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清冷太子他急了—— by夕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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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是他时,她?并?未排斥与抵触。
自己正在离她?越来越近。
仅是这一点,便?足够让祝隐洲觉得庆幸。
祝隐洲很容易因她?而觉得满足,但他深知?,自己骨子里是贪婪的。
他终究还是想要?独占她?。
与沈晗霜说了一会儿话?后, 祝隐洲才想起了另一桩事。
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沈晗霜,温声说道:“陈兰霜给你写了一封信。”
沈晗霜有些诧异。
陈兰霜竟会给她写信?
沈晗霜接过信封,果然看见上面写着“沈晗霜亲启”几个字。
她隐约有了些猜测, 当着祝隐洲的?面拆开信封,读起了信。
信上的?内容并不多?, 写下的?事情却让沈晗霜不得不重视。
“陈兰霜说,她能查到陈相通敌的?证据。”
沈晗霜直接与祝隐洲说起了陈兰霜在信上提的?事情。
“但作为交换, 陈兰霜想求我?们给?她一个事成之后能让她活下去的?承诺。”
祝隐洲并不觉得意外。
陈兰霜费劲心思辗转将这封信送到他手?里来时, 祝隐洲就察觉了, 陈兰霜如今的?做法和她当初说能与祝隐洲里应外合,扳倒前太子祝清时一样。
祝清犯的?是谋逆之罪,陈兰霜作为他的?妻子本也逃不脱死罪,但她那?时提前与祝隐洲合作, 为自己挣了一份功劳,才得以明哲保身,活了下来。
如今她发现陈相的?通敌之罪瞒不住了,便?打算再设法为自己谋求一个可以与陈相的?罪名分割开来的?机会?和出路。
陈兰霜当时是祝清的?枕边人, 如今是陈相的?女儿,若要查某些事情,的?确有她的?作用。
但祝隐洲并非一定要用她。
祝隐洲曾经因为这个人而让沈晗霜失望过,这一回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又看过一遍陈兰霜写给?自己的?信后, 沈晗霜犹豫了几息, 还是问道:“若陈相的?通敌之罪坐实,陈兰霜也会?被株连, 对吗?”
和谋逆一样, 通敌也是会?连坐家人的?死罪。
若陈兰霜已经嫁去夫家,还能逃过。但她的?夫君祝清已经死了, 她也已经与他划清界限。即便?陈相不让陈兰霜归家,但正经算起来,她如今是陈家女。
祝隐洲点?了点?头。
果然如沈晗霜所猜测的?那?样,无论是祝清还是祝隐洲,陈兰霜想要的?并不是来自哪个男人的?情爱,而是她对自己所走道路的?选择权。
无论是前太子祝清,还是她的?生父陈相,陈兰霜察觉到了即将被他们牵连的?危险,便?想奋力一搏,让自己得以从他们犯下的?罪名中挣脱。
只是……这封信怎么会?是写给?她的??不是应该给?祝隐洲吗?
他是太子,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祝隐洲才有能力帮她。
沈晗霜心有疑惑,便?也问了出来。
祝隐洲言简意赅道:“她知道我?不会?看她的?信。”
若这封信是写给?他的?,根本就不会?被送到祝隐洲手?上来。正是因为陈兰霜想将信写给?沈晗霜,她这封信才有了被送出来的?可能。
沈晗霜明白过来。
陈兰霜应是因为祝隐洲的?态度,才会?转而将这封信写给?她。
“即便?没有陈兰霜,你也能将陈相按在通敌的?罪名之下,让他翻不过身来,对吗?”
祝隐洲颔了颔首。
沈晗霜想了想,又问:“那?若有陈兰霜参与其中,会?不会?更顺利些,更快成事?”
祝隐洲并未隐瞒,如实道:“会?快一些,但并不是非她不可。”
“那?……”沈晗霜试着问道,“要不要先看看她能给?出什么证据?”
“若证据的?分量足够,再像之前那?样,让她不被陈相的?罪名牵连得丢了性命,可以活下来。若不够,那?该如何便?如何。”
祝隐洲垂眸问沈晗霜:“为何要帮她?”
沈晗霜和陈兰霜之间?不仅并无情分,陈兰霜还多?次试探、挑衅沈晗霜,撺掇着李荷月对沈晗霜出言不逊,话?里话?外贬低她和明姝雪。
似是明白祝隐洲在想什么,沈晗霜只温声反问道:“她并没有犯下死罪,不是吗?”
