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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里—— by东以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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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祸水东引,火要烧到自己身上,麦穗赶忙摆手,以示反驳。
“那你们?就亲密一点,和我一起拍张照呗!”谢芜莓目光中带着?狡黠,开始自己的艺术指导,“哥哥,你抬手揽住小麦姐姐的肩膀,低头,垂眸,看向她的眼睛。”
麦穗不自在眨眨眼,垂在腿侧的手指无意识蜷缩一下,将心中悸动隐藏。
她想,这样被谢冯笙搂在怀里其?实不算什么,比这更亲密的事两人也经历过。只是时隔三年,决定?彼此敞开心扉后,再正常的动作,也会被赋予些许其?他意味。
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谢芜莓并不知晓。她指挥着?再度按下快门键,继而低头查看成品。
短暂的满意点头后,她蹙起眉心,总觉得差了点东西,语出惊人道?:“要不你俩亲一下吧,就当是为了我,为了艺术!”
这个提议最?终被二比一投票否决。
麦穗的脸,却因此热了好一阵。
一杯水喝完,宋姨将手机还给麦穗,谢冯笙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祖父刚刚打过电话,希望我们?后天回老宅拜访,你有时间吗?”
晚餐过后,谢冯笙陪麦穗散步到温室花园,经过那座人工搭建起的木桥时,沉声询问。
“所以,你这一路都在纠结这个问题?”借着?桥头照明灯的橘黄光亮,麦穗侧过身直直看向他。
谢冯笙答非所问:“三年前,你在同学?聚会上醉酒,不是在车里哭着?喊着?不要去京郊别苑吗?”
“我有空!”麦穗语气减弱,迈下桥边台阶,继续前行,“你也说我是喝多了,那时候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深夜气温骤降,谢冯笙将臂弯间的外套抖散,几步上前,披在麦穗肩头。
大衣有些重量,她下意识地抬手,将领口攥住。
面料柔软细腻,被主人搭在胸前位置,染上几分独特冷味。就像是冬天迟迟不肯落下的初雪,引人期待,又拒之千里外。
“谢谢。”麦穗没推辞,温声道?谢。
迈入温室,麦穗作为花店老板娘的惯性记忆发作,一门心思扑到各色珍奇花草间。
投注心意照料的向日葵开在温室正中央,她提起金属制长嘴浇花壶,准备亲自为昂扬向上的植物添加水分。
“这是……”
在向日葵专属花架的最?右侧一列,摆上了五个砖红色花盆,土壤松泛,一看便知是今日刚翻过土。
麦穗俯身,观察过后道?:“你还要种什么?”
谢冯笙不知何时摸出烟盒,取出一支捏在指间把玩,“已经种下了。”
他嗓音低沉,如?今夜月色轻柔。
麦穗挺直腰身,将手中的浇水壶放下,“这是又从哪里搜罗到了罕见的种子?”
咔呲一声,打火机砂轮滚动,蓝色火焰跃出,将烟尾点燃,引出明灭晃动的火光。
谢冯笙踱步至花室门口,将厚重帘布推开一道?极窄缝隙。
冷风顺势而趋,将冉冉飘升的白色烟雾吹散。麦穗深呼吸一下,闻到极淡的烟草香。
直到香烟燃烧至尽头,扑簌灰屑落一地,谢冯笙将烟头捻灭在掌心,薄唇上挑:“确实很珍贵,等到今年春天的尾巴,看到它发芽抽叶,你应该能猜出来。”
这个人又在打哑迷。
麦穗缓步上前,双手合拢将谢冯笙手腕捧起。
拂去残留白灰,一个略显红肿的圆形躺在掌心,她低下头,轻吹一口气:“别这样伤害自己,春天会心疼。”
谢冯笙没说话,只静静看着?麦穗的动作。
半晌过后,抽出手臂,将她拥入怀里。
回到卧室,麦穗洗漱完,披着?纯白浴袍,擦拭发梢悬挂的水滴。
吊灯极亮,玻璃上倒映着?模糊轮廓,她探身拿来遥控。按下瞬间,只剩床头两盏龙凤灯遥相呼应,折射微弱光芒。
麦穗起身走到窗前,俯瞰室外静静流淌的溪面。一盏盏荷叶灯自远处漂浮而来,隐约间有火苗在花蕊处跳动,照射满池涟漪波纹。
捏着?毛巾的手停下,麦穗贴在玻璃上,试图看得更加真切。
刺骨凉意从脸颊四散,她猝然后退一步,没成想却撞入一堵墙。
回过头,对上一双在黑暗中尤其?深邃的眼睛。
谢冯笙不知何时走出浴室,悄无声息来到麦穗的身后,将她禁锢在窗前这一方天地。
悔意步步攀升,麦穗深觉不该为欣赏夜景,将灯全部关闭。
“你……你洗好了?”

