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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县令,被迫登基—— by红叶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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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陈云州带兵入城的第二天就让人宣布:自明年起田赋减半。
这可是实实在在好处,谁不开心?
更何况南庆县本来就属于庆川府。
以前归庆川府管辖时,官府帮他们修路,借廉价的种子,提量更高的作物,可这一切在葛家军来后都没了不说,他们这些人还被强征强抢,日子是苦不堪言。
如今能重新回庆川府,大家求之不得。
陈云州听着街道上的欢声笑语,也很高兴,只是在看了下面的人递上来的统计数字后,他的笑容淡了。偌大的南庆县城中如今总共只有八千二百四十一人,连一万都不到。
葛家军来了一年多,人口减少了七八成,真是可恨!
陈云州让人统计空出来的房子和土地,分给无房无地的百姓居住种植,若有多余,再接纳一批流民,不然没有人,南庆县谈何发展。
看完了南庆县大致的情况,陈云州伏案拟写新的告示,忙到一半,童良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大哥,咱们的斥候发现了南庆县以东五六十里远的地方出现了大批葛家军,跟马典的大军汇合了,约莫有好几万人,他们不会是反悔又要来攻打咱们吧?我让斥候继续去打探消息了。”
陈云州挑眉:“若是怀州的事爆发了,那也不是不可能,先预防着吧,城里各处再查一遍,可疑人员一个都不能放过。这两天让大家警惕点,随时注意葛家军的动向。”
第三天,探子带回来了个好消息:葛家军在那地方停留了一会儿,又离开了,向着桥州的方向去了。
童良松了口气,正乐呵着,更好的消息传来了:童敬顺利拿下了怀州,还给陈云州送了一封信回来。
童良迫不及待地凑了过去:“大哥,我爹说了什么?”
陈云州挡着他的面拆开,两人凑到一块儿一起看。
半个多月前,庆川军就以拉练为名,频繁派兵出城,表面上是去骚扰桥州,实则偷偷安排了童敬带着一批轻骑潜入怀州,跟怀州的史子衍里应外合,拿下了怀州。
能这么顺利,这么快地拿下怀州,史子衍的反水当居首功。
童敬在信中简要说了史子衍的情况。史子衍今年三十一,少时家境富裕,能文善武,曾立志从军报国,但家中产业被一官员看上,巧取豪夺,弄得他家家破人亡。
江南大乱后,他加入了葛家军,求生存,求前程,也求个公道。
前两者他都求到了,唯独公道求而不得。葛家军变成了跟当年那个欺负他家的狗官没什么两样,甚至更甚。
但史子衍不许他手底下的士兵抢劫妇女,仗势欺人,他在葛家军中逐渐成了个另类,格格不入,同期跟葛镇江一起造反的老伙计们都节节高升了,只有他还是个管着一千人的指挥使。
所以这次他打开了城门,迎了庆川军进城。
当然,这里面少不了军师的功劳。
陈云州合上了信,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这世上总还是不乏身处黑暗仍向往光明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些人孜孜不倦的努力,一次又一次的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才有了人类的繁衍不灭。
陈云州提笔,亲自给史子衍写了一封信,表达了庆川军的欢迎,并表示等怀州的局势稳定下来后,童敬会返回庆川,怀州交由他驻守,以表达陈云州对他的信任和重用。
史子衍完全可以做为一个典型,以后再想招降敌军的将领,将他拉出来比他们自己说一千句一万句都有效。
不过光有武将还不行,得安排一个得力的文官去管理怀州。
陈云州在脑海中翻了一遍,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河水县县令文玉龙。
文玉龙本来早就可以高升了,但后来遇到战乱,朝廷哪还顾得上这些地方底层官员的考核,他的升迁之路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文玉龙这人一心为民,是个做实事的官员。让他去怀州,必然能让怀州焕发出新的生机,同时也能吸引怀州附近的州府百姓投奔,从而为他们往东扩打下基础。
过完年,陈云州便将文玉龙调去了怀州担任知府,并宣布庆川、兴远、仪州、定州、仁州、怀州六个州府自今年起,田赋减半!
这道命令陈云州并没有大肆宣扬,只是给各州府衙下发了通知。
但底下的百姓们知道这个好消息后无不欢欣鼓舞,加上来往商人的传播,很快这事就一传十十传百,快速地扩散开了。
最受影响的便是跟这六州相邻的州县,可能就是一河之隔,也可能就一条马路对面,大家到秋天要缴的田赋就差了一倍,这让对面的百姓们怎么想?
