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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夫郎是偏执狂(女尊)—— by呕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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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卫垂首称是:“那,然公子他……”
郁枝鸢垂眸道:“你若喜欢,事成之后,赏给你便是。”
然郎本就是她消遣的工具,起?先也是你情我愿,只如今然郎太过入戏,像是她不肯松口?,他便不罢休一般。
然郎毕竟是在她身边跟了小几年,这样的儿郎心思重,对?她身边知晓的颇多,如今又怀了身孕,自?然留不得。
女卫如何不知这个道理,收下然郎,则意味着远离恭王府的大好前程,她讪讪道:“殿下说笑了,属下没有这个意思。”
门被猛然撞开。
李然满脸不足可置信的看着她,悲恸道:“殿下,你怎能?如此?无情,然郎好歹陪你多年,如今然郎怀了你的骨肉,你要将然郎送人吗?”
郁枝鸢本没想?到他会来此?,如今夜已深,她方差人为他送去了安胎药,寻常这个时?间?然郎已经歇下,想?来他方才已经全然听见。
她道:“玩笑之言,岂能?当真?。”
“玩笑,将有孕的男子送人是玩笑吗,”李然愤然的瞪着她,“郁枝鸢,我知晓你狠辣,却不曾想?,你会待我也如此?,你就半点也不顾忌?”
“你这样的人,我看一眼都嫌恶心。”
说罢,他朝着外面跑去。
郁枝鸢眉目冷然:“追,不留活口?。”
女卫领命,当即追了出去。
李然是她培养出的暗探,虽是男子,武功却不落旁人下成,他如今有了身孕,身形却依旧轻盈,只一会便不见了踪影。
郁云霁将事情吩咐完毕,望了一眼下着连绵小雨的院落。
夜深,孤启想?来歇下了。
如今政事繁琐,外有川安王虎视眈眈,内有郁枝鸢鹰视狼顾,每一步路走的都格外艰辛,并?非她当初设想?的那般。
不过母皇将探查青州一事交给了她,此?事若是做得好了,便能?赢得朝堂上下的认可,若是做不好,便只能?落得一身是非。
“殿下。”雨幕外有人唤。
这个声音很陌生,郁云霁撑了把油纸伞,朝着那处走去。
待看清那一身影时?,郁云霁低声问:“你是恭王府的人,如何深夜入我菡王府?”
李然扶着树干缓缓朝她跪下,他似乎是受伤了,腿间?的血迹汩汩而出,却被细密雨水冲淡,血腥气扑面而来。
李然捂着小腹,面上满是痛苦的神情:“……我,我是恭王府的小侍,我愿意揭发恭王的所作所为,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求殿下救我。”
郁云霁缓缓俯下身,对?上他的眼眸:“揭发郁枝鸢?”
