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死对头的贴身侍女—— by观樱

孟旭升转回视线，看向马匹中间的六公主。
兴许是没经历过这样的动乱，六公主吓的脸色发白，蹲在那里小小的一团，见到孟旭升后立刻划过两行清泪，我见犹怜。
“孟大人……”
孟旭升赶紧几步过去，安抚道：“公主放心，一会便能解决。”
“我自然是信你的，”蹲在那的六公主不敢起身，只能伸手拉住孟旭升的手，孟旭升被她拽的往下，便顺势弯腰，问她：
“公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六公主怯生生的，脸色发白眼下染了红色，瞧着像是林间的小兔子。她小声的道：
“我没什么要吩咐的，就是你要保护好自己。”
六公主的关切之意十分明显，就算孟旭升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过，他还以为身处混乱环境的关系，所以没往旁的地方想。
“好。”他回了一句，就要起身。六公主依依不舍的松开手，眼神一直追随着他。
俩人身边十米范围内都是安全的，众人将乱党都隔绝在外，保证不会靠近里面的皇室。三皇子和八皇子两个大男人，吓的都要尿裤子了，生怕自己脑袋搬家，躲在护卫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要命的差事哟！
幸好他们早有准备，带来的也全是精英，很快，局势就出现一面倒的倾向，眼卡着就要将剩下的人围住。
田润缓缓松了口气，琳琅却半点不见放松。
不对，他们不可能就这点准备，一定还有什么。
正这样想着，便感觉地面震动，宛若野牛过境似的轰隆隆的声音。琳琅转过头，只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人，衣着打扮还是青黄色，但这些人奔跑的姿势和眼神不太对。
有个锦衣卫也发现不对了，立刻朝着田润喊道：“田千户，他们好像不对劲！”
快速奔跑的人姿势僵硬，眼神呆滞，和方才看见的怪人一模一样。
“怪人！千户，是怪人！”
有人认出来来，顿感恐慌。怪人刀枪不入的模样还近在眼前，说不怕那是假的。若是正常人，被刺中会疼会怕，但这些人不会。
他们就是一群会行走的肉盾。
且方才数量少还好办，现在这么多改如何？
眼见着朝廷一方略显慌张，孟旭升大喝一声：“攻击头部！”
许是他发话了，众人被安抚，而琳琅也明白大人给的那个小铁球是做什么的了。
一个人的头骨是极其坚硬的，尤其是像怪人这样不怕疼的，所以必须用力击打才能打死。琳琅倒是可以用拳头，但怪人数量多，她就会落入下风。
用刀鞘也行，但不如拳头来的快，想来想去，琳琅想起那杆红缨枪了。若是它在，就能大展身手。
但现在显然不是想那些的时候，琳琅将苏子烨送的小球拿出来握在手里，准备伺机而动。
看来，这些数量庞大的怪人就是他们准备的后手。但琳琅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怪人的弱点已经被他们知道了，怎么还派怪人来了？
思忱的功夫，已经有怪人逼近，琳琅迅速反应，身姿轻盈的越过地面，直接用手中的小球击打怪人的太阳穴位置。
她没用多大力气，却能听见闷响，然后一个怪人便倒了下去。
手中的小铁球晃晃悠悠的，琳琅低头看了一眼，唇角露出点笑意来。
也不知道大人怎么做的，省力气不说还方便。接下来，琳琅便打算用这个铁球制服怪人，剩下的乱党则是交给侍卫们，锦衣卫和她一起和怪人交手。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他们在打斗，所以没注意到杂草堆里有人匍匐前进，然后躲在粗实的树木旁，将藏在树根下的一个绳子猛的一拽！
刹那间，四周立刻升起大网，短短几息，就已经升了几丈高！
大网将所有方向都围住，里面的人不管是朝廷一党还是乱党，都被困在其中，宛若困兽。
“主子，猎场来报，说已经将他们都困在一处了。”
绿芙听见这个消息，捂嘴轻笑了一声，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主子英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之前他们用网兜住我们的人，那我们就也回敬他们。”
