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弱皇后她其实并不娇弱—— by皌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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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粉色骚包压得严严实实。
偏偏粉色骚包最见不得有男子生得比他?好看,他?当即冷笑一声,“连着那个小白脸一起给本?少爷打?!”
这里可是青州,他?爹可是青州州牧。
这里没人敢忤逆他?。
萧玦抬头往周围看了一眼。
只一眼,便吓得那一众即将围上来?的小厮停了脚步。
沈祁语刚掀开帘子便瞧见这一幕,“......”
而她这一出现,周围的议论声便更大了一些。
青州从未出现此等姿色的男子与女子,哪怕是再见多识广,也从未见到过。
沈祁语哪管得上这些,只觉得萧玦当真是气势不减。
他?这一眼,便与当初沈祁语刚穿来?这个世界与他?第?一次见面时的眼神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了。
不屑,令人胆寒。
但她并不在?意?这个,她下来?是看萧玦揍人的。
单纯凑热闹而已。
可方广盛已经眼睛直了。
被沈祁语的美貌狠狠抓住了眼睛。
不得不说唯译的眼光某些时候确实准得有些可怕。
青州地区其实很大,而当地州牧所处的地方,则是青州的正中心,称之为梨幽城。
而方广盛则是以好色且横行霸道在?当地尤为出名,貌美女子一般不敢出门,深怕被玷污了清白。
于是萧玦的心情被他?这眼神弄得更加不好了。
他?冷着脸笑了笑,将沈祁语挡在?自己身后,抬抬下巴,道:“下手重?点。”
唯译嘻嘻两声。
惨叫过后,街头街尾响起一阵又一阵惊呼声。
两排身着铠甲的官兵将这里围起来?的时候,方广盛几乎已经没个什么?人样?了。那些官兵能将他?认出来?,全凭着那身不伦不类的骚包粉。
三?人被“请”到了州牧府里。
看着异常配合的萧玦,沈祁语忽然萌生一个奇怪的想法——
与方广盛的冲突大概是萧玦一早就设计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被“请”到州牧府里。但那方广盛没用那种眼光看着自己,这顿毒打?想必原本?是可以不用吃的。
她突然觉得好笑。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跟预料中的似乎有些偏差。
他?们这一请,竟然不是被请到州牧府里,而是被请到了当地衙门的地牢里。
周围环境昏暗,地上的干草因为常年没换而有些生霉。
三?人被关?在?三?个相邻的房间里,被指着鼻子骂了几句,随后那地牢又恢复了安静。
沈祁语倒是有些慌了,她有点怕那个方广盛暗中命人将她带出去。她也没个什么?可以防身的本?领,这么?被带出去,大概没什么?好事儿。
但很快她的顾虑便烟消云散了——
萧玦和唯译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直接撬开了自己房间的锁,然后直奔她而来?。
几个眨眼的功夫,三?人由不同的牢房变成了同一个。
唯译甚至特别贴心地又将那锁锁了起来?。
沈祁语:“........”
但是然后呢?
在?这牢房里干嘛?
好烦,她又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
扯了扯萧玦的袖子,沈祁语像是有些不开心,“把你接下来?的计划告诉我。”
萧玦看了看自己被抓住的袖子,笑笑,“半个时辰之内,当地的州牧会来?求着我们出去。”
沈祁语不解,“为何?”
萧玦答:“因为我们气度不凡。”
沈祁语就这么?看着他?。
“......”萧玦道:“他?干了要诛九族的事,日夜草木皆兵。我们一行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做生意?的,他?身边的人自然会像他?汇报。”
沈祁语一怔。
能被萧玦称之为亏心事儿的,大概是新政进度的欺君之罪。
但她看着萧玦的神色,觉得有些不对,试探性问?道:“什么?事儿?”
萧玦微微一笑,朝她勾勾手指。
沈祁语眉头一皱,狐疑着将头凑过去。
温热气息轻轻洒在?耳边,也不知道是谁没有控制好距离,两人脸颊竟蹭在?一起。
柔软,温热。
潮湿地牢竟也能生出暧昧。
唯译见此,偏过头啧了一声。
他?怎么?感觉自己成了那两人调情的一环。
萧玦全当没听?到这声啧,他?垂眸看着唇边的小巧耳朵,弯起嘴角。
脑门上都漫上燥意?,沈祁语轻打?萧玦胳膊,像是娇嗔,“磨叽什么?,快说呀。”
萧玦没忍住笑出声,可抬眸间又微微露出杀意?,他?道:“通敌卖国。”
.......
