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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我会发疯(快穿)—— by从南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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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没走完,下人就进来禀告:“侯夫人,宫中来人,召您和世子、世子夫人入宫。”
常庆侯府这次闹出来的丑闻实在是太炸裂了,宫里在登闻鼓敲响之后便急召他们进宫。
楚玉面色逐渐平静下来,吩咐儿子儿媳:“都去换身衣服,既是进宫拜见贵人,那便不能失礼人前。”
沈宥谦和顾初雪浑浑噩噩地被下人簇拥着回去换衣服。
“这太可笑了,顾家舅爷到底在想什么,你怎么可能是我亲妹妹,死掉的人又怎么会突然活过来呢。”沈宥谦没有见到实质性证据时,还觉得一切像是一场幻梦。
顾初雪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她心里疯狂想要逃,可四面八方都是人,自己一个人到底能躲到哪里去。
等侯府的马车出发时,沈宥谦才惊讶地发现,楚玉竟然将祖母和父亲也带了出来。
侯爷母子俩是被人抬出来的,两个人全都浑身无法动弹,且都是一副嘴歪眼斜的状态。
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都被点了哑穴,其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楚玉此时挺直脖子对着儿子解释道:“没有什么比当事人的反驳更有力,咱们侯府的荣华富贵,今日就靠你父亲和祖母的辩解。”

第230章 侯府伦理大戏(完)
乾德帝今年四十八岁, 他是皇后嫡幼子,长兄活着时无忧无虑,长兄病逝后他被立为太子。
二十五岁时先皇驾崩, 他平稳登基, 他的人生几乎是一片坦途。
他活了四十八年,自问见识广阔, 以为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能继续面不改色,今日还是头一次这么开眼。
乾德帝上了年纪, 治下江山又太平无事, 难免就多了些猎奇爱好。
比如看热闹。
按理说就算有人敲了登闻鼓,也没这么快进入审案程序。
但顾舅爷的状词, 以及这几个月来常庆侯乱糟糟的一团, 看得乾德帝大呼过瘾,他在还不懂什么是“追剧”的时候,就已经开启了追剧模式,还是当面表演。
楚玉一行人直接进了勤政殿,其他人都是走进去, 侯爷和太夫人是抬进去的。
其他人行礼结束之后,乾德帝本想大手一摆, 不为难两个残疾人。
却没想到, 楚玉居然满脸严肃,一副忠君爱国模样,在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 她就麻利地将丈夫扯了起来, 本来他们这种有身份的勋贵只用躬身行礼。
但楚玉像是手抖了一样, 人没扶住, 常庆侯的膝盖重重落在地上,那厚重的一声响落在旁人耳朵里都替他觉得疼。
常庆侯更是疼得当场眼泪都出来了。
楚玉皱眉看着他,说道:“只是给陛下下跪请安而已,你哭什么?”
常庆侯:……
常庆侯听到这话,眼看着都快被老婆扣上不够忠君爱国的帽子了,他只能忍着剧痛,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乾德帝倒显得很是理解,没有纠缠这个问题。
楚玉又想对着太夫人如法炮制,但沈宥谦已经先行一步,扶着祖母行礼。
太夫人成功躲过一劫,行完礼后,被孙子动作轻柔地放在椅子上,脸上依旧是嘴歪眼斜的状态。
乾德帝看了身边的大太监一眼。
没多久,顾舅爷就被人带进大殿当中。
今天的勤政殿特意收拾了,乾德帝高坐主位,还有几位官员坐在一旁,整体摆设更接近公堂。
历朝历代,一旦有人敲了登闻鼓都要处理,但同样的,为了避免无赖之人没事就去敲鼓,敲鼓之人要先受三十杖刑,方才可以面呈冤屈。
顾舅爷此时拖着一身伤,依旧坚持跪在地上,口中大声喊着:“陛下,我妹妹冤屈,她好好的一个人,是活生生被常庆侯逼疯的!”
