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VIP2023-9-2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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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打直球纯情恋爱脑皇帝×清醒独立钓系事业批皇后
人民教师沈祁语意外失事后,穿成了某个不为人知朝代的皇后。
当朝皇后沈祁语生得美艳,但性子却木讷,明明出生于将门世家,但给谁的印象都是娇弱好欺负。
但实在是巧,穿进她身体的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沈祁语。
她性子与原身实在是相反,选择既来之则安之。
但有两点不行——
雌竞不行,一辈子困在后宫没有事业,也不行。
她若是想踏出这宫墙成就一番事业,只能想办法借她那皇帝夫君的手,而皇帝最在乎的,莫过于国家。
沈祁语叹了口气,这条皇后涉政的道路她是非走不可了。
都说皇帝萧玦喜怒无常,朝堂之上以毒辣的手段将各位朝臣治得服服帖帖。
偏偏被自己的皇后迷得七荤八素,“尔等不懂,朕的皇后,大有作为。”
而沈祁语对萧玦除了借他手搞事业以外,确实没有其他非分之想,但是萧玦对她……
萧玦面色严肃,语气听着也冷:“朕扶你,只不过是因为怜悯罢了。”
沈祁语看着他那因为扶了一把自己的腰而通红的脸:“……”
还以为是个什么禁欲无情帝王,纯情大狼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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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纯纯架空历史,1V1,SC,HE。
2:所有私设都是为男女主服务。
3:甜文甜文甜文甜文。
祝大家看文愉快。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祁语,萧玦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一不小心拿下狠辣帝王
立意:做自己
沈祁语从眩晕中恢复过来的时候,耳边是一片异常悲痛的哭嚎声。
她挣扎着微微偏头,模糊视线里是好几个向她跌跌撞撞跑来的陌生人影。周围的水泥森林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成片开得正盛的梅花,颈脖边是湿得彻底的绒毛。
大夏天的怎么会开梅花。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涌入脑海,沈祁语微微闭眼,脑海里只有去学校给学生上课时那辆失控般朝她撞过来的货车。
头痛欲裂。
“来人,拖下去用刑!”
“皇后娘娘真的没气了!”
“把这疯奴才拖下去!”
身体不知道被谁扶起来了,沈祁语最后看了眼周围陌生的屋檐,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冬日落水,寒气已入侵心脉,好在性命无忧,此段时间需好好静养才是。”
耳边的声音苍老却温和,沈祁语缓缓睁开双眼,视线定格之处是一派古色古香的房檐。
相比起第一次醒过来,这一次睁开双眼的沈祁语意识显然活络许多。
身上盖着的棉被柔软而厚实,屋内的檀香幽沉而舒缓。有人曾喊她皇后娘娘,而屏风前面立着的两道人影,有一道被称为“皇上”。
纵然很不想承认,但沈祁语不得不面对现实——
她出车祸后穿越到了某个皇朝的皇后身上。
而且还是个大冬天落水后被淹死的皇后身上。
她挣扎着起身,不料刚动了动手指,瞬间头痛欲裂,关于原主的记忆纷至沓来。
沈祁语,原镇国大将军沈敬嫡女。沈家在皇家夺嫡一站中助力萧玦登上皇位,过了几年安稳日子。
只是如今沈敬已到了归休的年纪,当今天子萧玦趁机以将沈祁语册封成皇后为交换收回了沈敬兵权。没想两人成亲当夜萧玦便将沈祁语独留婚房,连之后的册封大礼他也只是出场走了个过场。
一句话概括,两人只是利益的结合,没有丝毫感情。
再之后,萧玦为稳固皇位后宫日渐充盈。身为独女,在家人宠爱之下长大的沈祁语怎会知晓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即使挂着皇后的名头也仍在后宫难以立足,最后落得个冬日被推入湖中淹死的下场。
