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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汉—— by春溪笛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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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太子叔都有孙子了啊!
刘据本来只是想和霍善讨论一下,瞧见霍善那眼神后有些纳闷地问:“怎么了?”
霍善才不会傻到跟刘据说“我刚去了解了一下你孙子”这种话,而是向刘据建议:“据说他记性很好,有着过目不忘的厉害本领,不如让他负责收集整理江夏郡散落民间的书籍以及口口相传的风俗故事。到时候你回长安去了,正好可以把这些东西献给姨公。”
这可是个大工程,一时半会是干不完的。
忙碌是最好的良药,应当可以让张安世早早放下丧父之痛!
当然,这也不是张安世一个人能完成的,霍善这边会让霍光他们一并参与。
正好可以让他叔跟人家张安世学学怎么教育儿孙。
一家人的行事作风如何,领头人起的带头作用不容忽视啊!
等等……
他叔好像没成亲来着,按照他们大汉的婚育年纪来算,他叔算是大龄未婚了……按理说前两年就该说亲来着。
难道是来到江夏郡后太忙了,耽搁了他的婚事?
霍善觉得自己小小年纪的,要操心的事可真不少。
他和刘据讨论完怎么安排张安世,就迈开小短腿跑去找他叔霍光了。
主要问他叔准备什么时候娶妻。
霍光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要给自己选个婶婶?”
霍善道:“也不是不行,这西陵城里的人家我都熟,你喜欢哪家的我都可以给你问问。”
霍光把自己面前那堆公文指给霍善看:“要不你自己把这些都给处理了,我好腾出空来去给你娶婶婶。”
霍善看了看那堆积如山待处理的公务,再看看自己每日案牍劳形的亲叔。
世上哪有什么都不干就能把整个郡治理得井井有条的好事,无非是有人替他当苦力!
霍善当即拍拍霍光的肩膀一本正经地勉励道:“娶妻不怕晚,你可是我亲叔,亲事绝对不能草率,得多看几年给你挑个最好的!”
饶是老成内敛如霍光,听了霍善那瞬间转换的语气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霍善被笑了也不恼,顺嘴就把对张安世的事给霍光讲了。
霍光点头应了下来:“你把人安排过来就好,我们曾在郎署共事,彼此都是认得的。”
仔细一算,他们这小小的江夏郡宛如挖空了半个郎署。
不过郎官大多都是从朝臣子弟中选荫进去的,缺了自然有源源不断的新人能补上。
说不准新人还嘲笑他们太傻,放着既轻松又能在御前露脸的差使不干,非要跟来江夏郡这边瞎忙活。
谁知道远离了长安还有没有被刘彻想起来的一天?
当然,这两年江夏郡的变化以及刘彻对江夏郡这边的关注都被不少人看在眼中,要不然司马迁他们年前去长安上计的时候也不可能挖动那么多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对于苏武他们从长安挖来的人才,霍光安排起来是一点都不带迟疑的,多一个张安世根本难不倒他。
张汤刚去世,张安世心情确实有些沉郁。
这些年刘彻是如何信任以及重用张汤的,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可过去几年那么风光的张汤,从云端摔落下来也不过是短短小半个月的事。
他们曾经那般仰赖着的父亲一转眼便只余下一具冰冷的尸首。
张安世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什么是伴君如伴虎!
这让本来就勤勉又谨慎的张安世变得更为收敛,父亲死后从不在人前表露半点怨愤,自己得了升官旨意也不曾流露半分得意。
来到江夏郡后的第一个晚上,张安世倒是稍稍放下了在长安时的警惕与戒备睡了个好觉。
翌日一早,张安世就在自己住处的园圃边上看到了……朝阳侯霍善?!
这朝阳侯怎么起这么早?
关键是,起这么早跑来他这边做什么?
