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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县令,被迫登基—— by红叶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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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巡视的西北军斥候看到这一幕,连忙返身往军营而去,准备回去报信,却被疾驰的骑兵甩在了后面。
骑兵飞驰,不多时就抵达了驻扎在六里外的西北军大营。
听到马蹄声,值夜的军士立即吹响了哨声,同时提刀上前迎敌,只是刚出大营,嗖嗖嗖利箭破空而来,将他们扎成了刺猬。
急促的哨声惊醒了各帐篷中沉睡的士兵,他们迅速翻身起来。
“敌袭,敌袭……”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在大营中响起。
盛孟辉最先反应过来,带了一支军队出营迎敌,刚出营地便看到了地面上的尸体,他迅速后退,大声喊道:“盾牌,拿盾牌过来,弓箭手做准备!”
可太迟了,最前面那一两排的士兵又倒了下去。
朦胧的月光了成了敌军最好的掩护。
好在西北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大军,不多时就组织起了有力的反抗,步兵拿着盾牌在前面开路,骑兵和弓箭手紧随其后跟上。
眼看西北军已经从最初的混乱中反应了过来,而且天快亮了,他们已经捡不到便宜了,童敬下令撤退。
放完一笔箭后,庆川骑兵如来时那样突然,忽地就调转方向,策马离开。
见状,有将士不甘地问盛孟辉:“盛副将,追吗?”
盛孟辉摇头否决:“不可,小心敌人有诈!”
他们西北军也有骑兵,但不多,只带了两千过来。
这时候追上去,后面的步兵跟不上,万一敌军在前面设了埋伏,那就是羊入虎口。
他带着人撤回大营,这时候晨光熹微,阳光从薄薄的云层跳跃而出,将混乱的西北军大营照得无所遁形。
残破的箭支、染血的泥土、还有躺在地上失去了呼吸的将士,以及站着营地中紧握拳头,目眦欲裂的贾长明。
听到脚步声,贾长明抬起猩红的眼睛看了一眼盛孟辉:“他们跑了?”
盛孟辉无奈点头:“他们都是骑兵,我们没追上。”
贾长明没看他,问一旁的将领:“死伤多少?”
那将领低垂着头:“死了一千三百多人,重伤两百多人,轻伤七百多。”
这个数字对几万人的西北军来说不算什么,但被敌人打到老巢,还让敌人全身而退,对西北军而言是个莫大的耻辱。
贾长明挥了挥手:“好好安葬死去的弟兄们,伤员要全力救治。”
等人都退下去后,盛孟辉低语道:“将军,今日还要按原定计划攻打吴州吗?”
经庆川军这么一闹,营中将士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贾长明扫了一眼,不答反问:“探查到昨日有多少庆川军入城吗?”
盛孟辉轻轻摇头:“斥候被他们发现了,没有比较准确的数字,但粗略估计,不会比葛镇江的人少。”
那就难办了,贾长明有种预感,这场仗会比以前更难打。
但要让他不战而退,灰溜溜地滚回禄州,别说其他人了,西北军上下会如何看他?
这一仗他必须得打,而且一定要胜。
贾长明闭上眼睛,狠心说道:“打,不能再拖。庆川军占据了地利,不惧偷袭,但咱们不一样,经过今天的事,我们随时都会担心庆川军骑兵偷袭,时间一长,全军上下都会很疲惫。咱们现在必须要趁庆川军还没在吴州城内站稳脚跟就开始行动,事不宜迟,让伙房煮饭,让大家吃饱,然后为今早丧命的弟兄们报仇!”
夏日天亮得早,距辰时还有半个时辰,火红的太阳已经从东边冉冉升起,新的一天到了。
这对全吴州百姓而言,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但又是个极不普通的早晨。
因为他们刚起床就听到街上传来了敲锣的声音:“官府准备从庆川军的粮草中匀了一部分粮食分给全城百姓。因粮草有限,每人只能分二十斤,希望大家能爱惜粮食,从即刻起,家家户户都呆在家中等着粮食分配,若没看到人,将不予分配!”
衙役边念,边往下一条街走去。
刚打了桶水洗脸的妇人都傻了,直到声音越去越远,她才腾地打开了门,看到同样站在门口,一脸惊诧的隔壁邻居:“花嫂子,你听见了吗?发粮,是真的吗?不是让咱们交粮?”