随着他的状词,还带来了许多证人。
有竹枝巷外宅伺候的下人,有当日接生的产婆,还有曾经伺候过顾夫人表哥的老仆。
所有人的证词交织在一起,终于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相。
顾夫人是家中幼女,自幼得家人万千宠爱,更是早早就为她择好了夫婿,是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哥,偏偏一场意外让她救了常庆侯。
明明是恩情,却变成无论如何也无法结束的孽缘。
任凭顾夫人如何拒绝,常庆侯都还要死缠烂打,甚至顾家的生意都受到打压,最终几乎顶着全世界的反对,这两人成婚了,顾夫人还被迫背上了狐媚的名头。
顾夫人生下沈清雅一年后,外出上香,遭遇山贼,掉进土匪窝之后便不知所踪。
常庆侯府为了掩盖当家主母被山贼掳走的丑闻,只能对外谎称顾夫人病逝。
而后常庆侯娶了续弦。
原身和常庆侯在药物作用下春风一度后没几天,常庆侯离京办事,却在外地发现失踪已久的顾夫人。
顾夫人在失踪期间,全都被青梅竹马的表哥照顾着。
表哥自幼父母双亡,被顾家人作为童养夫抚养长大,他们俩本就是一对有情人,哪怕顾夫人嫁入侯府,表哥也没有娶妻。
表哥花了很长时间,才帮助顾夫人从痛苦过往里走出来,两人忘记过去,在远离京城的地方重新开始。
但常庆侯看到顾夫人准备的那身大红喜服,简直要气疯了。
嫉妒冲昏了常庆侯的头脑,他靠着权势,轻而易举就将妻子从表哥手里夺回来,他沉浸在自己遭人背叛的痛苦中,丝毫没有发觉顾夫人的异常。
至于那个敢和他抢夺妻子的表哥,悄无声息地死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他强行将人带回京城,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不断用言语刺激顾夫人。
顾夫人陷入崩溃边缘时,突如其来的孕吐,才发现怀孕了。
侯爷欣喜若狂,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孩子,新生命的到来,让他忘了和顾夫人的嫌隙,他以为能重新开始。
但侯爷也传来消息,他的继妻也怀孕了。
侯爷想要让原配重新变成侯夫人的愿望,遭到太夫人的强烈拒绝。
一来侯府不能要一个曾经进过山贼窝的女人当主母,二来侯府无法冒着得罪楚家的风险。
更重要的是,楚氏有孕,太夫人也想赌一把是个男胎。
侯爷无法将正妻之位还给顾夫人,便转而跟顾夫人承诺会让他们的儿子成为侯府世子。
这个提议,遭到了顾夫人的拒绝。
她不爱侯爷,对他的微薄感情早就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消磨殆尽。
她从前在侯府过得并不开心,太夫人没折腾继妻,却疯狂折磨她,认为她这个商户女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她想要回到侯府,也只是为了大女儿,如今既然无法回去,她只想守着第二个孩子好好过一辈子。
她的产期本来应该在原身后面,却在与侯爷争执中,得知表哥死亡的真相,当场被刺激得早产,生下一名体弱的男婴。
侯爷看到心爱之人生育的儿子,当场欣喜若狂,自然恨不得将世间最好的一切送到孩子手上。
他怎么舍得,将本该属于自己儿子的世子之位,落在别人头上。
顾夫人生下孩子第二天,孩子就被丈夫送出竹枝巷。
顾夫人遭受接二连三的打击,人彻底疯了。
但即便这样,侯爷也没有给她一个解脱,而是在几年后又生下顾初雪,继续将疯疯癫癫的顾夫人养在竹枝巷。
楚玉听完贴身伺候顾夫人的嬷嬷的证词后,她一个健步冲过去,扯着对方的衣领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孩子不见了,去哪里了?你说啊?你说!”
那嬷嬷看到楚玉这副癫狂的模样,吓得缩了缩脖子,虽然她经常面对疯癫的顾夫人,但还是很害怕,因为顾夫人这样软弱的人,哪怕发疯的时候也很少伤人。
楚玉不一样,看起来就很凶啊。
嬷嬷深吸一口气后,鼓起勇气说道:“侯爷想要治好顾夫人的疯病,因而很多事并没有瞒着我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下人。”
“顾夫人的儿子,被侯爷带走之后,成为了侯府的世子,世子每一点变化,侯爷都会告诉顾夫人,比如世子会说话了、会走路了,至今顾夫人还珍藏着世子爷写的第一张大字。”
楚玉听到这话,满脸崩溃:“不可能!我养的不可能是别人的儿子!我的儿子呢?我养了她的儿子,那我的儿子去了哪里?”
楚玉这副模样,大太监还想呵斥她御前失仪,但被乾德帝制止了。
楚玉又一个健步跑到侯爷面前,将人从椅子上提了起来,大力摇晃道:“我的儿子呢?你快告诉我,我的儿子呢?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杀了他,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父亲!”
