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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千金—— by春未绿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5-07

顾妈妈笑道:“二奶奶的话我们记下了。”
在玉蝉的想法?中,只?觉得若薇是惺惺作态,故意?表现她?自己慈悲,其?实暗地里寄密信又着顾妈妈拿人,使这种鬼魅伎俩。
只?是若薇今日过去的时候,才知道胡老太君身体?有?恙,她?又赶紧跟着袁氏去伺候,二人问候之后,袁氏神态疲惫。
若薇只?好和芸娘道:“今儿早上顾妈妈突然?去我们院子里,说是玉蝉偷东西被人赃并获,原本我想说给太太听。但太太这下精神不?好,总不?好为?了一个下人的事情惊扰到太太,所以来让芸娘子你帮忙问问,我见?那个玉蝉为?人妥帖,不?似这般的人。”
芸娘反而看了若薇一眼,意?味深长道:“您放心吧,这事儿我会问的。”
若薇这才放心了。
又过了两日,才见?顾妈妈过来回话,她?道:“这事儿审出来了,是玉蝉她?自己手脚不?干净,平日她?管着二公子房里,所以二公子的银钱她?当自己的花,手头上散漫的很,横竖二爷不?在家。现下她?没了差事,可胭脂水粉要用上好的,她?一个月不?过一吊钱哪里够,所以就偷了一枝金簪。这话我们回给大奶奶听了,大奶奶作主把人赶了出去,这丫头们大了,心也大了。就是二公子问起来,那也是阖府上下看着的,是她?自个儿的问题。”
若薇也暗地里打听过,顾妈妈为?人很是公允,口碑很好,素来公正?,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若是她?身边的翠茹、添香,她?肯定不?会这般,这玉蝉是刘寂的丫头,若薇做到这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也就放开手了。
靖海侯府的角门处,玉蝉被捆住上了马车,送她?上马车的婆子道:“玉蝉姑娘,你也别怪我们,谁让你偷了二奶奶的金钗呢。大奶奶就是想看在二公子的份上小惩大诫,也不?能够啊,要不?然?就有?人说她?不?够公允了。”
玉蝉手指掐的手心出了血:“二奶奶为?何要如此对?我?我自问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她?。”
那嬷嬷上下打量了玉蝉一眼:“那我就不?知道了。”
玉蝉瘫软在地。
这事儿韩氏听了,就对?关嬷嬷道:“你不?是说玉蝉平日很照顾厨下的一个小丫头,这事儿啊,不?经意?之间透露给她?听,让她?在二弟那里告状。”
关嬷嬷笑呵呵的:“这您就放心吧。”
这一夜,外头又刮起了北风,若薇早早的让人关闭院门,她?则躺在炕上,打了个哈欠,看书看的眼泪汪汪的。
翠茹催促道:“姑娘,早些?歇息吧,仔细眼睛。”
若薇笑道:“日后去新院子那边就好了,那里里边的窗户镶嵌的是琉璃片,屋子里肯定一片亮光。”
“您快些?睡吧,外面都是风雪之声,好好地睡上一觉,您气色才好。”翠茹笑着。
若薇捧着脸点头:“好好好。”
只?可惜还未睡下,就听外面院门被敲开了,若薇就听到一片喊着“二爷”的声音,是刘寂回来了,她?赶紧起身来。
刘寂一路疾驰回来,把封琅送入北镇抚司,哪里知道封琅一入北镇抚司人就没了。自然?,这就不?是刘寂的问题了。
但他办完这件事情,一路上就想回家来,那里有?若薇,那是他的妻子。
不?知道是不?是风雪夜,北风呼啸的声音让刘寂更渴望温暖,站在门口,内里橘黄色的灯染了起来。
若薇披了一件藕荷色的小袄,亲自举着灯盏,亲自迎了出来,门打开,还未说话,就被人搂住,挡住了风雪。
“若薇。”
一个人住了一个多月,若薇都觉得自己出现幻音了,但是她?就着昏暗的灯光仰头看着身边的人,刘寂玩笑道:“怎么了?出去一趟你就不?认得我了呀。”
他在有?时候忙完了事情之后,就会想起若薇,一直想起她?。一想她?就觉得放松的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可若薇对?他似乎有?些?生疏了,也是,新婚头一日就去山东办案子,到现在才回来。
若薇摇头:“我认得,就是没想到你这么晚回来,若不?然?还能弄些?热乎的锅子过来,今儿晚上我吃的拨霞供,暖烘烘的。”
这家里除了胡老太君和袁氏这样?辈分的能有?小厨房,她?们都是吃公中的。
二人进来屋里,若薇踮脚把他身上的大衣裳脱下,丫鬟们接了过去拍雪,她?看着他道:“你是要沐浴还是如何?”
