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 by蝗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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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南边有崔瀚,西边有鲁迎,身边还有只?狼,表面看是三足鼎立,实则席家周边危机四伏。
就算此计万一不能扳倒陈知,至少能破局。西围的情?况,结合武修涵告诉她的以及上一世所见,不需要再探查下去,留下那只?商队足矣,关宁可以回来了。
密报最后落到陈知手上,他看完后,把信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开口道:“我?赞同此计,探探鲁迎的口风也好,就算不成,能阻止崔瀚与之?联手也是好的。”
既然崔瀚已经行动?,席家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
席奥亲手写了信,席姜提议交给章洋带去给鲁迎,毕竟他二人以前在?孟桐那里有些交情?。
席亚对?此有顾虑,章洋不是席家军出身,虽现在?待他如自己人,还让他进入议堂,但焉知他不会一去不复返,投了鲁迎去。
这话?不能当面说?出来,席亚私下找到席姜说?出担忧,席姜道:“不过是二十人的小队,他就算投了鲁迎又能怎样?再者,他不会的,章洋在?孟家军的时候,级别比鲁迎要高,他怎么可能屈人之?下。就算他二人的交情?过甚,这不是一次试探章洋的好机会吗。”
也就是才二十人的小队打消了席亚的顾虑,若是不忠,自随他去,早走早好。
送走大哥,席姜更想知道的是,陈知会怎么想怎么做。什么鲁迎,西围军还不都是听他的。
章洋随陈知回到书房,一进去就开始请示:“主上,我?见了鲁迎后,然后要怎么办?”
陈知显然在?议堂开口时就已想好,他道:“让鲁迎选择席家,与崔瀚的一战早晚要打,不如就现在?。”
章洋想了想,决定多问一句:“那打完崔瀚要反手灭掉席家吗?这可是个好机会,到时除了南郡与不中用的都城,大半版图皆可获得。”
陈知沉默了,沉默了好久,章洋一直在?等,最后听到他说?:“你也说?了还有南郡与都城,席家军留着有用,告诉鲁迎不必多做安排,这将是一场真?正的联手。”
席家军有用并不是席家人有用,但主上故意混淆,看来他比之?前对?席家更加宽恕了,打完崔瀚都不愿意与之?翻脸。
“二哥,你在?吗?”外?面传来席姜的声音,章洋立时一拱手,“属下回去收拾后马上出发,属下告退。”
看着章洋从房中出来,席姜心知肚明他来做什么。她猜陈知会选她席家,待打败崔瀚后,反手吞下席家,取代席家。
可惜,她并不会去与鲁迎一起?攻打崔瀚,她的目标是陈知。
席姜眯了眯眼?,听到陈知唤她:“过来吧。”
席姜的步子很轻, 但陈知听到她进来了,抬头看向她。
席姜一进来就开门见山:“你觉得鲁迎会同意结盟吗?如果同意会选择谁?”
陈知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派人?去西围是什么时候的事?从来没听你提过。”
席姜早就想好了说词:“是关管事, 他?自请谢罪, 父亲也罚了他?,还把他?归到我?的院中,但他?还是?无颜于府上,自请外派。那时商队都散了出去, 唯西围人?烟稍少?,没有人?去, 他?就去了那里, 谁知后来鲁迎跑了过去, 也算误打误撞。”
反正?关宁已在回来的路上, 席姜无需再隐瞒, 只不过是?假话里掺着真话罢了。
陈知在她说话时一直盯着她:“可你从来没提过。”
席姜:“我?那时一心想着宋戎,一时没想起来这茬。”
陈知眼?尾上斜:“想着宋戎?”
