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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咸鱼x野狗—— by咚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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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异种如此判断时,祁越虚晃一枪!
他假装要?用刀刺它的大腿,它信以为真,关注防备。谁知他竟趁此间隙忽然抬腕将刀一扔,改用手掌狠狠抓过腹部!
如果把人类比做石膏,那?么异种的身体至少能达到硫化碳炔级别,硬度是钻石的40倍,钢的200倍。两者对冲无异于以卵击石,偏偏祁越,名为祁越的人类愣是用五根手指撕破了它的皮肤!生生剖开了它的小腹!
怎么可能?
这不该是人类能够达到的程度!
异种再一次为他指间倾泻而出?的澎湃力量所震撼,一时不察唐九渊闪现身后?,握着刀,自?下?而上劈开它的下?巴!
下?一刻,双方战斗至今异种第一次发出?了代表吃疼的嘶叫。那?是一种人类根本无法理解也无法承受的语言,尖锐而高亢,古老而深沉,恰似一根长针深深戳进耳膜。
数百条肉鞭一分为二,一半汇聚成?巨大花苞状,从背后?径直贯穿祁越的胸膛;另一半绕背击退唐九渊,袭地插树。
它想靠腾空摆脱夹击,哪有那?么容易?
祁越拽着肉鞭不放,异种企图旋转振飞。
唐九渊矮身躲过一刀,后?仰空翻成?功预判第二刀。而后?双眼眨也不眨地逮住迎面?挥来的第三四五六七八刀,仿佛在扮演卖气球的小摊贩,拉着它们?左弯过大树,右绕过磐石,不紧不慢地走了一圈再一圈,最后?再打上一个结实又好看的死?结。
这样一来,众多肉鞭反倒成?了限制。
异种迫不得已自?断臂膀,祁越乘胜逐北,手臂缠绕其中一根,借力追上蹬了异种一腿,被推远。再蹬一腿,再被推选。
而唐九渊踮脚一跃,再次入局。
两人一怪在高空中飞速移动,不断变换方位与招式,每一次短暂的交手皆爆发出?铿锵的嗡鸣,堪比熔浆的炙热血液喷洒大地。
半分钟后?,黑暗中猛地伸出?一只手掌!
祁越扼着异种脖子笔直坠落于湖泊,唐九渊不假思索,随之跃入水面?。
水下?的世界冰冷混浊,似乎剥离了所有杂声。
在大片大片腾升的气泡间,轰炸过后?残留的各种碎肉残骸间,他们?不断下?坠。
人与异种面?对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前?者两根手指捅进后?者的咽喉,后?者用狰狞带刺的肉鞭大力缠卷挤压前?者的肺腑。
唐妮妮快速游近,将刀插入异种头部中心的肉芽——如果那?还算头部的话。
那?是绝大部分肉鞭的发源地,也是他们?推测最有可能隐藏异种心脏的部位。假如赌对了,战斗到此结束,他们?就赢了
可惜他们?猜错了。
绵柔的肉芽遭到外力侵袭,瞬间生长出?一张鲨鱼嘴!
两排白?森森的利齿一口咬碎刀刃不说,还意?图拿下?祁越的头颅!
所幸祁越退避及时,只被扯断半只耳朵。
当然,作为报复,没了刀的祁越转身对头一肘。
指掌弯曲成?钩状,他恶狠狠地抓了它一次!两次!……居然整整八次!
并且次次力道十足,以至于畸变的肠子、胃、肺通通被活生生掏了出?来!
身旁砰、砰散开好几团血雾,感觉到压强越来越大,唐九渊借用异能,一秒自?波涛暗涌、激流回荡的深水转移回浅水区。
异种趁机挣脱束缚,身影往南。
祁越瞳孔微收,紧随着破水而出?。
单手接地减速,转向,他就好比一只敏捷的豹,纵然身负重伤,但仍然能以更?快的速度赶到目的地,一掌按下?林秋葵的脑袋,用后?背生生挡下?异种的偷袭。
“这是我们?向你们?学到的「策略」。”
异种收起肉鞭,分裂的脸完美缝合。
它披回衣冠楚楚的人类假皮,煞有介事道:“根据我们?的观察,人类似乎十分看重个体的死?亡。而在这场战斗中,你们?已经失去足够多的同胞,倘若不想再有伤亡,请你们?及时止损,懂得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夏冬深慢慢品味了这个成?语,低声问:“你们?到现在还是坚持认为,人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战胜你们?,是吗?”
