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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文求生指南—— by三日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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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在霍玉兰的身后,小幅度地微微倾身:“怎么不签字?”
霍玉兰的视线一直追逐着他,对上他的视线,探究了半晌说:“你今天早上吃药了吗?”
“吃过了。”牧引风勾了下唇,眉目因为他的笑意又柔和了一些。
他把轮椅再度向桌子前靠近一些,贴在霍玉兰的椅子。
然后慢慢地倾身过来,用自己的右手抓住了霍玉兰的右手说:“不要让他们再等着,他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这里签字。”
牧引风已经让人把“霍玉兰”这个死人的身份恢复了,这并不多难办,因为霍玉兰也才“死”不久,只需要证明她没有死在那场爆炸里面就行了。
现在霍玉兰是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活人。
是牧引风将要娶的女人。
他抓着霍玉兰的手到签名的地方,带着霍玉兰写下名字。
一边写,一边像蛊惑一样说:“签下这些,你就能完全拥有我。”
牧引风凑到霍玉兰的耳边,蛐蛐咕咕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难道骑士没有野心吗?”
“骑士不想拥有国王吗?”
“骑士战斗之后伤痕累累,难道他回到了王国之后,不想对国王为所欲为嘛?”
霍玉兰半边身子都僵硬了,她作为情感之中主动的那一方,通常都是她来引起伴侣的“征服欲”。
可是现在仿佛角色调换,牧引风活像个成了精的妖魔,一举一动都在蛊惑着霍玉兰。
她被牧引风带着手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几个律师不愧为牧氏企业御用律师,非常训练有素,已经悄悄转过了头。
只有莫宁一把年纪,整天看小情侣黏糊糊,深觉自己沧桑难言。
他……也很爱他的妻子和孩子。
但是他也做不到把一切完全交到另一半的手上。
所以还得是疯子。
签完所有的文件,莫宁拿着这些带着几个律师离开了屋子,再待下去要花粉过敏了。
霍玉兰还保持着被牧引风抓着手捏着笔的姿势,微微偏着头,想去看牧引风,却感觉到了细细密密的亲吻落在她的侧脸上,最终久久地停在她的颈项处。
两个人的姿势像一对交颈的鸳鸯。
霍玉兰闭上眼睁开眼,都是无边无际的玫瑰。
她不受控制地屏住呼吸,知道牧引风身上有很多伤都不能够拉伸,不敢用力怕他抻到哪里。
但是他的吻像温软的花瓣,柔美得令人心碎,心醉。
他才长出一点点毛茬的头发刮蹭着霍玉兰的侧脸,细痒直接进入心底。
余韵悠长,让霍玉兰无法自拔。
她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很奇怪,这样的亲近分明连“热烈”都算不上。
可是竟然比高潮还要让人难以抗拒。
霍玉兰像是被人给下了蛊一样,沉浸在这样的氛围和感知里面神志不清。
等她终于回神,是脚底下的兔子拖鞋被小白狗扯着咬。
霍玉兰彻底转过头,看向牧引风。
两个人近距离对视,彼此眼中涌动的情潮,宛如深海之中的狂澜,跌入便能吞噬一切。
只可惜……身体不允许。
就这么倾身亲热一会,牧引风的嘴唇就白得看不见血色了。
霍玉兰强行找回自己的理智,捧着牧引风的双颊,狠狠地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就知道勾我,招我!”