隔壁花嫂子一脸喜色:“发,没错的,咱们哪还有粮交啊。谢天谢地,我们总算有活路了。”
说着说着,她扑通跪在了门口,双手作揖,对着空荡荡的街道磕头,又哭又笑的,让两侧对面的邻居见了都是唏嘘又激动又期盼。
辰时整,在吴州百姓的翘首以盼中,堆满了麻袋的马车缓缓走来,打头的衙役和帮忙的杂役都是熟面孔,后面还跟着两个穿青衫书生模样的青年,再后面是两队手持大刀的士兵。
他们停在了街头第一家:“家中几口人,都站出来,一一报名字,年龄!”
站在最前面的老翁和老妪开始报名字和年龄,接下来是媳妇,还有两个孙子孙女。
书吏看了看,迅速记下五人的命字,另一人说:“一家五口,领一百斤粮。”
旁边的杂役拖下来一个麻袋过称:“拿容器过来!”
见真的发粮,老翁和老妇对视一眼,讪讪地说:“官爷,草民家里还有个儿子。”
说着推了一下小孙子。
书吏没有追究,一板一眼地问道:“人呢?”
小孙子跑进门,不一会儿就将一个瘦弱、局促,眼神中带着恐惧的男人拉了出来。
书吏问了男人姓名年龄,然后说:“六口,一百二十斤粮。”
杂役加了二十斤,倒进了这家人准备的容器里,然后马车前行,往下一家去。
前方观望的人见官府真的发粮,而且也没抓青壮年男丁,一个个窃窃私语,不一会儿,翘首以盼的屋檐下多了好些个男丁。
只是才发了半条街,外面忽然响起了急促的号角声,所有人都怔愣了,担忧地看着城墙方向,生怕战争再度来临,发粮会停止,甚至会强征他们。
但押送粮食的士兵只是往城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催促怔愣的衙役和杂役:“继续,下一家!”
他们的镇定感染了街道两旁的所有人。
头一次,吴州百姓由衷地希望,庆川军一定要赢!
府衙,童敬满头大汗,脱下了铠甲,冲陈云州笑了笑:“少主,偷袭成功,只折损了七个兄弟!”
他们至少杀了几十上百倍的敌人。
陈云州含笑说道:“童叔辛苦了,先吃饭吧,吃完饭洗个澡换身衣服休息休息。”
童敬昨晚只睡了一个时辰,又累又饿,也不跟陈云州客气,大剌剌地坐下,抓了个白胖胖的馒头咬了一口:“好吃,在西北时,我跟老林最好这一口了。”
巴掌大的馒头,他三口就解决了,陈云州手里的还剩一大半。
吃完一个,他又伸手拿起一个,咬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跟吃了山珍海味似的。
陈云州正想劝他吃慢点,小心噎着,忽地听到了号角声,一声高过一声。
两人登时脸色大变,陈云州放下馒头就起身。
童敬一口将剩下的大半个馒头塞进了嘴里,紧随其后出了门。
柯九已经快速让人准备了马。
两人翻身上马,飞快地往号角声响起的北城门而去。
跑到半路就遇到了来报信的士兵:“陈大人,童将军,西北军打过来了,已经快逼近城门下方了。”
童敬立即对陈云州说:“少主,我先去守城,你再调一部分兵力过来。”
说完,一扬马鞭,急速往城门的方向而去。
陈云州不是太担心,这次他们带了充足的兵力,北城门常驻将士就有好几千,短时间内西北军还破不了城。他调转马头去了军营,召集将领商议几句,然后带了五万大军直奔北城门。
陈云州到的时候,西北军已经对吴州发起了猛攻。
配备用防盾、抓钩、绞车和滑轮等器具的云梯车已经攀附在了城墙上,无数的西北军从下方升上来,然后对城楼上的庆川军发起剧烈的冲刺。
底部装有滑轮,十来丈高的移动箭楼在远处负责清空城楼上的守军,等飞箭扫了一遍,城楼上没几个活人了,云梯车上的士兵趁机快速登城。
投石车、冲车、攻城车等也全部出动了。
陈云州上了城楼就发现,守城士兵死伤惨重,城墙上到处都是还没凝结的血迹,还有无数没来得及搬运的尸体、伤员。
脸上、铠甲上都是血的童敬看到陈云州上来,立即跑了过来:“少主,这次贾长明恐怕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带来了,城楼上太危险了,您快回去,您不能出事,否则……”
“不用说了,我下去,援军已到。”陈云州制止了他,退下了城楼。
不能亲自上城门跟敌军作战,陈云州也没闲着。他从吴州百姓、衙役中挑了几个名声很好,谈吐也不错的,将吴州百姓组织了起来,帮忙救治伤员,运送阵亡士兵的尸体,为大军准备食物、干净的饮水等等。
几万大军的加入,很快稳定住了城楼上的局势。
但今天西北军明显是打算死磕,伤亡不小。
眼看着不断有伤员和阵亡者抬下来,陈云州的脸色不禁阴沉了下来,这么下去,守住城也要花费不小的代价。
朝廷正规军跟葛家军这种乌合之众到底有所不同。
陈云州下令:“去将火炮拿出来吧,抬几门到城墙上,对着敌军的云梯、箭楼、投石车轰炸,不要舍不得炮弹,给我狠狠地打!”
