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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死对头的贴身侍女—— by观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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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呢?”
这件事她想先找娘亲问问,但十分不巧,她娘今日出门去找相熟的夫人喝茶听曲去了。
她爹自然是在上值,即便是个闲散小官也得日日点卯才行。
想了想,冯明薇咬牙朝着祖父的院子去了。
武侯夫人早就去世了,老侯爷在夫人走了之后,身子也不大好,早年上战场哪有不受伤的时候,如今旧疾陈列,每日都得吃药才能止住疼痛。
不出意外,冯明薇来的时候便见到老侯爷在擦拭他的宝贝红缨枪。
这把长。枪陪了老侯爷一辈子,除了夫人以外陪他最久的老伙计了。
可惜英雄老矣,它依然能奔赴战场,可主人却已经提不动它了。
“祖父,”冯明薇小声的喊了一声。
宽阔的椅子上,老侯爷抬起头,原本肃穆的脸上散出了笑意:“明薇来了,坐吧。”
老侯爷对待儿子十分严格,但对待孙女却是宠爱有加。虽说他年纪大了,但虎背熊腰,目光灼灼,外人完全看不出他有旧疾,身子不太好。
说了这么一句话,老侯爷低头咳嗽,声音之大似要将肺咳出来似的。
“祖父,”冯明薇担忧的上前,给老侯爷倒了一盏茶水。
半响之后,老侯爷不着痕迹的抹去唇边的血迹,脸上的褶皱似乎多了一些,更显严厉。不过他是笑着的,道:
“祖父没事,今日不是去参加宴席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冯明薇面上闪过尴尬,不过她懂事的没说其他的,只道自己吃完饭觉得没意思便回来了。
老侯爷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饭都多,自然知道孙女被排挤的情况。
可他也只能叹气一声,毫无办法。
冯家世代武将,到了冯明薇父亲这代却当上了文官。府上的荣耀不止是祖上留下的,还要自己去争取。
可家传的枪都要舍了,要如保住荣华富贵?!
想到这,老侯爷又咳了起来,这回帕子上染了红色,老侯爷没来的及藏起来,就被冯明薇发现了。
“祖父!您吐血了?来人,快来人啊!”
冯明薇大惊失色,赶紧让人找大夫过来,还要让人去请父亲回来。
“明薇,”老侯爷制止了她,安抚道:“祖父没事,不必叫大夫,一会汤药好了我喝一碗就行。”
“祖父,您这样多久了?我爹知道吗?”
冯明薇到底是个小姑娘,开始噼里啪啦的掉眼泪。
老侯爷慈爱的笑了,只有孙女来的时候,他脸上才能露出点笑意。
自打夫人去了之后,朝堂之上也彻底没了他的位置,老侯爷心思郁结,身子一日日的破败下来,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可是,他还是在撑着这口气。
他不甘心啊,不甘心这把枪就这样砸在他手里。
老侯爷在等,若是再能有个孙儿,他便可以将枪法传给他。这样到了底下面对列祖列宗,他也有脸面问好。
“你爹知道,明薇别哭,和祖父说说,宴席上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冯明薇擦了一把眼泪,见祖父确实瞧着没事的样子,她微微放下心,先是转头催促下人端来汤药,服侍老侯爷喝下之后,她还懂事的给老侯爷擦嘴。
“祖父,您一定要好好养着身体,”许是为了让老侯爷高兴一些,她将出门在外的事情一一叙述,挑的都是有趣的地方说。
末了她转头看向墙上的美人图道:“我还见到一个姑娘,和祖父画的祖母一模一样。”
墙上挂的女子是妇人打扮,正是嫁给老侯爷之后,老侯爷亲手为夫人画的。
冯明薇越看越觉得像。
“这不可能,”老侯爷道:“你祖母出身将军府,和寻常的闺阁女子气质截然不同,再有,你祖母貌美,会有和她一样的姑娘?”
这话就是怀疑冯明薇说谎了,冯明薇急了:“真的,我没骗您,祖父,她真的和画上的祖母一模一样,甚至眉眼间的英气都如出一辙。祖父,会不会是祖母那一脉有血缘留下?”