霍玉兰起身,推着他到病床边。
“一身的钢钉和板子,搞得好像你能干什么一样……”
霍玉兰抱怨一样嘟嘟囔囔地说着,实际上嘴角一直带着笑。
牧引风被霍玉兰轻车熟路地扶着,借助一些医疗器具,回到了床上。
他躺下之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确实是勉强了。
他现在就像一个拼凑的积木,看着完好无损的,实际上不敢磕也不敢碰,要不然一下子就会碎了。
可是他总是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地想要痊愈,想把自己的全部都给她。
有人说生活不必把温柔一次用尽,否则等到无所给予的时候,就会变得干涩干瘪。
可是牧引风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像一场暴雨一样,尽数倾覆给霍玉兰。
因此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去算计什么细水长流,你只会穷尽所有,仍觉得不够。
“这些天你一直守在病房里面,太辛苦了。”牧引风说,“骨头的伤短时间内养不好的……”
牧引风看着霍玉兰轻车熟路地操控那些辅助器械,眼中是实质的心疼。
“我想让你回家里。”
“我回家做什么呢?连狗都在这儿。”霍玉兰笑着说,“骑士怎么能离开她的国王?我要随时保证国王的安危……”
霍玉兰雀跃地又走到了饮水机的旁边,她是真的很雀跃。
她也知道自己开心个什么劲儿,可是如果你穿着病床上的丈夫给你定制的最新一季奢侈新款公主裙,他还把病房装饰得和花房一样。
他英俊多金……哦,从刚刚开始,是他英俊你多金,你真的很难在走路时不飘起来。
霍玉兰给牧引风倒了一杯水,送到他有些干涩的嘴唇边上,同时按下按钮把床升起来让他喝。
说道:“我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来回看你还要好几个小时。”
牧引风喝了水,没再说什么。
只是看着霍玉兰片刻,又说道:“我夜里总是要醒好多次,你每次也会跟着醒,要不然我让人把右侧的病房改造一下吧?”
反正vip病房这边并不占用普通人的医疗,尤其仁术医院是牧氏旗下的私立医院。
和自己家的医疗团队也没有什么区别,那几个老专家整天围绕着牧引风各种会诊,一天出八套康复治疗,包括所有入口的食物搭配和排泄物的定时监测。
“不要。”霍玉兰摇头,“我就在你旁边的这张床上睡,挺好的,你嫌我吵啊?”
牧引风摇头,静静地看着霍玉兰。
他到了睡午觉的时间了,近期他每天中午都要睡一下,如果没有充足的休息,下午很难处理好工作。
而且他的身体正在快速恢复的阶段,睡眠必不可少。
“睡吧,下楼去遛遛小白,等你醒了我再回来。”
牧引风点了点头,他还穿着白衬衫,虽然西装外套脱了,但是依旧那么英俊板正。
霍玉兰倾身,给他领口的扣子解开一颗,然后没忍住在他的脖子上啃了一口。
牧引风低笑一声,抬手勾住霍玉兰的脖子,亲吻一下她的脸说:“我让人给你定了一点小玩意,玩的,晚上送过来。”
“又送什么东西?”霍玉兰满脸无奈,“不要再浪费了,其实那些成套的宝石啊手表什么的我都戴不惯……平时带着也有点夸张呀。”
没事上百万在脖子上挂着,压力太大了。
但是各种高定裙子,各种品牌的新款,霍玉兰是真的很喜欢。
她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会喜欢这些,……或许是她从前刻意忽略自己的诉求,现在终于可以肆无忌惮表达了吧。
像她还是个孩子时那样。
两个人一个低头一个抬手,勾着彼此头肌肤相贴。
缠来缠去地舍不得离开。
牧引风困得要睁不开眼睛了,霍玉兰才终于狠心挪开他的手,又抓着他玉白的手指狠狠咬了下。
“快睡觉!”
然后带着小白下楼去了。
小白这段时间不会乱拉乱尿了,它的名字从雪莉彻底变成了小白,挺好的。
霍玉兰穿着一身水绿色长裙,蓬松黑发半扎着,白皙的肌肤衬着她整个人像是一株朽木之中生出的新芽一般,充满了勃勃生机。
她一边带着小白上电梯,一边拿出手机给姚泽发消息。
——叔叔怎么样了?
