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 by栗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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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嘴巴都说干了,孩子们还是不听,哼哼唧唧对着疱疹蠢蠢欲动。
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向苏源求助。
苏源得知后?,当即表示这事?好办。
在太医的注目下,苏源让人准备一批质地柔软的绸布。
太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御林军送来了绸布,他们才知道苏源是想干什么。
——苏源直接让人缚住了孩子们的手脚!
太医:“!!!”
山羊胡太医忍住掐人中的冲动:“大人,他们可都是皇家子女,陛下要是知道了......”
不仅苏源,他们都得跟着倒霉。
苏源不以?为然,这也是无奈之举,相信弘明帝一定能理解他的不得已。
“放心?,本官会将?此事?如实?禀告给?陛下。”
八字胡太医只觉得苏源在胡闹:“可要是他们再闹起来,又该如何?”
苏源微微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转头?就让御林军去?苏家取来了当年给?元宵编写的睡前故事?......的拓本。
想当初苏源编写这些睡前故事?,可耗费了不少时间精力,每个故事?都诙谐生动,引人入胜。
拓本数量有限,每户人家的几个孩子共用一本,十几本就都散出去?了。
小祖宗们被?缚住手脚,哪能不挣扎,差点闹翻天了去?。
好在身边有识字儿的仆从给?他们讲故事?,成功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眼瞅着这些小祖宗乖乖躺在床上听故事?,既不吵也不闹,所有人都狠狠松了口气。
苏源作为种痘总负责人,每天都以?浸了药汁的巾帕蒙面?,亲自探望孩子们。
孩子们得知有趣的故事?都是苏源想出来的,每次看他的眼神都亮晶晶的。
有问必答,乖巧粘人,和先前翻天小祖宗的模样?判若两人。
种痘第六天,苏源照常去?种痘点探望孩子们。
甫一进门,两个小皇孙趴在床上翘头?翘尾,欢喜得不得了。
他俩分别是太子妃和方侧妃所生,一个七岁,另一个六岁。
方侧妃平日里唯太子妃马首是瞻,生的儿子也很亲近嫡出的兄弟们。
太子嫡幼子眨巴着眼:“苏大人,等回去?后?我可以?跟皇祖父说一声,把你要到东宫来吗?”
苏源不明所以?:“为何?”
方侧妃的儿子软糯糯地说:“四?哥说,要让苏大人只给?我们写故事?。”
苏源:“......”
他是当官的,不是写书的啊。
而且这些故事?是为了元宵所写,你们只是顺带而已。
苏源沉默几秒,轻笑着说:“那微臣就等小皇孙的好消息了。”
小孩子心?思简单,信以?为真了,高兴得欢呼出声:“好耶!”
苏源失笑,详细询问了他们的感受,又让太医检查疱疹是否有破损,这才离开。
一轮走下来,一个半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苏源和太医们不顺路,在种痘点门口各奔东西。
太医回想方才所见?场景,感叹着直咂嘴。
“没想到这个办法真能奏效,刚开始我还以?为他们会闹腾呢。”
“不愧是状元郎,对付熊孩子有一手。”
“嗤——本事?再大又怎样?,我没记错的话苏大人家里只有一个闺女,这些年再没个动静,别再多年之后?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八字胡现在是满肚子的怨气,仗着身边都是熟悉的人,话不过脑子直接说了出来。
山羊胡笑了笑,说的话也不怎么好听:“这几天从早到晚都在熬药针灸,皇庄上蚊子还多,夜里睡不好,人都快累散架了,也没见?有人记得咱们的好。”
八字胡紧随其?后?:“咱们累死累活,也没见?有人记着咱们的好,功劳全归某些人了。”
只能说他俩对揣摩人心?有一套,三言两语就挑起了其?他人对苏源的不满。
“算了吧,他可是三品大员,还有爵位在身,咱们又能如何?”
是啊,他们丁点儿办法都没有。
只能顶着烈阳回去?继续干活。
八字胡和山羊胡落在四?人身后?,不着痕迹对视一眼,露出得逞的笑。
这时,驼背黑脸的男子拎着水桶从远处走来,临近时停在路边。
八字胡脚步一扭,不动声色往男子靠近。
一抓一握,手心?里多了个物件。
八字胡呼吸变得急促,看了山羊胡一眼,眼里满是热切。
......