沈祁语艰难起身,充满病态的脸上有着一丝难以看透的决绝。
作为灵魂是新世纪女性的沈祁语,即使接受穿越,也无法遵守原主可能一直被困在后宫中直到老死的宿命。
她回忆了原主的记忆,这个朝代所以体现出来的特征并不与历史书上的任何一个朝代重合,连皇帝都是没听过的名字。很有可能是平行空间里的某个朝代。
皇后这个名头大,正好可以帮助她在这个世界更好立足。而她若是想踏出这宫墙后可以安然无恙,最好的办法就是顶着皇后的名头干出一番事业出来。
古代的教育发展落后,而她刚好又是一名穿越过来的老师。若是将现代教育发展模式运用到这个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朝代中来,那她必然不会再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后宫里。
原身的夫君是皇帝,这个人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得和他打好关系。
“来人。”
沈祁语轻唤一声,嗓音虚弱沙哑。
屏风前的两道人影皆是一愣,但很快就朝这边快速走了过来。
视线里的灰换成明艳的黄,沈祁语心里一紧,微微抬头,与眼前人居高临下的视线正面对上。
原身对萧玦的印象是模糊的,除了某些必须需要皇后出场的日子,原身几乎没有见过萧玦。而此番若不是听闻原身死了,大概也不会因为她生了病就过来看望。
此时与萧玦对视,沈祁语竟没忍住生出一股莫须有的惧意。
他身上属于帝王的威势实在是过于明显,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心狠手辣且杀伐果决,而帝王本就多疑,绝不是什么说几句话就能打好关系的人。
“臣妾参见陛下。”
她欲下床行礼,但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按住了。
“皇后染病在身,就不必行礼了。”
那手与自己的肩膀一触即分,沈祁语的余光看过去,甚至看到那手在一旁磨了磨,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沈祁语:“......”
好一个虚伪的男人。
但这不是害怕屈服的理由。
她双手撑在床沿,“谢陛下。”
沈祁语本身生得是极为好看的,而此时她因虚弱脸色异常苍白,原本风情万千的眼眸也因病染上了浅红,那看着极为楚楚可怜的模样任由哪个男人看了都很难不生出恻隐之心。
但很可惜,面前的人是萧玦。
“看到皇后无事朕就放心了。”他看了眼沈祁语,眼底如一汪幽深平静的深潭,丝毫没有怜惜之意,“皇后好好休息,朕先走了。”
没有问如何落水,也没有问身体感觉如何,只是一口下定自己没事然后直奔要走的主题。
这就是自己那一年见不到几次面的夫君。
但这反应恰好在沈祁语意料之内,原主对萧玦的印象实在是帮了她大忙。
“陛下稍等。”她一点点坐直身子,看了眼在旁边低头一言不敢发的御医,“你先下去吧。”
萧玦这个人,别人越对他卑躬屈膝他越是瞧不上;相反,敢在他面前说真话的,倒是会获得他的欣赏甚至是重视。
但沈祁语在他面前没有什么说真话不说真话的情况,这皇帝有些喜怒无常,要想吸引他的注意力还是得把握好度。
房门被打开又被合上,空旷的空间仅剩两人,空气中有些难以言喻的气氛。
“陛下,臣妾身体好了之后想回趟沈家。”也没管眼前的皇帝还站着,她慢慢试探着某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点,轻声道:“望陛下成全。”
萧玦像是有些意外般看了眼撑在床上的人一眼。
他自登基以来,整日忙于政务,对于沈家兵权一事始终保持着警惕与防备。但碍于沈家于自己有恩,以至于这几年对于沈家的态度并未有过针对。
当然,其中沈敬已快到归休之年是最主要的原因。
以将沈祁语册封成皇后为交换收回兵权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既可以让朝堂里那帮人对于自己册后的事情闭嘴,也可以解决掉对自己皇位最大的威胁。
他早已做好万全的打算。
皇后是谁对他来说,根本无伤大雅。
而在他印象中,沈祁语虽为将门之女,但在武学方面并没有什么惊人之处。相反,她那娇弱呆笨的性子总是让人觉得她有些好欺负。
此番她与欣妃落水之事,十有八九是那娇作的欣妃使了什么诈。沈祁语这人,空坐着皇后之位,却连保护好自己都做不到,着实令人唏嘘。
他斯条慢理地在她床沿上坐下,平静的语调中含着一丝危险,“想家了?”