五妹的爸爸前段时间轻微中风了,一直在姚泽家中,发现得比较及时,立刻送去治疗了,这段时间基本上恢复了正常。
本来霍玉兰想着见一见两个老人,和他们说明一下五妹的状况。
但是因为这件事暂且耽搁了,想着等老人好一些再说明情况,免得他们受到过于大的刺激,身体更不好。
姚泽并没有很快回复,他彻底接手家里的生意之后也非常忙。
基本上平时看到霍玉兰的消息都已经是晚上了,还是抽出空来回复的。
霍玉兰也不急着要他回复,姚泽别的地方不靠谱,但是照顾两个老人很尽心,正好他爸也中风,家庭医生整天都24小时待命。
用的药都是一样的,霍玉兰才没急着把两个老人接出来。
霍玉兰电梯下行,霍玉兰抓着手机,哼着歌对着电梯轿厢整理自己的头发。
等下了一楼,直奔后面的小广场,这里有一片草地而且绿化特别好,虽然已经是秋天了,但到处还是绿油油的。
这里是小白最近的厕所。
霍玉兰把它一放出去,它立马自己去打滚撒欢了。
霍玉兰则是悠闲地坐在一把椅子上,在脑中给老四白榆发消息。
老三——东西都收到了吗?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多弄点给你。
系统彻底解绑之后,脑中的系统群果然没有消失,霍玉兰每天和白榆在线上聊天,除了见不到面,比同城快递还方便。
白榆也给她投递了不少东西,上次的一整箱黄金被霍玉兰让人拉回别墅里面了。
白榆还给霍玉兰弄了非常多的瓷器,说是让她当成古董卖。
霍玉兰哭笑不得,她现在并不缺钱,她找了个不拿钱当钱的相好,过得是穷奢极欲的生活。
霍玉兰也给白榆投递了很多的日用品,不过加特林是真的没什么渠道。
老四——你老公身体恢复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老三——这才过去半个多月,他怎么不得养个三四个月才行?现在他就是钢板还有钢钉拼起来的,幸亏是个男主角,要不然都容易落下终身残疾。你那边怎么样,他看上去好高冷。
老四——男主角都福大命大,希望尽快好起来。我这边的他看上去像一个冰冷的机器人,没想到还是一个痴情种子哎……我昨天晚上问谢玉弓会不会为我从城墙上跳下来,谢玉弓以为我心癫之症发作,半夜慌慌张张地把太医全部都叫来给我诊脉哈哈哈。
老三——你的那个太子殿下,他什么时候登基啊,登基之后你是不是就是皇后了?
老四——不知道,老皇帝还有一口气呢,他折磨那老东西还没折磨够,等他玩够再说吧。
老三——真不敢相信,你真的定下来了。
老四——不敢相信的人应该是我吧,我从来没想过咱们姐几个还能找对象……你说你那个病,哈哈,也就得是疯子才能行,正常人谁能那样?
老四——但是我想象不到大姐和二姐还有五妹……啊哈哈哈哈哈,那得找什么样的才行啊?
老三——噗,我也想不到哈哈哈哈。
老三——话说我们两个人的症状还算比较轻吧?
老四——那可不是嘛……
两个人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霍玉兰不急着回去,虽然已经进入十一月,但是晒一晒正午阳光也很好。
不会过度炽烈,气温也不低。
霍玉兰经常中午在这里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和白榆在脑中侃大山,白榆又说要几盒避孕.套。
霍玉兰忍俊不禁,一个劲调侃她,两个人越说越不能播。
看姐妹之间熟悉和要好的程度,主要是看她们说的话能不能对外展示。
小白狗排出身体废料之后到处撒欢,时不时跑到霍玉兰的脚边挠一挠她,霍玉兰把它扒拉到一边,它就再度跑到草坪上去玩。
直到霍玉兰面前的阳光被阴影遮盖住,霍玉兰这才慢慢抬起头,看到她面前站了个人。
“你……”霍玉兰要站起来,但是那个人却立刻绕到霍玉兰的旁边坐下了。
“不用站起来不用站起来!”
