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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我会发疯(快穿)—— by从南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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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一见到楚父,好似再也撑不住一般,身子一软,一头就要朝着地上栽下去。
楚父赶忙接住女儿,眼神中的心疼都快溢出来。
“玉儿,你怎么了?你别吓爹爹!”楚父急得不行,赶忙喊一旁早就等候着的大夫,这是他从江南带过来的大夫,本想着让大夫替秦慕言好好医治一番,他也好和天玄门提退亲之事。
秦慕言既然已经成了废人,楚父自然不乐意女儿跳火坑。
“爹,我没事……”楚玉一脸虚弱地说道。
楚父带来的大夫是江南名医,很快就得出诊脉结果,安慰道:“楚老爷,楚大小姐舟车劳顿,又连日夜不安眠,疲乏不堪,身子并无大碍。”
楚父这个女儿奴听了这话,急切说道:“都夜不安眠了,还没大碍!快快给她开些助眠之药。”
楚玉抓住楚父的手,满脸焦急之色:“爹,不用管我,先让大夫给大师兄看诊,他伤得很重,爹,你让大夫一定要治好大师兄!”
楚父微微皱眉,他才不想管秦慕言,他觉得女儿的伤势更严重。
“爹!”楚玉催促一声。
楚父这才不情不愿地看了大夫一眼。
大夫走上前去,何萱薏没有阻拦,双眼殷切地看着大夫。
但得来的却是大夫的深深叹息。
“秦少侠伤势太重,老夫只能缓解一二,若想完全恢复,老夫也无能为力。”
这大夫虽是江南名医,但他能做的有限,秦慕言断掉的手脚已经被别的大夫处理过,处理得很好,压根不需要他重新接,至于断掉的筋脉,他也没有办法,能做的也就是开个药方,稍稍缓解秦慕言的疼痛。
何萱薏得到这个结果,顿时面如死灰。
楚玉撑着虚弱的身子凑了过去,说道:“师母,我小时候听闻黔南有位神医,可生死人肉白骨……”
何萱薏却摇了摇头:“那位神医,早已于十年前过世。”
神医十年前死于江湖争斗中,天玄门当年也在里面掺和了一脚,何萱薏如何能不清楚当初的惨烈。
她也没想到,这一场争斗扔出去的回旋镖,会在十年后扎到自己身上。
若是当时好好护住那位神医,他一定有办法挽救她儿子。
“师母,师兄他……。”沈莺忽然出声提醒道。
何萱薏赶忙望了过去,她看到整个身子因为过于疼痛而抽搐不已的秦慕言:“慕言,慕言,你怎么了?你别吓娘!”
“师母,要不然先带大师兄回门派里,这里风寒地冻的,大师兄的身子恐怕会受不住……”沈莺在一旁轻声建议道。
何萱薏儿子受伤之后,整个人好像失去了主心骨,慌忙点头,她也顾不得迁怒楚玉,急急忙忙就带着人往回赶。
这一折腾又是一两个时辰。
秦慕言的抽搐被扎了几针后,他勉强平静下来。
秦踵终于露面了。
哪怕亲儿子成了废人,他依旧还撑着自己大掌门的面子,不愿意去山门处迎接儿子归来。
“你们在清嵩小镇,到底发生了什么?”秦踵语气深沉,目光死死地盯着楚玉。
此时天玄门所有有头有脸的长老和弟子,都围绕在秦慕言身边,看这架势,若不知情的人见了,只怕还以为是在进行三堂会审。
楚玉好似完全看不出来一般,依旧眼泪涟涟,断断续续解释道:“当日在金刀门,我接连数日挑战其他门派少年英杰,受了内伤,大师兄心疼我,在离开金刀门之后,他主动提起距离较近的清嵩小镇,让我去那里找个大夫,调养一段时日。”
秦踵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他完全没想到,去清嵩小镇这事,居然是他儿子主动提起来的。
清嵩小镇藏着一个魔教据点的事,他明明告诉过儿子,为何还要主动羊入虎口?
