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by宁夙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5-01

苍天明?鉴,跟宁府一点关系都没有,宁重远甚至暗中给这?个觊觎他家宝贝妹妹的家伙下绊子,让陆寒霄头疼了很长一阵。
后来他杀回滇南,以雷霆手段坐稳镇南王的位置,让朝廷的削藩大计也落了空。这?样一个狠辣又心机深沉的男人,两任皇帝都拿他没辙,又能指望宁锦婳跟他斗什么?
宁重远很疼爱一手养大妹妹,在他眼?里宁锦婳千好?万好?,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妹妹被他宠坏了,心思单纯,她拿捏不了那个男人。
最好?的办法是带她走,可她又不愿。
直到那一对队人马变成一个个黑点,消失在夕阳的余晖里,宁锦婳依然?恋恋不舍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不肯动。
“回罢。”
陆寒霄握着她微凉的指尖,放在手心里捂热。因为当?初生陆钰时的惨烈,她花了整整半年才?休养好?。他便固执地以为产后至少坐半年月子,她怎么解释都没用。
陆寒霄道?:“你?这?样,劳得舅兄路上?挂心。”
他很精准地摸到了她的七寸,一句话?就把人哄上?软轿。原本要乘马车来的,但陆寒霄嫌马车颠簸,如今不到冬天,铺上?厚厚的毡子她又嫌热,便叫了四个身强体壮的轿夫抬着,陆寒霄则翻身上?马,慢悠悠拉着缰绳,护在她身侧。
今日本为送行,陆寒霄也在,便没有让侍卫跟随。城门即将关闭,宁锦婳还陷在离别之情里出不来时,轿子忽然?停了。
“让开。”她听到了陆寒霄沉沉的声音,暗含怒火。
怎么了?谁敢胆大包天敢拦王府的车架?
宁锦婳忍不住掀开轿帘探出头,谁知拦路之人不是哪家不长眼?的纨绔,而是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滥芋的乞儿。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纷纷跪在轿子前面,磕头哀求大人开恩。
“滚滚滚!贱皮子又痒了是吧!”一旁守城的官兵甩着长长的鞭子骂骂咧咧走来,扬起一地尘土。
这?些人战战兢兢地浑身颤抖着,但膝下跟生了根似的,不肯挪动一步,夹杂着孩子哇哇的哭声,十分凄惨。
宁锦婳生来尊贵,在锦绣富贵的宁国府,连乞丐都没见过?几个,当?即心软道?:“三哥,给些银钱打发了吧。”
陆寒霄阴着脸色,翻身下马对守城的官兵说了几句话?,宁锦婳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只隔着轿帘远远看到官兵僵直的身体和诚惶诚恐的面容。
哀求声被关在厚重的城门外,听得宁锦婳一路不是滋味。等晚上?陆寒霄回房,她忍不住问道?:“三哥,外面……很严重吗?”