席姜:“不是?想着他?, 是?想着怎么除掉他?。”
经陈知这一提醒,席姜忽然发现, 她有一件事想岔了。
她以?为亲手了结了宋戎,就会把这个人?从心里彻底剔除,原来真正?的忘记是?不在乎,为了掩盖一件与?宋戎毫不相干的事,她可以?顺嘴提起他?, 且内心一点?波纹和杂绪都没有。
陈知:“你也从来没与?我?提过。”
这话他?是?不是?刚才说过了,在收网前, 席姜对他?颇有耐心,她道:“不只是?你, 我?与?谁都没有提起过。”
“关管事被罚还是?刚打下四造时的事 ,后面有那么多机会,甚至在山涧中,你我?相处数日,你也没有提起过。”
席姜这时才听出点?话音,他?在乎的好像不是?她在西围设有暗哨一事,而?是?没有区别对待他?,没有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席姜看着眼?前的陈知,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情之一字,若用错了人?身上,真是?害人?且致命。
亮刃之前,他?最好一直这样,席姜决定加把火,再接再励。
她走到陈知面前,主动拉起他?的衣袖,轻晃了两下:“那你说我?是?来干什么的,就是?来说与?你听的。你还有什么想知道,我?没想到要说的,你问就是?,我?定当掏心剖肺。”
陈知心头一颤,不知是?被她晃的,还是?因那句掏心剖肺。
他?道:“以?后,不许有事瞒着我?,你想要干什么都要与?我?说,我?都给得起。”
席姜面上笑心里道:不会的,她的需求永远不需要男人?来满足,他?们的所谓付出太昂贵,她才是?给不起的那个。
但她嘴上却说着:“好啊,以?后也要像今日议堂上一样帮我?、认同我?。”
陈知抬手摸了下席姜的头顶,眼?神专注且温柔。
他?不犯病的时候,席姜对他?真的讨厌不起来。但,不讨厌也得死。
他?们之间仇恨还未铸成,还只是?些私心与?欺骗。但,他?还是?得死。
席姜心里涌上凄凉,她告诉自己这样很好,比起悔恨死去的一方,她还是?要这些虚无缥缈的惆怅吧。
席姜回握住陈知的手,她道:“我?还真有一件事想做,想来想去,唯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在手被席姜握上的一刻,陈知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快了,他?道:“你说。”
“若是?鲁迎愿与?咱们合作,一起去攻打崔瀚,你可想过这场仗要如何打?”席姜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陈知的手把他?拉到书案前。
说到正?事,两人?都严肃了起来。陈知在她拿出的纸上画了简易图例,席姜看了,点?了点?头:“按理是?该如此,可这里有个变数,只针对席家?的变数。”
陈知指了指南郡的方向:“你是?说这里?”
席姜:“南郡八部这个位置,因滦河变道,它离滦城比咱们还要近,若去支援会呈突围之势,我?军中间受敌,恐这一仗损失太大。”
这个顾虑若是?与?父兄提起,他?们肯定都会说,刘硕没有出兵支援崔瀚的理由,但凡他?有一丝犹豫,就会失了时机,失了时机就更不会来白白送死。这个道理刘硕不会不知,他?不会拿安稳隐居的南郡八部来冒险。
但陈知不是?一般人?,他?关注南郡八部关注刘硕有些年?了,他?虽没有席姜未卜先知,但也顾忌刘硕与?崔瀚的关系,并不全然相信,世?上所传如话本?子一样精彩的师徒决裂。
所以?,席姜所说的这个隐忧确实存在。
他?问:“你有什么想法?”
席姜心里紧张到极点?,但她稳住道:“需要一队先行军抢先一步封住南郡与?滦城的通道。”
陈知:“你想要我?去。”
席姜:“是?。只有你明?白这一步的重要,明?白我?想要防的是?什么。父亲是?主将,他?指哪打哪,他?的目标只有滦城。至于大哥,他?不稳,我?不放心。大哥我?都不放心,三哥与?四哥就更不成了。”
席姜看着陈知的眼?睛,似要望进去一样,真诚道:“只有二哥,只有你去我?才能?安心,这个缺口才可能?被死死地堵上。”
她说得没错,这个隐患要不她去,要不他?亲自去。若论私心,他?该去与?鲁迎汇合打崔瀚更为稳妥,但,他?是?真不放心她去。
南郡八部,这些年?他?都没有摸清楚情况,若万一有变故呢,乱世?中,又有谁能?是?真的沉底不出。要知,河底潜着的往往都是?真正?的怪物。
“只要我?想做的,你都会帮我?,我?记得很清楚,这话你对我?说过两次。”席姜缓缓道。
陈知想到第一次如此承诺她后,他?没有履行诺言,虽最后还是?助她,让宋戎死在了她手上,但他?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
