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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做年代剧冤种大嫂后—— by繁华水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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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程父满脸怒容站在卧室门口,“小江,什么叫白吃白喝?!这里是怡心的娘家,登临是怡心一母同胞的哥哥,他照顾自己孀居的妹妹和失去父亲的外甥外甥女,天经地义,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江南看着原主记忆里这位“沉默公正”的公公,好笑道,“爸,如果小妹未成年或者没工作,没有生存能力,那她在家该吃吃该喝喝,我没一点意见,可事实如此吗?”
江南扫过这理直气壮的老两口,直把人看得眼神闪避,才继续道,“小妹有工作,有工资、票证,这两三年,‘我’和程登临没沾过她一分钱便宜,笑笑和鸣声除了身上的衣服,糖果零食奶粉牛奶……哪样吃的不是程皓的份儿?不够吃了,妈就拿着我们交的生活费偷偷去买,生活费不够就找程登临要,‘我’说过一句话吗?
您二位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她程怡心喊我一声妈,我都受得起,全家属院转转,多少娘家妈还比不上我,能让女儿带着外孙外孙女在家白吃白喝两三年!”
“你……你胡说什么呢!”
本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小动作被突兀揭露出来,程母羞窘又恼怒,气得满脸通红,一副喘不上气的样子,程父也差不多,江南视若无睹,这两口子身体好着呢,能活八十多,一时半会气不死。
她转头看了一眼程怡心的房门,这么大动静都不出来看一眼。
江南哂笑,这剧的女主就是这样,想要什么都有人为她冲锋陷阵,本人坐享其成就好,坏人都让别人做了,她就一副夹在其中左右为难的模样,事后“情真意切”地向帮助她的人说说心里话、讲讲为难之处、再感谢一番就行,还能落一个柔弱心善的好形象。
可惜,在这部剧里,江南是个“恶角”。
她站直身子,径直走到门前就敲,“小妹,钱还没数好吗?还是换不开?没关系,你拿出来,我有零钱。”
里面久久没有回应,江南就一直敲。
程母气极了,抖着声音道,“小南,你非要这么逼你妹妹吗!”
江南一脸莫名其妙,“妈,怎么是我逼……”
“够了,多少钱,我给你!”程父忍无可忍,不想看这场闹剧再闹下去了。
江南挑了挑眉,笑了,“七十二块二毛五,谢谢爸。”
只要钱到手,谁出的无所谓,要不说子女都是父母的债呢。
眼见程父立马转身回屋拿钱,江南不禁唏嘘,不愧是女主父母,说实话,程父程母对程怡心是真的没话说,疼到骨子里了,作这样人家的女儿很幸福。
但对被吸血榨髓的儿媳妇就很不友好!
江南立即嫌弃地丢掉刚刚升起来的那丁点儿感慨。
没多大会儿,程父出来了,站在房门口将钱朝程母的方向一递,程母又过去接过来,不情不愿递给江南。
江南笑嘻嘻收过,当面点清,确认无误才说了句,“谢谢爸妈,小妹有您二位这样的父母,真是太幸福了!”
不过——
如果这么爽快大方的话,很适合讨债呢。
于是,江南冲着早已进屋的程父喊道,“对了爸,您刚才说程登临照顾他妹妹天经地义,我没资格干涉,我觉得您说的对,但我作为嫂子,于情于理,对小姑子都没有扶养义务吧,那您把这些年我多出的生活费也补给我呗!”
江南声音清脆清晰,砸得屋里屋外的程父程母头晕脑胀。
什么叫打蛇上棍,这就是!
程母“呜”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哭声大得能惊动左邻右舍,“小南,你今天到底要闹什么,非要把这个家搅散了才算吗!”
“是啊,”江南无所谓答,又补充道,“不想过了。”
程母的哭声“咔”一下就停住了,眼泪糊脸,表情扭曲。
听得程父拿了钱,才打算出来安慰母亲的程怡心也愣住了。
这女人说什么?
江南才不管这母女俩,气定神闲挪步到餐桌旁的条凳上坐下。
她原本打算坐完月子再提离婚的事儿,没想到今天钱赶钱、话赶话赶到了,那就提前说了,省得一天天还要费力应付这母女俩,低级又烦心。
“财产分割清楚了,才好离婚不是。”
“离、离婚?”程母抖着声音,怎么就到离婚的地步?
