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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做年代剧冤种大嫂后—— by繁华水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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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个小时后,列车到达下一站,又有不少旅客上车, 大妈又开始行?动了,江南和李旭打了声招呼, 跟在她身后活动了一圈回来。
大妈似乎发现了她这个“跟屁虫”, 落座后, 白了江南一眼,又别过头去,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
江南站在座位旁笑?了笑?,毫不介意道,“大妈, 我发现你做媒人还搞性别歧视,怎么能光问女?同志有没有对象,也得?为广大男同胞们谋谋幸福不是?
您看看我弟, 身强力壮、眉清目秀, 干活儿挣工分可是一把好手,您也帮他介绍个对象呗?”
李旭一听江南托人给他找对象的话, 明知是开玩笑?, 也浑身难受, 一脸幽怨地?盯着?他姐看。
李旭不愿意, 媒婆大妈更不乐意,一脸嫌弃地?看了李旭一眼, 撇嘴不屑道,“我做媒是让乡下姑娘嫁进城里享福,怎么能让城里姑娘嫁到乡下吃苦!”
江南听了这话只觉好笑?,听大妈这口气?,她好像能轻松让乡下姑娘嫁进城里。
这是很容易的事儿吗?江南依照原主的记忆来看并不是。
这年头乡下姑娘嫁到城里是没有城市户口的,自然没有口粮分配,且孩子户口得?随母亲,吃不饱又影响孩子前途,无?论哪一条,都能让大多数城里人对乡下姑娘望而却步。
原主没工作那?两年在程家也不好过。
于是,她故作遗憾问,“那?还不兴城里姑娘招赘?”
江南这话一出,媒婆话一哽。
看江南和李旭的眼神仿佛在瞧什么没骨气?的软骨头,更嫌弃了,不耐地?摆手打发江南道,“我手上没这样的人,你找别的媒婆吧。”
江南却不放过她,追问道,“大妈,你的谢媒礼收多少?”
此时,车上人都竖起了耳朵,八卦秘密嘛,谁不爱听,尤其坐火车真?的无?聊。
大妈觉得?被冒犯,生?气?道,“关你屁事!”
江南忙退后两步,躲开大妈的唾沫,这场景在别人眼里就像江南被大妈的火气?吓到了。
于是,有人帮腔道,“大妈,这位女?同志不过好奇问问,有什么好生?气?的?再说谢媒礼那?不是公?开的事儿嘛,有什么好藏的?”
大妈不乐意了,站起来大嗓门呵斥道,“那?我还说工资、工分都是透明的,我问你‘你有多少存款’,你乐意告诉我?”
见人理亏地?摸了摸鼻子,大妈啐了一口,下结论道,“站着?说话不腰疼!”
江南适时右跨一步,挡住大妈的视线,阻止大妈的怒火蔓延向他人,笑?道,“大妈,我只是想帮您跟别的媒婆对比对比,万一您收少了,那?不是吃亏了!”
大妈又白了她一眼,中气?十足道,“用不着?!”
江南只得?一副无?奈的模样坐下,声音不小地?跟对面?宋家夫妻道,“我从前也听说过像大妈这样异地?带人相亲的媒人,不过相的不是城里或镇上人,而是村里的……”
她这一起头,跟媒婆同行?的一位大妈就不解问,“姑娘,这都相农村人了,哪儿用得?着?像我们?这样跑大老远,本地?人知根知底儿的,不比远嫁到外地?好?”
江南笑?,“大妈,这情况不一样嘛,你先听我说,”
大妈安静下里,江南才?继续道,“大家都知道,有些地?方重男轻女?的情况很严重,女?婴生?下来不是被遗弃,就是被溺毙、活埋……”
“这都是建国前的事儿了吧?”没见过黑暗面?的人小声反驳道。
但更多的人沉默。
因为不止建国前,即便现?在女?性地?位有所?提高,到处宣传妇女?能顶半边天,这种情况也屡禁不止。
江南没接这话,自顾继续讲道,“久而久之,男女?比例开始失调,这些地?方的男人开始娶不上媳妇了。
怎么办?只能往外地?找媳妇,于是像大妈这样异地?带人相亲的媒婆就应运而生?,一口价二百块,就包媳妇。”
“嘶——”
车厢里不少人震惊地?吸气?,显然不少人在听江南讲故事。
有人羡慕,“我滴乖乖,一人二百,那?不赚翻了!”