其实,哪怕没有上一次的歉疚,只是?想到此去南郡会是?一场孤狼行动,虽不见得有危险,但却是?落单的一支,他?是?不会让席姜去的。
他?道:“当然是?我?去,我?也觉得只有我?去了才能?安心。”
陈知在应下前,快速过了一遍战局,他?无意在打下滦城后反手灭席,所以?不需与?鲁迎打配合。
他?给章洋带去西围的命令十分明?确,真的与?席家?结盟,打下滦城。
席姜心里一紧,他?答应了,虽然想到了,但,他?答应了。
席姜回到自己屋中后,拿出针线,挑了料子,开始做东西。想起之前在帕子上绣翠笛时,与?现在的心情截然不同,那时陈知还是?席觉。
如今来绣这个东西,目的并不单纯,她是?要送他?去死的,总要拿些东西哄着他?上路的。除此,她绣得倒有几分真心与?认真,他?都要被她骗着走上绝路了,算是?借此物与?他?做个道别。
在席姜的认真下,一个护身符的雏形做了出来。
待全部做好后,西围来了消息,鲁迎愿与?席家?合作,联手攻打滦城。
滦城那边,崔瀚得到消息后,明?白自己已陷入被动。此时就算是?席家?不拿刘硕威胁他?,他?也要上赶着求结盟了。
鲁迎怎么就选了席家?呢,若是?选他?,他?可能?还会动些小心思,现在是?只能?按当初与?席家?说好的那般,与?其一起攻西围,灭鲁迎,否则要被灭的就是?他?了。
席家?议堂天天灯火通明?,日日都在做战前布局。
“目前最大的变数是?这里。”席姜指着南郡八部道,“南郡虽在南边,但因滦城变道之故,它实际上离滦城比咱们绕河而?过还要近……”
她把那日与?陈知所说又说了一遍,与?想的一样,她的家?人?提出了疑问,这样做倒是?稳妥了,但要浪费一支先行军的军力,会不会得不偿失。
席姜坚持,陈知支持,席奥可能?是?因为,于他?来说尊师重教是?天大的事,他?也怕刘硕会不忍看着自己的老?师去死,而?伸出援手。
最终此事定了下来,陈知带着他?的二营去截有可能?出现的刘硕,然后定下战略步骤,以?及如何与?大军打配合的细节。
那就是?先行军只要守住两日,就可回撤与?过河而?来的席家?军汇合,从三个方向攻打崔瀚。
这样一来,倒是?比只从北面与?西面合围更保险一些。几日以?来的挑灯熬夜,终于有了结果,派传兵带着阴书立时去往西围,与?之定好出兵的日子,以?及以?何为令,等等这些细节。
只待西围再回一封阴书,战事就可以?明?确地定下来了。
与?此同时,席姜的另一封带着席兆骏督主之印的书信密传了出去。
收到此信的崔瀚,心下大定,他?是?真怕席家?反悔,怕席家?觉得先占滦城比打西围更有优势。
他?立时回书:“南郡已知,事已妥,安心既可。”
崔瀚不知席兆骏是?如何揪出叛徒的,他?想借南郡八部除掉叛徒,正?好,他?也不完全放心席家?,刘硕来援,待西围被灭后不怕席家?反水。
毕竟席家?这手段之前在宋戎身上用过一次了,他?不得不防。
八月初十,就是?定下的攻城之日,
八月初七的晚上,是?陈知趁夜色带领先行军出发的日子。
出发前的几个时辰,席姜找到陈知,把她做的护身符亲手给他?戴上。
陈知笑着问她:“绣了多久?”
席姜:“好几日,终于赶上了。”
陈知小心地拿起看了看,抬头见席姜眼?中似有悲色,他?安抚她:“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顺利的。若真出了事,我?一定会奋战到你去救我?的那一刻。”
席姜心中一颤,他?这是?……一语成谶吗。
但她不会去救他?,她会平静地等着,等他?全军覆灭,战死南郡的消息传来。
陈知看着护身符上的梵文,他?道:“我?听人?说,这里面装了名字,才会灵验。”
说着他?拉过她的手,在半张纸上写下两个字——沉枝。
席姜:“什么意思?”
陈知:“我?给自己取的小字。你叫上一声我?听听。”
席姜想的是?,他?果然要在大战后对席家?动手,连真名都敢露出一二了。
陈知想的是?,拿到滦城再之后是?南郡,到时他?会揭露真身,公开自己的身份,席家?已不足惧,所以?,“陈知”两个字,他?想听她念上一次。
至于席兆骏会因为他?的宽恕而?羞愧忏悔吗?他?不知道也不在意,席兆骏本?来就是?唯利是?图的圆滑小人?,面对他?给的他?家?族活命的机会,他?会知道怎么选的。
陈知抱住了席姜,诱哄着她道:“叫一次这个名字,我?想听。”
月色清冷,此时他?是?活的,是?温的,那种凄凉之感又涌了上来,席姜回抱住他?,轻轻且正?式地说道:“陈知,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别像我?一样,被阴差挡在门外。
沉枝,折枝入水,大不吉。
陈知从来没有这种恋恋不舍的感觉, 道别再久,终将一别,他放开了?她:“我走了?。”
刚转身迈上一步, 席姜拉住了?他, 他感受到她对他的不舍,心里很受用,轻声问:“怎么?”
