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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家致富奔小康—— by九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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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秀丽敲着江柠压在课本下面的试卷:“你要不要看看你试卷上的分数再来和我们说这样的话?”
徐秀丽简直是不想和江柠说话了,挽着何小芳的胳膊:“我们走。”
何小芳也难得的和徐秀丽同仇敌忾:“对,不理这家伙!”
“在我面前说不擅长数理化,太气人了!”
徐秀丽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幽幽地开口:“或许,她不擅长的参照对象,是一班的那些人呢?”
错不及防被创到的何小芳:……
我连做个参照对象都不配。〒▽〒
江柠是真不愿意参加什么数理化竞赛,可还是被数理化的老师们,赶鸭子上架的,给拉到了竞赛班。
说是竞赛班,就是晚自习三节课,不和班里同学一起上,而是另外准备一间教室,由专门教竞赛班的老师们,单独给他们授课,其它上课时间,还是和原来一样的。
于是晚上吃完饭后,江柠和徐秀丽她们回了教室,就独自一个人,抱着她不喜欢的数理化三本书,去了对面的行政楼。
竞赛班在行政楼计算机教室的旁边。
晚上行政楼已经没什么老师了,上面灯全都是关的,只有三个竞赛班的灯是亮着的,里面坐着二三十个学生,清一色全是一班二班的。
江柠拿着书进来的时候,里面是齐刷刷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江柠投了过来。

第49章 49 【一更】
这种感觉, 就像一群美团外卖员中间,突然走进来一个‘饿了么’注①,因为他们, 全部都是来自重点班。
他们当然好奇这个在期中考试中, 跻身于年级前十的平行班学生。
往年不是没有平行班学生中出现成绩很好的,但大多也是排名在年级百名以内, 甚至年级前五十名以内,但直接以平行班学生,直接超越了绝大部分的重点班学生,进入年级前十的,非常少见。
即使有, 他们也会很快升到重点班去,极少会有一直停留在平行班的, 除非是非常不适应重点班的上课节奏的。
反正最近三届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
江柠在他们探究的目光中,找了个位置, 从容的坐下。
见有人在看她,还神色坦然的朝他们露出个微笑,点头打招呼。
这年代,女生读书的人数本来就比男生少,看学校宿舍的男女比例就知道了, 女生只住到五六两层, 男生住下面的四层, 还有个单独给高三男生的宿舍。
男女读书数量上的比例, 也让竞赛班同样呈现出男多女少的情况。
此时加上江柠, 二十多个人的竞赛班, 就只有五个女生。
很快,他们也就不关注她了, 因为竞赛班老师已经来了。
竞赛班老师是个非常年轻的老师,看上去比他们都大不了多少岁,因为长了张爱笑的娃娃脸,瘦瘦高高,穿着见酱红色的宽松毛衣,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个高中生。
竞赛班老师一到竞赛班,未语先笑,笑容阳光又灿烂:“班里来新同学啦。”
他环视了一圈,眉眼含笑地说:“班里来了个新同学,还不了解我,我就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计,叫计剑伟,叫我计老师就行,我曾经在奥数竞赛中,获得过省一等奖,化学获得过省三等奖,所以你们数学化学的竞赛班老师都是我。”
这个履历,教他们吴城一个小小县城的重点高中,已经是很好的老师了,是一中的校长特意挖来,专门教竞赛班的。
顿了顿,计老师又笑着说:“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长的年轻?我也觉得我长得显年轻,但实际上我比你们大许多岁。”具体大多少岁计老师没说,但光从外表看,这个计老师年龄绝对不超过三十岁。
计老师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后就直接上课,上的内容,比江柠她们平时学的要深奥一些。
竞赛班其他人,都是高一开学没多久,就按照他们的理科成绩,选入了竞赛班,从高一就开始培养,到高二就可以直接竞赛,所以班里其他学生,都是跟着竞赛老师上过一段时间的课的,只有江柠是这次期中考试,彻底进入了竞赛班老师们的眼中,被送到竞赛班来的。
为照顾到江柠这个新人,计老师在上课的时候,就未免要讲的浅一些,细一些,然后时不时的看向江柠方向,问她:“听懂了吗?”