地牢外传来?嘈杂声音。
方广盛被两个小厮扶着,一瘸一拐进了地牢。
他?此番被打?得鼻青脸肿,实在?是觉得心中恶气难出,一听?几个人被抓来?了地牢便非要来?亲自“问?候”一番。
最重?要的是,他?对沈祁语心心念念,只觉得这是个将美娘子带回?去好好把玩的好机会,一石二鸟,他?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这前脚刚踏进去,便看到美娘子正坐在?那揍他?的罪魁祸首身上,看上去甚是亲密。
难得他?那肿成包子一般的脸上竟然也能看出来?怒火,看得人直觉得好笑。
沈祁语当然还?没与萧玦亲密到这个地步,只是想着那人对自己心思不纯,但自己却也不能像萧玦那般揍他?一顿。想了想,便是气一气他?也是好的。
自己心心念念的美娇娘坐在?揍自己的人腿上,想想就觉得很炸裂吧。
于是在?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便直接坐在?萧玦腿上了。
唯译见状,转过脸闭眼叹息。
有点饱。
都是陛下与祁语姐之间的情趣罢了。
“泥萌!泥萌!”方广盛指着几人,却因脸肿无?法正常发音,“不几年此!”
沈祁语:“.......”
好像个狗头。
她本?想起来?,可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的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环住了。
她转过去看萧玦一眼,“......”
萧玦状若无?事般将手拿开。
方广盛气急败坏,狠狠推了推某个狱卒一把,又指了指隔壁的两间空房。
很明显,在?问?为什么?不把三?人分开关?起来?。
几个狱卒面面相觑,各自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恐。
不对啊!他?们明明将三?个人分开关?了啊!
几人跑去将那锁检查一遍,眼底惊恐神色更甚。
沈祁语却一下子没忍住笑。
而这一笑,又将方广盛惹得看痴了。
仿若“指点江山”,没两下下达完命令,方广盛哼哼两声,立马有两名狱卒开了门,上来?就要拉沈祁语。
却被萧玦和唯译一人一脚踹了出去。
但地牢里怎会只有这两名狱卒,没一会的功夫,狭小的空间里便聚了一大群人。
看样?子似乎是准备用更强的。
萧玦啧一声,唯译缓缓将手背到了身后,仅一瞬间,摸到了一块硬物?。
而就在?一众人蜂拥而上的瞬间,地牢门口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
“混账!还?不住手!”
唯译缓缓将那柄软剑插了回?去。
青州州牧名为方仲源, 看上去也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平日日子并不算节俭,他保养得?还算不错,看上去中气十足。没有表情的时候, 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
说白了, 不像电视剧里那种贪官长?相?。
这与他儿子相由心生的长法完全背道而驰。
但萧玦说他通敌卖国。
几人被从牢里恭恭敬敬地请到了州牧府入座——这次是?真请,连一句话都没说,便已经被准备了上等的好茶。从香味上闻上去,那是?皇宫里才可以?品得?到的东西。
御用的茶,他拿来招呼客人。
要不然怎么说他有滔天?的胆子去犯诛九族的死罪呢。
沈祁语轻抿一口?,垂眸间?若有所思。
此刻的战场倒是?跟她没什么关系, 捧着个茶杯安心看戏就行。
只?是?.....