也有人眼红,“那?不跟人贩子差不多,这不到革委会和公?安局举报他们?!”
还有人喊话媒婆大妈,“大妈,您不会也一家挣二百吧?”
同行?的三家人也狐疑地?打量着?媒婆大妈。
媒婆大妈目光闪烁,大声驳斥道,“胡说八道!我可是正经媒人,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儿!”
江南笑?,不管大妈盯着?她吃人一般的眼神,继续道,“这二百块单是给媒人的钱,还不算给女?方的彩礼,村里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钱的能有几家?没办法,这些人家只能借。
媒婆拿了钱,就到自己的家乡,或者一些穷困山区寻摸姑娘,带着?姑娘一家到男方家去相亲。女?方这边,到了陌生?的地?界,哪里能探听到真?实消息,父母实打实拿到了彩礼,只会认为新姑爷家境确实不错,办完婚礼就回家了。
等?这些姑娘们?适应了婆家生?活,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那?些借款都是要让她们?跟着?男人一起干不知多少年农活才?能还清,相当于姑娘们?自己挣钱娶了自己,却给婆家当牛做马一辈子。”
这是江南在现?代亲眼见证的真?实故事,谢媒礼也不是二百块,而是二十万,当时,江南老家的平均家庭年收入也不过两三万而已。
满怀期待到异地?相亲的三个姑娘突然害怕了,她们?不会也被骗去干活吧?不觉拉紧了身旁父母或兄弟的衣服。
江南看着?三个姑娘,笑?容淡了许多,“这些姑娘们?人生?地?不熟,想跑跑不了,即使真?跑回了家,父母兄弟因为她们?和男人入了洞房、甚至怀了孩子,只会劝姑娘‘忍一忍’、‘已经这样了就将就一下’,然后,要么把姑娘交给追来的男人,要么亲自给人送回去,少数留在家里的,也被兄弟嫌弃,很快随意找人再嫁了。”
三位大妈听了,也警惕地?问媒婆大妈,“你不会也是骗我们?的吧?”
真?像这姑娘说的,入了洞房后,他们?后悔都来不及了!
媒婆大妈涨红了脸,拍桌怒道,“你们?听她胡扯!我带你们?相亲可都要去男方家里的,那?可是楼房电灯自来水,都长了两窟窿,到时候睁大了眼好好瞧瞧人家过的什么好日子,你们?有什么值得?骗的!”
三位大妈面?面?相觑,想了想,也是。
他们?一行?八.九个人,总不能都被骗了吧?
因此放下心来,一面?不满江南的挑拨,瞥了她一眼,一面?反劝媒婆道,“你瞧你生?什么气??我们?不过听了故事随口问问嘛,来来,喝口水消消气?儿……”
江南见效果达到了,这三家人都有了警惕心,就没再多管,毕竟好言难劝找死的鬼。
忽然,她想到自己的下一个故事写什么了。
就写这样一个被骗婚的女?人,从意识到被骗后的抗争,到被父母亲人逼迫妥协后的绝望,然后麻木地?被同化,直到她的女?儿长大后,也面?临相同境况时,女?人重新活了过来,通过不断奔走努力后,利用不同于当年的完善法律,为自己、也为女?儿拼出了一条新道路。
江南正在脑海中补全着?女?中人公?的人设时,身边的李旭忽然站了起来,惊呼道,“姐!”
江南只觉耳旁一股风,李旭用胳膊护住她的脑袋,呵斥对方,“你干什么?!”
江南这才?反应过来,李旭放在她脑袋上的手也快速拿走了,抓住大妈另一只伸来抓挠他的手。
大妈两只手都被抓住,想是李旭力气?用得?很大,大妈表情都扭曲了,双臂不断挣扎,且边喊道,“打人了,非礼啦!”
车厢里的人且在讨论江南的故事,有惊骇的,也有习以为常、不以为意的,还有不停感叹竟有二百块谢媒钱的,谁都没想到媒婆大妈会突然动手。
江南站起身,接过媒婆的一条胳膊,冷笑?道,“大妈,您都说了您本人和我这故事里的媒婆不一样,您‘招呼’我想干什么呀?”
媒婆大妈感觉手上的疼轻松了不少,也有心情说话了,“小蹄子你指桑骂槐污蔑我,我教训你怎么了?!”
江南笑?了笑?,示意李旭松手退后,同时手下快速用力向上一拧,将大妈的胳膊反手朝车顶立了起来,逼得?人弯腰直叫唤。
她笑?道,“那?我面?对您的‘教训’,正当防卫应该也没什么的,对吧?”