第25章 赐我樊笼
透亮落地?窗外, 弦月隐匿在飘渺云层中,清冷银辉自高?处倾泻,映照着交叠人影。
经过浴室热蒸气晕染, 谢冯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喑哑, 在当下的氛围里,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把毛巾给我吧。”
两?人距离太过靠近,呼吸之间萦绕着彼此的淡淡冷香。黑暗中,指间无意识缠绕搅弄的长毛巾被她一点点松开, 任由另一只手将它抽走。
喷洒在耳廓处的炽热骤然不见, 连带那道肌肉分明的胸膛从身后退撤,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是下一瞬,圆桌上的遥控器被人摁下关闭键, “嘀”一声?撕裂寂静深夜。
白日收至两?侧的轻柔薄纱在此控制下,缓缓朝中间靠拢, 将?朦胧夜色遮蔽。
三两?月光透过白色纱帘刺绣间隙, 形成点点光斑,勾勒出女人柔和的脸部线条。
蓦然眨眼的下一秒, 消失热意再次席卷而来?。
骨节明晰的长指沿白色浴袍系带滑过,将?包裹在内的纤细腰身牢牢扣住。
脑内雷达察觉到危险气息靠近,先?身体一步做出反应, 转身想?要慌乱逃离。
未迈出一步,那只大手重新落在腰侧,隔着厚厚绒布,不轻不重捏了一下,再迅速施力, 将?她抵在窗前。
精致海棠花刺绣在一息间被人紧紧攥住,破坏掉原本的美感?。
当下的情形属实超出意料范畴, 麦穗呼吸停滞,薄唇轻启却短暂失声?,只抬头?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
对视半分钟,谢冯笙手臂弯折,穿过腋下与腿弯,将?她拦腰抱起。
与此同?时,瓷白手臂轻抬,于昏暗中环在谢冯笙颈后,枕在他的胸前。
台灯暖调的光映射,银灰床品难以?显露本质颜色,湿润长发肆意扑开,形成深与浅的鲜明对比。
带着凉意的唇落在颈侧,战栗自身体深处向外蔓延。很快,原本轻柔的吻变得更有侵略性,大脑随之混沌一片,再无暇分神思索其他。
生理性泪水溢出,将?浓密眼睫打湿,麦穗遏制不住闷哼一声?,泪眼朦胧看向低俯在身前的男人。
这一眼,勾出谢冯笙内心深处与山城暴雨夜有关的记忆。
那间简陋的旅店里,周遭空气漂浮着湿漉漉的水汽,他将?雨衣脱下挂起,回过头?看到了与今夜如出一辙的神情。
狭窄浴袍带子变得松垮,动作?间滑至身侧。胸口仿佛有无数只蚂蚁爬,麦穗嗓音变得沙哑,呜咽出类似动物幼崽缺乏安全感?时的嘤咛。
谢冯笙的手掌是温热的,取代唇的位置落在衣领交叠处。
凉薄的吻更加深入,舌尖泛起丝缕酥麻,麦穗搭在男人脑后的手移了位置,动作?间将?对方领口扯开。
霎时间,室内暧昧响动消失。两?件浴袍之间,两?具滚烫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谢冯笙隐约轻笑一声?,她羞愤难当闭上眼睛。空调温度被调高?,灼热空气从出风口鼓入,打在□□相拥的人身上。
意识逐渐模糊,她陷入缱绻缠绵的梦境之中。
那是一个困倦的午夜,暖橙日落灯下,所有事物的影子投映到墙纸上。
玲珑有致的身形跪坐在柔软床单上,不规律地?晃动,似是不情不愿被人托举起来?的。半晌欢愉,这晃动节奏徒增,另一幅更为健硕的身影与她重合。
莹白皮肤此刻染上不均匀的红,麦穗哽咽痛呼一声?,因对方不知轻重的动作?恼火,挣扎着要从他身上挪开。
隽秀的眉皱起,破碎的声?音在控诉:“你是不是生疏了,之前不是这样的!”