口角之争也好,表面友好背地里针对也好,细细算下来,陈兰霜不曾犯下过死罪。
“她自己的?手?上没有沾任何罪名,但夫君或父亲犯下的?罪会?将她牵连。陈兰霜想自救,我?不想趁此?机会?让她赔上命。”
若非走投无路,陈兰霜不会?不惜低头写信给?她。
能拿捏陈兰霜性命的?,该是律法,而不是沈晗霜的?喜恶。沈晗霜没有这样凌驾于一切的?权力,也不想有。
若陈兰霜本可以有生路,沈晗霜不会?因为之前的?龃龉而刻意将她逼上死路。
在这世上,父亲和夫君犯的?罪能牵连女子,清名与人言又是另一把刀,能逼死女子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沈晗霜不想成为其中之一。
无论面对的?人是谁。
“你要看看她的?这封信吗?”沈晗霜问道。
“不必,”祝隐洲摇了摇头,“若你觉得可以答应,我?会?让人去和她商议后续的?事情。”
即便?要用陈兰霜来查陈相,祝隐洲也不会?单独去见她,让断云去便?好。
祝隐洲不会?再让自己和沈晗霜之间?存在任何滋生误会?的?可能。
沈晗霜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多?少能猜到祝隐洲为何会?让手?下去和陈兰霜对接此?事。
她认真道:“正事和私事,我?分得清,不会?误会?什么的?。”
“我?知道,”祝隐洲声音温和,语气平稳道,“我?只是想多?来见见你。”
若不是非他亲自去做不可的?事情,祝隐洲都?会?安排下去。能得空的?时候,他都?想来见沈晗霜。
那?日她随他去了树屋,祝隐洲好不容易能得沈晗霜允许慢慢朝她靠近。若非受现状所限,祝隐洲恨不能寸步不离,日日跟在沈晗霜身边。
沈晗霜被祝隐洲这直白的?话?说得一噎,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
祝隐洲说的?是自己的?心里话?,也并非是想让她给?出什么回答,见时候不早了,他便?也不再多?耽搁沈晗霜睡觉的?时辰。
“你今晚早些睡,明日或者后日,事情便?该有结果了。”
沈晗霜心里一提,连忙问道:“长安那?边的?消息快到了?”
正好,她的?这场病也只能再拖两日了。若长安那?边还没有消息,沈晗霜还得再想法子吸引皇后的?注意,让她无暇顾及别的?事情。
祝隐洲点?了点?头,“但还不知会?是一道怎样的?旨意。”
沈晗霜下意识蹙了蹙眉:“你的?意思是,皇上或许不会?立即处置皇后?”
“嗯,”祝隐洲微微颔首,“但应也不会?轻轻放过。”
“你放心,无论父皇如何考量,我?和沈相、江既白、林将军都?不会?让皇后从中全身而退。”
祝隐洲没有明说的?是,他不会?让皇后活下去。
皇后多?活一日,对于沈晗霜和她的?家人来说便?会?是多?一日的?威胁。
若父皇顾念多?年的?夫妻情分,不愿判她死罪,祝隐洲会?用自己的?法子让她死。
皇后用过朝食后便又来了沈晗霜住的院子里。
见?祝隐洲仍和前几日?一样, 正长身玉立于院外,沉默地看着那扇不愿为他打开的门?,皇后心底不由得划过了几分快意。
任他是身份显赫, 受皇帝和朝臣信重的太子?,又长得俊美无俦, 气度与身形都?格外出众,如今被心爱之人拒之门?外, 也只能灰溜溜地守在原地, 一步都?不敢多走。
哪怕他在这里将自己站成一具雕像又如何?
接连多日?下来, 依皇后看,沈晗霜这回应是打?定了主意不愿见?祝隐洲。
皇后心底鄙夷,面上却?端的是忧虑与关切,走近后温声对祝隐洲说?道:“也不知是为何, 晗霜这回执意不愿见?你,我也劝不动她。你们之前可是吵架了?”