见江柠点头,就继续往下教。
只是他教着教着,节奏就不由自主快了起来,毕竟以往都是教重点班的,又都是重点班中的尖子生,再加上他自己思维就非常活跃,习惯了快节奏,重点班学生们也都习惯了老师们讲课的节奏,接收的很良好。
当然,接收的良好,不代表他们完全听懂了。
但每次计老师讲着讲着,在回头看向同学们时,一不小心就看到班里还有江柠这个新人时,就不由的顿住,停下来问她:“懂了没有?”
江柠都点头。
这让计老师也分不清,江柠到底是真懂还是假懂,就怕她是不懂装懂。
他只好停下教学,嘱咐了一句:“要是有些同学没有听懂也没关系,跟我讲一声,哪里没懂,我继续教。”
他眼睛看着江柠,江柠眨眨眼睛,也看着老师。
江柠是真的听懂了,她毕竟是学完了高中数学和高数的人,哪怕已经毕业很多年,曾经学过的知识已经忘了,可学过就是学过,经过这段时间的复习,很多曾经学过的知识已经被记了起来,此时在竞赛班,哪怕更深奥些,听计老师讲课,曾经学过的更多更深的知识,也让江柠更容易理解计老师讲的课程内容。
江柠不开口问,计老师也没有办法,只好继续教。
作为一个年轻的老师,他是很注意与学生之间距离的,尤其是和女学生。
和他们走了太近了,没有威严,所以他下课后,基本都不会和学生做过多的交流,更别说私下问一个女学生,她听没听懂了。
反正她懂没懂,回头发张试卷,考一下就知道了。
其他人也都发现了,计老师老是问江柠懂没懂的事,每次计老师看江柠时,他们也转头看江柠,他们就看到,江柠每次都淡定的点头。
可能是江柠表情太淡定了,在下课后,还有重点班的学生凑在一起,小声的说:“你说她听懂了吗?”
“应该听懂了吧?”
能够被选入竞赛班的,全都是立刻年级排名前二十名的尖子生,但是并不是尖子生,就能学好奥数的。
竞赛班上的让他们怀疑自己智商。
被问话的同学满眼都是圈圈:“她懂没懂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听懂。”以己度人,他觉得江柠大概也是没听懂。
他们主要还是观察,江柠是不是如他们老师说的,是不是下课的课间也在学习。
江柠回寝室后,何小芳她们还问江柠,竞赛班上的课难不难。
江柠已经调整回心态,淡定的点头:“难!”
徐秀丽在一旁吐槽:“可你的表情告诉我,竞赛班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难。”
“已经在竞赛班了,即使是难,也只能去克服,不然表现出很丧的样子,也没什么用啊。”
可她的这个表现,在班里其他人眼中,那就是真学霸无疑了。
次日依旧阴雨绵绵,江柠早读课一结束,就和门卫说了,她带她爷爷去沪市看病,现在爷爷一个人在招待所的事情。
门卫见她是真的有事情,嘱咐她:“那你要快点回来啊!”
不然学生在不该出学校的时间,真要出了什么事,他也是要负责人的。
一般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他都不会随便放行。
招待所不远,江柠到招待所的时候,江爷爷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准备回去了。
见江柠过来,脸上不禁露出笑容:“这时候你不在学校上课,怎么出来了?”
因为有两个孙子都在一中上学,他是知道学生平时在学校里是不给出来的。
“我说你在招待所,门卫大爷就让我出来了,爷爷,外面下雨,你不如在吴城多待两天吧?下雨天也没人会去山上砍树打猎,也不用回去巡山。”
江爷爷却待不住:“我要回去,不回去哪里行哦,出来好几天了,假如有人趁着这几天我不在,去砍树咋整?”