她又?抬眸朝着萧玦看过去一眼。
以?往微有疑问的事情此刻倒是?有了些思路。
大绪国土面积庞大,新政试点的地区定于青州的理由以?往有些迷糊, 但现在看来, 却完全是?刻意为之。
一石三鸟。
第一是?单纯的为了突击检查,他大概很早就已经察觉到往日青州传到京都关于新政顺利实施的消息是?假的,以?至于决定亲自过来盯进度。
第二?便是?为了朝堂里的某些狐狸露出尾巴,一路上二?人遇刺绝不是?巧合。很有可能下?江南队伍里的帝后是?冒充的这个消息都是?萧玦亲自放出去的, 为的就是?日后回到京都后可以?有下?手?的目标。
第三, 则是?这通敌卖国之事, 虽具体不知道事态是?如何发展, 但按萧玦的性子, 大概九成的可能性,他运筹帷幄。
就说这皇帝不可能只?是?来青州盯进度这么简单的。
如是?想着,她眼神中竟漫上一层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欣赏之意。
却将萧玦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纵使他这不好意思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自从认识到自己的心意, 他脑子里除了家?国之事,又?多了情爱二?字。
真正的强者, 从不逃避自己内心的感情。
但问题出在,他根本没有任何有关情爱的经验。纵使是?知道一点东西,也是?很久之前在母亲那里听说来的。
所以?如何去建立一段好的男女之情,这于他是?盲区。
无?论是?之前在马车上预想的沈祁语撞在自己身上还是?别的什么目前没有产生的计划,他所预想的一切都没有建立在自己主动的基础上,而是?动用外?力,去产生两人中一些看似意外?的接触。
他根本不敢自己主动。
他不知道沈祁语若是?拒绝他的话,要怎么去收场。
所以?他有时候也会因为这个而庆幸自己脑子还可以?。
当然,牢房里沈祁语主动坐自己身上是?他没想到的,而自己环上沈祁语的腰也是?下?意识的。
但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趁人之危,毕竟现在在这段感情中他和沈祁语是?平等的关系。竟然她能坐自己腿上,那他也可以?环上她的腰。
谁也没占谁的便宜。
年轻的帝王心思活络,丝毫没有意识到平等二?字出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
像是?默契又?像是?巧合,二?人有些心思竟是?连自己都未曾发觉。
大厅内的气氛像是?平静,却又?因为一众人各不相?同的心思显得?异常诡异。
方仲源目前不敢轻易开口?,他不太能确定这三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但他能肯定的是?,这三人此行的目的绝不是?做生意。
他于青洲生于青洲长?,四十几年来什么生意人没见过?是?不是?来做生意的他一眼便可以?看出来。
再加上如今属于特殊时期,他每天?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忍不住大喘气一下?,以?至于下?面的人通报有三个不像是?做生意的人与自家?儿子产生了冲突之后更是?差点一口?气儿没喘过来,连忙召集人手?赶去了地牢。
好在没有迟去一步。
“犬子顽劣,并非故意与二?位制造这番不必要的误会,还望二?位莫要介怀。”方仲源笑笑,“今日本官好好招呼二?位,便算是?赔罪了。”
话里话外?没有一个字没有在强调自己的地位与权势,明明是?在说赔罪,但说出来仿佛是?在给谁赏赐似的。
纵使心里心虚的要死,但是?为了试探,硬要装出一番极为高傲的做派。
杯盖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萧玦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右手?,笑了笑。
沈祁语盯着那地上的青花瓷碎片,抬头与唯译对视一眼,却不约而同地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幸灾乐祸的笑。
有好戏看啦。
“晴山漫,好茶。”萧玦将杯子放到桌子上,笑得?温和,“自上次陛下?赏赐之后,本官便再也没有尝过这个茶了。没想到在青洲能喝到,当真是?惊喜。”
字字句句都像是?快要了方仲源的命。
晴山漫这名字都叫出来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那张看似沉稳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但还是?想挣扎一下?。
方仲源干笑两声,“实不相?瞒,这正是?年前陛下?赏赐下?来的,拿来招待二?位也算是?....”
“好了。”萧玦笑着打断他,“方州牧也不用装了,本官此番自是?受陛下?之命前来青州查看新政进度的。”
啪的一声。
这次是?方仲源手?里的杯子没拿稳,摔了。
自古帝王下?江南,在还没下?的时候,消息会迅速飞往全国各地,以?便给各地州牧做好准备时间?。
这帝王都要来了,还不得?将地方政事好好打理一番?