“是,”李然抽了口?冷气,“求殿下救我,恭王怕是要杀我,若是殿下能?救下我,然郎定?会知无不言……”
郁云霁敛着眸子。
郁枝鸢身边的侍人吗,如今匍匐在她的面前表忠心。
可她深知郁枝鸢是个怎样的人,这样一个有心机与城府的人,是否会冒险派出一个可怜的侍人来打探她的情况。
“殿下,然郎知道殿下良善,可恭王狠心将我腹中的孩子杀死,然郎不敢有所欺瞒,”李然怕她不答应,匍匐在地上,扯着她的裙裾,“求殿下……”
他的话戛然而止。
李然眼眸中的光彩也渐渐退却,口?中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将她的裙裾染上了血色。
郁云霁眸色一凛,朝着屋顶那处投去一颗石子,射杀李然的人却早不见踪影。
恭王府的小侍死在了她的菡王府上。
天边一道闪电蜿蜒而过,像是劈开夜幕的蛟龙。

雨水冲刷过的?王府颜色明亮, 新叶与花瓣上皆带着点点露珠。
郁云霁望着对面眼眸还带着血丝的郁枝鸢,温声?道:“皇姐喝些茶吧,斯人已去, 皇姐还有看顾着自己的身子。”
郁枝鸢像是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已然没有?了前些时日的?模样,像是被李然的?死打击到了。
若非她从李然口中得知了一点可怜的?信息,此刻怕也能被郁枝鸢这幅模样碰骗过去。
她摇了摇头, 并没有?碰那盏茶:“皇妹,李然还?怀有?身孕,竟如此枉死,那可是母皇的?皇孙, 皇妹一定要替我?将背后之人找出,幽朝绝不姑息……”
“皇姐,李然为何会深夜出逃,究竟发生?了什么?”郁云霁面上还?带着?担忧,望着?她问。
郁枝鸢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快到无法捕捉, 她将情绪掩饰:“是我?忙于政事,不曾顾及然郎的?感受,他一个怀孕的?儿郎,难免会多想,我?同他争执了几?句, 不曾想他便来寻皇妹……”
郁枝鸢是当之无愧的?博弈手,郁云霁在心中赞叹。
将自己?身边最亲近的?男子逼死, 还?能坦然坐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顺便借着?然郎的?死栽赃陷害一把。
李然作为她的?身边人,当真是被利用得透透的?, 或许他也不曾想到,就连自己?的?枉死,也能被郁枝鸢作为筏子。
“皇姐放心,更深露重,夜路走多了,难免会湿鞋,怎会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郁云霁望着?她,唇角的?笑意轻不可察。
“皇妹说的?是,”郁枝鸢缓缓摇了摇头,“然郎身死,我?心悲恸,我?已向母皇诉明原委,这些时日便在府上安心修养,朝中大事还?要指望皇妹处理。”
郁云霁颔首道:“然郎一尸两命,此事重大,涉及皇嗣,我?已交由?李仵作去办,皇姐放心。”
郁枝鸢捏了捏衣角,这样细微的?动作代?表着?她如今的?不安。
谁人不知李仵作的?名声?,当年京城多大的?案子无人能解,偏李仵作验尸后迎刃而解。
旁人倒是还?好,难就难在李仵作此人过于刚正,从不受贿。
郁枝鸢面上扯了一抹苦笑:“然郎死的?不光彩,若是李仵作前来,怕是整个京城都知晓然郎死在菡王府一事,届时风言风语……”
“死者为大,但不能让然郎死的?不清不白不是,皇姐不用担心我?,清者自清,总不能让人平白诬陷了去。”郁云霁从善如流。
川安王摩挲着?怀中娇郎白腻的?小臂,道:“如今京中的?眼线用不得了。”
“女君三思!”幕僚忙道,“当年为了培养京中眼线,我?们?花了多少?年的?功夫,若是就此舍弃,重新培养,只怕会误了大事啊。”
川安王不耐烦的?扫了一眼那幕僚:“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本王做事了?”