老侯爷摇头。
妻子娘家早年都战死沙场,连个后人都不曾留下。因着她是女子,且早早嫁给了他,才得以多活几年。
不过儿子小时候,妻子因着女儿进宫一事郁郁寡欢,后来因病去了。
本来老侯爷不想再问的,可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那姑娘是哪个府上的小姐?爹娘是谁?”
冯明薇嘴巴张了张,这她还真不知道。
“祖父,我看她是和谢府的三小姐一起来的,应当和谢家有关系吧。对了,她叫琳琅。”
“琳琅……”
老侯爷道:“这是个好名字,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想了一会,老侯爷便记起在哪里听过了。
因着身体不大好,上次的宫宴他没去,但听说兰国使者蓄意挑衅,后来被大理寺卿的侍女打的落花流水。
那个侍女,似乎就叫琳琅。
待冯明薇走了之后,老侯爷唤来心腹,吩咐道:“去查查大理寺卿的那个侍女是什么来头,家里还有什么人。”
“是!”
冯家的一切琳琅都不知道,她独自坐在马车里,手上是热乎乎的暖手炉。
方才谢莹莹的丫鬟送她上车的时候,还笑嘻嘻的提了一句:“姑娘,您往回走的路上,有惊喜。”
路上能有什么惊喜?琳琅还想再问,那丫头欢快的跑了。
不过这一打岔,倒是让琳琅忘了方才的事情,只顾着琢磨惊喜了。
想了好一会,琳琅猜测,莫不是能碰见苏大人?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马车便停了。
琳琅脸上登时浮现出笑意,弯腰去掀开帘子,笑着喊了一句:“大人,你怎么……”
剩下的话如同冻僵了似的说不出来。
车外骏马上的男人面色青白转换,最后沉着脸飞身下马,直接跨步上了马车!
孟旭升浑身都是颤的,一颗心犹如被火烤后之后又泡在冰水里,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人。
他蹲在车厢门口,堵住了女子的去路,然后嘴唇几次张开又闭上,许久之后,他红着眼睛低声吐出一句:
“林良,我找你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王白啊_ 20瓶,吨吨吨!好多营养液!评论也过三百啦,明天中午来一更!
谢谢喜欢故事的小可爱们,啾啾

自小就相识相伴, 孟旭升甚至习惯了身后有她。
不过那时候她一直都是男子打扮,眉毛会故意涂的粗黑,脸上的肤色也没有现在白皙。
眼前的姑娘如花似玉, 面若桃李, 惊愕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樱花般的唇微张, 惊的说不出话。
孟旭升无比感谢自己方才的一时冲动,当时他只是想看看这位女子到底长什么样而已, 却不想竟然是她。
“自打昌州之后, 我一直在找你, ”孟旭升压抑着情绪,“你……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回家?”
在孟旭升看来, 她是他的人,自然侯府便是她的家了。
“是因为李素环吗?”孟旭升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快速的解释道:
“我是和她定了亲事,不过那都是为了应付我父亲,你若是回来, 我纳你当……”
“这位大人,”琳琅打断了他的话。
她本以为自己会怕会惊会恨,但真的再次重逢, 她发现自己心态平常,如同平静的湖水般半点波澜都没有。
女子眉眼平和, 波澜不惊的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寒风顺着车帘吹了进来, 将他方才还热乎乎的心吹的发凉。
这还不算什么,她的话犹如重锤, 重重的击在孟旭升的心口,酸胀的让人难受。
他屏住呼吸, 试图将耳边的轰隆声赶走,但毫无作用。
孟旭升看着她的红唇一张一合,说出了他不想听到的字眼。
“抱歉大人,若是你想找我们家大人,尽可去衙门,小女子急着回府,还望大人放行。”
少女耳朵上带着白玉坠子,随着她笑盈盈的说话,坠子也晃来晃去的,晃的他眼睛发酸。
半响,孟旭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他不会认错。
女子轻笑,施施然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礼仪,是林良做不出来的优雅。
她道:“还望大人让小女早点回去。”
孟旭升抿着唇没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
纠结了一会,孟旭升眼神沉了沉,忽地朝着琳琅出手!