来皇庄第六日,意味着苏源已经有六天没见?到元宵了。
想元宵读书练武如何了,是否又长高一丢丢。
想宋和璧前几日在抚育院留下的擦伤好了没。
想苏慧兰有没有按时锻炼,腰病可有缓解。
苏源长呼出一口气,今天也是恋家的一天呢。
索性提笔磨墨,将?所思所念写在纸上,自有御林军帮忙送回苏家去?。
清洗好砚台和毛笔,放在太阳底下晾晒,苏源打算去?看一看玉米。
在皇庄管事?的引领下,苏源来到玉米地里,站在田埂上往下看。
玉米种下十多天,嫩黄色的芽已经破土而出,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嫩绿色。
乍一看生机勃勃,长势极好。
一旁有农户讲述近日以?来玉米的生长情况,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其?实?珍珠米种得有些迟了,要是再早一个月,长势会更好些。”
苏源莞尔:“这样?已经很好了,明年和天薯一前一后?大丰收,再过个一两年就能推广了。”
农户黝黑的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是呢,到时候咱们老百姓都能尝到新作物的滋味了!”
苏源放眼观望着嫩绿色的玉米芽,眸中含笑:“没错。”
得到苏源的回答,农户眼神更亮了,愈发喋喋不休地说着,任凭那管事?眼睛都快挤抽筋了,也没能让他闭嘴。
谈话间,苏源又想到和玉米有关的赵琼。
以?赵琼纯良的心?性,知道小侄子感染痘疹和自己有间接关系,指不定怎么自责呢。
只希望赵澹加把劲,尽快将?幕后?之人撅出来。
否则就算陛下和太子相信这件事?和赵琼无关,到底众口铄金,光是舆论就能压死一个人。
苏源在田埂上小站片刻,期间想到很多。
马氏的异样?,被?收买的内侍和陈正极为相像的死因,还有扶桑国相关......
脑子里仿佛堆满了毛线团,乱糟糟的毫无头?绪。
第六感告诉他,以?上所有的疑惑很快就会迎刃而解,只需耐心?等候。
可到底陈正死在他面?前,苏源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大人,正午太阳晒人,您要是想看珍珠米,回头?等傍晚时再来,若您热出个什么好歹来,奴才可就罪过大了去?了。”
管事?觑着苏源的脸色,故意放大夸张地说。
苏源也正有此意,转身离开。
管事?跟在后?头?:“大人小心?脚下,前两天农户锄地,田埂上堆积了好些泥块,都还没来得及清理。”
苏源轻嗯一声,绕开崎岖不平的土块,回了种痘点隔壁的住处。
思虑甚多,一时间心?绪难平,索性取来曝晒在太阳底下的毛笔砚台,执笔尽情挥洒。
纸上的字迹一改往日的遒劲板正,暗藏锋芒,而是恣意挥洒,潦草的发泄之作。
几张大字写完,如意料中那般冷静下来。
刚收拾了满桌狼藉,有“笃笃”敲门声响起。
苏源将?毛笔置于笔洗上,眼也没抬:“进。”
有人推门而入,是着甲佩剑的御林军:“大人,有动作了。”
苏源并未细问,只吩咐下去?:“派人盯紧了,一举一动都要记录在案,同时也要保证种痘点的绝对安全,保证无人员损伤。”
御林军抱拳:“是,大人!”
说罢领命而去?,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苏源重又垂下眼,将?几张纸揉成团,丢进熏香炉里。
熏香炉里微末的火光舔舐着纸张,一寸寸攀附而上。
火势渐旺,缓慢将?体积不算小的纸团整个儿吞噬。
白纸黑字辗转于火焰之中,化作一堆黑灰。
看着熏香炉里明灭的火星子,隐隐有复燃的架势,苏源若有所思:“这也算是......死灰复燃了?”
话音刚落,火星子“哧”一声,寂灭无踪。
......
就在苏源感叹黑灰复燃的时候,山羊胡和八字胡撇开另四?位同僚,趁人不注意躲进了药房的角落里,低声窃窃私语。
山羊胡揪着胡须,有些摇摆不定:“真要这么做?”