他正在解衣的手一顿,原本想?说这?些与?你?无关,不用操心。可话?到嘴边滚了滚,却道?:“尚可。”
陆寒霄脱下外袍,露出精壮的躯体,在微黄的烛光映照下,那些纵横的伤疤为他添了一层凶悍和暧昧。
“舅兄神通广大,不必担心。”
尽管宁重远狠狠宰了他一笔,但确实解了他燃眉之急,这?把火暂时烧不到滇南。
宁锦婳的神色依然?担忧,“可今天那些人……”
“是流民。”陆寒霄回道?。
他之前很少和她说这?些事,大概觉得她听不懂,除了让她担心之外,没有任何用处。而陆寒霄又有一颗难以言喻的自尊心,曾经宁府势大,有些在他看起来十分棘手的事,宁国公动动指头就能解决。
而他又太了解宁锦婳的脾性,只要他稍微露出一点口风,她肯定回娘家求人。有言道?一个女婿半个儿,在她眼?里都是一家人,理应互相照拂。
陆寒霄娶了人家的掌上?明?珠,又不肯弯下脊梁,便不与?她说外面的事。他不爱吟诗作画,不爱跑马射箭,九成的精力花在军营和公务上?,倒还剩下一成留给了宁锦婳,只是两人相顾无言,鲜少有温存的时候。
就连现在,晚上?回房,他在大多数时候也是沉默寡言的,只听见宁锦婳叽叽喳喳。她天天困在王府的一方之地,每天也就忙活两个孩子,宝儿今天笑了,玥儿今天吃了几次奶……这?些,陆寒霄并不感?兴趣。
后来宁锦婳察觉到他的敷衍,也不那么愿意说话?了。寝房很大,光中间的床榻就够两个人滚好?几个来回,她安静地躺在他怀里,陆寒霄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一次,他破天荒地回了她。
他沉声道?:“今日那些不是南地百姓,如今外面……很乱,粮价飞涨,穷苦百姓买不起粮,只能往别的地方跑。”

第88章 第
88 章滇南的粮价虽然也涨,但比起其他州郡好太多,普通百姓日子过得紧巴巴,也能填饱肚子,不至于背井离乡找活路。
如今这个世道,又有哪里是世外桃源呢?
“原来如此?。”
宁锦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有个疑问,“那……他们都来滇南,跟南地百姓抢粮怎么办?”
大批流民涌入,僧多粥少,岂不是全城百姓都要遭殃?
陆寒霄眸光一亮,“婳婳真聪明。”
宁锦婳:“……”
明明是夸赞的话,她偏偏听出?了几分刺耳之意。合着她在他眼里?就?是个蠢货,什么都不通晓是吧。
她阴阳怪气道,“岂敢,在王爷面前,不敢班门弄斧。”
陆寒霄轻笑一声,很理智地没?有在这个时候回她。只道:“我去沐浴。”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陆寒霄混迹军营,没?那么多讲究。但是宁锦婳爱洁,日?日?沐浴焚香,连带着枕边人也得洗干净,否则不让上榻。
在两人初成婚时,陆寒霄时常回来到深夜,懒得让下人烧水,便去书房睡。宁锦婳不明所以,只知道他十天半个月不回府,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宁愿枕着硬邦邦的文书,也不愿来碰她。
宁大小姐心高气傲,她问不出?口,他那时候心神不在她身上,便也没?在意。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过?夫妻间过?日?子,哪儿?有什么惊天动地,就?像一根根微小的嫩刺扎在肉里?,一根不疼,可耐不住经?年累月的堆积,堪比钝刀子磨人,让人受尽折磨。
陆寒霄洗完出?来,房里?的烛火全部被吹灭了,一盏都没?给他留。他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轻车熟路地走向?里?间的床榻,掀开帷帐。
他没?有焚香的习惯,身上只有很淡的皂香,墨黑的长?发带着潮湿,落在肌肤上,很凉。
“别挨我——”宁锦婳装睡不成,伸手把他胸膛推开,嘟囔道:“怎么不擦头发。”
陆寒霄反手握着她的手,勾起唇角,黑暗中音色慵懒,“婳婳给我擦。”
宁锦婳冷哼一声,翻了个身,没?理他。
陆寒霄面容冷峻,身上却十分火热。跟个火炉似的。隔着一层丝绸薄衣料,精壮的腰身紧紧贴着娇嫩的肌肤,大腿也跨了上来,像死死锁住猎物?的野兽,不容逃脱。
一起睡了这么多年,宁锦婳对他的某些癖好很熟悉,往常这样……
她道:“今天……不行。”
回应她的是男人收紧的双臂,“我问过?大夫,可以。”
她如今年岁正当时,有宝儿?在前,身体恢复地很快。
宁锦婳支支吾吾道,“别,我今晚……不方便。”
两人老夫老妻,她也不是矜持拿乔。之前她身子不好,怎么胡来都没?事,谁想那些调养的药喝了多年,还真把身子养顺当,连续生了宝儿?和玥儿?,她真不想再生了。
儿?女双全,她心里?知足,没?有多余的心力养育孩子。
其实?这个事不难办,避孕的法子多的是,除了避子汤,还有羊肠衣、麝香、红花等物?,可她初来滇南就?怀孕,根本没?想过?备那些东西。
身后男人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大掌从腰间缓缓往里?探,黑暗中的宁锦婳面红耳赤,急忙道:“你、你还没?告诉我,那些流民怎么安置……”
陆寒霄手下一顿,过?了半晌,沙哑道:“怎么忽然对这些感兴趣?”