楚玉的神色不似作伪,秦踵也觉得她一个富商之女,仔细算算,这才是她第二次行走江湖,没道理知道那是魔教据点,至于到底真假如何,一旁有人正贴着秦慕言的皮肤写字询问。
他们也早就定好了验证方法,若为真,秦慕言嘴巴张一下,若为假,秦慕言的嘴巴张两下,若是不知道,那就张三下。
楚玉说得本就都是实话,因而秦慕言一直没有反驳。
“然后呢?又发生了什么,我儿为何会落得一身伤?”何萱薏哭着追问道。
“我和大师兄进了镇子之后,住进客栈里,师兄主动提出帮我找个大夫,他还主动送热水让我洗漱,我吃了药之后便睡下,但半夜忽然被惊醒,我睡不着,本想问问住在隔壁的师兄睡了吗?”
“你大半夜不睡着找你师兄做什么!”何萱薏立马像是抓住了把柄一般质问楚玉,用看待妖艳贱货的眼神盯着楚玉。
秦踵皱眉打断妻子的无理取闹:“好了,本就是未婚夫妻,半夜醒了问一句都不行?你别闹了。”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毒,几乎是摆明了认定楚玉名节已失。
楚父在一旁赶忙说道:“只是隔着门问一声而已,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但没想到亲女儿在一旁拆台:“我接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又听见屋里风声不停,似是窗户未关,我担心大师兄吹风感冒,便推门而入。”
楚父急了:“大晚上你进男人房间做什么!”
楚玉回过头来,一脸认真地盯着楚父:“爹,无论大师兄变成什么样子,我既然决定了要做他的妻子,便绝不会反悔。”
楚父面色大变。
秦踵和何萱薏看向楚玉的眼神,变得温和几分,既然楚玉愿意继续婚约,那他们的儿子日后便不愁无人照顾。
“亲家公,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就不要强求了。”秦踵假惺惺地安抚。
楚父却仍然是一脸怒气难消的模样。
楚玉主动说道:“父亲,有什么事,我们私下再谈。”
楚父瞪了宝贝女儿一眼后,转过头去,一脸气呼呼的模样,显然是不打算再搭理她了。
楚玉眼中闪过一抹愧疚,紧接着继续当着众人面前说起当日发生的事情:“我推开门后,借着月光照射,只见床榻上面空无一人,就连被子都未曾展开,显然师兄晚上并未在这房间里歇息。”
“我情急之下,赶忙点起灯火,一番查找,才发现不仅人不在,就连他的包袱都不翼而飞。”
一直到这里,从秦慕言处得到的验证都是真话。
在场众人听到这描述,互相对视一眼,猜测秦慕言是不是想抛弃未婚夫跑路,但如今秦慕言这个样子,哪怕手指头都动不了,他们就算想知道真相,也不能了。
就连秦踵和何萱薏,都有了同样的想法,毕竟他们最清楚儿子对沈莺的痴恋。
秦踵甚至忍不住往更深处想,儿子将楚玉留在魔教据点所在的小镇,是不是想借魔教的手除掉楚玉这个未婚妻。
“大晚上师兄不见了,我在客栈也待不住了,慌忙出来寻找,沿着官道一路找寻,却发现路上没有任何痕迹,我又折返回到清嵩小镇,这时天已大亮,我看到镇子街道上来来去去都是江湖做派之人,他们正在挨家挨户搜查。”
“他们正在找我。”楚玉继续说道:“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找我,便只能往大师兄身上猜测。”
“等我冒着风险凑近,正好听见他们说昨夜抓了个名门大派的弟子……”楚玉提到此处,整个人都在颤抖:“我一听说大师兄可能有危险,当即给金刀门飞鸽传书求援。”
至于飞鸽哪里来的,自然是金刀门送的,这事当日金刀门很多人都看到了,金刀门掌门送这个是为了拉拢秦慕言这位刚刚名声大噪的江湖第一少侠。
“我本想等待金刀门援兵前来,却没想到偷听他们说师兄已经被魔教长老折磨得不成人形,我当时脑子嗡了一声,便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跟在他们身后,冲进魔教据点里……”楚玉觉得自己也不算说假话,毕竟她可是刻意等到秦慕言被折磨成废人之后,才冲进去正义执行的。
若不是秦慕言自己犯蠢,暴露宝药被魔教觊觎,他还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换楚玉来,她还真没有这样折磨人的习惯,顶多断手断脚,不至于眼睛嘴巴耳朵全废了,如此也好,倒省得楚玉脏了自己的手。
楚玉没再说下去,因为后面的事在场所有人早就知道了。
古有冲冠一怒为红颜,今有冲冠一怒为情郎,楚玉血洗魔教据点的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让人哀叹江湖第一少侠时运不济之时,又忍不住羡慕他有一位重情重义的未婚妻。
哪怕是最挑剔的江湖人士,也说不出楚玉一句不好。
如今的天玄门便是如此,毕竟从头到尾秦慕言都没有反驳,显然楚玉说的是真话,门派上下全都用敬佩的眼神看向楚玉。
人这么多,气氛也烘托到这里了,楚玉觉得自己若是不做点什么,似乎很可惜呀。
“师父,此次师兄遭遇不测,魔教据点虽灭,但首恶潜逃在外,一想到此处,我便夜不能寐,恳请师父传授我天玄心经第九层口诀,弟子定勤学苦练,争取早日手刃仇敌!”