“在等级不变的情况下?,是的。”
它答得斩钉截铁,搞得莱维提普忍不住拆台:“嘿,你们?听,这个怪物的声音在发颤!你们?看,它在流血!它马上就要?倒下?了,你们?不会在这时候放弃吧?上帝不会允许你们?这样做的!”
“……”
好歹被两名实力接近b级的人类异能者缠斗将近二十分钟,异种受伤正常,由此产生危机想要?规避风险也再正常不过。
至于祁越,没记错的话,这是末世以来第一次出?现连他都?无法单独战胜的敌人。
第一次打得如此认真,如此狼狈,弄得自?己从头到脚没有一块好肉。
而眼下?也是战斗开始后?他们?第一次说上话。
林秋葵说,包嘉乐死?了。
祁越哦了一声。
这是他们?的队伍里第一次死?人。
对此他的心里可能有生出?一些难以描述的情绪,可能没有,总之脸上没有任何直白?的表现。
祁越只是低下?头,看着林秋葵,摸了摸她的脸,没头没脑地补上一句:“反正我不会死?。”
他的手很?脏,东一块西一块骨头裸露出?来,碰着是冷的,极其缺乏温度。
战斗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林秋葵想。
过了今天,也许她再也不会想做英雄,更?不容许她的小狗去做英雄。
阴暗的想法划过脑际,犹如照应一般,远处响起童佳的叫声:“阿钢,阿钢!醒醒。”
吴大钢沉默地躺在地上,没有回应。
又一个人类死?去了。
异种低低吟诵:“适可而止……”
可是她们?进研究所前?一共十九人,上第八层时十六人,如今只剩九个人。
即便此刻结束战斗,死?者不能复生,幸存者苟且偷生,这究竟算得上哪门子及时止损呢?
所以林秋葵握着祁越的手,淡淡地回答:“我们?是不会停下?的。”
“为什么?”
异种愈发流畅地使用人类语言,持续深入人类的文化:“明知能力已达极限,却要?抵抗困意?,携带炸药,坚持奋战到底。明知生存几率低之又低,却宁愿违背生物的本能,选择继续战斗。难道这便是你们?积极歌颂的「牺牲」抑或「奉献精神」?”
“在你们?到来之前?,以你们?的标准所判定?的「潘少功」也曾坚定?地宣称,人类必将重返地底,使珍贵的资料重现于世。”
“彼时我们?无法理解人类的发言,直至进化失败残留下?部分「潘少功的情感」与「潘少功的记忆」,我们?开始认识到,那?或许便是你们?称之为信仰、信念的存在。”
“可无论「信仰」抑或「信念」皆是虚妄的存在,皆是人类擅自?创造的「抽象」概念。我们?沉思许久,始终不能明白?,难道它们?当真拥有无形的力量吗?是它们?在促使你们?冒着死?亡的风险继续战斗?你们?凭什么相信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中的物质能够帮助你们?获得胜利?”
异种接二连三地提问,显然对答案很?感兴趣。
童佳实在听不下?去了。
从小薇开始,阿金、欣怡、阿钢,明明半小时前?还活蹦乱跳,转眼却成?了第四个死?在她眼前?的队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异种。
她可以承认自?己是一名失职的队长,承认自?己的狂妄和蠢笨,低估了这趟行动的难度,才害得队友们?悉数葬送于此。但与此同时,她也受够了异种的巧言令色,受够它的高高在上的审判态度以及没有休止的战斗。
她想要?结束这场战争,想替所有死?去的人争取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现在。
混沌的天空传来一声长长突兀的隆声,雷霆闪着白?光,从东方一直滚到西方 。
顷刻间,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不同寻常的力量波动,不约而同望向某地。
童佳从阿钢的尸体旁徐徐站起。
“你进阶了。”
异种直直凝视着她的眼睛,目光包含几分探究,也有几分寡淡的讶异,“我们?在宇宙间漂泊数万光年,见过数百种智慧生物,人类是唯一一个不依靠我们?而自?行提升等级的种族。鉴于这个事实,我们?不得不更?改判断。或许,你们?创造的「精神信仰」确实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力量。”
“……够了。”
轰隆!雷声震耳欲聋,一闪而逝的光照得童佳脸色花白?,唯独那?双眼睛里燃烧着冷火。
她说,“不要?再说了。”
长时间的超负荷战斗使她的声音变得沙哑,凝固的腐蚀液体令她的皮肤尽毁。
她自?背后?抽出?弯刀。
“不要?再使用人类的语言,模仿人类的行为,更?没必要?继续自?以为是地解读我们?、教训我们?。”
“你没有那?个资格。”
她迈开步伐。
脚踩深沉的影,她的步子迈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发梢和衣角一并扬起。
——起风了。
“但是仅限这一次,我会替我死?去的队友,回答你所有愚蠢的问题。”
她跑了起来!