刘寂也知道家中规矩,连忙道:“这就不?必了,今日先将就一夜。”
“那你肚子饿不?饿,我这屋里还有?些?糕饼,还有?暖瓶,我替你冲一盏藕粉。”若薇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
刘寂摸了摸肚子:“你不?说我倒头就睡了,可你一说我还真是有?些?饿了。”
若薇亲自准备了几样?细点,又在旁边搅藕粉,屏退下人,不?必人守夜。
“封琅死了,他在山东就已经承认了一切因为?要陷害你父亲,不?想让你父亲步步高升,也想让你和我们家彻底决裂,所以才如此行事。”
可是前世她?娘死了,没有?人知道那个秘密,那么封家送她?入宫,难道是防范于未然?,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若薇又问道:“那位徐天师如何了?”
“徐天师的确有?几分本事,他的药皇上吃着很好,皇上素来有?心悸的毛病。马敬辰也在其?中说起是封琅以鲁王女婿的身份要挟,徐天师才不?得不?从,且他看了那幅画像,的确是富贵之像。”刘寂知晓这封琅的死恐怕和马敬辰脱不?了干系,可除了此事之外,马敬辰只?是献出徐天师,的确对?皇上没有?二心。
若薇不?明白:“这些?人分明对?皇上不?轨,皇上不?应该杀了他们以儆效尤吗?”
刘寂解释道:“皇上从小身子骨不?好,到如今还未有?一儿半女存活下来,这是皇上的心事。太医院那些?大夫不?成,先帝爷龙精猛虎,一场风寒却?要了命。更何况马敬辰还以身犯险,青词写的极好,皇上对?他颇为?宠爱。”
是啊,皇上不?是断案的包拯,真龙也有?私心。
已经查明是封琅自己的私心,和马敬辰无关,徐天师还有?用处,皇上也绝对?不?会此时弃了这位徐天师,恐怕会榨干他身上所有?,日后再赶出去也不?迟。
事情到这里就结案了,若薇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了,他死了也好。”
此时,若薇心中有?许多思绪,她?又端详刘寂的脸,尤其?是他的眼睛,总是那样?清亮,她?又别过头去,指着桂花蜜:“要不?要加这个?是我去年酿的,清甜的很。”
“加点吧,不?要太多了。”刘寂一直看着她?忙。
若薇终于把藕粉冲成功了,透明的藕粉加些?桂花蜜,香甜可口的。她?把碗递给他,“吃吧。”
刘寂接了过来,闷头就吃了好几口,若薇右手托脸看着他吃。
“明日我先去南镇抚司告半天假,再陪你回娘家,这么久没陪你回门,还怕你爹娘怪我。”刘寂笑道。
若薇重重摇头:“封琅死了,也就是陷害我们的人死了,皇上也明白真相,她?们都是极明白事理,通情达理的人,绝对?不?会怪你。”
刘寂又拿了一块豆糕放嘴里:“你说的是,你呢,这些?日子我不?在家有?没有?人欺负你?”