手指成钩,朝着琳琅抓去。
琳琅哪能想到他会突然动手,而且俩人又离的这般近,眼看着他的手掌便要锁到她的喉咙。
琳琅下意识的想要抽刀,但她克制住自己,扭过身子,避开了他的一击。却不想他拐了个弯,又朝着她攻来,似乎非要将她控制在手心里才作罢。
几招都是奔着她的肩头而来,琳琅反应再迟钝也明白了,他是想扒自己的衣裳,看胳膊上的印记。
一个人的样貌,印记都和那人一模一样,那毫无疑问,二者是同一个人。
琳琅心里升起恼怒,觉得孟旭升做事竟如此不顾女子的情面。
若是苏大人,定不会如此。
车内虽然宽阔,但那只是相对于坐下而言。此刻一男一女俩人斗在一起,车厢晃悠,车夫吓的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街上出现了熟悉的身影,车夫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赶紧跑了过去,气喘吁吁的道:
“大人,您快去瞧瞧吧,有个锦衣卫和琳琅姑娘打起来了!”
府里的仆从惯会看人眼色,虽说琳琅顶着一个侍女的名头,但府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从来不用干活。
在有些人的眼里,琳琅已经是被大少爷收入房里的了,老爷没有纳妾,那大少爷自然也不会。
这位姑娘将来说不定要当少夫人的。
所以马夫称呼一声姑娘,给琳琅尊重。
苏子烨没工夫去琢磨马夫的想法,他步伐加快朝着马车去,身后的飞扬都跟不上了。
“大人,您等等我啊。”
等快到马车前,飞扬才追上自家大人,然后看见往日泰山崩于前神色淡定的男人匆忙出手,直接将身上带的小机关朝着孟旭升投掷出去。
琳琅眼尖,看见苏子烨了,于是她一脚将孟旭升踹了出去,导致他躲避不及,被苏子烨的网罩个正着,琳琅也趁机往他身上扔了一个,孟旭升只觉得脸上被洒了什么粉末,辣的他眼睛疼。
“你没事吧?”
苏子烨顾不上其他,一步跨上马车,将孟旭升直接踹了下去,然后去上下打量琳琅,见她发鬓歪了,他伸手轻轻扶了一下。
琳琅摇头:“我没事,大人你怎么过来了。”
苏子烨没回答,目光放在琳琅的耳朵上。圆润饱满的耳垂空荡荡的,上头还沾着芝麻大小的血点子,一只坠子不知掉在了哪里。
“我耳朵,怎么了?”
琳琅说着,下意识的要摸耳朵,被苏子烨拦住,他拿出自己的帕子,轻轻的给她擦拭了一下。
见擦拭过后甚至看不出伤口,苏子烨松了口气。
飞扬站在车厢门口,脸上表情呆滞。
他家大人,一个文官!竟然一脚将让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踹下马车了?!
飞扬揉了一把眼睛,看见孟旭升掏出匕首将网破开,面色阴沉的站起来,他才相信方才发生的不是幻觉。
“大人,大人您先解决一下外面的情况吧!”
飞扬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别嘘寒问暖了,琳琅面色红润瞧着也不像受欺负了啊。赶紧应付了锦衣卫才是大事啊!
得罪谁不好,得罪锦衣卫!
怕是睡觉睡到半夜,就被他们抄了家啊!
苏子烨从车厢里出来,将帘子好好的放下挡住车内的情况,长腿迈下马车,和孟旭升对立着。
“苏大人,好大的胆子!”