侯爷被摇晃得脑壳都要炸了。
他心里无比期盼着有个人能结束这乱糟糟的一切,但很可惜,在场所有人都在看热闹。
楚玉勉强控制下自己的手,没有直接将侯爷晃晕了,而是像恍然大悟一样,说道:“对,你说得对,你不可能换了我的孩子,我生孩子的时候,内宅是母亲说了算,你不可能绕过母亲做这么大的事!”
所有人都怀疑自己幻听了。
侯爷刚刚说话了?
难道不是仅仅发出几道“嗬嗬”声吗?
常庆侯此时也没办法想楚玉要干什么,他还忙着数脑门上冒出来的星星。
倒是在他身旁的太夫人,浑身都紧张起来,感觉一把大刀似乎悬在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落下来。
下一秒,楚玉已经动作迅捷地跑到太夫人身边,将人提起来大力摇晃:“娘,我一直叫你娘啊,我对你那么恭敬孝顺,你告诉我,这都不是真的,我的儿子还是我的儿子!对不对?”
太夫人当然说不出话来。
她的身体比侯爷差多了,摇了没几下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祖母的身体不好,你……”沈宥谦上前来阻拦楚玉。
楚玉随手将太夫人放下来,转过头来一脸沉痛地看着沈宥谦。
“你告诉我,你就是我的儿子!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宥谦,你说话啊!”
楚玉抓着沈宥谦的肩膀大力摇晃。
沈宥谦终于见识到楚玉的摇晃大法后,他才知道祖母和父亲天天受的是什么苦。
“娘……有话……有话……好好说……”沈宥谦此时的表现也和侯爷最初差不多,他只能发出几个破碎的字符。
乾德帝本来早就应该阻止的,大太监因为殿中的混乱回头看了他好几眼,乾德帝全都装没看到。
最终还是负责主审此案的老臣寇臻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说道:“陛下,公堂是肃静之地,侯夫人咆哮公堂,请陛下惩处。”
乾德帝倒是很懂他的老伙计,知道寇臻一开始说得厉害,让他惩罚楚玉是假,阻止这场闹剧才是真。
乾德帝十分遗憾不能继续欣赏这场好戏,说道:“任凭哪个母亲得知这样的事还能冷静下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他又看了大太监一眼。
大太监一招手,数个小太监上前。
“侯夫人,御前失仪是大罪……”
原本蛮横无比的楚玉,看起来无可阻挡的楚玉,在这群小太监的阻拦下,顺势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转头对着高坐上首的乾德帝说道:“陛下,您一定要为臣妇做主,臣妇嫁入侯府十七年,从新婚夜就开始守婚房,唯一一次还是太夫人下了药,臣妇守了十七年的活寡,我还一直以为他不举对他诸多体谅,谁知道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妻子,连我的孩子都被换掉了,我至今都不知道这孩子是男是女!”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
大家都是体面人,谁也没想到侯夫人这么不客气,什么都往外说。
乾德帝心里的小人在疯狂尖叫着:这侯府的热闹比想象中好看多了!
寇臻回头看了乾德帝一眼,乾德帝轻轻点头之后,寇臻一拍惊堂木,说道:“提审侯府下人。”
要提审的侯府下人名单早就被报到他手上,此时也早就被带到殿外等候,进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太夫人的心腹陈嬷嬷,另一个是侯爷的心腹。
这两个人的主子如今都成这副模样了,他们也全都被楚玉狠狠收拾过一通,此时公堂之上,自然不敢再撒谎。
从他们的描述中,众人拼凑出真相里关于侯府的那一部分。
太夫人本来不愿意让侯爷偷龙转凤,但在见到刚出生的孙子,又得知原身生的是个女儿,侯爷也信誓旦旦表明绝不会再和原身生孩子,太夫人最终同意并帮忙执行了这个荒谬的计划。
那个刚刚出生的女婴,还没来得及看她的母亲一眼就被送走了。
侯爷母子没有抛弃这个孩子,而是让沈二叔带回家,充做他的外室女长大。
只是这个孩子,在两岁时,被家人带着出去逛灯会后失踪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孩子……就这么被你们弄丢了?”楚玉再度发疯,想要冲到侯爷和太夫人面前。
但却被人拦住了。
沈宥谦遭受的冲击很大,爹还是爹,娘却不是娘了,妻子也不再是妻子,而是他的亲妹妹。
但他如今最担忧的问题,而是他的世子之位,他虽然是原配的儿子,但原配如今不仅真疯还成了外室,他的世子之位还能坐得稳吗?