“陛下和太子不把咱们当人看,比那些个奴才都不如,咱们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八字胡嗤笑:“与其?早起贪黑落不得好,还不如听了那个人的提议,剑走偏锋殊死一搏,万一成了呢?”
说到这,八字胡眼底深处燃起狂热:“事?成之后?,我们就能带着家人和五万两白银远走高飞,不必再低声下四?受人白眼,做个富家翁岂不妙哉?”
相较于八字胡的冲动莽撞,山羊胡更稳重些,考虑事?情也更全面?。
“可他们到底是皇家子孙,咱俩功成身退也就罢了,要是事?情败露,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届时不仅你我二人,九族之内都将?受到牵连,死无葬身之地。”
八字胡最看不惯山羊胡这副瞻前顾后?的模样?,眼里划过鄙夷,循循善诱道:“那个人都说了,他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后?路,只需把东西投进去?,咱们就能立刻离开。”
“你可别忘了,这不是五百两,五千两,而是五万两,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
古话有云: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1】
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让辛苦多年考上编制的太医为了金钱利益用那双治病救人的手害人。
山羊胡想到腰臀上的伤疤,想到太子下令责罚他们时高高在上的眼神,想到将?功劳尽数揽在自己身上的苏源......
“咕咚——”
伴随着一声吞咽,山羊胡心?一横:“好!”
总算成功把人拉上贼船,八字胡心?中窃喜,面?上丝毫不显:“这就对了,五万两白银,咱们再活二百年也不一定能赚到。”
“这人呐,就得向前看,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银子才是真的。”
在八字胡一遍又一遍的洗脑下,山羊胡深觉此言有理,重重点了点头?:“我晓得的,既应下就不会反悔。”
八字胡露出一抹隐秘的笑:“那好,那个人说这两天就把东西兑进去?,到时候咱们趁乱离开。”
山羊胡盯着药材,呼吸间都是苦涩的味道。
如此清苦,却抵挡不住他狂跳的心?脏。
“好,就这么说定了。”
仗着外面?有那几个太医忙活,他二人进一步商讨出行?动的具体时间。
正要再细化行?动流程,外面?响起同僚的嚷嚷声:“你们俩人呢?我都抓了二十几副药了,你俩怎么还没回来?”
八字胡紧忙住了嘴,拉着山羊胡出来:“来了来了,刚才吴兄不小心?被?热气烫伤了,我去?给?他涂了点药。”
同僚信以?为真,指着瓦罐说:“要不是我盯着,这几罐汤药都得烧干了,到时候上头?的贵人怪罪下来,你们可就要倒霉了。”
听到这话,山羊胡心?里怪不舒服的,更加坚定了跟八字胡搞事?的决定。
......
翌日午时,皇庄厨房的下人给?种痘点送去?丰盛的饭食。
孩子们身上的疱疹尚且还痒着,苏源也没让人给?他们松绑,吃饭时全程都由仆从喂饭。
喂饭的同时,还有仆从绘声绘色地讲着故事?。
虽然身体上饱受折磨,但好歹精神上得到了充实?,太子嫡幼子赵修远勉强还算满意,嗷呜一口吃下饭,快乐地翘起脚趾头?。
三下五除二吃完一小碗米饭,自有仆从收拾残局,无声退出。
赵修远漱完口,跟五弟赵云廷在床上排排躺,准备睡午觉。
仆从见?状,忙不迭把人叫住:“殿下,现在可不能睡,待会儿还要喝药呢。”
两人哭丧着脸,像两只大型毛毛虫,试图通过蠕动表达不满。
苏源就是这时候进来的:“良药苦口利于病,殿下若是乖乖喝药,微臣那处还有新的故事?。”
赵修远和赵云廷瞬间支棱起来:“要要要!我要喝!”
苏源忍俊不禁:“殿下稍等片刻,汤药应该还在来的路上。”
有根胡萝卜在前面?吊着,两人哪还有什么意见?,只眼巴巴等着汤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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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一刻钟后?,有人端着两碗汤药进来。
苏源眉梢轻挑:“怎么是你?药房打杂的伙计呢?”
没错,前来送药的正是痘疹科太医,诨名?“山羊胡”的那个。
山羊胡从食盒里取出汤药,低着头?说:“送药的人临时闹了肚子,拜托下官来送药。”
苏源起身让开些许,言语温和,口吻中却透着不容置疑:“既然来了,就再给?两位皇孙检查一下罢。”
还真是打瞌睡送枕头?!