见?他把豆糕吃完,若薇又斟茶给他漱口,坐在绣凳上笑道:“家里人都待我很好,我还跟着太太去参加了广宁伯府参加了兰小姐的定亲礼。那日,还有?嘉宁郡主跟我打马吊,给我下了帖子,让我去了花宴,我还赢了诗会,给太太送了几盆花儿。只?是海哥儿有?些?不?好,哮症还未好完全,又染了风寒,还有?老太太那里,身子也不?大爽利,这两天我还去侍奉药汤了。”
见?她?巨细无遗,刘寂也喜欢别人对?他坦诚,三言两语他就了解最近发生的事情了。
若薇还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两日前早上,顾妈妈带了人过来说玉蝉偷窃,捂了嘴就去审了,我看玉蝉不?是那样?的人,和顾妈妈还有?太太身边的芸娘都说了,让他们务必问清楚。谁知道今日顾妈妈派人过来说,人已经认罪了,大嫂就直接打发出去了。”
刘寂头也没抬:“也不?过是个丫头,手脚不?干净的,打发出去就出去了,也没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她?在我这里伺候了几日,我看她?也是很机灵,人也很有?分寸的,不?像是这样?的人。说句难听的话,她?在这个院子里,到时候自有?她?的好去处,可我不?当家,如今家中都是大嫂作主,我多问几句好似质疑她?们一样?。”若薇只?是把事情和刘寂解释清楚。
玉蝉也的确服侍了刘寂几年,但刘寂常年在外,对?她?的感情无非就是好用,很顺手,不?叽叽喳喳不?吵着勾引男主子,人本分,做事情有?分寸。
但也仅止于此,他也不?会觉得若薇对?付玉蝉,以她?这般仙姿玉貌,谁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罢了,歇息吧,你看看你眼下乌青。你千万别小心翼翼的,日后家中你作主也是当份的。”刘寂凑到若薇跟前。
若薇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推了推他:“你,别这么看着我……”
刘寂捏了她?鼻子一下:“我今日真的累了,水路不?能走,一路骑马过来的。马蹄还打滑,差点儿在路上摔倒。”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掀开自己的袖口,果然?有?一条伤疤,虽然?不?深,但是看着肉都翻开了,难为?忍了这么久。
“去叫大夫过来吧?”若薇看着很是心疼。
“我们习武之人,这也是常事,家中都是常备着药。你拿金疮药来,替我用绢帛包扎就好。”刘寂看到若薇面上露出心疼之色,也就心满意?足了。
若薇为?人最值得称道的就是敏和快,她?胆子又大,即便是看到伤口,她?敢先用热水替他洗了伤口,便直接往伤口最深处洒药粉,刘寂瑟缩了一下,他以为?若薇会流泪的,没想到她?脸上很淡,很快就把绢帛缠上,打了个结才放心。
这姑娘看着倾国之色,可却?是个男孩子的性格,只?是她?怕鬼。
“你把八卦镜挂床上啊?”刘寂疑惑。
若薇点头:“是啊,你一走,这个宅子就我一个人,空荡荡的,白日还好,到了晚上,总是觉得害怕。还有?,我枕头底下也放着一把匕首,如果有?歹人想劫色,我就给他来一下。这年头,坏人比鬼还可怕。”
这话没由来的听着心酸,刘寂搂着她?,见?她?靠在自己胸前,安抚道:“一切有?我,有?我在,无论是神还是鬼,你就都不?必怕了。”
“我先看看你的真功夫吧,指不?定谁保护谁呢?”若薇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刘寂拉着她?的手放自己唇边一吻:“好娘子。”
靠在刘寂的怀里,一股安心的气息笼罩着她?,若薇很快就睡着了,刘寂见?她?睡的熟,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一个多月没回家,这上京和家里都生了不?少?事儿啊。
刘宏夫妻居然?还敢登堂入室,马敬辰娶了兰家小姐,韩氏都敢插手自己院子里的事情了,这些?人都当他死了吗?