庭院内一众幕僚噤若寒蝉。
谁人都知晓川安王是何其的?暴虐,前不久将跟随她数十年的?部下虐杀,养在身边这么些年,就算是条狗,也该有?些感情了,可当她下令将最亲近的?部下处死时,不少?幕僚心中都生?起了退意。
她怀中的?小郎拈起一颗小果子,递到她唇边腻声?道:“女君息怒。”
“女君,恕老妇直言,前些时日郝副将惨死,不论?如何,毕竟郝副将追随女君多年,女君当安抚其夫女,否则恐寒了一众侍从的?心啊。”老媪朝她拱手,颤声?道。
她如此大胆的?谏言,使?得一众幕僚都惊惧的?望着?她,仿佛她是个什么怪异的?人。
也是,忤逆川安王的?想法不就是不惜命,这样的?老媪的?确同她们?格格不入。
但川安王出乎意料的?没有?发怒。
她看着?老媪,缓缓开口道:“翟媪,如今京城的?眼线大都被发觉,可除去我?身边的?郝副将,谁又能清楚的?知晓京中同我?密切的?势力,出了这样的?事,我?如何能姑息养奸。”
“是啊翟媪,女君殿下有?自己?的?决断,既然郝副将做出这样的?事,当严惩不贷,否则如何立军威。”一位幕僚出言道。
翟媪苍老的?眸光对上上首的?川安王,久久未语。
不论?如何,川安王是不会承认误杀郝副将一事的?。
幕僚与将士们?知晓她的?做法是一回事,但若是从她自己?口中承认,便变了意味。
“女君如此行事,只怕会引起青州城百姓的?不满。”翟媪道。
“青州百姓?”川安王大笑两声?,随即推开怀中的?小郎,“我?待青州百姓如何,十余年,我?筹谋十余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一女娘斜了翟媪一眼,上前道:“若是女君想,不妨再等上些时日,如今京城固若金汤,不便行事,京中眼线暴露过多,我?们?还?需修整片刻。”
看着?她此刻的?模样,翟媪垂首默不作声?退下。
行至一间不起眼的?茶馆时,隔壁账房的?管事不小心朝着?她撞了上来。
翟媪趁两人相撞擦肩的?间隙,在她身侧低声?道:“事成,禀殿下。”
账房管事眸中划过一丝笑意:“好。”
菡王府。
“恭王如此,如何不算是以退为进,如今王府小侍偏偏在菡王府出了事,她假借悲痛之名暂不理政,不知还?会暗中做些什么手脚,恭王此人并不单纯,殿下定要小心。”墨条在他手中化开,孤启道。
郁云霁抚平面前的?白鹿纸:“我?还?在等着?她的?手脚,就怕她畏首畏尾。”
孤启立于她身侧慢慢研磨着?墨汁:“殿下倒是看得开,如今人都找到了府上,殿下竟还?能平心静气的?临池,若是川安王知晓了,估计也要心生?敬佩。”
郁云霁笔毫舔饱了墨汁,随口道:“光是敬佩如何够,皇位向来是能者居之,我?要的?,是众人心悦诚服。”
孤启将墨块搭在砚台上:“这很难,且这条路注定荆棘遍布,肮脏不堪,你真的?要走吗?”
郁云霁目光跟着?笔尖在纸上游走:“我?下定了决心,如若是川安王继位,整个幽朝只怕会民不聊生?,我?不愿看到幽朝变成这样的?国度。”
孤启闻言轻笑一声?:“她们?只当殿下转了性子,殊不知,我?们?菡王殿下早就换了芯子,只可惜众人都蒙在鼓里……”
郁云霁在最后一字上顿笔,手中的?狼毫随即搁置在笔山上:“既然知晓,你就不怕吗,兴许我?是什么很坏很坏的?人。”
孤启偏头看着?她的?侧颜,轻轻勾了勾唇角。
她怕是对坏有?什么误解。
怎样算坏,一个满心家国大义,还?会抽空安抚郎君情绪的?女娘,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若她算坏,多年前在孤府苟且偷生?的?他又算什么?