霍善是过来安排“生产任务”的,他关心地询问张安世想在园圃里种什么。
司马迁他们过来找张安世这个新人一起去干活的时候,张安世已经糊里糊涂地跟着霍善在那整理起自己住处前的园圃。
司马迁几人:“……”
他们对视一眼,齐齐上前帮忙收拾,那动作熟练得让张安世侧目。
司马迁等人只能给张安世一个“你在这边住久了就懂了”的眼神。
反正他们现在已经知道辣椒、甜瓜、西瓜、番薯等等作物该怎么种。
无他,主要是他们住处周围只要有地空着,霍善就会时不时跑过来“关心”几句。
霍善不知道司马迁等人正在腹诽自己,他见众人齐心协力地把园圃弄好了,便命人去抬了两株牡丹过来。
说是下个月正好开花,他们这边家家户户都有牡丹花可以看,张安世这边也不能少。
张安世干了一早上的体力活,不知不觉出了一身薄汗。
等吃到府衙供应的第一顿工作餐,他才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他如今这职位,是他们父亲用自己的死给他们家换来的最后一次恩荫。
比起那些一人下狱举家族灭的惨祸,他们家要好太多了。
所以他要好好活着。

第237章
入春后又是新一轮的春耕安排, 有去年军屯卖瓜赚大钱的先例在,今年江夏郡的种瓜热情明显高涨。
这可能会引起瓜价下跌的问题,府衙还是要做好种植引导以及销售安排,争取让本郡的人都不至于亏损。
各县的生员也都被动员起来, 全都下乡去落实府衙拟定的春耕安排, 劝导自家乡亲合理安排家中的种植结构。
粮食为主,桑麻棉花为次, 经济作物为辅, 这才是农家安身立命之本。
毕竟经济作物这种东西一般人还真把握不住, 谁都不知道全副身家投入进去后会不会血本无归。有家底的人亏得起,没家底的人亏那么一次可能就家破人亡了。
好在这时代的黔首还是很听话的, 真让他们去弄大量新种子他们也弄不到, 所以大多数人都是按照府衙的春耕建议去筹备春耕。
对于从府衙领取到的新种子, 他们都是珍而重之地挑最适合的地给种下去。
没办法, 这可不是普通种子,这是金疙瘩!
江夏郡这边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春耕事宜, 京师那边也传来了一套全新的诏令。
张汤自杀退场后,朝堂就是桑弘羊的舞台。
在刘彻的全力支持之下, 桑弘羊开始推行他的均输、平准法。
均输和平准是相辅相成的两个经济措施。
均输是指在各郡国设立均输机构, 负责在当地接收品质好、价格低廉的土特产。
这些土特产从前都是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运输到长安去的,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由均输官负责收集好货物,再通过官方设立的运输渠道转卖到周围缺乏该货物的郡国。
这样远途运输的损耗就可以忽略不计, 直接把钱运回去给朝廷就可以了。
钱你总不能也损耗个百八十万吧。
当然, 如果是最上等的那批贡品还是得不远万里运到长安去的。
朝廷有钱了, 就可以放开手脚打击商贾囤积居奇的行为了。
桑弘羊推出相应的平准法就是朝廷对市场经济的宏观调控——对于市面上关乎民生的货物,朝廷将会在价贵的时候抛出, 价贱的时候收购,以此平抑物价。
这两个政策要是办好了,那当真是有益于百姓的好事,至少民生必需品的价格会相对稳定。
地方上服劳役的人更是不用为了押送大批贡品长途跋涉前往长安,只需要挑选些品质最上乘的土特产送过去就好。
霍善了解完朝廷的新政策后觉得很不错,麻溜让霍光他们配合好朝廷的安排,尽快把均输法落实下去。
霍去病今年倒是忙碌了不少,得空便领兵沿着长江南面各个水系到处溜达,为霍善到南方各郡采购一些土特产或者物色适合种茶、种稻、种油桐等等作物的荒山或荒地。
反正咱只是友好考察,你怎么想都随你。
周围各郡国:很想信你,但看着你那威风的水师腿肚子忍不住直发抖。
抖得最厉害的还得是南越和闽越这两个地方,自从霍善心心念念想去两越种茶,霍去病今年就不辞辛苦地过去溜达了几圈。
没事还捎带南越王后她弟过去探探亲。
南越王后是现任南越王赵婴齐在长安娶的妻子,姓樛,邯郸人。
赵婴齐还是太子那会儿曾被他爹送到长安当宿卫,表现一下汉越一家亲的深厚情谊。
他在家虽然早就娶妻生子,但回国继位后还是很识趣地立了樛氏为王后,并把樛氏之子赵兴立为太子。
朝廷一直暗示赵婴齐直接内属算了,但赵婴齐感觉当汉侯实在太憋屈了,还是猫在南越当土皇帝舒服,所以拒绝了大汉这边的暗示,只塞了个儿子去长安充当宿卫。
樛王后离乡背井独自待在遥远的番禺城,一定时常会思念家乡和家人,霍去病觉得自己帮助他们姐弟见见面实在再正常不过。
至于为什么没事就带着船队去别人家门口晃荡,那不过是因为咱军方需要运输一点货物而已,你们那么紧张干嘛?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就是路过。
赵婴齐第一次见到大汉“运输船”在自己家门口出没,如临大敌;第二次见到大汉“运输船”在自己家门口出没,如芒在背;第三次、第四次……他的心情是崩溃的。
到底有完没完?!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今年他们还来跟他们借船,说是想出海捞点海里的土特产给进贡给天子,但是他们没多少海船。
隔壁闽越已经借了三十艘,你就说你们借不借吧!