不一样的地方是，他们的网是特制的，且在药水里泡了许久，若是碰之，肌肤溃烂，中毒而死。
想要硬闯出去也不可能，在网外埋伏着弓箭手，只要有人靠近，一律射杀，不管对方是谁。
这一批人走的时候，就没想回来。
绿芙想，完成大业，总是要有人牺牲的。
正在下棋的男人神色坦然，似乎已经预料到现在的情况。他悠然自得的将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和自己博弈。
棋子落下，发出轻微的响声，炭盆也应和着发出轻响，烘烤出的热度暖洋洋的，舒适的让人想睡觉。
绿芙低头捂唇打了个哈欠，姿态依旧优雅。然后起身过来给他斟茶，柔声道：“主子，喝茶。”
男子没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是常有的事情，绿芙并不觉得难堪，反而高兴。自己跟着的主人智慧无双，将来是要成就大事业的。
绿芙甚至还偷偷幻想过，若是……若是将来他登基为帝，那她总能在后宫里占据一席之地。
想到这，绿芙笑了笑，只是笑意还未达眼底，就听屏风外又有人来报。
这回来的依旧是猎场的消息。
“主子！我们的药人被对方制服了大半，他们正试图砍断大网。”
“砍不断的，”男人下棋的动作不停，“用药水泡过，增加了韧性，寻常的刀剑根本砍不断。”
屏风后的男人神色讷讷的，道：“主子，是没砍断……”
这人吞吞吐吐，绿芙黛眉蹙了一下，道：“有什么消息赶紧说。”
那人立刻低头：“是，他们是没砍断，所以打算直接从网上爬出来。”
绿芙立刻接话道：“那网快有树高了不说，上面还有毒，碰一下就难受不已，怎么可能往上爬？再有，爬的过程你们放箭不就行了吗？”
“根本不行，”那人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咬咬牙如实道：
“那女子身手灵活极了，来的消息说谁也制不住她！”
女子？绿芙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连忙回过身，见下棋之人果然停住了动作。
“就是身手好的宫女吧，”绿芙强撑着笑意，告诉屏风后的人道：
“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要主子教你吗？”
“是，属下听命。”
说完，那人便要离开。
“站住。”
屏风后，男人的声音淡淡的，他边转动手边的棋子，边问道：
“什么样的女人？”
绿芙眼里闪过慌乱，想要说什么，但她知道此刻她什么都不应该说。
屏风后的人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于是实话实说道：
“好像是大理寺的人，随着六公主来的。”
这句话过后，屋里陷入安静之中。半响之后，男人放下棋子，站起身走到屏风一步远的地方，隔着屏风说话。
“大理寺卿身边的人？”
大理寺哪有女人？只能是那个大理寺卿旁边的侍女。
于是属下点头称是。
“叫人将网落下。”
“主子！”绿芙和那个属下齐齐惊呼。
男人眼神冷了不少，“我的话，很难懂吗？”
“是！但主子，若是将大网落下，我们不见得会占上风。”
男人捏了捏鼻梁，长叹一声道：“尽量拿下，若是不行的话就撤吧。机会总是有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那人听明白主子已经做好决定了，所以他不敢再说什么，称是领命后赶紧退了下去。倒是绿芙颇有不甘，不解的道：
“主子，为了今天我们准备了很多，难道就付诸东流吗？”
她难得的忤逆他。
男人的脚尖调转，朝着了绿芙走了过来，低声问她：
“你早就知道琳琅也在，是不是？”
“什么、我不知道。”绿芙边摇头边后退，男人步步紧逼，绿芙退无可退，最后缩在了墙角里，手都是抖的。
“主子，绿芙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肯定会告诉主子的。”
“你知道吗，你每次撒谎的时候眼睛都会乱转吗？哦，你是不知道的，否则也不会被我发现。”
他边说边凑近绿芙，用手指抬起女子的下巴，端详她姣好的面容。
被禁锢着，绿芙除了紧张之外，还有深深的绝望。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欺骗他，只有一个下场。