宁锦婳侧躺在引枕上,小脸埋在暗红的鸳鸯锦被里?,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眸,忽闪忽闪。
她咬着唇,“你……你说不说……”
“流民无需安置。”
陆寒霄声音隐忍,在暧.昧的夜色下,除了气息有些粗,言语依然是条理清晰的。
“婳婳不是猜到了么,大批流民涌入,定会?扰乱破环南地安定。”
如今各大州郡已自顾不暇,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是关城门,不让外人进来,各扫门前雪。
宁锦婳一怔,随着思?绪飘远,身子不自觉软和下来。
“可是、天灾……百姓何辜?肯背井离乡往外逃的,应该、应该也没?多少人……放进来一些,不妨事吧……”
陆寒霄微怔,他手下的幕僚们都盘算着如何在这场天灾中获利,或招兵买马,或攫取金银,如宁锦婳这样天真的论调,连六岁的陆钰都不会?说,若放在议事厅,一定让人笑掉大牙。
他忽然想起来,全昇曾说过?,王妃有一颗剔透的赤子之心。
陆寒霄默默收紧手臂,哑声道:“一县、一郡、一州……或许算不了什么,如今大齐各地缺粮,倘若都往这边涌来,必有大乱。”
宁锦婳也知道自己想简单了,他是对的。可心里?总有一丝酸涩,今日?见到那些面黄肌瘦的流民,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她刚生下陆玥,听得不是滋味。
陆寒霄察觉到她的低落,一个吻落在她的后颈。她皮肉娇嫩,那里?至今有一条粉色的疤痕,陆寒霄很爱吻那里?。起先还算规矩地舔.舐,后来用牙齿轻咬,痛中带着一丝酥.麻,让宁锦婳不由蜷起身躯。
“别,说了今天不给……啊——”她的声音骤然高昂尖锐,似痛苦、又似愉悦。陆寒霄咬着她的后颈,抽出?水淋淋的手指,翻身覆了上去。
“婳婳,你水好多。”
“滚唔——”……
陆寒霄憋狠了,第二日?抱月进来还能闻到浓郁的气味。她小脸红扑扑,正欲规劝主子刚生产完,纵欲不好,就?听宁锦婳哑着声音道:“给我熬一碗避子汤,快。”
抱月:“……”
宁锦婳真怕了,咕咚咕咚喝完一大碗汤药,又在房里?点上麝香,等香味儿?盖过?昨晚的荒唐,苍白的脸色才稍微和缓。
她用过?早膳,又去看?了两个孩子,接着召见杨管家、嘱托厨房给陆寒霄送汤水……看?似很多事,其实?只用她动动嘴。
琴瑶很喜欢宝儿?,照顾得无微不至;陆玥那边四个奶娘照看?,她只负责抱在怀里?摇一摇,逗一逗,从不知道喂奶换尿布之流是什么。至于?杨管家更是尽职尽责,后院没?有妾室通房作妖,前院男主人不到晚上找不到人,她这个王妃当得发闲。
如今宁重远也走了,更寂寞了。
眼看?还不到午时,宁锦婳神色厌厌,抱月道:“不如请叶小姐过?来一叙?”