席姜摇了摇头,松了?手。
陈知上马, 渐渐远去,席姜看着心里默道, 这该是最后一眼了。
陈知与?黑夜融为一体, 席姜转身,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南郡八部在大卫末期, 就不与?朝廷同心了?。据说, 刘硕与?恩师崔瀚就是因此而决裂的。
崔瀚咒骂刘硕不忠不义,刘硕自此带兵彻底隐于南郡, 其下有八部,故而被为南郡八部。
刘硕永远记得老师当年与?他的那场谈话, 恩师没有骂他不忠不义,他只道,君不正臣不效,自古以?来的道理。我辈无逆贼反心,但助纣为虐属实不该。
刘硕听了?恩师的话没有反, 也不去参与?助纣为虐之事,这一待就是好几年。
他与?崔瀚说过很多次了?, 一起联手灭掉孟桐,但崔瀚不肯, 最终错失了?战机,谁也没想到,一直不被放在眼里的席家,最终杀死了?宋戎那只猛虎,把?持占领了?北方全郡。
刘硕为此忧心了?很久,不想,席家会主动?来与?滦城结盟。
好像是席兆骏发现内部叛徒与?西围有染,他为了?把?隐害一网打尽,遂决定与?崔瀚联手先灭西围。
而那支祸害之师已被引到南郡境内其鹅峮幺无二尔器五二八亦还有肉文车文补番文哦,没有人知道,这些年刘硕已把?八部充盈到三万人之多。不止如此,几年的休养生息,不是白休养的,粮食,兵器样样充足且精良。
就连北方新的炼造技术也被崔瀚弄来,早就为刘硕所知。
此刻,刘硕好似要出海的巨蛟,信心满满,摩拳擦掌。
“侍令长,发现目标,是否出击?”
刘硕听到属下来报,摇头冷笑道:“不急,要尽量不损兵折将,待他们再深入些才?好。”
藕甸这边,距陈知出发已过去一日,大军开始整束,只待约定时日出发。
就在这关键时刻,席姜带着杜义,还有杜义挑出了?忠士,一路直奔陈知的院子。
马鑫感觉到了?危险,他的耳朵一动?一动?的,异于常人。武修涵告诉过席姜,这位马鑫原名陈福,在陈知登基后,掌管昭狱。但他并不知道这位狱令有一个外号,叫顺风耳。
马鑫听到对方来势汹汹,他知道自己逃不掉的,他的耳朵为他争取到的这点儿?时间,只够他做一件事。
他快速蹿到他住的偏房,案上供着一尊佛像,他从匣中?抽一把?香,全部点上插好。
做好一切刚迈出房门,一把?刀就架在他脖子上,紧接着被杜义亲手绑了?起来,打的死结。
马鑫看到杜义身后看着这一切的席姜,他眼中?原有的淡定消失了?。了?然,愤怒的情绪漫了?上来,他狠狠地瞪着席姜,急火攻心,主上此去,危矣。
马鑫紧咬牙齿,一字不发,只做一件事,睁着一双血红的眼,恶狠狠地瞪着席姜,杀人之心尽显。
杜义看不过眼,以?剑柄击了?他一下,马鑫哪怕头上开始流血,也不改其状。
席姜只看了?马鑫一眼,之后冷冷道:“所有人一个不落全部拿住,封院。”
马鑫被押出去时,在门口大喊,但杜义动?作更快,一下子就卸了?他的下巴,他只来及发出不甚清楚的两个音。
席姜听到后,停住了?脚步,就这样一动?不动?后,她忽然朝院内快步走去。
她来到刚才?马鑫出来的那个屋,一进去就闻到了?异香。环顾四周,目光最后定格在那尊佛像上。
燃起的不是一根也不是三根,而是一把?。烟气袅袅升起,席姜一眼扫到桌上的茶壶,她拿起来里面是空的,但地上有水。
猛的,席姜上前?将香炉打到在地,一边踩灭落在地上的香,一边道:“拿水来!快!”