该修的桥得?修,该管的案子也得?查。
所以?每次在帝王下?江南前,都是?国家?政事最为繁荣的时候。
没办法啊,谁知道帝王下?的江南到底是?哪个江南呢。
江南可不单指江南,只?要帝王愿意,这个江南可以?是?任何地方。
同理,一旦帝王正式下?江南,确定某条路线后,那其余路线的政事便可以?放松下?来了。
反正也不是?查自己这里,还装样?子给谁看?
这不巧了么,根据线人来报,萧玦此番下?江南的地方与自己这青州完全是?背道而驰。
没人知道方仲源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在家?里摊成了什么样?。
能不摊吗?
新政一点影子都没有啊。
青州商贾横行,周围的世?家?贵族子弟简直以?群居之,此等对贵族利益起到如此大威胁的政策要如何施行呢?
无?从下?手?。
这事儿怎么都是?自己心里的一根刺,又?为之焦虑,却又?毫无?办法。
如今朝廷在没有事先通知的情况下?派人来检查,他这官路岂不是?已经走到尽头了?
方仲源额头上冒了虚汗,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竟是?在极度紧张之下?,连二?人身份都忘了查。
还是?他的管家?在他耳边轻声提醒了一句。
唯译递了张令牌上去。
金灿灿的颜色差点闪瞎方仲源的眼睛。
沈祁语算是?看出来了,这货就是?个恃强凌弱的宵小。
刚不知道几人身份的时候狂得?像是?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一旦知道他们是?从京都来的,已经怕到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了。
“下?官辜负了陛下?的期待,新政进度缓慢,实为下?官办事不力.....”他弯着腰将那令牌双手?递回,说话颇有些磕磕绊绊,“下?官....下?官....”
也没见他有个什么下?文。
萧玦却是?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方大人在说什么?本官明明看到的是?当地贵族阻挠新政施行,方大人抗压上阵,是?各贵族不配合才导致新政进度缓慢的,跟方大人没关系。”
空气一滞。
谁都没想到这反转竟然来得?这么突然。
连沈祁语都朝着萧玦投去意外?的一眼。
突然就有点搞不懂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但萧玦谁都没管,继续道:“方大人,做官,还是?别太老实的好,不然呐,走不长?的。”
他这番话颇有些苦口?婆心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劝人为善好好做人。但这细听下?去,简直跟诱人犯罪没有任何区别。
方仲源哪怕是?再不聪明,这会也体会出一点味道出来了。
这位京都来的,说是?要盯新政进度的官人,貌似也不是?很支持新政的施行。
“这位大人.....”他颤颤巍巍抬头,“不知如何称呼?”
“哦,忘了自我介绍。”萧玦弯弯嘴角,“本官姓许,任新政监察。对面的这位女子是?本官的妻子,姓萧。此番跟着本官出来,是?来玩的。”
老狐狸,给她编个姓都使了心机随夫。
却连官职名都懒得?编个正经的。
这有时候官场就是?这样?的,一般的腐败,都是?从上级开始。
只?需要一点点暗示,便可以?渐渐形成一根看不见的链条,节节腐蚀,最终威胁到根本。
萧玦比谁都懂。
毕竟若是?没点本领,走不到今天?的。
但沈祁语却是?看得?心情复杂。
主要是?这方仲源长?得?太像好人了,她有点偏视觉动物,看到他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便觉得?他像是?被萧玦欺负了似的。
故出了州牧府,她还是?没忍住叹息一声。
萧玦瞥她一眼,“叹什么气?”
沈祁语摇头,“只?觉得?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在方仲源身上,当真是?十分契合。”
但萧玦却听懂了,他轻笑一声。
沈祁语又?回头看了一眼州牧府,“这府邸当真是?气派,这些年怕是?没少吞来往生意人的利润吧。”
萧玦负手?而立,并未言语。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别把这人想得?很简单。”萧玦突然出声道,“任何时候都不能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他忽然面向沈祁语,神情认真,“我在教你。”
沈祁语被这眼神看得?心一颤,却并未表现出来。
她笑了笑,“知道了,我记住了。”
是?真的记住了。
暮色渐浓,天?边晚霞已隐隐有了红色的踪迹。
夏天?快来了。
唯译去寻客栈了,只?留二?人沿着街道踱步。
忽然间?就像是?没话说了一般。
明明此番来青州二?人于真于假都是?夫妻,但并肩而行时,中间?仍旧隔着一道不算窄小的间?隙。
但很奇怪,按照以?往来说,如此郎才女貌,定是?要惹得?众人纷纷侧目的。可今日大家?的目光像是?被别的什么东西吸引去了,手?里还拿着各种各样?的花。
街头尽头传来唢呐和起哄声。
沈祁语好奇,不自觉踮了踮脚。
于是?视线里出现了个囍字。
“咦,为何这天?都要黑了这娶亲队伍才过来?”沈祁语回头看向萧玦,“不同地区的习俗问题吗?”