这形式转变太快,车上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回神后,纷纷围过来,劝起江南,“放过她吧,这么大年纪,要是有个好歹,还不赖你身上?”
江南不为所?动,僵持了一会儿,叫人吃够了教训,才?放过她。
媒婆一脚跌坐在地?上,就开始撒泼耍赖,“我胳膊断了、断了!都来瞧瞧啊,年轻人欺负人了!”
江南被吵得?掏了掏耳朵,笑?眯眯道,“大妈,我还会接骨,您要不要试试?”
说着?,就要俯身去拉媒婆的胳膊,媒婆吓得?抱着?胳膊往后缩,边缩边喊,“杀人啦!”
这场闹剧引来了乘务员和乘警,两位听完事情全经过后。
乘务员一脸头疼的拉起媒婆,“大妈,差不多行?了。您先动的手,您理亏,这胳膊也没事儿,别揪着?不放了啊!”
乘警则是在一旁批评江南,“这位同志,好意提醒也要注意方式方法。”
江南笑?着?应下了。
完事儿后,乘务员和乘警在车厢待了好一会儿,见双方没有再起纠纷的趋势,方才?离开。
江南和大妈互相看了一眼,媒婆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江南仍然笑?眯眯的,抬起手,活动活动了手腕,媒婆吓得?背过身去。
次日一早,媒婆一行?到了目的地?,“哼”了江南一声走了。
江南暗自好笑?。
这时,一位满头银丝,打理的齐齐整整的老太太路过江南身边,低头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会让我儿子去查一查的。”
说完,看了一眼身后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
男人冲江南点了点头。
江南站起身,目送二人下车离开。
李旭等?她坐下后,才?仔细问起江南那?个媒婆故事,“姐,你说的那?个媒婆不就是个人贩子,怎么没人抓她?”
宋家夫妻也好奇地?看着?她。
江南叹气?道,“因为界限很模糊,他们?没有违背妇女?同志的意愿,女?方家长亲人也知情,该有的礼节都有,顶多算骗婚、诈骗,而村里人没有法律意识,对执法机关很畏惧,被骗了也不会向公?安局或者派出所?求助,只会要么忍下,要么纠结人找上门打一顿要点儿赔偿就算了,公?安都不知情,又怎么会有人抓他们?。”
“那?些被骗的姑娘也太可怜了。”吴慧跟着?叹气?。
毫无?容身之处,只能再回到那?个泥潭,或者跨进另一个泥潭。
五天四夜的火车除了这一件事儿,再未起波澜。
江南和李旭一身气?味儿地?下了火车,半刻等?不得?,直奔距离学校最近的招待所?,开房、洗澡。
因为不到报道时间,两人休整好,江南就陪着?兴奋的李旭开始逛起沪市。
国际饭店、市政大楼、外滩街景、百货商场……
李旭一路都在遗憾没有相机,否则,就可以拍下来带回去给家里人瞧瞧了。
江南想了想,跟一位在外滩拍照的游客,高价买了一卷胶卷,又出了劳务费,带着?李旭重转了这些地?方,专门拍照。
到江南报名那?一天,李旭已经累得?对沪市没有一丝留恋了。
而江城,老太太从满身怒气?的儿子手中接过媒婆的资料。
只听儿子道,“确实是骗婚,但跟那?个姑娘说的情况不太相同。”
老太太看完后,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媒婆是专帮城里、公?社?身有残疾或缺陷的人家保媒拉纤的,但跟农村姑娘相亲的人,却是这些残疾人的健全兄弟,没有兄弟或兄弟不适合的,媒婆会另外找俊秀的男青年来顶替。
两人新婚夜也不同房,美其名曰岳父岳母还在不合适,直至送走女?方娘家人,才?会将对象换回来。
这时候的姑娘们?才?知道真?相,有人认命,有人反抗。
但路太远了,反抗的姑娘们?回不去,加之这些人家过年过节都会往姑娘的老家汇款,所?以娘家人从没来找过。
这些姑娘极个别过得?不错,其他都很苦。
其中一个甚至已经被酗酒残疾的丈夫家暴死了,对外谎称是起夜时没开灯摔了,后脑勺正撞到了床柱上,摔死了。这次的三个姑娘中之一就是相给他家的。
而媒婆的“谢媒礼”比火车上的姑娘说的还高,五百块钱一个人。
“人都抓了吗?”媒婆和那?些协助作恶的男青年。
老太太问儿子。
儿子答,“抓了。那?三家人也都买票送回去了。也是运气?好,碰上火车上那?姑娘,又遇上您好管事儿,不然还不知这好好的女?孩子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儿,这种毒瘤也不知还要在宁城长多大!”