就像风托着她的脚踝,电光照耀她的前?路!
这一刻,雄浑的力量在她的体内自?由翻涌,她才是天地间唯一的主宰!
“我问你,异种,什么做叫适可而止?!”
“如果真正懂得它的意?思,你们?就应该明白?,真正需要?用上这个成?语的种族是你们?!只有你们?!正是因?为你们?的存在,人类永远都?不可能及时止损,适可而止。我们?只会不计代价,全力以赴!直到清除完这片大陆上所有不该存在的异族为止!”
“以前?!现在!包括从今往后?的每一次!你们?最好记住,有我童佳在的地方绝不容许任何一只异种再觊觎人类的生命,冒犯人类的领土!”
“这是我们?的家园!而你们?只是恬不知耻的入侵者!终有一天,你们?会承认这个不可磨灭的事实,而那?也将是你们?种族的灭亡之日!”
“我们?终将取得胜利。”
“因?为我们?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退,我们?必须赢,所以就一定?会赢!”
伴随愤怒的、激昂的话语,她的双刀当空劈下?!
饥饿,疲惫,绝望,人类有史以来第一位b级异能者于寒冷阴暗的地底诞生。
当她沉静地说出?那?句:“空间刃。”
万物顿时如轻薄的纸片般翻扬起来。
人类打破了规律,异种再也无法抵抗来自?同等级的攻击,只能静静等待着消亡。
它非常自?觉地从身体里‘吐’出?保险箱,接着‘吐’出?心脏,一颗不起眼的灰色硬质晶石,原来藏在左腰靠近后?背的位置。
林秋葵问是不是必须摧毁它的心脏才能令它死?去。
异种不会说谎,它答:“是的。”
这时,虚假的幻境一点一点剥落崩塌。
真正的实验楼第八层,光洁过道,明亮的白?炽灯尽数回归,恍若隔世。
……一切都?结束了。
她们?赢了。
意?识到这点后?,童佳双腿一软,闭眼侧倒在地。袁南快步上前?抱起她残破的身体,让叶衣娜和夏冬深帮忙查看情况,治愈创伤。
唐妮妮四处寻找包嘉乐的尸首,还想着要?把他修好。祁越则是捡起那?颗灰了吧唧的小破石头,掂了掂,又随便抛了抛。
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说:“我也能弄死?。”
“林秋葵,你说。” 大约怎么想都?不服气,他扭头,有些孩子气地追问:“就这垃圾,是不是我和唐九渊就能弄死??”
林秋葵自?然给予肯定?的回答。
好了,祁越满意?了。
他满不在乎地收拢五指,捏碎心脏。
而后?便在距离林秋葵不到五米的地方,被陡然爆发的冲天火光,炸得尸骨无存。

是的。她知道的。她在做梦。
因为她很清楚的记得, 自?己上一秒犹在荒诞虚无的小说世界里,在敞亮的、安静的、纤尘不染的研究所里。
下一秒,她被打回现实。
那些逝去的潮湿的腐烂的现实。
2011年, 她十二岁,第一次被弟弟抢走狗时, 也曾天?真地带着满腔委屈去找叔叔阿姨。
“……那是我的小狗。”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是我在车站捡到的,我帮它洗了澡……用我自?己存的零花钱, 在刘叔叔的店里洗的,没?有用家里的热水, 也没?有把家里弄脏。”
“我替它起?名字,我喂它吃饭,给它梳毛、剪指甲、擦耳朵, 每天?都有带它到公?园玩。我们睡在一起?, 它陪我洗碗、洗衣服、写作业, 它认识我, 听到我的声音就会叫。所以它应该是我的小狗,就算是弟弟,也不可以一直抢我的东西。”
“反正这一次不能。”
她说得好决绝, 大人都听笑了。
阿姨说:“好了好了别哭了,不就是一只狗吗?反正弟弟也是养在家里嘛, 谁的都一样。”
叔叔说:“秋葵, 这样说就是你?的错了。我们都是一家人, 你?跟小宝是姐弟俩, 什么你?的、我的, 哪能分得这么清楚?为一条狗就划分得这样清楚, 长大以后随便出点矛盾,岂不是要跟我们所有人都断绝关系?那可是恩将仇报。”
“行了, 她才多大,哪里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阿姨嗔怪着,两根手指捏着纸巾一角,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又?说:“秋葵,阿姨知道小宝确实有点调皮。但是小孩都这样,看到新玩具就抱着不肯放,你?越抢他越喜欢,要是你?不抢,他反而?很快就腻了,到时候再还给你?也一样的,对不对?”