转瞬,她又摇头,不可能!儿媳妇就没有离婚的底气,先不说她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娘家,凭她不能生又二婚,哪个男人会娶!肯定是打主意拿离婚威胁他们给钱。
这样想着,程母缓下心,态度从容地继续哭起来,“小南,妈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妈,怎么能提离婚呢?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怡心卖工作那钱!”
声音越来越大,门口聚起了听八卦的人,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有人问“怎么了?”
程母哭得更起劲了,“小南,我们让怡心把卖工作的钱带走,是想着穷家富路,她一个人在外面生病或是遇上难事,有个应急的,你怎么连这个都要算计……”
“程大妈出什么事了,要帮忙吗?”有个好事的男人敲门,吊儿郎当高声问道,一听就知道想进门来看热闹。
“没事。”程母回道,声音哽咽又委屈,更令人遐想了。
转眼却见江南塞紧耳朵,半眯着一只眼,一副看热闹还嫌程母声音刺耳的模样。
原主从没有过的怪样儿,这可震懵了程怡心:这是我那个只会闷声干活的大嫂?
也惹怒了程母,程母演不下去了,气抖冷地指着江南,“小南,你这是什么态度!”
“离婚的态度啊妈,像我这种不能为小妹无私奉献的人,怎么配作你们程家的儿媳妇,是不是?所以,咱们还是早早分开的好,也不耽误您找个合心合意的好儿媳不是。”
“怎么听着说离婚呢?”
江南声音也不小,引得外面八卦的人议论纷纷。
江南好笑,程母这才叫高招,她既不敢让人知道女主在家白吃白喝,又想让人对江南有看法,所以总甩这种把戏把人吸引过来,让人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事后半遮半掩误导一二,软硬兼施把控着原主,又坏了原主的名声,原主可因为这手段吃过不少亏。
不过,既然想唱戏,江南奉陪,闹大了才好,她正愁离婚困难呢!
一旁的程怡心咬了咬牙,知道她必须出面了,否则让人误会兄嫂因她而闹离婚,她多年维持的形象就毁了,所以她果断转身回屋,故意发出一阵翻箱倒柜的动静后,拿着一沓钱“匆匆忙忙”出来,放到餐桌上,“嫂子,你别说气话,哪里就到离婚的地步!”
说着又揽住她妈,一副深受感动、泫然欲泣的模样,“爸妈也是担心我在外困难才让我把卖工作钱带走,你别怪他们,还有这两年多来,多亏哥哥嫂子照顾了。”
跟江南说完,又“释然”跟程母笑道,“妈,这笔钱应该留给哥哥嫂子。”
见女儿如此善解人意,程母更心疼了,一把抓起钱塞回程怡心手里,“你拿回去,我们还活着,用不着你!”
江南好整以暇看着这场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的好戏,哼笑两声,说道,“妈、小妹,你们别急着推来推去,我说不要小妹卖工作的钱就是不要……”
“听见你嫂子说了吗?赶紧收起来。”程母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指了指程怡心的脑门。
这个笨丫头,怎么能把这钱拿出来!
却听江南道,“我要的是这两年多来我多出的生活费。”
程家母女闻言又顿住了,僵硬地看向她,江南却不管,开口道:“小妹回来前,‘我’和程登临每个月往家里交三十块生活费,不包含程皓的牛奶费零食衣服这些,小妹回来后,前四个月还是交的每月三十,可四个月后,五十、六十,甚至七十都有过,这还不算我给程皓买的奶粉饼干麦乳精,为了不让他偷吃,我都让您收着,但有多少是进了程皓的肚子,您心知肚明,现在也没办法一笔一笔算清了,咱们索性取个平均值,就按每月五十五块来算,每个月多出的二十五块,我和程登临一人一半,程登临那份儿要不要讨回来,是他的事,我管不着,但该我的那份,必须给我,
两年零三个月,合计三百三十七块五。”
算完,她朝母女俩伸手,“您二位不管谁出这笔钱都行,拿来吧。”
程家母女仍然僵住没动。
“去打电话把登临叫回来,让他瞧瞧他找的好媳妇!”程父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门口,捂着后脖颈,一副血压飙升的模样。
江南好笑,只当没听见,盯着女主,“小妹?”