那人风尘仆仆,手上还拉着个行李箱,很显然是不知道从哪里刚刚赶回来。
前几天霍玉兰见牧引风稳定下来后,就让莫宁联系顾樟,也就是二姐的双胞胎哥哥。
但是莫宁说顾樟正好因为公司有事出差去了国外,所以这一耽搁就耽搁了半个多月。
顾樟也确实是去办事了,但是一听到霍玉兰要找他,而且是以“霍玉兰”这个身份找他。顾樟立刻就迅速处理完所有的工作,马不停蹄地跑了回来。
才刚刚下飞机不到一个小时就杀到医院来了。
顾樟平时总是八面玲珑,像只开了屏的孔雀一样,羽毛漂亮顺滑让人眼花缭乱。
可是今天他穿了一套灰色的西装,头发也没有像平时一样搞得那么花哨,鼻梁上还架了一副黑框的眼镜。
一下子整个人都沉了下来。
但是就连黑框眼镜也遮盖不住他眼底的青黑,今天没有请专人造型,他自己当然是不会去化妆遮盖他的黑眼圈的。
而且长途飞行,让他显得有些狼狈。
他一坐下之后就侧过身对着霍玉兰,手心都紧张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但是还不忘发挥他平时的“八面玲珑”,开口说道:“牧总的事情我也是前两天才听说,幸好有惊无险。”
“牧元蔓女士确实应该退隐了。”
“你状态看上去很不错,牧总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我这次回来有些太匆忙了,也没有拿什么东西……等一下我让人送些东西……”
“不用了。”霍玉兰开口,她看着顾樟狼狈又紧绷的样子,其实心里是有一点不太好受的。
他跟顾红枫长得实在是太像了,霍玉兰看着这样的顾樟,总觉得像是在看着顾红枫过得不好。
而且霍玉兰在主动找顾樟之前,已经让莫宁彻彻底底地查过了。
和她们姐妹几个听到的二姐单方面的说辞其实是不太一样的,二姐总说想杀了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哥哥有多么令人讨厌。
可是顾樟和顾红枫私下的关系并没那么僵。
二姐还没有出事的那个时候,顾家在两个人各有所长的领域共同努力,公司业绩是非常漂亮。
而二姐心里不爽的主要来源,其实根本不是她这个哥哥,而是她家的老爷子。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一直没有孩子,三十多岁将近四十才结婚,找了一个小娇妻生了一对双胞胎。
固有的思想让他严重的重男轻女观念,总想把女儿嫁出去换资源,给儿子铺路。
顾红枫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之下长大,一心要强也是非常正常的。
而且顾樟从来都没有跟顾红枫争抢过公司,莫宁还查到他几次破坏了顾红枫险些成功的商业联姻。
其中还包括二姐自己找了个人想强强联手抢家里公司,随便把自己当筹码嫁了,也被顾樟搅合黄了。
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随随便便嫁给一个有权有势的猪头三。
而二姐出事之后,顾樟表面看上去很正常,实际上有点疯癫了。
不光对顾老爷子的命令几次三番地违逆,不允许任何人动他妹妹的东西,还在家里吃饭的时候,一定要用人多摆一副碗筷,就像他妹妹还在的时候是一样的。
顾樟一口咬定他妹妹还活着。
他妈妈吓得要给他找心理医生。
而除此之外,顾樟因为不相信顾红枫死了,一直在找她还活着的证据,还把她的骨灰拿去化验。
甚至查了一下她生前交往的所有人。
这也就是顾樟为什么会查到霍玉兰身上,甚至要伙同霍玉兰的几个前男友,在温泉山庄那时候想要逼着霍玉兰承认身份的原因。
他痴心妄想地觉得,如果霍玉兰都没有死的话,他的妹妹肯定也没死。
而且霍玉兰暗地里关心老五的父母,这一点也是顾樟认为“慕方懿”就是霍玉兰的原因。
可是前段时间牧引风出手,不光收拾了庄飞和其他几个霍玉兰的前男友,还派人给顾家找了些许麻烦。
这就导致顾樟根本不敢再找霍玉兰的麻烦。
他本来心急如焚,没想到霍玉兰会主动找他。
“我下面说的话可能会有些荒谬,但是我觉得……既然你之前主动找到我,应该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你妹妹确实还活着,只是她不在这个世界了。”
霍玉兰并没有吊着人胃口吞吞吐吐的习惯,直接和顾樟说:“我不知道双胞胎是不是真的有心电感应,但是她确实是没死的……灵魂没死。”
“她会像我一样,变成一个‘其他人’,但还是她。”
顾樟之前客气的假笑还挂在脸上,闻言先生表情空白一下,而后五官急遽地扭曲了片刻,一副天生花孔雀一样的假面,瞬间就裂了。
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先是飞速充血,而后眼泪被衬得像血泪一样,大颗大颗地涌了出来……
他迅速偏开头,嘴里含糊说了一声:“抱歉……”
然后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脸。
那是他在拿到妹妹的骨灰之后不眠不休不肯相信的无数个熬到天亮的夜晚,都不肯相信的执着,终于被证实后的崩溃。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樟有些细碎颤抖的声音,从喉咙挤出来。
“我就说……她怎么可能死。”
顾樟双眼通红,他看向霍玉兰,一脸骄傲地说:“她总是说要杀了我,然后一切就都是她的了,她才不会没得到顾氏就死了,对不对?”
