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令被迫登基(基建)—— by临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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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宝来打着哈欠下楼,寻思外面怎么闹哄哄的,结果正好跟上楼抱着龙袍的富春正面相遇。他盯着老师手里的龙袍沉默片刻,赶紧让出道路,赞叹道:“牛逼。”
等富春抱着龙袍去顶层县太爷办公房。
裴宝来一边回头看,一边吭哧吭哧傻乐,同时还不忘去喊胡铭、孙成他们:“串子、愣子、泉哥,邵儿,赶紧赶紧,出大事儿了!”
胡铭一脸茫然出来:“啥事儿?”
“富老师给县太爷准备了龙袍,这会儿马上要进县太爷办公房了!”
一句话,给胡铭干沉默了。
随后紧跟着,其余兄弟们也都傻乐着冲出来,跟着大家往楼上跑,一边跑一边乐。
也不知道乐个什么劲儿。
但莫名就是特搞笑。
办公房里。
陈庚年正在思索着,该如何推进下一步的计划,结果就听外面不知道为何十分闹腾。再接着,办公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抱着一身金黄灿灿龙袍的富春,神情激动的走了进来。
陈庚年:?
他的大脑因此宕机了片刻。
这是干嘛呢?
富老头年纪大了,但腿脚是真利索,趁着县太爷愣神的功夫一个箭步冲上来,激动高声道:“县太爷!主公!陛下!老臣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这个乱世,需要一个像您这样的明君啊!老臣斗胆,今日给您披上龙袍!”
话没说完,老头扬起龙袍,就要往陈庚年身上穿。
【叮!】
【你是一个县令……你是一个大汗……你是一个被属下黄袍加——】
等,等等!
系统哥,你可别再闹了,一会儿三个身份混起来,你又该崩了!
【没有没有,我不是,我真不是!我躲开了,看,我躲开了,他没给我穿上!】
陈庚年惊恐的站起来,一边在心里大声跟系统讲话。
一边蹭的一下躲开富春的‘龙袍攻击’,陈庚年迅速闪退,反手抱着椅子护在胸前,看着富春颤声道:“快把你手里的龙袍放下来!”
要命,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
怎么连龙袍都偷偷绣好了,你这老头,以前还装颐养天年人设,真是良心大大滴坏了!
“不能放!县太爷,不,陛下!您该登基去匡扶这乱世了啊!”
富春高声激动道:“今日不管怎么说,老臣都得帮您把这龙袍披上身!”
而在富春身后。
徐焕、杜勤、裴莲裴蕊姐妹俩纷纷跪下。
“县太爷万岁,啊不对,陛下万岁!”
“恳请陛下登基!”
“陛下,这乱世需要您呐。”
他们喊得情真意切,脸色激动。
搞得外面来围观的差役们也都热血上头跟着跪下,有人喊‘县太爷万岁’,有人喊‘陛下万岁’,还有人攀比不服输喊‘万万岁’。
就这么个小办公房里,一群属下下跪喊万岁,富春又拿着龙袍,这老头竟然还激动的哭了。但他又怕眼泪抹到龙袍上,所以不敢擦拭,只能泪汪汪哭着哽咽着喊道:“陛下,这个世界需要您登基啊!”
陈庚年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慌乱过了。
关键是富老头一边哭还一边使诈,假装晕厥一下,害得陈庚年担心到一激灵。老头顺势又把龙袍往陈庚年身上披,哭喊道:“县太爷,求求您登基吧!”
其余人跟着富先生高呼:“县太爷,求求您登基吧!”
其中以裴宝来等几个坏小子喊声最大。
他们生平头一遭看到县太爷如此惊慌失措,笑的肚子痛。
【你是一个被属下黄——】
【我不是!我躲开了!】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陈庚年吓得满屋子跑,富老头抱着龙袍满屋子追。
真的很荒谬,还莫名觉得羞耻。
完全不像是登基现场,像是什么‘乡村大舞台’,带件龙袍你就来。
陈庚年一边逃窜一边劝说道:“冷静,冷静!现在这个局面已经够乱了,我们先冷静!”
富春穷追不舍:“陛下,反正都这么乱了,也不在乎更乱一点,您先登基,求求您了,老臣跑不动了!”