孟旭升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冷的吓人。
朝堂之上,谁见了锦衣卫指挥使都要客客气气,即便是太子也得给孟旭升几分薄面。
苏子烨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飞扬朝着苏子烨走了一步,他家大人不会功夫,若是孟旭升当街动手,他还能上前抵挡住,让大人先跑。
飞扬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给自己壮胆子。
苏子烨微微一笑:“这话我还要同孟大人说,不知孟大人因何故当街对我的侍女动手?她只是个弱女子,孟大人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孟旭升后背两个地方作痛,一处是被车里的弱女子踹的,一处是被苏子烨踹的。
他冷声道:“不知苏大人在说什么,车里,明明就是我的人。”
方才和车里的女子交手,发现对方用的套路和林良不一样,但林良武功杂糅,说不定她是装的。
现在确认她的身份只有一个方法,那便是看她胳膊上的痕迹。
他曾记得小时候一次打架,她被旁人划伤了胳膊,上药的时候他闯了进去,看见那个印记了。
孟旭升观察着苏子烨的神色,想从他这里探出来一些端倪。
可惜,苏子烨温和的笑了一下:“我不知孟大人喝了多少酒水,若是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仆从送孟大人回府,飞扬,送人。”
这话便是赶人的意思了。
孟旭升扫了一眼四周,已经有百姓交头接耳了,若是再在街上对峙,说不定会被更多的人知道。
他不想让旁人知道林良的事情,所以他选择离开。不过上马之后,孟旭升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对着苏子烨道:
“我的东西,我定然是要取回来的,你叫她老实等我。”
孟旭升眼里带着坚定和势在必得,说出来的话却让苏子烨十分不悦。
“孟大人用‘东西’和‘取’这个字,是对人的不尊重,”温润的青年长身玉立,仰头和马上的孟旭升说话,不卑不亢。
他声音比平日里冷了一些,道:“还有,她是我的人,她叫琳琅,孟大人慎言。”
俩人对视片刻,孟旭升先收回目光扯了一下唇角,什么都没说便驾马离开了。
上了马车之后,苏子烨又过来问琳琅:“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苏子烨猜测孟旭升是为了试探琳琅才动手,应当不会下重手,但他还是不放心,总要问过才好。
琳琅摇头:“放心吧大人,我没吃亏。”
说着,她看向手心里的坠子,好好的玉坠子断了。
“就是可惜坠子了。”
方才打起来没顾得上,此刻琳琅心疼的不行,用帕子好好的将坠子包起来,打算想办法修复上。
她脸上带了痛色,在苏子烨看来,她的情绪便是因着孟旭升。
青年眼里闪过落寞。
怪不得孟旭升势在必得,多年的情分,如何能在一朝一夕之间舍去。
他捏着袖子僵在那,一时无话。
马车动了,往回府的路上走。
飞扬坐在外面有心想要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闭上嘴。
自家大人有分寸,罢了,他还是别说了。
“大人,你怎么过来了?”琳琅将帕子好好的放在怀里,抬眼问苏子烨,见他垂眸抿唇,似乎有些不高兴。
琳琅转念一想,便明白他为何如此了。
这马车上头有府里的标记,孟旭升当街如此,怕是让苏大人落了面子。
虽说苏大人脾气温和,但也不是没脾气。
“大人,我明白你为何不高兴。”
车帘被风吹的发出簌簌声,寒意顺着衣领往人的身上钻,明明方才还觉得冷意让人难受,可她这句话让苏子烨觉得风都变暖了,就好像——
春天来了。
“你知道?”
苏子烨抬起眼帘,温柔的眸子凝视着琳琅,声音也是轻轻的,带了点不为人知的惊喜和紧张。
不过琳琅却什么都没察觉到,她笑的像是小狐狸似的,狡黠的眨眨眼:
“大人放心,想必百姓们明天就忘了此事,不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再者,大人深得民心,就算讨论也只会骂锦衣卫那群人。”
见苏大人面色没有好转,琳琅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他了。
原来,苏大人也是如此爱面子之人啊。
到了府里,琳琅下车,苏子烨却没动。
“大人,正好是晌午,不回府里用膳吗?”
苏子烨一只手还撩着车帘,定定的看着她许久,最后车帘合上,隔开了她的目光。
“不了。”
孟旭升回去之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里,外头的田润等人脑皮发麻,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田润小声的和同僚道:“今天指挥使不是去县主的生辰宴吗?”
本来没打算去,是忠远侯那边来人,让孟旭升去一趟。旁人不明白为何,田润多少猜测到一些。
无非是想让孟旭升扮演一个好的未婚夫角色,给是平头百姓的李四小姐撑腰。
同僚点头:“是啊,但是这也没去多久,怎么突然回来了。”
田润皱眉想了一会,也想不明白。这时候,屋里传来孟旭升的声音。
“田润,进来。”
同僚给了田润一个鼓励的眼神,田润应了一声,视死如归的推门而入。
屋里的孟旭升在回来的路上便想了许多,细想之后,他甚至不用看她身上的印记,便能肯定她是林良。
从未见过苏子烨身边出现过侍女,这位女子是在昌州第一次现身。
那时候他就没看清她的脸,被苏子烨挡住了。
现在想想,他应该是故意不让自己看见,免得认出人。
但为何,林良主动留在苏子烨身边,且不和自己相认?