他这一生?原本也就如此了,幽朝儿郎的?日子本就艰难,嫁了人的?男子都要仰仗着?妻主过活,孤启甚至想过,他这样被掳走失了名节的?儿郎,将来的?日子会如何艰辛。
他自记事起,便不曾过一日舒心的?日子。
母亲鲜少?来他与父亲的?院子,下人们?也一贯是看主子脸色的?东西,见着?母亲如此,送来正院的?东西渐渐也不如别院,他们?父子二人的?日子是一日比一日艰辛。
后来父亲去世?后,林声?河势大,稍不顺心便会将他折磨一番。
起初林声?河还?顾忌着?母亲,做的?隐蔽些,他的?伤也只在腹部与腿上,后来某日被母亲瞧出了端倪,母亲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嘱咐了几?句,便不在提及此事,林声?河便愈发大胆,他的?日子更是一天比一天难耐。
他身为嫡子,过的?却?还?不如庶子。
他常常身上鞭痕错综,因着?林声?河的?苛刻,身子也跟着?日渐瘦弱,他在尚书府从来都是吃不饱饭的?,在他性情大变之前,一切生?活本该如此。
可他为了活下去,再顾不上什么男子的?名声?,林声?河等人生?了忌惮的?心,大骂他是疯子,对他避之不及时,孤启意识到,抛弃了所谓的?名声?后,他终于能活下来了。
当年奢求的?东西,如今已是唾手可得,一切只因郁云霁,郁云霁不仅让他活了下来,还?让他活得好好的?,她让他成了整个京城被人艳羡的?郎君。
他小心翼翼的?剖开这颗心,捧着?到她的?面前,却?一次又一次的?被郁云霁推开之时,他从不曾想过要放弃。
孤启知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他一生?做过最勇敢的?一件事,他未出阁时曾持刀威胁主君,做过的?癫狂之事数不胜数,可这些杀人见血等事,在他剖出自己?一颗炽热的?心之时,便什么都不算了。
这颗心一旦被她捏得粉碎,孤启便再没有?可拿出手的?东西了。
他几?乎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即便被她捏的?粉碎,即便是一无所有?,他也不曾犹豫。可老天还?是眷顾了他,郁云霁给了他回应,他心爱的?女娘终降临到了他的?身旁。
孤启勾着?唇角:“是坏到前些时日派人去京郊施粥,还?是坏到自散家财建了医馆?”
“……我?到底还?是个反派,”郁云霁接过他递来的?帕子,将指尖上不慎沾染的?墨迹擦拭,“想来不日便有?川安王那边的?消息了,她将身边跟随多年的?副将虐杀,实在令人唏嘘。”
孤启沉吟片刻道:“殿下耳聪目明,可那翟媪毕竟是川安王身边之人,据说亦是忠心耿耿,你是怎样说服翟媪的?,是威逼,还?是利诱?”
“我?救了她的?独女。”郁云霁道。
他微微怔愣。
起先他还?为之担忧,倘若郁云霁是对其威逼利诱,翟媪这等老狐狸心思深沉又睚眦必报,他害怕郁云霁会中了她的?套,只怕她哪日会反水。
想要这样难缠的?人为己?所用,只需施以恩惠吗?
“翟媪并不是一个糊涂人,她比谁都看得清,而今她跟在川安王身边已然多年,经?历这么多事情,早该看清她是个怎样的?性子,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川安王连身边的?副将都能下得去手,更何况是她。”郁云霁笑着?将镇纸挪开。
“但毕竟是皇权之争,没有?人能机关算尽,此事终有?着?极大的?风险,”郁云霁对上他的?眼眸,道,“引之,你不该陪我?冒险。”
“我?是殿下的?夫郎,妻夫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妻主如何,郎君便当如何,”孤启微凉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郁宓,不要再一次次赶我?走了,我?想站在你身旁。”
郁云霁平静的?道:“我?既能说出这样的?话,便已然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若事不成呢?”孤启听到了自己?心口急促的?跳动。
她面上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纸上却?杀气毕露。
弑天逆命。
恭王府。
