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弱皇后她其实并不娇弱—— by皌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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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宫外充满着向往。
萧玦淡淡看她一眼,“不准。”
沈祁语:“......”
她开始反思,自己情绪是不是很容易完全就写在脸上。
但想想也是,他们此番出来乘坐简单的马车不就是为了不吸引路人的注意力么。
道路开始持续颠簸,估摸着是开始上山了。
欢声笑语已经被甩在后面再难寻踪迹,沈祁语轻轻撩开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已经是一片漆黑。
广灵寺一直都是有晚戒的,每日到了点便会安排人催促上香的百姓离场然后关门,其实就是跟现代的旅游景点是一个意思。
但对帝王除外。
若是天子,那便是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的。
开门的是一个看着只有十来岁的小孩,他打着瞌睡,颇有些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沈祁语被他萌得不行。
二人休憩的房间被安排在同一个院子,但虽说是同一个院子,房间却是分开的。
毕竟是佛门重地。
沈祁语洗漱完上床,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这些时日她夜夜与萧玦同床共枕,其实早就接受同一个被子里身旁还有个男人的夜晚了。萧玦体温高,冬日她与他同被而眠的时候从来不用担心寒冷。且萧玦睡相也好,她从未有被他闹醒过的经历。
但既然说到睡相,萧玦今晚,大概是难得的好眠吧.....
沈祁语觉得好笑。
周围都是香火的味道,但并不刺鼻。
沈祁语白天睡得多了,此刻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还是决定出去逛逛。
佛门重地,常燃烛火,加上今日恰好为月圆之时,既见明月高挂,也不愁看不清周围的路。
沈祁语一边在路上记着记号,一边晃荡。
要说古代和现代寺庙的区别,她饶了一圈,只觉得氛围实在是不一样。
想当初她与同伴结伴而行去寺庙祈福,进去求个好兆头都得微信扫码。虽然里面的装饰很华丽,但总觉得冒着一股子商业化的味道。
但这里的寺庙就不一样,主殿没入在郁郁葱葱的山林里,到处都是香火的味道。虽然装饰没有现代做得好,但其氛围,是现代寺庙不可比。
一旁的草丛窸窸窣窣,忽地冒出一只花色的小猫。它似乎一点不怕人,见到沈祁语非但不跑,甚至过来亲昵地往她腿上蹭了蹭。
但好可惜,她并未携带什么可以供猫咪吃的东西。
它蹭了蹭她,往前走几步,又回头看她。
沈祁语一怔。
她一直是个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至少,在穿越之前是。
下意识的,她跟着那只小猫走。
慢慢地,由走变为了跑。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颗三人拉手不可围住的祈愿树。
沈祁语对植物并没有什么讲究,她并不认得那棵树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看见满树红飘带,根根都写着祈祷祝福的句子。
月光温柔,但明亮。
照得沈祁语心如擂鼓。
她着魔似的往前走,踮着脚扯下了离自己并不算近的一根飘带。
也许是因为被风吹雨打的时间有些久了,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沈祁语将其摊开,双手有些控制不住地在抖。
那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望解脱。
字迹娟秀,与原身记忆完美地叠合在一起。
“时间空间乃都有因果,施主来到这里并非偶然。”
苍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沈祁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反射性往转头。
来人是个身着僧装的和尚,右手上挂着一串佛珠,见沈祁语转过身,他微微朝她鞠了一躬,“时空连结,促成因果。”
沈祁语捏着那根红色的飘带,往后退了一小步,“大师说来到这里....是指来到哪里?”
是来到这个寺庙。
还是来到这个时空。
没曾想那大师只是笑了笑,道:“皆是。”
沈祁语闭眼,手心逐渐握紧。
“施主不必愤怒,灵魂交嵌本是缘,前世已经画上句号了。”大师又鞠了一躬,“望施主节哀顺变。”
前世已经画上句号.....
意思是前世的她已经丧生在那场车祸之下了么。
来到这里,竟算得上是新生么?
心里像是哽了一块石头,竟是连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施主,回去吧。”
沈祁语微红着眼抬头,“回哪去?”
没了下文。
前世已经画上句号,她还能回哪去?