第68章 回门
外面的风呜咽吹着, 窗户哐当作响,海棠缩在?被窝,原本不想起来, 但是尿急,不得不起来, 趿着鞋在屏风后面的恭桶小?解,低头却看到了脚上这?双鞋,难免心酸起来。
这还是玉蝉送给她的,玉蝉手艺很好,鞋很贴脚。
如今鞋还在?, 人却被发送出去了。
这个二奶奶趁着二爷不在提前发落了玉蝉, 家里的太太和大奶奶心知肚明?,可谁也不会不给二奶奶这个面子,她?们这?些仆婢就和猪狗似的,全?凭主人心意。
可那也是一条人命啊。仆婢再?贱, 那也是一条人命。
只可惜她?现在?在?大爷面前说不上什么话, 大爷虽然还算宠她?,也是因为她?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求。要不然, 还可以给玉蝉求情。
“姨娘,快睡吧,奴婢听说二爷今儿晚上回来了,说不定玉蝉姑娘的事情还有转机呢。”丫鬟劝道。
同为丫鬟, 起初见玉蝉被罚都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真正的时候玉蝉被送出去, 她?们又有了兔死?狐悲之感。
海棠看向自己的婢女:“你是说二爷回来了?”
婢女笑道:“是啊。”
“那就太好了, 我真希望二爷能为她?作主。”海棠暗自道。
若薇见铜镜中的自己已经装扮好了,又起身穿上桃红百子刻丝银鼠袄子, 外头罩着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面系着大红金枝绿叶百花拖泥裙,但凡新妇的衣裳都是多子多福,不是百子图就是葡萄石榴这?些多子的图案。
回门自然得穿着郑重?一些,就是刘寂今日也是一身华服,很有侯门公子的样?子。
“昨儿你一回来就说今日回门,可现下是大嫂管家,我们又没有提前知会?,也不知道这?回门礼准备妥当了没有?”若薇自己也管过家,知道不是要什么东西就立马出现在?面前,都要提前知会?的。
刘寂笑道:“放心,就是大嫂一时忘记了,我娘也会?准备好的。”
二人起身出门,风太大了,翠茹正道:“二奶奶,奴婢替您把兜帽戴上。”
却没想到刘寂伸手:“我来。”
他低头认真的为若薇系着帽带,若薇见他手指蹁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个子很高,肩宽腰细,无端给人一种安全?感。
“走吧。”若薇拢了拢外面的披风。
袁氏早就候着他们了,见刘寂过来,还亲自点了一盏茶给他:“这?些日子风餐露宿的,来吃点热茶。”又看了若薇一眼,脸上欣慰的很:“你们夫妻和睦,我就很高兴了。今日回门,代我给你爹娘问好。”
“是,儿媳知道了。”若薇笑道。
正好刘宥和韩氏进来了,刘宥进来,刘寂赶紧站起来喊道:“大哥。”
“二弟回来了,听母亲说你出外办公差,差事可顺利?”刘宥撩开袍子坐下,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几分关心。
刘寂呷了一口茶:“一切都好,多谢大哥挂记。”随即又问起:“听我娘子说海哥儿哮证犯了,也不知道现下如何了?”
