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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县令,被迫登基—— by红叶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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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陈云州又单独见了刘春,交代给他一个人物:“你现在带着人,分为几支小队,到庆川城外各村庄通知百姓,葛家军要打过来了,让他们带着粮食木柴进城,时间要快,务必在十日内进城,十日后城门将关闭。”
这些城外的百姓也很危险,乱军打过来他们无处可躲,只有听天由命,如今城中跑了不少人,腾出了很多房子,正好安置他们。
刘春连忙应道:“是,小人这就出发。”
陈云州办完了事,看了一圈地里绿油油的油菜,还有庄子上新建的房屋,叹了口气,带着柯九准备回城。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粗布衣裳,低垂着头做庄户打扮的男子抱着一堆凌乱的布料跑过来,一不小心撞到了陈云州的怀里。
力道极大,撞得陈云州都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柯九赶紧扶着陈云州的肩膀,怒斥道:“你是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
“对不起,对不起,大人,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知错了。”那人似乎是很害怕,头压得极低,声音似乎都在发颤。
也不是什么大事,陈云州摆了摆手:“没事,下次小心些。柯九,让他走吧。”
柯九这才让开,还叮嘱了一句:“以后走路小心点。”
那人似是极怕他,连声应是,然后飞快地跑了。
陈云州没将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
他背着手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启程。
车子启动,陈云州弯腰拿起水壶,准备给自己倒一杯水,这时,一封信竟从他的衣服中掉了出来。
他身上怎么会有信?
陈云州谨慎地捡起信,仔细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刚才撞到他那人塞的。
那人撞得很用力,陈云州当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被撞得发疼的胸口上,完全没留意他的小动作。
现在想来,他抱那么大一堆凌乱的布料怕也是为了给塞信做掩护。
这是什么人?为何要用这种方式给塞信给他?
陈云州举起信,观察了一番,信很薄,里面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他这才打开信封,低头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张折叠好的白纸。
陈云州取出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段话:大哥,这几年辛苦你了。如今葛家军要打来了,庆川城中乱成一团,正是咱们浑水摸鱼的好时机。今晚你将守在府库的衙役调开,咱们干完这一票大的就金盆洗手。
明天中午,我们在城外七里亭旁边等你一起回山上,你想办法甩掉那几个跟屁虫。要是甩不掉,就带出来,让弟弟帮你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

哐当,马车里突然传来一阵碰撞声。
柯九闻声吓了一跳,连忙让车夫停下马车,然后回头问道:“大人,发生了何事?”
马车里传来了两声咳嗽,紧接着响起陈云州平稳的声音:“没事,我不小心打翻了水壶。”
“那让小的进来收拾吧。”柯九记得水壶中有半壶水,现在肯定将马车里都弄湿了。
陈云州当即拒绝:“不用,让马车掉头回庄子,不,算了,回城吧。”
听出陈云州话里的犹豫,柯九问道:“可是大人的衣服弄湿了?不若让小人回庄子给大人寻一件干净的衣服过来吧。”
他们刚出庄子,才走几百米,他跑回去也很快。
陈云州现在哪有心思换衣服。他本来想着回去找刚才塞信给他那人,但仔细一想又觉不妥,那人乔装打扮,他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楚,上哪儿找去?
而且他没记忆,找到对方能又能说什么?
既然不能,那现在回去找也是白忙活。
陈云州拒绝了柯九的好意:“不用,只湿了一点点不严重,先回府衙吧。”
“好。”柯九赶紧催促车夫快点。
听到外面继续传来车轮压过马路的嘎吱声,陈云州稍稍松了口气,也不管那打翻在地上的水壶,他将信重新掏了出来仔细仔细,从头到尾,一个字都不错地看了一遍。
白纸黑字,这上面每个字他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他却感觉自己念了十几年书的脑子都不够用。
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纸上的字还在,不是他的错觉,也不是他眼花看错了,
陈云州紧拧着眉头,盯着信看了又看,会不会是有人搞错了?又或是谁故意搞出来的恶作剧捉弄吓唬他的?