“三年了,熟练才不正常。”男人停下动作?,一只手顺腰线而下,锢住胯骨往反方向压,低低地?笑了一声?开始哄她,“别急,我们慢慢温习。”
另一只手也没?空闲,摸索着向下探去,动作?轻柔地?让麦穗放松下来?。
这一夜,从生疏到熟稔,墙上投影不断变幻,喘息夹杂在呻.吟之间。
终于有了一种?灵魂落到实处的亲切触感?。
再次彻底醒来?,窗外天光大亮。
按照往日惯例,谢冯笙早已起床多?时,麦穗只能摸到彻底变得冰冷的被褥与枕头?。可是今天,她是被他搂在怀里的。
这样的姿势其实并不舒服,放平时她肯定?睡不着。但是昨天晚上,那几遭有氧运动过后,麦穗哪里还有心思思考这些。凌晨去浴室冲洗,她险些睡在浴缸里。
灵肉合一的余韵还在,麦穗动了动休整一夜更显酸软的腿,盯着头?顶的华丽吊灯叹了口气。
“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谢冯笙在这一刻醒来?,侧脸看向她。他的嗓音低沉有磁性,带着欲望酣足后的慵懒。
春日晨曦的光是柔和的,落在麦穗脸上,将?本不易察觉的细微绒毛衬得明显。
麦穗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拖长声?调小声?抱怨:“没?,困,但是睡不着了,又疼。”
“你再躺一会,我得去处理一些事。”
谢冯笙起身,在浴室洗漱过后,去往书房接听视频会议,麦穗则继续抱着被子补觉。
翌日上午,荣叔驾车载两?人前往京郊别苑,参加谢家家宴。
汽车停在假山前,几个孩童绕着池塘嬉笑追赶,不远处站着专门前来?照看的佣人。
通往正门的回廊连在八角凉亭之后,因着新年刚过,两?侧如同?鸟翼斜飞而出的檐角处,挂上象征吉祥的红灯笼。
“这是谁家的孩子?”
麦穗跟在谢冯笙身侧,不紧不忙往主宅走?,侧目观察片刻后小声?询问。
“今天多?是谢家旁支过来?拜年。”谢冯笙顺着她的目光冷淡瞥一眼,不甚在意,“老爷子年纪大了,喜欢孩子,他们不得投其所好?”
说是旁支,其实血缘关系已经远得不能再远了。提到这里,麦穗总算对这些人有了点印象。
时隔多?年,她对这座堪称宫殿的雕栏玉砌仍心有余悸,还要拜这其中一人所赐。
走?神间隙,已至门口位置。
尚未进门,有女人扬起嗓子朝里喊:“谢总到了,还不快过来?欢迎!”