我信你个鬼。
你这老头比我都能跑。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牛天明急匆匆赶来县太爷办公房。
瞧见里面惊人的一幕,他整个人都瞠目结舌,随后磕磕巴巴说道:“不,不好了,大晋皇帝派遣的天使到了!天使说,有请忠君爱国、简在帝心的陈县令前去相迎。”
忠君爱国·简在帝心·陈县令:“……”
这次来的使臣, 才是正儿八经的天子使臣。
大晋皇帝虽说被迫迁往金州,但碍于天子颜面,使臣队伍还是得从金州出发, 回到京师。
然后再从京师一路向北而来,绕过永州,又强行打开关闭城门的凉州,最后历经足足大半个月时间,才终于来到了江县。
但他们代表着天子, 按照规矩,是不会直接进江县县区的。
地方官得出来‘迎天子’。
在官道上距离江县三里地之外,宣纸太监和他带来的上百人仪仗队,瞧着威风凛凛,特别有气势。
但宣旨太监坐的只是小轿。
仪仗队当中, 还有两个八抬明黄大轿, 一个轿子里放着皇帝的玉如意,一个轿子里放着皇帝的天子剑。
再往后, 是皇家差役们抬着的大箱子, 里面装着皇帝对陈县令的赏赐——
千两黄金,千两白银。
作为内侍,宣旨太监最懂皇帝的心思。
在一切都不顺遂的情况下,陛下现在对于这位陈县令, 是相当青睐, 要不然也不会给一个小小县令赏下‘天子剑’。
但皇帝终究是皇帝,君心难测。
一个小小县令, 究竟如何能拿下祁王的天祝山, 这个江县里, 可藏有什么猫腻?
“待会儿见了陈县令, 都客气一些,别跟以前似的,对地方上的官员随意甩脸色,也不许问人家伸手要银钱。”
七月份的天气,太阳毒辣的很。
宣旨太监是个胖子,一路走来浑身冒汗。他难受的擦掉额头上的汗渍,嘴上言辞警告手底下的人,心里却在想着,等进了江县以后,得想个法子查看一番,好回去给陛下交差。
不久后,派遣去江县通传的一个小太监回来了,模样瞧着慌里慌张的。
宣旨太监见状呵斥道:“慌里慌张,成何体统,你——”
没等宣旨太监把话说完。
就听那小太监神情惊恐道:“干爹,不好了,在咱们来之前,有定州的人来过江县!定州,最近可是疑似有瘟疫出现的!”
一句话说完,让这群仪仗队的人集体露出惊恐的表情。
宣旨太监更是吓得脸色都白了,慌忙将轿门帘子拉上,尖叫道:“咱家可是陛下的奴才,要亲自侍奉陛下的,可不能沾染上这脏病!”
“绝对不能让皇帝的人进咱们县区!”
县衙,县太爷办公房。
富春此刻总算是冷静下来,虽然遗憾这次没能亲手把龙袍披在县太爷身上,但这会儿显然还有更加要紧的事情要应付。
他把手里的龙袍递给裴家姐妹,又用手帕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这才继续说道:“负责宣旨的太监,肯定都是皇帝身边的人。要是让他们发现了江县的真实情况,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江县的煤矿,兵工厂,地里的庄稼,壮观巍峨的县区城墙,足足两千多人的精良军队,甚至还有数千蛮子俘虏……
以上几乎每一条,都明晃晃呈现了他们的‘二五仔心思’。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条!
富春看向陈庚年,心痛道:“主公!您才是真正的天子,该登基的明君!若是去见大晋皇帝的使臣,还得屈尊给他们下跪,属下实在不忍主公受此屈辱啊。”
办公房里。
其余人听到富春的话,都纷纷表示赞同。
“咱县太爷绝对不能给那些人下跪!”
“县太爷才应该登基做皇帝。”
“想到县太爷要给他们下跪我心里就生气,他们不配!”
“可是大晋皇帝带来了好多钱财奖励,听说有千两黄金,和千两白银。”
“娘嘞!一千两黄金,那可是足足一万两银子!这皇帝人还怪好嘞。”
“好个屁,有点臭钱了不起,等县太爷做了皇帝,这天下都是县太爷的。”
“想个办法,不让他们进来,但是金子银子要留下!”
