它们堆在一起缓慢地爬行,魔鬼鱼浮在蟹堆上方,它们不断地飞进蟹堆里,蟹堆被砸散了,它们大口啃食蟹肉。
老龟也冲进去分一杯羹,脱了壳的蟹遇到天敌毫无反抗之力,它们不断往蟹堆里挤,越往下越安全。
海珠记得她在三年前下海的时候就遇到过迁徙的蜘蛛蟹,它们搬了栖息地,却遇到了魔鬼鱼。她张开网兜沿着边缘捡蟹,蜘蛛蟹没了壳,浑身是软的,蒸熟了不用剥壳,两三口一个,只是想一想,海珠就口齿生津。
两个网兜装满了,海珠一手提一个往海面游,想到浮在海里的蓝色水母,她带上老龟一起离开,让它游在前面带路,它能避开水里飘着的水母触须。
海珠带着老龟在海底——船上折返了五趟,底仓的水缸、桶、坛子、锅、盆都用上了,两个网兜和一张渔网都装满了蟹绑在船尾扔进海里,她这才心满意足地扬帆回程。
海上没有人,她脱了衣裳搭船舷上晒,披散着头发趴在船板上,头发晒干了高高绾起来,再穿上衣裳跟老龟坐在船头吹风。
老龟吃撑了,它仰着脖子张嘴打嗝,海珠脱了鞋竖起来给它垫着脖子,笑着说:“相信你虎鲸大姐,这里是个好地方。”
老龟跟了她三年,她头一次见它撑成这个样子。
一路无波无险,船在海上行了小半天,日落黄昏时抵达了海上小岛。此时天上晚霞漫天,云朵如火烧,底层烂如棉絮的云层燃起熊熊烈火,黑烟冉冉升起,上空的云层竟然是黑灰色,难怪有火烧云之说。
岛上的孩子在海滩上赶海,看到什么捡什么,人吃不了的就砸了喂鸡喂鸭喂猪。海珠放了老龟入水,它自己往岛上游,她去底仓提了一桶半死的蜘蛛蟹给岛上的孩子。
“桶放老龟的沙坑边上就行,我下次过来了自己提。”她交代。
“谢谢海珠姐。”
“嗯,死蟹别吃,蟹死了喂鸡喂鸭。”她嘱咐。
海珠拿起船橹撑着沙推船离开,船还没转过头,一艘渔船过来了,船上的男人跟海珠打招呼,他跳水里帮她推触了底的船。
海珠跟他道谢。
“丁叔,你别给我们送口粮了,我们卖的鸡蛋鸭蛋够买粮吃。”岛上的小子说。
拖着渔船的男人从船上搬下一袋糙米一袋米粉扛在肩头,粮袋压得他抬不起头,声音仍然浑厚:“你们还没长大,族里就该给,多吃点,长高点长胖点。”
海珠回头,男人扛着粮袋走上岛隐入树丛间,海滩上的小子丫头合力拖着船锚缠在礁石上。
船载着她走远,岛上的说话声变得模糊。

第204章 迎宾鸟
齐老三在码头摆摊卖鱼, 他推来了木板车,人坐在车椽子上,没客人的时候他就仰头看海。见海珠的船回来, 他跟隔壁相邻的摊主打声招呼, 推着木板车往海湾走。
船锚抛下船,他捡起船锚拖着船靠岸,船头抵着礁石了,他拖着船锚缠在礁石上又砸进土里。
“今天回来的晚啊, 我们还以为你晌午会回来。”他说着踩上船头。
“跑的远, 今天收获不小。”海珠领他去船尾, 解了渔网跟他合力拖起来,螃蟹离了水,挣扎着翻动, 口器里发出“嚓嚓”响。
满满一渔网的螃蟹扛下船堆木板车上, 不管是守卫还是商贩,抑或是打渔的船主,他们齐刷刷惊呼着抽气。
海珠满面带笑的又从海里拖起来一网兜的螃蟹, 指挥齐老三去底仓提桶端盆。
木板车三面都用一臂高的木板封住了, 螃蟹直接倒在车厢里,海珠拎着空桶去底仓的水缸里捞海胆, 海胆装两桶还有剩的。
“海珠, 你这是跑哪儿撒网去了?”有人问。
“下海在海底捞的,遇到蜘蛛蟹蜕壳,蟹群堆在一起像个小山包。”海珠拎着桶挂车椽子上, 说:“晚上我做螃蟹宴, 大家都过来捧场,每人一两银子, 你们随便吃。”
“不往外卖?”李掌柜问。
“明天我还出海,要是又逮到了再卖给你。”海珠承诺。
“明天可不能出海,水官说明天要变天。”齐老三又拎两桶海胆和虾蟹过来了。
“要下雨了?那就不出海了。”海珠给李掌柜使个眼色,她又去底仓溜达一圈,掉在船板上的虾蟹海胆又捡了半盆,这才下船离开。
“兄弟,桶明天给你送家里去。”齐老三跟借桶的人说。
“不要紧,你先用,家里桶多,不缺这两个。”
卖鱼的摊子那里,帮忙看摊的渔民站起来喊:“老三,剩下的鱼你不要了?”