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挂了几盏灯,没什么照明作用,像是在迎接她似的。
沈祁语上了床,彻夜未眠。
直到窗户外面泛起了光亮,房门被轻轻敲响时,她不知道飘哪去的思绪才被拉回来。
是了,萧玦说今日要带她看日出的。
慌里慌张洗漱好,沈祁语与萧玦共同出了门。
广灵寺有个极好的看日出的亭子,建于山顶之上,爬上去需要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沈祁语面部疲色难以掩饰,外加总是出神,到底还是吸引了萧玦的注意力。
“昨晚没睡好?”他瞥了眼沈祁语的眼色,“怎憔悴成这个样子?”
沈祁语愣了两秒,勉强笑了笑,“昨夜未能与陛下同眠,臣妾不习惯。”
萧玦被这异常直白的话弄得有些怔然,同时竟有些不自在。他转过脸轻咳一声,“收敛一点沈祁语。”
沈祁语看他一眼,“.......”
春日的日出带着一股青草香。
从山顶看日出,着实有一种宏大而激扬的感觉。
土地里钻出的青草,东方缓缓升起的旭日,送冬而来的春天。
处处都在跟她诉说着新生。
憋了一晚上的眼泪如决堤江水,沈祁语实在是没忍住,面上的湿热被风吹过,由热又转成凉。
可再小的啜泣被风吹过,仍旧会落到别人的耳朵里。
萧玦皱着眉头看向她,“看日出也能看哭?”
沈祁语眼泪不停,却只是笑着摇摇头,“陛下陪臣妾看日出,臣妾实在是太开心....”
语气里却实在是没有开心的调子。
萧玦不再说话,只是深深看她一眼。
并不算温暖的风缓缓朝着脸颊扑面而来,心中郁结像是随着泪蒸发在这空气里。
沈祁语忽然有些怅然。
以前她做老师的时候总是教导教导学生珍惜当下,鼓励他们走出困境,去绽放自己多彩的人生。
如今她也要这般劝导自己了。
既来之则安之。
她又不是不聪明,又不是无法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
她开局就是万人之上的皇后,吃穿不愁,她其实很幸运。
她还有技能可以傍身,如今已经依靠自己,在帝王身边有了治国的希望。
除了孤身一人,她的处境其实很好。
她能重活一世,她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眼前的太阳明亮而热烈,橙红色温暖而耀眼。
太阳彻底出来了。
“朕需早朝,需骑马回去。”萧玦转过身,“你是想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坐马车回去。”
沈祁语扬手擦去脸上的泪渍,脸色有些委屈地摇摇头,“臣妾想和陛下一起回去。”
萧玦点头,“那便坐马车....”
话头忽然止住,萧玦看了看自己被捏住的袖子,又抬眼朝眼前的人看过去。
眼前人因为刚哭完,眼睛还泛着红,原本娇艳的长相因为眼泪的加持忽然就变得有些楚楚可怜。
像是马上就要开始撒娇了。
果不其然,沈祁语吸吸鼻子,朝着萧玦靠近一步,仰头道,“陛下骑马带臣妾一起回去好不好?”
萧玦手一紧,“......”
离早朝还剩半个时辰的时间。
沈祁语颇有些困难地骑上马,因为没有安全感,从头至尾都抓着萧玦的袖子,从未放手过。
下一秒,背部靠上了一块坚实胸膛。
她个子长得似乎与萧玦的个子极为契合,二人同骑一马,她被圈在萧玦的怀里,头顶正正好碰到萧玦的下巴。
明明是第一次骑马,她竟觉得心安。
“拉好缰绳。”萧玦调整坐姿,“等会只需靠在朕身上即可。”
沈祁语听话得很,点头之时直接往萧玦身上靠了上去。
“......”萧玦扯下身上的披风递给她,“待会朕的速度会有些快,风大,你将这披风系于身前。”
沈祁语被他的关心弄得有些紧张,她思索两秒,还是决定依言照做。
这两日的萧玦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她还是得防着些。
“坐稳了,驾!”
沈祁语知道萧玦会很快,但万万没想到那么快.....