“我错了，主子，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求求您了！这么些年绿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她声泪俱下，能看出来是真的怕了。
“现在知道怕了？”他仔细的看着流泪的双眼，啧了一声，“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眼睛。”
清澈的眼睛即便流泪，也像是水洗过似的干净。
“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他说了一句后松开手。
眼见着他转身坐回了椅子上，绿芙还没反应过来。
这是，不惩罚她了？
绿芙欣喜若狂，立刻将眼泪擦拭干净。
想到来他身边也有三年之久，兴许是这些年处出了情分。也是，他身边就她一个近身侍候的，有了情分也正常。
绿芙快速的整理好，脸上还浮现了几分欣喜的笑意，上前去给他斟茶。
“只原谅你这一次，若是再有下次，即便你再长的像她，也不饶你。”
绿芙手一抖，脸上的笑意僵住。
这时候，外面传消息的人来了。
“禀主子，我们的人还未来的及将网撤了，就被对方不知何时埋伏好的人偷袭，网也掉了，腹背受敌！”
“罢了，叫他们撤。”
城外，琳琅一把拦住一个乱党，打算留个活口。
“想撤？没门！”
琳琅杀人厉害，擒住人自然也是强，直接将那人两条胳膊废了，下巴一扯，保证他不会咬舌自尽。然后，将那人交给大理寺的人，她又去抓其他人了。
邓建文看着生龙活虎的琳琅，不由得摇头。
苏大人安排他们完全是多此一举，他在外面看的清楚，琳琅自己一个人从包围里冲了出来，正打算将外围的乱党绞杀，放出里面的自己人。
不过，他们一来，琳琅也能轻松一些。
最后结束的时候，已然过了晌午。
两位皇子和六公主早就回到了马车上，作为保护六公主的人，琳琅也能回到车上休息，所以邓建文和孟旭升的谈话，她也顺道听的清楚。
“跑了一些人，我已经叫人去追了。”邓建文道。
孟旭升嗯了一声，扫了一眼还活着的俘虏们，道：“那这些人就由我带回去审问。”
邓建文笑了：“这可不行，孟指挥使，这些人得交给大理寺卿苏大人。”
“交给他？凭什么？”孟旭升面带不满，苏子烨来都没来，凭什么就要领功？
邓建文故作惊讶，道：“难道孟指挥使不知道吗？我们这些人就是听从苏大人的调遣来的，哦，对对，苏大人还和陛下请奏了，说抓到的活口送去大理寺。”
直接搬出了皇帝，论孟旭升再怎么不满，也只能应下。他冷哼一声，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孟旭升上车后，目光落在琳琅身上，有心问她有没有受伤，但还未说话，便被六公主拽住，一阵嘘寒问暖。
六公主握住孟旭升的胳膊，多少显得暧。昧，但她丝毫不觉，似乎有孟旭升在就有主心骨似的。
“你没受伤吧？”
孟旭升摇头，“无事。”
正好，外面的邓建文似乎想要和琳琅说话，琳琅就机下车，索性和邓建文要了一匹马。
“你怎么不坐马车了？多暖和。”
琳琅翻身上马，笑着道：“穿着这一身，若是不骑马岂不是可惜了。”
她握住缰绳的手抖了抖，很快又恢复如常。
“行，骑马更快。”
骑在马上，琳琅转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尸体，有朝廷的人，有乱党，还有怪人。看着看着，琳琅发现，好像有具尸体动了一下。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眼睛眨了几下再看过去，发现那并不是幻觉，是真的动了。
一具尸体下面压着一个人，而那人的手动了动，似乎想要从底下钻起来。
邓建文见琳琅看的认真，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自然也发现了异常，立刻取下弓箭，打算射杀。
“等等！”琳琅叫住了邓建文。
邓建文虽然不解，但也没动。邓建文觉得那个活口似乎不太聪明，在这种情况下还冒头。
琳琅倒不是因着这个，她发现那人没有左手。
这让她想到了断手案，会不会是这个人的手？
琳琅下马，朝着那边走去。那人在努力的出来，但上头压着的人有些胖，压的他翻身不得。