“不过,这些女?同志的安置也成了问题,”儿子补充道,“那?姑娘说的无?处容身并不是空话。有几位女?同志甚至不愿离开婆家,观念里认为离了婆家会被人笑?话、也无?法独立生?活,送她们?回家更会被村里人的唾沫淹死……
唉,只能慢慢做思想工作了。”
老太太点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然后,抬头看了眼座钟时间,起身跟儿子笑?道,“梁孟不是要带一位女?同志回来吃饭吗?快准备准备吧。”

第29章
开学前, 江南已经?预料到报到日会很热闹,但没想到如此拥挤,放眼望去, 人头攒动, 她和李旭加入其中?后,仿佛汇入了一片蓝灰色海洋。
江南被挤得无法,只得找个地方让李旭留下守行李, 自己去排队报名,然后两人汇合, 根据指引前往宿舍楼。
宿舍楼同样?拥挤, 上下楼梯都是或扛或拎行李的学生及家长, 稍不注意,行李就要碰头或撞人。
江南住在?305室,她一路走来略扫过几眼,每间寝室布局大致相似。
左边两张上下铺,中?间竖放两张背对的课桌, 右边一张上下铺,床旁一张横放课桌,门口空余地方一人一个小柜子及一个放置洗漱用品的架子。
宿舍面积看起来只有她在?红山中?学两人间的一半。
江南和李旭到305室门口时, 狭小的空间里已挤满了人, 转身都困难,姐弟俩索性将行李就地放下, 等人出来再进去。
只瞧着一时半会儿是解决不了了。
三?张下铺, 两张已经?铺好了床, 剩下六人各两家三?口正在?“争夺”最后一张下铺, 倒是没起争执,双方家长都在?掰着手指头数落自家女?儿的各种身体“缺陷”及“陋习”, 非那张下铺不可。
江南正看得热闹,还未来得及结识新?同学,先从双方家中?口中?大?致了解了其为人。
一个名叫徐馨馨的十六岁应届生,一个叫沈悦之的前百货商场售货员。
忽然,她的衣角被人拉住,稚嫩的童声高兴地喊她道,“江阿姨!”
江南低头,惊喜唤道,“妙妙!”
原来是车上宋明阳吴慧夫妻的小女?儿,她抬头一瞧,果然见夫妻二人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走来,看了一眼宿舍内,也将行李放下,选择跟着他们?一起在?外等候。
吴慧笑道,“报名排队时,我就看见了你了,但周围太吵,不好喊你,我特意跟排在?前面的一个女?同学换了宿舍,专跟你一间。”
火车上的五天时间虽然很短,但吴慧也算了解些许江南的为人处事,是个行事大?方又恩怨分明的人,虽与她性格相差很大?,但相处起来投契又舒服,做室友估计会很有意思,她对未来的四年很期待。
江南略意外,在?火车上她只大?概了解到两人是沪市的下乡知青,因?双双考上大?学而带着两个女?儿回城,两人都是极谦虚之人,没说学校,江南出于礼貌也没多问?,没想到竟是同班同学!
江南一面说着“荣幸之至”,一面问?宋家夫妻,“宋同志也跟我们?同班吗?”
吴慧摇头笑回,“不,他是历史系,他喜欢考古学。”
宋明阳含蓄地推了推眼镜。
“那也挺好,文史不分家嘛。”江南听了,调侃他们?夫妻道。
两人聊着天儿,又顾着两个孩子,李旭和宋明阳也在?寒暄,不知何时,里面终于决出了胜负。
沈悦之获得了左边靠门的下铺,右边已铺好床、身穿列宁装的短发女?同学,让出了她的下铺,徐家父母正在?帮短发女?同学将床上用品转移到上铺。
“你能睡上铺吧?”江南问?吴慧,她倒是无所谓。
吴慧斯文又随意道,“我下乡才到农场时也睡的上铺,都习惯了,不挑的。”
里面的人这时也才有空注意到她们?,纷纷让开一条细道,让他们?能进屋安置行李。
宿舍就剩两张左边儿的上铺,江南吴慧各自谦让,一时没完没了,江南索性拍板让吴慧睡靠窗那一张,两人才得开始铺床。
江南正打算让李旭先帮她把被褥拿出来,自己去楼梯口洗漱间打盆水来擦一擦,就见宋明阳已经?踩着楼梯上了上铺,惊讶道,“干净的!”