刘宥沉吟:“也不过那个样?子,等开春就好了。”
看着他们兄弟说话,若薇总觉得他们一点也不亲近,表面功夫都没有做好,再?看袁氏,见他们兄弟说话,身体倾向刘寂,这?是人无意识的表现。
尽管袁氏认为这?个爵位应该给大儿子,还让韩氏管家,可是她?心里是很喜欢刘寂的。
“好了,你们也别耽搁了,宥哥儿媳妇,你把他们的回门礼准备好了吧?”袁氏看向韩氏。
韩氏笑道:“您放心,早就准备好了,我也不知道二弟何时回来,但想着先备下总不至于手足无措。”
袁氏看起来很是满意:“宥哥儿媳妇一贯妥帖。”
“母亲谬赞。”韩氏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若薇随着刘寂起身,刘寂走了几步,又对袁氏道:“儿子先随儿子媳妇回门,回来再?找您叙话,儿子有许多私房话想和您说。”
袁氏尴尬的看了刘宥一眼,又打了个哈哈:“知道了,好好的陪你媳妇儿。”
却说夫妻二人走出正院,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穿着短打的小?厮跑了过来,在?刘寂面前跪着喊冤。
“二爷,玉蝉姐姐她?是被冤枉的,她?根本就没偷二奶奶的钗子啊,如今,如今她?就要卖到下等的窑子里去了,二爷快去救救玉蝉姐姐吧。”
若薇当即反应过来,难怪她?只知晓玉蝉偷窃,却不知道她?偷窃了什么,顾妈妈也是春秋笔法,说的不清不楚,原来是说偷了她?的金钗。她?看向刘寂:“我并?没有说过我的金钗子掉过,顾妈妈那里我曾经问过她?,她?说是玉蝉偷窃东西,怎么没说是我的金钗啊……”
这?样?闹开,仿佛是自己陷害了玉蝉似的。
刘寂的长随常满立马跑过来拉开他:“小?顺,你在?这?里胡吣什么。”
小?顺哭着抹泪:“我没有胡说,玉蝉姐姐管着二爷院子多年,二爷让她?管着玉器古玩一件都不少,怎么可能会?偷二奶奶的金钗,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所有人都在?明?里暗里打量着若薇,这?种手段一般都是内宅妇人常用手段,除了若薇就没有别人要除去玉蝉了。
因为玉蝉是大丫头,很有可能做通房,若薇铲除她?很得当。
要不然难道是韩氏吗?
玉蝉是二房的一个丫头,她?对韩氏又没有威胁,也不在?一个锅里吃饭,这?肯定是二奶奶先下手为强,只是把人赶出去也就罢了,怎么还往窑子里送?这?也太伤阴鸷了。
若薇当然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只是这?家中是谁给自己下蛆,是小?王氏吗?她?最有可能,出手大方,又要谋求回府,岂不是闹些事情,让自己和刘寂夫妻不和,把水搅浑。或者?韩氏也不是没可能,刘宏想登堂入室,刘宥也想要那个位置,兴许韩氏也想先下手为强?
甚至连袁氏都不是没有可能。
现下她?不能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揽,所以若薇对刘寂道:“我听说顾妈妈在?侯府素来最公正,所以并?没有怀疑这?一切,况且便是偷了东西,打发出去就成,怎么着又送去那等地方?大嫂素来为人最是宽和不过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当务之急,把人追回来,若是有人在?府里搞这?等冤假错案,就要上送官府,若是证据确凿,打发出去就行。”
她?也在?试探刘寂,他信不信自己。
还好此时刘寂拍了拍若薇的手,一脸赞同:“你说的很是,常满,你去找太太就说我说的,大嫂判我房里的人案子判的马虎,发落也发落的太狠,要多为海哥儿积福才?是,这?桩案子让母亲重?审,再?让刘顺把玉蝉找回来。”
若薇已经听出话里的玄机来了,这?事儿居然很有可能是韩氏坐下的。
上了马车,若薇问道:“大嫂这?么做用意何在??用玉蝉挑拨我们的夫妻关系?可我们夫妻关系好还是坏,又能影响什么?碍不到她?呀。”
“这?也不难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刘寂看了若薇一眼。
若薇摇头:“我和她?会?有什么利益之争?”要争也是男人们争,自己不过是二房,现在?婆母从未让自己越过她?去,若是真的死?了或者?被刘寂厌弃了,刘寂照样?可以娶青春美妇,家世甚至更好的都有。
毕竟马敬辰家世官职还不如刘寂,且娶续弦都能娶到广宁伯的掌上明?珠。
刘寂看若薇这?般,也把话和若薇说透了;“你要知道,如今靖海侯的儿子就我一个,我那位大哥并?不在?我们家这?里,他现在?是已故江南总督和万寿县主的儿子。我们家本来正经的主母应该是你,自然,这?些事情不提,她?也想不到这?一层。你想想这?些日子,大房出了什么事情?”