办公房里,一群人义愤填膺。
躲在角落里,用椅子护着自己的陈庚年看起来弱小、迷茫又无助。
他先是满脸警惕的看着那件龙袍,被裴蕊、裴莲姐妹俩收起来,随后又看着自己这帮二五仔属下,痛苦的皱起眉头。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自从大晋亡国以后,所有既定计划全部崩盘,一切都在脱缰失控。
皇帝的人还在县区外面等着。
县区里,他的二五仔属下们,竟然给他披龙袍了!
而且陈庚年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属下,有一个算一个,竟全都是二五仔。
甚至连他绑定的系统,都是个智障二五仔!
问题是陈庚年真的没想着做皇帝啊!
诚然,做皇帝很爽,一呼百应,群臣叩拜,万民臣服。
可那是盛世皇帝享受的待遇,他生逢乱世,要是登基了,以后就再也别想过一天安生日子,天天都得出去‘打天下’。
一旦打仗,那就要流血受伤,甚至死人。
江县这两场战争,幸运的没有死人,可这不代表以后永远能这么幸运。或者说,只要战争不断,以后一定会有人死亡!
做县太爷已经很操心了,要是做皇帝——
得为天下万民,无数人操心。倒不是陈庚年不乐意,是他觉得,他实在无力、也不敢承担这么重的责任。
更何况现在江县‘内忧外患’兼在,还有个随时会被搞崩了的系统。
刚才险些被披上龙袍的时候,陈庚年一度以为系统又要‘逻辑崩盘’。
他把手里的椅子放下,看着富春等人,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今日这场闹剧。
最后只能无奈摆摆手:“吩咐下去,县区所有的巡逻兵都撤了,士兵们老实在家待着,不要出来。兵工厂停业,煤矿暂停开采,蛮子们都关进军营不许露面。至于怎么应付大晋使臣……”
说到这里,他越说表情越古怪。
这……真的好二五仔啊。
最后,陈庚年揉了揉眉心,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看向富春:“这种事情,先生应该比较擅长解决。”
先不纠结这些了,把眼前的问题解决掉才是最主要的。
富春是谋士,确实很会处理类似问题。
像是这种皇宫来的‘高贵人’,对付起来也很容易,向他们卖惨是没用的,把惨‘影响’到他们,就能随意糊弄了。
富春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那龙袍,这才说道:“定州疑似有瘟疫,但还不确定此事是不是真的。恰巧,先前有定州的人来过,那群人看着生龙活虎,半点没有染病的迹象。但,外面的使臣可不知道。只要跟他们说,定州的人来过,以及定州疑似有瘟疫,他们就不会进县区了。”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好法子。
陈庚年深吸一口气:“天明,去把定州疑似有瘟疫,以及定州人来过的消息,通传给对方。其余人随我去迎接使臣,还有你们那龙袍,赶紧收起来。”
裴蕊裴莲闻言,立刻把龙袍带着拿了出去,出门以后裴蕊还兴奋低声道:“明黄色果然好衬县太爷,刚刚虽然没穿上,但我瞧着贵气的很呐!”
裴莲更兴奋:“这次穿不上,还有下次,下次试试黑色!”
班皂房统领牛天明,则是赶紧领命,神情怪异的去跟大晋使臣传递消息。
县衙其余差役也都散了,按照县太爷的命令,及时把县区里的军工力量都隐藏起来。
但‘县太爷被披龙袍’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先是在县衙、士兵们流传。
后面开始在江县百姓当中迅速传播,凡是听到这个事儿的人,都贼兮兮又兴奋的压低声音议论。
“真是龙袍?”
“吓!很多人都看见了,金黄灿灿的龙袍,贵气的很!可惜县太爷躲开了,没穿。”
“哈哈哈哈我都能想象到县太爷那个惊慌的表情。”
“躲得了这一次,躲不了下一次,咱们县太爷啊,是得了民心。”
“经过天祝山一战,看过那边被奴役的凄惨百姓,我算是明白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自然会获得百姓的拥戴。”
“只要看到咱江县人的好日子,外面的人巴不得咱县太爷登基呢。”
江县的百姓们在大胆议论‘县太爷登基’。
而县太爷本人,则是匆匆结束衙门那场闹剧,带着衙门的人,去县区外迎接使臣。
不出富春意料。
他们江县这边的人,在县太爷的带领下来到官道上,距离对方足足接近一里地呢,人家那边就派人来喊:“可以了可以了,陈县令远远接旨就可以。”
喊完以后,那小太监也生怕被他们‘瘟’到,连看都不敢看,嗖的一下又跑了。
距离这么远,能看见个什么?远远只能瞧见对面仪仗队很威风,似乎还有一群人,隐隐约约的,根本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
但对面喊完接旨以后,就没动静了。
陈庚年很疑惑,这是怎么个意思?