郁枝鸢双腿交叠,捏着?一张信纸,面上的?笑意淡淡:“好一个孤启,当真是个有?本事的?,如此才能的?儿郎当为我?所用。”
云梦泽轻笑一声?:“殿下所说之事,怕是比登天还?难。”
“难,我?自长成,还?不知难字如何写,”郁枝鸢收起那张信纸,“人最怕有?软肋,尤其是当权者,放在以前我?兴许还?会为之发愁,可如今我?当感谢这位妹夫。”
孤启如今是郁云霁唯一的?软肋。
只要她能控制住孤启,将来一切好说。
说到底,也要多谢方才川王从信中所提及一事,若非川安王提及,她还?不曾想到有?孤启这一大助力,只要她运用得当,便能给郁云霁造成一大伤害。
前朝有?政事缠身,后宅还?有?疯子惹事,好一个内忧外患。
过几?日便是郁云霁的?生?辰,孤启想来此时正在为府上的?安排忙碌,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我?还?是要劝殿下,小心些,王夫并不同寻常男子那般,若是稍有?不慎,殿下的?大计……”云梦泽适时的?顿了顿,“殿下还?需谨慎。”
郁枝鸢似笑非笑的?侧眸看他:“我?竟不知,你同王夫的?关系何时变得这样好了。”
“殿下说笑,我?不过是尽自己?该尽的?职责,出言提醒殿下罢了。”云梦泽敛了敛长睫,将眸中的?神色遮盖住。
“最好是如此,你知道的?,本殿一向喜欢手脚干净的?人。”郁枝鸢笑着?点明,“这些天,你为王夫说过的?话有?些过多了。”
云梦泽轻轻蹙眉:“……我?不过是行忠君之事。”
“时候不早了,今日我?还?要约王夫面谈。”郁枝鸢唇角带笑起身,待身形转过去的?一刹,唇角的?笑意也褪去。
在云梦泽看不见的?地方,她眸底满是冷意。
今日是约定会面的?日子。
孤启将府上宴会的?事宜打理得井井有?条,随后回了半月堂内室,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握紧。
含玉道:“殿下,您当真要去吗?”
如今两个王府面上虽不显,实则已然对立,这样的?情况是必然的?,而同郁云霁所说一般,他作为王夫理应远离这样的?是非。
但他不想做郁云霁羽翼下的?郎君。
他是孤启,是郁云霁的?正夫,若他不知晓郁枝鸢的?威胁便也罢,可他知晓郁枝鸢会对她不利,便不会坐视不理。
他想要真真切切的?帮到殿下,即便背负骂名。
“她会理解我?的?。”孤启轻声?道。
郁云霁的?身份注定会对她产生?许多无形中的?束缚,她做不了的?事,他便替郁云霁去做。
孤启袖中的?手攥紧了匕首的?柄,寒凉的?红宝石硌着?指腹,指尖带来微微疼痛能使?他保持警惕与清醒。
今日的?心跳似乎比寻常来得还?要猛烈,孤启就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直至傍晚时分?迈进了满是檀香的?内室,心口的?痛意似有?似无的?传来,像是提醒着?他将要发生?一件大事。
“殿下吩咐过了,不能怠慢了贵客,王夫先吃些茶果子,殿下还?在前厅,马上就来。”小侍朝着?他恭敬道。
孤启扫了他一眼:“知道了。”
恭王府上的?檀香味格外扰人心境,让他如坐针毡。
孤启正是思绪万千,不曾注意到身后何时多了一个人,他的?耳畔擦过带着?陌生?气息的?女子的?鼻息。
“引之……”

是郁枝鸢。
她凑得他很近,近到?已经?超脱了女男之间的界限,这个距离足以让任何男子产生不安。
他只觉自己像是被一只嗜血的野兽在暗中紧紧盯住, 郁枝鸢那双眼眸紧紧攫着他,仿佛只要他一有所?动作?,她便会上前咬住他的脖颈,将他狠狠地撕成?碎片。
“恭王殿下?, 你逾矩了。”孤启袖中的手握紧了匕首,猛然侧身避开她的鼻息。
郁枝鸢面上不显,仿佛方才她什?么都不曾做,一切只是孤启的错觉。
“引之如何这么大反应, 皇妹不曾告诉你吗,早在先前,你该是我的恭王夫,是她垂涎你的美貌,行横刀夺爱之事?, 否则如今令人?艳羡的佳偶该是你我二人?……”郁枝鸢颇为惋惜的摇头。
孤启冷然道?:“皇姐怕是在说梦话, 我同殿下?可是女皇赐婚。”
郁枝鸢面上的笑意扩大几分:“你怕是不知晓,皇妹先前曾对云家公子有意,后来你嫁入菡王府之前,皇妹还曾向我提及此事?,只是不曾想, 如今皇妹一心待你,竟将云公子全然忘在了脑后。”
云公子。
大婚前的郁云霁, 其实是心悦云梦泽的吗?