一路的颠簸她可以尽力用调节平衡来控制,但是风和速度,却是她丝毫不能插足的。
本就不算精致的发型在狂风的亲吻下显得更加不羁与随性,二人在宫门口下来时两个看门侍卫眼底的难以置信差点直接实体化飞沈祁语脸上来。
她在他们脸上看到了好几个大字——
这真是皇后?
这真的是。
不管你们信不信。
养心殿的被子这几日换得异常勤快,宫里的丫头每次在收拾床铺时看向沈祁语的娇羞着实有点想让她戳瞎自己的眼睛。但没办法,别人误会是一回事,她怎么着也得把戏做全套。
好不容易挨到床铺被换好,沈祁语也不管沐浴不沐浴了,爬上床倒头就睡。
她真的太累了,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随着和萧玦相处时间的变久,沈祁语开始在一些事情上变得有些放肆。
龙床说睡就睡,萧玦的身子说靠就靠。
她差不多已经把萧玦的底线和雷点摸清楚了。
与别的帝王有些不同,萧玦在一些零碎的小事上其实并没有很在意。他不在意宫内的繁文缛节,凡事讲究的都是效率与结果。
所以对沈祁语也算得上放纵。
看似狠厉,其实骨子里里认真又纯情。
可以利用这一点将萧玦诱哄到青州去。
任何人去盯梢新政的施行她都不放心,她只信她自己。
况且,她真的对京都以外的世界充满着期待与向往,她也想看看外面世界的绿水与青山。
她被困在这里太久了。
约莫是累狠了,她这一觉竟是直接睡到了晚上。若不是肚子实在受不了发出了抗议,她这一觉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萧玦也不知道去干嘛了,竟是这个时候还没回来。
养心殿内只点了两盏烛火,微弱的烛光使得偌大的房间像是渡上了一层浊气。仅她一人在这里的话,显得有些窒息。
“来人。”沈祁语穿好衣服,扯着干哑的嗓子喊了一句。
来福小心翼翼推开门,“娘娘,您醒了。”
沈祁语往门外看了一眼,“陛下呢?”
“陛下与永安王在隔壁偏殿谈事儿呢。”来福笑得谄媚,“怕打扰娘娘安眠了。”
沈祁语一怔,随即内心又漫上一层欣喜。
她好像,真的真真切切收到了来自萧玦的关心了。
哪怕有些微不足道,哪怕只是一些很表面的东西。
是关心就可以。
她手上又多了一层看不见的筹码。
“陛下可用过晚膳了?”她问道,“御膳房现在还开着吗?”
来福:“回禀娘娘,陛下国事繁忙 今日一整日都未曾用过膳。至于御膳房,还是开着的。”
皇宫内的灯火已经全部燃起,待几个奴才点着灯送走了永安王萧骥,亥时竟都已经过了一半。
萧玦皱着眉按了按太阳穴,疲惫的同时又感到一丝解脱。
经过这些日子的不知昼夜,手上的事务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他也算是能安心去着手别的东西了。
偏殿的门忽然被轻轻扣了两声,他有些不耐烦地看过去。正欲说一声不见,却听见门口传来一道刻意夹着嗓子的请安。
“陛下,臣妾可以进来吗?”沈祁语提着食盒,将耳朵贴在门上,“臣妾给陛下做了吃食。”
萧玦:“.....”
他起身,三两步走到门口,拉开门的一瞬间,胸膛撞上了柔软的侧脸。
沈祁语抬头,“......”
萧玦低头,“......”
怎会如此。
沈祁语轻咳一声,直起身子,抬手向萧玦展示手上的食盒,“臣妾听闻陛下已经一整天未曾用过膳,于是刻意去膳房做了点吃食。”
但萧玦没理,就着开门的姿势道:“你这嗓子若是不舒服,便叫宫里的御医给你看看,老是夹着,日后若是突然说不出话了.....”
沈祁语:“......”
都说男人喜欢娇滴滴的女人,只要女人夹着嗓子装柔软,便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怎么着轮到萧玦这里就起到相反的效果了。
总不能说是她夹的不够到位....
算了,死心了,日后不夹了。
萧玦绕过她,“去主殿。”
床上的被子因为被人睡过却没整理,形状有些一言难尽。
萧玦于旁边的桌子入座,盯着沈祁语手上的食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距离上一次沈祁语主动下厨并将食物送过来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目的也只是为了自己手上那封关于青州的奏折。
那这次呢?这次如此殷勤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那赤诚爱慕之心?