“卖工作的六百五十块都能面不改色甩到我面前,我只要三百多生活费,你不会舍不得吧?”
说着,假意伸手要拿过女主手上的钱自己数。
程怡心条件反射,攥紧钱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警惕,转瞬又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哄一下就红了。
江南见状,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一边笑一边轻轻按着她的肚子,她还没恢复,扯到了有点疼。
程家人听着她的嘲笑声,都快气疯了,尤其程怡心,仿佛面皮都被人揭下来扔到地上踩,耳朵烫得惊人。
“还等什么,去打电话!”程父胀红着脸,冲程母咆哮。
江南吓了一跳,又庆幸女主角一家自恃是城里人、文化人,要脸面,不会像别家婆婆小姑子,气急了就不管不顾上来撕扯,否则,她这副又病又虚的身子还真干不过。
程母犹豫了几秒,去了,心里想着一定要给无法无天的儿媳妇一个教训。
江南见程父程母都走了,并不打算放过女主等便宜丈夫回来再说,“小妹,三百三十七块五,数吧。”
“嫂子,你真想离婚吗!”这是威胁,不是疑问。
程怡心冷着脸,眼神闪过恨意,难得在人前显露了一丝真性情。
“那当然,比珍珠还真!”江南挑衅地回望她。
程怡心深吸一口气,丢下三十四张大团结后,又摔门回屋去了。
只留江南一个人在原地感慨,“今天的我可真是恶毒又刻薄,有那味儿了!”

好戏散场了,江南尽兴地回了卧室,将讨来的债按面值重新分了分,又数了数,一共四百二十九块七毛五分,虽然原主这些年拿出去的远不止这个数,但这是她能追回来的极限了。
毕竟这个年代,父母由儿子赡养是常态,程家只要说多出的部分是花用在程父身上,江南就没理儿了,继续穷追猛打,可能会对她的工作和后续的高考报名产生影响。
高考,可是她的退休计划重要的第一步,不能有任何岔子。
江南略微遗憾过后,起身翻找出一条旧裤子和针线,将钱分做两份,分别藏在卷起的裤脚里缝上,又将裤子叠好,塞回箱子里的衣服堆里。
钱的事情告一段落,就该准备和程登临协议离婚了。
江南视线落在房间里的书桌上,她走过去,依次把抽屉拉开,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取出来又原样放回去,最终在最右边抽屉里的饼干铁盒下,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一本毛选,外包着牛皮纸书壳,翻开后,扉页上有一行娟秀的字体:“晓看天色暮看云”,下一行单落了一个“瞿”字。
那是程登临二婚妻子的姓氏。
江南面露讽刺,“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意思通俗易懂,从早到晚做什么事都想着你、念着你,而那个女人名字又正好叫“思君”,这可谓是一语双关,也不知这两人到底是谁思念着谁。
原主没学过这首词,不知后半句,加上程登临随口说过这是同学送的,她就没太在意,谁能想到这竟会是那两人的定情信物,程登临珍藏了大半辈子,二人婚后还时常拿出来回忆。
呸,伟人知道你们在他的作品上搞三搞四吗?晦气!
江南将书丢在桌面上,搓了搓手,仿佛有什么脏东西。
谈判的资本找到了,她转头去做自己的事,将高中课本找出来,开始复习备考。
至于程登临,如江南预料的,并没有请假回来。
因为这个时间段的原主和程登临夫妻感情还算恩爱和谐。
两人结婚早,十八九岁时颜色正好,一个漂亮灵动,一个温柔俊秀,新婚期蜜里调油,又很快成了新手爸妈,一起鸡飞狗跳迎接过新生儿,“革命情谊”更加深厚;新婚期过后,程登临去上工农兵大学,遇到了“灵魂知己”瞿思君,好歹恪守住了生理底线,毕业回家后,自觉对不起原主,加倍对她好,原主不知情,小别又胜新婚,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这几年虽然也会因琐事争吵,但两人都在为家庭、生活更美好而努力,因此感情更加牢固。
这也是电视剧里的“大嫂”知道丈夫在他们感情最深的时候就精神出轨后,被打击得远走他乡、再没回过这个伤心地的主要原因。
所以就目前而言,程母告诉程登临“江南”要跟他离婚,程登临不会信的。
事实如此。
程母出门后,就被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团团围住,她不能细说,只好装模作样,摇头叹气两下就往门卫室借电话去了。
只是这一番模样,更把人的好奇心勾起来了,不少人跟着她去偷听电话,她不好在外说江南因为什么闹离婚,只一个劲儿催促程登临赶紧回来,说江南在家闹翻天了。
程登临第一反应确实不信,在问清楚家里没人生病受伤等紧急情况后,就不打算请假。
过年那几天家里出事,他已经请过好几次假,现在家里好端端的,再请假,领导该对他有意见了,所以挂断电话后,他就继续忙工作去了。
直到下班回家,才发现家里气氛不对,三个孩子看着爷爷姥爷的脸色,大气儿不敢出,妹妹不在,房门紧闭,母亲在厨房里炒菜,听见他回来,招呼了一声“登临回来了”,又转过头去,好像在……抹眼泪?