十门火炮被抬上了城楼,对着敌军猛轰。
但火炮的机动性不够强,而且云梯太近了,高度又比城楼要低一些,效果不是很好。而箭楼、投石车要远很多,火炮的准头没那么好。
陈云州听了城楼上的使用效果,决定回头就写一封信给乔昆,让工坊给火炮底端装一个滑轮,这样移动更方便,机动性强。
不过强大的火力到底是震慑住了敌人,而且炸弹残片掉落下去,也会对下方的敌军造成一定的伤害。
逐渐的,西北军的攻势有所减缓。
中午,烈日当空,西北军还没攻入吴州城。
盛夏正午的阳光烤得人满头大汗,因为水分补充不及时,很多将士的嘴唇都干裂了。
这一仗打到这时候还没有出现转机,胜利的希望越发的渺茫。
盛孟辉眯眼看着远处不断往上攀爬,又被敌军挑落,像下饺子一样往下掉的士兵,哑声道:“将军,今天咱们伤亡实在是太惨重了,这一仗再打下去恐怕……”
贾长明看着城墙上堆积如山的尸体,双目赤红,咬紧牙关说:“不,不,咱们还有机会的,传令下去,将那两门大炮拿来,对着城门轰。攻城车都差点撞开城门,用炮轰,一定能轰开,只要打开了城门,咱们今天就不会输。”
盛孟辉看着陷入癫狂的贾长明,不大赞同,庆川军这次的兵力不一定比他们少,即便攻入城,他们恐怕也占不了多少优势。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暂且退兵,再从长计议吧。”
贾长明扭头瞥了他一眼,嘴里低喃:“没有机会了,今天拿不下吴州,以后就更别想了!”
而且他们输不起。
他一旦输了,没法支援田州的楚家军,楚家军也很可能会失败。
到时候这两场战事的失败都得由他来承担。
见劝不动他,盛孟辉只能寄希望于那火炮了。
火炮的威力确实非同凡响,也许可以打开城门。
很快,几个士兵将两门火炮推了过来。
盛孟辉预估了一下庆川军火炮的距离,命人将火炮安放在正对着北城门四百米左右的距离,然后下令:“点炮!”
几个士兵将炮弹放了进去,然后点燃了引线。
滋滋声响起,火线不断往前燃烧,然后“轰”地一声响起,火炮直接整个炸开,浓烟滚滚,残片四飞,惨叫声连连,附近几丈内的将士无一人幸免。
不远处的贾长明看到这一幕,恨得咬牙切齿:“陈云州,我与你不共戴天!盛副将,盛副将……”
几个亲卫见状,赶紧拦住了贾长明:“将军,太危险了,您不能过去!”
等了一会儿,烟尘散去,露出破败歪斜的炮筒,还有满地的尸体。
贾长明看见盛孟辉的尸体倒在距火炮一丈多远的地方,双目睁得大大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难言的伤心和愤怒。
都是陈云州坑了他!