藏头露尾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多半是骗他的,这信上的话不能信。
他用力将信纸揉成了一团,很想就这样将自己骗过去,但过去的种种被他忽视的疑点不自觉地浮现在脑海中。
当初齐项明从京城找来的人,一口咬定他不是陈状元,是个冒牌货。齐项明那么精明的人,若无证据,怎么可能用这样荒谬的理由攀咬他。
他醒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哪个状元郎如此穷酸,千里赴任,身边连个随从仆人都没有的?苏轼贬了又贬,身边还跟着个朝云呢。
还有他这身无师自通的高超武艺。
无论是读书还是练武,都是极耗时间的,能精通一样已是不易,更何况两者都学到极致!
“大人,到府衙了,您先回去换身衣服吧。”柯九的声音打断了陈云州的思绪。
他将那封信放在了袖袋里,然后掀开帘子下了车,回到房间关上房门换衣服。
换好衣服后,陈云州并没有出门,而是坐下来将信展开,重新又看了一遍。如果他不是那位惊才艳艳的状元郎,那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真是太可笑了,他自己就扫荡过一个山寨,捣毁了土匪的老窝,结果到头来,他自己也是土匪。
贼好捉贼,命运可真喜欢跟人开玩笑。
陈云州倒不是嫌弃土匪的身份。
好歹占了对方的身体,捡回了一条命,多了一次人生,做人不能太贪心。
但能不能让他早点知道真相。
如今他冒充那位状元郎的身份都快三年了,怎么收场?
尤其是现如今庆川这种状况。
陈云州光是想想就头痛,若是早知道原身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冒充堂堂状元郎,说什么他都不会拿着那份任命书去庐阳上任。
他不做官,做点买卖,买个大庄园,当个富家翁不好吗?
冒充朝廷命官,这可是砍头的大罪。
陈云州将信放在油灯上,看着上面的字迹化为了灰烬,忽地想起他曾经委托郑深帮忙调查过他的身份。
陈云州当即起身,在房里找出了那份卷宗,打开仔细一看,当即发现了端倪。
这份资料上的状元郎的情况跟他完全吻合,会武艺,性情开朗,重情义……
简直就是对照着他写的。
可笑他当时竟还真的信了,半分都没怀疑。
别的不说,单在朝廷上直言进谏,顶撞皇帝,那就跟他的脾性不符。
换了他,就算要救人,那也不会自己傻头傻脑地冲上去。找那位盛宠的贵妃娘娘在皇帝吹耳边风,让他放朱家一码,怎么都比自己出头有用。
郑深跟他朝夕相处近三年,京城又有人脉,不可能毫无发现。
可郑深为何要骗他?
骗他对郑深有什么好处?
两人处了快三年,亦师亦友,关系也是真的好,郑深还为了帮他,连官都不做了,若说郑深想从他身上谋取什么,也说不过去。
郑深真想卖了他升官发财,那早就上书朝廷,揭穿他的身份了,何必等到现在都还不动手。
陈云州想不通郑深煞费苦心编造虚假的卷宗骗他的目的。
“大人,郑先生来了。”柯九在外面道。
陈云州这会儿是真不想见郑深,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质问对方。
深吸一口气,他竭力用平时的语气说:“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儿,让郑先生去找陶大人吧,有事让陶大人拿主意。”
柯九闻言有些急了,忙问道:“大人,您哪里不舒服?可要小的去请大夫?”
陈云州咳了一声:“不用,就是有点头晕,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好,有事您叫小的。”柯九轻声说道。
然后回头不好意思地看着郑深:“郑先生,您看……”
郑深没为难他,蹙眉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大人出门时都还好好的。”
柯九低声解释:“回来的路上,大人在车里不小心打翻了水壶,弄湿了衣服,可能是着凉了吧。”
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穿着湿衣服从庄子上回来确实可能感染风寒。
郑深立即吩咐他:“那你留意着点,要是大人睡一会儿还没好就请大夫。我去吩咐厨房给大人煮点姜汤驱寒。”
“是,郑先生您去忙吧,大人这里有小的看着呢。”柯九知道最近衙门事情多,连忙说道。
郑深点了点头,转身出去继续忙活了。
忙到傍晚,吃饭的时候还是只有他一个人,不见陈云州的踪影,郑深不禁有些担忧,起身又去陈云州的院子。
到了院子里却见陈云州的房间灯已经灭了,黑乎乎的,柯九守在外面。
他上前问道:“大人的身体还没好转吗?可请了大夫?”