“怎么了?”程登临放下手里的公文包和包裹,问他爸。
程父一脸怒容,将手上的报纸拍在桌上,“问你媳妇去!”
然后就踢开条凳回屋了,门摔的“哐铛”响,可想而知火气多重。
程登临纳闷地看向三个孩子,三个孩子冲他摇头。
他正打算进屋问妻子,就听——
“登临!”母亲喊他。
程登临脚步一转,卷着袖子,往厨房去。
程母怎么能允许儿子先接触儿媳妇,当然要先将儿子拉到自己这边。
于是,她边倒水给程登临洗手,边主观详述了今天江南的所作所为,才道,“登临,妈知道这两年你和小南辛苦了,只是你妹妹也不容易,都怪我们没本事,早年让她匆匆嫁出去,相了陆霖那么个短命鬼,留下她带着两个孩子艰难生活,现在又没法儿帮衬你们小夫妻……
但你知道的,怡心卖工作那钱,是我们做主留给她傍身的,我没想到小南一直惦记着,还因为这事要闹离婚,怡心都吓坏了,你们要真因为这事离了婚,她出门都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程母说着,又开始抹眼泪,她是真的心疼女儿,也打心底里认定江南闹这一出出的,就是为了卖工作那六百五十块钱,即使江南将明细说明了很多次,她依旧不改认知,不止她,程父和程怡心也是这想法。
程登临听着没说话,撩水洗了把脸,又接过母亲递来的毛巾擦干脸,才道,“妈,你放心,我去跟小南说。”
他知道母亲这番话的意思,当年他和怡心必须有一个人下乡,是怡心主动放弃了接替母亲工作的机会,转头将陆霖带了回来,并且迅速打报告结婚。
头两年,陆霖级别不够,怡心不能随军,听母亲说怡心在陆家受了不少委屈,后来能随军了,好日子没过几年,陆霖风华正茂又牺牲了。
程登临一直对妹妹心存愧疚,时常会想如果当初是妹妹顶班,是不是就不会遇上陆霖,不会年纪轻轻就失去丈夫,不会被人嫌弃是个寡妇还带着两个拖油瓶……
所以,他真心愿意帮衬妹妹。
“你别怪妈偏心,”程登临踏出厨房时,听见母亲这样说,“怡心就要去上大学了,你们马上就轻松了,这两年,妈替你妹妹谢谢你和小南。”
程登临没说话,径直回了房间,只见妻子正在伏案看书,手里还写写画画。
如果没有母亲的那番话,他看到妻子从丧女的悲痛中振作起来的模样会很开心。
但此时他略过了这个想法,开口就问:“你找小妹要钱了?”
江南头也没抬,“嗯”了一声,继续画思维导图,她早听见程登临回来了。
“为什么?那是小妹卖工作的钱,你怎么能拿?”
江南这才抬起头看他,“你妈没跟你说清楚吗?我只是拿回了我这两年多支出的生活费而已,当然,你的那份我没要,所以,你管不着。”
程登临险些被气笑,又问她,“你突然问小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用?”
“你妈又没说吗?”江南无语。
那耽搁这老半天时间,这母子俩到底聊什么呢。
她把桌角的毛选拍到程登临面前,翻开书页,点了点那行字,果然见程登临瞬间黑了脸。
“离婚。”江南勾着唇角说。
“我没有对不起你。”
意识到妻子发现后,程登临解释道,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出格之事。
江南看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情愫,心里恶心,更替原主不值,身体没出轨就算对得起妻子了吗?