琳琅走近之后，直接将压着的那人拽走，也露出了底下之人。
这人似乎是怪人，因着他眼神有些发呆，但又好像不是，因为琳琅见过的怪人都是那种听命于人，不会自主思考的，而不是像他这样，在努力的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怪人皮相还算好斯斯文文的，但脸上的淤伤不少，且断手的地方只简单包扎了一下，甚至血液渗透过来，将棉布全部浸透。
这人没有攻击能力，不过让琳琅好奇的是，他想要干什么？看样子，他好像想回城？
就在琳琅慢悠悠跟着那怪人的时候，有嗖的破风声，一道利箭朝着怪人扎了过来。
怪人被箭矢的力道掀翻在地，虽没死，但似乎想要再起身就难了。琳琅蹙眉，看向箭射来的方向。
“你干什么？”
邓建文冷声问孟旭升，方才的那一箭就是他射的。
“干什么？邓将军，你说我在干什么？”
说着，孟旭升再次抬手，似乎要将那人斩杀在此。
邓建文不明白了，活口对于他们来说更为重要，孟旭升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眼见着孟旭升将弓拉的满满的，邓建文只能起身去挡，然后转头对着琳琅道：
“你将人带走！”
琳琅并不多说，直接拉起怪人，将他反手绑住，像是货物似的扔在了马上，然后拍一拍马屁股，走了。
因着先走一步，所以琳琅也是最先回来的。她还以为自己在城门处会遭到阻拦，没想到单腾在这等，直接将她接走。
“琳琅啊，你可真是立了大功啊！”
单腾绕着怪人走了好几圈，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大夫还在给怪人看诊，希望能破解对方操控怪人的秘密。琳琅胳膊抖了抖，她疑惑的抬起手看了一下，发现指腹有几处溃烂。
当时爬网的时候，她还用上了苏大人给的那个小玩意，将铁球甩出去勾在上头，她再借力往上爬。
上头有毒她是知道的，眼睁睁看着好几个人中了毒倒地不起。但是她应该没中毒才是，怎么手上有伤口了？
单腾没看见她的动作，还在絮絮叨叨的说话：“大人去找飞扬的下落了，让我在城门口处接应你，还说若是你在六公主马车上的话，那就回衙门等你。对了，厨房给你温了菜和汤，一会你吃一些吧。”
“飞扬有下落了？”琳琅放下手，问了一句。
单腾转过头回答道：“大人猜了几个地方，带人去查了，咦，怎么感觉你脸色不好？”
琳琅无奈的笑了笑：“因为我中毒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带微笑，似乎在说一会吃两碗米饭般，稀松平常的语气。
但单腾大惊失色：“什么？你中毒了？什么时候中的毒？伤口在哪？大夫，大夫你先给她看看，快！”
屋里一下就混乱起来，琳琅全身乏力，被单腾按在椅子上。
“应该没事，”她说。
“没事什么没事！”
单腾眉头紧皱，心道这一个两个怎么都不注意呢！有了身子还敢中毒？苏大人也不知道怜香惜玉，都不让人省心！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经历了很多，希望大家出门戴好口罩，保护好自己，如果生病了也别怕，高烧也吃药，如果温度在38以下就喝水，药吃多了伤肝。注：喝水十分管用！）
本章给大家发红包哦，么么么！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团子爱吃大福小可爱 5瓶；网师小可爱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苏子烨回来后， 直接先去了琳琅房里。
大夫刚走，单腾正在忙里忙外，见他来了， 单腾识趣的让开地方， 出门的时候还将房门带上。
“大人，你回来了， 怎么样？有飞扬的消息吗？”
床榻上的少女还穿着早上离开的衣裳，面色却不如早上那般红润。发鬓微微松散， 落下的发丝垂下， 给她增添了几分颓美。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映出笑意， 就像是被风吹过的湖面荡起涟漪。
本来琳琅半躺着靠在床头，见他进来作势就要起身。
“不用动， 大夫说越动毒素蔓延的越快。”苏子烨温声说了一句，快步的朝着她走来， 伸手将枕头调整成更舒服的样子，扶着她躺下。