于是不少家无恒产,穷得叮当响的百姓开始拖家带口迁移到减田赋的州县去,不知不觉,冲州、青州、吴州乃至于田州等地都有不少百姓迁徙。
庆川的影响力已逐渐逼近江南和北方了。
但这样潜移默化的影响,短时间内很难发现,因为战乱,百姓流离失所,迁徙的本就比较多,治下即便有百姓迁移,上面的官员也不会想到这点。
庆川军拿下怀州这事在元宵节后才传入了京城。
对此,朝廷上下都震惊不已,要知道楚家军想要拿下乱军的一个州府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但陈云州不声不响就轻轻松松地办到了,听说伤亡竟只有一两千。
这样的损耗太令人羡慕了。
也就是这时候,朝廷中不少大臣才意识到陈云州已成了气候。
大家盘算了一下,陈云州掌控的地盘已经是葛家军的两倍,跟龚鑫都不相上下了。庆川军已经崛起,成为了继高昌人、龚鑫之后的第三股势力,连葛家军都要往后靠。
对此,朝廷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陈云州打击了葛家军的势力,给葛镇江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忧的是陈云州隐隐有脱离朝廷掌控的趋势,很可能成为第二个龚鑫。
嘉衡帝拿着关于庆川的情报,仔细看了许久,然后扫视一圈下面这些跟鹌鹑一样的大臣,极不满意:“看看,你们连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都不如!戈箫、胡潜,你们平日里总说乱军有多厉害,多难缠的,平乱两年,毫无成效,但一个区区庆川府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仁州!”
“还有富国祥,你天天跟朕哭穷,国库拿不出银子,可这陈云州为何能拿得出银子?庆川养了十万大军,打仗几次的抚恤都发了下去,可国库除了田赋商水还掌握着盐利,却天天都入不敷出,你要如何说?”
“晋峰,你们工部的尖兵利器呢?工部征召天下之能工巧匠,可制出来的武器呢?在战场之上没起到丝毫作用,反而三天两头跟朕诉苦,说你们工部多辛苦,干了多少,这就是你们的表现吗?”
“虞文渊,吏部考核选拔官员,为何如陈云州这等奇才未曾高升入京,反而滞留在庆川那等偏僻之地?你自己看看,你们吏部选的都是些什么酒囊饭袋?”
几大巨头都被骂得狗血淋头。
虞文渊觉得自己最冤了,当初将陈云州贬去庐阳县的是皇上您自个儿的,如今怎么又怪到他头上了?
但他不敢提醒皇帝,只能垂下头做认错状。
嘉衡帝骂了一大通,犹不解气,将奏折摔在桌子上:“诸位爱卿就没有要说的吗?”
“皇上,陈云州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并未趁机作乱,微臣提议封其为国公,世袭罔替,保他子子孙孙荣华富贵,他必定会继续为皇上效忠。”富国祥还是倾向于拉拢,虽然他因为陈云州又挨了一顿批。
徐汇闻言,冷哼道:“富尚书,你想拉拢陈云州,可陈云州未必。听说他在庆川、兴远、仪州、怀州、定州、仁州宣布,自今年起,六州田赋减半。越过朝廷擅自更改田赋,他可将朝廷,将皇上放在了眼里?这等狼子野心之辈,绝不能留。”
富国祥闭上了嘴,不跟他争。
这徐汇就跟个斗鸡一样,天天在皇上面前叫得最凶,他要有本事倒是去灭了陈云州啊,光在朝堂上这么干叫唤有什么用?
徐汇见他不说话,冷笑一声,拱手对嘉衡帝道:“皇上,微臣提议,派人去庆川将陈云州押送入京。”
这下连戈箫都看不下去了,人家有十万大军,岂是你一句话想押送回京就押送回京的?天真!
“徐大人说得有道理,不若就由徐大人前往庆川,押送陈云州入京吧!”戈箫扯了扯嘴角,又补充了一句,“徐大人忠心耿耿,想必是不会拒绝这个任务?”
徐汇一滞,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少大臣都暗爽不已。这个徐汇就跟个疯狗一样,每次在朝堂上但凡皇上对某个大臣不大满意,他就往死了咬,凭着揣摩圣意,讨好陛下,坐上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徐汇虽然叫得凶,但他也知道去庆川不是什么好差事,没看鲁公公这一去“摔断”了两条腿,年都没能回来过吗?