祝隐洲沉静的目光越过小院,仍然执着地凝视着那扇紧闭的门?。
祝隐洲的心神像是被眼前的拒绝与回避填满,连行礼问安都?顾不上了, 他只声音微沉地答道:“没有吵架。”
“前一日?还很好,我不知她病倒后为何会忽然不愿见?我。”
皇后自然知道原因。
但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感情?的事,有时的确找不到缘由。”
“我今日?再试着劝一劝晗霜, 起码让你能见?一见?她, 同她好好聊一聊。”
祝隐洲静了几息,还是道:“多谢母后。”
“你也别只苦守在此处, 该用饭的时候便去?用饭, 若有正事要忙也不能耽误。”皇后叮嘱道。
“好。”祝隐洲应下。
皇后忧心忡忡地经过祝隐洲,踏入了他不被允许走进的院子?。
进屋后, 皇后看见?沈晗霜刚放下药碗。
“早晨的这一次药喝完了?”她一面走近,一面柔声问道。
“嗯,刚喝完。”沈晗霜点了点头。
“今日?可觉得好些了?”
“回娘娘,民女其实昨日?便觉得好了不少?,但太医不放心,非说?要再喝两日?药才行。”
“那就听太医的,”皇后抬手揉了揉沈晗霜披散在肩侧的柔顺长发,“总要彻底好全了,我才能放心。”
沈晗霜垂眸应道:“多谢娘娘挂怀。”
皇后朝身旁的嬷嬷挥了挥手,嬷嬷便捧着好几种不同的衣料走上前,停在沈晗霜身边。
“上次嬷嬷给你重新量了体,我准备开始着手为你裁制今年的冬衣了,要选一选你自己喜欢的料子?吗?”
沈晗霜眉梢轻蹙,认真道:“娘娘身份尊贵,怎能因为民女如此劳累?”
“你这孩子?,还是和我见?外。”
皇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声音里满是无奈和疼爱:“我愿意给你做衣裳,不觉得累。”
“选一选衣料吧,我选的你可能会没那么喜欢。”
见?状,沈晗霜只好配合着细细看了看。
似是有些纠结,过了会儿,她还是笑着说?道:“这几样料子?都?很好看,民女一时选不出来。”
“不急,可以慢慢选,”皇后眉眼带笑地坐在沈晗霜身旁,“今日?得闲,我们可以只做这一件事。”
“也可以多做几件冬衣,将你喜欢的料子?都?用上。”
一旁的嬷嬷适时道:“慈母手中?线,娘娘和沈姑娘如今这样,看起来倒真像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母女。”
沈晗霜连忙起身行礼,正色道:“娘娘是国母,民女怎可攀附……”
“无妨,”皇后将她扶起,柔声说?道,“既然做不成婆媳了,我们做一对母女也很好。”
“等?你病愈,我便下旨认你做义女,可好?”
不待沈晗霜拒绝,皇后紧接着说?道:”如此一来,你和隐洲便成了兄妹。到时即便他再不愿意,也不能再像如今这样,日?日?守在你门?外,不仅搅扰你的安宁,也让人非议你们之间的关系。”
“我也当真是喜欢你这姑娘,想?与你更?亲近一些,少?些礼仪规矩,多些温情?。”
“你可愿意?”皇后看着沈晗霜,轻声问道。
沈晗霜一时没有应答。
一旁的嬷嬷见?状,连忙笑着劝道:“娘娘这是疼爱你,为你着想?呢,姑娘还犹豫什么?”
沈晗霜这才缓缓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皇后摘下一只镯子?戴在沈晗霜手上,语气愉悦道:“那我们便说?定了。”
“多谢娘娘爱重。”沈晗霜眼睫微垂,唇边带着柔和的笑意,似是并无半分勉强与违心。
皇后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满意地笑了笑,继续与她挑着做冬衣的料子?。
沈晗霜面上不显,心底却?盼着从长安来的旨意能早些送达,好让皇后没有下旨认她为义女的身份与资格。
她的母亲处处都?好,不仅待她温柔耐心,待旁人也真诚至善,比皇后好上千倍万倍都?不止。
她不需要,也不想?要皇后这样的母亲,即便只是义母。
皇后在沈晗霜住的寮房内陪了她一日?。
直到傍晚,两人一起用过斋饭后,皇后见?从屋外进来的嬷嬷神色有些不对。
她略一思忖,紧接着便蹙着眉问嬷嬷:“不是让你把绣样带来给晗霜看一看吗?怎么空着手就回来了?”