宁锦婳心里?当即一动,随即又卸了气,“她正在气头上,算了。”
当时因为宝丰粮庄的事,叶清沅气的不轻,再也没?来找过?宁锦婳,她自知理亏,也不敢去叨扰。
听说叶老板早出?晚归,但如今外面正乱,普通百姓吃饱肚子都难,那些胭脂、布匹,都不怎么好卖。而最紧俏的粮食被她送给兄长?,如今辗转在陆寒霄手里?。
宁锦婳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去书架找书看?。她钟爱游记和话本,今天可能因为提到了叶清沅,她手指微顿,鬼使?神差抽出?了那本《均田法》。
叶相毕生的心血,可惜最后落在一个妇人手中,她曾经?翻过?几次,差点儿?睡着。
这种东西枯燥无味,最适合拿来打发时间。宁锦婳漫不经?心地翻着,她不懂大齐的税法,所以眼前的每个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完全看?不懂。日?光落在书册上,形成一道斑驳的阴影。
昨晚胡闹到三更,今天起的晚,宁锦婳这回没?睡着,忍着枯燥翻到了后面。这本书的前半部分是密密麻麻的字,后半部分有了图,大多于?农耕有关,如水车、犁头等等,渐渐有了一丝趣味。
直到她翻到其中一页,原本悠然的手指僵直,骤然瞪大双眸。
她怎么没?想到,修水渠啊!
滇南背靠幕屏雪山,其绵延千里?不绝,即使?再干旱也不怕滇南没?水喝。若是能修水渠,把高山雪水引来灌溉,岂不是不缺粮食了?
一瞬间,宁锦婳心里?怦怦跳,掌心心出?了细汗——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这回肯定让他大吃一惊,看?他还敢小看?她!
她手忙脚乱把书收起来,对抱月说,“快,请王爷过?来。”
抱月扭扭捏捏道:“王爷……不再府内。”
陆寒霄在西直营。
西直营就?西直营,只要?他没?出?城就?行。宁锦婳当即让人准备软轿过?去,她心神激动,以致于?完全忘了自己曾经?欠下的情债。
营中重地,旁人不可随意出?入。宁锦婳来得匆忙,连个牌子也没?带。马车上好歹有王府的标志,今天她偏偏乘的软轿,外面的小卒又怎能认识尊贵的王妃娘娘呢?
双方正扯皮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何人在此?喧哗?”

89 章宁锦婳一怔,瞬间头皮发麻,抱月已经欢喜地迎了上去。
“大统领,遇见您可?太好了!这些人竟然拦娘娘的尊架,简直放肆!”
沉默片刻,帘子外的梵琅道:“都下去。”
宁锦婳不自觉蜷起手指,绞紧手中的绣帕。
轿子?稳稳当当往前走?,隔着轿帘,宁锦婳感觉仿佛有一道针扎似的目光向她刺来,微风吹起轿帘,恰好看到?翻飞的赤黑衣袍和他腰间斑驳血痕的长鞭。
她出神地想,每次见他身上总带着一股血腥儿味,她其实有些害怕,只是要面?子?,没有表露出来。
“你,去里?面?通禀,你们去那边候着。”
软轿停在一处偏僻的空地上,抱月和轿夫都被?梵琅支走?,他看着面?前华贵的软轿,眸中晦涩难明。
过了许久,他道:“你……好么??”
年少的爱慕总是让人难以忘怀,尽管他知道她在利用他,尽管她那么?绝情,可?听到?她遇袭早产的消息,他还是忍不住揪心。
后来传出王妃平安诞下小郡主,按照滇南这边的习俗,至少要大宴宾客三?日,以示对孩子?的重视,也?能看出妻子?是否受宠。
梵大统领等啊等,结果王府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
他心里?又酸又怒,王爷对她一点都不好!连酒宴都不舍得摆,要是他……他肯定不会这么?委屈她。
陆寒霄自然知道这个习俗,可?宁锦婳产后虚弱,他恨不得连地都不让她下,怎么?会让她受那般折腾?只好暂且委屈小女儿。
王府后院并无其他姬妾,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知道王妃的地位,他的婳婳用不着在这些外物上争面?子?。
梵琅不知道内情,这个凶悍又意外纯情的男人笃定她受了委屈。当初让抱月递了许多次话,她连见他一面?都吝惜,心中不是没有怨憎。如今眼巴巴跑过来,只要……只要她愿意给?他一个解释,他们还跟之前一样不好么??