“还有,你?毕竟是姐姐。”
“姐姐是大孩子,弟弟是小孩子,大孩子本?来就该让着小孩子,这跟叔叔让着你?的道理是一样的。再说你?以前也在作文本?里写了呀,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绝对不会欺负弟弟,保证好好爱护弟弟,有没?有这回事?”
“叔叔阿姨当?时看到那些话可感动了,都觉得你?是个听话又?乖巧的好孩子,所以你?现在一定也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对吗?这样吧,你?为刚才推弟弟的行为道歉,然?后这事就过去了,好不好?”
——她在提醒她曾经?许下的承诺,理应无条件向弟弟让步。
“道完歉还是一家人。”
叔叔坐在昏黄的灯泡下,抬指碾灭烟蒂。
他说:“你?也知道我们家里的条件,小宝出生的时候不好,这些年来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你?就不一样了,好歹过了几年日子,什么公?主裙、水晶发卡、洋娃娃,哪个短过你??后来厂子倒了,欠着几十万的债,我跟你?阿姨实在走投无路了,差点半夜起?来灌农药!那阵子是什么撑着我们活下来?不就是小宝吗?”
“当?年我去庙里给小宝算八字,人家师父都说了,小宝是来救我们家的,他就是我的宝贝儿子!不管我日子过得多穷多差,你?出去看看外面?哪个敢欺负我王成楚的儿子?谁敢动他一根毫毛我都跟他拼命!也就是你?年纪小,你?阿姨又?拦着,我才不想多说,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他在强调她曾经?领受的恩惠,暗示她知恩图报。
时过经?年,以旁观者的身份,林秋葵一眼看破成年人必备的体面?话术。
无论他们不经?意的眼神流转,唇角微撇抑或眉梢轻抬,背后秘而?不宣的用意,她都明白,都能看懂。
可惜这是23岁的她。
14岁的她还太?稚嫩,完全不理解事情是如何演变成弟弟抢了她的狗,她却要向弟弟道歉。
她想重新梳理整件事的逻辑,抬起?头,不期然?以两只红红的眼睛,掉进?另外两双成年的眼睛里。
他们眼里有对她的谴责和?期盼,那些情绪藏得不是很好,简直鲜明得快要像洪水一样倾泻出来。她愣愣地看了几秒钟,总算看懂了。
她回过身,低头对弟弟说:“对不起?。”
弟弟得意地朝她做鬼脸,随即扭头抱小狗走进?客厅。
“好了,事情都解决了。” 阿姨拍板定案:“秋葵回房间去吧。”
“……嗯。”
她转身踏上通往阁楼的阶梯,一步,两步,走到第三步时忍不住回了头。
窗外夕阳朦胧,自?玻璃往客厅地板映出虚幻的橙色光芒。
美满的全家福下,小小的沙发前,她看到阿姨用手肘撞了撞叔叔。
叔叔认命起?身,从厨房上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鱼罐头。
“汪汪!”