萧玦看向她,轻轻嗯一声,“青州民?风开放,娶亲之时定于傍晚,且并没有京都那番男子骑马女子坐轿的习惯。”
他转身于最近的摊位买了两束粉色的花,递给沈祁语一支时又?道:“娶亲之时新婚夫妻会行走于接亲队伍前方,十指紧扣,接受道路两旁人们的祝福。”
沈祁语看着手?上的花,“递给他们还是??”
萧玦看着那花,声音很低,“轻轻扔他们身上就行。”
那接亲队伍一路缓缓行至二?人面前。
锣鼓声和唢呐声冲天?,周围人的祝福繁多悦耳。
大红色的队伍浩浩荡荡,最前方的新婚夫妻食指紧扣,在真诚的祝福中时不时笑着对视几眼。
大概是?习俗问题,青州的婚事里,女方是?没有盖头的。
姣好的面容配合上衬人的婚服,怎么看都觉得?那新娘像是?溺在幸福里。
“新婚快乐,长?长?久久。”沈祁语笑着将那花轻轻扔在新娘的身上,“如果能幸福一辈子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那新娘对着沈祁语笑着点了点头。
可萧玦手?上的那束花却没有要丢出去的意思。
粉色的花瓣靠在修长?食指之间?,像是?忽然多了一抹艳色。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与沈祁语成亲那日。
京都欢庆。
他收到的祝福比这对新人多了好多好多倍。
身上的花比这里的花更要艳上许多。
可他满心只?有皇位与兵权。
所以?他没见过沈祁语掀下?盖头后身着大红婚服的样?子。
他偏过头,看向沈祁语微笑的侧脸。
肯定是?很漂亮的。
毕竟她人就已经那么漂亮了。
好可惜。
他心想。
粉色鲜花落在新人身上,他轻声道:“长?长?久久。”
怡红分院。
“这条街的客栈我只找到了这么一家还有空房的。”唯译咽了口口水,尽力忽略侧后方柔眠娇艳的吆喝声, “就....就这么一家了。”
沈祁语:“.....”
萧玦:“......”
忽然就很后悔, 后悔没接受方仲源的邀请就在州牧府住下?来?。
“哎呀,老板保证了客栈很隔音,晚上?只要?不开窗就什么都看不见......”唯译声音越说越小,像是心虚,“能有个睡觉的地儿不就好?了吗......”
沈祁语和萧玦同时转过头,朝着唯译幽幽看过去。
唯译:“......”
怡红分院, 顾名思义,怡红院名下?的一处客栈。
位于怡红院正对面。
至于怡红院......
梨幽城最受欢迎的娱乐项目。
没有之一。
“一定要?住在这条街上?吗?”沈祁语捏捏眉心, “没别的选择了?”
唯译看一眼?萧玦, 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而同样,欲言又止的还有萧玦。
梨幽城的管辖秩序里,为了规避因不同地区不同文化?而导致的各个商人之间的摩擦,在分区这方面做得其?实很严谨。
南边来?的住哪里, 北边来?的又住哪里。
虽然不能保证各个方向的文化?完全一样, 但至少也有一定的相似性。
也能一定程度上?保证梨幽城的治安问题。
三人目前所处的街道被划分在“西方”, 来?来?往往的人大部分都是从西方地区而来?。
分不清是否是国界线以外的人。
他要?找的人就住在这里。
“.....”萧玦张了张唇, “委屈一下??”
沈祁语皱眉一脸震惊地回望过去, “什么?”