他不要她做什么?,甚至没有妄想过带她远走?高飞。只要让他能看到?她,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就像曾经为她寻找兄长下落那样。
结果宁锦婳只是垂下眼帘,淡淡“嗯”了一声?。
宁重远出手,那幅手镯已经完璧归赵,她看了一眼便收进妆奁内,再也?没戴过。了却?一桩心事,宁锦婳却?并无欢喜之意,她心里?对他有愧,如今猝不及防见面?,不知该如何面?对。
隔着轿帘,年轻的将军感受到?了她的疏远冷淡。
他喉头微动,心里?的怜惜瞬间被?怒气取代。半晌儿,轿帘外传来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王妃娘娘贵人多忘事,属下不介意帮您回忆回忆。”
说着,宁锦婳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被?强硬扯出软轿,对上一双饱含怒火的的幽绿眼眸。
梵琅钳住她的手腕,一步一步咄咄逼人,“为何不肯见我?明明说好的,为何一再失言?承诺给?我的画呢,啊?给?我的东西为什么?出尔反尔要回去,你骗我!”
男人高大的身躯充满压迫感,她满心惶恐,错过了他眼底的一丝脆弱。其实是个纸老虎罢了,只要她给?他一个解释,哪怕只是哄哄他,骗骗他,他也?愿意的。
可?惜宁锦婳是个刚硬的暴脾气,她从未受过这样的对待!就算陆寒霄那么?过分,他不占表面?上的便宜,都是宁锦婳朝他发脾气,他顺毛摸,哪里?受过如此逼迫?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是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微红的印子?,不疼不痒。
“放手!”
宁锦婳一字一顿道,“我是镇南王妃,你逾距了,梵统领。”
如果是陆寒霄,他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沉默。可?梵琅之前从未碰过女人,他不懂,只会火上浇油。
“呵,镇南王妃?是深夜幽会男人的王妃吗?与人私相授受,若是让王爷知道,你这个王妃能坐几天?”
宁锦婳瞪着他,不说话。
梵琅自觉扳回一局,嗤道:“我可?以保密,但我有一个条件……”
“来人啊——唔——”可?怜梵统领一直信奉刀剑解决问题,第?一次用萧又澜口中所谓的“计策”,碰上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宁锦婳。她气红了眼,直接高声?叫喊,被?梵琅捂住嘴巴。
他选的这个地方很好,空旷寂静,且是他的营地。梵统领凶名在外,旁人不敢轻易过来。他只想吓唬一下这个狠心的女人,没想真的毁坏她的名节。她这么?一喊,万一真招人过来……
梵琅低声?道:“你疯了?”
宁锦婳趁机挣脱他的钳制,狠狠道:“不是想知道我这个王妃能坐几天么?,怎么?,梵统领怂了?”
对梵琅有愧是一回事,被?人威胁又是另一回事了。她平生最恨别人拿捏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与其终日提心吊胆牵扯不清,还不如摊在明处,一了百了!
宁锦婳的心思很简单,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懒得玩什么?弯弯绕绕,她揉着手腕,挑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走?啊,跟我去你的王爷跟前走?一遭!”