“那‘我’真是亏了,你上大学那几年,‘我’也该约个男工友,两人单独去公园里走走,聊聊诗词歌赋、谈谈人生理想,互赠份礼物作为收藏……”
江南打量着程登临越来越黑的脸色,故意道,“这是不是也没对不起你?”
程登临果然怒气值爆棚,俊秀的脸带着不解,“你到底在闹什么?”
明明早上他出门前还好好的,一切如常,怎么上了一天班回来,就天翻地覆了。
“闹离婚啊。”江南认真地看着他,“程登临,你心里有人,我也不喜欢你、不爱你,不愿意在你家像老黄牛一样作你爸妈和妹妹的吸血包,所以,我们离婚吧。”
程登临这下清楚了,妻子是对这两年帮衬小妹的行为不满了。
至于妻子口中的“不爱”,他的耳朵自动过滤掉了,他不信,他深知妻子有多爱他。
“我知道你这两年辛苦了,现在正好趁着月子好好歇一歇,等休养好了再上班,小妹要去上大学了,有国家补贴,我们以后就不用……”
“离婚,我是认真的!”江南打断他,记忆里程登临也没有喜欢自说自话的毛病,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随即,她将毛选拿起来,严肃道,“程登临,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和平地协议离婚的话,我不介意使点手段。”
只要她拿着这本书到程登临单位和瞿思君的单位转一圈,他们都得玩完,她离婚会更容易。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意用这种手段。
程登临怔住了,被妻子强硬而坚定的态度……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能闯祸呢!”客厅里传来程母的惊呼声,和两下不轻不重的拍打声以及陆笑笑的哭声。
程登临仿佛听到了救星一般,不给妻子任何回应,抛开一切,飞快离开了卧室。
“登临,你快看看……”
只见客厅里,程母拉着陆笑笑的一只胳膊,而陆笑笑身上正穿着程登临今天才从邮局里取回来的红色羽绒服,现在袖口处拉了一个小口,红色布料抽丝了,混着里头的白绒一飘一飘的。
程登临只觉有人在他后脑勺不停打鼓,头疼的厉害。
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吗?坏事一桩接着一桩。
“这……”程母犹豫,“这就一个小口子,我用缝纫机踩个花样上去就遮住了,应该没事的吧。”
程登临双手搓了搓脸,无力地摆摆手,“妈,不用了,就给笑笑穿吧,我再托人买件新的。”
程母着急,“买新的不用花钱呐!而且这口子小,补个小花小草什么的也好看,而且本来就是新的……”
“那怎么能一样!”程登临面露不耐烦,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不少。
如果买的不是周家同款,有朵小花就有了,人家只会以为是衣服原本的花样,可偏偏是同款,赔礼怎么能给人家破了又补过的!
原本他是想照价赔偿的,但周家小姑娘哭闹着一定要衣服,他才找了以前的同学,跑了沪市两个百货大楼才找到的,同学还告诉他这款童装很畅销,但凡程登临晚一点找他,还真就买不到了。
光邮寄就花了大半个月,如果再买,又得大半月,还不一定能买到。
程母不敢说话了。
“谁打开的?”程登临突然想到,冷着脸问。
陆笑笑满脸泪痕地看向程皓,程皓缩了缩脖子。
前些日子程登临狠狠教训过他一顿,他到现在还没忘记疼。
他只是好奇爸爸带了什么东西回来,打开是一件女孩儿衣服,他就没兴趣了,是妹妹看了喜欢,想试一试,穿上臭美转圈的时候才挂到了藤椅上钉子,刮了口子。
江南跟了出来,靠在门口,没想到还能近距离观看电视剧。

这段剧情,电视剧里有,只江南不知道会发生在今天。
电视剧嘛,总是会突如其来出现一些问题,然后主角解决麻烦,推进剧情发展。
比如现在,原本周家这事儿只要程登临将羽绒服送去,就算完全了结了,但以程怡心为主角的电视剧,怎么能让除女主以外的人出面解决问题呢?