顾初雪此时压根不敢抬头,她无法面对其他人异样的眼神。
其他人要么不知情,要么知情但阻拦这桩婚事。
只有她,是在明明清楚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嫁进侯府的。
她张开嘴巴,想要说自己没有和哥哥圆房,但压根没有那样的勇气。
“常庆侯沈衡,混淆血脉,以女为媳,伤风败俗,褫夺爵位,贬为庶人。”乾德帝看热闹归看热闹,处罚的时候也不带半点犹豫。
常庆侯府传承几十年的爵位,就这么断了。
楚玉当场请求与常庆侯和离,想要余生寻找失踪的女儿。
“准。”
楚玉的父兄依旧在朝为官,都是乾德帝信重的臣子,他又给了楚玉一份体面:“除陪嫁外,常庆侯府拿出一半财产赔给楚夫人,用以寻女。”
受伤深重的顾舅爷当场跪下来,请求乾德帝准许他将顾夫人带回娘家照看,乾德帝没有拒绝。
沈宥谦请求与顾初雪和离,乾德帝念在他并不知情,准了。
常庆侯府持续数月的热闹终于迎来落幕。
“母亲,就算我不是您亲生的儿子,我也喊了您这么多年娘,日后还会继续像孝顺亲生母亲一样孝顺您,您为何要如此绝情?一定要离开侯府吗?您自己回了楚家,以后找回失踪的妹妹也要带回楚家吗?”
发生了这么多事,沈宥谦居然还想阻拦楚玉离开,父亲和祖母都病成那个样子,他希望家里能有一个主事的女主子。
楚玉对侯爷母子都不会客气,对这个便宜儿子当然也没啥不忍心的。
当场又让他回想起被人支配的痛苦。
楚玉知道沈宥谦在这个故事里其实一直都是不知情的。
但他幼时因为早产体弱,是原身小心翼翼呵护他长到三岁。
原剧情中他的妻子一尸两命确实够让他伤心,但他轻而易举被那些粗糙的证据蒙蔽,就相信了原身是凶手,任由原身在家庙中衰败至死。
但凡他用点心,都能查出来原身不是凶手,偏偏他完完全全站在父亲和祖母那一边。
楚玉没有弄死侯爷和太夫人。
在她离开不久,沈清雅十分仓促地出嫁。
沈宥谦不擅长内宅理事,顾初雪背着一个贪图富贵嫁给亲哥哥的名声,完全压不住内宅那些下人们。
内宅越来越混乱。
侯爷和太夫人两个病人得不到好的照顾,身上越来越丑,身子也越来越弱。
楚玉先前清理内宅的时候,给侯爷院子里留下的都是心肠最坏的下人,哪怕楚玉离开了,刘嬷嬷这个姨娘,依旧还背着沈宥谦,每日都给侯爷端一份烈性汤药。
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侯爷得了马上风,最终因为受不了折磨,趁人不备咬舌自尽。
太夫人身体不好,她死得比侯爷还要快,在楚玉离开一个月后,她就悄无声息地病逝了。
沈宥谦因为这桩兄妹婚事,名声臭遍京城,他也不敢再回国子监读书,他甚至都不敢再出门。
内宅一团乱麻,急需一个新的女主人,哪怕沈家还有不少钱,但京中稍微正常一点的人家都不敢嫁进来。
在父亲和太夫人死后,沈宥谦低价卖掉京中的宅子,带着已经改姓的沈初雪扶灵回到老家,趁着丑事还没有传回老家,守孝期满后,匆忙娶了一位乡绅之女。
沈初雪婚事作罢,丰厚的嫁妆又变为沈家的财产,就连太夫人的私产都混了进去,被楚玉分走一半。
她很想当做一切从未发生,可和亲哥哥成婚的一个月,有些事情还是改变了,他们无法再面对彼此,可心里到底又惦记着彼此。
他们甚至无法说清楚这份惦记里,到底混合了多少不应该拥有的感情。
守孝期满后,沈初雪最终选择远嫁,终生都没有再与沈宥谦再见面。
楚玉拿回自己的嫁妆和侯府的大笔钱财,成了京中的知名富婆,不少丧妻官员全都上门求亲。
楚玉看到他们的老脸都嫌烦,怎么可能愿意带着钱财再嫁。
她撒出去大笔金银,用来寻找女儿。
楚玉早就知道女儿身处何方,但却故意等将侯府的烂摊子料理清楚后,她才开始寻找。
她不紧不慢地,按照自己的计划,在两年内找到了被拐走的女儿。
“你真的是我娘?”茯苓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衣着华贵的贵夫人。
茯苓自幼就被一对没有儿女的采药人夫妇收养,采药人夫妇最稳定的收入来源是种茯苓,他们便以药材茯苓为她取名。
按照采药人夫妇俩的回忆,当年他们捡到茯苓的时候,这孩子高烧不退,丢在路边等死,穿着一身旧布衣衫,除了细皮嫩肉之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采药人夫妇没什么钱,但十分疼爱茯苓,只不过在几年前,夫妻俩因为多年积劳成疾,先后病逝。
失去父母庇佑之后,茯苓和父母一样,以采药为生。
楚玉看着这个在原本的剧情线里,在不知情时和同父异母的哥哥相爱,因为血缘关系第一胎流产。