沈祁语心一跳,她并不觉得萧玦这话是关心她的意思。
“至上次臣妾回沈家之时,已达一年之久。”她面不改色,“臣妾,确实有些想家了。”
理由拙劣,且大胆。
帝王治国,最忌后宫干政。
皇后这位置,人人都想坐,但并非人人都能坐。
沈祁语能坐到这个位置,凭借的是父亲的兵权与助萧玦登基的功劳,若硬要再说个理由,大概是原身那娇弱笨拙的性子一看就知道在后宫掀不起什么水花。
她看起来对萧玦没有任何威胁。
只是,帝王都多疑。即使沈祁语所有的表现都在向萧玦诉说自己不会带着自己家族威胁到他的帝位,也未能打消掉他对于自己的怀疑。
萧玦盯着沈祁语病态的脸,好半天没说话。
沈祁语虽小心回望,心思却活络。
原身与萧玦成亲三年,见面的次数两只手数得过来。若此次失去了机会,她大概又要在这高墙厚瓦里浪费生命了。
她扯着被子,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轻声道:“臣妾,约莫是没有机会到陛下耳边吹枕边风的。”
果然,话音一落,萧玦的目光就变了。
她这话其实与萧玦那句想家了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萧玦是在威胁,而沈祁语则是示弱。
沈家兵权已失,而萧玦并不于后宫落足,他不用担心自己有架空他的心思或者能力。
只是....这话,又很直接地向萧玦说明了自己没那么没脑子。
“皇后在怪朕冷落你了?”萧玦虽笑着,眼神里却没什么笑意,“倒是令朕惊讶。”
话都说开了,沈祁语便也不再绕弯子,“臣妾深知陛下政务繁忙,从未有过怪陛下的意思。”
她垂眸,道,“臣妾,只是有些委屈罢了。”
先摆明立场,再打感情牌。
只要萧玦不是完全没人性....
萧玦再次沉默。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与沈祁语,确实没有什么过节。沈祁语只是他固位的牺牲品。
这几年他从未与她有过亲密,每次见面也只是因为某些仪式需要她出面而已。
于情于理,都对她有些不公平。
她已经把“不会干政”这四个字说得明明白白,且往深处想,沈家确实没有干政的实力....
“也罢,此次落水,皇后大概是有些受惊了。”萧玦起身,背过沈祁语,“朕与你结为连理,这么些年也没回去看看过。等来日你身子好些了,朕同你一起回去。”
见萧玦背过自己,沈祁语收回那委屈难过的表情,轻声回道:“谢陛下成全。”
阳光随着关门声被隔绝在外,沈祁语掀过被子重新躺下。
她一个刚穿过来的人哪有什么委屈之情,只不过想借着出去这一趟看看这个国家的学堂办得怎么样都教些什么东西而已。
只是她没想到,萧玦竟然会主动送上门来,虽然十有八九打着监视她的主意,但无伤大雅。
原本她还在想要怎样才能在他面前不经意提人才强国这事,而萧玦这次与她一同回去,她的机会自然而然就来了。
再聪明的帝王也无法猜到一个现代人的心思。
她若是要摆脱这高墙厚瓦,必须把这皇帝牢牢拿住才行。
她这辈子说得最大也最狠的一个谎——不会干政。
古代的冬日没有暖气一说,用以御寒的事物也就只有几个烧得正旺的炭火。
沈祁语怕冷,再加上身子受了寒,她没有出去走走的想法,以至于这些天不是躲在床上便是裹上厚重裘狐在窗前发会浪费时间的呆。
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在要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后宫里,如何思考都无法理解历史上那些终年都在后宫里盼着帝王临幸的女子是如何活下来的。
至上次与萧玦一别已经过去好些天,身旁的丫鬟们约莫都怕话多惹祸,她这寝宫虽奢华,但处处都透着死气。
总归是得找点事情做的。
沈祁语心想。
原身死的着实是冤枉。
明明坐着皇后的位置,在后宫中却是没有威望得很,像是谁都可以在她头上踩一脚似的,平日散步遇到哪个妃子都不敢正眼瞧上人家一眼。
也难怪会被欣妃推进水里淹死。
沈祁语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只觉得头疼。
她最烦雌竞,尤其是为了这么一个对于家庭毫无责任感的男人而雌竞。
肩膀上忽然被搭了一件狐裘斗篷,身旁的丫鬟轻声提醒,“娘娘,外头冷,您得多穿一点才是。”
寒冷的身子忽然被一件烤得干燥温暖的斗篷笼罩住,沈祁语叹了口气,回身看过去,“你可知这后宫中,一共多少妃子了吗?”