若薇想了想:“这?些日子大房的两个通房都有了身孕,海哥儿却七灾八难,大嫂又要管家又要照顾孩子,可谓是左支右绌。”
“是啊,她?应付不来,我母亲和祖母年事已高,不会?再?管着家,那么谁有可能替她?管家?”刘寂看着若薇。
若薇自嘲一笑:“就为了这?么点儿管家权,就这?般把人卖到下等的花柳之地了?”说罢,她?看向刘寂:“这?个玉蝉难道是你心尖儿上的人,所以她?敢出此下策?”
刘寂低头看着她?:“我知道你最是不在?意那些,你姨母当年之所以能够变好,都是因为是你的功劳。可有的人她?们就是如此,就像朝堂中双方互相对峙,并?没有任何私怨,甚至也不会?因为你的操守,你没有欲望,只要你存在?那儿,对她?而言就是威胁。所以,她?要让你我离心,只是选的这?个玉蝉在?府中人缘好,根基深厚,还是我院子里打头的人。”
如此刘寂说来,若薇才?明?白,她?看向他:“这?样?真好,我们互相坦诚,你也不必疑我,我也都信你。”
夫妻二人最重?要的是坦诚相对,若是你瞒着我我揣度你,这?还没开始,恐怕就分崩离析了。
刘寂笑道:“现在?你刚进门,她?就敢这?般对你,这?都是我的错。她?不过是看你刚进门,打量你好欺负,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袁氏正和韩氏说起家务:“这?几日你祖母身上也有些不爽利,还是你弟妹帮我料理?了不少。今日她?回门,就我自个儿去吧。”
“太太,您说这?话把儿媳放哪里去了。海哥儿我交给她?乳母,也不必我亲自照看,儿媳跟您一起去照料祖母。”韩氏也不会?躲懒,这?是她?长子嫡媳应该做的。
袁氏正欲说话,却见常满奉命进来,她?就笑道:“寂哥儿这?是什么落到我这?儿来了?”
却见常满进来,又见韩氏在?这?里,跪在?门口磕头:“太太,二爷和二奶奶出去之后,碰到一个小?厮喊冤,二爷听了。让我给太太回话,说大奶奶手底下的人审案子太过马虎,也太过阴鸷了,让太太重?审案子。”
韩氏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这?般发展,按照刘寂的性格他不是应该看到玉蝉不在?,偷偷去暗访,再?疑心若薇的,怎么刘寂居然直接状告到袁氏这?里了。
完全?不按照牌理?出牌,韩氏听了这?话,心中有些慌,但面上还镇静:“我手底下的人?这?说的是何事?”
“是啊,是何事?”袁氏看向门前。
常满道:“说玉蝉偷窃,被卖入下等烟花柳绿之地。二奶奶说她?从未告诉任何人失了金钗,顾妈妈也没有告诉她?玉蝉偷的是她?的金钗,只说偷的是财务,之后大奶奶告诉她?说人打发了,如若今日无人诉苦,她?还不知道大奶奶竟然把人往那个地方送?”
袁氏看了韩氏一眼,韩氏赶紧喊冤:“这?是怎么说的,人我只打发出去了,哪里往那般地方送啊?这?不是听顾妈妈说了,又是二弟妹的事情,我这?个做嫂子的,也是为了她?着想啊。要不然我怎么敢打发二弟院子里的人。”
“常满,你回去吧,我知道了。把顾妈妈喊来,她?也是这?里的老人了,素来公正,我来问问她?。”袁氏说完看了韩氏一眼。
韩氏略显心惊,但是她?又撑着,这?事儿首尾早就干净了,况且,她?没有理?由做这?件事情。
对,弟弟房里一个丫头,她?陷害她?做什么呀?要陷害也是陷害杜若薇呀!可她?和杜氏面上很好,私底下也没有仇怨,谁会?想到她?的理?由?