等她怀着第二胎时,意外被太夫人得知她手腕上蝴蝶胎记。
得知孙媳妇是自己的亲孙女,太夫人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痛下杀手,至于背锅的人选,当然没有人比原身这个对儿媳妇冷漠的婆婆更合适。
原身和茯苓,一辈子都被侯爷母子蒙在鼓里,母不知女,女不知母,最终女儿的死亡害得母亲落得个佛堂衰败至死的结局。
“你手腕上的蝴蝶胎记,就是证明。”楚玉轻声说道。
她们母女长得其实有五分相似,偏偏原身被骗得太狠了,从未想过她们之间会有血缘关系。
茯苓撩起衣袖,看着右手手腕上的蝴蝶胎记,她做为被丢弃的孩子,压根就不记得三岁以前的事,她以为自己就是附近某个穷苦农家的孩子。
以为家里是因为养不起病孩子,才丢了她,她平常采药时,遇到十里八乡的婶子们,都会忍不住想着她们可能是自己的母亲。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身世。
她本该是侯府千金,本该金尊玉贵着长大,却成为乡下的一个普通采药女。
侯爷母子干的那些污糟事,楚玉自然不会瞒着。
茯苓已经十七岁了,她能够明辨是非。
“我已经派人给你养父母修葺坟冢,多亏了他们,你才能平安长大,以后每年我都会派人前来祭拜,我希望你能跟我回京城,好不好?”楚玉握着女儿的手,眼神温柔,像是在看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茯苓鼻头一酸,自养父母去世之后,她很少从别人身上感受到这种珍视。
如果养父母还活着,她或许还要犹豫,但如今养父母已经过世,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跟楚玉离开。
“夫人,我……我想带着养父母一起进京,他们活着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去京城看一看……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奇怪……”
楚玉耐心地听完女儿磕磕绊绊的要求后,没有任何犹豫:“好。”
茯苓闻言一愣,似是没想到楚玉这么好说话,毕竟才给养父母修葺坟墓,如今又运送棺椁进京,怎么看都显得她这个人得寸进尺。
“傻孩子,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娘就怕你没什么想要的,只要你提出来,娘都会尽全力达成你的心愿。”楚玉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发顶后,又说道:“你的养父母,棺椁可以葬在京城,到时候也方便你前去祭拜。”
养父母是逃难来这里的,在本地并没有亲人,这里也不算他们的家乡,棺椁进京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茯苓一开始还很拘谨,但楚玉花了几天功夫,就能哄得她喊娘。
楚玉并未回楚家,而是在京城有自己的住宅,一开始还颇有些轻狂之人说长道短。
没多久,楚玉借兄长之手,往御前送了些图纸后,楚玉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乾德帝从工部拨了一批人手,又在城外找了处庄子,为楚玉单独设了一个机巧阁,楚玉任五品工部主事。
随着机巧阁产出的武器、火药越多,楚玉的官职越高。
茯苓二十岁那年,楚玉以女子之身,出任工部尚书。
茯苓一开始还想过要挑个合心意的夫婿,但跟在楚玉身边久了,见识过没有再嫁的楚玉身边不停更换的年轻面首,她忽然觉得成婚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楚玉在这一世的一辈子依旧十分漫长。
四十岁扶持闺蜜贵妃的儿子登基,新皇借着楚玉发明的武器和火药,国朝空前强大,军队不断向外扩张,边境邦国纷纷臣服。
六十岁扶持闺蜜的孙子登基。
九十岁送走七十多岁的全职闺女。
一百岁的时候,又送走了闺蜜的孙子后,方才闭上眼睛。
[叮!任务完成。]
听着系统完成任务的提示音,楚玉没有急着进入下个任务。
[小玉,要休息一段时间吗?可以在系统商城里兑换度假世界哦。]S13号轻声询问。
楚玉如今不缺积分,闻言点点头:“兑换度假世界吧。”
S13号又问她要什么类型的世界。
“随机一个,我喜欢开盲盒。”
[好嘞,随机度假世界,准备出发咯!]