楚玉一改之前的柔弱姿态,提起报仇的时候,语气铿锵有力,眼神坚毅如铁,好似这件事是她此生最为重要的目标。
秦踵从一开始便不打算将这口诀传给楚玉,就算要传,也要拖到他儿子学会第九层之后。
只是他还未开口推诿,便见诸位长老们已经起身,满脸恳切:“掌门,慕言如今已经成这样了,未来天玄门的门庭,还要靠楚玉撑着,你就将第九层心法口诀传授于她吧。”
楚玉顿时满脸感动,嘴巴上却还在谦虚着:“天玄门弟子众多,亦有许多师兄弟比我更强,还轮不到我来支撑门庭。”
一旁的刘长老却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般谦虚,多少弟子能在你这个年纪,剿灭魔教据点,与魔教成名已久的长老斗得旗鼓相当,若是你都不能支撑起天玄门,那何人又能做得到?”
看着楚玉这一副众望所归的模样,秦踵眼神一暗,他喊了这么多人来明明是为了会审楚玉,又不是来推举她上位的。
楚玉假意谦虚,实则在带节奏:“诸位师伯师叔师兄师姐,你们才是真正撑起天玄门门庭之人,我又算得了什么呢,因着大师兄的事,我这一路上也在想,为何我天玄门会落得如今被魔教欺凌的地位,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门派弱了,若像过去那般,门派内宗师层出不穷,何人敢欺辱我天玄门弟子?”
长老们听到这话,互相对视一眼,所有人立马打起精神来,因为重头戏来了。
“哎,我等何尝不盼着门派兴盛、盼着门派内出现一位新的宗师,只可惜……”刘长老摇了摇头,故意话说一半。
但一旁的王长老却脾气火爆,说道:“刘师兄,咱们门派为何迟迟不能出现一位宗师,不就是因为多少修炼到天玄心经第八层的弟子,拿不到第九层的心法口诀吗?你瞧瞧,人家现在连嫡亲的儿媳妇都不肯传授,这是要带着心法口诀入土呢。”
“放肆!”秦踵用力一拍桌子。
他的目光在屋子里环视一圈,见到大厅之内,长老和年长的弟子们,此时全都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王长老却半点不惧,顶着秦踵暴怒的眼神,继续说道:“掌门师兄,我知道你想要慕言日后接班,谁的孩子谁心疼,这也是人之常情,但为了等慕言的进度,却拖累旁人,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昔年咱们天玄门是江湖第一大派,如今勉强才能挤在一流门派之中,上头被几家压着,这样憋屈,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咱们门派缺了一位定海神针。”
“不参悟透第九层,始终无法成就宗师,没有宗师,咱们门派迟早会落入二流,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吗?”王长老质问道。
就连一直唯秦踵马首是瞻的执法堂程长老,此时都是一副不赞同的模样看着秦踵,主动开口提到:“掌门师兄,王师弟说得不无道理,还请掌门师兄勿要敝帚自珍,向众弟子传授天玄心经第九层。”
秦踵此时几乎站在在场所有人的对立面,他指着他们质问道:“你们都是这样想我的?觉得我是个藏私的小人?”
秦踵撒谎不眨眼:“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掌门之位只会传给合适的人,我从未想过让慕言接班。”
但这话在场的人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既然不让秦穆言接班,那他凭什么以下克上成为门派大师兄?
“掌门师兄,还请以大局、以整个天玄门的前途为众,不要再困囿于一家私情!”刘长老大声说道。
秦慕言冷哼一声,说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我的一片苦心,就是这么被你们糟蹋的?你们真以为天玄心经第九层那么好修炼?你们只见到出了数位宗师,却不知道门派历史上有多少弟子因为修炼第九层而走火入魔!”