常满走了,袁氏问韩氏:“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韩氏道:“顾妈妈接到匿名?之黑函,说玉蝉偷了弟妹的东西,所以准备暗访一番,想来玉蝉平日的为人也不是这?样?的人。没想到还真的搜出来了,我就想弟妹刚进府,若是她?和这?个玉蝉扯上关系,她?的名?声岂不是要受损,所以让顾妈妈闭口不言。况且,我也怕是她?要发作人,也不敢多问。”
袁氏听了也是暗自点头,又去传顾妈妈进来。
“人还没到吗?”冯氏起身又往外看了几眼。
杜宏琛笑道:“马上就来了,你急什么,还不如想想去催催厨房,把薇姐儿爱吃的菜一定要准备好。”
女儿去人家家里一个多月了,冯氏每日心焦,女婿又不在?身边,都不知道女儿怎么过的。在?家里她?是想吃什么想喝什么直接打发人去买就成了,可那侯府深似海,女儿还不知道如何呢?即便是曹璇,从小?在?成国公府长大,父兄皆是朝中重?臣,都被包姨娘逼迫的得了病,浑浑噩噩的,心里难受。
更何况女儿的身份,自家可比靖海侯府门第低了不少。
可男人就不懂这?些,男人只看女婿有没有本事,能干就行。
“老爷,太太,姑娘和姑爷回来了。”素心笑着进来报喜。
冯氏倏地一下站了起来,衣摆都打了个旋儿,眼巴巴的看着门口,还好不时出现了一对男女,她?看到衣角出现,就已经扑了过去。
若薇也是一进来就被她?娘抱着,眼泪刷刷刷的流,她?既担心进宫之事,又担心自己在?侯府之事,还有丈夫也久久不在?家中,一回来就告诉自己她?无缘无故还被人算计了。
如今在?娘的怀抱中,她?怎么可能不委屈?
“娘,女儿好想你,每日都想你。”
这?句话是真的,丈夫再?是不错,可终究比不上亲娘。
原本在?刘寂的心中若薇冰雪聪明?善解人意,为人更是知书达理?气度极好,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无论说什么,她?都能接的上话,甚至见解独到,很有自己的想法。
可是回到家里,就跟小?妹妹似的,特别娇。
杜宏琛本来平日在?外冷冰冰的,但现在?看着女儿这?般,也围在?女儿身边道:“薇姐儿,你娘啊,知晓你今日回来,你母亲特地定了大相国寺烧朱院的炙猪肉,又买了好几盒最新鲜的鸡头米,曹婆婆家的肉饼、张家的乳酪,就是胡饼和油饼都买了来。”
“这?可太好了。”若薇欢喜的很。
冯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让人上了两碗大骨头面,让她?们暖身体。
若薇和刘寂对坐着吃,杜宏琛和冯氏就替他们俩亲自布菜,让刘寂有些不适应,心道,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杜家,平日里他来杜家时,杜家上下恪守礼节根本不是这?样?的。
方才?还很冷,手里揣着两个汤婆子,现下一碗汤喝完,浑身舒畅了,若薇用帕子擦鼻尖上的汗:“这?汤胡椒放的多,真的舒坦。”
“舒坦就好,就是怕你们俩冷,特地准备的。”冯氏笑眯眯的,仿佛女儿没嫁出去,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杜宏琛看了一眼若薇母女,对刘寂道:“你随我去书房说话,让她?们母女自说话去吧。”
等他们走了,冯氏才?道:“我听说封琅死?了,他可真是个祸害,明?明?你爹都不追究了,止步于赵璐就好。他却非要作死?,连陛下都算计,也是活该。如今圣上初选已过,你也不必担心了,方才?姑爷在?这?里我不好问,现在?我问你,他对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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