“陛下尝尝。”沈祁语将两碗颜色截然不同的面端出来,又将那碗清淡一些的推到萧玦面前,“臣妾的手艺。”
萧玦视线往那碗面上挪了挪。
别的不说,至少,这碗面确实卖相还可以。再加上他忙了一天确实是饿狠了,也没说什么,拿起筷子直接往嘴里塞了一口。
舌尖沾上那面的瞬间,他微微一顿,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常。直至将那一整筷子面都吃进嘴里,这才咀嚼着目光悠悠地望向沈祁语。
沈祁语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他。
“........”萧玦回避她的视线,“你不吃饭盯着朕做什么?”
沈祁语身子往萧玦身前近了一步,“怎么样,臣妾的手艺?”
“......”萧玦不看她,只是又夹了一筷子,淡淡道:“能吃。”
沈祁语缩回来,轻笑一声。
罢了,男人都是要面子的生物,她对此表示理解。
于是理着理着就出现了偏差。
她碗里还剩一半,但萧玦的碗里已经见底了。
他吃相看着斯文,但速度却称得上很快。
最最最关键的是,萧玦看样子,似乎并没有吃饱。
沈祁语捏着筷子,愣了两秒,“......”
她上辈子也没照顾过男人,竟忘了男女在是食量上是有差异的。
以萧玦那看着差不多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一整天没吃饭的话,一碗面确实是....有些不太尊重他....
沈祁语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面.....
满碗红油,萧玦大概是看都不会看的。
萧玦要被沈祁语的动作气笑了。
她竟想着把她碗里吃过的东西给自己吃。
当真是无法无天,好大的胆子。
“听闻朕一整天未曾用过膳....”萧玦放下筷子慢慢悠悠地重复,“于是皇后给朕准备了零嘴。”
沈祁语:“......”
救命,那怎么能是零嘴。
她正打算最后挣扎着反驳一下,却听见大门又被敲了两声,来福在通报,“陛下,御膳房又新研究出来了几道糕点,奴才特地拿来给陛下和皇后娘娘尝尝。”
简直是天降救星。
“进。”
萧玦将空碗放进食盒里,又淡淡瞥了眼沈祁语。
来福拿进来的糕点不仅精致,而且还泛着香甜。就是.....就是眼熟得紧。
沈祁语:“......”
想起来了,她上个月刚刚吃过。
想来也是,来福跟在萧玦身边久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萧玦的食量是多少。她那个食盒看着虽精致,但一看就知道并不能装下多少,此番刻意准备的糕点怕是从看到她的食盒第一眼时就下去准备了。
不愧是小太监啊。
高情商。
萧玦盯着沈祁语,笑一声。
周围弥漫着糕点香甜的气息,萧玦吃得差不多了,他缓缓拿布擦了手,突然毫不贴景地来了一句,“朕过段时间要下一趟江南。”
沈祁语猛地抬头。
猝不及防撞进萧玦带着审视的眼睛里。
萧玦脸上的笑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毫无温度的视线像是在盯着某个濒死的蝼蚁。
沈祁语心跳快得有些控制不住。
这些天的烦闷像是忽然找到了开口。
难怪萧玦这个月忙到不知白天黑夜,原来是为下江南做着万全的准备。
可问题是下江南跟她说做什么?萧玦并非是需要女子排解的男人,就算要下江南绝大部分跟她是没什么关系的。
除非他下的江南。
是青州。
他要亲自去盯新政。
她有一种今晚的对话是决定她生死命脉的感觉。
于是保险起见,沈祁语选择沉默。
但萧玦好像也没了下文,他好像仅仅只是打算通知沈祁语一声,根本没有别的目的。
实打实地将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如此被动的境地将沈祁语浑身的警戒神经都拉了起来,垂眸斟酌之间,陷入了纠结里。
萧玦在套她,这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利用帝王之位对她施加足够的压力,摆明了告诉她这趟江南之行会打破她所有的计划,目的大概是从她嘴里再套出些什么东西出来。
萧玦也不是傻的,自然可以猜到自己应该是留了后手。
可若是照着他下的套去走,虽可以顺利同他去青州,但以后的主动权大概都是在他的手上,而自己很快就会变成一个被架空利用的傀儡。
得不偿失。
那既如此,那便反其道而行之。
竟然萧玦知道自己手上留了后手,此番去青州若是不带上自己,想必在进度上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收获。
他若是想拿到主动权那便不带自己,若是想拉高新政进度,那带上自己则是必然。
二选一。
对帝王来说轻而易举。
沈祁语决定赌一把。
“那陛下何时回来?臣妾一人独留皇宫,怕是有些孤单得紧。”她拿布擦了擦自己拿过糕点的手,又给萧玦倒了杯茶,“可别到时候又带回来几个貌若天仙的女子,让臣妾再一次吃上后宫的苦了。”
她这话说得极为平淡,没有娇嗔也没有把嗓子夹起来。好像真的只是夫妻之间很日常的交谈,为双方日后的生活做打量。
萧玦有些讶异地看她一眼,似乎是对她如此之快地看穿自己的目的而感到有趣。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目的被看穿而终结这场对垒的想法,又勾唇道,“皇后只是担心这个吗?”