他可不想变成第二个鲁公公。
“戈尚书说笑了,我破案还行,但抓捕押送官员进京是刑部和你们兵部的事吧。”
正看着好戏却天降大锅的刑部尚书郑裕不干了:“徐少卿都到大理寺一年了,还未搞清楚大理寺的职责吗?涉及陈侯爷这样的官宦大案,都是交由大理寺处理的,刑部不敢越矩。”
不少官员都差点笑出来。
损还是郑裕更损啊,直接嘲讽暗示徐汇失职。
徐汇脸青一阵白一阵,他刚才只顾着甩锅去了,不料惹祸上身,把自己搭进去了。
“够了,让你们讨论如何处置陈云州,你们倒是闲,是把这紫宸殿当菜市场了吗?”上头嘉衡帝不悦地开了口。
大臣们连忙说:“微臣不敢。”
嘉衡帝没好气:“朕看你们敢得很,让你们说正事一个个跟哑巴一样,吵架倒是一把好手,跟那市井泼妇有何区别?”
戈箫见皇帝又要动怒了,连忙说道:“皇上,依微臣看,先等汝州这一仗结束再讨论如何处置陈云州也不迟。”
这一仗要是赢了,朝廷在江南处于优势,那可以考虑对陈云州来硬的。
但若是楚弢失利,丢了汝州,那这时候就绝不能跟陈云州撕破脸,不然朝廷将会更艰难。
其实依他看,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应按富国祥所说,招安安抚为主,消灭了葛镇江和龚鑫后,只剩陈云州也独木难支,到时候再慢慢收拾他也不迟。
可皇上显然等不及了。
皇上容不得这天下又多出一个乱臣贼子。
郑裕、晋峰等几人也站出来附和戈箫。
可能是被戈箫和郑裕怼怕了,这次徐汇老实了,站在一旁没作声。他这个冲锋都不冒头了,其他的大臣也都没吭声。
嘉衡帝扫了众臣一眼:“既如此,那就按戈尚书所说的办,暂且再等等。”
朝会后,他将戈箫留了下来问道:“陈云州的家人亲朋呢?”
戈箫拱手道:“皇上放心,微臣已经派人去将他的家人都接入了京城,安置在京郊的一处宅子中,派了人看守。不过陈云州的父母早逝,只有一个祖母和两个叔叔以及几个堂兄弟姐妹。”
嘉衡帝有些遗憾,不过这也都是陈云州的血亲,尤其是那位老祖母,陈云州不可能不管,不然天下人都是要戳他的脊梁骨的。
“将这些人都看好了,不要走漏了风声。”
戈箫点头:“皇上放心,微臣谁都没告诉。”
时间一晃进入二月,春暖花开,碧草如茵,端是一副好风景。
汝州的战事也终于结束了,而且是以一种很戏剧性的方式结束了。
韩子坤手底下的人发现楚家军中有一小将乃是自己的旧时同窗,也是江南水患的受害者,二人曾一同颠沛流离过,当时双方都对朝廷的狗官恨得牙痒痒的。
现在对方从了军,他觉得对方应也是为生活所迫,被朝廷强征的,心里必然对朝廷充满了怨恨。
所以找了个机会,这人就去勾搭那小将。
陈云州都能让史子衍反水,他们为何不能让自己的旧时好友反水呢?