她又变成了他刚见到?她时?的模样,高昂着头颅,如天上的明月,让人不敢攀折。
梵琅做了十六年奴隶,卑贱如草芥,在那瞬间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这样高傲尊贵的人儿,他也?想碰碰。
千里?迢迢为她寻兄,风餐露宿,身负重伤……只是想看她展颜一笑罢了。
梵琅低垂着头,哑声?道:“我等了你很久。”
王府忽然加强了守备,他进不去,一天天守在王府外,一颗心像放在油锅里?煎炸。
宁锦婳一怔,她吃软不吃硬,方才他的威胁她不怕,但此时?可?怜巴巴,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她又心软了。
她说道:“谢谢你。”
“这世间好女子?多的是,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她抬脚离开,这回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恰逢抱月出来,陆寒萧正在诸部将议事,给?了她一块腰牌,让人把宁锦婳带到?他的私营。
他惯来如此,总把军务排在第?一位,宁锦婳已经习惯了。抱月看她面?容惊慌,想给?她添盏茶压压惊,谁知寻摸半天,只找到?了清水。
这里?是军营,陈设不可?能跟王府比,纵然陆寒霄是王爷,他的帐子?也?只是比寻常人大些。他不在意外物,宁锦婳呆了一会儿便受不了。
这里?的椅子?硬邦邦,没有铺陈任何毛毡,她身娇肉嫩,昨晚跟男人荒唐了一夜,现在下面?还疼,坐这种椅子?与她来说无异于酷刑。
站着脚累,也?不舒服。
坐卧难安,只能找些事打发时?间。她围着营帐转了一圈,里?面?很简洁,左侧陈列着一排刀枪剑棍,右侧竖有衣挂,上面?两套银色的铠甲发着凌冽的寒光。
宁锦婳好奇地在铠甲上戳来戳去,还想把甲胄取下来看看,多亏抱月及时?拦住。
“哎呦我的主儿,别动这个,很重。”
这个东西陆寒霄曾穿回王府,抱月照例擦拭清洗,差点闪了腰,另叫了三?个侍女才把这东西抱起来。
宁锦婳也?不是真的对这个感兴趣,非常听劝地离开,慢悠悠转到?了中间的大书案前。可?能走?得匆忙,书案上有些凌乱,并不符合男人严苛的性格。她随便瞟了两眼,最上面?的是滇南地形图。
因为喜爱山川游记,她对这东西并不陌生,上面?很多地方用朱笔做了标记。看着看着,宁锦婳脚下生了根似的,站在前面?端详了很久。
“主儿?”
抱月看她脸色不好,说道:“要不奴婢去轿里?取个软枕?”
轿子?里?应有尽有,还有一小壶茶,上好的碧螺春,不用委屈主儿喝无味的清水了。
“不必。”宁锦婳咬着嘴唇,神色落寞中夹杂着委屈,十分复杂。
她道:“我们走?。”
不等抱月反应,她提起裙摆便要离开,结果刚掀开帐帘,和陆寒霄撞了个满怀。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自然没能走?成。
宁锦婳的心思不用猜,都写在脸上。陆寒霄的眸光转向抱月,看的抱月头皮发麻。
她……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她又不是主子?肚子?里?的蛔虫,出来时?她就有些不对劲儿,后来站在案前,忽然生气了。
在男人摄人的目光下,抱月硬着头皮道:“主儿……身子?不爽利。”
陆寒霄略一思索,明白了抱月的意思。让她拿着令牌去后营取一床软和的被?子?,再拿些瓜果糕点,抱月如临大赦,飞快地福身退下。
“好了,此处不是享乐之地,下次提前说一声?,我让人准备。”
“我不是……”
宁锦婳瞪了她一眼,想辩解,又不知如何开口,憋得双眼通红,闷声?道:“我不是因为这个。”
陆寒霄:“嗯。乌木硬,婳婳过来。”
宁锦婳:“……”
不管心里?怎么?想,身体还是十分诚实地靠了过去。陆寒霄虽然也?硬邦邦的,总归比木头强。他膝盖微微岔开,不碰她昨夜过度使用的地方。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有事?”