山羊胡暗喜,勉强维持住淡定:“汤药凉得差不多了,不若先喝了药,再检查疱疹?”
“小皇孙刚用过饭,再过个一刻钟喝也不迟。”苏源道。
山羊胡无所谓,反正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好。
仆从自觉退到一边,山羊胡稳步上前,倾身查看疱疹的情况。
检查过程中,余光一直注意着苏源等人。
见?苏源在漫不经心?地翻着书,仆从垂首恭立,一个劲儿地盯着地面?看,也就两个嬷嬷盯着他这边。
手心?不自觉地沁出汗意,山羊胡咽了口唾沫,略微侧过身体,一只手探进袖子里。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苏源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在干什么?”
山羊胡受惊,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
赵修远的奶嬷嬷眼尖地瞧见?,一个箭步上前,蹲下身仔细查看。
待看清那物什的模样?,失声惊叫:“这是......痘痂?!”
那架势,九头牛都拉不住。
奶嬷嬷再怎么皮糙肉厚,到底是个弱女子,被山羊胡踹在肚子上,脸色刷白,爬都爬不起来。
饶是如此?,仍不忘扬声大叫:“来人!有人要谋害皇嗣!”
又命令屋里的仆从?:“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去追!”
奴才们被一棒敲醒,拔腿往山羊胡的方向追去。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苏大人的话会一语成谶。
也不知那痘痂是否触碰到两位小皇孙。
要是碰到了?,不幸感染了?,中途再出个什么意外,他们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因而?仆从?们一个个使出吃奶的力气,三两步就冲到了?门口。
冲在最前面的仆从?刚跨出门槛,就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脸对脸。
一个急刹车,直挺挺撞到对面的御林军身上。
为首的御林军年?纪不大,捂着?被撞得?气血翻涌的胸口直哈气:“怎么了?这一个个的,都赶着?去作甚呢?”
仆从?急着?抓人,直跳脚地喊:“有贼人夹带痘痂进来,想要害咱们小皇孙,奴才们可得?赶紧把?他抓住,不能让他给?跑了?!”
“贼人?”御林军语气上扬,“你说的可是他?”
说着?略微侧过身子,露出身后被钳制住双臂的山羊胡。
仆从?:“!!!”
看着?脸上多出一块血淋淋擦伤的山羊胡,仆从?们喜极而?泣。
“是他!就是他!”
“大人怎么知道是他?”
“多谢大人!您几位来得?可真及时!”
御林军笑眯眯地摆了?摆手:“无妨,我还有事要向苏大人汇报,你们可否先让个路?”
仆从?哪敢不应,低头哈腰地退到一边,让为首的那位御林军进了?屋。
至于山羊胡,他被押着?站在院子里,佝偻着?腰浑身直打?颤。
正午烈日灼热,山羊胡满头满脸的汗珠。
也不知是单纯热出来的,还是被吓成这样?的。
不过没人关心具体原因,十来个仆从?站在廊下?,朝山羊胡呸了?口唾沫。
“幸亏御林军来得?及时,否则咱们铁定没好果子吃。”
“话说御林军咋知道苏大人在咱们这儿?”
“你是不是傻,苏大人又没避着?大家过来,稍微一打?听不就知道了?。”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小皇孙差点就遇害了?,也不知咱们会不会被牵连。”
“总归是咱们的疏忽,平日里小主子待咱们宽容和气,就算挨一顿板子也认了?。”
“是呢,旁的不说,我现在就像看到这狗东西人头落地。”
狗东西=山羊胡
“放心吧,谋害皇嗣可是大罪,不仅他本?人,家中九族都会被连累。”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保佑小皇孙身体无恙,痘疹疾病通通远离!”
仆从?们的声音不算大,架不住你一言我一句,句句清晰地传入山羊胡耳朵里。
山羊胡两只手被御林军别到身后,疼得?快要麻木,却比不上“诛九族”带给?他的伤害大。
悔意如同潮水般铺天盖地涌来,山羊胡哆嗦着?腿,满脑子都是“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早知如此?,我就不上船了?”......诸如此?类的话。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这回他肯定活不成了?。
山羊胡又惊又怕,一时没控制住,哗啦啦流下?一滩液体。
负责押着?山羊胡的御林军眼睁睁看着?那腌臜东西溅到鞋面上,当场表演了?个孕吐反应。
“呕——”
......