山上的树是不能随意砍伐的,哪怕因为树多,领导们不可能一一数过,但砍树会留下树桩子,每年年三十和清明节,所有在外打工的人和领导们,都会去山里上坟,领导们也会趁此时巡山。
即使他们不巡山,被别人发现有树被砍了,也会跟领导上报的。
江柠想了一下,还是把江爷爷带到了她租的门面里。
店铺里墙上的挂衣杆都已经安装好了,店铺后面还摆了一张二手的一米二的木床,木床上面还是空的,中间拉了个帘子。
一大纸箱的衣架都散乱的放在墙角边,旁边还有两个穿衣模特架子。
江爷爷不懂江柠带他来这地方做什么,就见江柠扶着他的胳膊,做到那木床上,对江爷爷说:“爷爷,我用我作文比赛的一千块钱的奖金,把这个店面租下来了,已经付了房租,我还跟广市那边的厂订了衣服和鞋子,现在衣服鞋子已经发过来,在路上了,过两天就到了。”
江爷爷被江柠突然扔过来的炸弹给炸懵了。
“你……你不是在学校上学吗?你租这店面干啥?”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孙女把她的一千块钱奖金给花了!
还好还好,他还有工资,他工资马上就要发了,还能教的起下个学期的学费。
江柠哭道:“爷爷,你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山上住,我不放心,我天天做噩梦,梦到你在山上摔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天天晚上被噩梦吓醒,好害怕。”她哭着拉着江爷爷的手,“爷爷,你别巡山了好不好?你来吴城陪我好不好?你不在我身边,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成绩也在下降,我怕我成绩再下降,下学期妈妈就真不让我上学了。”
江爷爷原本被江柠一个惊天巨雷给劈的晕晕乎乎的,此时又被江柠哭的难受起来。
他看着孙女哭,他也想哭,抹着眼泪说:“可是我又不会做生意,我这半辈子都在巡山,这突然不当守林员了……”
他心里非常不得劲,对于失去巡山这个工作,非常的抵触,还有一种对未来未知的恐惧,心里没底。
可是孙女已经把这个店面租下来了,还进了许多衣服鞋子回来,他要是不过来帮她,谁来帮她呢?
他脑中闪过他大儿媳的面容,说:“要不让你大伯母过来。”
江柠哭着抹泪说:“可是我担心爷爷,现在下雨这么湿滑,爷爷还要巡山,假如摔倒,我们又不在你身边……”
江柠说的事,还真不是杞人忧天,江爷爷自己就在巡山的时候摔过,从山腰滚到山沟里,躺了好久才缓过来。
山里无人,只有豺狼野兽,江爷爷一个人在山上,不是没有担心过,自己会不会遇上豺狼,喂了狼。
或者总有一天,他可能死在山中都无人知。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前几年小儿子一家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债虽还完了,还有两个孩子在读书。
他也怕他没了收入和工资,在家里日子不好过。
想到他小儿媳的性子,江爷爷是真宁愿一个人在山上清清静静,都不愿听他们吵架。
江柠拉着江爷爷的手哭求:“爷爷,你就留在吴城好不好?我保证我会养你的,我会给你养老。”江柠拿出她带过来的《知音》《读者》等杂志说:“自从我作文上了杂志我才知道,原来不光作文比赛有奖金,作文被选上杂志,还有稿费,我又投了两篇过去,都上了。”
她掏出两百块钱来,“爷爷你看,这就是杂志社给我寄的稿费,我作文写得好,每篇都被刊登在杂志上了。”
江爷爷是怀着异常复杂的心情回去的。
山路湿滑,可上山的这条路却十分泥泞,下雨天走在这条路上,黄泥能甩的满腿都是。
他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这条路他走了许多年,年轻时能有个巡山的工作,人人都羡慕他,他也靠着巡山的工资,养活一家子人,供两个儿子读书。
可随着身体的衰老,他也确实对巡山的工作开始有些有心无力,也早就有人盯上了他的工作,就等着他哪天突然死了,或是退下来了,就可以来顶替他的工作。
为此大队领导都跟他谈过话,不过是因为他是巡山多年的老守林员,他自己不愿意的话,大队部也不能强制性的让别人来顶替他,才一直做了这么年。
这些年,他也一直兢兢业业,无一日懈怠。
他守林的这些年,一次山火都没有发生过。
他一边走,一边望着山路两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景色。
曾经觉得太过平常,已经看腻的景色,此时看来,竟占了他这些年全部的记忆。