两越南面都临海,海船制造业是非常发达的,这也是他们只愿意依附大汉,不愿意真正内属的原因之一:咱这儿依山靠海吃香喝辣,凭啥要跟孙子似的处处受你约束?
别看两越同属南方,实际上平日里的大小摩擦也不算少。
闽越那边把海船借给汉兵绝对是在憋坏,他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霍去病让赵充国和公孙敖负责去接手这两批海船,安排人跟船沿着两越海岸线转悠,多给霍善捞点好吃的好玩的回来,顺便适应一下海上生活。
左右都是别人的船,随便怎么造作都行,注意别把自己小命玩没了就行。
大半年下来,大汉水师有事没事就绕着两越玩包围游戏。
……其中大半海船还是跟他们借的,不借他们就一副“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你们是不是看不起大汉”“你们果然是想反叛大汉对吧”的态度,那眼神灼热得就好像他们的项上人头不是头,而是迷人的军功!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再加上有樛王后时常和赵婴齐聊聊长安,聊聊丞相看不起他们一家子,来几句“你是南越王还是他是南越王”之类的枕边风,刚上任两年、根基还不太稳当的南越王赵婴齐终于下定决心,抢在隔壁闽越之前上书请求内属。
别以为他不知道,隔壁闽越有人已经把国书写好了!
看大汉王师这个态度,他们再不识趣恐怕军队就要直接兵临番禺城了。
真要啥都不想干,堂堂冠军侯怎么可能费那么大功夫把南下的水路全走了个遍?
他们这边要是能第一个递求内属的国书,说不定待遇还能好点。

闽越的情况比南越那边还要更好操作。
前些年闽越暗搓搓派出海船想去打南越, 南越派人跑去跟朝廷哭诉:咱都是依附大汉的小国,本来应该老老实实一起侍奉大汉,结果它却跑来挑事,这是不把大汉看在眼里啊!
朝廷针对这件事开了个小会, 一些人觉得这种小事不值得派兵过去解决;一些人又认为南越开了这个口, 咱要是连个人都不派去的话以后谁还肯归附大汉?
最后刘彻决定随便派几个人过去糊弄了一下。
没想到闽越王的弟弟邹馀善眼看机会来了,开心地剁下他哥的脑袋跑过去向汉军表功。
还没动手就解决了挑起两越矛盾的罪魁祸首, 朝廷便愉快地在闽越那边挑了个继承人封为越繇王。
邹馀善对此很不高兴, 他都把亲哥杀了, 难道是为了为别人作嫁衣裳?既然朝廷不给他当闽越王,他就明里暗里把越繇王打压得根本说不上话。
越繇王上书向朝廷求救, 朝廷认为这种小地方出一次兵就差不多了, 要是有点什么破事就找自己出兵还得了?于是干脆直接封邹馀善为东越王, 让他们闽越两王并立, 当地人爱听谁的就听谁的。
反正就那么点穷到赋税都征收不上来的破地方,随便糊弄糊弄得了。
邹馀善至今还是闽越的实权王。
据苏轼他们查阅史书后给霍善讲过闽越的情况:这邹馀善在大汉打南越的时候积极要求加入, 结果真正开战后却来了个出工不出力,海上的船队派出去后从头到尾都在边上看着, 显然等着看有没有机会捡漏。
可见自古能杀兄弟夺权的就不是什么好人!