这人面容陌生又熟悉,竟丝毫不客套,堂而皇之端起主家的身份,接两?人进去。
三百平的宴客厅俨然重新布置过,正前方搭起高?台,深红丝绒幕布自顶部悬挂,垂顺落在地?面上。
正对舞台的位置,摆放一张深红实木圆桌,配了一把太师椅。另有阿尔卑斯山下,小奶羊皮毛织成的毯子,整齐铺设。
紧随其后,是错落有致摆放着的同?款圆桌。桌面直径要比最前面那一张短一些,却配了十把太师椅,只有软垫摆放在靠背上。
如此一来?,地?位分明。
哪怕在七年前见过谢家家宴的阵仗,麦穗还是忍不住暗自喟叹。
每逢大年初三,戏班前来?登台演出,请的都是传承曲目的老师傅,为此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自不必多?说。
太奢靡了。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麦穗却不会再像七年前那般多?嘴询问。
也是在这时,她想?起了方才的女人是谁。
那是她被谢冯笙接到长宁的第一年,也是一个大年初三。
京郊别苑比今日还要热闹,她跟随谢冯笙前往临安出差,赶最早班的飞机回来?。
甫一下车,装扮齐全的花旦长袖掩面从二人面前经过,麦穗登时愣住,神情错愕。
自从决定?跟随谢冯笙来?到长宁,她就做好了世界观重塑的准备。
不是因为知道豪门生活的纸醉金迷之下,隐藏着怎样的藏污纳垢,而且清醒地?知道自己与这些人之间的差距。
认不清卧室玻璃橱柜里,那些在她看来?大同?小异的手表品牌;辨不出车钥匙上的不同?图标;搞不懂82年的拉菲和55年的拉菲究竟有什么区别。
在这庄重到让人喘不过气的偌大建筑里,她全然信任着谢冯笙,如同?夏日粼粼湖面上的浮萍,用繁密却脆弱的根须紧紧缠绕着他。
可天尚有不测风云,人亦有疏忽的时候。
那时的谢冯笙正处在接手谢氏集团的关键时刻,两?人抵达家宴,他带她到谢际中跟前露了个脸,便要去书房参加电话会议。
涉及公司机密,麦穗自觉提出想?在园子里转一转,没?跟着他前往二楼。
也是凑巧,刚走?路三五步,方才偶遇过的花旦又被她撞上。彼时的麦穗不知从何处借来?自信,分明对戏曲知识一窍不通,还是跟上她的步伐,东问西问地?瞎打听。
那花旦是个热心肠,因长久混迹名利场,早已看穿麦穗对宴会的不适应,略思考一瞬,带她前往戏班的化?妆间。
花旦是那日的主角,大摇大摆领人进去,被她的师父喊住。
年长男人目光老辣,上下打量了麦穗一番,道:“你出去溜一圈,给我领了个关门弟子回来??”
“师父,这是谢家的客人,您有本事,找人问问去。”花旦托起长袖一段,掩面调笑,语气轻快。
“那还是算了,你快准备着,一会儿该登台了。”
花旦将?麦穗带到专属化?妆台前,提笔补妆,怕她局促,贴心道:“你若是想?,可以?一直在这里待着。”
麦穗纠结着,摇头?拒绝:“我得回去,不然他该找不到了。”
描眉的手停顿,狭长眼尾在妆容加持下上挑明显,花旦转过头?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幽幽开口:“那可不一定?,我年年来?,没?几次能看到小谢总出现在观众席。”
“每年?”麦穗抓错重点,嗔目结舌,“这……这也太……”
“太奢侈,太挥金如土。”花旦将?未尽之言补充,语气难掩失落,“我也很郁闷的好不好。从前在大剧院演出,台下多?少人为我捧场叫好,谁能想?到来?了这里,听戏的一大半小鸡凿米,一点正向反馈都没?有。”
言罢,又话锋一转,猛然握住麦穗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要不…你帮帮忙吧!”