终于,所有的香都灭了?,一地狼藉。
杜义快步进来,见席姜就站在这片狼藉上,他道:“这香有什?么问题吗?”
杜义没看出来,忍不住问。
席姜:“要不就供一根或三根,烧一把?只有庙里才?会这样干。再者?,这香的味道很特殊,不过绑人的一会儿?工夫,院子里就能闻到了?。”
杜义有些明白了?:“所以?,主上是闻到了?味道才?察觉出蹊跷的?”
席姜摇头,她很乐意教杜义:“是马鑫出院门乱喊提醒我的,他在那时候喊并不合理,且还是瞎喊的,他的目的是在引着咱们快点出院子。”
杜义恍然:“所以?,院内才?是古怪之在。”
席姜继续说:“他还把?壶里的水都提前?倒了?,看来那时已听到咱们来了?,只来及随手倒在地上。”
席姜一进屋就察觉出香的不对劲,她本?能地想着先把?它?灭了?,但拿起壶来发现里面没有水,且地上一滩很大的水渍,立时就明白过来,这才?急着打掉香炉。
席姜不知马鑫的同伙是否已经接受到他传的信号,她望着外面幽幽道:“看来还有漏网之鱼,只是不知埋在了?哪座院落里。”
席姜收回视线对杜义道:“去审。按之前?说的去做,然后把?人带过去。”
杜义:“是。”
席姜与?杜义分头两边,她来到议堂,除了?席铭,其他人都到了?。
席兆骏见她来问道:“什?么事这么急,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了?,你为何这个时候把?大家叫来?”
席姜看了?一圈问道:“四哥呢?”
正说着,就见席铭走了?进来,他直接走向?席姜,急问道:“你怎么把?二哥的院子给封了??还抓了?他的人。”
席姜见正好人都到齐了?,她道:“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席铭随意找张椅子坐了?下来,听席姜开口道:“父亲,你当初救二哥的时候,可有问过他的名姓?”
席兆骏想了?想:“问过,但他忘了?。”
席姜:“他那时也不小了?,怎么可能忘了?。”
席兆骏:“可能是身世凄惨,不乐意说。”
席铭先沉不住气了?:“你问这个做什?么?与?你抓人锁院子有关系吗?”
席姜看他一眼:“当然有关。四哥这样打断,我不是说得更慢了?吗。”
“你说你说,我不张嘴了?。”
席姜看大哥与?三哥都专注地看着她,显然他们明白她不会无地放矢,沉住气听她道。
席姜继续道:“父亲救的人原叫陈知,西围的鲁迎是他的人,孟桐手下的章洋也是他的人。”
这话像巨石落入湖中?一般,砸懵了?平静的湖面,随后激起了?千层浪。
比起激动?的席铭,席亚也站了?起来,席兆骏呆楞了?一时,然后看向?席亚,见席亚的样子,他对着席亚轻轻摇了?摇头,席亚抖着手坐下了?。
“陈什?么?囡囡,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二哥本?名叫陈知,他隐姓埋名,从一开始就意指席家,这些年他藏身在席家,借着席家起势,如章洋对孟桐做的那样,恐有一日待他把?席家的血吸干了?,才?会罢休。”
“证据呢?”席奥问。
席姜:“一会儿?就会审出来的。”
话音刚落,杜义带着席姜的令牌押着一人进入议堂。
杜义道:“马鑫太过顽固,什?么都不肯说,再审就要没气了?。这人招了?。”
大家对杜义带进来的人有些印象,这是二郎院里的烧火杂役,偶见过,但叫什?么都称不上来。
杜义:“把?刚才?与?我说的,你再说一遍。”
杂役道:“我主上,就是府上的二郎君的确是西围军的首领,不止,章将军及其手下的六千人也都是我主上的人。马鑫原名陈福,据说是主上的家生奴才?,我跟主上时间晚,并不太清楚之前?的事。”
“陈福?”席亚又站了?起来。
这个人这个名字,席亚记得。他是陈伯的儿?子,陈伯也是陈家的家奴,被赐名为陈恩。
席亚实在是无法把?马鑫与?陈福联系起来,毕竟陈家出事时,陈福与?陈家二郎的年纪差不多。
席兆骏嘴唇微动?,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轻轻道:“鲁迎?陈迎?”