“要,我待会儿还过来的。”
走到九贝食肆门口,海珠取下一桶软壳蟹给李掌柜,说:“这桶不算钱,送给你吃,里面有死蟹,你择一择。”
“死蟹也能吃嘞,又不是河蟹,海蟹死了只要没臭都能吃。”李掌柜抖了抖桶,嘀咕说:“死蟹油炸,活蟹清蒸,我去喊两个老兄弟晚上过来喝酒吃蟹。”
拐进青石巷,人还没走进去,海蟹的腥味先随风飘了进去,巷子里择菜的妇人纷纷抬起头,看清齐老三拉着满车的螃蟹,她们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做饭了,晚上来吃螃蟹宴,一人一两银子随便吃,十岁以下的小孩只要三百文。”海珠说。
“你这是把螃蟹的祖宗八代都抓回来了?”红珊娘丢了手里的韭菜,家门口就有吃的,她不用做饭了。
“蜘蛛蟹蜕壳,一大群让我遇见了,都是没壳的,吃的时候不用剥壳。”一只猫闻到腥味跑了出来,海珠挑两只死蟹扔给它。
家里的大白猫见了尖利地嚎一嗓子,它是另一个小黄,极度护食,见不得别家的猫吃自家的东西。
狸花猫拖着死蟹跑进家门,它的主人指着大白猫骂:“下次再来我家吃鱼我打你。”
侯夫人在院子里听到动静出来了,鹦鹉也紧跟其后飞了出来,它落在墙头往下看,粗着嗓子骂:“死猫。”
海珠抬眼瞪它,“说什么呢?跟谁学的?”
“晌午那会儿它偷偷飞出门跑去你家找你,被你家的三只猫撵得翅膀根都快飞断了。”侯夫人觉得好笑,她这一下午就坐在院子里给猫和鸟拉架了。
海珠扔三只死蟹喂自家的猫,齐老三推车进门了,她拿只螃蟹朝鹦鹉招手,“你吃不吃螃蟹?”
鹦鹉怵地上的猫,它站在墙头走来走去,就是不敢下去。
隔壁院子,星珠从屋里爬了出来,遇到支着龟鳍往外爬的大龟,她麻溜地爬上龟背,大龟背着娃慢吞吞爬出门。
星珠看见海珠大声“啊”一声,她吸着手指嘴里说着只有她自己听得懂的话。
“在喊我?”海珠过去抱起她,问:“饿了还是渴了?”
大龟不受人影响,循着腥味往院子里爬,舔着爪子的灰猫一跃跳上龟背,坐在龟背上继续舔毛。
鹦鹉滴溜着眼珠子,溜溜达达顺着墙头蹦上屋顶,渔网挂爪子,它又折返到墙头,一步步走上齐家的院墙,伸着脖子看猫趴龟背上吃蟹。
大白猫不知道从哪里猛地蹿上墙,鹦鹉吓得“嘎”了一声,展开翅膀嗖的一下逃回去了。
“你们几个都能演台戏了,吵死人。”侯夫人进门站院子跟鸟唠叨,“你跟我实话实说,你主人是故意放跑你的吧?嫌你太聒噪了。”
“他是个坏人,鸟才不跟他。”鹦鹉不受激。
“呦,你还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侯夫人接过丫鬟手里的扇子扇风,继续问:“说说,他是怎么坏的?”
鹦鹉不接话了,展开翅膀啄水清理羽毛。
“不说我喊猫来。”侯夫人笑着逗弄。
“它哪懂这么多。”老嬷嬷接话。
她的话刚落,鹦鹉就飞了,它盘旋在院子上空哀怨地念叨:“坏人——坏人——坏人——”
一声比一声拖的调子长。
巷子里的孩子被它吸引过来,他们站在墙外仰头看天上会说话的鸟,还有人抛花生给它。
鹦鹉一概不理,它转头朝海珠家的院子飞过去,扯着嗓子喊:“海珠——海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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