“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秦踵虽然嘴上还这么强撑着,但心里却知道如今大势已去,被这么多人一起围着逼问,他必然要说出第九层心法口诀。
“师父,为了大师兄,我愿意承担走火入魔的风险!只要能为他报仇,我做什么都愿意!”楚玉率先表明态度。

楚玉开口之后, 其他人也纷纷跟随。
秦踵的目光落在面前这群人身上,他一个一个望过去,好似要将这群人都记在心里一般。
“师父, 还请怜悯我对大师兄的一片痴情, 我如今还撑着一口气活着,就是为了报仇。”楚玉面上满是伤感。
原本已经撇过头不看她的楚父, 听到这话, 顿时面色大惊:“女儿, 你别吓爹!你为秦慕言要死要活,但你看看你的好师父,他甚至连功法都不愿意传给你, 为了这样的人家, 值得吗?”
楚父的话,跟明晃晃一巴掌打在秦踵脸上没什么区别。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 秦踵如果继续藏着掖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楚玉、程非命、张樊……留下来。”
秦踵开口,念出不少弟子的名字之后, 又看向几位长老,原本是他的同门师兄弟,如今也双目灼灼地盯着他, 显然他们也想要第九层心法口诀。
“长老们也留下来。”秦踵说道。
长老们顿时都松了口气,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 好似终于得偿所愿。
沈莺武功低微,自然不在留下来的名单之中,离开前她似是无意一般看了楚玉一眼。
楚玉外出的这两个月里, 沈莺在门派内四处串联, 才有了今日这场默契的逼供大戏。
一场热闹的大戏落幕,屋子里只剩下他们这些等待传功的人。
秦踵轻咳一声, 说道:“有些事,几位长老多半也清楚,天玄心经第九层传到我手上,口诀只有一半。”
长老们听到这话,微微点头,证明秦踵并未撒谎。
“门派先人中的天才弟子,凭借这一半的口诀,自己领悟,若成功则为宗师,若失败,并有极大可能要面对走火入魔的结果。”秦踵难得解释道。
但到了这个地步,没有谁往后退,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等着口诀。
秦踵见此,没再继续卖关子,将口诀内容悉数说出。
楚玉对前八层口诀体悟很深,在听到这第九层时,她能感受到这些口诀的一脉相承,因而也能明白秦踵并未撒谎,这口诀是真的。
楚玉在这大半年内其实回忆过很多次人生和秦踵相处的点点滴滴,她这个便宜师父,确实很在乎秦穆言,让他最在乎的还是自己。
秦踵此人,他的父母是天玄门并不出众的弟子,因为幼时表现出习武天赋,被父母寄予厚望,等到拜师的年纪,直接拜入上一代掌门门下。
少时便名传江湖,所有人都以为按照他的天赋,未来定能青出于蓝,迈入宗师境。
却没想到蹉跎十几年,他仍然只是一流高手。
因为这事,天玄门与其他门派交流时,可没少被人拿出来奚落。
楚玉也能猜出秦踵的心思,他应该比任何人都盼着能够成为宗师。
犯了宗师病的师父,竟然舍得将自己卖入宗师的重要功法公之于众,显然不仅仅靠的是今天的逼宫。
楚玉猜测着,秦踵可能得了更好的功法,抑或者他已经迈入宗师境。
得到功法之后,整个天玄门上下好似打了一管镇静剂一般,全都沉静下来。
唯有楚玉的小院子里面,依旧喧闹不停。
“我不同意!我不允许你嫁给一个废人!”楚父用力拍着桌子,大声说道。
但楚玉却跟铁了心一样,说道:“我早就决定要成为大师兄的妻子,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不离不弃!”
“你疯了!”楚父呵斥道。
楚玉满脸决绝:“我是疯了,我像疯了一样喜欢他,没有他我就不活了!”
“你要嫁就嫁好了,以后我不会给你撑腰!我也不会留下来参加你的婚礼!”
听着楚父这话,楚玉脸上闪过一丝难过,但很快就说道:“爹爹,人无信而不立,这是从前你教我的,难道你现在你要让我当个无信小人吗?”