嬷嬷连忙跪下请罪道:“娘娘恕罪。”
“罢了,用不上你。”皇后收回目光,似是不愿再看见?这种不中?用的人。
她侧首看向沈晗霜,神色温柔地问道:“已经选好了衣料,可要再随我一起过去?挑一挑绣样?如此一来,明?日?我便可以开始给你做冬衣了。”
沈晗霜知道推拒不过,她方才也注意到那个嬷嬷的神色有异,便答应皇后,跟着过去?了。
春叶本想?跟着一起,但沈晗霜出门?前对她说?:“你先备着热水,我过会儿便回来沐浴。”
“好。”春叶只好留了下来。
沈晗霜和皇后一起走出院子?时,祝隐洲已经不在外面了。
应是有事去?忙了。
她们都?猜测道。
不知为何,看着姑娘走远,春叶的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好在,没过多久,沈晗霜便从皇后所住的寮房那边回来。
春叶连忙迎上去?。
沈晗霜笑着同她说?道:“看你担心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热水可备好了?”
春叶点了点头,“已经备好了,花瓣也是新鲜的。”
“那我先去?沐浴。”
“今日?我有些乏了,沐浴之后就打?算早点歇下。若是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进来找我。”
沈晗霜不忘叮嘱道。
“好。”春叶记下来。
虽说?皇后娘娘是来看姑娘的,但春叶知道,其实是姑娘陪着皇后娘娘说?了一整日?的话,应也的确是乏了,早些歇下也好。
但入夜后不久,正在自己的屋里练字的春叶忽而嗅到了一阵让人心慌不已的烟味。
她连忙放下笔,开门?走到屋外,发现院子?里竟是起了火!
还是从姑娘那间寮房的外侧燃起来的,火势蔓延得很快,眼看着就要烧到姑娘的房门?前了。
春叶来不及多想?,立即推开门?进了姑娘的屋子?,将睡得正熟的沈晗霜叫醒,两人一同从房内跑了出来。
在她们身后,贪婪的火舌很快便吞没了房门?,冲进了屋内,席卷一切。
甫一冲出房门?,春叶便高?声朝院外喊道:“走水了!快来人啊!走水了!”
见?火势已经烧到了屋内,沈晗霜蹙了蹙眉,先带着春叶一起离得更?远些了,然后才和春叶一起喊人来灭火。
巡逻的侍卫看见?这边的浓烟,很快便赶了过来,带着水桶等?东西来灭火。
住得不远的女眷们听见?了动静,也三三两两结伴过来,远远地看着这场蹊跷的大火,心底各有猜测。
见?已经有人赶来灭火,春叶才终于抽出空来仔细绕着自家姑娘转了几圈。
见?姑娘只是头发有些乱,确认那火势并未伤及姑娘后,春叶才松了一口气。
“你放心,我无事。”沈晗霜柔声宽慰道。
“你可有被伤着?”
春叶摇了摇头,“没有,火是从姑娘的寮房那边起来的,离我远。”
沈晗霜的两位伯母也赶了过来,见?沈晗霜安然无恙,她们才放下心来。
安抚好两位伯母后,沈晗霜带着春叶走到一旁,小声问她:“这火来得蹊跷,你可曾听见?什么动静?”
春叶仔细思索了片刻,却?只能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只在屋里闻到了一股烟味,出来看时,火已经烧了起来。”
“这火看着像是冲着姑娘来的。”春叶避着周围的人,低声说?道。
沈晗霜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叮嘱道:“此事肯定不是意外,不知道暗中?的人会不会还有后手,你也要多加小心。”
“姑娘的安危最重要。”春叶笃定地说?道。
沈晗霜动了动唇,正欲说?什么,便看见?林远晖和林止一起赶了过来。
林远晖甫一走近便难掩担忧地问道:“晗霜,你可有被伤着?”