第26章 赐我樊笼
“要我去会客厅吗?”麦穗不解。在她的认知里, 自己唯一能为花旦做的,就是去到现场,充当氛围组。
想起这件事, 麦穗又有些纠结, 她确实不想面对更多的谢家人。
“当然不是。”
前来帮忙化妆或者整理行头的工作人员时不时从二人身旁经过。花旦欲言又止, 环顾四周后下定决心,低声道:“我?想请你帮忙,把这项固定活动取消掉。”
麦穗搞不懂, 眼前这位姐姐是根据什么判断, 得出自己能在谢家说上话的结论。
“恐怕有心无力, 我?只是这里的客人。”或许连客人都算不上,讲到这里, 麦穗停顿一下,“帮不到你, 真的不好意思。”
“怎么会?你可以在谢总面前提一提, 他一定有办法的。”花旦语气笃定,怕麦穗误会自己别有用心, 继续解释,“这对他也是有益的。现在各大集团正?挤破脑袋,想尽办法拿下政府项目, 如果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引起不必要的轰动?,恐怕得不偿失吧。”
这话听上去像是威胁,只怕今日的靠近结交,也是对方在看到谢冯笙带她前来参加宴会后的刻意为之。
想到这里,麦穗原本?热络态度降温几分。但?她或多?或少能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 知道花旦所言非虚。
谢老爷子自诩名门贵族,请人来京郊别苑登台亮相?犹嫌不能彰显尊贵身份, 特意聘请这支戏班专门为自己演唱,其?余商业活动?一概不许参加,
他给足了戏院经费,让老师父培养其?他接班人,包括花旦在内的当红名角被迫彻底退出大荧幕。这对入园追梦的几位年轻人来说?,委实不算公平。
麦穗内心纠结,面上不显,语气平平道:“连我?们都能想到的事,谢总怎么可能会有所疏忽?戏班取缔,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轻易完成的,急不得。”
花旦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但?她不想再这样蹉跎时光,一年两年何日才能到头,只得将希望寄托在麦穗身上。
正?欲开?口,一片嘈杂之中,一道尖利到刺耳的声音由?远及近,将她打断。
“我?没听错吧,有人刚刚登堂入室,就想着代替老爷子,做整个?谢家的主了?”
来人是谢家旁系中的一员,因?为血缘太远,算是整场宴会的边缘角色,被指派过来催促进度,提醒即将开?场。
麦穗只记得她姓叶。
几经周折,叶女士自认找到地位比自己低的人,又捏住一条对方攀上高枝后,试图染指权势的把柄,站在距离五步远的位置,两手环胸,居高临下望过去。
或许她并不想闹事,而是因?为受够了上位者的冷眼,急于在寻找到的弱小势力身上寻求精神慰藉。
可麦穗两人迟迟未有伏低做小的姿态,让叶女士本?就脆弱的自尊心大受打击,气急败坏开?始发作,不依不饶要去谢际中面前评理。
口出妄言惹了祸,花旦压低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你别害怕,我?来解释,谢老爷子花了那么多?钱在我?们身上,不会因?为芝麻大的事重?头再来的。”
分明?在害怕,还逞强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麦穗心中像出现一片干涸草地,被这几滴雨露抚平先前的大半开?裂缝隙。
“不用,这是冲我?来的。”麦穗郑重?其?事向她解释,不是为了宽慰,事实就是如此。
叶女士仅是一把趁手的杀人刀,被真正?的幕后主使挑唆几句,又刻意营造机会,让她来后台撞见麦穗,这才造成了当下的局面。
深究起来,麦穗也只能算作被打的那只出头鸟,他们的最终目标,是站在她背后的谢冯笙。
叶女士的级别够不上在谢际中跟前搭话,她也没想到已经走到大门口,身后两人仍面色如常,毫无畏惧,这可让她犯了难。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故作镇定,拉着两人来到人满为患的会客厅,清了清嗓子,将听到的话嚷嚷给交好的几位妇人。
与此同时,二楼书房里。
身姿曼妙的女人坐在正?对办公桌的沙发上,一条胳膊支起,慵懒倚靠在红木扶手。
没安分几秒,重?新挺直后脊,大咧咧吐槽:“这么硬,有机会我?一定换了它?。”
闻声,谢冯笙眉心微蹙,头也不抬下逐客令:“无聊就下去待着,那里是你混得最风生水起的地盘。”
“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女人冷哼一声,白皙胳膊扬起,将手举至百叶窗投射进来的柔和光线下,欣赏新做的美甲。
“我?被谢家赶出去这事圈子里谁不知道,现在下去,那岂不是把话柄送上前给人去笑?我?又不傻。”
“我?在忙正?事,你想在这里躲着就安静点。”谢冯笙严肃而冷峻地丢下这句话,女人知道这是他下发的最后通牒,撇撇嘴没再吭声。
平静环境被微弱振动?打破,如同扔进许愿池的一枚硬币,声音不大却激起涟漪水花。
握着钢笔的手再度停下,女人赶忙撇清关?系:“冤枉,这可不是我?。”
“你心虚什么?”