楚父瞪着她,说道:“我没有办法亲眼看着女儿跳进火坑,与其如此,我还不如当做没有你这个女儿。”
楚父说完这话,便像是再也受不得刺激一般,抱着一个木盒子匆忙离开。
刚离开楚玉的院子不远,迎面便撞上何萱薏,她身后的女弟子手中端着托盘,里面是一套鲜红的嫁衣。
“亲家公……”
何萱薏刚开口,就被楚父打断。
“不要叫我亲家公!楚玉不知被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她一心犯糊涂我是管不了了,从此以后,我和她父女缘尽,我就当没她这个女儿!”
楚父一甩衣袖,整个人如同风一样消失在道路尽头,当天就带着江南名医一起离开。
楚父坐在马车里,确定离开天玄门地界之后,他脸上的怒气才全都收敛起来,转而更为担忧,相比较充斥着打打杀杀的江湖,他更希望女儿能够安稳地过日子。
但如果这是女儿希望走的路,他也愿意配合着做出父女决裂的假象,他和家人并不指望楚玉给家族带来任何利益,只盼着她能够过得开心。
这场父女翻脸的戏码,不仅意味着楚玉的嫁妆全没了,更意味着天玄门无法以成本价拿到各类药材。
楚父态度坚决到甚至将这些年赠给女儿的金银首饰全都用木箱子带走了。
何萱薏原本对楚玉还算满意,但如今这个一穷二白还要跟她索要首饰装门面的儿媳妇,她显然无法接受,对着秦踵大倒苦水。
“你对楚玉不满意,那你想换成谁?沈莺如何?”秦踵询问道。
秦穆言如今这状况,手脚都动弹不得,只能别人询问他,他却很难表达出具体的内容。
心里阴暗的人似乎更容易理解同类,秦踵在传功之后,第一时间询问秦穆言独自深入魔巢是不是想要害楚玉?
秦穆言给了肯定回答。
秦踵又询问他是否无意中暴露,才被魔教所擒,儿子同样给了肯定回答。
经过一番极为细致的询问,秦踵大致判断得出结论,秦穆言确实主动深入魔教据点,他的暴露和楚玉有一定关系,但却不是被处于陷害,秦穆言做这一切的目的也全都是为了沈莺。
“我才不要沈莺给我做儿媳妇!全家死绝的孤女,谁知道是不是天煞孤星!咱儿子说不定就是被她克的!”何萱薏张口拒绝。
秦踵没再解释,只说道:“等过段时间,我会让沈莺给慕言做妾。”
何萱薏撇了撇嘴,说道:“过段时间你就不怕江湖影响了?”
秦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以命令的语气说道:“过几个月,你认茗诺做义子。”
何萱薏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江茗诺表面上是秦踵名下一个并不突出的弟子,但实际上,他却是秦踵的私生子,一直让何萱薏如梗在喉的存在。
“茗诺和慕言到底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日后他当掌门,才会好好照顾慕言,其他人你能放心?”
秦踵却没想到,一听这话,何萱薏更不放心了,毕竟她过去可没少背着丈夫打压私生子。
一月时间匆匆而过,整个天玄门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山门处更是来客纷纷络绎不绝。
正在安心备嫁的楚玉,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方榭意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如此冲动的一天:“楚师妹,你当真要嫁给秦兄?”
楚玉听到这话,脸上扬起一抹甜笑:“能够嫁给大师兄,是我平生夙愿。”
方榭意压下喉咙里的苦涩:“楚师妹,是不是有人逼迫于你?”
楚玉摇了摇头,说道:“方师兄,多年前我便是因为大师兄才拜入天玄门,所以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改变心意。”
方榭意哪怕明知道这个结果,心里还是觉得闷闷的,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主动提出如此违背道德的提议:“楚师妹,你若愿意跟我离开……”
话刚说出来,楚玉立马神色冰冷地看着他:“方师兄,这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日后若是再提,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方榭意失魂落魄地离开,金刀门比斗台之后,少女纤细的身影便死死地印在他的心里。
他深知楚玉对秦穆言的心意,也明白楚玉若真的愿意跟他离开,那就不是楚玉了。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心头像是空了一块,他甚至巴不得和如今已是废人的秦穆言换一换。
浑浑噩噩过了两天,终于到了成婚的大日子。
毕竟秦穆言是明面上的独子,因而这场婚事,秦踵夫妻几乎下了血本,办得十分体面热闹。
只是因为娘家人没来、新娘又没有任何嫁妆的缘故,倒是引来不少武林人士嘀嘀咕咕。
楚玉被喜娘搀扶着进了喜堂,哪怕头上顶着红盖头,依旧能听到满屋子的热闹人声。
秦穆言伤重起不来床,这种情况代替拜堂的人一般是男方的姊妹,秦穆言没有亲妹妹,便只能由师妹代替。
也不知何萱薏是不是故意的,天玄门内有好几个年纪比楚玉小的师妹,但她偏偏却点了沈莺的名字。
两个情敌拜堂成亲,正经男主反倒躺在床上并不露面。
“一拜高堂……”
话音未落,突然有个穿着一身黑衣,头戴黑色帷帽的人冲了进来。
“且慢!”