是他太急功近利,是他怕朝廷追责,没有听盛副将的劝告。
见几个士兵将那破损的大炮翻了个身也没再发生任何意外,贾长明才走近,伸手扶上了盛孟辉的双目,沉声说道:“将盛副将抬回去。”
旁边的将士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连忙将盛孟辉的尸体抬走。
就在这时,一颗炮弹轰地砸了过来,距贾长明只有两三丈远。
亲卫吓懵了,赶紧拉着他就往后退:“将军当心……”
话音刚落,数支飞箭袭来,他连忙提起刀挡。
可还是有一支漏网之鱼射中了贾长明的胳膊。
一行人狼狈地往后退了几百米,完全退出了庆川军的射程,几个亲卫担忧地看着贾长明在流血的胳膊:“将军,您的伤必须处理……”
贾长明站了起来,用没受伤的右手按住左臂,声音嘶哑:“没事。”
他抬头望着不远处惨烈的战场,犹豫良久,终还是下了命令:“传令下去,撤军!”
申时,西北军终于撤退。
这一战暂时告一段落,城楼上,城墙脚下,全是一具具残破的尸体。
童敬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他一屁股坐在了沾满了鲜血的城楼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从他的额头上直往下滚,他铠甲里面的衣服全湿了,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似的,但嘴唇却干得开裂渗血。
城楼上,其他将士也莫不是如此。
过了一会儿,不知是谁先开口,城楼上响起了一阵接一阵的欢呼:“赢了,我们赢了……”
陈云州登上城楼便看到这惨烈又激动人心的一幕。
他等大家欢呼完才开口:“庆川军中的好男儿们,城楼下准备了温水和饭菜,大家辛苦了,下去吃饭喝水洗漱休息吧,其他的交给我们。”
童敬拄着大刀站了起来:“是,陈大人,我等幸不辱使命,大人万安,庆川军万安,吴州万安!”
“陈大人万安,庆川军万安,吴州万安!”叫声沙哑,震耳欲聋,惊得城中的百姓都走了出来。
他们望着城楼的方向,那一道道的身影是如此的渺小,又是如此的伟大!
一个青年站了出来:“爹,娘,恕孩儿不孝,庆川军在征召后勤杂役,孩儿想去做杂役!”
隔壁一户人家中也跑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辛哥带我一起!”
无数条小巷中走出一个个瘦弱却又坚毅的背影,他们迎接阳光,一步一步踏向城门的方向,去迎接属于他们的光明!
这一仗,庆川军也损失惨重,占据着地利,又有火炮这等杀器,庆川军还是死了一万六千多人,重伤五千多人,轻伤八千多,是有史以来庆川军伤亡最大的一次。只打了大半天,整个庆川军八万人只五万还有战斗力。
不过西北军的伤亡更大,单城墙下、城楼上的尸体就多达三万多具。
因为天气炎热,尸体极容易腐烂,从而滋生细菌,引发各种疾病,所以陈云州从吴州征召了五千杂役,帮忙处理战后事宜。
吴州被围城快两个月,城中的燃料并不多,所以只能将庆川军的尸体火化,骨灰带回去埋在庆川。至于敌人的三万多具尸体,只能在城外寻一处不太远又比较偏的地方挖坑掩埋。
除了尸体,城楼上,城墙下的鲜血、残肢烂肉也是个麻烦。
当天傍晚,一大堆苍蝇就闻了腥而来,密密麻麻一大片在城墙上停留,在城外血淋淋的地面飞来飞去,嗡嗡嗡的,也不知会产多少卵和细菌。
可惜吴州没有水泥、石灰这类的工坊,现在建时间也来不及了。
陈云州只能让全城的百姓将家里的草木灰、炭灰拿来洒在被鲜血染湿的地面,这才驱散了苍蝇。
这一仗太过惨烈,双方都损失惨重,短期内西北军也没法再对吴州城发起第二次进攻。
回到大营,贾长明清点了一下人数,他来的时候总共带了十万大军,跟葛家军作战消耗了两万多人,还剩七万多人,但今天一下子就死了三万多人,还有几千重伤员,战斗力直接降到了三万多。
这点人还怎么打?