“让咱跪拜领旨谢恩呢。”
富春一声不屑的冷笑,他远远看着对面的天子仪仗队,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富春心里浮现。
他退后一些,让县太爷站在队伍的最前端。
然后在陈庚年震惊的目光中扑通一声跪下,高声朝他呼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庚年:……?
一定要玩这么刺激的吗?皇帝的人可是在对面呢!
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没等陈庚年把‘整活儿’的富老头扶起来。
杜勤、徐焕见状,立刻激动响应。
连带着衙门其余差役,包括裴宝来、李泉、孙成等人,也都煞有介事的下跪山呼万岁。
大家心里都有小算盘。
领旨谢恩,是要跪皇帝是吧?
谁乐意跪那个把天下搞崩的大晋皇帝啊,既然一定要跪,那不如学学富老师,跪咱县太爷,至少跪的心里舒坦!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群江县的人,在富春的带领下,朝着县太爷山呼万岁。
刚开始大家纯粹就是跟着喊,可喊着喊着,莫名就觉得特别热血。因为县太爷,就是大家心里的皇帝啊!
外面过的那么惨淡,唯有江县活的如此幸福,百姓安居乐业,这样的人,就该做皇帝!
而且他们还是当着皇帝老子的面,跪自家县太爷!
更上头了有没有!
陈庚年表示:没有!
他很想逃,可又怕自己动静闹得太大,被那边察觉到不对劲,因此只敢神情僵硬的站着。
将近一公里之外。
宣旨太监远远瞧见江县的人出来迎接,随后那边应该是在集体下跪,然后山呼万岁的声音,一浪又一浪的传了过来。
那声音,太高亢,太饱满,太有气势了!
仪仗队的人都被震慑到。
这——不愧是陛下钦定的肱骨贤臣,陈县令当真一心为君啊!
唯有宣旨太监旁边,一个负责记录的官员,脸色涨的通红,一手执笔一手拿着纸张迅速书写:“陈县令不愧是陛下器重的肱骨贤臣!天子仪仗队还未抵达江县,陈县令便带领部下,在远远十公里之外的地方跪地迎接天子大驾!其山呼万岁声穿云裂石,声振林木,饱含对陛下的孺慕敬仰,实在可歌可泣……”
宣旨太监也被这一幕震慑住了。
余光中瞧见记录官在奋笔疾书,他悄悄狠掐一把大腿,红着眼睛说道:“快让陈县令起来,把陛下赏赐的玉如意、天子剑,以及金银都送过去。”
记录官闻言瞥了一眼宣旨太监,继续写到:“陛下赏识贤臣,贤臣效忠陛下,君臣情谊感天动地,负责宣旨的太监感动到潸然泪下。”
潸然泪下的宣旨太监心想,回去陛下看了记录文书以后,一定会龙颜大悦,奖赏自己!
不久后。
陈庚年这边便收到了玉如意、天子剑,以及千两黄金、千两白银。
衙门的差役们跑过去,把箱子抬回来,一群人看看里面那金灿灿的黄金,眼睛都瞪直了。
娘嘞,这么多金子!
“快收起来,快收起来!”
刚才还跪下山呼万岁的富春,此刻神情振奋:“有了这笔钱,咱马上就能扩充军队了!但江县暂时容纳不下更多的兵,最好是先打下附近几个县区,再悄悄屯兵。”
或许富老头的嘴巴今天开了光。
更或许是,最近这乱世越来越乱,且乱的越来越荒谬惊人……而江县,本身就是这场荒谬的‘中心’。
陈庚年火了。
因此不仅‘大定皇帝’盯上了他,同样辖属凉州,距离江县一百多公里之外的‘隔壁县’苍县,同样也盯上了江县。
大晋的天子仪仗队伍,代陛下给陈县令发了赏赐,准备找个由头开溜。
他们不敢进县区了,怕被瘟到。
这时候,官道外面,忽然浩浩荡荡杀来了数百人。
这些人衣着虽然破烂,但面相很凶,身上都带着匪气。领头那人,甚至还骑着马,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骑马、骑驴的,手里拿着棍棒,场面可谓是一片混乱。
“陈庚年是谁,快出来,迎接我们曹县令!”