萧玦瞳孔微缩,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情急之下?竟摆了摆手, “我没有去逛那里的意思......”
他朝着周围看了看, 像是有些急迫,也没顾上?什么主动不主动, 竟直接将沈祁语拉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了点什么。
沈祁语平静地回望过去。
萧玦目光坚定。
像是在上?演着什么夫君逛窑子?被娘子?现抓后的哄人戏码。
但沈祁语的脸色到底是缓和下?来?。
刚刚气急了,脑子?也跟着飞了。
只是在看到那青楼的一瞬间,她满脑子?都只剩下?男人的劣根性。没思考任何?别的什么,只当这萧玦已经嚣张到要?当着自己的面去逛那种地方。
但稍微想想。
萧玦又不是脑子?有病。
好?好?的后宫他都给散了,青楼大概也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就住这里吧。”沈祁语往后退一步,“热闹点也挺好?的。”
这话可不是反话。
这块区域确实热闹,各种小吃各种商铺琳琅满目,出了客栈便可以开始玩儿。
而这热闹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青州的特?殊性。
这是沈祁语刚刚在萧玦口中得知的。
青州地区地理?位置特?殊,正处国家边境,且正正好?落于三国交界地,于经济于政治于文化?都是很复杂的地方。
萧玦要?到这里逮人。
娇啼和香风被甩在后面,三人进去寻了各自的房间,也没做什么别的活动,沐浴完便准备休息了。
沈祁语的胳膊已经好?了大半,目前来?说,睡觉翻身已经没有任何?问题。
但她没问题,萧玦的问题便来?了。
他睡眠向来?很浅。
很早之前同沈祁语同床共枕的时候其?实是无法忍受她那豪放且多姿的睡相的,半夜被踹醒是常事。不过后来?习惯了,倒也没觉得那觉有多难睡。
但现在不一样了。
沈祁语受伤后极为老实地睡了半个月,又将他之前的习惯养了回来?。
以至于萧玦半夜再次被她蹬醒的时候,有一瞬间,他是恍惚的。
可蹬人的人睡得极香,像是毫无感觉。
萧玦翻了个身,借着窗外的月光朝着沈祁语看过去。
他们到底还是没有关窗,因为正面怡红院的那件房间被萧玦“赏赐”给唯译了。
他们二?人的所住的房间,窗户方向恰好?与怡红院相反。
把人蹬醒的罪魁祸首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梦,睡着睡着竟然皱起了眉头。
于是自己小腿又挨了一下?。
自己这算是受欺负了吧。
萧玦心想。
他将被子?里的手伸出来?,轻轻掐了一把沈祁语的脸。
不能被白踹啊。
得还回去,还得收一下?利息。
所以他被踹的明明是小腿,但是他还回去时,必须得捏沈祁语的脸颊。
不是耍什么心机,只是很单纯的,在经过无数次和不同的人对弈之后所产生的习惯。
绝不吃亏。
各个方面都是。
拇指与食指间的触感柔软细腻,轻轻捏一下?像是要?滑开似的,好?捏到他有些舍不得放手。
过去几个月,她好?像没少踹自己吧,那他多捏两下?也不算占她便宜。
于是捏着捏着,给人捏醒了。
沈祁语睁开眼?睛,于月光中与萧玦眼?对眼?,“......”
“......”萧玦轻声告状,“你把我踹醒了。”
沈祁语摸摸自己脸,“.......”
萧玦把手往身后藏了藏,“你这是怎么醒的?”
明知故问,仗着的就是沈祁语刚想可能脑子?还不算清醒。
他在月光下?干坏事,还以为干的干坏事就只有月光知道。
但沈祁语却轻着嗓音回答:“被你捏醒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萧玦的第几下?捏醒的,她只知道她本?来?没打?算同萧玦计较,想着他大概捏两下?便会去接着睡觉了,哪知他捏着捏着却有点停不下?来?的意思。
睁眼?属实是忍无可忍。
“好?捏吗?”她问。
萧玦那么聪明,这会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于是他很诚实,柔声道:“还行吧。”
“......”沈祁语被窝里又踹他一脚,“别用这种语气同我讲话。”
萧玦却追问,“我什么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