这个计划进行得还颇为顺利,那小将提起朝廷就咬牙切齿,所以很快就答应了韩子坤手底下那名中级将领的要求,准备带一队兵马投诚葛家军,其中大半是他的亲信,也还有一些朝廷的士兵,粗略估计在四千人左右。
人数不算特别多,但这肯定会对楚家军的士气造成沉重的打击。
韩子坤欣然同意了,还许诺对方只要投诚就封对方做参将,赏金万两。
于是在一个薄雾缭绕的清晨,这小将带着人马到了葛家军的营地中。
因为对方只有几千人,而自己这边有几万人,为表示信任和接纳,韩子坤也没派人收缴对方的兵器,就亲自带众将领在营地外迎接。
谁料这一队人马涌入葛家军后拿起武器就乱砍,杀了葛家军一个措手不及,当场就有两名将领被偷袭死,连韩子坤胳膊上也挨了一刀。
葛家军营地中一片混乱,死伤无数。
事后清点人数,葛家军损失了六千多人,还有三千多受伤暂时失去了战斗力,却只留下了对方两千多人。
吃了这么大个亏,葛家军士气大减。
韩子坤清点了一下人数,攻打汝州快三个月,因为频繁的攻城,他总算损失了近三万兵力。相较之下,龚鑫的损失要小很多,只有他的一半。
一看汝州久攻不下,而且即便攻下了,他们葛家军恐怕也抢不过龚鑫,讨不了什么便宜,最后只能是成全了龚鑫,韩子坤便打了退堂鼓。
于是他以被偷袭受了重伤为由,撤军了。
龚鑫那边派人来劝了好几次,他都坚决要退兵。
葛镇江眼看战争陷入胶着,为保住自己的势力也是这个意思。
见葛家军退了,龚鑫的大军也只好暂时退军了。
于是这场开头轰轰烈烈的攻打汝州就以他们双方的不信任草草收场了。
退守回吴州后,葛镇江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兵力,加上桥州的驻军,总共只有十二万人。
听起来不少,但龚鑫对外号称有三十万大军,即便这个数字有些水分,二十万人应该也是有的。
现在他们成了南方四个势力中最弱的一个,而且就目前来看,他们还找不到有效的突破这种窘境的有效方法。
面对这种情况,韩子坤觉得:“还是去攻打定州、仁州,往西挺进,跟朝廷和龚鑫避开,让他们俩斗,咱们先扩大自己的地盘。”
陈云州虽然已经成了气候,可到底是起步最晚的那个。
而且他也是侵占他们葛家军地盘最多的那个,双方说是仇深似海也不为过。
冯参将也说:“是啊,大帅,从怀州之事就看得出来,哪怕咱们不惹陈云州,他也会针对咱们,咱们得先下手为强。”
葛镇江瞥了他们一眼:“你们有把握吗?”
说实话没有。
韩子坤眼神阴沉:“大哥,我想找个寺庙拜拜,您知道吴州哪个寺庙最灵验吗?”
真的是邪门了,最近这一年,他真是诸事不顺,尤其是碰上庆川军,更是从没好事。他觉得攻打庆川军之前,得找个地方拜拜,多捐点香油钱,去去霉运。
葛镇江也不清楚,他看向袁桦。
袁桦说道:“万年寺,香火最盛,听说很是灵验,吴州的大户都爱去那上香。”
冯参将一听也心动了:“大将军,要不咱们都去拜拜,去去晦气?”
他感觉他们葛家军这阵子都在走霉运,肯定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葛镇江也有些心动,但他要是带头去影响不好,所以他拒绝了:“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这种神佛之说,只能拜拜,完全寄托在这上面不现实。我倒是有个想法,你们还记得庆川军手中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吗?”
袁桦恍然,低声说道:“火、药!”
“没错。”葛镇江冷笑道,“这次攻打怀州他们并没有用。除了有限的几次跟咱们作战,他们用了火、药
,平时庆川军都不会用这个。你们说,明明有这么好的武器,他们为何不用?”