他懊恼自己太过急切,恨陈云州诡计多端,但如今再想这些为时已晚。
贾长明知道这样灰溜溜地回去铁定要挨削,说不定会被押送回京,可没有办法,再打下去,这么点人也保不住,更甚至他也要跟盛孟辉一样交代在这里。
所以在休息了三天,轻伤员差不多都恢复了,重伤不治的都死了,队伍已经没什么拖累的时候,贾长明做了一个令他心痛的无奈决定:回禄州休养生息,重振旗鼓,他日再来。
对于贾长明的这个决定,其他将领都没意见,因为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再打下去他们也赢不了,现在退回禄州是最明智的决定。
因为回了禄州之后,他们还可以征兵,补充兵员,尽快将人数恢复到南下之前,到时候跟庆川军还有一战之力。
六月十七这天,贾长明的大军开始拔营,往北而去,三万多人的队伍蜿蜒而上,宛如一条巨蛇游移在空旷的原野中。
斥候发现这一情况,立即回来禀告给了陈云州和童敬。
童敬在战场上挨了一刀,腹部受伤,伤口不是很深,但他硬是挺到最后下了城楼才说,所以失血过多,他身体有些虚弱,大夏天的捆绑着白色的纱布,躺在床上修养。
听到这个消息,他激动地坐了起来,乐呵呵地说:“哈哈哈,贾长明那狗东西打不过我们吧。这个怂包,溜得比谁都快,干脆改名叫贾跑跑算了。”
陈云州将他按了回去,很是无奈地说:“童叔,小心牵动伤口,伤口开裂,你又要多躺几天了。”
哎,摊上这么个好动又不省事的长辈真是让人头痛。
隐瞒伤口就算了,伤口还没长好,他就又想溜出去了,要不是陈云州安排了六个人守在他房门口,让他必须在床上躺到伤口完全结痂,他铁定早跑了。
童敬挥了挥手:“少主,你别担心。我身体好着呢,没事的,咱们不能让贾长明就这么跑了。”
你说这话时别疼得抽气呀。
陈云州实在是拿他没辙,敷衍地应了一声:“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绝不会让贾长明轻轻松松就跑了。”
“我这伤已经好了大半了,让我带骑兵去追他吧,他队伍里还有伤员,而且步兵居多,肯定跑不快,很容易就追上了。”童敬积极地主动请缨。
陈云州懒得理他,对柯九说:“让骑兵的统领过来见我。”
童敬一听这话就知道没他什么事了,失望地躺回了床上。
陈云州下令让骑兵去追,但目的不是剿灭贾长明的这支大军,而是牵制住对方的骑兵,最好能将敌人的骑兵留在吴州,所以他们只管在后方骚扰就行了,贾长明必定会留下机动性更强的骑兵断后。
骑兵统领领命而去。
等人一走,陈云州立即让柯九拿来笔墨纸砚写了一封极短的信:贾长明败退禄州,只余三四万残兵,可设陷阱伏击!
写完他给童敬看了一眼,然后装进信封里,交给柯九:“派人加速送去山平县,交给林将军。”
柯九拿着信出了门,房里只剩瞪大眼珠子的童敬。
陈云州拍了拍他的肩膀:“童叔,咱们庆川军又不止你一个人,得多相信自己的战友同袍,干掉贾长明的事就交给林叔了,你安心养伤吧。”
被教训了!
童敬看着陈云州站着阳光下的背影,嘴角裂到了耳根子,真好啊,少主长大了,老林也还在,他们苦守这二十年终于拨得云开见日出了。

贾长明带兵从吴州撤退后, 很快就遇到了庆川军的骑兵。
庆川军的骑兵人数并不多,只有几千人,但这些人速度快, 射术又极佳, 老远放一波箭就跑。
西北军大部分都是步兵,还带着辎重,根本就追不上, 只能忍了这口气。
但等他们上路,要不了一天, 庆川军的骑兵又来了, 烦不胜烦。
贾长明也想过设陷阱埋伏对方, 无奈庆川军骑兵不上套。
这么折腾了五六天,本来该抵达阳宁河的,可硬是被拖得只走了一半的路程,而且队伍中将士们的神经随时都紧绷着,导致大家的精神状态极差。
这么耗下去, 他们西北军没牺牲在战场上,反而要被庆川军的骑兵给恶心死。
贾长明只得命西北军的两千骑兵断后,狙击庆川军骑兵, 以便让大军能够安心赶路。
从这后, 庆川军骑兵才渐渐没追上来,也让贾长明松了口气。
三天后, 大军抵达阳宁河畔, 过河之后, 就将进入禄州, 回到他们自己的地盘,西北军上下都为之一振, 就连贾长明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稍作休息,第二日上午,贾长明大军渡过跨河大桥。
河对岸是大片的水田,再往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穿过树林就能到最近的集镇了。
因为人多又带了很多辎重,行军速度并不快,所以贾长明打算今晚去集镇中休息,明天再继续启程。
中午大军踏入了树林,就在这时,最前方忽然传来轰隆一声,打头的将士像下饺子一样扑簌簌地往下掉,摔进提前布置好的陷阱中,被下面的尖刺给戳穿了身体。
陷阱虽然宽,但掉下去的也不过几十百来人,对还有三万余人的西北军来说,损失并不大。
但这却打乱了西北军的队形,而且导致后面装载大量辎重的车子没法通行。
就在这动乱发生的那一刻,林子前后左右羽箭飞驰,密密麻麻,宛如蚊虫般向西北军飞来。
贾长明连忙下令:“撤退,往后撤,盾牌掩护!”