‘咔哒’一声,钢笔盖子被扣上,谢冯笙自口袋将手机取出。
瞥一眼内容,他的脸色变得阴沉可怖,紧抿的薄唇透露出心中的怒火。
老板椅滑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粗糙响动?,谢冯笙急匆匆站起身,将搭在椅背的西装外套取来,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要下楼?”女人亦是察言观色的高手,细想便知缘由?,“你带来的那位小朋友在楼下被刁难了?”
壁柜上的沙漏刚被人翻转过180°,谢冯笙点头,不愿浪费时间?应付。
多?逗留一秒,楼下的麦穗就要多?被为难一秒。
深知他心急,女人却抬手拦住去路。谢冯笙面色不虞,不耐烦望去,听到对方解释:“往大了说?,都是女人堆里的事,闹到你出面不合适,还是我?下去吧。”
麦穗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在如此不体面的场景。
为了不给谢冯笙惹事,她和花旦抵肩而立,像两只弱小且无助的鹌鹑一样,被人肆意内涵数落。
脚步声自远处传来,听上去悠然自在,麦穗不抱任何幻想,无声哀叹:又来一个?。
“叶太太,您是咸鱼翻身把歌唱,跑来这里教训人?”来人动?静颇为浮夸,麦穗无端回忆起红楼梦中,关?于王熙凤初登场的描述。
她正?想着,一只手搭上肩膀,细看纹理便知保养得极好。
张扬玫瑰香随鼻翼翕动?钻入鼻腔,麦穗讶然抬头:这是谢冯笙帮她找来的救兵?!
那日宴会结束,麦穗才在谢冯笙那里得知她的名字。
谢檀温,谢冯笙大伯谢平城的女儿,一位离经叛道的奇女子。
半年前做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出格事,为了平息谢际中的怒火,谢平城声称谢家不再有这个?女儿。
权贵之家,孩子的容貌自不会差。
谢檀温也是浓颜系,比麦穗少一分如冬日寒梅般的冷,唇角挂着浅淡弧度。或讥讽或欣愉,哪怕口中说?着冒犯的话,亦让人无法真正?同她动?脾气。
来时那句嘹亮问候,将所有注意力吸引过来。叶夫人见此,顿觉丢了面子。眼看平时和自己不对付的妇人开?始小声议论,指指点点的闲言碎语传入耳。
她再忍耐不住,松开?紧咬的下唇,辩驳:“谢小姐何出此言?我?不过是将事实真相?点出来,到您口中怎么成了教训?反倒是您,明?明?扬言离开?谢家,却又来这里不分青红皂白给人扣帽子。”
谢檀温视线在场内扫过一圈,轻啧一声,腹诽打这种低端局没意思。
低头靠近麦穗耳侧:“谢冯笙敢带你过来,这样的场面能解决吧?授权我?带来了,放心大胆地开?始吧。”
麦穗了然,直直看向强撑着维持镇定的叶女士,如同瞄准目标的毒蛇,眼睛里淬着寒:“您所说?的句句属实,是指把听了一半的话掐头去尾,再融合自己的理解,然后讲给旁边这几位太太听,企图利用舆论达到羞辱我?和旁边这位姐姐的目的?”