霍玉兰快速瘪了下嘴,眼圈也红了,笑道:“是啊。”
“她之前还在群里,说要买凶杀了你,我们一群人讨论过的。”
“本来我五妹接了这个活,但是我五妹……现在也不在这个世界了。”
“哈哈哈哈……”顾樟突然笑出声。
“我捡了一命,谢五妹妹不杀之恩。”
他摘下眼镜,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仿佛一句“她没死”,就像是注入他灵魂中的强效药剂,让他在奔波途中孔雀尾巴蒙上的阴翳一扫而空。
又明媚热烈地舒展开来,比正午的阳光还耀眼。

霍玉兰和顾樟聊得很深入, 对一切的事情都没有任何隐瞒。
其中包括曾经的sos心理咨询所可能是一个穿越入口,也包括霍玉兰脑海之中的系统群。
顾樟的接受能力非常强,但在得知霍玉兰可以给顾红枫投递东西的时候, 几乎要当场跪下求霍玉兰。
“东西让我来准备,我知道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霍玉兰和白榆一起商量了好几天, 也没想好到底给二姐送什么,自然就答应了顾樟的请求。
而后霍玉兰又找了个机会,在两个老人的状态都稳定下来的时候,见了一下五妹的家人。
霍玉兰本来以为和年纪大的人解释起来可能会比较难,毕竟穿越和系统这种事情, 让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接受起来都有一点离谱,更何况是上了年纪的人。
可没想到事情比霍玉兰想象之中的容易太多了。
几乎是霍玉兰一说, 对方就立刻相信了。
五妹的父亲因为前段时间轻微中风, 养了这么一段时间基本上算是好了, 可是两鬓还是肉眼可见地白了不少。
五妹的母亲是个非常温柔, 女性特征极其明显的中年女人, 她是一名教师。岁月的沉淀让她的形象更加端庄美丽。
如果一定要形容,五妹的妈妈大概是天底下所有小学生都想要的那种母亲。
两个人坐在霍玉兰的对面, 听她说着荒谬的话,泪眼蒙胧地一个劲儿点头。
“等到她求生成功,我才能和她说话,我相信不会等太久的。”霍玉兰说, “叔叔阿姨, 你们平时待在家中反正也不算忙,不如就帮我个忙吧……”
霍玉兰以请求的口吻, 给这两个马上要退休的老人在牧氏企业的慈善机构里面安排了工作。
其实就是让他们有事情做,不至于像之前那样闭门不出。
并且在工作的地方也为他们安排了住处, 那里有护工二十四小时看顾着特殊人群,自然也会看顾两个老人。
“我每个礼拜的周日都会过去,一旦有消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二老。”
霍玉兰和两个老人说好一切,从他们布置温馨的家里出来,还没等出楼道,就看到了等在老小区楼下的车子。
以及车窗里面那个永远耀眼夺目的人。
“什么时候过来的?”霍玉兰穿着白色长款风衣,里面的花裙子裙摆在走动间划出旖旎的弧度。
牧引风很黏人。
非常黏。
尤其是身体好了一些后,几乎除了工作,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霍玉兰的身上。
走一步跟一步,这一次霍玉兰来见五妹的爸爸妈妈之前,专门打电话和他说了。
他本来在公司里面,听说之后就一定要来接她。
霍玉兰以为他没空,毕竟今天是工作日,现在是下午三点,也不是午休时间。
牧引风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去公司的时间本来就短,这会儿还跑出来,实在是有点出乎霍玉兰的意料。
她眯着眼笑,趴在车门边上,看着牧引风腿上还放着个笔记本,鼻梁上架着一副白框的眼镜,他最近有点散光,需要矫正。
很显然这是工作还没处理完,就直接跑出来了。
他的头发已经长成了寸头长度,西装革履眉目精致,红宝石一样的眼睛被白框眼镜遮盖住,给人一种极其浓重的非人感和无机质感。
简直像展厅内的未来仿生人机械模型。
霍玉兰趴在车门边上,用手指勾下牧引风的眼镜,探身去亲吻他俊挺陡峭的鼻梁。
牧引风乖乖地仰起头,任由霍玉兰动作,扇子一样的睫毛颤动了两下温顺地闭合,扫下两片细密的阴影。
小区里有阿姨们拎着菜袋子,领着孙子孙女,叽叽喳喳地说着家长里短。
袅袅蒸腾的人间烟火,把车窗内外的两个人一起笼罩其中,形成了一幅无比和谐的美好画面。
没多久霍玉兰上了车,和牧引风在车里温声细语地说话。
两个人也不说什么有意义的话,都是寻常生活的那种碎语闲言。
例如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在病房里面看电影等等。
牧引风还在住院,说他是个科技假人也算是合理,毕竟他身上的那些板子和钉子都还没取。
他需要专业的疗养,后续还要增加肢体的锻炼。
车子缓慢滑出小区,霍玉兰安稳地坐着,手指摆弄着牧引风的耳朵,牧引风摘了眼镜放下电脑,向旁边倒下去枕霍玉兰的腿,而后闭上了眼睛。
他很累了,需要休息。
不过他睡着之前,把一条手链,系在了霍玉兰的手腕上。
手链很特殊,是玉兰花的款式,精致又好看。
只是霍玉兰转了转手腕,看了几眼手链后问:“这次放的是窃听器还是追踪器?”