柯九摇头说:“没有请大夫,傍晚时小的见大人状况好多了,还吃了两碗饭,如今刚歇下。”
这么早?
郑深眯起眼看了一眼陈云州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
陈云州精力旺盛,从未有过天刚黑就睡觉的,哪怕是没有公务忙,他也会在书房看书到亥时才回房休息。
如今这种多事之秋依陈云州的性格,不可能这么早就睡。
郑深感觉,陈云州似乎是在有意回避他。
郑深仔细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到自己最近做了什么惹人厌的事。
想不通他命人叫来车夫,询问陈云州今日的踪迹。
车夫如实回答。
郑深听完后更不解了,只是去了一趟庄子而已,为何大人会不愿意见他?想不明白,他最后只得吩咐孔泗留意陈云州的动静。
陈云州其实并没有睡觉,他就是单纯的不知道面对郑深这个照顾他良多,却又欺骗了他的人。
经过半天时间的思考,陈云州已经接受了自己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
他的身份经不起推敲,尤其是南方如今的动乱情况,朝廷迟早会派兵过来平乱,到时候很可能会有京城来的官员,迟早会识破他的身份。
所以庆川不能留了。
至于跟写信这人回山上继续做土匪?
那肯定也不行。
他可是根正苗红的扶贫干部,党员,哪能上山落草为寇,所以明天的约是不肯赴的。
如今只能趁着他的身份还没暴露,赶紧跑路,编造一个身份混入逃难的百姓中,现在兴远州、桥州、庆川都有兵祸,无数的百姓逃离,官府陷落,那些户籍资料有很多遗失损坏的,他编个农山县的身份,也没法查证。
正好葛家军要攻打过来了,他这时候跑路,别人只会以为他是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不会怀疑到他的真实身份上去。若是传回朝廷,朝廷也只会治他的罪,不会牵连到陶建华、郑深他们。
只是他这么一走,庆川这么个大的烂摊子就要丢给陶建华他们了。
想到这里,陈云州不禁有些愧疚,犹豫起来。
但第二天发生的一件事瞬间让他下定了决心。
次日,衙役来报:“陈大人、陶大人,殷都监昨天傍晚带着几百士兵逃走了,如今他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值钱的东西也全都不见了。”
陶建华气得直拍桌子:“好个殷逊,乱军都还没打来呢,他竟然撇下了全城的老百姓,带着几百士兵跑了,他还是人吗?混账东西,要让我抓住他,我非得宰了他不可。”
“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可派人去追了?”
衙役苦笑摇头:“没有。昨天城门快关的时候他才带着士兵过来,说是有公务要出城一趟,守城的士兵不疑有他,也没敢拦。直到今天一直不见他到衙门,白都头有事要请示他,就派人了人去他家,这才发现他家早就空了。”
也就是说,殷逊的跑路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如今都快过去十个时辰了,他们上哪儿追去?而且殷逊可是带了好几百人,若想将他们追回来,至少也得派出几百个人去追才有可能。
陶建华气得半死:“算了,不用追了,你下去吧,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了。”
衙役安静地退了出去。
陶建华抬头这才发现陈云州今日罕见的沉默, 竟一句话都没说。
他想了想还是征询陈云州的意思:“陈大人,咱们要不要派人去将殷逊他们追回来?”
陈云州无奈摇头:“上哪儿追去?算了,要走的留不住,让他去吧,不必勉强。”
“大人您就是太好说话了,惯得他们无法无天,我一定要给朝廷参殷逊一本。”陶建华气哼哼地抱怨。
殊不知这一刻陈云州也下定了决心要跑路。
殷逊一个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都能跑路,他为何不能?