叶女士对谢檀温还有所忌惮。
谢檀温毕竟是谢际中的孙女,能经过保安重?重?审查进入谢家祖宅,证明?所有流言蜚语不过是一时气话,她自然得罪不起。
可是麦穗不同,一个?跟谢家毫无关?系,靠着公益慈善计划,才从穷乡僻壤的山城跑出来的人,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叫嚣?
谢檀温不再搭腔,叶女士原本?熄灭的气焰再度燃烈:“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你可能现在只是说?几句擦着边的话,时间?久了难保不会生出狼子野心,我?们只是这之前给你提个?醒,要谨记自己的身份。”
“这话你们更应该说?给自己听吧。”麦穗态度不卑不亢。她明?白谢檀温不欲多?言的原因?,甚至现在还有了几分感同身受,来来回回讲一些车轱辘话毫无意义。
麦穗略思考几秒,直点要害:“叶女士,我?不想再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争论。您与其?在这里讲废话,不如好好动?脑子想想,那位在背后撺掇着让你生事的人,究竟有什么意图,这样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最后几句话麦穗刻意压低了声音,这种模糊的暗示更容易让人信服。
对听风便是雨的人来说?,尤其?有效。
叶女士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而后陷入沉思与怀疑。
正?巧这时,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自二楼慢步走下,领带打成温莎结,左侧别一枚镶嵌暗红宝石的飞鹰胸针。
古板沉闷的黑西装被他穿得极具个?人风格,细看面容,竟与站在身侧的谢檀温有几分相?似。
男人端着温和语气,与提前落座的叔伯问好,视线触及谢檀温时,眉骨不受控制抽动?几下。
“你这打扮,像什么样子?”

第27章 赐我樊笼
谢檀温一身米白色休闲运动装, 在?满室衣香鬓影之中显得格格不入。她站在?麦穗侧后方,轻捏起一支斜插在昂贵青花瓷瓶中?的牡丹花把玩,颇为心不在?焉。
因着二人相距甚远, 只有麦穗听见那句对来人低声轻蔑的点评:“伪君子。”
又或者, 这是谢檀温故意让她听到的。至于目的, 暂且模糊。
“叶夫人,还有这几位太太。”他的目光冷静利落,唇边始终挂着笑意, 一看便知这又是一位喜怒不形于色的主, “今日是谢家家宴, 祖父马上过来。若是让他在忙完繁冗公务之后,还要听人在这里议论一些似是而非的话题, 恐怕会影响整日的好心情,届时会有怎样?的处理方式, 不是你我能预料到。”
他的语速缓慢, 慢条斯理,语气中?携带几分毫不掩藏的威胁:“若是影响到生意合作, 我也是不好说话的,想必这并不是几位的本意。”
被一位比自己低一辈分的年轻人当众点明?家族存亡的利害关系,这本称得上是一件很下?面子的事, 但几位妇人不敢拿乔,当即点头称是。
影响生意是最?重拿轻放的说辞。今日赴宴人员无一不仰仗谢氏集团的庇护,那点微弱的血脉亲情能保证家族繁荣生存已是不易。若因此事被谢际中?厌弃,斩断最?后一丝瓜葛,他们的好日子才算走到了尽头。
唯余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叶女?士仍凝固在?原地, 直到视野内的羊绒地毯上出现?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叶夫人呢?是同几位太?太?一样?的想法, 选择息事宁人,还是说,一定要请祖父出面调和?”
叶女?士陡然回神,侧过脸躲开来人看穿一切的视线:“只是几句口舌,不必劳烦谢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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