前面没有路,只有往后撤退到河边,这样敌军没了树林做掩护,就没法像这样放冷箭了。
西北军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所有人很快都动了起来,持有护盾的连忙拿着盾牌挡在身前,其他人赶紧往林子外撤,弓箭手试图还击,往林子中射击。
两刻钟后,西北军撤出了林子,减员数千。其中一部分是被敌军的箭射死的,但更多的是慌乱之下踩踏而亡。
这个结果,让贾长明气急败坏。
他看着绿油油,在烈日下显得清幽凉爽的树林,恨得牙痒痒的:“庆川军,林钦怀,我贾长明与你不共戴天!”
不用想也知道,这时候能在这伏击他的除了林钦怀还能有谁?
陈云州真是好算计,一边故意派骑兵偷袭骚扰,拖延他们的行程,一边派人通知林钦怀,让林钦怀提前布置陷阱伏击他们。
因为这一出埋伏,本就身心疲惫的西北军士气越发低落。
周勤压低声音问:“将军,追吗?他们藏头露尾的,咱们出了林子,他们也不敢出来正面迎敌,人应该不多。”
贾长明看着树林中那条两丈宽的马路,幽深不见底,仿佛一个无底大洞,要将他们这些人都给吞没了。
但这是回禄州的必经之路,也是最近的一条,不走这条路,那就得从东边绕七八十里,这样又要多拖两天才能回禄州,谁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
贾长明最终派了一队步兵和弓箭手进林子边缘探查,步兵都穿着厚重的铠甲,还带了盾牌在前面开路,虽然笨重了点,但可以提防敌军的冷箭。
不一会儿,开路的人回来报告:“将军,林子中有很多凌乱的脚步和十几具尸体,初步判断,敌人已往禄州的方向撤离,他们人数并不多,估计就一两千人。但我们的人在林子往前的道路又发现了陷阱,那泥土路地面几乎都被他们给挖空了,林中隔几十米就一个陷阱,如果要通过,得先将陷阱填了。”
到镇上还有十来里,要清理陷阱,他们今天肯定要在外露宿,搞不好就还是在这林子里。
经过这一茬,贾长明都快对林子产生阴影了。
而且挖了那么多坑,即便填满,松软的泥土也容易下陷,车子很难通过,他们后面还有这么多的辎重,包括了粮食、武器和攻城器械,总不能全不要了吧?
贾长明最终决定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不要进林子,绕路!”
他们往东边绕路,第二天再次北上,又一次受挫,因为北上的路被人炸开了,然后还将旁边的一条小河水引了过来,导致路成了小河的一段,四周的泥土也因河水变得潮湿松软。
如果他们想要从这走,必须得将这条小河给填平了,不然没法通过。
贾长明气急败坏,恨不得手撕林钦怀,他就没见过这么恶心人的。
更糟糕的是,下午他发现了两名西北军的逃兵。
下面的人将他们抓了起来审问后,贾长明听到了一个噩耗:禄州失守,城中守军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少量士兵逃了出来。
这个消息对贾长明而言是个沉重的打击。
他瞬间仿佛老了十岁。
其他的西北军将士也惶惶不安,不知该何去何从。
本来他们还可以回禄州,以禄州为据点,休养生息,招兵买马,东山再起,但现在禄州没了,还有宛如幽灵一样盯着他们的庆川军,众将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无比的沮丧和不安。
不少将领找到贾长明,询问该怎么办。
如果任这种氛围持续下去,西北军必乱,要不了几天就会出现逃兵。
贾长明到底老练,他沉思片刻后说道:“如今我们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去投奔甄卫,但这要穿过禄州,林钦怀很可能在前面设了埋伏,第二便是往东边去到田州与楚家军汇合,与他们一道攻打田州,尽快拿下田州,将功折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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