刚从外面进来，青年身上的气息变得清冽如腊梅， 清新好闻让人耳目一新，驱散了鼻尖的药味，且熟悉的让人安心。
琳琅忍不住笑了：“我没事。”
“幸亏戴了大人送的手套， 而且我很小心的。”她仰着头看他漂亮的下颌线，笑着说话。
就见男人的喉结滑动， 他嗯了一声， 将她安置好后，苏子烨坐在了床榻旁的凳子上。
“难受吗？”
其实手指上药后有点点不舒服， 但是可以忽略，所以琳琅没说实话， 摇头说没有。
苏子烨颔首，给她倒了一杯水后，道：
“一会药才好，你先吃点东西再喝药，对了，飞扬找回来了，还有那几个失踪的人都回来了。”
“真的！”
琳琅明显高兴起来，忍不住探头朝着门口望过去，以飞扬的性子，若是他回来定然会来找她才是，怎么没见到人？
“身体不舒服，叫他回去修养了。”苏子烨伸手扶住杯底，半强迫似的让琳琅喝了一口水，眼见着她干裂的嘴唇变得湿润起来，苏子烨才放心。
飞扬回来，算是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苏子烨看着她吃完药后才离开。
这时候，日头西落，已然黄昏时分了。
单腾来找苏子烨，请他过去看看那个怪人。在去的路上，单腾道：
“大人，大夫说飞扬他们需要休息两日才会好，您别担心。还有琳琅，她也没事，只需要调养几日就能痊愈。”
单腾见苏子烨面色好一些了，不由得也跟着松了口气。
之前大夫给琳琅看诊的时候，他还担心来着，生怕老大夫诊出来琳琅有身子。毕竟未婚先孕虽然是喜事，可这是不能说出去的事啊！
这很容易坏了俩人的名声！
但是老大夫没说什么，单腾又开始害怕是孩子没了。
所以送人走的时候旁敲侧击问了好一会，结果竟然是——琳琅压根就没孩子！
那苏大人那日和琳琅说什么“你不是一个人”，害的他误会了这么久。
患得患失，这四个字真是让单腾体会的彻彻底底。
到了怪人的房间，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怪人正在沉睡，断手的伤口又处理了一遍，脸上的污渍也擦干净了，露出干净斯文的五官。
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会以为是哪家的公子。
单腾在床边来回踱步，道：“大人，琳琅说那些怪人全部是听命于人，没有命令不会乱动，但这个怪人不一样，他似乎有自己的自主思想。”
邓建文将抓到的人全部带回来了，当然也包括怪人。但这些怪人确实无法独自行动，就像典礼那日，好像只有让他们嗅到什么粉末，他们才会动。
苏子烨走到怪人面前，边打量着边问：“叫人去找了吗？”
苏子烨的意思是，乱党大概不会让他们自己人成为怪人，那就很有可能是利用抓来的人亦或者还是乞丐。
但是这个怪人年纪和身形不像乞丐，极有可能是哪家的失踪之人。
虽然大理寺没收到报案，但难保其他衙门没收到，所以苏子烨吩咐人去询问了。
“去了大人，估计要等一会才能有消息。”
“断手应该对上了吧？”苏子烨看着怪人露出来的那块肌肤，和断手颜色一致，且怪人的右手也平滑的很。
单腾：“是，仵作来过了，已经对上左手就是这个人的。”
那他就更不可能是乞丐了，乞丐没有这样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很快，去问消息的衙役回来，也让他们知道确实旁的衙门收到过报案。不过苏子烨细细的比对之下，都和这人的年龄对不上。
将手中的册子交给单腾，吩咐道：“牢里不是还有人吗？你去核对一番，看看可否有失踪之人。”
单腾称是走了。
最后核对之后倒是有所发现，但琳琅带回来那个人还是没有身份信息。
翌日早上，谢莹莹来了，还拉着楚桃一起来，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欢快的像是百灵鸟似的，让人心情愉悦。
琳琅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尤其是喝完药美美睡了一晚上之后，更是精神抖擞，三个少女就围坐在桌子旁，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不过琳琅脸上的笑多少有些寡淡，她低头吃东西，倒也没被俩人发现。
楚桃将扒好的瓜子放进嘴里，瓜子皮顺手放在桌子上的碟子里，提醒道：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堂哥还等着你去和他切磋呢！”