江南也伸手摸了摸床板,确实没有灰尘。
只听对面的短发女?同学道,“我来得早,都擦过一遍,你们?要是觉得不干净,可以再擦一擦。”
江南和吴慧对视一眼后,都开口道谢。
三?人互交换了名字,短发女?同学名叫苏丹。
“我叫徐馨馨!”年纪最小的同学紧接着举手,兴奋地自我介绍道。
江南三?人没有因?为她娇憨的中?学生长相和性格而忽视她,都认真地打了招呼。
倒是沈悦之和靠窗下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低头看书的女?同学,这二位成年人没出声。
几人也不介意,只听徐馨馨的母亲跟江南三?人托付道,“我家馨馨年纪小,没离开过家也没住过校,往后有什么不懂事儿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包涵。”
江南看着只有三?十五六岁的徐母,不禁唏嘘,这要搁上辈子,她们?该是同龄人,因?此,江南看徐馨馨不觉小了一辈,对她的心态变得跟对程皓一样?。
但她回徐母还是将徐馨馨当成同学,只道,“包涵当不起,应当是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几人又客气?了几句,才开始动作。
苏丹将床板擦得很干净,江南觉得没有再擦一遍的必要,于是准备上去铺床。
却?听沈悦之的母亲嘟囔道,“也不知道来快点?儿,一会儿这帐子上要落多少灰……”
江南置若罔闻直接上去,让李旭给她递东西,挂完蚊帐,铺床褥,又见下头沈母一边扇手,一边假装咳嗽道,“麻烦你动作小点?儿,这灰太大?了。”
江南看了眼沈母面前连粉尘和飞絮都不见的空气?,又看了看手上轻柔的动作,扯着嘴角好笑道,“要不您家先将东西收起来,人也出去候着,等我收拾完再放出来,这样?就不会落灰了,或者直接跟我换床,上头空气?好。”
有些事可一不可二,她不想在?开学第一天闹不愉快,但有些人你不点?出来,她就会肆无忌惮得寸进尺。
李家好不容易抢到的下铺,换自然是不可能换的,沈母看都不看江南,只一脸不高兴跟沈父道,“我就说大?学生也有素质不一的。”
“是啊,确实不一。”江南应道。
而后故作轻蔑地上下打量了一圈沈家父母,及万事不开口、闲得无聊低头磨指甲的沈悦之,用眼神告诉他们?素质在?下的人究竟是谁。
“你!”沈母显然看懂了,她生气?出声,又看了眼女?儿后闭了嘴。
她不愿在?大?学里跟人争执,让女?儿没脸。
江南见人没了后续,才重新?铺床,十分钟搞定。
下床后,江南没有立刻打开行李箱,她不想当众展示私人物品,只将洗漱用品和饭盒拿到洗漱间冲洗了一番,放回宿舍的置物架上。
吴慧的床也铺好了,不过他们?还要去宋明阳的宿舍布置,所以两家就此分别。
江南和李旭转了一圈校园,吃过饭后,江南和李旭一起回招待所,又在?第二天送他上了火车,才回学校,参加下午的班会。
班会上,各人做了自我介绍后,辅导员张老师直接按照个人履历指定了班委,并言半学期后,大?家互相了解性格能力?后,再行选举。
305室只有苏丹一人,凭借在?万人工厂做政工干部的经?历,成了团支书,其余人等都是小虾米。
又公布了一份各科老师列出的必读书单。
江南看着密密麻麻一黑板的书目,只觉任重道远,而身边的吴慧已经?兴致勃勃地开始边抄边勾选,看来很大?一部分都已经?看过了,周围同学也大?差不差,只有江南这个现代应试教育下的理?科生,显得格格不入。
班会结束后,班上大?部分人直奔图书馆,抢书!
江南跟吴慧沟通好,她要占吴慧便?宜。她只借吴慧看过的,然后又蹭吴慧借到的没看过的。
吴慧欣然同意,又感慨,“你居然是用理?科分数报的文科志愿!”难怪那么多当代流行小说都没看过。
说实话,从国家人才资源的角度来看,江南太浪费才能了,但吴慧作为中?文系的坚实拥护者,非常欢迎她的加入!