孟旭升坚信,这里面定然有什么缘由,否则林良不会如此。这么多年的情分,她为了自己甚至命都可以不要。
她怎么会故意不认他?
“大人,”田润走进来,行礼道:“可是有事吩咐属下去办?”
孟旭升脸色好了一些,但依旧冷峻,他道:“你可还记得大理寺卿身边的那个侍女?”
“回大人,属下记得。”田润甚至立马就想到女子娇俏的侧脸。
和他死去的好兄弟有八分像。
孟旭升:“你可曾见过那个女子?”
田润如实道:“不曾见过正脸,但曾远远瞧见过侧脸。”
“哦?”孟旭升道:“那你觉得,她长的像谁?”
寻常人没有这样问话的,孟旭升意有所指,甚至都不拐弯抹角。
说明他也觉得那姑娘眼熟了。
田润只能实话实说的道:“回禀大人,属下瞧着对方的侧脸,很像林良。”
“大人,会不会是林良的妹妹或者姐姐?”
林良出自侯府,具体的身份谁也不知道,怕是只有孟旭升才知道详细内情。
所以田润只能猜测对方和林良有血脉相关,因此才长的有些相像。
不过之前还真没听林良提过家人的事情,也有可能是表亲之类的。
孟旭升没说话,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没过一会,嘴里便散开血腥气。
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他丝毫不在意舌被咬破。
苦苦寻找之人,竟然近在眼前而他却几次错过。
孟旭升攥紧了拳头,眼里似着了火一般燃起怒意。
苏子烨!
他怎么敢?!
屋里的温度似乎都冷了下来,田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觉得上首的孟旭升愤怒至极。
这是从没有过的情况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旭升能爬上现在的位置,当然不止因为皇帝的信任和提拔,还有他本身出色的能力。
作为指挥使,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谁也猜不出他心里想着什么。但此刻,田润都能看出来他是生气了。
田润只能猜测,定然是发生很大的事情,才会让孟旭升失控。
好在过了一会,孟旭升逐渐恢复如常,田润松了口气。
“你不必去守城门,现在给你一个更为重要的任务。”
田润认真的听着,不过表情逐渐变得奇怪。
“听清楚了吗?”孟旭升声音发冷的问道。
田润不敢说其他,赶紧低头应下:“是!属下遵命!”
因着一张脸,多少人都心事重重,夜不能寐。
武侯府灯火通明,老侯爷靠在床榻上,喝完儿子递来的汤药后用茶水漱了漱口。
“父亲,”冯睁刚回到府里,便从仆从那里知道老侯爷又吐血了的消息,焦急的赶来探望。
“您别操劳了,大夫说您心思郁结,得宽心才能养好病。”
老侯爷浑不在意的摆摆手,道:“什么心病,无非是年轻时留下的病根罢了,再说,我已经一把年纪了,有个病灾很正常。”
冯睁瞧着就是个文弱的书生,留着山羊胡,身形瘦弱不如老侯爷魁梧。老侯爷扫了一眼儿子的身板,不由得觉得可惜。
他制止了冯睁的碎碎念,说道:“如今我没什么遗憾了,唯一的希望便是你能生下一个儿子继承冯家枪法。”
这话曾经老侯爷也提过,不过都是暗示,从来未明说过。见他竟然毫不避讳的说出来,冯睁不由得担心父亲的身体。
难道……已经破败至此了吗?
“父亲,您养好身体,往后有了孙儿也要您一天一天的教导才是。”
兴许是这话给了老侯爷希望,他眼睛都亮了几分,肃穆的脸上难得的出现笑意:
“是,看来我还要多活几年才是。”
“对了,明薇可和你说了今日之事?”