听见?林远晖的称呼,林止不由得侧首瞥了他一眼。
这么多年过去?,他果然还未死心。
沈晗霜摇了摇头,解释道:“幸好,火还没烧到我屋里时,春叶便进屋叫醒了我。”
林止的目光在那个正满脸警惕地守在沈晗霜旁边的侍女身上停了几息。
倒是个胆大的。
“你是第一个发现火情?的人?”林止问道。
春叶:“对,火是从姑娘屋外燃起来的,但这会儿已经烧到屋子?里去?了。”
林远晖朝沈晗霜之前住的那间寮房看了一眼,断定道:“火已经穿过屋子?,烧到寮房外面的山林里去?了。”
多日?不曾下雨,今夜又有风,火势窜得很快。沈晗霜的寮房里侧是绝佳的山景,却?也意味着,那一面满是干燥易燃的枯草和干叶。
火势蔓延得太快太急了,应是有人在周围泼了火油。若这场大火继续下去?,只怕会烧起一场山火,难以被扑灭。到时无论是山脚下依山而建的行宫还是半山腰上的青云寺,都?只能付之一炬,化成灰烬。
林远晖和林止对视一眼,林止便立即意会,带着人绕过寮房,从屋后配合着,两面一起灭火。为免火势失控,造成伤亡,他们的一部分手下也开始组织寺内的人往山下撤。
滔天的大火已经牵连到了附近的院子?,林远晖也要带人过去?应对,不能久留。
但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尽可能声音温和地同沈晗霜说?道:“今夜的火是冲着你来的,你带着春叶避去?……”
林远晖的话还未说?完,便看见?一道身影倏地靠近,动作迅速地反拧了沈晗霜的双臂,又用膝盖抵着沈晗霜的脊背,用力将她压在了地上。
沈晗霜的胳膊立时传来两声脆响,她竟是硬生生被断云卸了双臂。
“断云!你做什么!”林远晖目眦欲裂,立即出手去?拦。
断云用右手还击,另一只手仍然没有收回,死死地按着人。
春叶也被断云突如其来的动作气得不轻,她连忙上前,一边捶打?断云的肩背一边出声道:“我认得你!你是太子?殿下的人,怎么忽然对我家姑娘动手!你松开!快松手!”
林远晖看见?祝隐洲正带着人走近,他咬着牙质问道:“你为何要命人对晗霜动手?”
到了这会儿,林远晖也顾不上什么君臣礼仪了。他转而朝祝隐洲攻去?,手上的招式带着十成十的力道,迅猛无比,不掩杀意。
祝隐洲还击了几招,随即用力一掌击在林远晖心口,将其逼退了半步。
他冷着脸道:“连人都?认不出,你凭什么质问我?”
还在青云寺外的山阶上时,祝隐洲便看见?了这边的浓烟。
他带着身后从长安来传旨的人赶到,一眼便发现站在春叶和林远晖身旁的那人不是沈晗霜。
那人的身形和气质都?与沈晗霜有九成九的相似,容貌也一模一样,但眼神不对。
祝隐洲很难用语言明?确地描述出来,但他很清楚,沈晗霜看着春叶或林远晖时的眼神,不该是那样的。
看似关切担忧,实则虚伪冷情?。
沈晗霜从不会那样看真心待她的人。
所以祝隐洲才会命断云立即去?将人制住。
林远晖被祝隐洲的话问得怔了怔,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被断云卸了胳膊的人,才发现她的神色的确不对。
她方才没有来由地被断云伤了,却?不仅一声不吭,只字不言,面上还全是置身事外的冷淡神情?。
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许是因为已经被看穿了,那人便也不再继续装了,口中?暗暗用力。
断云立即察觉了她的意图,抬手便又干脆利落地卸了她的下巴,让她无法咬舌自尽。
林远晖快步走近,捏着她的下巴看了一眼,确认眼前的人的确不是沈晗霜。
沈晗霜从未有过那样狠毒疯狂的眼神。
“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林远晖逼问道。
祝隐洲沉冷的眼神只在那人身上落了一息。
这人只是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皇后应本就打?算让她死在这里。
看着沈晗霜的寮房已经完全被火势吞没,祝隐洲冷声下令:“陛下谕旨,齐氏通敌卖国,不配担当皇后之位,令其脱簪待罪,押回长安受审。”
“齐氏应还在附近,去?把人追回来!”
“遵命!”太子?亲兵齐声应道。
从长安赶来传旨的内侍这会儿连大气都?不敢出。
祝隐洲不再理?会旁人,径直带着手下赶去?了齐氏所住的寮房那边。
果然已经没了人影。
“搜!”
祝隐洲下令后,自己也仔细地找着屋内是否有暗门?、密道之类的东西。
他的人将青云寺守得很严密,却?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齐氏的踪迹,只能说?明?她早在来洛阳之前便备有后手。
搜过齐氏的屋子?后,祝隐洲想?到了什么,转而去?了那个嬷嬷的屋子?。
任何有可能的地方,祝隐洲都?没有遗漏。
终于,在嬷嬷所住的那间寮房的窗外,几块旧青砖的缝隙里,祝隐洲看见?了他送给沈晗霜的那支紫檀木簪子?。
看周围的情?况,簪子?应是被人藏在那里的。
这是沈晗霜留下的线索。
祝隐洲刚将那支木簪拾起, 林远晖便赶了过来。
春叶担心自己跟过来会拖累他们找人的步伐,是以她留下随林止一起安顿寺中的女?眷,拜托林远晖过来问一问消息。
即便没有春叶强忍着眼泪做出的请求, 林远晖也会?亲自来寻沈晗霜的踪迹。
他和春叶方?才是关心则乱,才没有?在起火后立刻发现在他们眼前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沈晗霜。
可祝隐洲那时?还未走近, 却当即便发现了那人的异样。
而他还在对冒牌货嘘寒问暖。
思及此,林远晖心里一沉, 神色也很是难看。
但无论如何, 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沈晗霜。
见祝隐洲和他的手下已经将皇后这边搜了个遍, 林远晖蹙眉问道:“殿下可有?什么发现?”