两人从图书馆挤出来时,江南手里五本,而吴慧只有两本。
倒不是吴慧战斗力?不行,而是她的书单才是大?多数同学没看过的,等她好容易找到这两本后,其他都被借走了。
回宿舍的路上,两人的步伐缓了下来,终于有心情闲聊,吴慧说明明才离开家半天,她就开始想念女?儿了,又问?起程皓,她还记得江南在?火车上说过儿子七岁了。
江南笑道,“我家那个傻小子只知道憨吃憨玩,没有我寄回去的玩具,能想起我才怪。”
李旭来时一个小小的行李包,回家可是满载而归。
江南不止给程皓买了玩具,她还给大?姐二哥小妹家的孩子都买了,还有李旭和她一人一半购买的沪市特产,给李家各人的礼物等等,跟江南来时的行李也不差多少。
回到宿舍,江南和吴慧发现四人都比她们?先回来,一问?之下才知道:苏丹因?为辅导员留班委开会耽误了,她估计去晚了借不到书,就直接回来了;
徐馨馨则是家学渊源,家中?藏书多,她说连她都没看过书,别人肯定也没看过,又自认自己的小身板挤不过别人,就回了宿舍,过两天再去看看,实在?不行,她可以让家里长辈联系别的大?学给她借;
那位一直低头看书的杨玲同学,报道后就想办法借到了书,还没看完,没去凑热闹;
而最后一位……
是伸手党。
沈悦之的手已经?放在?了江南才放下的书上,江南一把按住,表情淡淡地略过她。
沈悦之“切”一声,垂眸甩手,好像摸到了什么脏东西,坐回床上,拉下帐子,与世隔绝起来。
江南先打开行李箱,将一些日用品和常穿的衣服取出来归置好,便?打算开始看书。
苏丹见她和吴慧都将东西往抽屉里放,提醒道,“贵重的东西别放外面,宿舍里人来人往的,损坏了或丢了都麻烦。”
“被人用过更?恶心!”
苏丹话音才落下,就听沈悦之的声音从帐子里传出来。
江南和吴慧莫名其妙,苏丹解释道,“昨天沈悦之的面霜被人偷用了。”
“活该!”这是低头看书,头也没抬的杨玲。
“你有完没完!”沈悦之拉开帐子。
苏丹连忙劝和,原来昨天这二人已经?吵过一架了。
沈悦之的名贵面霜摆着桌面儿上,被来串门的一位同学认出后,一个羡慕一个故作不在?意的炫耀,让人知道了面霜的价值,不知什么时候被人从中?心挖了一坨。
沈悦之睡前搽脸时才发现,大?闹一通,直骂恶心,杨玲就讽刺她要不是她爱吹嘘,怎么会被人偷用。
两人大?吵了一架。
江南挑起眉头,和吴慧对视一眼后,看了看她俩手上的大?众款面霜,虽然四块多,但不至于吧?
吴慧显然也是这个想法,两人默契地将东西随手放进抽屉里,坐下看书、写读书笔记。
接下来就是正式上课,中?文系每一科的课外阅读量需求都非常大?,江南基础差,几乎每天都泡在?图书馆,直到十月底,她的阅读量才勉强赶上其他同学,然后着手撰写她在?火车上构思好的故事。
但修改、誊写寄出后,没多久就收到了退稿信。
江南没有气?馁,修改文风后又寄到另一家杂志社,也遭退稿,她这才意识到问?题。
这天,江南趁吴慧有时间,约她到一处安静的草坪,请这位才女?帮她看稿子。
吴慧仔仔细细研读了两遍,才抬头问?江南,“姑且问?一句,女?主人公有原型吗?”
江南想摇头,但又想起她见过的远嫁到老家那个小山村的女?人们?,和曾看过的几个纪录片,回道,“算有吧。”
吴慧笑了笑,用手指在?文稿第十一页某一行字下划了一条线,道,“我猜你所知道的原型,她的人生轨迹至多到这里吧?”
江南自己的文,她扫一眼就知道进度。
那是女?主人公的儿子长到六岁,她才第一次被允许到镇上逛集市。
江南笑着点?了点?头,是的。
这是一个纪录片女?主的真实经?历,她被骗婚后想回家,但夫家看管了她,而她在?这个过程中?发现到她的丈夫人还算不错,慢慢改变了想法,愿意和那个男人共度余生。
然而,这个她认为还不错的男人,直到他们?的儿子长到六岁,确认她不会跑了,才陪同她第一次回了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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