恰好路过的李世民:?总感觉有人在内涵我。
霍善得到的这些消息全都一股脑儿告诉了霍去病。
霍去病的军功本就多到不能再多, 所以对两越诸事基本都是放手给赵充国他们去忙活,自己还真在专注地给霍善捞各地土特产。
在南越王掏出求内属的国书之后,闽越那边的越繇王就趁着大汉派出来“遛弯”的水师还没走上书举报东越王私自刻印玺,求朝廷帮忙解决一下闽越这边的问题。
既然越繇王诚心诚意地要求了, 赵充国他们立刻气势汹汹地兵分数路冲进闽越, 成功俘获有反心的东越王邹馀善。
公孙敖也应南越王和樛王后之邀, 溜达过去帮忙收拾了一下在南越经营了数十载、还意图拥大王子自立的丞相。
有没有反心不要紧,反正越繇王和南越王说他们有, 王师又恰好能找到许多“证据”,这份军功没跑了。
皆大欢喜!
公孙敖了结南越之事来到西陵城的时候,还跟霍善一个劲吹牛:“你是不知道,我们领着人一出现,他们马上就吓得跪趴在地。区区南蛮,根本用不着大动干戈!要不是我走得快,军功都被别人抢完了。”
说完了,他又得意洋洋起来,“你当初的建议果然不错,我天生就是要在水上立功的。”
霍善也是觉得公孙敖在打匈奴上实在没什么天赋,才建议他试试转行的。
没想到这人居然还真的碰上好时机了。
霍善认真想了想这算不算是好事,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他现在没带着数以万计的士兵全军覆没,应该……至少……比史书上记载的要好吧。
霍善这么一琢磨,便给公孙敖倒了杯酒,给自己倒了杯牛乳茶饮子,学着杜甫、苏轼他们喝酒时的豪迈模样夸道:“当浮一大白!”
公孙敖道:“你小小年纪的,懂什么叫当浮一大白?”
霍善道:“我知道的比你多多了!”
他给公孙敖讲起“当浮一大白”的出处,一开始这说的是大家一起喝酒时的罚饮规则:饮不釂者,浮以大白。
简单来说就是“让我看看谁没有把酒饮尽,没饮尽的要罚酒一大杯”。
许是因为这个“浮以大白”听起来豪气干云,后来许多人遇到值得庆贺的事情时便要来上一句“当浮一大白”!
公孙敖叫霍善说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他还能把这种典故讲得头头是道。
“好,浮一大白!”
公孙敖端起漆耳杯一饮而尽,再看向旁边的霍善,见他也拿着个漆耳杯咕咚咕咚地喝牛乳,不由乐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才能陪我们喝酒?”
霍善就给他讲喝酒的坏处,自古以来喝酒误事的情况多到数不清,能不喝最好就是不喝。
像他爹多好,领兵出塞拿到御赐的美酒后自己根本不喝,直接让人往泉水里倒,说是要让所有士兵都能尝尝御酒的滋味!
酒泉这个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正要迈步入内的霍去病:?
听起来自己好像该少喝点酒了。
要不然维持不了在孩子面前的光辉形象。
公孙敖也不知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只觉得听起来好像挺厉害的样子。他嘴硬地说道:“你爹他也不是喝,只是御赐的酒不够分给所有将士才那么做而已。”
霍善还是对公孙敖谆谆教诲,让他在家千万不要哄自己孩子喝酒。
大人喝了脑子都容易出问题,何况是小孩子那没发育完整的脆弱脑壳?
对于小孩子脑壳没长好这一点,当过家长的人其实都是晓得的,毕竟一岁前还能通过调整睡姿把脑袋睡圆或者睡扁呢。
头为什么叫做头,那就是因为它是领头的,脑子坏了人也就傻了!
经过霍善一通危言耸听,不仅公孙敖记住了,在旁边落座的霍去病也记住了。
知道了,坚决不能让霍善碰到半滴酒。
霍去病说道:“你以后不能再吃酒酿圆子。”
霍善:?
霍善道:“酒酿圆子不碍事!”