楚玉闭上眼睛,意识逐渐融入黑暗中。
(全文完。)

茯苓的前十七年过得很辛苦。
采药人并不是什么光鲜的职业, 风里来雨里去,进山一趟,若是运气好, 侥幸得了一二值钱的药材, 家中也能宽裕一阵子;但若是运气不好,每次进山都可能是生离死别。
“爹娘要是哪一天不在了, 我们茯苓怎么办哟。”
阿娘每次进山,都会忍不住如此感慨。
阿爹阿娘都是难民,并非本地人, 据他们所说, 他们捡到茯苓的时候,茯苓已经有两三岁了, 小小的一团, 烧得双颊通红,被人扔在路边。
夫妻俩没孩子,养活自己都很困难,偏偏只看了茯苓一眼,就决定将这孩子带回家。
“你小时候真的太漂亮了, 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扯着我的衣角, 我不忍心, 就将你带回来了,养着养着,你也这么大了。”阿娘是这么跟茯苓解释的。
茯苓也曾问过关于亲生父母的事情。
但只换来养母怜爱的眼神:“你当时穿的是很普通的衣服, 身上除了一个胎记, 没有任何其他特殊物品, 我和你爹也没少四处打听, 偏偏谁家也没有丢过一个带着蝴蝶胎记的生病女娃。”
养父母都是很豁达的人,他们并不介意替别人养孩子,他们经常进山采药,也不知道哪一日就没了,比谁都希望唯一的女儿能找到家人。
打听得多了,茯苓的心也渐渐冷下来。
“看我生病就扔了我,他们应该也不怎么在意我,你们别打听了。”茯苓皱着脸跟父母如此说。
养母叹息一声,说道:“我们茯苓乖巧体贴,也不知是什么人家舍得扔了你。”
茯苓十岁那年,开始学着如何种植茯苓。
十二岁那年,养父母带着她进山采药。
按照养父母的说法,是希望即便哪一天自己不在了,茯苓也能有一门安生立命的本事,以后出嫁了,能被婆家高看一眼。
常年采药,养父母的身体都不是很好,茯苓十四岁那年养父过世。
夫妻俩恩爱了一辈子,养母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缠绵病榻半年后,终是撒手人寰。
父母过世,上门说亲的人不少,茯苓没有应下来,她想遵循古礼,完整地守孝三年。
守孝期满,媒人再次登门。
“茯苓姑娘,你虽然长得不错,但到底无父无母,是个孤星命格,你就信婶子一句,姑娘家的花期就那么几年,错过这个好小伙,就没有下一个了,往后肯定越来越差了。”
媒婆嘴巴都说干了,死活要劝茯苓嫁给一个“不爱说话的老实郎君”。
茯苓一个人过日子,自是万般谨慎,她也盼着能觅得如意郎君,一开始还真信了媒婆的鬼话。
只是她跑去打听一下后,结果令人目瞪口呆。
这郎君确实不爱说话,因为压根就是个哑巴。
媒婆反倒恼羞成怒,说道:“你一个孤女,能找到个手脚俱全的已经很好了,你真以为好人家会瞧上你?”
茯苓听得这话,自是又急又气。
“你就挑吧,迟早有你求我的一天!”媒婆恶狠狠说道。
只是她刚一出门,便看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茯苓家小院门口。
马车帘子掀开,露出一张与茯苓八分相似的面容。
“你要给我女儿说个哑巴夫君?”楚玉面如寒霜地问道。
楚玉杀气腾腾的模样,吓得媒婆当场软了腿,直接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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