冯睁摇头:“我回府之后直接来了您这里,还未曾见过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侯爷点头,叹息一声,眼睛看向墙上的画。
冯睁知道父亲和母亲感情深厚,母亲在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女人,甚至在母亲走了之后也不曾娶过妻妾。
足以可见,父亲对母亲用情至深。
“明薇说,她见到一个姑娘,和你母亲长的一模一样。”
老侯爷专注的看着画里的妻子,没注意到冯睁端着药碗的手抖了一下。
“可是你母亲那一脉应当没人了才是,也不知这姑娘是谁的孩子。”
冯睁放下药碗,给老侯爷盖好被子,温声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兴许只是长的相像而已。”
老侯爷点头。
又问了几句朝堂上的事情,老侯爷便让冯睁走了。
烛火摇曳,老侯爷看着画像的眼睛似乎湿润了不少。
半响之后,他抹了一下脸,又恢复了那个肃穆的样子。
老侯爷打了个响指,门口处犹如鬼魅似的出现一个人影。
“侯爷,属下已经查明,那个叫琳琅的姑娘是大理寺卿苏子烨的贴身侍女,功夫了得。但属下没查到她父母是谁,谢府上下都不知道这女子的来历,只知道苏子烨突然将人带回来。”
老侯爷闻言没说话,眼睛一直看着妻子的画像。
他咳了几声,平息下来后声音都有些哑了。
“再去查,不光要从府里查,还要查苏子烨的行踪,将其联系在一起,就能知道她的身份了。”
突然带回来,还是个会功夫的女子。
凭借直觉,老侯爷觉得此事不简单。
老侯爷又道:“去查查夫人远亲族人,看看琳琅是否和他们有关系。”
“是!”
暗卫如同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走了。
老侯爷压抑不住咳,用帕子捂唇,剧烈的咳嗽之后便吐了一口血。
谢府里也有人来禀告消息。
谢夫人喝了一口银耳汤,放下汤碗,道:“你是说,有两伙人在监视我们?”
来人是府里培养的护院,如实禀告道:“是的夫人,他们行踪不定,若不是两伙人突然打了起来,我也不能发现。”
能让护院都发现不了,对方来头不小。
谢夫人道:“府里日夜巡逻,别让贼人钻了空子。还有,将大少爷做的那些机关都启动,若是抓到人立马提过来。”
“是!”
等人走后,谢老爷才从书房里回来。见妻子面色不好,他端起汤碗喂她喝甜汤,还温声安抚道:
“放心,不是要伤害我们,只是在探查什么事情。”
被谢老爷侍候惯了,谢夫人不觉得有什么,于是张口喝下一勺,咽下后问道:
“你知道?”
“嗯,而且他们更多的注意烨儿院里的动静。”
谢夫人呼吸一滞。
谢老爷像是知道妻子的想法似的,边服侍她喝汤边说出自己的猜测:
“当年遇见孩子的时候,他自己说父母都不在了,而且我们事后也查过,村子里的人也都证实了,孩子确实是孤儿,所以,他们来监视的人并不是烨儿。”
谢夫人放松了一些,但随后她就明白丈夫的意思了。
“你是说,对方奔着琳琅来的?”
谢老爷点头,道:“他将琳琅带回来,我们都不曾细问对方的身份,但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为了府里的安危和那姑娘的安全,还是要过问一声。”
谢夫人开明,只要儿子喜欢,不会在乎对方的身份地位。她不问,怕伤了儿子的自尊。
随后,谢夫人又想到那日进城时锦衣卫盘查,琳琅的奇怪表现。
“你说,来的两拨人,都会是哪一方的?会不会有锦衣卫?”
谢老爷点头:“夫人聪慧,一猜就中,其中一拨正是锦衣卫,另外一拨,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出自豪门之中,动用的乃是暗卫。”
培养暗卫耗费不少,且还需要时间。只有那些树大根深的世家才有时间和能力去培养,且福惠一代又一代。
谢夫人杏眸圆瞪:“你都知道了?”
谢老爷点头:“知道了,不过……”
只是猜测几个字还没说出来,谢夫人不满的道:
“知道了你怎么不早说?”
谢老爷:……
夫妻之间吵吵闹闹是常事,谢老爷和谢夫人相爱于微末,携手走过这么多年,自然感情深厚,即便有什么嫌隙也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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