她第?一次主动找他,陆寒霄心情颇好,语气也?十分温和。
宁锦婳悄悄把袖子?里?的书往里?推,磕磕绊绊道:“没……没什么?。想来就来了。”
陆寒霄微微一笑,显然不相信。
不过宁锦婳最会倒打一耙,她见他不说话,骤然扬起声?调,“怎么??我找你还找错了?那我以后不来了!”
陆寒霄温和道:“我并非此意。”
“兵营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万一有人鲁莽冲撞婳婳,为夫心疼。”
宁锦婳心头一颤,手下微凉,衣袖不知何时?被?掀了起来。
“手腕怎么?了?”

90 章雪白的腕子上点点淤痕,如同雪地里?的梅花,一看就是被人掐出来?的。
她心里?踹了兔子一样乱跳,方才在梵琅面前表现得无所畏惧,其实?自?己?怂得很,电光火石间,宁锦婳忽然说道:“还不是你!”
鸦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她的声音带着?控诉,“昨晚你……你那么用力,我?都求你了,你偏要……”
这倒不是空穴来风。
陆寒霄对她无微不至,但在某些时?候又十分粗暴。宁锦婳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实?在受不住了,就用?长长的指甲挠人,还爱往人脸上抓,搞得陆寒霄第二日不好出门。
来?了几次后,陆世子痛定思痛,干脆拿绸缎把人双手绑起来?,缚在床头。如此可苦了宁锦婳,她被绑着?不能动,身后那?人跟个牲口似的,还咬她,这日子没法过了!
总之磨合了一段时?间,终于让陆世子放弃了绸缎,但也保留了一些习惯。比如他喜欢在情.动之时?候按住她的双手,宁锦婳皮肉娇嫩,明明他没用?多少力气?,总能在她雪白的身子上留下痕迹。
陆寒霄沉默片刻,“是我?的错。”
营帐里?别的东西没有,跌打损伤药不少。陆寒霄拿来?一个小瓷瓶,涂在肌肤上凉凉的,带着?青草的气?息。
恍然蒙混过关,他不说话,宁锦话心里?发虚。
她讪讪道?:“这个药……很不一样。”
近来?流年不利,宁锦婳总受伤,抱琴收集了许多膏药秘方,无一例外都散发着?冲鼻的气?味,闻起来?很难受。
陆寒霄正认真地给她涂药,闻言头也不抬,“喜欢便拿去。”
宁锦婳:“……多谢。”
把每一处痕迹仔仔细细涂满,陆寒霄撩起眼皮,微笑道?:“你我?夫妻,何须言谢。”
他冷眉星目,即使?笑起来?也没有丝毫暖意,宁锦婳心虚地低着?头颅,错过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暗芒。
他是习武之人,又怎能分不清楚新旧淤痕?如果是昨晚的痕迹,今日断不该是这个颜色。况且真是他掐的,他自?己?岂能不知?
这种拙劣的谎言只?有宁锦婳信,便理所当然地以为能骗过旁人。陆寒霄不想拆穿她,有什么意思呢?两人再吵一架,夫妻离心?
他向来?不做亏本买卖。
晚上两人一同回府,宁锦婳坐轿,陆寒霄骑马。她自?从生了陆钰后几乎没上过马背,看着?心痒痒。陆寒霄便道?:“等我?得空,带你去骑马射箭可好?”
她的马术和箭术就是陆世子教的,一晃十来?年过去,她已?经很久没摸过箭、也没骑过马了,她脸上露出一丝怀念之色。
“好啊。”
她随口答道?,心里?清楚不可能。王爷日理万机,等他得空不得等到猴年马月?
等第二天一早,陆寒霄穿着?一身墨色骑装把她从香软的床榻里?薅出来?,宁锦婳还是懵的。
“真去啊?”
陆寒霄:“不然呢?我?何时?诓过你?”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只是网恋的关  八零年代回国  暗恋对象偷了  娇怜—— by火  (神话同人)  甘愿沉沦——  鹤帐有春——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