满山都是他那些年,带着孙子孙女,满山跑的景象,他到现在都仿佛还能听到小孙子和小孙女在山间摘刺梅和野山楂时的笑声。
他推开这个住了许多年的小屋,小屋里还留着许多小孙子小孙女小时候的破衣裳,有些已经破到完全不能穿,做了抹布,这些是他准备留着,等将来孙子孙女们结婚生子,给孙子孙女的孩子们的。
他坐到门口的躺椅上,躺椅又摇摇晃晃的摇了起来,外面是雨天寂静清幽的山林。
江柠心情也不太好。
她很清楚,她的行为对江爷爷来说,就是一种绑架。
她在用爷爷对她的感情,在绑架爷爷,无视爷爷不想失去工作的想法,强硬的让爷爷去放弃他做了大半辈子的工作,来到她身边。
这是一种非常自私的行为。
爷爷的不舍和抗拒,她都看在眼里。
有时候我们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强迫别人做什么时,他们自己本身并不觉得这是在为他们好。
这些江柠都知道。
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她承受不了失去爷爷的后果。
无数个日夜,只要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孝顺爷爷,她都没有见到爷爷最后一面,爷爷最后走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就有股锥心之痛,痛的她不能去想。
这种痛和遗憾,还是无法治愈的。
她回到学校,按部就班的上着课。
到周末时,王咏叔叔寄的衣服和鞋子,终于到了。
包裹是王咏帮着收的,直接从邮局带回了店里。
是两个非常大的包裹,一个用套了好几层的大蛇皮袋装着,一个用大纸箱装着。
因为晚自习三节课都给了竞赛班,江柠势必要花更多的时间在学习上,写稿的时间也就少了,江柠就暂时停下了对《读者》《青年文摘》等几篇短篇杂志的供稿,而是将心思和精力都花在《大宋》上。
平时她没时间写,只能周末去网吧,花一上午时间,敲个一万六千字,周末再写一万六千字。
以她的手速,再写也不是不行,可这样的产量,已经是她一天的极限,再逼自己写,就真的要被榨干了。
一周三万两千字的量,在《武侠》合作的那么多作者中,已经算是很高产的了。
王咏见她学习任务这么紧张,周末还愿意花这么多时间来写稿,她平日在学校里,他照顾不到什么,正好他在吴城除了催稿,也无事情做,就每天去江柠店铺里,和房东一起,安装衣杆和衣架。
他因为家里叔叔是开服装厂的,也去过叔叔的服装厂,知道广市那边的服装店是如何布置的,也就按照他在广市看过的店面,指挥房东。
房东以为是这小伙子自己开店,当然是小伙子怎么说,他怎么搞。
江柠此时正在和王咏一起拆包裹。
包裹是真的大,王咏叔叔厂里因为已经在制作春款了,将厂里压的货,寄了很多过来。
其实他想一股脑儿的全寄过来的,但那样也不现实,那是侄子手下的作者,侄子编制的事情还要落在这个作者身上,他当然不能这样坑江柠,所以还是有好好给她选品,虽然都是积压的货,可质量、款式都没问题。
另一个包裹是江柠要的鞋子,各种男鞋女鞋都有,全都是隔壁厂去年积压的存货,货都没问题,就是款式不如广市深市这边新上市的时髦。
因为是仓库里积压的存货,给江柠的价格很优惠。
江柠大致估算了一下每件衣服的价格,确实不贵,甚至可以说很便宜了,而且就她来看,款式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在仓库里积压了太久,需要用熨斗熨一下。
她也没时间搞这些,趁着周末两天假,去小商品市场买了个喇叭,炉子等生活用品,路过新华书店的时候,还买了个录音机。
现在很流行买录音机学英语,王咏以为她买录音机也是为了练习英语的,然后,回了店铺,他就看到,他手下的畅销作者,按下了录音机的录音键,用她字正腔圆中气十足的声音非常有节奏的喊着:
“江南制衣厂,江南制衣厂,倒闭了!倒闭了!王八蛋贺厂长,王八蛋贺厂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路了!
我们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拿着衣服抵工资抵工资,原价一百多两百多三百多的,棉衣棉服羽绒服,现在通通29、39甩卖了!” 注②

王咏满脑子都是充满魔性的‘29、39, 通通通通29、39甩卖了’。
这年头厂子倒闭很正常,无数的下岗工人,每个地方都有厂子倒闭或者厂子被吞并的, 这样的录音放出来, 是一定会有人相信的。
王咏还从没见过有人是这样给自己店铺打广告的。
他恍恍惚惚的看着一本正经在那里录广告的江柠,那是他手下的畅销书作者, 为什么她会想出如此俗不可耐的广告词?