袁桦第一个开口:“应该是不想被朝廷知道吧。”
葛镇江轻哼道:“没错。他们肯定是顾忌朝廷。我不知道为何陈云州不愿跟朝廷撕破脸,但我知道,若是朝廷知道庆川军手里有这么好用的火、药,必然不可能放过他们,到时候他会成为朝廷的眼中钉,恐怕龚鑫都得靠边站了。”
袁桦点头赞同:“大将军说得没错。上个月,塞州失守,高昌人已经打到井州,再这么下去,迟早会打到京城。朝廷若知道庆川有这等利器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庆川,将火、药据为己有。”
其实别说朝廷了,葛家军当初不也是这么打算的吗?只是一直拿不下对方,才不得不作罢了。
韩子坤也反应了过来,赞同道:“没错,咱们将这事捅到朝廷,知道的人越多,火、药的配方迟早会流传出来,为我们所用。到时候对上庆川,咱们也不会这么被动了。”
“韩大帅,那时候还有没有庆川都不好说呢。”冯参将哈哈大笑道。
韩子坤也乐了:“这倒是,朝廷肯定不会留他。等朝廷攻打庆川,咱们也可在一旁捡肉吃,要是他们两败俱伤了,咱们说不定能捡个大便宜。”
陈云州不就是通过他们跟朝廷的斗争,白捡了定州和仁州的吗?风水轮流转,这次也该轮到他们了。
军师看了一眼畅想各种美好生活的众人道:“几位将军所言有理。不过咱们这么去京城传播这个流言恐怕会像上回那样,没太大的效果。依我看,不若就在江南传播吧,无论是楚弢还是龚鑫,知道陈云州有这等玩意儿,必定不可能放过他。”
“而且江南离陈云州的地盘更近一些,也方便楚弢、龚鑫他们派人去打听这事的真伪。只要解决了陈云州,我们随意拿下他所占据的两个州府,都可解我们葛家军目前的困境。”
葛镇江赞许地看着军师:“还是军师想得周到,这样,冯参将你派人去田州、汝州散播此事,就说我们葛家军之所以失了怀州,全是因为庆川军手里有一种杀伤力极强的武器,爆炸能摧毁城墙,死伤无数,就是铜墙铁壁都挡不住。”
于是,三月的时候,江南地区传出了一则流言,庆川府那么偏远的一个小州府,人少兵弱,之所以能三番五次打败葛家军是因为他们手里有一种很厉害的武器,谁要是得了这个武器,称霸天下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这事很快就引起了楚家军和龚鑫的注意。

龚鑫和楚弢都对火、药将信将疑。
但庆川从一个小小的州府一跃成为南边的巨头, 几次创造以少胜多的奇迹,打败了葛镇江是事实,这里面兴许还真的有什么猫腻。
江南的战事胶着太久了, 他们双方都需要外力来打破这种平衡, 如果火、药真有传言中那么神奇,那谁先弄到手,谁就能在江南取胜。
所以经过商议后, 龚鑫与楚弢都派出了探子去打探这事。
庆川、兴远都用过火、药,这其实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很多普通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打完仗就没再见过, 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
但探子不一样,他们就是奔着这个来的,因此很快就根据坊间的传闻,还有当时亲自经历过这几场战争的士兵、百姓,确定了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龚鑫得知这个消息后, 恍然大悟:“朕就说嘛,葛镇江那老小子小心眼得很,陈云州占了他一个又一个的地盘, 他都不反击, 反而往东边、北边跑,宁可跟楚弢干仗都不去打陈云州, 敢情是干不过。”
“朕一定要弄到这火、药。届时, 这天下还有谁能与朕争锋!岳父, 你说朕派人送万金给陈云州, 以后与他划地而治,歃血为盟如何?”
龚鑫自觉自己已经让步很大了, 但他最得力的谋士,也是他的岳父施斌却不看好:“皇上,臣虽不曾见过陈云州,但此人不声不响地就拿下了六州府,打得葛镇江毫无还手之力,必不是常人。而且手里掌握着此等利器,却一直未曾告知朝廷,只怕他的野心不止于此。”
“想必葛镇江也打过火药的事,但迄今为止都没成功,明着来怕是行不通。”
龚鑫背着手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踱了几圈:“岳父所言有理,明的不行那就只能来暗的了。”
“没错,而且咱们的速度要快,想必楚弢多半也已经听到了风声,他肯定也会觊觎火药。陈云州一直不愿与朝廷撕破脸皮,若是朝廷施压,他未必能扛得住。若被楚弢先得了去,我们危矣。”施斌低声说道。
龚鑫闻言也急了:“事不宜迟,岳父,那此事就交给你了。”
“是,皇上,微臣定不辱使命。”施斌拱手说道。
同一时间,楚弢派出去的探子也回来了。
他剑眉紧蹙:“真有这等利器?”
“大将军,此事千真万确,咱们派出去的三批探子打探回来的消息都差不多。当初庆川城差点城破,陈云州就是靠这火药力挽狂澜的。”
“那时候,庆川城中只有一千多卫兵和数千刚招募的士兵,缺乏作战经验,也缺乏武器,若没火、药相助,庆川肯定守不住。”
“而且这个陈云州有些邪门,他脑子似乎有些与众不同,搞出了不少新鲜的玩意儿。红薯、玉米、土豆、西红柿、茄子这些最早都是从庆川流出的。此外,玻璃镜子、放大镜、望远镜、球轴承、水泥等等,听说也都是陈云州搞出来的,他再弄出个火药也不稀奇。”
副将季睿一股脑地将陈云州的“丰功伟绩”说了出来。
楚弢听得异彩连连:“这么说,这个人倒是个人才。朝廷有此人才,何愁乱贼不灭!”