他只是个冒牌货,对庆川府的百姓没有义务和责任。
而且他为官快三年,从未贪墨,也从没在百姓身上捞过任何好处,干过以权谋私的事,相反,他还自掏腰包,给百姓发了不少福利。
他可以拍着良心说,自己没有对不起庆川的百姓。
要真说有谁对不起庆川的老百姓,那是朝廷,事发至今两个多月了,朝廷的援兵一直没来。
平日里朝廷收取沉重的田赋,可现在轮到他们保护这些百姓的时候却不见了踪影。
今日庆川这个危机,都是朝廷的不作为导致的。
既然朝廷都不管他们的子民了,他这个土匪又何必劳神费力去管呢?
陈云州心不在焉地敷衍了陶建华几句,回到房间,找出先前藏在屋子里的几百两银子,又抓了一把铜板塞进衣服里,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明天该如何避开柯九他们悄悄跑路。
下午处理了两件比较简单的公事,陈云州也没再回避郑深。
两人坐在桌上吃饭时,他还笑呵呵地叮嘱郑深:“郑叔,你别忙着工作,平时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郑深见陈云州恢复了常态,放宽了心,笑道:“别说我了,先顾着你自己吧。以后衣服打湿了早点换,别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就不注意,等老了有你好受的。”
陈云州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能感受到郑深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可他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呢?他可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就这么丢下他们跑路,陈云州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可想想郑深的欺骗,想想他这身份暴露后给大家带来的麻烦,他还是决定什么都不管,跑了再说。
至于这庆川府以后会落入朝廷还是叛军手中,在他看来,没什么区别,左右不过是换个统治者罢了,换谁不是一样呢?
扯了个笑容,陈云州道:“是,我知道了,郑叔你就放心吧,以后我都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两人都有心,最后这一顿饭倒吃得颇为融洽。
翌日,陈云州若无其事地带着柯九几个出门,去了安置乔昆他们的宅子。
因为庄子上的人还没有搬来的缘故,宅子比较空。
陈云州对柯九他们说:“不用跟着我了,在宅子门口守着,我进去看看。”
柯九五人没有多想,点头答应。
陈云州一个人进了宅子,绕到后院,见四下无人,他迅速脱了外衣,换上早准备好的一件靛蓝色的粗布衣裳,然后给自己戴了一顶帽檐比较深的帽子,再跑到围墙边,一个纵身,跃上墙头,四处张望了一圈。
后院这条巷子很窄,只有三四尺宽,家家户户都紧闭着房门,巷子中空荡荡的,没有人。
陈云州看准时机飞快地从墙头跳了下去,落地后,他压低帽檐快速往外巷子外走去。
因为这段时间比较乱,城中想要雇车是不可能了,他只能步行往城外走去。
柯九五人在宅子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不见陈云州出来,倒是看到乔昆带着庄子上的人驾了十来辆车过带着一大堆东西过来。
看到他,乔昆立即欣喜地问道:“九哥,大人也在这吗?”
柯九点头:“对,大人说想看看宅子,进去好一会儿了,应该快出来了。你们这些都是搬到宅子里的?”
“对,大人叫我们将东西都搬进城中。”乔昆犹豫要不要等陈云州出来再进去。
见状,柯九笑道:“走吧,我帮你们一块儿搬进去,大人可不希望你们因为他都堵在门口。”
而且他也觉得有些奇怪,大人都进去好久了,怎么还不出来,这么个空宅子有什么好看的。
一行人将东西搬进了院子,柯九立马跑到后院找陈云州:“大人,大人,乔昆他们来了……”
喊了好几声都不见陈云州应答,柯九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赶紧穿过长长的游廊,四处寻找,这一找没找到陈云州,反倒看到了陈云州今日穿的外衫落在后院的假山石旁。
柯九连忙跑过去捡起衣服,大声喊道:“大人,大人……”
前院的乔昆听到他着急的声音也跑了过来,询问道:“大人呢?不在这里吗?前院也没见到人。”
“让他们都进来找人,每一处都不要放过。”柯九挥手喊道。
一刻钟后,他们将这处宅子几乎翻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找到陈云州。
乔昆担忧地说:“大人怎会不见了,会不会有谁对大人不利将大人绑走了?”