原来,他身边呆着的都是老熟人,一个陈恩之子陈福,一直就在席家,另一个陈迎,曾被家主赐字阿鲁,这就是他一去西围,在战场上连面都不露的原因吗,是怕他认出来吗。
陈福在,陈迎也没死,而陈知,他收养的二儿?子,竟是陈家二郎吗?!
席兆骏看向?席姜,他的囡囡弄错了?一件事,陈知不仅是来借力席家的,他还是来报复的。
席姜看向?大哥道:“马鑫原名陈福,是在多年前?就混进席家的陈知的家奴,刚才?抓他时,我发现他在给同伙传信,但不知是发给谁的,可见家中?还有,”
席亚喃喃道:“我知道。”说完就跑了?出去。
席姜自刚才?就觉得大哥不对劲,听他这样说,她立时跟了?出去。
议堂内,席铭蹲下,还有事情要问杂役,席奥则看了?父亲一眼,若有所思。
席亚快步跑向?自己的后宅,若不是一直盯着他的方向?,席姜差点没跟上。
席亚在自己的院子里一路通畅地走到了?后院,他心里急,不像席姜注意到了?此处的异样。
太静了?,这一路上一个奴仆都没有见到,别说大哥大嫂的院子一向?是奴仆最多的,加上有淼淼这个满处闹满处跑的孩子,怎么可能这样静?就是她一向?好静,留在院中?的奴婢最少,也不会静成这样。
席姜已把?短刃拿在了?手上,没入袖中?。
席亚一推门,见田阿陈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十?分慌张,但并不耽误她把?淼淼挡在身后,席亚眼神一暗。
这时,屏风后有人冲了?出来,直奔淼淼,田阿陈不查,淼淼落在了?那人手上。
这人他们都认识,竟是田阿陈的三个大侍女中?的一个。
此时顾不得此人的身份,席亚与?席姜都朝她扑了?过去,田阿陈也动?了?起来,她不是去抢淼淼,而是扑向?了?席亚。
田阿陈这?样扑过来, 若是没人伸手接她会摔坏的,席亚在抓人与接住她之间,选择了接住田阿陈。
席亚被绊了手脚, 席姜一时冲在了前面, 她早有准备,手中的刀朝婢女扎去,对方的目的好像只有淼淼,并不与席姜多?做纠缠, 被扎了一刀也顾不上身上的伤,还?是抱着淼淼不撒手。
淼淼小声地叫了声姑姑, 席姜的心软了一下, 投鼠忌器。
好在席亚追了上来, 席姜立时与兄长默契配合, 席亚凶狠无比, 一点都不在乎淼淼的安全,好像淼淼是个布偶只要抢过来就行。
席姜心里惊奇, 但还?是全力地配合着大哥,最后让她找着机会, 一刀扎在了对方的脖子上,血流如注,淼淼哇的一声哭出来。
席姜顾不上手上的血,一把抱起淼淼,正要哄他, 田阿陈跑过来,席姜本能地伸出手去, 要把孩子交给大嫂。
一旁的席亚快了她一步,淼淼最终落在了席亚手上, 他一个错身,田阿陈扑了空。
田阿陈沉声道:“把孩子给我。”
席亚不理?他,一脸阴沉大声道:“来人!把她带去牢房,这?院中所?有人,全都押过去。”
别说亲卫们没人上前,就是席姜也是一楞,大哥说的是把大嫂关到牢里去吗?
“都聋了,快去!”席亚厉声,吓得淼淼哭得更大声了,一声声地喊着娘亲。
田阿陈被亲卫拉住,只能看?着淼淼哭,她面孔变得狰狞,好像大哥不是孩子的父亲,而是抢夺孩子的怪兽。
“放开我!放开我的淼淼!放开我!”田阿陈叫嚷着。
席姜劝她:“大嫂,淼淼没事,大哥会护好他的。”
田阿陈闻言猛地看?向?席姜,那眼?里的恨意令席姜头皮发麻,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嫂。
席亚:“拖下去。”
田阿陈被拉了下去,叫声渐渐散去,席姜道:“大哥,你怀疑大嫂?”
席亚抱着淼淼一边向?外走,一边道:“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办,不走吗?”
席姜心里疑问重重,但确实如大哥所?说,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可她这?边刚压下惊奇,就见大哥把淼淼交给了奶嬷嬷:“您带着他去甲字牢,我会让人来安排,那里环境好上一些,打?扫装饰后,能住人。”
这?位奶嬷嬷是大哥的乳娘,虽如今年纪大了不再做乳娘,但也是把淼淼从小看?到大的。