雨杏微微欠身行李,“回娘娘,历朝传下来的规矩,帝王每年必须纳十人以上的女子入宫以开枝散叶。皇上如今登基第三年,后宫里的娘娘共三十一个。”
那便是她一个皇后加上三十个妃子了。
放到现代,差不多可以开个班的程度。
争宠二字放在这后宫里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有人都在为博君一笑而使尽了手段,却没人去考虑值在哪里。亦或许有些女子本不愿参与到这些你争我夺之中来,但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
想想都觉得悲哀。
她虽不雌竞,但害得原身溺死的凶手还是得受到惩罚。
“欣妃目前的情况怎么了你可知道?”沈祁语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轻轻抿了一口,“她宫里的丫鬟不是说亲眼看着本宫将她推进水里的吗,可曾将这件事说到陛下那里去?”
雨杏一惊,颤颤巍巍看了面前的人一眼。
照她的印象,以前的皇后娘娘是从未说过“本宫”二字的,对着谁都是一副害怕招惹的模样。今日突然如此沉稳平静地说出本宫二字,还主动问起落水一事,十有八九是真的生气了。
她扑通一声跪下,“娘娘息怒。”
沈祁语拿着杯子的手一顿,将扶人起身的念头压了下去。
倒不是她享受这种被拜的滋味,相反她讨厌得紧,只是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她一个皇后就这么把一个丫鬟扶起来,只怕是奇怪得很。
“本宫未曾动怒,你且起来同本宫说话。”沈祁语道,“你只需如实回答本宫的问题。”
雨杏只得缓缓站起身子,“回禀娘娘,那日娘娘说要一个人散散心,奴婢便在凉亭那边等着娘娘,只是没过一会就传来您和欣妃娘娘落水的消息,奴婢赶过去时,欣妃娘娘的丫鬟在大肆宣扬....宣扬....”
“宣扬本宫死了。”沈祁语接上。
雨杏再次猛地跪下,“娘娘!欣妃娘娘她...将这件事,捅到陛下面前去了。”
沈祁语:“.....”
不好办呐。
原身当时一个人在湖边遇到欣妃和她的丫鬟,就是说她被欣妃推入水的事情只有她们三人知道。想都不用想欣妃定会和她的丫鬟咬死是她动的手,追究下来想必她不会很轻松。
食指轻敲桌面。
她想了想,道,“欣妃如今好些了吗?”
“欣妃娘娘只是受了点轻微的风寒,近两日已经在外活动了。”雨杏回得小心。
很好,身子好了也不来请安,确实嚣张。
“为本宫更衣。”沈祁语起身,望了眼窗外的雨,“那本宫就去看看她。”
窗外的雨落得让人有些心烦意乱,萧玦看着手里的奏折,只觉得身心俱疲。科举制每隔三年都在举行,但中榜的人实在是称不起人才二字,虽颇有一番文学功底,但真的为官后总是手忙脚乱。
可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可以解决的办法。
正头疼时,养心殿的门忽然被敲了敲,“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朝着欣妃娘娘的寝宫去了。”
萧玦缓缓抬头,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前几日沈祁语那看似可怜却带着似有若无狠意的眼神。
他总觉得沈祁语与之前相比似有些不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落水差点丢掉性命以后急了.....