不可能,大人的身手那么好,寻常人哪能轻易绑走他。
柯九眉头紧蹙,对乔昆说:“你们忙活吧,兴许大人是有急事回衙门了,我们回衙门找找。”
说罢,他叫上那四个衙役赶紧掉头回衙门找到郑深和陶建华。
郑深和陶建华听闻此事都傻眼了:“你说陈大人不见了?这大白天的人怎么会不见了?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柯九将陈云州的外衫拿了出来,简要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听完后,郑深和陶建华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咯噔了一下,彼此对视一眼,心中都有很不好的预感。
陈云州的武艺很好,寻常人根本奈何不了他。
那宅子的后院中没有打斗的动静和痕迹,而他的外衫还留下了,这只怕是他自己要走的。
想到这个可能,陶建华大受打击,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大人他……他竟也丢下了庆川百姓,自己走了!”
陶建华不相信陈云州会是这样的人。
可事实摆在眼前,今天这一出去看宅子,分明是陈云州想出来摆脱柯九他们的计谋。
他双手抱着头,脑袋埋在膝盖上,喃喃自语:“完了,完了,庆川守不住了……”
主心骨陈云州都跑了,这还怎么守?要是城中百姓知道,只怕要乱成一锅粥了。
郑深更了解陈云州,他不相信陈云州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前天大人都还让庄子上的人将东西都搬进城中,还命刘春去通知城郊的村民搬入城中,若他早就想跑,又何必费心做这些。”
“柯九,你一直跟着大人,仔细想想,这几天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或者大人见过什么特别的人?还有,他有留什么东西给你吗?”
柯九挠了挠头,实在是想不起来:“没有啊,大人这段时间没有……要说反常,就前天从庄子上回来,大人说身体不舒服,但小的发现他没生病,而且自前天后,大人做事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经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
话未说完,奉命去陈云州房间搜寻的孔泗回来了,还递了一封信给郑深:“老爷,这是在陈大人枕头上发现的信。”
郑深连忙拆开了信,信中只有一行字:陶大人,郑先生,庆川守不住的,葛家军打过来还需要几天,咱们各自逃了吧,你们也赶紧走。
伸长脖子来的陶建华看到这封信,大失所望,仰头大笑。
“果然,果然……哈哈哈,哈哈哈,我陶建华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郑深啊,你也看错了人,我们都看错了人。”
郑深没理会陶建华的疯癫,蹙眉看着这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就在这时,孔泗又说:“老爷,除了这封信,在桌子上,小的还发现了这个。”
他将卷宗递给了郑深。
郑深快速拆开,里面露出熟悉的内容,原来是他为陈云州准备的背景资料。
他顿时恍然大悟:“不,大人他不是贪生怕死……柯九,孔泗,你们先出去。”
柯九一头雾水,但还是老老实实跟孔泗走出了厅堂。
等房门重新关上后,郑深苦笑道对陶建华说:“大人知道他不是状元郎了,他是因此才走的。”
陶建华蹙眉,看向郑深:“你有什么证据。”
郑深将卷宗拍在他手里,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这是两年前,我做的假卷宗,都过去这么久了,大人还特意将它们给翻了出来,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大人前几天还在积极谋划,为庆川囤积粮食等物资,若想跑,他又何必做这些呢?肯定是上次那些人在前天找上了大人,捅破了大人的身份。”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可他终究还是抛下全庆川的百姓,抛下你我走了。”陶建华苦笑。
哪怕陈云州心里有苦衷,他还是有芥蒂。
郑深深吸一口气:“大人定然还没走远,咱们去将他请回来,告诉他,我们不介意,我们认可的是他这个人。”