祝隐洲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那支木簪方?才所指的方?向。
那是完全背离青云寺的方?向,入目皆是高大茂密的树木。
秋时?的树叶或红或黄,虽然代表着即将到来的枯败和荒芜, 看着却本是绚烂而温暖的,只?是此时?在夜色中只?剩下隐秘的危险。
那场大火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而此时?,夜色和密林会?是最好的藏身之处。
山石多而坚硬, 并不适合挖掘地下密道,齐氏给她自己留的后路也更可能是在这片密林中——
借助深山丛林遮掩踪迹,逃过士兵们的包围与搜查,只?要?离开青云寺和山下行宫的范围, 暗中接应的人或许就能带齐氏脱身。
青云寺所在的这座山高而险, 若没有?沈晗霜的这根簪子,祝隐洲会?让人搜山, 但这会?耽搁一些功夫。
好在, 沈晗霜给他指明了方?向。
祝隐洲很快便吩咐手下沿着他发现木簪的地方?往外搜,深入这片密林, 找寻近期是否有?人途经的痕迹。
林远晖旁听着祝隐洲对手下的吩咐和安排,也意识到皇后应是将沈晗霜带进?了那林子里。
他来之前?,春叶已经和他说过了今日发生的事情,林远晖则将其中的疑点转述给祝隐洲听。
两人都判断,在沈晗霜从皇后齐氏所住的寮房离开时?,便应已经换了人。
齐氏虽然被沈晗霜的苦肉计拖了几日,却仍然算得上十分警惕,一旦回过神来察觉到有?任何风吹草动,她便不再继续留下冒任何风险,干脆利落地决定离开。
但没人想到,她竟想带着沈晗霜一起离开。
齐氏想拿沈晗霜作为她自己安然脱身的筹码也好,真?把沈晗霜看成了她的女?儿?,想带她一起离开也罢,无论齐氏出于什么目的,祝隐洲都不会?让她如愿。
他不会?让任何人将沈晗霜带去?任何她不愿意踏足的地方?。
即便是他自己也一样。
或许他不该查什么罪证,也不该等什么旨意。
早在察觉齐氏对于沈晗霜来说是一个威胁开始,他便该将其手刃,永绝后患。
什么律法规矩,什么名?正言顺。
都比不过沈晗霜。
祝隐洲眼底划过几分暗色的情绪。
太子亲兵都被祝隐洲派去?搜查眼前?的这片山林了,他也一息都不愿耽搁,径直朝密林中走去?。
林远晖也紧随其后。但他与祝隐洲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带着人分散开来找。
漆黑瘆人的林中。
皇后齐氏正带着她身边的嬷嬷和一众手下沿着一条并不能称之为路的小径往山下走去?。
而她并未携带任何旁的东西,只?亲自将中了迷.药的沈晗霜抱在怀里。
今日傍晚时?分,齐氏察觉嬷嬷的神色不对后,她便找了理由让沈晗霜随自己回了寮房。
借着更衣的由头暂时?从沈晗霜眼前?离开的那一小会?儿?,齐氏才得空听嬷嬷着急地向她禀报,说她们的人和“信使”断了联系。
原本前?几日就该发现此事的,但因为沈晗霜病了一场,齐氏暂时?将别的事都放在了一旁,才没有?及时?察觉那封由“信使”定期传来的信竟是伪造的。
此事让齐氏起了疑。
为免横生变故,她当机立断,回到屋内后便用沾了迷.药的巾帕迷晕了沈晗霜,带着一无所知的沈晗霜从嬷嬷的寮房外离开了青云寺。
而就在刚才,断后的手下追了上来,齐氏才得知刚从长安来了急旨,皇帝要?她脱簪待罪,回长安受审。
齐氏的敏锐让她得以在这道急旨到来前?便从青云寺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