霍去病相当严谨地复述霍善刚才的科普内容:“小孩子沾一滴都不行。”
公孙敖当场爆笑出声,一点都不给霍善面子。
这叫什么?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霍善痛失酒酿圆子以及一系列酒糟菜,心情郁闷得很。
好在他的关注很快就转移到别处。
转眼间霍善已经在江夏郡待了快三年,今年恰好是诸侯与藩王“三岁一朝”的日子,霍善要随着霍去病他们回京去朝见天子。
霍善很久没回长安了,很想把亲朋好友全部打包带回去,但霍光他们都要忙正事,唯有李长生和易知还能陪他回新丰县看望昔日小伙伴。
刘据也该回去了。
刘据心里很舍不得,但也知道自己能出来这么久已经非常难得。他和霍善说道:“你这太守是不是也当到头了?”
霍善立刻“呸呸呸”了几声,让刘据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他才当了三年,怎么就当到头了?会不会说话!
刘据见霍善这么自信自己不会丢官,也就没有再给他泼冷水。
一行人收拾收拾,跟着凯旋的赵充国等人一起返回长安。
霍善记性好,来的时候在路上见过什么人,回去的时候便挨个把人家给认了出来,每次遇到熟人就要跟人家唠嗑半天,问人家女儿嫁了没/孙子出生没,俨然是把人家的家中情况都记得一清二楚。
刘据都被他一路上的受欢迎程度给震住了。
在西陵城那边一大早满城人跑出来依依惜别还好,霍善怎么说都给江夏郡带来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怎地半路上随便停泊到哪个渡口,都有人给他塞上点吃的喝的让他船上吃?
刘据看不懂,但刘据大受震撼。
最终只能归结为霍善这娃儿太过讨喜了。
事实上也不全是讨不讨喜的问题,关键是霍善时不时随手给人送点技能道具或者新作物种子,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帮忙喂一喂他们家牛羊鸡鸭,结果当年他们家不管是种东西还是搞养殖都相当高产。
简直是个福娃娃!
福娃娃霍善在船只临近长安的时候,开始修起了闭口禅。
无他,他掉了颗牙,昨儿吃饭的时候掉的。
作为一个学医多年(三岁就开始学了)的医家传人,霍善当然知道掉牙是很正常的事。
偏偏李时珍这厮得知此事后给他背《幼学琼林》,背的是那句“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气得霍善不想跟他说话了。
一直到下船的时候,霍善都郁闷得很。
霍去病宽慰道:“没有人敢笑你的,他们又不是没换过牙。”
那些七老八十缺了牙的人不知得多羡慕他。
霍善哼哼唧唧了一会,与霍去病一起回了冠军侯府。
没了别人,霍善才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新丰县去?”
霍去病道:“明天入宫觐见以后就可以了。”
霍善这才高兴起来。
他要回去看大柱二柱还有霍小白它们!
另一边,刘据在宫门落锁前回了宫,麻溜过去拜见刘彻。
刘彻正在用膳,听人说太子回来了,命人把刘据给放进来。
顺便给刘据也上一顿晚膳。
人一进来,刘彻抬眼看去,嚯,这小子长高了,也长结实了,就是皮肤晒成了小麦色,黑了不少,乍一看他这个当爹的差点没认出来。
“看来你在江夏郡住得挺习惯。”刘彻打趣道,“你莫非也学那阿斗‘乐不思蜀’?”
江夏郡那边排了不少新戏,尤其是这个《三国演义》系列,把人物虚构得有鼻子有眼的,地名也用得相当详实,大汉人看起来很有代入感。
唯一比较不想代入的是,故事里那个王朝衰亡了!
所谓的“三国”是就是那个巨大王朝之后才出现的三股势力。
刘据听刘彻说自己“乐不思蜀”,忙说道:“孩儿可不是那种人,您说这话忒不吉利了。”
刘彻见他答得伶俐,也就没再多聊这个话题,而是问:“怎么你自己回来了?阿善呢?”
刘据一阵无言,静了一会才回道:“宫门都快落锁了,阿善当然是明天才进宫。”
刘彻闻言才恍然想起,哦,原来那不是自家的娃儿。
但是吧,不是自家的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不能抢!
一点都不机灵!