小狗热烈摇晃起?尾巴,绕着新主人一圈一圈地转。
这个家最最珍贵的宝贝笑了,一边握拳捶小狗的头,一边随随便便把鱼肉拨到地上,把地板弄得很脏。
不过叔叔阿姨没?生气,他们也笑了,眼底有且仅有浓浓的宠溺。
她看着这一幕恍然?大悟,原来不仅小狗是他们的,灯光也是。
在幸福完美的氛围外,只有林秋葵和?林秋葵的影子不属于这个家。
有过第一次的经?历,再来第二次,林秋葵便表现得淡然?许多。
当?弟弟似真似假地抱怨小狗不够威风,大狗好像又?太?能吃太?费钱时,她头也不回:“喜欢就送你?了,我房间里还有张200块钱的宠物店会员卡,本?来打算买狗粮用的,想要你?就拿走。”
“谢谢老姐!”
弟弟心满意足地退场,林秋葵也就停下假装忙碌的手。
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对自?己说,偏爱亲生孩子是世间所有父母的天?性,同理喜欢罐头超过廉价便捷的狗粮,大约也是狗的天?性。
没?有什么好难过的,更没?必要小鸡肚肠地记挂抱怨。
毕竟人活着不能事事如意,像她这种情况,只要不贪心,别敏感,就能解决百分之八十的困扰。
她一直这样奉劝自?己,所以被抢走小狗没?关系,不能上大学没?关系,车祸来临时被阿姨反射性推出去也没?关系。
反正她活下来了,在一本?小说里。
还得到一只新的小狗。
他可能是她有生以来遇到过最难相处又?最好哄的‘流浪狗’,第一次出现在教学楼底下时又?脏又?冷漠,活像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拽狗。
第二次入镜无人机,第三次是他躲在食堂发起?偷袭,强行绑架无辜路过的女大学生当?活地图。
那会儿他还不爱说话,不爱撒娇,成天?用手铐锁着她,动不动威胁她,恐吓她,开车技术烂得令人发指还不许人说。
不过后来好多了,养着养着就熟了。
从称呼她为 ‘东西’ 升级到 ‘人’ 。
从不屑问?名字必要时一口一个喂,到饿了渴了困了无聊了,有事没?事都喊几声林秋葵。
从把她丢在怪物堆里不管死活,到偶尔想起?人质的存亡的问?题,再到无论如何都要保障她的安全。
祁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粘人,越来越温顺。
他渐渐报备起?行程,每晚出门前必有一句:“林秋葵,打架去了。”
渐渐一天?到晚喜欢挨着她,跟着她,像没?有安全感的小狗一样围着她打转。
头疼就说:“头疼。”
要吃鱼就说:“我要吃鱼。”
打完架把手伸出来:“脏了,林秋葵,帮我擦掉。”
说了不要自?由又?很生气地咬她:“反正你?就是得管我。”
“看我。”
“看着我。”
这话是他经?常说的。
还有对应的还有:“我爱你?,真的爱你?,最爱你?。”
“所以你?也得爱我,一直一直,都特别爱我。”
提起?祁越,林秋葵总能想起?很多很多。
例如他湿漉漉的头发,弯曲的脊骨,狭长的眼眸。
想起?每次她说过来,他便义无反顾地朝她抛来。
她让他低头,他便乖乖低下别人面?前再傲慢不过的卷毛脑袋。
记忆里,祁越有时在笑,有时炸毛,更多时候乱发脾气或者摆出不耐烦的脸色,两只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他没?有酒窝。
他有虎牙。
他的左食指右侧生长着一粒小小地痣。
他喜欢吃肉,不喜欢果?蔬,不喜欢绝大多数带刺带骨头的食物。
不排斥辣椒,可是不能过度辛辣,否则很容易引发急性荨麻疹对所有皮毛过敏 ……
有关祁越的一桩桩一项项尽数浮现,迅速组成一幅幅生动鲜亮的画。
就好像他从头到尾都在偷看,准备看看他的企鹅究竟有多了解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爱他。
林秋葵轻轻地笑了,可是当?她真的伸出手时,他的影像忽然?破碎,宛若一场大梦迎来幻灭。
知道这时候她才反应极慢地想起?一件事,想起?那个致使自?己坠入梦境的原因。
——祁越死了。
就在她的面?前。
他被熊熊的火光吞没?,他们说他死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的。
他是祁越啊。
祁越接受过军事训练,反杀过训诫所所长,解决过全国第一只d级以及c级异种,甚至经?历过无边无际的兽潮、险恶至极的光海基地。
无论条件多么恶劣,多么险象环生,他从未失败过,从未真正倒下。所以他绝对、绝对不会死在异种手里才对,更何况只是一颗区区的异种拟心脏。
那一定是梦,林秋葵想。
也许是她最近做了太?多梦,真真假假混淆难辨,以至于误把最最荒唐的那个当?成现实。
没?关系。只要醒来就好了。
只要能够醒过来……
“林秋葵。”
一片迷蒙的大雾中,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兀然?响起?,“要是我死了,你?也会哭么?”