季睿苦笑,楚弢一心练兵打仗,不关心政治上的事,对这也迟钝得很。
“将军,不知这陈云州跟朝廷为何生了嫌隙,他一直不曾将火药上贡给朝廷,去年还趁乱占了定州和仁州,只怕是咱们求过去,他也不会轻易答应将这火药配方送给我们。”
“而且探子在庆川、兴远发现了龚鑫的人,估计龚鑫也盯上了这火药,咱们的筹码肯定比不过龚鑫。”
楚弢皱眉,不悦地说:“莫非他还要向着龚鑫那个乱贼?”
季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并不是人人都如楚弢这么纯粹,无所求的。
楚弢这人虽固执死板了一些,但并不是毫不懂人情世故,见季睿没说话便知道这还真有可能。
沉默少许他问道:“那咱们要如何才能拿到这火药?”
季睿思量片刻后说道:“现在有两个法子,一是上报朝廷,让朝廷去跟陈云州谈,这会比咱们出面效果更好。二是等龚鑫碰了壁,跟葛镇江联合起来对付陈云州,到时候我们再以此为要挟,让陈云州给我们,我们从后协助,不过这有个风险,若是庆川很快就被龚鑫他们拿下,火药就会落入乱军手中。”
“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一点,上报朝廷,让朝廷去想办法,尽快拿到火药配方灭了龚鑫。”
楚弢思量片刻,点头同意:“就这么办吧。”
庆川府,乔昆急匆匆地赶到衙门,求见陈云州。
“大人,最近城里出现了一些可疑的人员,有好些在工坊外打转,还重金收买了工坊的两个人,让他们称病请假,然后将自己的亲戚介绍进工坊顶替他们。”
不过这两人都是桥州的难民。
当初可是陈云州救了他们,还给了他们全家新的生活,几十两银子虽诱人,但小老百姓中也有知恩图报,重情轻利的。
两人不为所动,第一时间就将此事禀告了乔昆。
陈云州皱眉:“莫非是葛镇江的人?这两个人呢?”
乔昆说道:“小的让工坊的人收了银子,将那两人介绍进了工坊,派了信得过的人悄悄盯着他们。”
陈云州笑了:“你做得很好,看看他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不要打草惊蛇了。”
“是,大人。”乔昆松了口气。
等他走后,陈云州让人请郑深过来,说了这事,问道:“最近入城的生面孔多吗?”
这个城门口都有统计,郑深几天会过目一次,他说:“挺多的,多是行商旅人。今春,大人下令整合了咱们六个州府,如今六州商贸畅通,安全无虞,来往的商客不少,每日都有成百上千人。大人,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陈云州点头道:“工坊那边混入了两个可疑人员,已经被乔昆发现。我估摸着咱们城中可能又混入了一些细作。”
这是难免的,除非你紧闭城门,严控进出城的人员。
但现在又不是战时,这么搞会严重影响庆川的经济,让好不容易恢复的商贸往来又停滞下来,也会让庆川的百姓陷入不安中。
郑深第一个怀疑的也是葛家军:“会不会是葛镇江打算报复回来?”
陈云州思量了一会儿,摇头:“应该不是。葛镇江若是想报了怀州之仇,攻打定州、仁州会比庆川容易许多。”
庆川毕竟是他们的大本营,经营多年,根基更稳固一些。
“也是,那这些探子是什么来历,想方设法进入工坊,图谋什么?”郑深喃喃。
陈云州想了想说:“估计是奔着我们的火器来的。”
火药工坊里的人都是经过严密筛查的,缺人也是从其余几个工坊调一些资历老、忠心耿耿、做事细致的人加入,不会对外招人。
所以想要混进火药工坊,那就得先混进其他几个工坊,立了功,得了上面的信任后才有可能。
郑深嗤笑:“这葛镇江还贼心不死呢。”
陈云州轻轻摇头:“谁说不是呢,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段时间让城中的巡逻严密一些,对进城的人员审核严格一些,发现可疑人员派人盯着。他们既有所图,迟早会露出马脚的,咱们暂且耐心看着就是。”
陈云州还是高估了他们的耐性。
五天后,乔昆就发现了这些人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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