沈祁语不看萧玦,纤细的手故意抓了抓柔软的裙摆,“但臣妾也只是说说,陛下若是在江南有了心悦的女子......”
倒是真的有了委屈的感觉了。
但萧玦眼里笑意却更甚,他单手捏住沈祁语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朕若是有了心悦的女子皇后会如何?”
下巴上的手丝毫没有收力,捏得自己有些难以动唇。
沈祁语双手抚上萧玦的手,借力让自己有说话的机会,“那臣妾只能...日夜盼君归了....”
淡粉色的唇因为别捏起而微微翘着,一张一合都刺激着萧玦的神经。
“好一个日夜盼君归。”他笑得危险,一字一句道,“沈祁语,你当真是以为自己把朕拿住了。”
第23章
沈祁语与萧玦的对垒,神奇就神奇在,二人都知道对方的心机,但却都不戳破,在明面上耍明心眼。
要说谁拿捏谁,还真的不太好下定义。
一个仗着有新政前景流程利用帝王,一个反用帝王之位操纵双方前进道路。
都怕失败,都在衡量。
“陛下言重了。”沈祁语拔不开萧玦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指,干脆直接摆烂,“臣妾只是一想到日后陛下带别的女子去看日出然后与陛下同骑一马,臣妾就难受。”
确实是难受,只不过是因为被萧玦捏的。
偏偏萧玦听不得这样的话。
他皱着眉头放开沈祁语的下巴,像是想到什么,忽然笑了,“竟然皇后对朕如此赤诚之心,不如今晚就跟朕把这房圆了如何?”
沈祁语迅速向前一动,毫不犹豫道:“臣妾的荣幸。”
像是真的很急躁一般。
萧玦反射性仰了身子,“.......”
一个动作,此次对垒算是走到了终点。
沈祁语拿下一局。
用现代话来说,萧玦其实有点嘴在前面飞,身体在后面追的感觉。他若是诚心与沈祁语圆房,不可能这几个月下来都只是和沈祁语盖着被子纯睡觉了。
他想拿着个事情吓唬沈祁语,但到最后,先退缩的反而是他自己。
沈祁语早已将此事看得透彻。
到底是沉默而散。
温暖柔软的被窝里,暗处激流涌动。
沈祁语翻了个身,挪动之时,肩膀撞上一片温热坚实。
龙床其实很大,被衾也称得上宽敞,明明两人中间可以有一条分明的楚河汉界,但偏偏只有一个枕头。
像是在赌气,两人都不愿意放弃这唯一的宝贝。
明明黑发交缠,却显得和身旁人一点不熟的样子,沈祁语觉得好笑。
黑暗中她微微曲起腿,拇指与食指捏起萧玦衣服的一角,“陛下,睡了吗?”
萧玦拍开她的手,语调里毫无睡意,“皇后要是睡不着就去御花园走几圈,捏朕袖子干什么?”