之前安可楚桃心情不好的时候，谢莹莹曾叫琳琅作陪哄人来着，然后安可常恒和琳琅惺惺相惜，俩人约好过几日比试。
但琳琅一直有事，就叫谢莹莹帮忙转告一声，说声抱歉。琳琅还以为，像安可常恒那样的西国皇子，应当生气了才是，毕竟她只是平民而已，还将皇子给拒绝了。
“西国人性子爽利，我堂哥性子更是好的没话说，要不是不打算找个大显姑娘，我都想将莹莹介绍给他了。”
“别别，”谢莹莹赶忙说话，说完怕楚桃误会，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说小殿下不好的意思，我是说西国毕竟是异国他乡，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楚桃笑吟吟，逗趣似的问她：“怎么？不远的话你就考虑考虑？”
谢莹莹腾的红了脸，哎呀一声，和楚桃两人打闹：“我才没有。”
“你有。”
“我没有。”
琳琅笑着看俩人打闹，闹了一会，谢莹莹累了，喝了一口茶水歇歇，她脑袋忽地闪了一下，想到了一件事。
“琳琅姐姐，我大哥可有将一个布兜交给你？”
“布兜？你给我的吗？没有啊。”
苏大人什么都没给她。
谢莹莹：“不是我，是昨天有人送来说给你的，我代为收下交给我大哥了，这样，我让人去问问。”
说着，就吩咐身边的小丫鬟跑一趟，琳琅将人叫住，道：
“大人应当是在忙，不急，等晚上再说吧。”
等俩人走后，琳琅又喝了一碗汤药，才被允许出这个屋子。琳琅第一件事就是想去看看飞扬，于是脚步朝着飞扬房间去了。
“他不在这。”单腾忽然说了一句。
琳琅转过头：“大人不是将人带回来了吗？”
单腾叹了口气，道：“他们被关的地方是之前青楼那里的一个半地下室，空气流通不好，什么都没有，门口还放置了怕他们逃跑设置的机关。飞扬想带着人走，不小心触发机关，被上头淬毒的飞镖打中，苏大人去的还算及时，若是再晚一天……”
这意思琳琅明白，若是再晚一天，说不定人已经不在了。
“怪不得一直找不到，这么个已经被烧毁的地方，任谁也想不到，”琳琅叹气一声，明白了，“所以，飞扬现在在府里呢？”
单腾点头：“府里有人照顾着，能好好的痊愈，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大夫说好的会很快。”
虽说单腾这样说，但琳琅不放心，还是决定一会从冯府出来去看看飞扬。让单腾帮忙转告苏大人一声，琳琅便出门往冯府去。
没几日就是除夕，家家户户都已经装扮上了，大红的灯笼和漂亮的剪纸增添了不少节日气氛。街道上互相追逐的小孩笑的天真无邪，琳琅会心一笑。
她想到了孩子们，想来汪一则能安排好他们。
之所以一直没露面，是怕给他们惹去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她在走之前总是要见见他们的。
还有苏大人那里，她还没告诉他自己准备离开这件事。
需要做的事情还不少，不过在迈入冯家的时候，琳琅将心思收了，身心皆是沉重起来。
领路之人认识琳琅，但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他只记得这位客人好像天不亮就曾来了，但什么时候走的不知道。
因着今日是头七，所以府里氛围格外的悲伤，还未走近便能听见哭声。
这个时辰，已经没有来府上的外人了，所以琳琅才敢来的。冯睁看见琳琅后，第一件事就是：
“委屈你一早偷偷摸摸的过来了。”
冯睁的意思是，琳琅才是冯府真正的继承人，但想要吊唁老侯爷却只能在天刚破晓时来，无法光明正大。
但琳琅并不在意这些虚名，她想着，能最后送一送老人家也是好的。
之后，琳琅便被带去了老侯爷的房里，能看见墙上有挂过画像的痕迹。琳琅想起来，这是老侯爷给她看过的那幅画。
是去世的侯夫人。
“那是父亲最喜欢的一幅画，是他亲手画的母亲。”
冯睁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虽平稳，但琳琅能听出来其中的忧伤，“所以，我将那幅画作为陪葬了。”
琳琅点头，她知道冯家还有宫中的一个皇妃，想来冯睁做事之前也要和皇妃通过气，一切都他们做主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