在场众人俱是一惊,他们是来见证神仙爱情的,没想到还有瓜吃。
秦踵和何萱薏同时皱眉:“这位兄弟,今日是我儿大喜之日,你有什么事,大可以等拜堂之后再说。”
秦踵又看向身旁的江茗诺:“茗诺,你带这位老兄入座……”
“我不是来这里喝喜酒的!我是来见楚姑娘的!”黑衣男子沉声说道。
众人听了这话,眼神在黑衣男子和楚玉之间来回打转。
黑衣男子也没卖关子,当场将一个木箱子打开:“我想问问楚姑娘,她在江湖盟的悬赏可还作数?”
木箱子里面是个人头,率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满头白发,赫然就是楚玉在江湖盟里悬赏万两黄金的魔教长老,也是将秦穆言害成废人的元凶。
“白发魔!他居然杀了白发魔!”前来观礼的客人们议论纷纷。
楚玉一把揭开红盖头,看上那枚人头。
这个人头似乎用独特的技巧保存,人死了这么久,依旧没有任何腐烂。
“好!好!今日本是我大婚之日,却没想到仇人身首异处,当真是双喜临门!”楚玉满脸都是大仇得报的喜悦。
黑衣男子又开口说道:“楚姑娘对秦少侠情根深重,即便对方已成废人,仍然信诺履约,想必楚姑娘不会忘了万两黄金的悬赏。”
楚玉听到这话,面上却肉眼可见的窘迫起来,她用求助的目光看向秦踵。

秦踵眉眼低垂, 一时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楚姑娘!”黑衣男子用随身佩剑在木头箱子上用力敲了敲,以此提醒楚玉。
“我、我、我怎么会忘呢……为了大师兄,我做什么都愿意!这位兄台, 还请稍安勿躁, 不若先入席喝杯水酒……”
从前做什么都意气风发的少女,如今说出这话的时候, 眼神乱瞟, 心虚得好似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戴着帷帽的黑衣男子, 当场打断楚玉的话:“我来这里并不是喝喜酒的,也不需要楚姑娘为我做别的事,只盼着姑娘早些结账, 我还有要事在身, 实在耽误不得。”
楚玉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顶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她的嘴巴张了又合, 磕巴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拿钱的话来。
黑衣男子就像一个无情的要钱机器:“楚氏是江南富商,万两黄金对于楚姑娘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 在下来一趟天玄门不容易, 如今众多武林人士当前, 还请楚姑娘马上履约,若是姑娘身上没钱,也可修书一封, 我去楚家拿钱便是。”
楚玉白着一张脸, 摇了摇头,说道:“父亲因我执意要嫁给大师兄之事, 已然父女决裂,原本为我准备的嫁妆,也并未送过来,兄台不如在天玄门稍等数日,待我与父亲和好之后,万两黄金定会双手奉上。”
先前在场之人便隐隐绰绰听说父女决裂之事,如今亲耳听见,他们便忍不住看着端坐高台之上的男方父母。
秦踵向来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但何萱薏就不一样了,在拜堂之前,她为了面子,可没少跟亲朋故旧吹嘘自己的儿子即便变成如今这模样,仍然有富商千金倒贴。
先前何萱薏吹的有多欢,如今她心里就有多焦急。
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何萱薏很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楚姑娘说笑了,在下可没时间等着你们父女和好!江湖盟的悬赏,可不是这般好糊弄的!姑娘若要继续推脱,那我便要请江湖盟出面,好好说道说道!”黑衣男子竟是半点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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