看奏折看得有些烦,不如去看一出好戏。
“来人,去欣妃那。”
细雨落在油纸伞上,噼啪作响。
沈祁语将半张脸都埋在斗篷的绒毛里,脚步不慌不忙。
“娘娘,已经将您要过去的消息放到欣妃娘娘那里了。”雨杏身子娇小,因为手举得高步子有些不稳,“但那边没有消息回过来。”
沈祁语浅笑一声,接过了雨杏手上的伞。
她随手指了指身后一众人里其中一个与雨杏身高差不多的侍女,“你去与她共持一伞,本宫一个人打自在些。”
雨杏一惊本想说这不合规矩,但看到沈祁语的眼神又把话咽了下去,“是,皇后娘娘。”
欣妃的住处与坤宁宫相隔得不算太远,沈祁语也想借着这次出去看看外面的景色,便没有坐轿子。等她到了香月宫,面对着紧闭的大门时,心里原本压着的火气便有些控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众人提心吊胆。
都说女人在后宫心机用尽只是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能多看自己几眼,为自己争得一些宠爱与赏赐,若再过分一些甚至可以让家族也顺便跟着沾点光。
但萧玦的后宫显然并没有争宠的说法,他压根不往后宫跑。
这欣妃既没得到萧玦的宠爱为何在这后宫里如此嚣张跋扈。
沈祁语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淡淡道:“来人,踹开。”
砰的一声,震耳欲聋。
沈祁语抬脚,缓缓踏进去。
“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一声高喝,但偌大的院子,并无一人出来相迎。可想而知原身这皇后到底多没皇后的样子。
沈祁语也不管,自顾自往里面走,她看着面前虚掩的房门,轻笑了一声,“这香月宫若是这么不爱开门,那便以后再也不用开了,改名冷宫如何?”
里面传出一阵嘈杂,很快,门被从里面打开。欣妃一身华丽水色袄裙,面色红润地由底下的丫鬟搀扶着出来,“臣妾不知是皇后到来,有失远迎,望皇后娘娘莫要怪罪。”
话说得放肆,也丝毫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沈祁语看她一眼,只觉得幼稚。
将伞收起来递给雨杏,她笑着朝着欣妃递过去一眼,“幸好陛下今日不在,否则怕是要怪罪本宫未曾教过欣妃礼法。”
空气一滞。
沈祁语懒得再周旋,“欣妃见到本宫,是不行礼了吗?”
再不受宠的皇后,仍旧是皇后。
欣妃屈身,众人跪地,“参见皇后娘娘。”
沈祁语唇角微弯,并不作答复,只是径直走向屋里于主位坐下。
按照古代那繁琐且等级制度明显的规矩,没有皇后娘娘的同意,嫔妃与奴才不得起身。她看着半天未动的一众人,随手拿了一个桌上的苹果。
“既是参见,为何不跪下。”她拿着那新鲜红艳的苹果看了两眼,语气平常如聊家常,“面向本宫。”
这话一出,众人是明白了,皇后此番过来,是来找麻烦的。
但坤宁宫的一众人却觉得心中的一口恶气终于缓缓散了出来。奴才随主子,这几年她们跟在皇后身边却饱受欺凌,自家主子性子软弱,即使是皇后,与人说话也总是一副怕惹事的样子。
今日突然强硬起来教训这个最是跋扈的欣妃,着实解气!
但欣妃若是这么怕皇后二字,便不会胆子大到将人推入水中了。
她直起腰转过身,打量般看了看主位上的人,“皇后娘娘,本宫可未曾犯过什么事,为何要跪?”
“大胆!”雨杏大喝,“竟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自称本宫!”
而欣妃只是挑衅般看着沈祁语,并不作言语。
已经把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几个字写脸上了。
萧玦看着屋内景色,抬手阻止了太监的高喝。
“在皇后面前本宫二字喊得如此顺口,这皇后给你当好不好?”她虽笑着,眼里却有丝丝杀意浮现,“前几日将本宫推入水中是否也是打得这个主意?”
“皇后娘娘慎言,本宫....”
“雨杏,掌嘴。”沈祁语不耐,“本宫未说停不准停。”
欣妃大惊,“你敢!”
沈祁语语调懒散,“本宫倒是要看看谁敢阻拦。”
手低下的人鱼贯而出将欣妃压了个结实,紧接着巴掌声不绝于耳。
从前沈祁语看宫斗电视剧时,每看到掌嘴这一环节时总觉得编剧有些缺套路,动不动就掌嘴。但此番她亲自穿越,遇到这般根本难以交流的人,利用权力进行打压与惩罚当真是最好的方法。
“本宫为何不敢?”她像是有些困了,“本宫敢得很。”
而此时的香月宫,除了巴掌声再无其他声音。
谁也想不到平日里软弱的皇后娘娘为何忽然变得如此不好招惹,一时间通通都忘了吱声。
“当日那个说本宫薨了的奴才呢?那日如此护主为何今日不见她站出来为自己主子说话?”沈祁语视线绕着屋内转一圈,抬手示意雨杏停手,“雨杏,手疼了就不打了。”
巴掌声停,屋内便只剩欣妃的抽泣声。
“沈祁语!你竟敢这样对本宫!”欣妃大叫,“你好大的胆子!”