“呸!县你妈的令,咱曹老大已经占领苍县,马上就准备登基了!”
“叫曹老大陛下!”
“老大,这些人看着穿的可真好啊,还有好多马,竟然还有轿子!咱们抢过来吧!”
“难道此人便是陈庚年?”
“老大,据说陈庚年的名头已经传遍天下了!你登基以后,把此人收做小弟,老大你的名头也能传遍天下!”
这群人一看就是匪寇出身。
事实上,他们确实是一波匪寇,最近听说了陈庚年的事迹,又刚好流浪在凉州附近。于是便趁着凉州关闭城门,胆大包天的打下了苍县。
其实也根本不用打——
苍县很多穷村子里的人,都被娄献打包送来江县了。
匪寇们轻而易举拿下沧县,入驻了县衙。
然后带头大哥曹木,给自己封了个‘县太爷’的官身,稳住苍县以后,立刻马不停蹄来江县找陈庚年。
打败陈庚年,下一个闻名天下的,就是他曹木了!
这波匪寇来的突然。
再加上天子仪仗队有一大半都是太监,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吓得齐齐尖叫出声。
方才负责记录的官员,赶紧惊慌的躲起来。
其余十几个佩刀侍卫正准备反击。
却听宣旨太监尖声道:“快来保护咱家,快来保护咱家!”
侍卫们无奈,只能把他护在身后。
暂时安全以后,宣旨太监高声喊道:“陈县令,陈县令!快出兵,有反贼谋逆!”
不得不说,这太监肺活量是真牛逼,隔着一里地的距离,陈庚年这边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有点刺耳朵。
不是,反贼谋逆——来江县干什么啊?
陈庚年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是真体会到了出名带来的‘烦恼’,各种奇葩上赶着来逗乐子。
“我去调兵。”
见事情不对,裴宝来当即回头去调兵。
可皇帝的人还在呢,突然调兵——真是要命,因为今日皇帝的人要来,县区里的兵都特地遣散了!
曹木带着的人,被这群吱哇乱叫的太监搞得狠狠蹙起眉头。
但他们听懂了,这波人不是陈庚年的人,陈庚年距离这里不远!
要不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呢。
来了这乡野村落,皇帝的人也不好使,该挨揍还是会挨揍。
匪寇们嫌弃他们吵,挨个去踹他们。
曹木则是不耐烦道:“让这群人赶紧闭嘴,吵死老子了!算了,先别管这些二刈子。兄弟们,随我拿下陈庚年,称霸这乱世!”
称霸乱世!
匪寇们被刺激的嗷嗷乱叫,也懒得理这帮尖叫的怪人,朝着江县杀了过去。
事发突然,也避无可避,衙门的差役立刻上前拔刀,将县太爷等人牢牢护在身后。
“你便是陈庚年?毛头小子一个!”
曹木骑着马,在匪寇当中跑的最快,他近距离瞧见穿着县令服的陈庚年,大声嘲笑道:“就你,竟然能名扬天下?哈哈哈兄弟们,咱们的机会来——啊啊啊啊啊!”
没等曹木把话说完。
一只箭矢从对面传来,狠狠扎在他的左眼眶里。
射箭的人是吴恒,他故意射偏了,没要对方的命,为了稍后有个审讯的机会。
一箭射出后,吴恒带着十几个陈家军的人迅速赶到,羞愧看向陈庚年:“属下来迟了。”
这确实是他的失误。
因为陈家军从创建之初,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县太爷。
“不怪你,迅速解决掉。”
陈庚年摆摆手:“别让朝廷那边发现端倪。”
但,这群匪寇既然是匪寇出身,优点就是,很能跑。
一个照面,老大被射瞎了,再加上十几个陈家军的兵,和差役们上前驱赶。他们惊慌着散开,四处逃窜。
“老大被射死了!”
“没死,只是瞎了而已。”
“这个陈庚年的属下好厉害。”
“兄弟们快看,地里好多粮食,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粮食!”
“远处的村子,竟然都是砖瓦房!”
“我看到那个村里有猪,好大的大肥猪啊!”