刘彻不满地批评儿子:“你知道跑去江夏郡找阿善玩耍,就不知道把他捎进宫来?他又不是没在宫里住过。”
刘据:“……”

回到阔别已久的冠军侯府, 霍善夜里睡得特别香。
第二天一早,他被人喊起来收拾了一番,入宫前去觐见刘彻。
喊他起来的人是他自己安排的。
寻常千户侯想见到刘彻可不太容易,霍善明显是不一样的, 他要是不进宫去, 刘彻估摸着就自己找过来蹭吃蹭喝了。
为了不被蹭吃蹭喝,霍善决定起个大早, 连早膳都到宫里吃去。
霍善屁颠屁颠地进了宫, 还真碰上刘彻在吃早饭, 吃的是与秋天正相宜的板栗包子。
他坐过去一尝,惊为天包。
“是上林苑的板栗么?我和爹去捡过的, 我记得在昆明池那边。”
霍善一点都没有久没在刘彻面前说过话的拘束, 自发地和刘彻聊起当年的往事来。
对于马上要满七岁的霍六岁来说, 三岁时发生的事已经称得上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啦。
刘彻听得直乐, 说道:“你倒是记得清楚。”
霍善一脸骄傲地说自己记性可好了。
刘彻笑道:“昨天还听你太子叔说你掉了牙,不好意思跟人说话, 怎么今天又能说了?”
霍善睁圆了眼,扭过头左找右找, 没找着刘据。他哼道:“他怎么背后说人呢?”
既然找不到背后说他坏话的罪魁祸首, 霍善便给刘彻讲起了自己说服自己的过程。
他在梦里给好多换牙期小孩拔了牙,比起他这个无痛落齿,有的人的新牙都已经长出来了乳牙还没掉,还得他来出手解救。
还有一些长歪的、长重的、长错位的, 那可真是一辈子都得为一口不好看的牙烦恼。
能好好地把乳牙换掉, 绝对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所以说, 有对比才有幸福。
刘彻听霍善还能在梦里把自己安慰好,只觉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他说道:“你还能给人看牙?要不帮朕也看看?”
霍善一口答应下来, 但表示要先吃饱了再说。
牙医这个行当赚钱归赚钱,就是每天得看别人的坏牙,很容易留下心理阴影。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好好清洁口腔的习惯,哪怕有这个意识也不一定有这个条件!
受时代限制,大多数人的口腔卫生情况都相当不好。霍善也是在“梦里”东跑西跑才凑齐一整套牙齿保健用品,定时给身边的人派送一波。
事实上不管是在东方还是在西方,给人看牙一度都属于不入流的行当,比如西方早期的牙医时常由理发师兼任。
剃头的顺便帮你把坏牙的拔了,就问你放心不放心!
只能说虽然人人都知道自己离不开一口好牙,但真正用心呵护它们的人却并不多,更别提用足够科学的方法去呵护它们了!
刘彻见霍善应得一本正经,哈哈一笑,由着霍善在那儿捧着板栗包子大快朵颐。
等卫青忙完手上的事过来看娃,刘彻便让他漱漱口,让霍善给看牙。
卫青:?
怎么聊上这个了?
霍善在蹭吃蹭喝期间已经让人回去帮自己把药箱取来了,听刘彻这么说也觉得挺好,是该给他舅公也做个口腔检查。
牙齿问题那是要早发现早治疗的,拖拖拉拉会变成大问题!
霍善还关心地问卫青平时有没有督促几个表叔用自己送回长安的牙齿保健套餐。
卫青笑道:“你的心意他们当然不会辜负。”
别说几个小孩,他收到以后也会每天用。行军打仗时条件有限也就罢了,条件允许的话谁不喜欢口腔轻轻松松的感觉?
霍善便先给卫青检查牙齿。
刘彻跟在一边看。
显然是让卫青先做个示范,自己再决定要不要真给霍善看。
霍善不知晓他这皇帝姨公心思多多,刘彻在边上问相关器械时做啥的他都应答如流,并且对卫青的一口好牙赞不绝口。
一看就知道他舅公跟他爹一样很听劝!
刘彻见霍善这里敲敲那里看看,瞧着也没什么自己不能接受的行为(主要是霍善年纪还小,跟玩儿似的)。
等霍善煞有介事地做完一轮检查,刘彻便打发走卫青让霍善给自己也瞧瞧。
卫青守在外面不让别人来打扰。
没一会,霍去病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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