“......”沈祁语忽略萧玦有些小朋友般的脾性,“陛下准备何时出发?臣妾到时候为陛下准备一些吃食。”
反正说来说去,无论是关心还是对垒,话题就是离不开下江南这事儿。
萧玦无语凝噎,他一方面为沈祁语强烈的目的性感到威胁,一边又为她的拐弯抹角感到好笑。于是他干脆转过身,与沈祁语在黑暗中来了个脸对脸。
同一个枕头,对方呼吸皆可感。
鼻尖嗅到的味道是香的。
很淡,但很好闻。
自第一次与沈祁语同床而眠时萧玦便已经发现了这个事情,起初是以为她身上抹了些熏香,但随着时间的增多,才知道那只是沈祁语自然而然的体香而已。
没有什么熏香可以做到每日散发出来的味道连浓度都是一样的。
况且这人日常连头发都懒得梳,何谈有这个闲情逸致往身上抹一些多余的东西。
他曲起腿,却没曾想与枕边人极为自然地贴在了一起。
“......”萧玦不愿落下风,遂不动,“朕会带上御膳堂的厨子,皇后仅需在皇宫日夜盼朕归即可。”
言外之意是不可能带上她的。
沈祁语不死心,曲起的腿朝着萧玦又靠近一步,双手直接捏住了萧玦的胳膊,声音软糯娇甜,“陛下.....”
便是明晃晃的勾引了。
按照道理来说,萧玦是从不吃这一套的,但今日不知为何,竟直接欺身而上给了回应。
在萧玦压到自己身上的那一瞬间,沈祁语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勾过头,翻车了。
可下一秒,一只锋利箭矢自房檐上飞射而下,正正好好完全淹没到萧玦刚刚睡过的枕头里。
若再晚一点点,萧玦必会命丧于此。
沈祁语呼吸一滞,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见身上人淡淡说了句闭眼,下一瞬整个人便被完全拢进了坚实的怀里,从床头翻到了床尾。
而几乎是她离开枕头的一瞬间,另一只箭矢便直直朝她所在的位置射了过来。
电视剧与小说里的刺杀并不是唬人的。
沈祁语死死抱着萧玦,如是想。
似乎是看到刺杀失败,房顶上的人有些急切恼火,当即三支箭矢疾冲而下。沈祁语只来得及听见箭矢的破空之声,而后整个人被萧玦掐腰抱起,二人翻滚到地上之时,掀起来的被衾被扎了个满贯。
“来人呐!陛下遇袭了!”屋外的小太监从瞌睡中被吓醒了,忙不迭喊了一声。
屋檐上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此次遇袭算是走向尾声。
屋内烛火已经被人点燃了,门边站着一众前来救驾的侍卫。
沈祁语人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她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今日是第一次遇到此等刺激且窒息的事情。
什么感觉呢?
就如跳楼机于高空下坠的那一瞬间。
被衾上的剑被拔下,还未等沈祁语反应过来,萧玦已经将她完全罩在了被子里。
二人夜眠,只着里衣。
这是别的男子看不得的东西。
沈祁语还被萧玦死死抱着,二人坐在地上,被一层被子挡下无数春光。
而帝王与帝后都坐在地上,其余人等何敢就这么站着?
数声闷响过后,前方的人乌压压全都跪了下来。
“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责罚。”领头的人磕了个头,面色严肃。
萧玦不语,只是盯着门口。沈祁语被他这番样子弄得有些怵得慌,干脆抱着他的腰,埋头于他肩上。
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慌。
萧玦似乎是僵了一下,但沈祁语不管。
很快,门口传来脚步声与闷哼声,“参见陛下,人已活捉。”
是一道低沉且陌生的声音,沈祁语可以肯定,她以前没有听过且并不认识这个人。
基于好奇心,她想抬头看看。
可脑袋才刚离开那温热的肩膀,下一秒就立马被人按了回去。
萧玦视线冰冷,搂着沈祁语腰的手也不自觉用了点力,“别看,全是血。”
沈祁语一愣。
确实,门口几乎已经被那刺客身上流下来的血漫出来了一摊血窝。
他像是要死了,但仔细看过去就可以发现,处处都只是有些可怖的皮肉伤,且伤口没有一处是致命的。
十分符合“活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