御林军和仆从?们如何嫌弃山羊胡,苏源不得?而?知。
眼看着?奶嬷嬷遭重击后不忘小皇孙,指挥着?仆从?追上去,苏源也做不到冷眼旁观,放下?书站起身。
两个小皇孙已经呆住了?,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下?半颗鸡蛋。
正欲扶起奶嬷嬷,就被对方一把?抓住了?胳膊。
也不知这位奶嬷嬷如何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捏得?苏源轻吸一口气。
“苏大人,您可一定不要放过那个太医啊!”
苏源点了?点头,话到嘴边时御林军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大人。”
安慰的话咽回肚子里,苏源转眸看向御林军:“人抓到了??”
御林军应是:“姚泰从?屋里跑出来,看到属下?几人就往另一边跑,属下?带人追上去,谁知他脚底打?滑直接摔了?,也算是束手就擒。”
这在苏源的意料之中,嗯了?一声道:“找个地方把?人关起来,还有药房那边,也要......”
话未说话,手臂再度一疼:“苏大人!”
苏源侧首,惊觉奶嬷嬷还在抓着?他的胳膊,一脸焦急地说:“苏大人可是忘了?那太医带了?痘痂进屋?”
“明知屋里进了?痘痂,您却在这说些无关痛痒的废话,万一小皇孙感染了?痘疹,您又该如何跟陛下?交代?”
苏源被奶嬷嬷的指责砸了?一脸,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嬷嬷放心,这不是痘痂。”
奶嬷嬷愣住:“什、什么?”
御林军理解奶嬷嬷的护主心切,但?还是要为苏大人辩驳几句:“大人一早就让咱们换下?了?真正的痘痂,地上的那个不过是伪造的罢了?。”
奶嬷嬷蠕动嘴唇,死?死?抓着?苏源的手松开,局促地在身上磋磨着?。
同时一双眼瞅着?地上的痘痂,似乎在辨别真伪。
御林军点到即止,转而?对苏源说:“大人放心,药房那边早有人过去。”
苏源的左臂得?了?自?由,面色淡然负手而?立:“本?官知道了?,将所有人分开关押,切记一定要守在他们身侧,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危。”
有东宫被收买的内侍和陈正为先例,苏源哪敢让这些人独自?关在屋里,而?御林军守在门外。
御林军表情一凛,声如洪钟地应下?:“是,大人!”
室内重归寂静,苏源走到床前,像是长辈对待晚辈那般,轻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瓜。
见他们昂着?脑袋看自?己,仿佛连眼睛都不会眨了?,苏源又将语调放轻一个度:“可是吓到了??”
赵修远和赵云廷不约而?同摇头:“没有!”
苏源唇畔流露丝丝笑痕:“小皇孙临危不惧,陛下?和太子殿下?知晓定会欣慰。”
得?到“故事大王”的夸赞,两个孩子齐齐笑弯了?眼。
赵修远歪了?歪脑袋:“苏大人,这真的不是痘痂吗?”
赵云廷和两位奶嬷嬷表示:我们也想知道!