王咏想不通,但大受震撼。
他听着录音机里富有节奏感仿佛可以洗脑一样的声音,有些不敢置信的问她:“那……你这么说江南制衣厂的厂长会不会不太好?”
江柠歪头迷惑的想了一瞬:“有这个制衣厂吗?”
王咏也惊了:“没有吗?”
江柠还真不知道有没有,只知道有个江南皮革厂。
“你……你录这个是为了放在店铺里放?”他指指录音机,又指指喇叭。
江柠点头:“只在周末放一放, 工作日就不放了。”
这里因为距离两所学校有百十米,喇叭放出来的声音并不会吵到两个高中的学生, 而且这个喇叭也不是音响,能够达到扩音的效果很有限, 但她还是决定只在周末放一放。
周日高二高三学生放假,江柠和王咏二人在店铺里,一边往晾衣杆上挂衣服,一边开着喇叭,将录音机对着喇叭, 很快, 因周日学生可以出校门, 而尚算热闹的街上, 远远的就能听到一阵十分有节奏的‘江南制衣厂江南制衣厂, 倒闭了!倒闭了!’, 听到声音的人,都不由好奇的往那边看去, 想知道那边在放什么。
走的越近,声音听得越清晰,很快,她们就听到一些重点词语:江南制衣厂倒闭了,衣服大清仓,原价一百多两百多三百多的衣服,现在统统二十九、三十九,且是棉衣棉袄羽绒服。
这年头的服装店,因为做生意的人少,又是个新旧过渡期,加上港台电视剧在内地播出所带来的影响,九十年代的人都开始追求时髦,也因为价格不透明,导致卖衣服的人喊价都往一百多喊,很多朴素的老百姓不敢还价,或者说不会还价,一件棉衣、棉袄要七八十块钱,甚至一百多块钱的都有。
卖衣服的人喊价都乱喊。
这时候人们一个月工资也才一百多块钱,多的也就两三百。
会砍价的还好,知道要对半砍,还能再砍,可很多不会砍价的年轻人老实人,就只能被宰。
现在听到什么棉衣、棉袄通通二十九,三十九,就忙走进来看看。
这一看就是新开的铺子地上的包裹里还有许多没拆的衣服呢。
江柠早已脱下了身上已经穿小的薄棉袄,换上了店里的衣服。
她在给自己挑选衣服时,条件反射的就想挑以黑白灰咖色为主的纯色衣服,想把自己往稳重里打扮,突然想到,自己已经不是体~制~内~干~部了,她现在只是个十几岁的高中生,没有必要把自己打扮的太老气横秋。
当然,也不能花里胡哨,学校不给学生往花里胡哨打扮。
恰好看到一个小码的明黄色毛衣,江柠拉开帘子,去里面换上,下身穿着条普通的浅蓝色牛仔裤,牛仔裤有点大,王咏说她可以配一条腰带。
这年头特别流行系腰带,尤其流行把上衣都卡在裤子里,裤子的腰拎的高高的,中间系一条宽皮带。
这样穿也确实很修饰身形。
学校旁边的杂货铺里就有卖腰带的,这些天王咏经常在这附近逛,对这条街有哪些东西都熟了,迈开腿,小跑着去杂货铺里买了跟腰带回来,给江柠系上。
这段时间,她身高往上蹿了一大截,依然很瘦,在军训之前,她把自己的头发剪成了寸头,现在已经长出来一些,白净的面庞上,五官精致立体,眉目清冷,明明只是个瘦瘦巴巴没长开的小丫头,身上却有一股说不出酷酷的气质。
最普通的腰带,系在江柠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明黄色毛衣和牛仔裤的撞色太亮眼,还是江柠本身就生的好看,明明普普通通的衣服,却给江柠穿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出来。
就像……就像画报上的明星。
服装厂被压下来的货,一般要么是最大码和最小码最多,江柠的这批货,王咏叔叔还是挑过的,没有全给她最大码或是最小码,而是各种尺码都给她备齐全了,可还是最大码和最小码比较多。
江柠此时身上穿的就是最小码的衣服,她给自己挑了双平跟的小皮鞋。
原本穿着完全不合身,打着补丁的破衣服的小姑娘,换了一身衣服后,宛如脱胎换骨一般。
看的王咏忍不住往头上挠了挠,脑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现在湾湾非常著名的美女作家,这要是把柠萌此刻的样子拍下来,作为她作品的封面唻宣传,柠萌书的销量应该还会再涨一大截吧?