霍玉兰自从前段时间,和牧引风说明自己到底是怎么取代了慕方懿后,牧引风就变得没有什么安全感。
生怕哪一天他一觉醒来,霍玉兰这个人要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让他无比陌生的慕方懿。
因此他开始致力于给霍玉兰送一些“小礼物”,大多数是追踪和定位。
霍玉兰第一次发现的时候,牧引风还非常紧张。
但是霍玉兰根本就不在意那东西。
“你想看我,想知道我在哪里,想要知道我在做什么,根本不用弄这些,无论你什么时候问我,我都会告诉你。”
霍玉兰捧着牧引风的脸,给足了他安全感和纵容。
牧引风的变本加厉,是霍玉兰纵容的结果。
她乐于让牧引风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牧引风闭着眼睛,片刻后开口说:“这次什么都没有。”
“出息了?”霍玉兰捏着他的耳朵搓。
牧引风耳后的皮肤,连带着脖颈就都粉了起来。
霍玉兰看着好玩,又摸他的脖子,牧引风睁开眼,自下而上地看着她,目光痴痴的,像是恨不得把她印刻在心头骨血。
霍玉兰低头亲吻他,牧引风抬起手勾住了她的脖颈。
车子在车流里面穿梭,道路两旁的绿化带已经开始枯黄。
岁月无声如水流逝,愉快的日子总是如白驹过隙,转瞬沧海桑田。
绿化带的黄叶脱落,枯萎——复又新芽重生,枝繁叶茂。
车子里的两个人依旧缠绵亲吻,依旧只是望向彼此,便觉身处春花秋月无边烂漫。
人间四月天。
万物复苏,江城春意盎然。
车道上拥堵得寸步难行,皆因今天的婚礼车队逶迤如长龙,一眼望不到边界。
花房里面的玉兰树开了花,现在被彩绸装点得精美绝伦,正朝着婚礼现场运输。
而霍玉兰身穿婚纱,正坐在头车后面,身边的人是今天的新郎——牧引风。
经过几个月的康复,他不再是用钢板和钉子拼凑起来的人,他康复得非常不错。
而且经过专业的护理和复健,他已经能在短时间内站立,至少在今天的婚礼上,他能站着迎娶他的新娘。
江城每一天都有人嫁娶,牧氏企业在江城比较闻名,但是也没有到集团继承人“再婚”,就要铺天盖地投放广告的程度。
大多数媒体聚焦的还是那几个星光熠熠的明星,民生、甚至是杂谈。
只有圈子里面知道,也都空出了时间来参加牧氏企业掌权人的婚礼,以期后续的合作。
婚礼热闹,但也并非多么盛大。
霍玉兰非常非常喜欢,因为每一个细节,场地、包括婚礼上的歌曲,都是她和牧引风两个亲自定下的。
霍玉兰几个好姐妹都在其他的世界,现在唯一能联系上的就是白榆。
白榆一大早就疯狂地发消息炸霍玉兰,说她当不成伴娘实在是可惜。
然后又给霍玉兰送了好多真金白银添彩头。
霍玉兰请了五妹的爸爸妈妈坐主席位置,除了牧引风的商业合作伙伴之外,姚泽和顾樟自然是非来不可。
尤其是顾樟,他直接把今天的婚礼主持人的活给抢了,像只开屏的孔雀在场内飞来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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