沈祁语撑着下巴,目光淡淡。
欣妃脸肿得厉害,“我一定会跟陛下说的,仗着自己是皇后便欺凌后宫嫔妃,你怎么敢!”
沈祁语懒得理她到底敢不敢这事儿,只是缓缓起身,半蹲到欣妃面前,“你还知道本宫是皇后。”
本欲再嘲讽两声,屋外突然传出一声太监的高喝。
“陛下驾到!”
沈祁语没忍住啧了一声。
也不知道哪个小厮跑去告状了,真是好没意思。
沈祁语起身没什么诚意地行了个礼,“臣妾参见陛下。”
萧玦点了点头,又把视线放到跪了一地的奴才们身上,“都起来吧。”
再闹腾的闹剧随着皇帝的到来也得平息下来,沈祁语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脑子转得迅速。
她此番过来只是单纯地找找麻烦,毕竟古代不比现代三步一个摄像头,欣妃那边咬死是她推的她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唯一能帮到原身的只有她身上这个皇后的名号。
让欣妃吃点苦头当然是必然的,更何况皇后这个位置确实是能在这个时代立足最好的身份。她虽要干政,但后宫里的勾心斗角也不能小瞧。
得找个机会开班,慢慢教这群无辜的女子以爱自己为第一要义才行。
沈祁语如是想着,忽觉得一道打量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她一愣,反射性看回去。
萧玦盯着她,“凤袍也不穿,头发也不梳,怎么没个皇后样子?”
沈祁语:“......”
她来到这里后因为嫌弃梳发麻烦,干脆日日都将那头长发散着。至于那身象征皇后地位的凤袍....实在是太过于繁琐,又重又臃肿,她穿一次估计要废一个时辰,又是上妆又是着衣还是梳头,她出门大概晚上了吧。
但她只是想过来找个麻烦而已。
所以只穿了几件微厚且朴素的衣服,散着发素面朝天就这么出来了。
而欣妃的抽泣声还漫在屋内,明明是一副逮到了自己皇后为虎作伥的现场,怎么还有闲心管自己有没有个皇后样。
沈祁语心里打鼓,抿唇朝着萧玦看过去一眼。
但萧玦没再说什么,命人将欣妃从地上扶了起来。
“陛下!皇后娘娘前几日将臣妾推入水中,今日又将臣妾...打成这样。”欣妃哭着抓了抓萧玦的袖子,“陛下要为臣妾住持公道啊陛下!”
萧玦皱眉甩开欣妃的手,又看向沈祁语,“朕在问你,为何没个皇后样子。”
“.....”沈祁语欠身,“回陛下,臣妾只觉得,若是在家里,随性一些便好了。打扮得素一些,也好和后宫的姐妹们好打成一片。”
真“打成一片”的那种。
萧玦却听笑了,“打扮?你这像打扮的样子吗?”
“.....”沈祁语没话说了。
虽被萧玦教训了一顿,但沈祁语心里悬着的石头却放了下来。
萧玦他根本不在乎是谁把谁推进了水里。
作为一个经过夺嫡厮杀最后成功上位的帝王,他不可能不知道后宫中的女人们过得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勾心斗角不说,每日死那么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很让人惊讶的事情。
他此番看到这番闹剧,第一反应是在乎自己有没有个皇后样其实已经很直接地说明了他的立场。
皇后就是皇后,在后宫的地位只能是一人之下,打个人算什么?
欣妃同样也不傻,她如何看不清现在的局势?只是说来说去,还是觉得心有不甘罢了。
她出生于丞相之家,娘家的权势之大以至于她在后宫几乎没人敢招惹。而这个皇后到底是凭什么?明明家族的兵权早已被陛下收回,她还有什么资格一直待在后位上?
更让她惊讶的是,陛下明明从未宠幸过后宫的任何一个人,怎会在此番条件下公然偏袒这个没用的皇后?
“两位娘娘是冬日湖边滑不小心一起掉进去的。”福公公出声提醒,“陛下此番前来实为关心两位娘娘的身体。”
沈祁语垂眸带头行礼,“谢陛下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