所以程登临购买的衣服理所应当不能成功送出去。
这头,江南在回忆剧情加看戏,那头,程登临已经将鸡毛掸子拿在手里,准备抽程皓,但被程母拦住了。
“皓皓拆包裹的时候我在场,是我同意了的,百货商场里的衣服还能试穿呢,我就让笑笑试试,谁知道能出意外,你要怪就怪我,别拿孩子撒气!”
程登临举着鸡毛掸子,无奈道,“妈,您别添乱了。”
程皓被他奶奶护着左闪右避,动作间看到亲妈在偷笑,抽空狠狠瞪了他.妈一眼,又让他爸看见了。
程登临更觉程皓性子顽劣,一次次闯大祸不说,竟然连亲妈都不尊重,不趁年纪小给他掰正过来,长大了还得了,于是出手更快更重了。
另外还隐含着隐秘的小心思,如果妻子能看到他维护她,是不是能心软一些,就不提离婚了。
动静闹得这么大,程怡心不能装听不见,开门出来和她妈一起挡在程皓面前,眼圈红红地看着她哥,“哥,衣服是笑笑弄坏的,你打皓皓做什么?”
说着,让陆笑笑道歉又拿出钱,说她来赔。
程登临当然不会要她的钱。
程怡心就越过程登临的身子,看向江南,“嫂子,衣服是三十几块来着,我忘了……”
啧,江南咂舌,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给她下眼药的机会。
不过,这回的钱她真沾不上手,于是含糊道,“留着给买衣服的人吧。”人家估计也不会收。
因为帮忙解决这事儿的是女主的追求者之一,女神需要,当然万死不辞,谈钱就庸俗了。
“妈,几点了,还不吃饭?”江南问。
程母也顾不得白天跟江南的矛盾了,顺着梯子就下,“对对对,该吃饭了。”一边招呼孩子们洗手、远离“战场”,一边去厨房端菜。
程皓搓着被他爸抽到的手臂,乖乖跟他奶奶去了,难得转头给了江南一个好脸。
江南可不稀罕,无聊盯着给陆笑笑脱羽绒服的程怡心母女看。
陆笑笑挂着泪痕的笑脸上带着窃喜,看来真的很喜欢这件新衣服,根本不懂大人的困境和愁难。
江南等程母把饭菜摆好,端了自己那份回屋吃。
否则,除了三个孩子,其他人对着她可能都吃不下。
我可真是个好人呐!
江南自我赞叹道。
程登临确实不知道眼下该如何面对妻子,囫囵塞了两碗饭,就借口要打电话联系同学买衣服,就出门去了。
电话那头,沪市的同学得知衣服刚到就弄坏了也很惊讶,答应再去看看,但让程登临不要抱太大希望。
程登临自己也清楚,感谢再三挂了电话。
电话打完,程登临却不愿回家,迷茫地在家属区晃荡。
妻子真的想跟他离婚,程登临吓到了,但又想不通。
因为他心里有人,所以不爱他了?
可是他跟瞿思君真的没有越轨,而且瞿思君也成家了,他们就像两条不可相交的平行线,根本没可能了,妻子到底在介意什么,他不理解。
程登临不知道的是,江南话里的不爱他,是指她自己,而不是原主,单凭他是另一个“江南”的丈夫这个身份,即使他是世上最好最完美的男人,江南也不可能会爱上他。
再说前两年,妻子心甘情愿和他一起帮衬小妹的事,他一直觉得对不住妻子,可妻子能体谅他,还会反过来安慰他:等小妹再婚就好了。
现在小妹虽然没结婚,但考上了大学,要去外地上学了,年前他们还互相调侃“胜利在望”,怎么突然就因为这个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程登临一圈又一圈地徘徊,直到夜深了,家家户户开始熄灯,才慢慢往回走。
到了卧室门口,又想逃避,不敢进屋。
江南完成了今日的学习计划正在泡脚,听见他的脚步声,直接喊他进去。
见人颓然地坐在程皓的小床上不说话,不耐烦他这副优柔寡断的模样,反问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离了正好去找你的心上人,不好吗?”
省得人到中年才再婚,浪费那么多年时间。
电视剧里,因为程登临的“决绝”,瞿思君赌气在单位领导的介绍下,跟一个同事结婚了,婚后生了个女孩儿,不过离婚也快,因为那个男人家暴,离婚官司闹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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