……是祁越!他问?过这个问?题!
“祁越!” 林秋葵登时睁眼四望,“你?在哪?”
祁越不肯回答,固执地问?:“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哭?”
“别玩了!” 林秋葵居然?听到自?己声音中隐隐的颤音?
“不要再玩了。” 她说:“你?出来,我看不到你?。”
祁越不说话。
怀疑他没?有听清,或者在闹情绪,林秋葵提高音量喊第二遍:“出来,祁越!”
话音刚落,她望见重重迷雾的深处,似乎隐约勾勒出一抹瘦削的轮廓。
“祁越!”
“我看到你?了,祁越!”
她朝他走去。
他朝反方向跑。
因此?她也不得不立刻奔跑起?来,边跑边问?:“祁越,你?跑什么?你?为什么跑?”
祁越还是不说话。
他一直跑。
她就只能一直追。
清凉的微风拂过面?庞,明明已经?用尽全力在追逐。可他们之间的距离非但没?能缩短,反而?越变越长,长得好像一条银河,永远都无法逾越。
“祁越!!”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着膝盖,不免有些恼火,也有些委屈地喊:“我就在这,你?到底还要去哪里?”
“……”
祁越终于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来,脸被一团阴影笼罩着,身上绽开无数洞眼,小溪一样往外慢慢涓涓地淌着血。
“你?……受伤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林秋葵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在扩大,但她并不清楚具体原因。
她只是想让他过来,然?后抱抱他,替他处理好伤口,擦干净皮肤。
就像以前每一次那样。
真的只想那样而?已。
然?而?一个起?身的动作,他又?跑了。
为什么要跑?究竟为什么还要再跑?
她想不通,但依然?追随着一直一直跑下去。
她们大概跑了好远好远,从烟雨朦胧的南方到天?寒地冻的北方,从楼房林立的街道到荒无人烟的海边。
林秋葵快要追上祁越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她的指尖已经?够到他的衣角。
谁知下个刹那,她被沙滩上一只遗落的红色水桶绊倒,手中堪堪触到的衣角随之蒸发,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祁越死了。
他真的死了。
林秋葵突然?认识到这个事实,嘴唇微张,久久发不出声。
祁越死了,也就是说……
那个直白的任性的祁越死了……
会说我爱你?的祁越死了……
喜欢反复问?你?爱不爱我的祁越也死了……
在战斗即将落幕的最后一刻,他们通通炸死了……
诸如此?类的信息文字划过脑海,单单是字面?上的意思,就足够让她疼痛。
也许是海风吹得头疼,也许是沙子进?得眼睛疼,也可能是心脏疼,喉咙疼,破皮流血的膝盖疼。如果?现在有医生问?林秋葵到底哪里更疼,哪里最疼,她一定答不出来。
因为她觉得全身都疼,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每一种细胞、每一根血管纤维都疼得剧烈而?残忍。
她无法分辨这种痛的源头在哪里,想碰却碰不到,于是只能茫然?无措地趴在地上哭。
悲伤就是你?的心脏掉出身体,沉进?空旷无人的海里。唐九渊说的是对的。
而?林秋葵此?刻承受的是比悲伤更痛苦的绝望。
起?初她只是静静地、无声地哭。直到那股痛转移扩散,逐渐渗入骨髓,她像忍不住疼的动物那样,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古怪的尖叫。
紧接着更大的疼痛袭来,如陨石碾压她的心脏,推挤她的脏器。
她受不了这种疼,她想叫祁越,越想就越痛,越痛就越觉得窒息。
叫喊,哭嚎。
胡乱地蹬腿、流泪。
林秋葵侧身紧紧蜷起?身体,连捂脸的余力都没?有,生平第一次如此?声嘶力竭地放声大哭。
为什么呢?
凭什么呢?
长发松散一地,皎洁的月光照亮她的发梢,冰冷的海浪拍打她的小腿。
她不知道应该问?谁。
全世界有那么多人,为什么是祁越?凭什么死的就必须是祁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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