不, 即便是这样,那又如何, 大婚前的郁云霁,并非是他心悦的女娘,他心悦的自始至终都不是真正的郁云霁。
他捧出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时,郁云霁没有嫌弃,没有避之不及,她好像根本不在乎他是疯子,在她眼中,他只是孤引之。
他同殿下?是两情相悦。
“话说回来,皇妹同王夫,当真同传言中那般感情甚笃吗?”郁枝鸢笑着朝他微微俯身,将两人?的距离再度缩减。
身后已然是一扇大开的窗,郁枝鸢同他之间的距离仅有三寸,他再也避不开。
孤启握紧了匕首,眸光一凛。
只是郁枝鸢似乎先他一步,晓说裙叭衣四巴一刘就刘三,还更漫画广播剧哦她紧紧箍着他的腕子,女男力量悬殊,在她手上稍稍用了几分力气之时,孤启便已然痛得红了眼眸。
啪嗒,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他心头涌上一阵难言的恐慌,当那柄匕首脱离他的手心之时,孤启整个人?面上的血色也跟着褪尽。
郁枝鸢垂眸扫了一眼那柄匕首,笑道?:“妹夫来见我还要带着这东西?吗?”
说罢,只听“叮”的一声,郁枝鸢抬起脚尖,随意一踢,将那柄匕首踢到?了远处。
“放开我!”孤启欲将手从她的掌心中抽离,可奈何郁枝鸢的力气太大了,即便将手腕挣的泛了红,也不曾有半分松动。
他抬手,便要朝着郁枝鸢那张脸来上一掌,却被郁枝鸢抬手握住,郁枝鸢面上还带着得意,挑衅的望着他,将他的掌心强行掰开,俯身一吻。
潮湿与寒凉在掌心萦绕,像是被毒虫爬过。
孤启急促的喘.息着,咬牙道?:“如此卑鄙小人?,怎么担得起皇位。”
郁枝鸢面上仍旧是淡笑,丝毫没有被他激怒的意思:“不卑鄙,当如何才能得到?皇位呢?”
孤启猛烈的挣扎着。
随着他的动作?,红软烟罗的袖袍顺着光滑的小臂划落,将整只白腻的小臂都露了出来。
连带着小臂内侧的那一点殷红朱砂也跟着露了出来。
浑身的血气像是一瞬间到?涌到?了面颊上,他整个人?头脑昏昏,不知是羞耻还是怎么的,一阵恶寒涌了上来。
可被郁枝鸢紧紧握着手腕,他逃无可逃。
郁枝鸢待看清那一点朱砂痣后微微怔愣,随即嗤笑一声:“感情甚笃?”
“既然感情甚笃,为何皇妹同妹夫大婚两月有余,却不曾圆房?”郁枝鸢像一条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缓慢朝他逼近,只是她的话仍能叫他不寒而栗,“怕是皇妹根本就?不曾心悦于你,否则女子成?婚数月,怎能如此呢,妹夫。”
孤启大力挣开她的禁锢:“……用不着你管!”
郁云霁是心悦他的,这样就?够了,孤启自欺欺人?的想。
她只是,只是忙于政务,她是很尊重郎君的。
“是吗,”郁枝鸢唇角含笑,眸色却同方才不一样了,“你说皇妹如今不曾心悦于你,又为何处处维护,跟着她这辈子兴许也就?如此了,不若跟了我。”
她俯身到?他耳畔:“皇妹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自然是满足不了妹夫了,但我可以。”
阴冷的气息顺着耳畔朝脖颈涌来,将孤启身上细密的小绒毛都跟着激得立起,像是炸了毛的猫。
恐惧的情绪将他整个人?兜头包裹,孤启紧紧贴着背后的窗棱,却不慎抬手,将窗边的白玉花瓶挥落。
瓷器摔裂的声音猛然从耳边炸开,郁枝鸢狠狠扯向他腰间的束带,长?组玉撞击的清脆响声令人?恐惧的战栗,孤启慌忙后仰,侧身朝着院外?翻了去?。
锦帛撕碎的声音响起,他肩侧寒凉一片,耳畔则是郁枝鸢的冷笑:“啧,如此不识好歹,你真当郁云霁会因你同我为敌吗?”