“这里竟然还有士兵,都穿着铁盔甲,还配着刀!”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要不咱投降吧,这里日子看着过的真好。”
有一部分匪寇,慌不择路的朝着江县逃窜,被县区外侧一些村子的富饶程度震惊了。
很快,他们又瞧见裴宝来集结了附近村子里的民兵气势汹汹杀了过来,那阵仗,简直惊人。
连被射瞎的曹木都脸色大变。
随后他竟然也顾不上疼痛,直接跪倒在地:“别杀我,别杀我,我投降!我不登基了,我把苍县送给你,你来登基!”
这些匪寇,是真一点脸皮都没有。
刚才那么凶悍,一看打不过,马上跪地投降,半点都不带犹豫。
老大都投降了,其余小弟自然跟着跪地。
“对对,好汉饶命。”
“什么好汉,没听老大说吗,以后让陈庚年登基。”
“这里太富了,让他登基,咱也能喝口汤,老子早就不想过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了。”
“万岁!万岁!”
“陛下万岁!”
他们搁这里瞎嚷嚷,陈庚年听得眼前一黑。
更让他头疼的是,系统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来——
【叮!恭喜大汗,你获得了苍县县令投诚!】
【版图扩张中——】
随着系统话音落下,地图上,属于苍县的位置,被点亮。
陈庚年倒抽一口凉气,这也行?
他什么都没做,版图自己扩张了?
“让这群匪寇闭嘴——算了,声音这么大,那群使臣肯定听到了!”
陈庚年深吸一口气,拿起手中的天子剑,说道:“跟对面说,苍县自行立国称帝,实在狼子野心,我手持陛下赐予的天子剑,代替陛下平叛,拿下反贼。反贼幡然悔悟,齐齐下跪高呼陛下万岁。”
【叮!恭喜宿主,你代替陛下又一次成功平叛,获得陛下的进一步信赖!】
【主线任务推进顺利,您真是一位忠君爱国的好县令。】
陈庚年:“……”
啊啊真是受不了!好乱!我究竟在干什么!你这狗系统又在干什么!
官道上。
在匪寇们冲出来以后,仪仗队的使臣就准备快速撤退。可没过多久,就听见那边乱糟糟的在喊‘陛下万岁’,接着陈县令传话过来:他手持天子剑平叛成功,匪寇跪地齐呼陛下万岁。
宣旨太监等人都惊呆了。
负责记录的官员更是趴在轿子侧边,激动的继续书写:“陈县令,忠君爱国的陈县令,他再次替陛下成功平叛!这实乃天意啊!陛下的天子剑刚送到,陈县令就得到了陛下神威相助,降服叛军!叛军被陈县令感召,齐齐跪地痛哭流涕,悔恨不已,高呼陛下万岁!”
此书信,被八百里加急,连夜送去了金州。
皇帝气急攻心,最近时常呕血,脾气极为暴躁,脑子也神经兮兮开始不正常了,总觉得有人要害他,除了只念叨陈县令,谁都不给好脸色。
搞得整个行宫上下人心惶惶。
“陛下,大喜,大喜啊!”
一封密函送来,皇帝看过以后,笑的开怀甚慰:“不愧是朕的应梦贤臣,好,好啊!这些该死的狗东西,小小县令都敢登基称帝,实在可恨!好在,朕有陈县令相助!陈县令拿着朕的天子剑,相当于有了朕的神功加持,任何乱臣贼子都会被他绞杀!”
说到这里,皇帝突然快步冲下龙床,从一堆奏折里,翻出‘定州’的折子:“这定州也有贼子建国称帝,还曾经是个小小县令,当真可笑!定州和凉州挨着的,对吧?传朕旨意,命陈县令代朕去定州平叛!”
“……?”
陛下怕是磕丹药磕疯了,脑子坏掉,真让一个县令去定州平叛。群臣听完这个指令,一个个脸皮发抖,又不敢出言劝谏。
谁敢招惹一个正在发癫的皇帝?
唯有首辅徐亨试着劝说道:“陛下,陈县令确实有一番赤诚忠君之心,但他没有兵马,实在有心无力啊!”
“你倒是提醒了朕!那就给陈爱卿派遣一千兵力,助他平叛!稍后,朕会在梦里,给这一千兵力传递神功,他们必定可以以一当百,杀死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