他摇摇头,又把自己这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柠萌还是个在学校里读书的高中生,这样的宣传方式并不适合她。
“怎么样?”江柠转了转身,让王咏看看她这一身的搭配:“搭配的还行吧?”
换了衣服出来,江柠才发现,店铺里忘记准备镜子了,回头还要去买个镜子。
被门口‘厂长和小姨子跑路了’的广告声音吸引来的人,第一眼就看到了换好衣服出来的江柠,当下就指着江柠身上的衣服问:“老板,你妹妹身上这套衣服怎么卖?”
墙上已经贴了许多大大的纸张,上面用黑色的粗笔写了价格,王咏就照着念:“外套三十九,毛衣、牛仔裤二十九。”
这个价格,比街中心那些动不动开价就是一百多八、九十的店铺,便宜太多了。
可她们还是习惯性的问:“老板,还能再便宜点吗?”
江柠穿着全新的衣服,过去挂衣服,一边指着墙上大大的价格纸说:“明码标价,不还价的。”
“老板,你给我便宜十块钱,这衣服我就要了。”进来的嫂子说。
“给你便宜十块钱,那我不赚你的钱,还亏钱。”江柠说的是实话,在刨除了房租、邮费、衣服的成本费,她只在每件衣服的成本价上,加了八到十二块钱左右,打的就是一个薄利多销,让江爷爷在这里,只需要收钱,挂衣服,给别人取个衣服尺码就行,剩下的都不用他去操心。
进来的大姐跟江柠磨了二十多分钟,又是让江柠帮她试衣服,又是嫌弃的挑三拣四,知道江柠这里确实是不讲价后,最终选了一件小码的衣服,咬咬牙还是买了。
她觉得,她女儿穿上这件棉衣,一定和老板的妹妹一样好看。
之前她在街中心那里看上一件和这个差不多的棉衣,还没这个好看,开价就要一百,她还到五十块都不卖。
人家当然不会卖,街中心的铺子房租本就比这里高多了,她们每次进货都要自己亲自往深市跑,拿到的也不是一手货源,成本价就比江柠要高一些,加上路上的路费、住宿费,各种费用,成本本来就比江柠这个高了许多。
江柠纯粹是运气好,刚好《武侠》这本杂志的创始地就在广市,为了让她能按时交稿,特意给她安排了个编辑过来,这个编辑也恰好就是广市本地的,又有亲戚在开厂,直接给了她一手货源,还不用她亲自跑,省事又省钱。
唯一存在的问题就是,由于款式都是别人帮你挑的,有的甚至是他们压的往年的库存,在款式和质量上没有保证。
好在,因为王咏的关系,她这一批货的质量都还不错。
有了第一个买的,后面开张就容易了。
江柠一看就不像店老板,她们都以为王咏是店老板,都过来跟他打听:“小伙子,你们那什么江南制衣厂,真的倒闭啦?”
王咏看看江柠,又看看询问他的大姐,用力点点头,用他那极具广市口音特色的广谱说:“是的,我们制衣厂倒闭了,发不出工资,只能拿衣服来抵了,这些原本都是卖一百两百三百的衣服,你们看,都是好料子,平常外面买都买不到,要不是我们厂倒闭,厂长和小姨子跑了,我们只能拿厂里衣服来抵工资,外面哪有这么便宜的好衣服?”
被这奇特的广告喊着进点的大姐们,听到小伙子明显和他们吴城不一样的口音,立刻就相信了:“这小伙子一听就不是我们吴城的口音!”
“还真是那什么江南制衣厂的啊?”
还有来听八卦的:“你们那厂长,真的跟小姨子跑啦?”
“你们厂长吃喝嫖赌是不是真的啊?”
“三千多万?咋欠了这么多钱啊?”
“真是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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