“一个大婚数月仍是处子之身的儿郎,想来妹夫当真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致使我那荤素不忌的皇妹这般久还不曾对你下?手。”郁枝鸢看着踉跄数步的孤启,嘲讽道?,“郁云霁也不过尔尔。”
郁枝鸢的话他本可以不用放在心上,可想到?手臂上那颗显眼的守宫砂,孤启胸膛急剧起伏着。郁云霁才不是讨厌他,她虽不曾点明两人?的关系,可她分明是接受了他的。
郁云霁也是心悦他的。
一阵恶心之感涌了上来,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是在闻到?郁枝鸢身上的味道?之时便想作?呕。
孤启顺手抄起美人?靠上的一盏琉璃瓶,朝着她狠狠砸去?,方才被她的气息沾染的每一处,此刻都令他无比恶寒:“殿下?才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个混账的腌臜东西?!”
郁枝鸢侧身避开那盏琉璃,嗤笑:“怎么,如今净耍些小儿郎脾气,妹夫怎么就?如此想不开,非要回菡王府受气吗?”
她利落地翻身而下?,朝着他步步逼来。
当那只手再度要揽向他的腰间之时,空气中当即飞起一阵烟尘,郁枝鸢遮挡不及,孤启洒出的烟尘就?这般迷了她的双眸。
郁枝鸢当即被蜇人?的粉尘刺激得睁不开双眸,她痛极的呻.吟,孤启趁机裹紧了被撕扯的破碎的红衣,从后门?小跑出去?。
“……他爹的!”郁枝鸢捂着刺痛的眼睛,低声咒骂道?。
孤启失魂落魄的紧紧捏着破碎的长?袍,生怕泄出一丝春光而引来旁人?的注意。
恭王府的地界他熟悉,第一次入王府,还是郁枝鸢带他来的。
他满心欢喜地将整个恭王府的地界记在心中,却不想当年儿郎怀春记下?的这些东西?,今日竟是能救了他的命。
天刚擦黑。
恭王府后门?像是许久不曾修葺,如今分明是春日,却还堆积着枯黄的杂草。
杀了她。
这个念头方从心底出来之时,孤启眼眸便染上了一丝猩红。
她欲加害于殿下?,还如此折辱他,一定要杀了她。
“郁枝鸢。”孤启恨不得将这三个字咬碎在齿关。
他随手捡起地上燃了一半的火把,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将那火把点燃。
望着带着热气的火光,孤启眸中的恨意仿佛也要跟着注入进去?,他咬着牙朝天空狠狠掷去?,火把在夜幕中划出一道?曲线,最终落在了满是杂草的别?院里。
风吹,火起。
王府正门?旁。
含玉在此等候多时,待看到?远处小巷内晃晃悠悠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当即小跑上前,为孤启披上一件披风:“殿下?,究竟发生了何事?,您……”
孤启颤着肩膀,许久才道?:“……快回府。”
含玉鲜少见到?他如此慌张的模样,忙应道?:“是。”
马车在街上疾驰,偶尔传来小幅度的颠簸,窗外?的风将车帘吹得猎猎作?响,而带着暖意的春风,却足以将他身上的温度悉数卷走。
孤启打着寒战。
如今胃中是翻江倒海的难受,身上似乎还沾着怎么盖都盖不掉的檀香,恶心的劲头亦是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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