“你我是守不住庆川的。如果这世上有谁能创造奇迹,守住庆川,唯大人一人。”
“陶大人,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但此事是我欺瞒大人在先,这事都是我的错,大人因此不信任我们也都是因为发现了我的欺骗。”
“此事不是大人的错,为了庆川百姓,陶大人咱们一起去将大人追回来吧。”
陶建华想起以往陈云州的为人,终还是被他说动了,站了起来:“好,我就再姑且信你一次,但若是说清楚后,他还执意抛下全城的百姓离开,那就别怪我陶建华不念旧情。”
“当然,我相信大人。”郑深自信地说。
两人当即带了几名衙役,骑马出城寻找陈云州。
庆川城中乱糟糟的,到处都是背着大包小包出城的百姓,陈云州混迹在里面一点都不起眼。
城门口的士兵听从了他的命令,对出城的百姓一律放任,所以他很顺利地跟着出了城。
因为葛家军已经攻陷了兴远州,现在正在围攻桥州,东边不能去,百姓们都往西北方向走。
陈云州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袱默默跟在人群后面,打算离庆川城远一些再与这些人分开走。
出城没多久,他们就看到了一大群赶着牛车,推着手推车,挑着胆子的村民迎面过来。这些人拖家带口,连几岁的孩子手里都抱着个包袱,看样子是将全部的家当都拿上了。
双方在马路上碰头。
出城的百姓问这些村民:“你们带这么多东西去哪儿?乱军来了,要打到庆川城了,你们怎么还往东走?”
为首的村民憨厚一笑:“我们打算搬入庆川城中。”
百姓们万分不解:“你们是疯了吧,乱军马上就要打过来了,你们还往城里跑。”
都要打仗了,竟还往城里搬,这是多想不开。
村民更不理解他们:“咱们这拖儿带女的,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能跑得过那些乱军吗?听说兴远州也被乱军占领了,桥州也要完了,咱们能跑去哪儿?跑进城中好歹有城墙城门守着啊。”
“就是。城里还有陈大人,陈大人肯定有办法,不然他也不会让人叫咱们进城。”
“是啊,陈大人来了之后,我们家的生活比以前好多了,我相信陈大人。”
“我们几家都是桥州的灾民,当年在家乡都快活不下去了,多亏了陈大人,如今我就信陈大人。陈大人叫我们进城,我们就进城,除了庆川城我们哪儿都不去。”
出城的百姓完全不能理解他们这种盲目:“你们疯了吧,连衙门的殷都监都带着全家跑了,你们还进城,这不是找死吗?”
桥州迁移来的那村民不同意:“瞎说什么呢?陈大人不还没走吗?”
“就是,陈大人还留在城中呢。”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藏在人群中的陈云州听到这些话,心底五味杂陈,格外的难受,他按了按帽檐,说道:“陈大人也只是人,不是神,不是万能的,没有兵,他未必能守住庆川,大家不要盲目相信他,还是早做打算吧。”
“你怎么说话的?陈大人那么厉害,肯定行的。”
“是啊,我们都相信陈大人,你若不信,想走就走,没人拦着你,但不要说陈大人的坏话!”
好几十张嘴,陈云州实在说不过,低下头,默默退到了人群后面。
村民们见状,还以为他是认输了,冷哼了一声,也不跟他们多言,气哼哼地带着东西就走了。
出城的百姓见状也不再多言,拿着家当赶紧上路。
结果才走出几百米远,又看到了几百名将锅碗瓢盆都全部带上的村民。
这些人带着大包小包,累得满头大汗,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笑容,半点都没逃难的自觉,对比他们这些苦瓜脸,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双方擦肩而过,彼此都好奇地打量着对方,眼底都有着浓浓的不解。
但这次大家都没说话,只各看了对方几眼,然后就各自走了。
队伍继续前行, 走了一刻多钟,远远的又看到一队带着全部家当进城的村民。
逃出城的百姓都麻了。
“又是去庆川城的,难道咱们真的错了?”有人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
这种声音一旦出现,就会迅速在队伍中传开,动摇那些不大坚定的人。
“那咱们到底还逃不逃?”
又有人问。
没人回答,但大家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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