苏源颔首:“这东西乍一看像是痘痂,实际上是微臣让手艺人用面糊仿照痘痂的样?子做出来的。”
两个奶嬷嬷对视一眼,先前咄咄逼人的奶嬷嬷又羞又愧,壮着?胆子发问:“苏大人可是已经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苏源淡然一笑。
落入其他人眼中,便是默认了?。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早在来皇庄的第一天,苏源就猜到幕后之人可能会再次出手。
想来弘明帝也料到这一点,所以才派来五十名御林军随行。
就在孩子们接种牛痘的时候,御林军已经将皇庄上所有的人筛查了?一遍,将可疑之人列成名单交给?苏源。
苏源不敢说哪一个有绝对的嫌疑,只是让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他们。
这一盯,还真盯出了?问题。
形迹可疑的人共有八个,花匠、绣娘、厨子、农户......都是些不引人注意的身份。
苏源不知他们打?算何时动手,更不知京城还有多少扶桑密探......唔,以陛下?和太子目前调查所得?,香囊事件十有八.九是扶桑国策划,便姑且称这群人为扶桑密探。
为了?不让对方狗急跳墙,做出再多丧心病狂的事情,苏源没有立刻处理他们。
只随便找了?几个理由,把?他们其中四个调离原本?的岗位,间接打?乱了?他们的既定计划。
那花匠几次三番借修剪花草、浇花的名义?出现在种痘点附近,苏源就得?到了?消息。
之后花匠跟八字胡达成合作,八字胡拉山羊胡下?水,苏源也都一清二楚。
两天前,绣娘借回娘家探亲为由出了?趟皇庄,再回来身上藏了?一包痘痂。
当天下?午,绣娘将痘痂交给?了?花匠。
昨天上午,花匠又把?痘痂转交给?八字胡。
苏源明白扶桑密探的打?算,当真是又气又怒。
上次赵惇感染痘疹,还能说他是遭了?无妄之灾,这回他们的目标可明确了?,就是接种牛痘的孩子们。
试想上百个孩子死?于痘疹,他们的父母亲人怎能不对弘明帝生出恨意?
届时赵氏皇族生出内乱,别有用心的人再趁机散布一些负面消息,何愁赵氏统治不动摇?
当然,以上只是苏源的延伸猜想。
再上升到本?人层面,要是苏源没有一开始就保持警惕,被他们得?了?手,就只能跟这个美好的世界说再见了?。
冷静下?来后,苏源就让御林军换下?痘痂,用面糊做的假痘痂代替。
也正因如此?,当山羊胡带着?汤药出现,苏源还能一如既往地保持淡定。
谁也不敢拿太子子嗣的性命开玩笑,苏源也不例外。
他又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
几息之间,苏源的思绪已往来了?几个轮回。
赵修远在床上蛄蛹了?一下?,很是不解地问:“可既然他们想对我和五弟不利,苏大人为何不告诉我们呢?”
“父亲说了?,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咱们所有人往一处使劲儿,才更好哇不是?”
苏源缓声道:“微臣担心闹出太大的动静,继而?打?草惊蛇。”
又看向奶嬷嬷:“今日之事本?官会如实禀告给?陛下?,如何惩处,自?有陛下?定夺。”
能在几十个奶娘中厮杀出来,成功上位的女人,又有几个是傻的?
苏源都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理由掰开揉碎了?喂给?她们,她们要是再胡搅蛮缠,可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奶嬷嬷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扑通跪地,“砰砰砰”三个响头。
苏源:“!!!”
“奴婢方才也是一时情急,无意冒犯大人,还请大人饶恕则个。”
话已至此?,苏源还能说什么,只一笑了?之:“无妨,你是关心小皇孙,谁也怪不到你身上去。”
奶嬷嬷还要再说,被赵修远截去话头:“挖藕——苏大人好厉害!”
“要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多半会在第一时间向父亲母亲求助,自?己可想不到什么解决的法子。”
苏源忍俊不禁:“小皇孙尚且年?幼,再过个几年?,等长到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心性也会随之变得?坚毅,再多问题也都将迎刃而?解。”
赵修远和赵云廷不明觉厉,点头如捣蒜:“所以苏大人何时给?我们新?的故事书?”
苏源:“......稍后微臣就让人送来。”
对几岁的孩子而?言,再多的人生哲理也比不上一本?故事书。
“在这之前,小皇孙可莫要忘记喝药。”苏源权当看不到两人耷拉下?来的嘴角,继续说,“只有喝了?药,身上才不会痒,才能好得?更快。”
在故事书的诱惑下?,他二人只得?怏怏应下?。
汤药是山羊胡送来的,谁都不敢让小皇孙喝下?。
奶嬷嬷自?觉接下?熬药的任务,一路小跑着?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招呼门口的仆从?进来伺候。
提及药房,也让苏源想到还在药房里等消息的八字胡。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也该一船人团聚了?。
......
再说药房那边。
御林军前去抓人的时候,八字胡正坐在药材柜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拿扇子扇风。
面前的瓦罐噗嗤噗嗤冒着?热气,八字胡却置若罔闻,思维早就随着?山羊胡的离开,飞到种痘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